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尤其是喜欢看阿泽生气,脸红的样子。
画虽是上不得台面,可架不住乾元帝喜欢。
在国朝皇帝喜欢的画就是好画,就如同本来乾元帝的字就值二两银子,加盖了印章之后便价值千金。
乾元帝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的吩咐:“朕再给阿泽送去几套衣服,让他去寻王芷瑶,然后王芷瑶会不会把阿泽的神韵都抓住画下来……”
怀恩公公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奴婢以为,纵使王七小姐画了,顾大人也不会给您看。”
“朕自然有办法。”
“可是顾大人会生气。”
“朕不怕阿泽生气。”
“……您会心疼气坏身体的顾大人,他是您一手养大的,顾大人气性极大的。”
乾元帝兴趣少了许多,道:“你这老货倒是了解朕。”
他的确怕阿泽气坏了身体,遗憾呐,不过乾元帝对将来还是抱有希望的。
乾元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拿起折子批了起来。
怀恩公公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皇上批折子的时候总是很认真。
……
顾天泽堵着一口气回到自己在宫中的出住,把从乾元帝夺回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发了发狠把书信扔到一旁,肢体横斜的倒在榻上,夕阳余晖斜射进来,一座屏风挡住了大半黄晕的斜阳,不过一丝丝金色光芒依然固执的照射在他脸上。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灿烂的琥珀色。
阿四把名贵的香片放到香炉中,从玉玲珑香炉飘出淡淡的清香,捧着茶盏走到床榻前,“三少爷。”
把茶盏放到一旁的角桌上,阿四看了眼假寐的主子,慢慢蹲在地上想把书信捡起来收好……王七小姐送的东西,主子一惯当宝贝看待。
“放那,谁让你动了?”
“奴才只是想给您……”
阿四眼前一花,三少爷极快的起身从他手中抽回了书信,弹了弹书信,似弹掉灰尘一般,把书信放回怀里,“以后便是我扔到地上的东西,你也不许扔掉。”
“……”阿四低头,不敢说出心里话,这封书信自己就没想过扔掉。
他伺候三少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三少爷如此在意一人。
顾天泽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平的喃咛了一句:“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气皇上……他抢走了你给我的书信……”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小七画自己,可顾天泽更不喜欢小七画旁人,抓住旁人的神韵,气质。
一阵微风吹动,一道影子闪进了房门,来人脚步声音很轻,来到床榻前,顾天泽眼睛都没睁,问道:“前方有消息?”
“蒋侯爷稳扎稳打,进兵不快。”
“嗯。”
“奴才得了消息,有人会因此弹劾蒋侯爷。”
“因为进兵缓慢?那群只会摇动笔杆子的御史懂什么?”顾天泽满嘴的不屑,“刘三本是该清理一番都察院了,如果他舍不得下狠手的话,我倒是可以效劳。”
“刘大人不大会想见您插手都察院的事情,御史们再不好,也是刘大人的属下。”
“他不是舍不得嘛。”
顾天泽冷哼一声,“既然御史们想被西宁侯打脸,我成全他们。”
刘三本只能约束住大多的御史,免于属下沦为党争的咽喉,刘三本不敢把都察院经营的固若金汤,总得有几个‘不听指示’的御史存在。
广开言路是乾元帝德政之一,有不同的言论,乾元帝会一笑了之,如果所有御史一个腔调说话,恐怕刘三本就不会过得像如今这么自在了。
“主子让属下注意王五小姐。”
“嗯。”
“奴才发现……她仿佛在京城书局有干股分红,几家经营得极好的店铺也有她的干股,内务府的生意,她……”
“她也有参合?”
“奴才查到她同内务府的一个副总管的儿子极是亲近,李副总管操持着香料,药材的进贡,是很有油水的位置。”
顾天泽冷笑道:“阿二,我不想听好像,仿佛,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阿二单膝跪倒,“奴才不敢查得太深,她身边也有人的。”
“有人?”
“是。”
“是谁的人?就近保护她?还是就是她的人?”
