他一直以为,当年她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是,现在想想,却不是那么简单。五年后,当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然她,却不记得他了,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失忆这一说。
白痕回了车里,张笑笑看了看他,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便关切的问:“老板…你…”
白痕叹了口气,恢复往日的表情。对着笑笑挑了挑眉:“叫我师傅。”
张笑笑抽了抽嘴皮子,老板的性格真是有些奇怪啊,让人捉摸不透。笑笑吐了口气:“好吧,老板,你没事吧?看你脸色?”
白痕发动车子,面上无甚表情:“为师很好。”
到了圆安山山脚下,白痕将车子停下山下的唯一一处旅馆里;白痕提是笔记本,从车里拿了些资料,便带着张笑笑上了山。上山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来接应。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眉目之间有些英气,露出的手臂比较坚实,显然是长年锻炼的结果;全然不像张笑笑,身上全是些软绵绵的小肥肉。
两个年轻女子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白痕也不说话,张笑笑抱着公文袋紧紧跟在后面,慎慎的瞧着三人的背影。
笑笑心想,定是个大客户,能让咱们的大老板亲自出马,且亲自上山淡这个生意,对方绝对大来头。
一个小时后,张笑笑走走停停,终于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到了目的地。
一幢外观复古的别墅修建半山腰,遥遥而望,像极一座古代皇帝的行宫,而笑笑眼前的别墅,金碧辉煌却不失雅致。
白痕和笑笑被两位美女带到别墅里,别墅的大厅内还未曾装修,大白灰墙、水泥地,白帜灯泡,明显的清水房;然两人被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倒也宽敞,虽然也未曾装修过,但也做了些简单的装饰,铺了地毯,摆了些家具。正中摆了两张实木雕花太师椅,两把椅子之间隔了张精致的茶几。上面摆了套茶具,想来这个别墅的主人定是个古文化爱好者,若淡装修风格,怕也是要装纯中式。
这个年代,装纯中式的人越发少了。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能受的了纯中式的那种厚重感。
好一会,一个中年光头走了进来,中年光头着了身马卦,算的上肥头大耳,满脸横肉;
光头微笑的看了看白痕,似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对身后两位美女使了个眼色,两位美女很识趣的走了出去。白痕也对身后的张笑笑说:“你先出去等会。”
张笑笑不解,自己此番来不是他的肋手么,怎么就这样打发自己出去了?
笑笑无奈的走了出去,立在别墅的院子里观赏风景。放眼望去,漫山的青翠让张笑笑心情大好,继而闭上眼睛大大的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笑笑回头看了眼这幢特殊的别墅,如此复古的样式,如今很难见到了。如果让自己设计这幢房子,定要当自己的家一样对待;笑笑喜欢古风,虽为年轻女郎,却也爱极了纯中式的装修风格。
笑笑拿出铅笔,取出本子,开始手绘这幢别墅;此番上山没有白来,至少让自己见到了这样一幢复古的别墅;
“你也喜欢这幢复古别墅?”于川立在笑笑身后半晌。
笑笑听到声音,猛然转过身去,头顶蹭着了于川的下巴;笑笑尴尬的朝后退了一步,看见于川时,不由愣了愣:“是你?”
于川先是一愣,继而也笑着说:“是你啊。”
张笑笑懒懒的恩了一声,又接着画自己的画,一幢复古别墅在张笑笑的笔下开始成形;虽然眼前这位是她曾经百般讨好的客户,但是张笑笑平生最讨厌欺骗她的人;无论欺骗她的那个人是谁,她都会记恨着那个人;于川上回答应张笑笑会去公司见面,可是张笑笑等了半天,他也没来。
于是,张笑笑对这位帅哥的好印象全然没了。
于川觉得纳闷,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对他如此冷淡过:“张小姐,今天怎么对我不理不采的?”
张笑笑撇了撇嘴:“有些人不讲信用,不想和不讲信用的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榜单任务最后一天,比较赶。。所以。。错别字什么的。。先跳过去吧。。谅解。
迷路
“川少爷,你来了。”带着笑笑两人上山的其中一个美女对于川鞠了个躬。
笑笑瞅了眼美女,这一路来,两美女未曾说过一句话,终于听见美女说了句话,勉强算的上惊奇吧?
