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胡说了?”乔笛不满的嘟囔,“我要生个女儿,给我干儿子做老婆。”
“…”乔金福被她绕晕。
郝婧瞥见丈夫那副表情,心中警铃霎时大作。好不容易把乔笛嫁出去,可她肚子又要鼓起来,老天这是存心跟她作对吗?
“元宝吃肉。”
乔笛伸筷子给弟弟夹了块排骨,转而看向父亲,“爸,你有元宝就够了,别操心我的事情。”
“怎么能不操心?”乔金福叹了口气,“元宝是你弟弟,你肚子里这里是我外孙,爸爸都会疼的。”
握着筷子的五指紧了紧,乔笛心中一暖,夹了块鸡肉放到爸爸的碗里,语气温和下来,“爸爸,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乔金福目光红了红,掌心落在女儿的头顶轻抚,“笛笛,爸爸这些年都没能好好照顾你!是爸爸对不住你!”
乔笛放下筷子,反手搂住爸爸,靠近他的怀里,“你对我很好了,至少你没有不要我,还把我养这么大,给我钱花…我知道你疼我!”
“宝贝闺女…”乔金福哽咽住,想到明天女儿真要嫁人,眼角瞬间湿润。
这边父女感动,郝婧不悦的沉下脸,一把拽过乔金福,道:“老乔,小笛现在有身孕,不能哭的。”
“对对!”乔金福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抹掉女儿的眼泪。
用过晚饭,乔笛跟弟弟和爸爸聊天,郝婧有模有样帮忙确认明天婚礼的东西,倒也看着挺用心的。
不多时候,郝婧忙完那些事情,先把儿子带回房间睡觉,随后又催促乔笛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准备。
乔笛回到卧室,刚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敲门声。她拉开房门,乔金福神秘兮兮站在门口,“让爸进来。”
乔笛打开门,乔金福扫了眼走廊,确定没人后离开关门。
“爸,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乔笛蹙眉。
乔金福伸手把她拉到床边,从睡意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塞到乔笛手中,压低声音道:“这笔钱你自己收好。”
扫了眼支票的数额,乔笛惊讶的抬起头,“你哪来这么多钱?”
乔金福笑了笑,颇有得意之色,“这是爸爸的私房钱。”
顿了下,他眼神落在乔笛的脸上,叮嘱道:“薛恒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依靠到老,爸爸也说不好,这笔钱你平时不要露出来,自己存好。如果等到爸爸不在了,你才发现那个男人不可靠,这笔钱也不至于让你受委屈!”
乔笛心尖一阵紧缩,含着眼泪拥住乔金福,“爸爸。”
自从郝婧嫁进门,乔笛就觉得她既没有妈妈也没有了爸爸。这些年,她在家里总是受尽委屈,每次看到爸爸冷落她讨好另外一个女人,乔笛的心都会觉得痛!
可是此时此刻,乔笛肯定的告诉自己,爸爸还是爸爸,爸爸对她的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也许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只有亲情!
乔金福轻抚着女儿的额头,眼底透着疼惜,“宝贝闺女,爸爸老了,觉得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你弟弟还小,你以后要帮爸爸照顾他。虽然爸爸不算是个好爸爸,可在我心里,也是不想让任何人委屈我的女儿!”
乔笛咬着唇,眼角不断有眼泪滚落出来。
须臾,乔金福离开女儿的卧室。他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被妻子发觉。乔笛平复了心情后,掀开被子回到床上。
今晚的心情注定难平,不过好在父亲的爱与关怀,总算让她觉得温暖。
朝阳缓缓升起,挂着厚重窗帘的卧室里,光线尽数被遮挡在外。床头闹铃滴滴作响,钱响搂着枕头压在耳朵上,剑眉紧蹙,“娇滴滴,好吵。”
身边没人回应,钱响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惊坐而起,扫了眼闹钟后立刻下床。
换好衣服下楼,钱夫人见到竟然早起的儿子,立刻笑道:“你今天可以多睡会儿,等下公司也不要去了,下午再去把礼服试试。”
钱响拉开椅子坐下,没有说话。
佣人将早餐摆好,钱云鹤扫了眼低头的儿子,声音很低,“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摆出这副嘴脸给谁看?”
