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车祸,江家如何摆平的已经不重要了,顾兮手抱着头瑟瑟发抖,原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巧合。

而这些,就是血淋淋的真相。

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江家展现在外的也只是九牛一毛,连这样的消息都轻松压下没有走漏任何风声,无论如何程家也是A市百年的大家族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两次败诉的事情也未外传。

如果顾然不出手调查的话,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的所有猜测都得到了证实,从第一次看到姜眠的车到之后每一次不经意的试探,她一直抱着的鸵鸟心理被现实击得粉碎。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车祸发生时她抱着头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瞥到世爵里走下来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把橙子扶上车扬长而去。

他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换她的一世安好,而她却坐着染过他血的那辆世爵从他出事的地方一次次经过。

筱染几次提醒自己不要与姜眠走得太近,她却沉浸在恋爱的喜悦里完全听不进去。

程梓坤说,顾兮,我哥为你付出了一切,然后呢,然后那个男人不仅仅夺走了他的生命,也夺走了他挚爱的女人,顾兮,你真残忍。

如果早一点知道,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越陷越深。

顾兮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双臂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所谓爱情,像一朵罂粟花,有着最美的色彩和致命的诱惑。

而她的这场爱情是以什么开始?

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她一个人在沙漠里跋涉了那么久最后发现一直支撑她继续向前走的只是海市蜃楼。

顾兮手捂上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其实真正悲伤的时候就算你仰起脸,泪水依然会落下,一把抓过姜眠昂贵的西服狠狠地擤了下鼻涕,顾兮拿起手边响个不停的手机狠狠地按了接听键。

“眠,因为愧疚而开始的爱情可以走多远?”听筒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我很想你,你没必要因为那个错误而搭上自己的爱情。”

顾兮看看手中的手机,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就换了情侣手机,连主题都一样,所以这次拿反了手机是巧合还是注定?

冷笑一声挂断电话,顾兮走到落地窗前狠狠地吸了口手中的万宝路,捻灭烟头终于做了那个决定。

干柴烈火

路灯下,姜眠的世爵驶向停车场,从来没有觉得那辆车那么恶心过,顾兮把烟头扔进垃圾箱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甚至冷静地拿着杯子在饮水机那里接了热水才回到沙发上坐好,等姜眠回来有足够的嗓力和他展开一场骂战。

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姜眠换完拖鞋有些惊讶,这么早睡不是顾兮的风格她一直是要闹腾到很晚才裹进被子里睡的,正要开灯就听到顾兮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别开灯,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声音有些隐隐的哭腔,姜眠走到沙发边伸手揉揉顾兮一在家就乱的鸟窝头,“怎么了,小家伙?”

他的指尖很冷,顾兮闭上眼睛眼泪就再一次落下来,其实她也没看懂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爱,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其实很多人说,我喜欢你没有原因,就是喜欢,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没有原因的爱情。

没有原因就没有安全感,不知道哪一天我失去了你爱我的那个原因,也就没有了被爱的资格。

晏晏说无原因的爱情就像是一个陷阱,爱的时候你疯狂地付出一切,直到后来有一天你知道了那个原因才后悔,可是那时你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幸福,就像如果没有那个原因韩脉脉和顾焱会一直走下去。

总有一个瞬间,他突然心动,总有一个理由,他开始接近。

无迹可循的爱情,就像断线的风筝,在天空中飘荡,它比任何一只风筝都飞得高飞得远飞得肆意,可是一旦坠落也比任何风筝都摔得疼。

现在,愧疚,是不是就是这场爱情开始的原因,果然有时候知道不如不知道。

除了他是A大的博导,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他的过去,他的情史,他的前女友,可是他有她的照片,了解她的男友,甚至偷窥过她的爱情又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毁了她的爱情。