“那群人很谨慎,奴才查不到。”冷冰冰的阿二请罪道:“在京城奴才不敢越过界,深入彻查的话,奴才担心牵连甚广。”
顾天泽摆手道:“你做得不错,起来罢。”
不说京城遍布的厂卫,万一因为阿二锲而不舍的追查真相,触动了厂卫……王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乾元帝最恨臣子养死士,密探。
顾天泽手底下这群人也是他小心再小心才经营出来的,负责情报收集的阿二在京城不敢现身,乾元帝也只是知道他有十几名忠仆,越过了界的话,即便是他也承受不住乾元帝的怀疑。
“彻查王芷璇的事情到此为止。”顾天泽吩咐道。
“是,主子。”
他不会再让手下查下去,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手用在王芷璇身上实在是大材小用,王芷璇凭着绝色之容没少结交富贵公子……对付王芷璇并不难,让顾天泽略觉得为难的是不敢轻易的打草惊蛇。
毕竟看顾天泽不顺眼的人要比看他顺眼的人多得多。
还有一位像是毒蛇一般躲在暗处的四皇子……如果不是因为王芷璇,顾天泽只怕不会注意一直低调,内敛的四皇子。
以前云淡风轻的四皇子仿佛对太子位置没兴趣,四皇子糊弄了很多人呢。
王芷璇对四皇子煞费苦心,想来她最大的靠山就是四皇子!
自从耀武山庄起火后,四皇子仿佛刺猬一般把所有外漏的野心都缩回去,让顾天泽有种无从下嘴的感觉,即便顾天泽想给四皇子一个教训,也很难找到四皇子的破绽。
所以他只能提醒王芷瑶小心四皇子。
如果四皇子敢亲近王芷瑶,纵使再难,顾天泽也会敲破四皇子的乌龟壳,拔掉四皇子身上的刺。
……
皓月当空,群星暗淡,王译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熟,蒋氏的身影一直在他脑子里回闪,有今生的,也有他上辈子的,他竟然想蒋氏想得失眠了?
王译信翻身而起,推开了窗户,遥遥的望着天上的皓月。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寒风吹拂而过,王译信仅仅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打了个寒颤,凉意压下了他心中的躁动,以前他只想着补偿蒋氏,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蒋氏想要的钟情,今日……他发觉爱慕上蒋氏并不难。
虽然蒋氏同他爱慕过的殷姨娘不一样,将门女,他竟然爱慕上将门女?
哪怕夺舍重生,文人习性难改的王译信依然看不上好勇斗狠的武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深入王译信的骨髓。
临别时,瑶儿说的话,让王译信迫切的想要分家……只是父亲还在,他想分家会很难,怎么办?等到科举之后?
今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王芷璇。
在殷家翻案无望后,王芷璇先是好言好语的安慰了殷姨娘,随后便以照顾祖母的名义从殷姨娘的屋子搬了出去,文氏指望着王芷璇嫁给贵人,自然不愿意让王芷璇同殷姨娘再住在一起。
于是,她们母女再舍不得分开,碍于文氏的命令,王芷璇也只能忍痛搬离,期间王芷璇哭成了泪人,死命的拽着殷姨娘,不肯离开生母,她说就宁可永远做殷姨娘的女儿,宁可将来不得好姻缘,也要陪着殷姨娘。
最后还是殷姨娘主动把王芷璇推出了门。
这场母女相别的戏码才结束。
文氏给王芷璇准备的院落极好,离着长房很近,在王芷璇的曲意逢迎之下,文氏把她当作了最最宠爱的孙女,就连长房嫡幼女六小姐都不如她。
王芷璇不仅会哄老人,还会哄同龄人,她六妹妹,六妹妹的叫着,又教导六妹妹化妆,穿衣打扮,同六妹妹玩耍嬉戏,长房嫡幼女极为信赖王芷璇,她们两个如同亲姐妹一般,王大爷对此乐见其成。
虽然大太太纳兰氏心中不喜,可被丈夫警告后,纳兰氏也晓得将来王家还指望着王芷璇,因此她对王芷璇也如亲生一般,什么好东西,六小姐有的,五小姐一定会有。
王芷璇稍稍‘指点’了纳兰氏两句,困扰纳兰氏多年的小毛病痊愈了,纳兰氏由此对她更好。
“明天……你会去吗?”王芷璇仰头凝视着夜空,“会去吗?”
与王家相隔很远的四皇子府,四皇子淡淡的说道:“明天吗?很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比赛
山花烂漫,花香袭人,青山绿水簇环绕着一处开阔,平整的草地,郁郁葱葱的小草随风柔韧的摆动。
碧蓝的天空晴朗且万里无云,气候极好,此处风景美得足以如画。
十几匹温顺的母马在草地上来回奔跑,骑马的人却大多为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们身穿绚丽的劲装,手拿马棍,彼此配合一手操纵缰绳,一手击打在地上滚动的马球。
时不时有喝彩和呼唤队友的声音发出,她们尽情的挥洒着青春。
有一匹骏马停在一旁,坐在马背上的少女问站在树荫下的人:“王七妹妹,你不下场吗?你们都要输了哦。”
王芷瑶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我去打球可能输得更快呢。”
“去嘛,去嘛。”
尹嘉颖骑马跑过来,直接翻身下马,拽着王芷瑶的胳膊,“你可是我们这边的王牌,怎么偏偏就属你安静?”