“给我自己看!”钱响回嘴。
钱云鹤拍了桌子,怒声道:“放肆!”
“好了好了。”钱夫人急忙打圆场,生怕丈夫跟儿子起冲突,“儿子最近忙婚事累了,你少说两句。”
钱响不紧不慢的吃早餐,并没去看父亲那张黑沉的面孔。
“哼!”钱云鹤丢下手里的报纸,沉着脸离开餐桌。
眼见丈夫脸色不好,钱夫人瞥了眼儿子,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小响你也收敛点,明天就是大日子,不许胡闹!”
话落,她端着茶杯追上楼,安抚丈夫去了。
父母离开餐厅,钱响立刻放下刀叉。他扫了眼客厅的挂钟,拿着车钥匙离开别墅。
海边酒店一楼宴会厅里,此时高朋满座。沐良到的时候,乔笛已经收拾妥当。
“亲爱的。”
沐良推门进来,瞬间被眼前的人惊艳住,“哇塞,好美!”
“真的假的?”乔笛红唇微翘。
“我发誓。”沐良信誓旦旦的保证,乔笛终于露出笑脸。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目光落在收紧的腰身上,“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沐良环住她的腰,玩笑道:“不盈一握。”
乔笛盯着她,“嘴上抹蜂蜜了。”
轻轻环住乔笛的肩膀,沐良眼眶泛红,“娇滴滴,你要嫁人了。”
“…是吧。”乔笛低笑。
这件事情的内幕,沐良是知道的,所以更加心疼乔笛。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两位孕妇站在一起,脸颊的光泽倍增。乔笛抚着沐良的肚子,笑嘻嘻道:“良良啊,我们这次终于能一起生孩子了。”
沐良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一起有那么开心吗?
婚礼时间到,乔笛头上披着头纱,挽着父亲的胳膊,沿着红毯一步步走向前方的男人。与预想的相比,乔笛感觉心情出奇的平津。
亲朋好友纷纷到场,见证这神圣庄严的时刻。
沐良站在前排,傅晋臣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住她的腰,表情严肃。原本并不想让沐良到人多的地方,可乔笛婚礼也不能不来。最后他只能亲自护送,全程照顾老婆儿子,确保万无一失!
台上那对新人交换结婚信物的时候,沐良忽然落泪。她虽然看不到乔笛的表情,但她猜到,乔笛此时眼底必然也含着泪水。
这份泪水里,到底藏着委屈,一个女人最大的委屈!
沐良心疼乔笛,但她不能阻拦。也许这步死棋,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宴会厅外,钱响一身黑色休闲装,从头至尾双手插兜。他站的位置比较隐蔽,能够看到前方的婚礼过程,却又不容易被人发觉。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钱响盯着乔笛身上那件拖尾婚纱,目光瞬间阴霾下去。曾经他觉得,女人穿婚纱基本都一个模样。但他看着不远处那抹白色身影,豁然惊觉。
原来乔笛穿上婚纱的样子,竟然那么好看。比他以前见过的,都要好看!
支持人还在念念有词,台下亲人间的祝福声此起彼伏。傅晋臣鹰隼般的目光越过众人,特别往角落看过去,果然发觉宴会厅外那抹背影。
傅晋臣勾起唇,眼神狡黠。钱小贱,有本事你丫别来啊!