他的手指曾经擦过她的眼泪,曾经揉过她的长发,曾经给她切过牛排削过苹果,也曾经深入到她最柔软的地方,他曾经给过她的所有温暖现在都张牙舞爪地扑到她身上噬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你今天拿错电话了,”吸吸鼻子,顾兮把姜眠的手机放到他手心,“那个女生是谁?爱情的开始,是愧疚吗?”一片浓重的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顾兮低着头长指甲在茶几上画着几个简单的字符。

姜眠皱皱眉头,手移到顾兮背上像对待任性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几下安抚她,顾兮以前一直觉得这样很幸福这次却简直难以忍受,死命地咬着下唇顾兮觉得自己的唇都要被咬破了,手指死死抓着沙发,她在忍,在转移话题,其实她想对着他嘶吼,想爆发,想把手里的一杯水狠狠地泼向他,想问他害死了橙子还不够为什么招惹她,想咬破他的手腕尝尝他的血是不是冷的。

沉默了一会儿,顾兮喝了一口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低头一把抓过姜眠的手腕一口狠狠咬上去,牙齿深入他的皮肤,血的腥甜在口中弥漫,顾兮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吸血鬼,她要他的血,她要救赎,为什么让她一个人沉沦。

当我心痛的时候,你必须比我更痛,更何况我所有的痛都拜你所赐。

姜眠任她咬着,皱着眉倒吸一口凉气却并没有抽手,她的牙齿深入他的肌肤,姜眠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的流逝,她在吸自己的血,手腕被几滴冰凉的液体打湿,顾兮还是低头死命地咬着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很多时候她骄傲地像一只小天鹅,很多时候她却倔强地像一只小兽,独自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苦笑了一下,姜眠用左手搂过顾兮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可是在这一瞬间姜眠却想起那个在车祸现场微微发抖的小姑娘,那时她的眼睛里一片空旷,不是悲伤也不是绝望,是什么都没有缩在角落抱着膝盖,那时的她有多疼。

口中弥漫着血的腥甜,顾兮抬起头缩在姜眠怀里还是微微颤抖,“对不起,我犯病了。”这时候,攻击型人格障碍症就是她最好的保护屏障,顾兮闭着眼睛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恨一个人时恨不得喝他的血,舌尖伸出来舔舔嘴周围的血。

“没关系,我不记仇。”姜眠声音风轻云淡,顾兮刚刚松了口气就被姜眠按在了沙发上,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染上一丝绝望的色彩,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感觉到夜的丝丝凉意。

“不要,不要,姜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顾兮一下子慌了起来,声音已经有明显的哭腔,手拼命地去推姜眠却被他一只手拉过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她不要在这种时候和他做这种事情。

“宝贝,那你知不知道我拿着你的手机又收到了什么”姜眠的手指拂过顾兮的眼角,一路向左在她眉心的痣那里轻轻描摹,“程梓坤说他在迷醉等你,这么晚了,宝贝要去迷醉做什么,嗯?”

手终于获得自由,顾兮惊得一身冷汗,程梓坤还说了什么,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姜眠按在沙发上一把扯掉了小内裤,姜眠的两只手分别握住自己的脚腕,一个用力向两边打开,顾兮只觉得好冷还有一种暴露在空气中的羞辱感,虽然现在在一片黑暗里他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的腿被钳制着无论如何都无法合拢,“姜眠,放开我,我会恨你的。”

“顾兮,我们做一个游戏好不好?”姜眠手指一路下滑在顾兮的肚脐画着圈,“你不是想去英国吗,我让你去做A大和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交换生,为期两年。”

“真的,吗?”顾兮微微晃神,她刚才确实给程梓坤发邮件说想去英国,难道他知道了?