川少爷,痕少爷,怎么感觉这称呼和看古装电视一个模样。
“恩,到了有一会了。爸爸徒步上山,身体还受的住么?”于川问道。
美女笑说:“川少爷放心,老爷的身体还好。现在在屋子里和痕少爷讨论设计方案的事情,川少爷是否要进去一起看看?”
于川笑了笑:“好,许久没见到他了。”于川对张知笑微微一笑:“那,张小姐先在此画着,回聊。”
“恩。”笑笑点头。
从两人对话的口气中,笑笑可以断定;里面那个中年光头,是于川的父亲,而于川和白痕显然也是认识的。
笑笑拿提起笔又开始画,可是却感觉手腕上空空的,下意识一摸,果然,手链不见了。笑笑急了,想了半晌,方才想到了一个可能,可能是刚在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给挂掉了。笑笑二话不说,赶紧将笔和纸胡乱的塞到包里,迅速跑出院子,往来路寻去。
笑笑一路寻着,连手链的半点影子都没有瞧着。当她累的喘不过气的时候,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取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天快黑了;
算了,还是先回去找白痕罢;手链是笑笑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自己也带了将近一年了,感情自然很重;如今不见了,心里自然有些紧张,有些失落。
当笑笑抬脚准备走的时候,茫然了,看着四周葱郁的树木,哪里还有路?笑笑凭着感觉朝前走,可是越走,发现树木越茂盛。笑笑很是悲催的发现,自己迷路了,笑笑拿出电话,发现没有一格信号.
另一边,光头搂着白痕的肩膀走了出来,边走边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倒是长结实了;人也变能干了!这次的设计方案我很喜欢;真是麻烦你了,让你爬这么高的山。”
白痕摇了摇头:“于叔叔倒是客气了。”
光头转身看了看于川,对于川说:“儿子,多和白痕学习,不要一天吊儿郎当的;给你老爸争口气撒!不要成天想着你的游戏。”
这光头便是当年黑及一时的于老大,从前做些地下交易,现在老了,行当逐渐转白;
于川无奈的撸了撸嘴:“老爸,这款游戏咱们白大少爷也投资了不少钱。”
白痕站在门口看了看四周,望了半天也没有瞧见张笑笑。白痕回身,问于老大的两名美女手下:“刚才和我一起上山的那位小姐去哪了?”
其中一个美女答道:“刚才她匆匆忙忙的下山了。”
白痕一愣:“下山?”张笑笑怎么会私自下山?
白痕又问:“有多久了?”
“将近两个小时。”
白痕一连给张笑笑打了十个电话,每一个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白痕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又将电话打到山下旅馆。
电话那头接通了电话:“白总,你好。”
山下的旅馆自然是白家的产业。
白痕问道:“洛飞,我问你,刚才和我一起上山的女孩有没有下山?”
电话那头很干脆的说:“没有。”
“你确定?”
“确定,园安山星期三上山的人很少,上山下山我只要瞧过一眼就不会忘记。今天除了白总和那位小姐上山外;便是于老大和他两名手下,最后上山的是川少爷。”
白痕皱眉,吩咐道:“你去报警,现在找些人上山,人越多越好,最好是熟悉山路的,和我一起上山的那位小姐可能迷路了。”
“是,白总。”
于川和于老大显然感觉到事情状态不对。于川与白痕从小认识,从来没见他如此紧张过谁;当然,除了五年前,他传说中的未婚妻;于川也只是听说,但他从来未曾见过,五年前他还在国外。
于川拍了拍白痕的肩膀:“她可能是下山了,洛飞可能没有注意?”
