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自己家呢。”

她还想要再说话,却发现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生什么气呢?

她对着手机发呆,她还没跟他说,她,很想他。

杨初一开着车,沉着心朝明珠小区开去。家中的客人不少,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爷爷、爸爸自是希望他能陪着与那些人周-旋周-旋,他却有些坐立难安。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打了几次电话,她也不接,他的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终是放不下心来,他准备先回去看看她。妈妈瞧见了,有些生气,喝住他:“你要是今天出了这个家门,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他叹气,揽住妈妈的肩膀:“您又不是个恶人,何必做出一副恶样子来。就算您不认我,您也还是我妈。”

妈妈拿他没辙,板下脸说:“怎么的,也得陪长辈过了这个年,正月再回去看柯小姐,不行么?”

他笑:“我不放心她。您要是觉得家里少了我不自在,那您就同意我们了呗,我还给您带个媳妇回来。”

妈妈瞪他,用手指戳他的心口,说:“你当妈愿意这样啊。你喜欢的姑娘,只要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不管是贫是富,妈都不反对。可现在这是什么关口?你爷爷、爸爸他们都什么身份,你这是要让人戳他们脊梁骨说闲话呐……”

许是见他不为所动,妈妈有些急了:“我们这些长辈,还有柯小姐,你选一个吧。”

他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她一个人定是不好受,一颗心早就飞了回去,却仍是耐下性子对妈妈说。

“妈,家里这么多人,您除了我,还有初三,还有爸爸,还有爷爷、叔叔和婶婶。年后还有一拨接着一拨的人来给您拜年。”

“可是,妈,你也知道,她现在,只有我了……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刚好家里发生了那么些事罢了。”

妈妈不吭声,他便接着问她,“妈,如果现在,爷爷或者爸爸,又或者叔叔,他们谁有个什么麻烦、困难,妈妈,到时候您会跟他们划清界限么?”

妈妈看了他一眼,叹气:“当然不会,可是,初一,这不一样,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妈……”他也看着妈妈,“现在,我也是她的亲人。她在我心里,跟你们一样,都很重要。或者,还要更重要,因为,她是那个会跟我生活一辈子的女人。”

“您眼中的问题,在我心里,不是问题,也永远不会成为我放弃她的理由。妈,对不起。”

他用力的抱了妈妈一下,余光瞥见爷爷、爸爸他们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许是,刚刚他与妈妈的对话,都被他们听了去。

“爷爷,对不起,过完年我再回来看您。”

爷爷只是沉着目光,许久,重重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而后,点头,背着手朝里屋走去。

他欣喜,爷爷这是同意让他回半岛过年了。这比他悄悄儿的溜走,心里要痛快的多。

无视爸爸不满的目光,拿起车钥匙就要走。

妈妈唤住他,去厨房装了些菜,放在食盒里,塞到他手里:“你们两个年轻人这样回去要怎么过年,这些菜都是妈跟你婶子还有洪嫂做的,最底下是饺子,你拿过去给柯小姐尝尝。她前些日子,家里才办了白事,这手工饺子怕是很久没吃过了,过年不吃这个怎么行呢。”

“喏,这袋子里有汤圆,拿回去搁冰箱里,明天拿出来煮,都是你爱吃的馅儿。”

“谢谢妈。”他站在玄关处,看见初三冲他挤眉弄眼,会心一笑。

“你别高兴的太早。”妈妈像是了然了一般,回头瞪了一眼初三,接着对他说,“我这样不是承认她是我儿媳。初一,我今天就给你个准信儿,柯小姐,我可以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疼,或者,像宠筱米那样去待她好。但是,绝对不是以婆婆的身份,你明白么?”

他点头:“我明白。”

“不过,妈,您只有两个儿子,筱米也只有一个。”

妈妈愣在那里,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却不再耽搁,对着众人挥挥手,几乎是小跑着去取车。一路开到半岛别墅,老远就觉得不对劲,黑漆漆的一片。他摁密码,打开门,里里外外看了遍,果然不在。

有些气,更多是担心和害怕。他不会才走了这么会儿,她就开始让他这样担心了……

这让他怎么放心,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

他看了看摆在副驾驶座上的食盒,已经快十二点了。刚刚他打电话给她,且不说她又喝酒了,她居然说,我在自己家呢。

难道,别墅不是他们的家?

