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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人有样学样,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响成一片。
忆秋再没分发封红,而军士们却连着扬撒了好几把铜钱。
吃过午饭,杨萱细细地沐浴过,换了嫁衣。
全副夫人请得是先前椿树胡同隔壁的王太太,文竹成亲时就是让她帮着梳头绞面。
王太太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可看到杨萱,笑容便洋溢在脸上,“早知道杨姑娘跟萧大人是天生的一对,这下终于成亲了。”又对文竹道:“进门时候瞧见你家小子了,有半岁了吧,长得真结实。”
文竹笑道:“都是托您的福,差不多八个月。”
王太太对杨萱道:“姑娘今年成亲,明年这个时候也抱个娃儿。”
杨萱落落大方地道:“借您吉言。”
萧砺在西屋,也让李石跟春桃帮忙换上了喜服。
拜堂就在正房的厅堂举行,李山自告奋勇地充当司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因萧砺跟杨萱两方爹娘都故去,辛三太太不愿让他们触及这伤心事,没有摆空椅子,也没有放灵牌,只让他们对着上首虚位拜了拜。
紧接着,夫妻对拜之后,被簇拥着进了东次间。
此时天色已暗,东次间燃着大红色的龙凤喜烛,映得周遭喜气洋洋。
王太太让萧砺掀开喜帕,让两人喝了合卺酒,再唱过撒帐歌,便由辛三太太陪着到外院吃酒了。
屋里只剩下一对新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萱“噗嗤”一笑,低声开口,“大人穿红色很好看,就是有些不太自在,衣裳不合身吗?”
萧砺摊开手掌让杨萱摸,“手心里全是汗。”
杨萱问:“天太热了。”
萧砺摇头,“还好,就是紧张…刚才进屋,我还在想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杨萱忍俊不禁,“在自己家里有什么紧张的,而且也没有外人在。”说着站起身,“我伺候大人脱了吧,穿袍子就是热。”走近前,替他解了外衣,顺便把自己的嫁衣也脱了,又对着镜子把头上的钗簪步摇卸下,散开发辫,拿起梳子打算梳头。
萧砺接过她手中梳子,“我帮你梳。”
他本是粗粝狂放之人,因怕扯痛杨萱,动作却缓慢而小心。
杨萱瞧着镜子里面笨拙的他,唇角自然而然地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萧砺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竟敢嘲笑我…”不等杨萱反应过来,已伸手抱住她走到架子床前。
枕头上绣着鸳鸯戏水,被子上绣着并蒂莲花,而绡纱帐顶,一对对锦鲤正在莲叶间游玩嬉戏。
萧砺散开帐帘,掀开枕头找出册子,径自翻到昨天选定的那页,“先按这个来?”
杨萱羞红着脸,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烛光摇曳,透过绡纱后已经变得朦胧。
杨萱微阖着双目,任由萧砺将她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她如雪般的肌肤,如墨般的青丝,映衬着纯正的大红色,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萧砺跪在她旁边,慢慢覆下~身体…
一夜征战,萧砺策马奔驰,攀高山下林海,终于抵达那处幽美之境,耕耘播种。
几回生几回死,几回情长几回气短。
汗消了又起,潮落了复涨。
不知不觉中,红烛燃尽,窗纱上隐隐显出晨阳的金色。
萧砺睁开眼,才要起身,头发扯动杨萱,她迷迷糊糊地唤一声,“大人。”
昨夜情浓之际,杨萱将两人的发结在一处,只要他醒,就会惊动她。
萧砺只好不动,柔声应道:“萱萱。”
杨萱转个身,靠在他胸前,呢喃道:“不想起,再睡会儿。”
萧砺搂住她肩头,像哄婴儿般,轻轻拍着,“还早,你接着睡。”而另一手却自有主张地沿着起伏的山峦滑下去。
“大人,”杨萱睁开眼,嗔道:“不要闹。”
声音里带着乍乍醒来的慵懒,而眉眼间,清纯混杂着妩媚,叫人心动。
萧砺身体一僵,长舒口气,凑在她耳畔哑声道:“还疼不疼?”