婚礼全过程,薛恒剑一直彬彬有礼,对乔笛照顾妥帖。这样的表现力,得到全场乔家亲戚的夸赞。
三姑妈从小偏疼乔笛,乔笛跟她也最亲。她红着眼睛把乔笛拉到边上,不断叮嘱她以后嫁人后要怎么做才能讨好公婆。
乔笛听着应着,却又无限伤感。这些话,原本应该是她妈妈说的。
“笛笛,我们去那边说话吧。”三姑妈把手机收起来,不由分说拉着乔笛走到窗口。
按照时间来说,乔笛应该去换衣服,然后跟着新郎去敬酒。但她被三姑妈拉着,根本无法脱身。虽然三姑妈平时疼她,但今天的话也确实多了些。
“三姑妈,我要去换衣服了,一会儿你在说。”乔笛穿着高跟鞋,站在窗口好久。她想要脱身,但三姑妈下意识偏过头,朝着窗外某处看了看,“再等等。”
乔笛蹙眉,还等什么?须臾,她猛然间反应过来什么,挑眉看向窗外,随后提着裙摆跑出去。
“笛笛!”三姑妈意识到不好,急忙追上去。
酒店玻璃感应门打开,乔笛一口气跑出来,恰好看到正前方穿着粉红色套装的女人,弯腰坐进车里。
“等等——”乔笛下意识喊了声。
白色轿车已然发动起来,车里的人似乎听到乔笛的声音,偏过头探出脸来。她脸上挂着泪痕,但眼神是温柔的。
车里的女人目光紧紧落在乔笛脸上,对她拜拜手,终是没有停下来。
“笛笛。”三姑妈追上来拉住乔笛,不禁叹了口气,“别怪你妈妈,她现在的丈夫不想让她还跟以前的家庭有牵扯,所以她…”
乔笛咬着唇,眼见那辆轿车越来越远,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妈妈,你知道我很想你吗?!
“好孩子,今天结婚不许哭。”三姑妈抱住乔笛,轻声安慰她。这些年乔家只有三姑妈还跟乔笛的亲生妈妈有联系,平时她只能透过三姑妈了解乔笛的近况。
忍住眼底的酸涩,乔笛并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其实她今天挺开心的,这么多年妈妈在她心里的一个结,终于解开了。
过不了多久,乔笛也会成为一个母亲。她笑着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拼尽全力,让她的孩子开心快乐,永远幸福。
酒宴间,薛恒剑应对亲戚好友果然很有办法。他护着怀里的乔笛,自始至终都没让她沾染一滴酒水。关于乔笛怀孕的消息,除去家里人,他们并没对外宣布。
傍晚,乔笛已经累到不行。薛恒剑安排司机先把乔笛送回家,而他负责把双方父母送回去,并且处理剩下的事情。
坐在车后座,乔笛望着逐渐亮起的霓虹灯,心情莫名复杂。低头,盯着她指间套进结婚戒指,心尖酸了酸。
掌心轻柔落在平坦的小腹,乔笛目光闪了闪,嘴角抿起的弧度凄然。
宝宝,妈妈终于嫁人了。可惜,妈妈嫁的人…却不是爸爸。
晚饭前,施盈意外接到钱响的电话。她如约前来,拉开椅子坐在对面位置,含笑问道:“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钱响没有应声,施盈招来侍应生,点了菜。
“今晚我们不该见面的。”施盈抬起筷子给钱响夹菜,脸颊微微飘红。
对面的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但钱响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施盈捂着鼻子往后躲了下,“吸烟对身体不好。”
对面的男人始终都不说话,施盈觉得有些异样,“你有话对我说?”
“看看这个。”男人终于开口,拿出一张医学诊断书推给她。
施盈狐疑的捧起来,对于上面的那些医学解释并不太懂。不过具体的不明白,可最后那句结论还是能明白的。
“你肾…”施盈咬着唇,没好意思说出口。
钱响点头,猛吸了口烟,道:“我肾虚。”
施盈低着头,表情纠结,“这个很严重吗?”
“我觉得挺严重的。”钱响回答的有模有样,“你还年轻,没必要冒这个险。”
“…”施盈愣住。
钱响手指点着那张诊断证明书,道:“如果你不懂,回家问你爸妈,他们一定懂。”
“…”施盈脸色大变。
开车离开餐厅,钱响抿唇握着方向盘,俊脸阴霾。乔笛,你竟然真敢嫁给别的男人,爷这次跟你没完!
