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快活的话,她可能也就在初嫁给他时,有觉得快活吧。
漫长的这些年,她快活的日子可真不多。
他淡笑,“看来我真是挺失败的。”
“墨公子如果能放过我们家,好聚好散一干二净,我还是不会后悔曾经嫁给你的。”
男人望着她,一点点的收敛笑意,道,“你后不后悔,那是你的事,我要你的不后悔做什么?”
温薏闭了闭眼,差一点没压住澎湃而上的情绪,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没入掌心,随时都能带出粘稠的血意。
忍。
继续忍。
她没资本不忍,就算她父母不介意被她拖累,她哥哥已经成家,她绝不可能拖累。
墨时琛盯着她闭上眼睛时剧烈颤抖的睫毛,跟膝盖上死死攥住的手,眼底一片暗沉,“你跟我的时候,想不见我不见我,想甩我巴掌甩我巴掌,想为难我能指使我给你做包子,你千方百计的跟我离这个婚,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百忍成钢,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我不可能跟你复婚的,”温薏睁开眼,终于回答了他之前问她的那个问题,一字一字,低而缓慢,“除非有一天,你把我磨成了行尸走肉,让我觉得除了保全我的家人,我这个人的存在再没有任何意义,那样,我可能会再嫁给你。”
她声音不高,也没那种宣誓般的坚决,嗓音轻而空茫,但这话用这样的语调说出来,却再有分量不过。
墨时琛看着她,深色的瞳眸骤然缩起,望着她浮着几分沧凉笑意的脸,一时发窒,如一只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心脏。
正文 第756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腆着脸求你跟我一起吃”
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温薏也没有出声打破这沉默,一路沉寂而僵持,直到车开到之前温薏报的那个餐厅前,司机才停下车,又先下了车去替他们拉车门。
墨时琛跟温薏基本是并肩而行的,事实上温薏要快了那么一两步,走到玻璃门前时,她正准备抬手推门时,男人的手臂已经跃过她的头顶,先她一步将门推开了。
她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他的手,只看到白净得有疏离感的衬衫袖扣,跟腕上露出来的名表,但也就多看了一眼的表情,她就抬脚往里面走了。
落座后,服务生将菜单轻轻的放在他们跟前。
墨时琛没看,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凝着她,嗓音清淡,“你点吧。”
温薏随手翻了翻,看到她喜欢的,或者对面男人喜欢的,一并记下,翻完后招来服务生一起点了。
“好的,两位请稍等。”
温薏舔了舔唇,坐直了身体,颇有种正襟危坐的感觉,“墨总,趁上餐前,我们聊聊…”
“我在想,”男人不温不火的打断了她,唇角携着笑意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如果温小姐你不像今天一样主动来找我,我们往后还有没有碰面跟接触的机会?”
“大概…有吧。”毕竟他们勉强还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说再碰不到那基本上不可能,但能再接触的机会,一年中可能也不会有几次。
“如果把你们温家赶出这个圈子,以后我是不是不用看到你了?”
温薏一怔,随即笑开,“墨总不想看到我的话非常简单,我可以自动离开。”
他悠悠慢慢的道,“那如果我想看到你呢?”
她的手搁在餐桌下的膝盖上,十指纠缠,捏在一起,久久以后,她笑道,“墨大公子,我真是很愚钝的一个人,你能明明白白的跟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吗?”
她抿唇,垂眸道,“我不知道。”
“那就慢慢想。”
温薏深深静静的看着他,突的笑了,“一点提示都不肯给?”
他望着她,薄唇未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等了十秒钟她没等到男人的回复,温薏的手撑在桌面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墨时琛抬眸,盯着她。
“墨公子,这个社会即便是恃强凌弱,也有它自己的游戏规则,就算你是主导的那一方,也要洒点好处出去,才会有人陪你玩,”她站直了身体,淡淡一笑,“我看这饭,也没继续吃的必要了,你还是自己吃饭,自己付钱吧。”
说罢她就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出了座位范围。
墨时琛在她走过自己座位的时候起了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走出半米的人直接往自己的方向拽,温薏没防备,且这动作太一气呵成,她整个人踉跄着往他方向倒,直接被男人拦腰扶住,从别人的视角看去,就是抱了个满怀。
这个动静,引起了周边不少人的注目。
温薏连忙站稳了身体。
“温小姐,你把你的目的,就这么赤果果的摆在台面上?”