杨萱嘟起嘴,“疼…”
是真的疼,可随之而来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前所未有的安慰,以致于那痛全然被忽略,留着脑海里只有萧砺隐忍的汗水和他脸上因为冲破阻碍后忘形的欢愉。
她喜欢这种感觉,与他一起乘风破浪,与他一起云端漫步,与他没羞没臊地男欢女爱。
萧砺轻轻亲吻她的脸,低低道:“都是我不好,没控制好力道,今晚我再轻点?”
杨萱瞪他一眼,“不行,你答应过我,试两次要还是疼,以后就不碰我,昨天已经两次了。”
萧砺脑子迷迷登登的,一片空白,“我几时说过这么愚蠢的话?”
杨萱“哼”一声,“就是刚搬到这里来那天,你哄骗我嫁给你。”
萧砺终于想起来了,却是不承认,搂着杨萱耍赖,“萱萱定然听错了,我说试两次要是还疼,就多试几次,肯定就不疼了。前天夜里说好的,昨天要试两个姿势,但只用了那一个…”
杨萱要分辩,已被他堵住了嘴。
他如窖酒般醇厚的声音在她唇齿间响起,“萱萱,我的萱萱…咱们两个一直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好不好?”
杨萱被他吻得晕头晕脑,这句话却听得清楚明白,支吾着回答,“好!”
第167章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转眼又是紫薇花开的五月。
萧砺成亲已经是第四个年头。
范直躬着身子低声对丰顺帝道:“萧大人昨儿就没来, 今天又没来,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不是把朝事当儿戏吗?”
丰顺帝刚听侍读学士讲完《汉史》,闻言笑道:“萧爱卿喜得千金,已经告过假了。”
范直嘀咕道:“不是才生了个儿子,这又得了闺女?天天窝在温柔乡里,哪里还顾得了圣上?圣上太纵容他了。”
丰顺帝笑道:“生儿子是前年的事儿, 隔了两年, 家中再添丁也是正常。公公切莫太过苛责。”
去年,萧砺晋升为锦衣卫指挥使, 上朝以及经筵侍讲时总随侍在丰顺帝身旁,跟范直接触的机会多了许多。
范直见萧砺升迁太快,隔三差五在丰顺帝面前给他上眼药, 却总是被丰顺帝以各种理由挡回来。
范直心中暗喜, 可面上对萧砺更是不假辞色, 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
自古帝王, 并不希望跟随自己的人抱团。
底下人和睦, 帝王很可能会在某些地方被架空,最好他们面和心不和,时常在帝王跟前揭对方老底,这样帝王才会知道更多隐秘之事。
范直深谙帝王心理, 就经常指摘萧砺的所作所为, 而萧砺沉默寡言, 倒是从不曾说范直坏话。
也正因如此,丰顺帝对他愈加信重。
萧砺成亲后,范直再不允他去东条胡同,顺带着把程峪跟钱多也赶出家门,让他们自立家业。
也不许刘庭、小十一等人跟萧砺他们随意来往。
程峪他们倒罢了,萧砺依仗自己一身功夫,每当范直生辰以及除夕夜里,都会翻墙进去,隔着窗户磕几个头。
刘庭等人都知道,却不都说。
萧砺与杨萱成亲第二年,趁着春暖花开的时候搬到了位于麻花胡同。
武定伯府的牌匾自然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萧府。
萧府分两路,东路是五进五开间的大宅院,西路前半部分是花园子,后半部分是座三进三开间的院子,和两处一进小院落。
地方非常宽敞。
杨萱不舍得把榆树胡同的祖屋租出去,便将胡顺两口子留下看屋子,其余下人都带到麻花胡同,又另外买了二十多人以供使唤。
杨桂有了玩乐之处,每每下了学堂就跟薛大勇在花园疯跑,身体强健了,性子也开朗许多,终于有些男子汉的气概。