手指轻轻抚上微微颤抖的花瓣,姜眠声音认真地继续,“两年之后,如果你没找到你要找的人,你回来那天就是我们结婚那天。”

如果她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他是指橙子,还是指其他,顾兮突然发现姜眠其实是深不可测的,自己居然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也许真的是太天真以前低估了他,也许自己现在想太多。

“好吗?”姜眠的吻落在顾兮的耳边,呼出的气息温热让顾兮有些痒,不等她回答姜眠已经俯身封住了她的唇,手指直接刺入,在她的甬道里搜刮。

顾兮还来不及拒绝他已经抽出了手指,抱起自己走进房间,被一把甩在大圆床上,顾兮挣扎着想逃出去,姜眠却已经先一步锁好了密码门,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领带,“顾兮,不要跟我耍心机,别背叛我。”

他的语气不是刚才那样的邪魅,而是认真的警告,顾兮心里一惊,姜眠已经脱下衬衣姜眠已经脱下衬衣,一把扯过她抱着胸微微颤抖的手固定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拉起她的一条腿放在肩膀上,一个挺身贯穿了她。

顾兮大口的喘气,像一尾快要窒息的鱼,没有经过任何润滑的甬道干涩而紧致,被异物充满的饱胀感让顾兮难受的皱紧眉头。

他的手指,捏起一片柔软,在她最私密的地方画了一个圈,“这里,是我的。”

手指上移到她的左胸,狠狠一按,“这里,也是我的,顾兮,你问我爱情的开始是不是愧疚,那么,你呢?”

手指死命地抓着他光滑的背,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我要你的身和心都属于我。”一阵天翻地覆,两人的位置已经调换。

重力让顾兮完全坐在了姜眠身上,体内的炙热也更加深入,顾兮呜咽一声无力地趴在姜眠身上,“宝贝,你不是喜欢主动权吗,我给你。”

(此处请脑补~)

皎洁的月光洒在床上,顾兮对着窗户睁着眼睛睡不着觉,姜眠从背后搂着她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闭上眼睛顾兮浅浅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手臂缠上姜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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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项目,我只想和你们程总直接谈。”姜眠转着手中的笔,如愿以偿地看到昨晚放在桌子上的自己签好字的交换生资料被一张便签纸取代,顾兮的字体不同于女孩的清秀,有些恣意和潇洒。

“姜老师,文件我拿走了,算是你潜我之后的报酬,天下没有白潜的美女~。我现在还只有18岁,情感和理智都不成熟,如果两年之后我回来了,我没找到我要找的人,你也没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就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和九块钱请你结婚,PS,从小到大,我都没参加过钢琴考级,我唯一会弹的曲子是卡农,顾兮。”

勾起嘴角,姜眠浅浅一笑,她总会把自己的每一条路都留好,“让程梓乾今晚亲自来,否则免谈。”

窗外,是一片碧蓝的天空,一架飞机从天边划过,所以亲爱的,你一定找不到你要找的人,而我也不打算找那个我该找的人,也许这是我们最美的误会呢,不是吗?

而我背负这么久的十字架,也许终于到了卸下来的时候。

机场门口,一个高挑的女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深筒帆布鞋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进那个旋转门,门的另一边,一个戴着墨镜的白色体恤男生推一下门走出机场。

他们穿着同样的款式的白色T恤,从远处看像漂亮的男生女生像一对完美的情侣,甚至手腕上戴着同款的手表。

她没有看到他,他看不到她。

其实悲剧,从来没有最强音节。

一个人走

星巴克,顾兮坐在靠窗的位置随意地搅拌着手边的咖啡,抬手看看时间,还好时间充裕。

双手交叉支着下巴,顾兮无聊地看着窗外,耳机里流淌着Time travel,以前看《前度》的时候顾兮喜欢看周怡的那些场爱情,她为每一场爱情而改变自己却最后还是一个人旅行,不断地成为别人的前度,可是爱过了总会留下痕迹。

就像现在,她会不自觉地做和姜眠一样的姿势,周怡最终去了一场一个人的旅行,而她呢,改变多少次才可以是两个人一直走下去。

“顾兮,”安颜走到窗外的时候就看到顾兮对着窗外发呆,她穿着一件PLAY的白色T恤,一条牛仔短裤靠在座位上,旁边放着一个咖啡色行李箱,顾兮朝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上一次她们这样坐在一起已经恍若隔世,安颜眼角有些湿润,她不想听到的名字她也绝不在她面前提及。