虽是除夕,这个小区的电梯依旧在罢工,楼道的灯也纯粹是摆设。他来到她的门口,掏出钥匙,心中庆幸着,还好,这里的钥匙他一直带着。

杨初一进门的时候,柯尼卡诧异的看他,手里端着啤酒罐,正是送到口边的姿势。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使劲的盯着他,一双眼睛里好似要溢出水来,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来了。”

她口齿不清的问他,甚至,还轻轻打了个酒嗝。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去,沉着一双眸子深深看她。

“柯尼卡,你这一不痛快就喝酒的毛病哪学来的?能耐了你现在!”

她抿了抿唇,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那不是跟你学的么?”

电视里晚会的节目暂时停止,主持人带动观众在进行新年倒数时:10、9、8……

“你,不用陪家人过年吗?”

好吧,她其实是在装傻,刚刚那个不是笑话的笑话真的很冷……虽然头痛欲裂,但她心里清明得很。

5、4、3……

越接近零点,越是安静。她用醉眼看着他,接着,听到自己打鼓雷鸣般的心跳声。

啤酒罐哐啷一声落地,里面的酒溅洒在地上。

他盯着她唇瓣,突然狠狠吻下去,咬着、吮着,最后,与她唇贴唇。

0……

主持人兴高采烈的举着话筒,说着新年祝福,外面欢天喜地的响起来炮仗声,窗外是美丽的烟火在霹雳啪啦的绽放。

他咬她唇瓣,喘着气,隐隐有些不甘:“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嗯?”

他将尾音拖长,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奈还有蛊惑,更多的是怜惜。最后,他捧着她的脸,或轻或重的吻起来,每一处都不放过。

他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我该早点回来的……”

柯尼卡顶着生痛的脑袋,眨眨眼,让眼泪放肆的滚下来。

他松开她,凝视她的眼。他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和隐忍,泛起的泪花全部变成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初一……”

她闷闷的喊他的名字,明明是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却通通哽在喉咙里。不想束缚的时候,偏偏却想要的更多。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现在这样……”她抽抽噎噎的说,“太依赖一个人,不是件好事情。”

他突然笑了,将脑袋埋进她发里,发间有淡淡的酒味。

浑厚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依赖我有什么不好?正合我意。”

柯尼卡被他按在怀里,她回不了话,便抬起头来,一扬脸,只感觉顿时脱离了他的温暖,她哆嗦一下,酒醒了不少,欲盖弥彰道:“我没说依赖你……”

杨初一顿时不满,柯尼卡只觉得,自己突然的就被放倒在沙发上,挣扎是没用的,接着,他修长的身躯便扑过来,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空隙。

没有任何的前奏,两个人的唇瓣相碰,唇齿开始纠缠。她的口里满是啤酒的味道,醉了她,也醉了他。唇齿间的纠缠充满浓浓的欲-望,显得有些急促。

他的手极不安分的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轻而易举的挑起肌肤之间的点点火花,空气中的热度都好似在上升,电视里还在放着赵本山的压轴小品。

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把手伸出来,攀附上他的脖颈。

他的动作更快,一只大手已经潜入她厚厚的毛衣里,从后面直接到达背后胸衣的扣子,转眼,已经附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柯尼卡彻底醒过来,双眼仍透着迷离,连着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用力的挡住他的动作。

“初一……今天不行……”

杨初一拧眉,轻喘着气,不满的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要是没有让他满意的理由,休想他停下来。

柯尼卡心中懊恼……又好笑……

MC来了……

他见她不吭声,双眼微眯,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有些孩子气的瞪她。

“你骗我是不是?我记得,你亲戚刚来没多久。”

她笑:“那是上个月来的。”

“那也不该是今天,我昨天明明……”

他的话还没完,她用力去咬他的脖颈,脸瞬间布满红晕。

这人还好意思提昨天!