花园里有片松林,松林里建了座八角亭叫做闻风亭,萧砺在亭子四周清出一片空地。
每天临睡前,萧砺会来打两趟拳,杨萱或者在旁边快走或者坐在亭子里看。
然后两人手牵着手回正房梳洗歇息。
这种逍遥似神仙的日子过了小半年,杨萱过十七岁生辰时,查出来有孕。
隔年四月,生下长子萧如泰。
听到母子平安那刻,萧砺泪盈于睫,跪在杨萱床前久久不能起身。
成亲两年,他总是浅眠,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只到看见杨萱安安生生地躺在他身侧才舒一口气。
合对八字时候的蹊跷事情一直梗在他心里,让他觉得这桩亲事是他强行得来的,说不定哪天杨萱就会弃他而去。
尤其杨萱生产,他更是寸步不离,不管稳婆和杨萱怎么相劝,他始终不肯离开产房。
好在,期间虽有波折,孩子仍是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
萧砺如释重负,既然菩萨能够赐给他一个孩子,肯定也认可了他和杨萱的亲事。
萧如泰长相跟萧砺毫无二致,性情也一样,天天木着脸,别说笑,就是哭也极少。
三个月之前,吃饱了睡睡足了吃。三个月之后,长了力气,自己“吭哧吭哧”地学翻身,翻过来就盯着炕上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瞧。
杨萱泛滥的母性根本没有用武之处,不免有些郁闷。
萧如泰说话说得晚,直到满一岁都不曾开口唤娘,可走路却很早,十个月的时候已经能稳稳当当地站住,十一个月就试探着迈步。
杨萱想扶他,他却甩开杨萱的手,自己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走到花园草地上,或是采花或是扑蝶,一耗就是大半天。
金秋九月,杨萱再度有孕。
太医走后,萧如泰盯着杨萱仍旧平坦的肚子看了半天,清清楚楚吐出两个字,“妹妹。”
杨萱大喜若狂,等萧砺送太医回来,迫不及待地告诉他,“阿泰说这次怀的是妹妹。”
萧砺向儿子求证,萧如泰旁若无人地玩着手上的七巧板,再没开口。
萧砺看着这张跟自己酷似的面容,惆怅不已,片刻笑道:“走,爹爹带你到花园玩。”
萧如泰“腾”地站起身,张开双臂。
“你这臭小子,”萧砺亲昵地点点他鼻尖,抱起他,大步走出去。
等到雪花纷飞时,太医再来瞧,诊出来果然是女儿。
杨萱把绫罗绸缎摆了满炕,打算挑几块布料给闺女做衣裳。每拿出一块布,就展开问萧如泰,“这个给妹妹好不好?”
萧如泰不说话,只点头或者摇头。
杨萱将得到儿子认可的单独收起来,另外的仍放回库房。
冬天天冷,杨萱不方便去花园,便在家里陪萧如泰玩七巧板,或者画了各式图画教他认识小动物。
有时候李石或者松枝过来,杨萱便带着萧如泰到花厅议事。大人们说话,萧如泰则瞪着小眼全神贯注地听,好似能听懂一般,毫不吵闹。
小沟沿的房屋已经完全盖好了,且半数以上都租赁出去了。
原先杨萱打算着是供穷人居住,没想到却是文人学子住得多,学子聚集起来喜欢吟诗作赋,连带着钱多的聚友酒楼也颇为兴隆。
李石距离聚友酒楼不远盖了间江西会所,专做江西菜,生意也还不错。
有酒楼便需要雇厨子雇伙计,还得每天采买菜蔬禽肉,小沟沿慢慢繁盛起来,再不是之前污水横流乞丐满街的模样。
丰顺帝轻车简从地去查看过一次,对小沟沿的现状非常满意,回宫之后便传唤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商议广渠门的整治之策。
商议结果便是由官府出面,将周遭大概三千亩地的百姓按照人头,每人发放五两银子,每间屋六到十两银子不等,让他们自寻住处。
腾出来的空屋,连屋带地按每亩十五两银子往外卖。
