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品诰命,方绯是从来不图的。
她父亲原就是权臣,生了一个女儿这般出色,百家来求也是不答应的。
方绯自小就知道父母打算送自己入宫…
她还记得她初及笄时,母亲请了当朝荣秀大长公主来给她执礼。大长公主苍老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这样的人儿,便是入宫为贵妃也是可以的…”
当她遇见颜清沅,这个权倾一时的皇子,这个总有一天会登上帝位的人。
荣秀大长公主的话言犹在耳,母亲欣喜的眸光也历历在目。
可是此刻,她只觉得,比阖府被抄斩时还要绝望!
接下来,方绯一力想要清醒些,可是摄政王的话,她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只身后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见那位宠冠京城的王妃款款而来,摄政王眸中乍现柔光。
“…怎的这般帮宋先生拉皮条,未免太不负责任…”那王妃轻声道。
方绯看着颜清沅,愣愣的。
颜清沅竟是立刻就改了口,道:“此次任务要紧。你莫多想。若是马到功成,本王少不得赏赐。你先退下吧。”
方绯忍着彻骨的寒意,终是艰难地站了起来。
临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摄政王正执着王妃的手,似乎在温柔地解释些什么。
方绯冷笑,只觉得心中有重重的恨意!
这些人凭什么将她方绯视如蝼蚁!简直把她当成一个下贱的女奴那般,随意转送,如今倒觉得她配不上一个罪臣了?!
不管她怎么恨,她却是忘了,她自己也是罪臣之女,若是能攀上宋顾谨,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宁昭昭看到了她临走的时候那个含恨的目光,不禁皱了皱眉。
她轻声道:“这个方绯,自己一家被斩,她倒还是一副小姐脾气。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怎么的。她这样的人,心里只怕还瞧不上宋先生呢。”
颜清沅心里确实打着,若是能让这方氏把宋顾谨勾搭得动了心,也算是拔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这点黑暗的心思不能叫棒槌知道了。
他只是道:“命好罢了,阖府被查抄的官家小姐,没有流落街头已经是大幸。她家人原就是死在宋氏手上,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被黑市收容。倒是没吃什么苦头。所以才有这么个脾气吧。”
宁昭昭不赞成地道:“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同。她就算没受什么皮肉苦,亲人被杀已经是极大的变故,她却还只想着自己那点臭脾气,以为人人都该惯着她的。这样的人,说好听点那就心大,说难听点那就是白眼狼啊。”
颜清沅琢磨了一下,道:“是这个理。”
宁昭昭嘟囔道:“我看她还嫌宋先生是孤臣,不像某些人,身边位置多,稍稍挣一把将来不定就是个贵妃之位呢。”
怎么又提到了这一茬?
颜清沅讪笑了一声,道:“你说了的,三宫六院的位置都是你的。等我登基,我就要每天翻牌子。”
“今天翻宁皇后,明天翻宁贵妃,后来翻宁婕妤,大后天翻宁宝林,再翻宁御女…”
“去你的。”宁昭昭没忍住,被他给逗笑了。
颜清沅小心地把她搂过来,亲了一口。
宁昭昭过了一会儿却又想起来:“你觉得她跟我长得像?”
“像个屁,不及你十分之一。”
宁昭昭冷哼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才道:“你自己亲口说的话,如今倒又不认了的。”
颜清沅不欲让她借题发挥,拉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才道:“走吧,咱们回去。”
今日原是打算磨一磨那个沈廷玉,但因为棒槌跟着来了,那等血腥的场面他也不想让她看见了。
干脆就蜗居在这一方小室里,正事让宋顾谨去办。只有源源不断的新卷宗送到他手上,让他了解事情的动向。
“明天你去做什么?”