安颜刚坐下,一个漂亮的小盒子被两只手指推了过来,“我今天下午的飞机,这算是告别礼物。”

精致的首饰盒里是一串漂亮的绿水晶手链,点点的水晶细碎地点缀着精致的铂金手链,“青葱系列,我最喜欢的设计师Christine纪念初恋的作品。”顾兮抿一口咖啡,看着对面有些拘谨的安颜。

她比以前更瘦了,交缠的手指可以看出清晰的骨骼,戴了一顶浅绿色的帽子肤色苍白得让顾兮眼睛微微地酸,“这顶帽子挺漂亮,不过给你家郑致戴就不好了。”

这是一个多冷的笑话,顾兮说完之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安颜拿起那条手链把纤细的手腕伸过去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说,“帮我戴上吧。”

在她们的青葱岁月,她们也曾不知天高地厚过,交换着各自廉价的饰品珍藏一生,“到了英国要照顾好自己,顾兮。”很多事情就算做错了,就算后悔了,哪怕就算被原谅了,也回不去了。

时针指向三点,顾兮站起来轻轻给安颜一个拥抱,隔着三年的时间她们再一次拥抱,也许是最后一次,顾兮伸出手拍拍安颜的背,“其实,与其说我不原谅你不如说我无法原谅自己,很多时候,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出星巴克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好,顾兮抬起头仰望了一下天空,其实原谅别人也是原谅了自己,当得知那篇帖子是安颜发的时候,她的世界完全天昏地暗,她承受那两个耳光,承受全校人的冷眼和唾骂,却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得知不放过自己的人是那个在孤儿院里就和自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小伙伴。

隔着玻璃窗,郑致低头帮安颜把帽子戴好,他的目光宠溺动作温柔,也许现在说再见就把她们的友情定格在最美好的状态,至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就算爱情不能永恒,她幼时牵手保护的那个小女孩还是被爱过。

再见,我爱过的城市,顾兮伸手挡住额,仰望这座城市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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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门口,一个高挑的女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深筒帆布鞋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进那个旋转门,门的另一边,一个戴着墨镜的白色体恤男生推一下门走出机场。

他们穿着同样的款式的T恤,甚至手腕上戴着同款的手表。

她没有看到他,他看不到她。

其实悲剧,从来没有最强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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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兮看看手机里的顾然发来的短信,微微扬起嘴角,“好好照顾自己,寒假我们去看你。”正要关手机却不提防被人猛地一撞,顾兮手里的手机一下子飞了出去,那个男孩捡起手机飞快地冲向门口,在拥挤的人潮里一下子没了踪影。

抬头看看登机时间,顾兮只好默念着破财消灾拖着行李箱向安检处跑,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俗话还说淫人妻女者其,不对,偷人手机者其机必被人偷。

找到自己的座位,顾兮靠在座位上拿出一本杂志盖住脸挡住刺眼的阳光,试图小睡一会儿,姜眠可真是狠心,一条短信都没给自己发,哈,果然是因为愧疚而开始的感情,现在自己走了他终于如释重负了吧!

狗屁爱情,我顾兮也要去追逐我美好的未来,英镑、帅哥还有那个也许我可以找到的男孩,我来了。

盖在顾兮脸上的那本E.A杂志封面写着几个大字,承诺继改版繁华梦之后华丽推出新游戏——弹指,延续唯美风格,繁华一梦,弹指千年。

杂志被人一手拿开,顾兮惊讶地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指缝间一个帅气男生曲起手指一个栗子敲在自己脑门上,“来,嫂子,你去找我哥的一路上怎么能少了我呢?”

“你是导航犬?”顾兮一向是轻易不开口,开口必伤人。

“No,No,No,”程梓坤伸出食指在顾兮脸前欠儿吧唧地摇了摇,一屁股坐在顾兮旁边的座位上,“你想,你带着我不就不需要印传单了,看到一个男人直接跟我对比一下就好了。”

顾兮夺回杂志盖在自己脸上,“滚,不想理你。”

“还有哦,如果你找到了,我给你们当花童,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小叔子上位了,靠,顾兮你是不是女人?”程梓坤揉着吃了顾兮一拳的眼睛,“要不是那天我试探你发现你对我哥情根深种,我才不告诉你我们从没拿到过死亡通知呢,你现在居然就敢过河拆桥?”