她抬头看他,“我倒是希望墨公子你能赤果果一点。”
他下巴指了指对面的餐位,“坐回去吃饭。”
“你该知道,没必要的话,我根本不爱跟你一起吃饭。”
墨时琛没说话,但手臂上的力道也没松。
温薏没强行挣脱,但也没有要走回去的意思。
就这么互相不妥协的僵持着。
良久后,还是男人先淡淡笑开,在她耳畔低语着,“你这是笃定了,我非得跟你一起吃这个饭,不怕我变本加厉的对付你们温氏?”
唇内,她的牙咬得很紧,只是面上没有显山露水的表露情绪,轻笑,“我哪里敢笃定呢。”
不过是赌而已,她甚至希望自己赌输,因为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个男人会为了跟她一起吃这餐饭“妥协”于她,她很害怕他的目的是她哥哥说的第三种。
“吃完这餐,我们再谈。”
说完这句话后,墨时琛也不管温薏什么态度,松了她的手臂,自己坐了下来。
温薏在他的座位旁站了十秒钟,还是转过身,坐回了他的对面。
再坐下后,温薏就不再主动跟他攀谈,而是撑着下巴歪头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街道人来人往,她看得入迷。
淡淡的嗓音在她对面响起,“这就是你请必须要讨好的对象吃饭时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腆着脸求你跟我一起吃。”
温薏转过脸看他,“你刚才不是说,吃完晚餐再谈吗?”
墨时琛温淡的看着她,菲薄的唇抿出一种非常不悦的弧度,然后他瞧了她一眼,“我觉得这饭,的确是没有要吃的必要。”
然后就起身站了起来,在温薏诧异愕然的目光里,笔直的往外走。
她没先前男人反应那么快,一直到他快走到门口时才恍然的醒悟过来,包都没拿就起了身,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总算在男人要出门前拽住了他的手臂。
她没办法,为了阻止男人离去的脚步,只能用力的抱着他的手臂,以防止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掉了。
墨时琛也没强行甩手臂,就低头瞥着她,轻描淡写的道,“不想吃了。”
温薏完全没明白,这男人就算喜怒无常,他怒的点什么?
他有毛病吧?
她只能按捺着不耐的脾气,虚心求问,“为什么呢?”
难道是刚才她甩脸了,所以他想了想觉得不能给她脸,所以又临时改变主意要走掉?
墨时琛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我本来吃饭的兴致就一般,还被你败了大半,你问我为什么?”
温薏迅速而仔细的回忆跟梳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然后标准的致歉,“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男人没走,但也没表态,只是低头不温不火的看着她,唇上勾起浅淡的弧度,“温小姐,你真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吃饭,是为了什么么?你想要个好的结果,总得让我有个感觉良好的过程才行,对么?”
正文 第757章 他有种被抛下了的,孤独的空虚
这番话,说的足够直白了。
至少,足以让温薏听懂。
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紧了紧,而且关节很僵。
墨时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考虑跟犹豫,有那么几秒她垂下眼睑像是想要放弃了,可下一秒她下颌转了弧度轻,轻吁出一口气,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抬头看向他,露出了笑容。
她的手从男人的手臂滑到了手腕以下,牵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微凉,而他的掌心温热,这相衬出来的温差让他微怔,然后下意识低头看了过去。
温薏牵着他往回走。
等她走过两只手臂的距离时,被她牵着的男人还是抬脚跟上了她。
温薏没有牵过墨时琛。
更准确的说,墨时琛没有被任何女人牵过,他从出生起的那天开始就注定是贵公子,即便是在他失忆前,无论是婚前的Muse,还是婚后的温薏,都更习惯挽着他的手臂。
感觉很奇妙,明明他摸过,握过无数次,却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的手这么柔软,整个手掌都在微微发着麻。
这一幕由其他人看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又是难以言喻的和谐。
再回到餐桌上时,刚坐下点的餐就被端上来了。
服务生微笑,“两位久等了,请慢用。”
用餐基本是很安静的过程,英俊的男人跟美丽的女人,优雅的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温薏加点了一瓶白葡萄酒。
她真正吃东西的时候很少,偶尔跟他说话,偶尔喝酒,当然,不是独酌。
她邀他喝酒,墨时琛不会拒绝,陪她一起喝,很早开始他就学着品酒,那阵连着酒量也一起锻炼了出来,但他不嗜酒,或者说,谈不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嗜的。
但前面两杯她还会邀他,到后面喝着喝着,她就变成自己喝了。
她不邀,他就不会举杯,在对面边慢斯条理的用刀叉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双眼更多时候都在看她,直到见她已然有了掩饰不住的醉意,才放下刀叉,盯着她有几分薄红的脸庞,犹带几分笑意的低沉出声,“喝这么多酒,不怕醉后被占便宜吗?”