“该去一趟文昌阁了。”
宁昭昭挽着他的胳膊,把脑袋挨在他身上,轻声道:“我陪你去啊。”
颜清沅心道这自然是好的,能抬头就瞧见棒槌。可棒槌在,他难免施展不开手脚…
宁昭昭从未见过他在朝堂,在战场上何等模样,更不知道这小阎王的名号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他倒是不想让她看见的。
“你就不陪陪儿子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抱儿子跟你一起去啊。”
宁昭昭有些甜蜜地道:“明天带小瑜,后天带二宝。我要告诉他们,他爹就是那群人里最威风的。”
向来只有颜清沅追着棒槌跑,求关注求爱抚。棒槌自觉自己有心想做个甜妻,夫唱妇随,他该高兴才是,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
这么想着她就索性翻了个身爬到他背上要他背,还轻轻亲他的脸颊,道:“阿沅,阿沅,从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多疼你的。”
宁昭昭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从他肩上爬过去看了看他的脸色,却发现他一脸扭曲。
颜清沅背着她走了几步,才道:“朝会很早的…我怕你起不来。”
“没关系啊,我起来再去找你。还是说…你不想我去?”宁昭昭试探地道。
颜清沅当然不想她跟着。
怎么说呢,这个棒槌,聪慧有余野心不足,明明占着大齐实权最高女性的位置,却是个散仙般的懒货。
颜清沅一则不想她直面皇朝动荡的血腥,二则也不想她看见自己在人前残忍的一面,三则,也不想她看见自己如今面临的某些复杂的难题…
但嘴上怎么能说?棒槌要疑心的。
难为她今天没有因为方绯的事情,话里含枪带棒的。
他只是道:“你若是起得来自然最好。难得今天出来一趟,你就知道心疼我了,我自然要多带你出来走走。”
宁昭昭没有听出他的勉强,反而高兴地又亲了他一口。
颜清沅心事重重地背着棒槌出了门。棒槌要下来他也不让。
迎面碰上忙得两眼发黑正和左颂耽说话的宋顾谨。
他们见那对夫妻这样的做派,都是愣了愣。
“殿下…受伤?”宋顾谨有些犹豫地道。
宁昭昭正有些后悔,听了这话便想顺水推舟说自己扭了脚。
谁知道颜清沅不咸不淡地就说了实话:“不曾,就是跟本王邀宠罢了。”
第461章 男女之道
颜清沅硬是不顾人人侧目,把棒槌给背出了昭狱,塞进了温暖的马车里。
宁昭昭气得不行,道:“你怎么能这般无状?宋先生和左大人都是要笑话我的!”
颜清沅正进马车听了这么一声,便道:“不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吗?再说了,我如何待你通京城上下也没人不知道,我都不要脸了,你还怕人笑话?”
她倒是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盘腿坐在地上。此时闻言,也就蜷着腿爬到了他身边,把脸搁在了他腿上。
颜清沅一肚子的心事在她这个温顺的动作里下了去。
京城白雪皑皑,年关将近。
他低声道:“东宫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搬进去。想在东宫过年吗?”
“我想在公主府过年”,她轻声道,“热闹。还不用自己动手操持。”
颜清沅笑道:“你这个懒货。”
一时之间,宁昭昭倒是伏在他腿上不说话了。
颜清沅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把她刚才说的那些要陪他上朝的话仔细嚼了嚼。
方才只顾着藏心事,倒是没留意棒槌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心思,此时才是嚼出味儿来了。
他心中微微一颤,低下头看了看伏在自己腿上的小人儿。
不怪他从来都贪…恨不得棒槌整个人整颗心都随了他。
虽然他平时那般做派,可到底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平时逗着夫人便罢了,又焉是真的想让她为自己操心的?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不说的。
只是棒槌看着冷淡,原来却是个体贴入微的。他不露出来便罢,便只要露出一星半点,她都是要察觉的。
大约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才一心想着补偿他吧。
诚然…她脸皮这样薄,大约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跟他出入文昌阁要面对什么样的非议和目光吧。
他觉得自己刚才竟会想要撇下棒槌去边关,也确实是异想天开了。
颜清沅失笑,突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细细亲了亲那浓密的睫毛,才道:“棒槌,我的棒槌。”
宁昭昭被撑着腋下和他对视,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颜清沅笑着又把她搂了过来,细细地去吻她的脸。
棒槌被亲得一脸都湿漉漉的,不禁叹气。心里想着,哪个姐儿不爱俏?便是知道这个时代有些化妆品是有毒的,但是到她手上的也都是极品的好东西。她偶尔也是愿意试试的。
外间都说王妃爱素…
可谁能想到她是怕毒死了生气爱啃脸高兴也爱啃脸的亲夫?
而此时,宋顾谨确定宁昭昭已经走了,才让左颂耽去把牢中的沈廷玉带了出来。
这小子细皮嫩肉地还没受过刑,这几日更是被来探望的贵女养得白白胖胖的。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东西送过来,甚至还有些女子保养用的面膏之类的东西…
左颂卿皮笑肉不笑地给他送过去,沈廷玉不以为耻,收到那种东西反而喜不自禁地就往脸上手上抹。
弄得左颂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琢磨着这么个擦法,细皮嫩肉地上了刑,该是何等皮开肉绽的新鲜法?