白痕肯定的说:“她肯定还在山上,于川,于伯伯,你们先下山,我去找她。”
于老大是黑社会出身,对于身份从来不讲究,并没有因为张笑笑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而小瞧她;他只知道自己早年做了不少坏事,如今能行一善便行一善事;于川对这片山路也熟,便说:“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儿,自然少不了川小子;川小子,你和白痕一起去。”又对身后的两名美女说:“你们也帮忙去找。”
“是,老板。”
白痕摆了摆手:“这两位女士就算了。”
于老大挑了挑眉:“看不起女人?这两个可是我从一千个人里挑出来的功夫好手。”
白痕点头:“我们分头找,我和于川一起。”
天越来越黑,四人寻了半晌没什么收获。四人再次聚在一起时,洛飞也带着一群人,和些电筒,雨衣上了山.
白痕接过雨衣和手电:“会下雨?”
洛飞点头:“可能会下,先做上准备;”
笑笑走累了,随便坐在了一颗光滑的石头上;抬着看星辰,瞅了瞅漆黑的四周,陡然涌上一阵恐惧。四周的树木花草,在一片黑暗中露出点点阴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像是要时刻准备扑上来,似要将张笑笑一口吞掉似的。
一阵凉风吹过,虽是夏天,此时张笑笑却冷的发颤;张笑笑将身子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膝盖;蝉叫声、风声此时搅在一起,在笑笑耳朵里成了鬼嚎。
张笑笑慎慎的环了环四周:“天灵灵,地灵灵,阿弥豆腐你最行,阿弥豆腐你最行,你最行,妖魔鬼怪别找我,要找就找死白痕!!”
对!要找就找死白痕!若不是他带自己上山,自己的手链会掉么?
白痕回身对于川和洛飞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再分一组。于川你和洛飞走那边,我一个人走这边。”
洛飞:“白总,这片山路?”
“经常在这片山区爬山,很熟。”
于川:“你自己小心点儿,两个小时后无论找没找到,都在旅馆集合,让警察来。”
“恩。”
张笑笑越念咒语越觉得害怕,干脆没出息的哭了起来。哭声虽然不大,但在这林子里,嘤嘤的哭声却有些慎人。
“张笑笑——张笑笑——”白痕拿着电筒一边照着四周,一边皆力的喊着。
张笑笑动了动耳朵,确定这不是幻觉,确定人的声音,虽然没听清楚来人在喊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说,有人来了;虾米,难道是白痕发现自己失踪了,然后找搜救队来救自己了?看来这个白老板还是有点良心的,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们在车里,暧昧了一番,然后才对自己如此好的?张笑笑一想如此,继而脖根有些发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张笑笑,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大老板,人家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会在意你?
张笑笑站了起来,朝着亮光处挥手:“我在这!我在这!!”也?亮光不动了?难道来那个亮光点不是搜救队的?只是爬山路过的人?难道路过的人听不懂中文?好吧,自己勉强会一点英文,虽然说的不好;
“help me!!”
亮光点还是不动,于是,张笑笑一急之下胡乱喊了起来:“雅蠛蝶!雅蠛蝶!help me!哈喽!我靠!救命啊!"
于是,来人风中凌乱,当场石化;确定不是张笑笑在山里迷路,变成了白痴?
白痕走过来的时候,张笑笑还在原地蹦哒;
张笑笑一脸惊讶:“老…啊,是师傅啊…”
白痕黑着脸:“谁让你乱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张笑笑借着电筒的光线,抬眼看了看白痕,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其实我…”
轰隆~
天公不做美,一道雷电劈下,雨点哗哗的打了下来。
白痕将雨衣脱下来,套在张笑笑的身上。张笑笑想拒绝,白痕却冷冷的说:“穿好!”
白痕顶着雨,拉着张笑笑往原路返回。可是夜里光线不足,很快失了方向;两人走了不远,脚下一空,两人齐齐掉下一个自然形成的洞中。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啊。。潜水的出来冒个泡吧..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深山老林,夜风寒凉,两人掉下山洞,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安啦,某只很单纯噢....
黑色雨夜
“啊——”张笑笑感觉身体失重,不由叫出声来。
白痕听见张笑笑的叫声,心里一紧,紧紧抓住张笑笑的手,用力一拉,将张笑笑死死搂在了怀里,就像,五年前,那个雨夜一般。
嘣的一声,两人摔在了洞底;白痕将笑笑的头紧紧抱住,贴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身体垫在笑笑的身下,头部与洞底坚硬的石头狠狠相撞,白痕只觉得脑袋一片轰隆,却仍旧忍着痛问怀里的人:“你…没事吧?”