她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伸出来,晃了晃,双眸似醉意迷离,模糊得恍惚,又好似清醒薄而凉,望着他,拉长着笑,“你会吗?”
男人噙着笑,“一般女人单独跟男人相处的时候把自己灌醉,我会默认为她在邀请,不能定义成占便宜。”
温薏没拿酒杯的那只手转而覆盖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笑得厉害,很开怀肆意般的笑。
餐厅里面开着暖气,所以她进来后便脱掉了大衣,身上只有里面浅灰色的毛衣,虽然她的手遮住了她大半的脸,但从男人的角度看上去,这似乎是被醉意牵动的笑,让好似没有了拘束,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笑完后,她撑着额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等晚餐结束后,她果不其然的醉了,只差没有不顾形象的趴到桌面上去了。
墨时琛叫了她几句,她要么不应,要么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根本给不了他回应,他只能先把单买了,然后亲自起身将她捞了起来。
他扶着她的腰,把大衣给她穿上,然后将她以半抱在怀里的姿势,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餐厅的门,从暖气吹拂的室内一时到冷风刮过的外面,温薏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甚至往他怀里靠了靠。
墨时琛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低头去看她趴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风吹起她黑色的发丝,淹没了她因为酒精后劲而泛红的耳根。
那颜色,有种嫣然的妩媚跟风情。
如果没有男人的搀扶,她站都站不稳,哪怕是倚靠着他而站,也还是有种莫名的脆弱,和萧寂。
他问她,“把自己灌醉,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又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是在跟醉了听不到的女人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所以索性不面对吗?”
他自然还是得不到她的回答,即便她清醒的时候,她也未必会回答。
墨时琛也无需她的回答,直接拦腰将她横抱了起来,长腿大步朝兰博停着的方向走去。
司机见着他们,连忙下了车替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
再回到车上后,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趴在男人腿上似醉睡了过去的女人,和低眸凝视她,因为灯光跟角度而显得面容模糊的男人,小心的问道,“墨总,是…回庄园吗?”
墨时琛没抬头,他的手指轻轻刮着女人的面颊,“嗯。”
司机全程围观了从Clod一Summer停车场温薏“纠缠”墨时琛,到现在他们从餐厅出来,饶是他这种心思不算多敏锐,脑子转的也不快的人也明白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是温小姐“主动”找墨总,实际上真正控制主动权的,还是墨总吧?
不然现在被灌醉的怎么会是温小姐呢?
当然,他看透了墨时琛的意图,也不会知道温薏醉了,只是因为她想醉,或者说,她只能醉。
从餐厅驱车回庄园的路上,墨时琛的视线基本没有离开过枕在他大腿上的那张脸,“太太,”他薄唇溢出喃喃的低语,“我们慢慢耗吧,我有的是耐心陪你耗。”
【你后不后悔,那是你的事,我要你的不后悔做什么?】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种无聊的认可跟看法,就像人死后,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那都是再虚无不过的东西,早已化为尘土,无一丝一毫的意义。
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人。
他低头,慢慢的靠近她,贴着她的肌肤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太太,你不可能每次都喝醉来躲我,而且,我也会让你知道,就算醉了,你也躲不过我。”
她睁开了眼,跟他近在咫尺的对视着。
谈不上对视,因为她的瞳眸没有焦距,是涣散的,根本没再看他。
墨时琛看着她这样的眼神,终于按耐不住克制已久的情绪——
空虚。
从她把自己灌到再不能跟他交流后,他就有种被抛下了的,孤独的空虚。
正文 第758章 “我讨厌?我讨厌你还让我扒你衣服?”
他的声音很低,而且因为贴着她更显得喑哑模糊,前面开车的司机能听到他在低语,但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好奇心,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去看他们。
男人的手指抬着女人的下巴,薄唇亲吻着她的脸,那种一下一下的,流连的亲吻,绵延至唇上时,便改为了啄,从唇瓣啄吻到唇角。
这一路归程,他就以这样的方式,细细的将她的脸庞浅吻了个遍。
直到车开回了庄园。
墨时琛抱着女人下车,一路抱到了卧室,途径客厅的时候惊了听到车声迎过来的苏妈妈,跟不远处在干活的其他佣人。
苏妈妈是走近了才发觉,大公子手里抱着的女人好像是,夫人?