“嘉颖,也许你们找错了王牌呢?”
“去,锦书,别以为你们一定会赢,我可告诉你,我们还没发力呢。”
“哦?”
马背上同尹嘉颖同龄的少女名字叫锦书,姓刘,是都察院刘三本最小的孙女,在刘家很是得宠。同尹嘉颖是不错的密友,只是每次闺秀们打马球,她们两个都要分开,非要争个胜负不可。旁人对她们这种习性也很无奈。
“七妹妹还是不肯下场帮忙吗?”尹嘉颖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得意的刘锦书,念叨着:“你不会赢,你不会赢。”
王芷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角愉悦的翘起,她倒不是不会打马球,有蒋氏和外公的言传身教,王芷瑶的骑术极好,说不上鹤立鸡群,在眼前这些闺秀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打马球的闺秀大多是重臣的女儿或是孙女。
祖父父亲的官职虽少都是正三品。
她一个五品翰林的女儿实在是不好同她们玩在一起,不是尹嘉颖执意邀请她一起玩,她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此地。
名门闺秀的小宴小聚也是要讲身份,圈子的,王芷瑶不想抢任何人的风头便一直推说不会马球站在一旁。
虽然只是在一旁看着,王芷瑶都能感觉到她们的热情,眼前这群少女同现代女郎没有区别,一样乐观,向上,活泼,开朗,王芷瑶很怀念这份感觉,看得津津有味。
“七妹妹。”尹嘉颖推了推王芷瑶,“你就眼看着我输给锦书?”
“你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本就很有缘分,寻常又很要好,我实在是弄不懂,怎么在打马球上,你们非要分出一个高下不可?”
马球暂停,又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骑马过来,她的姿容更为出色,气质卓绝,一身艳红的骑马装丝毫不显得媚俗,王芷瑶方才就很欣赏她的骑术,在打马球的闺秀中,她的骑术是最好的,少女一脸的傲然却不会让人厌烦,仿佛她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
方才听尹嘉颖介绍过她。
她是顾天泽的表妹,定国公夫人妹妹的女儿,父亲是皇上的堂弟——英王,英王于政事上不争气,英王远远赶不上定国公顾家有权势。
定国公夫人连生几子最想要个贴心的女儿,她几乎是在定国公府上长大的,从小她便乾元帝恩封为和玉郡主,在定国公颇为得宠。
尹嘉颖笑道:“就是想争个高下嘛。”
和玉郡主微微摇头,老谋深算的尹大人怎么竟然养出个尹嘉颖,莫怪尹大人明着婉拒了不少名门子弟。
“既然嘉颖妹妹看重你,你就加入她们吧。”和玉郡主凝视着王芷瑶,本能的感觉到王芷瑶是个好对手,“想来西宁侯没少教导你。”
长信侯非要认王芷瑶为义女的事情,和玉郡主不是不知道,因此她对王芷瑶多了几分的慎重,不敢把王芷瑶只当作寻常官员之女看待,况且西宁侯统兵在外,深得乾元帝信任,她虽然是郡主,然英王在乾元帝面前可能都没西宁侯地位重。
“七妹妹……”
“好。”
王芷瑶也想试试和玉郡主的马背上的功夫,在一旁助威也非她所愿,“蒙嘉颖姐姐看重,我勉力一试,还望和玉郡主手下留情。”
和玉郡主拍拍马脖子,傲然一笑:“我是不会让你的。”
她提起缰绳催马去准备。
刘锦书眼底划过几分担忧,嗔怪的瞥了一眼尹嘉颖,翻身下马对王芷瑶道:“王七妹妹,你要小心呐,和玉郡主骑术极好,而且她在马球上从来没输过,也不给对手留情面,方才她只是随便玩玩,如今只怕她认真了呢。”
因为刘三本给王芷瑶背过书,刘锦书对王芷瑶很有好感,能在琴音上让祖父称赞的闺秀太少了。
尹嘉颖吐了吐舌头,“七妹妹……”
“没事,我也想领教和玉郡主的身手呢。”
王芷瑶握住尹嘉颖的手臂,“嘉颖姐姐不必介怀,能同高手过招,实在是大好。”
尹嘉颖和刘锦书同时一愣,王芷瑶再无方才的格格不入,争胜之心溢于言表,她的小脸上似能发光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王芷瑶!
王芷瑶不介意低调,然需要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得起来。
她和尹嘉颖一起挑选了一匹不错的母马,随从配置马鞍时,尹嘉颖压低声音道:“和玉郡主不好对付,七妹妹得小心点。听说定国公夫人有心让她嫁给……”
“顾三少?”