此时终于能把人从牢里拖了出来,左颂耽也是隐隐有些兴奋的。
宋顾谨身边原来那群宋家养下的胥吏早早死绝了。如今是颜清沅把自己原来专管刑讼这一块的部下尽数给了他。
这些人原来就是酷吏的做派,各种刑罚折磨人是惨无人道的。跟了宋顾谨以后有些收敛,但骨子里的嗜血也改不了。
左颂耽跟这些人相处久了,也有些跃跃欲试。
见着这皮光水滑的沈廷玉,心想就这等小白脸,原来竟是敢动王妃的心思?
这么想着就先给了他一脚,让他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了一个脏兮兮的脚印。
沈廷玉甚爱干净,此时就怒瞪了他一眼。
左颂耽淡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待会儿还有你受的呢。”
言罢转身走在了前面。
沈廷玉听了他这话,放在心上一琢磨,知道是要动刑了,不禁把心沉了沉。
果然是被带到提审室。
大齐司法第一人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据说当初也是风头鼎盛的京城第一公子。
如今竟是把自己磋磨得这般沧桑憔悴,沈廷玉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汝南怀疑你拿了他们的兵防图,若是吵闹到罗山去,你一个外姓人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宋顾谨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泛着寒意入骨的青光。
沈廷玉冷笑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提醒你,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相反,我给你了两条路选。”
沈廷玉淡道:“什么路?”
“第一,招供。第二,在熬不过酷刑之后,招供。”
沈廷玉愣了愣,然后忍不住道:“我就算帮你,我有什么好处?你能保我不被汝南王府追杀?”
宋顾谨淡道:“没人能从我眼皮底下抢人。不说现在自身难保的汝南王,便是这皇朝之主,也不能。”
沈廷玉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如今太子手握大权,脾气很是专横,他一介小小罪臣,就算颇得圣眷又岂敢这么大的口气?
然而转念一想,宋顾谨素来有大齐司法第一人之称,当初正是因为不愿意与宋氏同流合污才触怒了奸妃而被流放。却也因为这样而在宋氏灭门之祸中得以保全。
此等男儿自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言既出则掷地有声。就像当初他落到了个流放的下场,却还是把那个案子一件一件都捋平了。
“宋大人…自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是依了宋大人所言,在下岂不是要在这牢狱之中度过终身?可惜…我沈廷玉却是个宁要享受,不要长寿的。”
这是想狮子大开口了!
宋顾谨冷笑了一声,道:“本官能给你的保证只有这些。更何况,本官也不过是先礼后兵。不然依着摄政王的脾气,不见些血光是不罢休的。”
沈廷玉淡道:“大人也休要吓唬我一介草民了。正是因为大人能做主的有限,所以在下才一心想要见摄政王。横竖在下的底细,大人也是已经摸清楚了的。在下可不是阴连城那等迂腐之人…若是价码合适,在下这里,恐怕有各位大人梦寐以求的好处。”
宋顾谨微微眯起眼睛。
的确,沈氏多年钻营,和阴氏联姻也是另有所图。
“我原本…并没有打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宋顾谨道。
沈廷玉笑而不语,很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
宋顾谨琢磨着,现在倒是不急着搓弄这小子的。等到汝南那边事发,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今天的傲骨。
正寻思着,突然听见那沈廷玉冷不丁地道:“大人,相思可苦?”
宋顾谨眸中一沉。
沈廷玉笑得近乎妖媚,道:“宋大人啊,你骗得了天下人,却是骗不了我的。这********一事,世上便是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宋大人若是有心,我倒是,能帮上忙的…”
“大胆!休要拿出你那套蛊惑女子的把戏来本官面前卖弄!”
眼看宋顾谨是动了真气,沈廷玉不但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道:“宋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更是视权贵如粪土,如今这般反应,倒是耐人寻味得很啊。”
宋顾谨到底有些窘迫,然后却冷笑了一声,道:“你说********一事,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本官倒是想知道,你都明白些什么?”
沈廷玉道:“在下自是有把握,只要在下有心,这世上便没有得不到的人。”
“哦,是这样。”
沈廷玉笑得志得意满,道:“那是自然,就算是一国储妃,可女子之心,哪里不懂什么大义,只需略施小计,便可…”
宋顾谨站了起来,冷冷打断了他道:“原来你专精此道,看手段倒不比花楼女子差,只可惜错托了个男儿身。本官倒是很好奇,你这身皮肉,到底是个有没有种的。”
沈廷玉一愣。
宋顾谨今原是不打算磋磨他的,但无端端被他激得一肚子火气。
亏这沈廷玉倒以为拿捏住了他的七寸,日后便可当做是他的软肋那般拿在手里。
谁知道他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沈廷玉哪里听不出他今天是要他好看的意思?