张笑笑的脸紧紧贴在白痕的胸口上,缓缓坐起身子,抬起脸,吐了口气:“我…我没事。” 张笑笑用手撑起身子,在黑暗里摸索了半天,摸到一个冰冷的动西,下意识觉得是电筒,便凭着自己感觉按动了电筒的开关,
电筒洛飞做过特殊处理,可以防水,电力也很足;这电筒也可以做野外救急之用,电筒的另一侧装有红外线;外面的雨仍然在下,洞里不停的渗入雨水,四面的泥巴顺着雨水流了一地。
张笑笑推了推躺在地上的白痕:“喂,老…咳,师傅,我们怎么出去?”张笑笑用手电照了下头顶,这个洞比自己想像的要深许多。
白痕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老师傅,为师…很老么?”
张笑笑撇了撇嘴,什么时候了?还讲冷笑话;笑笑还是觉得,师傅,比老板要叫着顺口。
“快起来,我们想办法出去。”
这回,白痕没有答应。笑笑觉得奇怪,便用手电照了照白痕,发现白痕浑身被雨水湿透,满身泥泞,脸色在手电光的映衬下更显苍白,白痕紧闭着眼睛。
笑笑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师傅,你…你没事罢?”笑笑用手探了探白痕的额头,额头滚烫,笑笑一时没了主意。将白痕扶了起来,不停的拍白痕的脸:“师傅,你…怎么样?”
白痕缓缓睁开眼睛:“叫什么?为师不是好生生的么。”
笑笑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真是…”
白痕的头越来越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仿佛看见了腻在阳光里的张梦柔柔的唤他师傅,师傅;白痕抬手,手指轻轻触上笑笑的眉稍:“小梦…我…很想你,你为什么要忘记我…”
笑笑的心陡然下沉,原来,他一直将她当成了别人,他口中的小梦。
白痕的的身体越来越冰,雨水依旧不停的往下流。笑笑脱下雨衣,盖在白痕的身上,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来,笑笑心里一酸,将白痕抱在了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并不熟啊,为什么这个男人受伤她会心痛,为什么这个男人嘴里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会难过?这特么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情绪。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张笑笑一手搂着半昏迷的白痕,一手朝头顶打着灯光,灯光越来越暗,十分钟后,电筒的灯光彻底灭了。张笑笑握着白痕的手,越发觉得白痕的手越来越冰,她时不时拍打下白痕的脸,生怕白痕失去意识闭上眼睛;张笑笑抬起白痕的手,将白痕的双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白痕冰冷的手。
她害怕白痕闭上眼,害怕在这湿湿沥沥的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张笑笑手慌脚乱的时候,触动了电筒上的红外线开关;红外线照射在洞壁上,显出一滴艳红。张笑笑将红外线朝洞外朝去,发出求救信号。
搜救队分成十队,在林子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虽然下着雨,但园安山下却热闹的紧,警察封锁了上山的路,封锁线外停着几十辆大大小小的车,一群人举着摄像机、照相机、话筒立在封锁线外;
“独家报道,白氏集团二公子白痕被困园安山上,目前为止,下落不明;搜救队已上山搜救;到底结果如何呢?请继续关注XX报道。”
白宇凡气的拎住洛飞的衣领:“为什么不和二公子在一起!”
于川拉开白宇凡:“这件事情不能怪洛飞,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救人我们三人才分开行动。”
白宇凡沉了沉气:“救人?谁这么大面子?用的着我们于大公子亲自去救?”
于川道:“我于川向来是热于肋人,我见白痕那么担心那丫头,便跟着去救了。万万没有想到,白痕竟然现在也没有回来。”
白宇凡:“丫头?什么丫头?”
于川:“你们公司的一个员工,看样子,白痕待她不错。”
雨势稍微小了些,天上的乌云也收了收,露出一点月光。
某搜救队成员恍眼看瞧见一棵树上时不时闪现一粒红色的圆点,再仔细一瞧,是红外线。
“林队!那边有红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