男人没有搭理她们各异的目光,只淡淡的吩咐一句,“送一杯醒酒茶到卧室。”
墨时琛抱着女人上楼梯,走到卧室门前时腾不出手来开门,直接一脚踹开了,迈着长腿走了进去,然后才将手里的女人放到了大床上。
温薏刚才就被男人踹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在他怀里睁开了眼,在被男人放到床上时,呆呆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又转了转脑袋,懵懂的环顾四周。
墨时琛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跟西装一并脱下,随手扔到远处的沙发上,然后又身上去替床上的女人脱她的大衣。
在室内穿这么厚,简直是累赘。
温薏像是没感觉到一半,任由他摆弄,倒是男人脱到最后,心里的不悦扩大到了最后,因为她始终就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推她翻身她就翻过去趴着,拽她手臂她就又躺回来,扒她衣服她也没反应。
扔了她的大衣,墨时琛在床侧坐了下来,伸手去捏她的下颚。
她没反应。
他皱眉,加重了力道,捏得她发疼了,蹙眉要去掰他的手。
“温薏,”他附身靠近了她,在她的上方俯视她,低沉逼问,“还认得我是谁么?”
她被迫看着他,眉头蹙得死死的,“你弄疼我了。”
“我问你我是谁。”
“你弄疼我了,真讨厌!”
他手上的力道半分没松,面无表情的道,“说不出答案,我还有更讨厌的。”
温薏抬起了落在被褥上的手,手指去指他,结果因为太近而直接戳到了他的脸上,“你已经够讨厌了,看着就讨厌,掐我更讨厌。”
“我讨厌?我讨厌你还让我扒你衣服?”
“热,不舒服。”
温薏上次醉酒的时候,他觉得很可爱,看着就想将她拆骨入腹。
可现在,他只有说不出的烦躁跟跃跃欲破土而出的脾气。
墨时琛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何况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委屈自己,这女人把自己灌醉前就该料到了他不会对她客气,手指上的力道轻了,顺着身体里涌动的欲念,低头覆盖住她的唇。
唇瓣相贴,他伸出舌尖细细重重的描绘她的唇形,耐心品尝,末了,再极有技巧的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缠绵。
她仍是没什么反应,既没有推拒反抗,也没有意乱情迷,甚至眼睛都没有闭上,就这么姿势随意的平躺在极大的双人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这么接吻有什么意思,连强一奸都比不上——强一奸至少有反应,这只能说是奸一尸,虽然他还只是吻了吻,没有奸。
墨时琛终是吻不下去了,离开她的唇。
她唇瓣泛着湿意,失神的双眼聚了点焦,像是看着上方的男人的脸。
他眯起眼睛,嗓音喑哑,也不管她究竟能不能听懂,“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嗯?”
她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兀自的笑,“又回来了啊。”
她认得的,这卧室,这床,这天花板,比她身上的男人还好认。
墨时琛又去吻她,从耳后开始。
她微微偏过了头,醉意还在,但混了凉意,闭上眼睛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我要的你会给么?”
男人顿住动作,沉哑问道,“你陪睡来的?”
她撤了自己的手,埋首柔软枕头,“难道要白给你睡?”
墨时琛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分钟后,他还是欺身吻了上去。
苏妈妈端着醒酒茶上来后,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有了经验,她又默默的下去了。
一夜沉浮。
第二天早上,是温薏先起床,意识一清醒,全身疼。
酒后宿醉的疼,身体的酸疼,还有堵在心里的疼。
她慢慢的睁开眼,迷茫的看着上方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有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好像她是在很久之前,好像她就应该在这间卧室醒来,好像她睁开眸第一眼看到的就应该是眼下的场景。
伸手扶住额,一边捏着眉心,她还是一边慢慢的回到了现实,记起了昨晚。
哦。
她动作不轻不重的拿开了搁在自己腰上的男人的手臂,也没有去看他,就这么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落地捡衣服。
本想直接穿上,但身上黏腻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索性又去浴室里简单的洗了个淋浴,然后套上衣服,站在盥洗盆的镜子前用手指梳了梳黑色的短发,就这么走了出去。
墨时琛已经醒来了,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