“不是。”
尹嘉颖摇摇头,道:“是想让她嫁给顾四少爷。”
“定国公四子是庶出……”王芷瑶不由得大吃一惊,定国公夫人是喜欢和玉郡主,还是打和玉郡主的脸?
“定国公庶子也比旁人家贵重。”尹嘉颖叹息一声,“别看和玉郡主傲气得很,她心里也是苦的,英王前些年欠了定国公的情分,最近几年英王府越发不成样子了,和玉郡主的封号也是定国公夫人向皇上讨来的。不过旁人都以为和玉郡主会般配三少爷,没想到前些日子有风声说,和玉郡主是给四少爷相看的。”
顾家真真是烈火烹油一般,世子,次子尚公主,三子为乾元帝养大的,四子迎娶郡主,最小的儿子为嫡幼子,只怕最差也得娶一位得宠的郡主。
定国公夫人不怕旁人羡慕嫉妒恨呐。
她越过顾三少,执意把有皇族血脉的和玉郡主配给四子,岂不是越发印证了顾三少的‘出身’?
王芷瑶略略有点担心,她是如何都不能被封为郡主的,一旦她和顾天泽成亲,在一众妯娌中属她身份最低……定国公夫人又对顾三少有心结……
“七妹妹?”
“我只是在想我们该怎么配合才能赢。”
“呀?配合?”
尹嘉颖眸子闪烁,感兴趣的问道:“我们配合得不好吗?”
“和玉郡主本身实力很强,打球又很有技巧,单靠一人只怕很难取胜。”
王芷瑶甩掉对将来的担心,自己同顾天泽之间也不一定就一定能终成眷属,与其操心那些有的没有的,不如珍惜眼下。
和玉郡主勾起了王芷瑶的好胜心,谁人没有年轻过?谁甘心认输?
王芷瑶在旁边看了许久,发觉尹嘉颖所在的马球队配合不够默契,总有争功的人,虽然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可良好的放手才能立足于不败。
两边的实力相差不大,只是因为和玉郡主技巧高超才让尹嘉颖这边被死死的压制着。
进攻出风头,谁也不想做脏活,累活。
尹嘉颖听王芷瑶说了几句话后,把自己这边的闺秀都召集过来,“七妹妹,你讲讲你的‘战术’我们一定要赢!”
旁人大多对尹嘉颖很无奈的笑笑,尹嘉颖活泼善良,极少同人结怨,她师兄又多,父兄又护短,因此尹嘉颖在闺秀们中间人缘很不错,大多人把她当作可爱天真的妹妹的看待。
王芷瑶可从不认为尹嘉颖是天真无邪的。
“既然嘉颖姐姐抬爱,我便说两句,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小姐莫怪。”
王芷瑶蹲下身体,捡起木棍在草地上勾画着打球的‘阵法’,谁是前锋,谁是支援,谁来处理防守,一项项划分的很清楚。
围在一起的闺秀们收起轻视,暗想不愧是西宁侯的外孙女,连打马球都如此有章法,进退得当。
其中有人问道:“谁在后面呢?”
因为王芷瑶解释得很清楚,闺秀们都看得出在后面的人是最不出风头的,防守的伙计谁都不乐意做。
王芷瑶浅笑嫣然,“自然是我啦,我击球不好,在后面最为恰当。”
尹嘉颖咬着嘴唇,想要开口时,王芷瑶悄悄的拽了她一下,低声道:“嘉颖姐姐不想赢了?”
既然这套攻守兼备的方案是她提出的,脏活累活自然她来做,如此才能让队友们信服。
尹嘉颖慢慢点头,扬起俏丽的脸庞,“好,就按照七妹妹说得做。”
她第一个举起了马球棍,在这对闺秀们中间尹嘉颖父兄身份最贵重,旁人见尹嘉颖同意了,王芷瑶又没有抢自己的风头,便想着试试看也无妨,于是在尹嘉颖的带动下,闺秀们都举起了马棍,七八支马棍搭放在一起,齐声高喊:“必胜!”
王芷瑶亦在其中,秀美的脸庞笑容绽放,明亮的眸子透着自信,果敢。
正同本方交代注意事项的和玉郡主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王芷瑶……
在双方准备击打马球时,在一旁的道路上行来一队人马,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被一众侍卫簇拥着前行。
“是……”王芷瑶皱紧了眉头,“四皇子殿下?”
尹嘉颖点头道:“的确是四皇子,可他怎么会来呢?”
“许是路过。”
一旁的闺秀纷纷整了整衣衫,在皇子面前不敢有任何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