他勉强道:“宋大人莫非是恼羞成怒了?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都开不得吧!”
宋顾谨不理他,叫了左颂耽进来,才转过身对他道:“我既是司法之臣,原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你那套玩意儿我是从来不知道的。今儿在这儿,便先抽你十鞭子,为的是你调侃于本官和储妃。再则,你既然有摄政王梦寐以求的秘密又不肯开口,不如试试这大理寺酷吏的磋磨吧。”
左颂耽看那小白脸猛地变了脸色,也是笑了,道:“早该如此,和他废什么口舌?不过是个会调弄些闺房之事的小浪蹄子,你越是给他脸他反而要得意的。我这手底下正有个好男风的胥吏,正好给他送了这份大礼!”
第462章 太子妃临朝
昭狱一番风起云涌,消息自然送到了颜清沅手上。
宋顾谨是孤臣,做事格外小心,不用颜清沅监视,所有细碎之事都会交到他手上。
颜清沅看了他送来的打算对沈廷玉用刑的密保,倒还没什么,只是听说了那沈廷玉的一番狂言乱语,冷笑了一声。
“告诉宋顾谨,生死不拘,本王不差这一步棋。”
待那人退下,他回到卧室,就看见一条藕臂从床帐内伸了出来,正在胡乱摸索。
他连忙上前一把握住那手。
棒槌伸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来,嘟囔道:“你去哪儿了?”
颜清沅哄道:“无事,接了份密报。”
棒槌轻轻哼了一声,好像还没醒。
颜清沅看得心痒难耐,索性解了衣服又睡了进去。
“别,别…我困。”棒槌在怀里不住地扭着身子,反而更蹭得他火起了。
颜清沅低笑,含着她的耳垂,道:“刚刚倒是听了个新奇的玩意儿。”
接个密报而已,能听回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来?
颜清沅绘声绘色地把宋顾谨磋磨沈廷玉的事儿说了。至于他不愿意让棒槌看见自己动手,如今又揭了宋顾谨的底,到底是什么用心,就不好说了。
宁昭昭听得瞪大了眼睛,显见那点睡意也没了,回过头看着他道:“真的?”
颜清沅笑道:“自然是真的。”
宁昭昭想想那事儿,有点脸红,道:“想不到宋先生,宋先生倒是博闻广识得很。那事儿我原也听说过,大约,大约挺惨…”
颜清沅动了心思,缠着她道:“古来便有这事儿,龙阳君不就是鼎鼎有名的男宠?我倒觉得,既然广有流传,应当是有道理的。”
棒槌正歪着脑袋想这事儿,突然被他揉了几把,面红耳赤地看着他,软软道:“你想干嘛?”
“想啊。”
颜清沅低笑了一声,低头缠住那丁香小舌,一顿纠缠。
宁昭昭喘着气看着他,道:“你想得美。”
颜清沅也知道她必然是不肯的,自己又心疼,不由得悻悻,只下死力蹂躏了她一番,然后折了腿拆吃入腹。
宁昭昭一直急急地让他停下来,还嚷嚷着什么要早睡早起…
把颜清沅逗得差点笑倒在她肚皮上。
不过宁棒槌倒是一向说到做到,第二天硬是撑开眼皮爬了起来,爬到箱笼旁边一顿搜,寻到一件新的底衣就去邀功。
“我新做的!”
她展开那明显小了一号的衣裳得意洋洋地道。
颜清沅大喜,盼了那么多年,终于能穿上棒槌的手笔了?
他也就忽略了那衣服的尺寸,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真能干。”
换上衣服之后就觉得紧绷绷的…
棒槌还一无所知,对着他被勾勒出来的胸肌流口水,道:“我的阿沅真英挺。”
小就小吧…
颜清沅无所谓地又把外袍给套上了。
一番收拾,夫妻俩携手出了门。
宁昭昭到底是没舍得叫醒睡得香喷喷的儿子,跟着颜清沅上了车。
一路上颜清沅都在看这憨货,觉得她好像有些恋恋不舍又有些心疼。
不得不说,棒槌是个好母亲。
可是正想着这个“贤妻良母”,颜清沅下车的时候还是不意外地感觉到了底衣的紧绷…
宁昭昭从来不关心政事,这是第一次来文昌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