14 我们来做孕前检查
晚上十一点,乔笛靠着沙发都要睡着了,忽然响起门铃声。她咻的睁开眼睛,回过神后走过去将门打开。
“回来了。”乔笛打开门,司机扶着薛恒剑进来。
“少奶奶,少爷喝的有点多。”司机将人搀扶到沙发里坐好,语气恭敬的开口。
乔笛有片刻的愣神,反应的还算快,“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司机把人安全送回来,立刻离开。
关上家门,乔笛从厨房倒了杯温水,弯腰站在薛恒剑面前,柔声问他:“怎么样?难受的厉害吗?”
男人紧闭的双眸睁开,接过乔笛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道:“还可以。”
眼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乔笛心有不忍。结婚原本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承担,但因为她的特殊情况,今晚薛恒剑没少被乔家的亲戚们灌酒,乔笛只能干看着,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要不要吃点宵夜?”乔笛能报答的也只有这个。
“不了,”薛恒剑站起身,脚步还算稳当,“我先去洗个澡。”
乔笛不放心的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告诉他小心,陪着他进来浴室后又把沐浴用品都摆出来,生怕他找不到。
“我要洗澡。”薛恒剑再度开口。
乔笛拿出一条新毛巾给他,“洗吧。”
须臾,薛恒剑勾唇笑了笑,问她:“你要看我洗澡吗?”
“啊?”乔笛红着脸出来,立刻将浴室的门关上。嗷,她这是忙傻了吧,怎么忘记关门出来呢?丢脸啊!
站在客厅缓了缓,乔笛还是走进厨房。虽然薛恒剑说不吃宵夜,但乔笛害怕他空腹睡觉晚上更难受。打开冰箱,切了些水果,又倒出一杯牛奶加热,乔笛端着餐盘出来时,薛恒剑恰好洗好澡出来。
“吃点东西吧。”乔笛开口招呼,薛恒剑原本以为她去休息了,可看到她端着东西坐在餐厅里等他,立刻迈步走过来。
“喝杯牛奶。”乔笛将杯子推过去,薛恒剑醉的并不厉害,她倒是疑惑这男人的酒量究竟是多少?今晚那些酒的量,可是不少啊!
“谢谢。”薛恒剑拉开椅子坐在乔笛对面,端着牛奶杯小口轻抿。
乔笛双手托着下颚,手里握着水果叉,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水果。她最近口味偏酸,尤其喜欢猕猴桃。
盘里的水果薛恒剑并没吃,乔笛不想浪费,忍不住往嘴里塞。周围很安静,只有必须吞咽的声音,乔笛觉得尴尬,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那个…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孕妇应该多休息,早餐我来准备就好。”薛恒剑声音低沉,那双内敛的眸子深邃。
乔笛惊讶的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她怔怔盯着对面的男人,秀气的眉头越蹙越蹙紧。啧啧啧,这么个极品男人,怎么就是个GAY呢?可惜!太可惜了啊!
“我喝完了。”薛恒剑将空掉的牛奶杯放进餐盘,乔笛也把最后一块水果吃掉,而后男人端着餐盘拿进厨房放好。
眼见那一盘水果下肚,乔笛撇撇嘴,她觉得最近自己的肚子就不是肚子,完全是个大锅,怎么有多少东西她都能装下去呢?如果这样吃下去,她觉得太可怕了!
“走吧,到时间睡觉了。”薛恒剑拉过乔笛起身,乔笛正想告诉他客卧已经收拾好了,床褥也都换了新的,但薛恒剑已经跟着她走进主卧。
掀开被子,薛恒剑扶着乔笛躺好,而后转到她的身侧,同样掀被上床。
“呃…”乔笛傻了眼,“你要睡在这里?”
薛恒剑点点头,看到她惊愕的眼神后,笑了笑道:“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必须要同床的,要不然会不吉利。”
乔笛咬着唇,有这样的说法吗?
“你吃维生素片了吗?”乔笛还没找到借口,薛恒剑手里托着水杯和药片已经送到她的面前。乔笛没有选择,只能把药片吞掉。
身边男人的气息微微染着酒气,并不浓烈,甚至有些好闻。乔笛失神的功夫,薛恒剑伸手关掉床头灯,径自躺好,“我晚上睡觉很老实,不会压到你的,放心睡吧。”
乔笛再度怔了怔,无可奈何的躺下。好吧,人家都这么说了,难道她还能不近人情的把他赶下床吗?!