顾兮不说话,伸手越过程梓坤对着背对着自己的正点美女屁股狠狠揪了一把,飞快回归原位重新盖上杂志,如愿以偿地听到美女的一声尖叫接着是意料之中的响亮耳光声。

扒开书得意地朝着程梓坤吐吐舌头,跟老娘斗,我的中指啊一直翘着在这里等你。

机场外,刚刚得手的男生有些欣喜地拿着手机,果然小姑娘的东西就是好偷,刚到门口手机就震动了一声,吓得他以为是那个女生打过来的,低头一看只是一条短信,“我回来了,笑眯眯”

发信人-----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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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伦敦很漂亮,城郊的庄园里,顾兮穿着一件英伦风的短袖外搭一件牛仔小马甲怀里抱着一团小小的家伙,“扣扣,小扣扣”伸手捏捏小家伙的鼻子,顾扣扣小朋友很配合地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咿呀咿呀得挥着小胳膊,手指一点一点凑近放到顾扣扣小娃娃眉心,如愿以偿地看到小朋友变成了斗鸡眼。

“扣扣真能干,来,翻个白眼”顾兮把手指移向顾扣扣的额头,小家伙傻乎乎地仰脸看手指,翻白眼计划宣告失败。

“那好吧,来,咱们来抛个媚眼~”

抚额,程梓坤替顾扣扣掬一把辛酸泪,顾兮一把揪住准备开溜的程梓坤,“来,小弟弟,帮我看下我们扣扣。”

“擦,你少来,我不是来给你当奶爸的。”程梓坤反抗,这个小破孩的所有纸尿裤都是他给穿的,就连喂奶也是他给泡的奶粉,自己是招惹了个怎样的妖孽啊,天天把孩子走哪儿落哪儿,自己还得跟在屁股后边捡。

“你当然不是给我做奶爸的,你是给扣扣做奶爸的。”

程梓坤一路向后退,好像顾扣扣是什么传染源一样,“哼,扣扣,我们不理他,他嫉妒我们扣扣的第三条腿比他长比他强壮。”

“我说顾兮,你要不要看看比一下!”程梓坤想一刀劈了自己抽了什么疯了眼睛被眼屎糊了才会有点对她动心,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他对顾兮完全没想法了,一点都没想法了,这厮就是个妖孽,纯的,甚至可怜的程梓坤对所有的美女都没想法了。

这妖孽还是留给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哥哥好,要不就是姜眠那妖孽,反正自己是绝不打算接手了。

在那天自己愤怒地告诉她,姜眠就是那个撞了程梓乾的人时,她坐在迷醉最里间的包房里把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送进殷红的口中,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女人的第六感真好。”

那时他完全不理解如果最开始她就怀疑姜眠,为什么还会在一起。

她说,他给我下一个套,我哪有不玩的道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是输的那一个?

程梓坤看着伸手逗顾扣扣的顾兮,心里突然有些同情姜大导师,就像人常说胸大无脑,可是当你遇到一个胸大有脑的就意味着你的人生变成了一个茶几,摆满了杯具。

而那边那位初为人母的小女王正挥着一条小马鞭穿着一身骑马装,踩着漂亮的深筒靴趾高气昂地打电话,“So what?I beg you parden Are you crazy”,他是不是更应该同情一下不知不觉已经当了爹却从没见过自己儿子的顾鑫同学?