价格比起小沟沿贵得多,但是并不限制土地用途。
杨萱先下手为强,花费九千两银子买了六百亩地,李石跟随其后,买了跟杨萱相邻的一百亩。
地契拿到手之后,萧砺陪杨萱去看过好几次。
广渠门外鱼龙混杂,加上官府强制拆迁,百姓们固然得了银钱,却失去了安身之所,三五年内不愁吃穿,可若是找不到谋生的路子,难免不会聚众闹事。
他们跟李山和程峪商议过,决定跟小沟沿一样,拿出二百亩土地盖典房。这典房不像小沟沿那么精致,每户只两间正屋带两间厢房,当然租金也便宜,每年五两银子即可。
这样一亩地能盖八户院子,二百亩地差不多能容一千五百户居民安身。
至少杨萱与李石这边可保无虞。
杨萱跟李石走动密,同样来往频繁的还有秦笙。
秦笙在杨萱怀萧如泰时,嫁给了程峪。
先前,秦笙在灯市上跟杨萱匆匆见了一面,未曾说什么话就被秦太太拉走了。回家不久,秦太太就犯了病。
她并非急症,主要是因为秦铭抑郁不得志,几番托人都未能谋得一官半职。
之前秦铭掌管淮扬盐场几多风光,家门前总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现在却是门可罗雀,几乎都没人上门了。
秦铭苦闷之极,天天借酒消愁,将怨气发作在秦太太身上,而且连接讨了两房小妾以开解心怀。
秦太太既要忍着夫君的迁怒,又得忍着对小妾的嫉妒,偏偏两个姑娘都老大不小了,亲事还没有着落。
心中怨气郁结,身体便不好,隔三差五地生病。
秦笙看着家中如此,自责不已,天天在秦太太床前端茶端药,毫无怨尤。
转眼一年过去,又到了上元节灯会。
秦太太念及女儿的辛苦,便打发两个女儿去赏灯散心。
秦笙没有心情闲逛,只是惦记着或许能看到杨萱,连着两天在吃食摊子旁等,没等到杨萱,却见到了程峪。
连着两天,两人都吃的是荠菜馄饨,又都要了油酥火烧,而且桌子就在隔壁,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程峪不认人,吃完了拔腿就走。
秦笙却把这张面孔记在了心里。
转年灯市,秦笙再次见到了程峪,还是荠菜馄饨加油酥火烧。
等到第三年灯市,杨萱怀着身孕馋白汤杂碎,萧砺陪她来吃,终于与秦笙碰了面。
同样也见到了来吃馄饨的程峪。
杨萱气秦太太逢高踩低,对秦笙却毫无芥蒂。
两人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秦笙便主动问起程峪。
杨萱回答程峪是萧砺的远房表兄,尚未娶亲。
没想到隔天秦太太就递了帖子拜见杨萱,想请杨萱做媒。
秦太太着实着急,因为秦笙马上就要二十岁了,一时半刻都耽误不得,而程峪是进士出身,还在六部做官,实在是她能想到最好的人选。
杨萱将秦笙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程峪。
程峪沉吟片刻道:“只要她品行端正能管好内宅即可,至于秦太太…她既嫁入我门,便是姓程,如果合得来就走动勤一些,如果合不来,逢年过节送份礼也就是了。”
除去被周路哄骗那段往事之外,秦笙再无其它错处,而且她性子好,又有一手好厨艺。
杨萱跟萧砺商议之后,说定了这门亲事。
两人二月里定亲,四月头上就操办了亲事,速度非常之快。
秦太太特地包了个大封红给杨萱,“还好有你,阿笙终于赶在十九岁出了阁,否则二十岁成亲说出去不好听。”
杨萱心安理得地受了。
秦笙觅得了好夫婿,可已满十八岁的秦筝仍是桩愁事。她跟自己的表兄暗生情愫私定了终身,就是当年送她猫的那个。
秦太太不待见这个远房表侄子,又架不住秦筝一往情深执意跟从,只得勉强应允。
可秦铭却死活不答应,无奈之下才道出,那位表侄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