只是…
乔笛偷瞥了眼身边的位置,目光有些黯然。那个位置曾经躺过另外一个男人,如今再度有人躺上去,她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如果是以前的乔笛,她肯定要失眠。但她如今是孕妇,就算心理有变化,但身体终究抵抗不住。没过多久,乔笛强撑的眼睛便合上,沉沉的睡着。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薛恒剑忍不住勾起唇,伸手将她踹开的被子掖好,然后自己才闭上眼睛。
凌晨一点,钱响才开车回家。进门的情况与他预想的差不多,客厅里灯火通明,父母一副疾言厉色,想要把他吃了的表情。
“混账东西!”
钱云鹤看到儿子回来,顿时开骂,脸色黑沉到底。钱夫人不敢硬拦着,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觉得很丢脸。
“把话给我说清楚。”钱云鹤丢来一张医学诊断书,狠狠砸在钱响的脸上。
钱响抿唇坐进沙发里,语气平静,“你们看不懂的话,可以找个医生来问问。”
钱云鹤气的扬起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丢过去,幸好钱夫人伸手拦住,把烟灰缸抢下来,反手递给身后的佣人。
“小响,到底怎么回事?”钱夫人心急的要命,眼睛发红的拉着儿子问:“晚饭后施家的人就来了,盈盈进门就哭,你…”
她盯着那张诊断证明,声音里染着一丝颤音,“你真有这个毛病?”
问完钱夫人又觉得后悔,这种事情说出来很丢人,如果不是真有问题,儿子怎么可能自己主动跑去施盈面前坦白。
“钱响,你妈问你话,给我回答!”钱云鹤又气又急。他自然明白那种病意味着什么,可儿子才三十岁啊,平时身体又很健康,应该不会有这种问题。不过施家的人走后,他又给市医院这方面的专家打过电话,人家说对于经常熬夜、酗酒,甚至流连夜店的男人来说,不分年纪大小,这算是常见问题,并且很难治愈!
钱云鹤当时就慌了,整个人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云鹤,你先进屋。”钱夫人对丈夫使了眼色,钱云鹤叹了口气,起身上楼。
“儿子。”
钱夫人坐到钱响身边,咬着唇问他,“你跟妈说实话,你真的生病了吗?”
“真的。”钱响上半身往后靠近沙发里,神色疲惫。其实他觉得自己最近真的生病了,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既没食欲也没精力,这不是生病了吗?
听到儿子的回答,钱夫人又回想着最近这些日子,钱响确实脸色不好看,整个人也总是无精打采的,她觉得这些症状挺像的。
“儿子…”钱夫人哭着拉住儿子的手,“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妈妈?”
话落,她瞧见钱响低垂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这种问题,恐怕不到万不得已,儿子也不愿意开口让其他人知道。
“施家那边怎么说?”钱响抽出一根烟点上。
钱夫人抿起唇,道:“施夫人以前是医生,自然了解的比我们多。施家说婚礼先往后压压,等你病情好一些。”
钱响低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
“不许吸烟。”钱夫人夺过他手里的烟,道:“好了,施家那边我跟你爸撑着,你不用多想。现在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妈带你去市医院,你爸跟院长打过招呼了,我们再去检查一遍。”
钱响沉着脸上楼。
望着儿子走开的背影,钱夫人隐忍的泪水终于滚落。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真有那种毛病,那以后可要怎么办呢?哎,都怪自己这些年放任他出去玩,真是把身体玩坏了!
不多时候,钱夫人轻轻推开钱响的房间,确定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才敢离开回房。这种事情对于儿子打击很大,她真怕儿子想不开有任何闪失。
听到关门声,钱响才把眼睛睁开。他起身靠坐在床头,抽出一根烟点上。滑开手机屏幕,已经凌晨两点多,他点开手机相册,那里有张乔笛穿婚纱的照片。
这是他偷拍的照片,角度不怎么好,但能够看到乔笛的脸。钱响嘴上叼着烟,目光紧紧落在乔笛身上,看着看着,身体某处明显感觉出一阵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