如果说姜眠是茶几,那可怜的顾鑫可以算的上是厨房了,既有杯具,又有餐具。

江暖踩着小马靴走过来抱起可怜的娃一把塞到程梓坤怀里,“我们去骑马了,好好照顾他,乖。”可怜的小宝宝刚到自己麻麻怀抱还来不及感受一下母性的温暖就又被丢给了程梓坤。

顾扣扣小朋友吃力地伸着小爪子去够自家娘亲的咪咪,“咪咪,咪咪”,江暖这个无良妈妈直接双手抱着胸娇嗔地斜了自家儿子一眼,“公子,请自重,去摸顾兮,她比妈妈的大。”

“话说,兮兮你能不能好好叫我儿子的名字,你丫一叫他扣扣,我就在脑子里脑补出我家肉球戴着个红领巾笑得跟傻缺一样。”江暖伸手一巴掌拍到顾兮脑袋上。

顾兮咬着口中的勺子,“难不成我叫他小品,哈,你要不要我给你生个儿媳妇叫相声。”

“那样啊,我们家就没有后代了,乱伦啊这”江暖手指飞快地点着鼠标,“对了,等我Vera回国的时候一定会在A市传媒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哈哈哈。”

搅拌着手里的冰淇凌,顾兮戳戳扣扣软软的小脸蛋,扣扣仰着小脸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惹人怜爱地让顾兮忍不住抱住亲一口,“擦,顾扣扣,江暖你儿子他轻薄人家。”顾兮拿纸巾擦被扣扣亲得满嘴都是的口水,冲进卫生间漱口去也。

“帮我保守秘密,”江暖举着两杯果汁放到茶几上,“我暂时先不回去,我怕我爹打死我,你下周走?”捏捏顾扣扣的小鼻子,江暖有些伤感,还好当时她没有打掉他,要不自己生活多落寞,现在最起码有个小家伙陪自己。

下周毕业典礼一结束,就是她回国的日子,顾兮坐在阳台上抱着膝盖,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你来接我

阳光正好,从机场走出来站在同一个地方顾兮却是另一种心情,伸开双臂做一个拥抱太阳的姿势矫情一下,还没文艺够就被身后的程梓坤一脚踹得差点扑到地上,顾兮第一次如此感激路边那随处可见的电线杆,是它傲然地挺立支撑了她快要扑地的身躯。

刚一站稳顾兮就直接回头对着程梓坤吼,“你怎么老是误伤老娘!”

程梓坤傲娇地托一托怀里的小东西,“不是误伤,发誓我是故意的。”

一个白眼抛过去,顾兮直接跳起来挂在程梓坤脖子上就要拍,但看到睡得吐泡泡的扣扣忍了忍,不和他一般见识,扣扣在飞机上闹腾了一夜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能再把他吵醒了,想到这里顾兮就感觉自己全身闪烁着一种耀眼而神圣的母性的光辉。

“我看你那文艺成二逼的样子就替你难过,”程梓坤摊摊手表示无奈,“没办法,跆拳道黑带,我的脚就跟你的嘴一个道理。”长臂伸过去搭在顾兮肩膀上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她穿着一条比较宽松的卡其色小短裤,笔直的白腿勾人犯罪,“轻易不出脚,出脚必伤人。”

他承认,这姑娘只要不说话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只可惜当她喷射她的毒液时你恨不得把她埋了。

昨晚在飞机上程梓坤因为逛天涯看到甄赵之争突然来了兴致,想重温一下当年迷得他差点剃头上少林寺修炼武功雄霸天下的《风云》,结果顾兮同学抱着扣扣在旁边尽职地担当主持人,“你知道,为什么步惊云喜欢长得如此惊天动地的孔慈姑娘吗?”

“为什么?”程梓坤突然来了兴致,想听听顾兮对爱情的深刻理解。

顾兮眨眨眼睛,伸手戳戳屏幕上孔慈的脸,“你看她。”

“她,漂亮?”程梓坤有些迟疑,以他成熟之后的审美观来看,这个孔慈不怎么好看。

“No,No,No,”顾兮伸出食指神秘地在程梓坤脸前摇了摇,“爱情啊,外表很重要,因为男人帮里说没人会喜欢一头有内涵的猪,可是呢,姐姐告诉你最重要的其实是实用性,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