哦,对,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应该是前天。

她以为他回北茗苑过年,许是要很久才能回来,便放任他瞎折腾,由着他胡来。

他们都很累,她甚至想不起,那晚他们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结果,除夕这天,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结果,傍晚的时候,她发现,亲戚来了。

就是这么不巧……

她可惜的看着他,满眼的笑意。

杨初一的手仍是停那处细腻的柔软处,狠狠的捏了一把,也只是过过手瘾罢了。

眉头拧成了小山丘,他此刻像极了一个刚拿到糖,却因为不小心将糖掉到地上,而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她也喜极了他这副样子,微微抬头凑上去亲吻他的浓眉。

他无语的伸出手,紧紧扣着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关她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虽然还是有点暧昧,但活生生的欲-望已经被这个“噩耗”给打退了,再没有那种氛围。

“真的不用去洗个澡?”她怯生生的问他,显得很是心虚。

他瞪她:“离我远点儿,不许说话。再这样,我可不管你哪个亲戚来了……”

她撇嘴,离他远点儿……那这是谁的手呢,像把大钳子似地,紧紧的箍着她。

许久,杨初一想起食盒,忙松开她。走到桌边将食盒摆好,菜还带着温热。

“是不是还没吃东西?”他盯着那些空易拉罐,“尽喝酒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柯尼卡顿时觉得五脏庙开始抗议,咕噜噜叫。

“这些是你买带过来的?”

她走过去坐下,拿筷子夹了一个饺子,连连竖起拇指,满足的喟叹,“很好吃。”

“妈妈装好,让我带你给你的,多吃点。”

柯尼卡细细体会,良久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他带来的食盒,注意到,一些菜色都是她喜欢的口味。看他的表情,也很惊讶的样子,显然,不是他告诉兰姨她的喜好。

那只能说明,他的母亲,实在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女人。她只是去过北茗苑一次罢了,她的喜好,竟都被记下了……

“初一……”她看着他,“答应我,以后不管兰姨他们同意不同意,都不要为我跟家里闹别扭。”

“兰姨,她是个好妈妈。”

星期天了,大家玩痛快了,休息舒服了哈,工作学习日要来了。

恩,今天月票不足十章,免了我的加更,吼吼。

爱你们~~

第08章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8

杨初一扫了柯尼卡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当自个儿有那么重要么?”

“没事别想这些,多想想,怎么对我好。”

柯尼卡抿了一口水,这人,还会开玩笑了。也只有他,会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胡思乱想。

两个人吃了些东西,便窝到沙发上继续看春节联欢晚会。刚刚还觉得索然无味的节目,陡然变得极为精彩。

卷杨初一从后背抱住她,将她满满的抱在怀中,电视机里,春节联欢晚会响起了闭幕歌曲《难忘今宵》,外面依旧有断断续续的炮仗声。

没多久,她已经靠在他怀里沉沉睡着,他斜倚着沙发也渐渐睡去,就像是两只惺惺相惜的考拉,紧紧依偎在一起,充满温暖。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笼罩到熟睡的两个人身上,先行醒来的杨初一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敢动,生怕将她吵醒,也怕破坏了这份美好。

娈尽管,他这个姿势让他的四肢全部麻痹到酸楚。

他细细打量着她,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却极为白皙,眼下有些泛青,头发有些乱,她的脑袋极有依附感的靠在他的怀里。

当柯尼卡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还有一个温暖的身躯后,有些不好意思,拿掉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

“早。”杨初一先开口,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宁静。

“早。”

原来,新年伊始的时候,在爱人的怀里醒来,即使只是对他说一声“早”,也是一件让人觉得温馨和幸福的事情。

柯尼卡醒来后,杨初一便一直给自己捶肩膀,她一想,便知道定是被她压着一个晚上,胳膊麻掉了。

“你该叫醒我的……”

“没事,只是有点麻了。”他不经意的回答她。

两个人一起在家的日子总是特别懒散、闲适和安宁。

这个正月,杨初一除了拜了几次年,大多时间都是陪着柯尼卡。没有人去提外面的那些传言,也没有人提未来该如何。

此刻的他们,是满足而幸福的。

然而,这个春节,安家却是过的人仰马翻。

当初庄莹与安子恩两个人结婚,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两家长辈安排好了一切,他们要做的只是去民政局领个证,拍一张简单的结婚照,在两家的酒席上扮一个机械的人形木偶。

到了庄莹想离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离婚远不如结婚那么来的简单。

安子恩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腿仍是瘸着的,加之被降职。原本这是他处于低谷的时候,庄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

可是她发现,哪怕在发生了堕胎这样的事后,安子恩也没有提出离婚,而她已经无法再继续这样的婚姻了。

那晚与Jimmy的相拥而吻,事后想起来,她甚至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在蛊惑着她。

他们之间,又算是什么呢?

过年的时候,婆婆隐晦的说,想要抱一个孙子。婆婆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家里有个孩子,才像个家,孩子也才能真正的绑住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