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绣进来,看着姜月欲行礼,姜月却是很快的起身将她扶住,道:“几月不见,绣绣有些见外了。”
闻言,徐绣才抬眼看姜月。
上次姜月被封平月郡主,之后又同端王成了亲,眼下这装扮虽然不算华丽,却也是一副年轻少妇的模样。只可惜她模样生得美貌娇小,如今这巴掌大的小脸儿,看得人心生怜惜,两汪明眸更是春水盈盈,叫人挪不开眼,若不是这副装扮,哪里像是已经嫁了人的?
徐绣又见她面色红润,举止与之前的没什么差异,一点儿都没有王妃的架子,便知她虽嫁了端王,却被疼宠至此,依旧保持着小女儿的娇态。
徐绣眸色一颤,甚是羡慕。
姜月也看出了徐绣的变化,她更是想到:徐绣喜欢孟将军,可如今孟将军与宣宁的亲事已定,想来也不会再发生变数。
眼下瞧着她一身浅粉色的锦绸外裳,下 身是一条乳白色散花百褶裙,纤腰楚楚,胸前丰盈,这般的婀娜身姿,配上这张秀丽的脸颊,丝毫都不输给那些生长在樊城的名门贵女。只不过平州毕竟是边疆之处,徐绣自小待在那里,恐怕一时尚未适应樊城的环境,从而显得有些拘谨。
姜月让丫鬟们下去,只两人坐近细谈。
“上次听闻端王受了伤,如今可是好些了吧?”徐绣抬眼问道。
姜月听言,点了点头,心道:岂止是好多了,简直生猛极了。
前些日子两人睡在一起,他闹了一回又着想要,可是她念着他的伤势并未同意,近几日伤好些了,她自然也心软了。毕竟薛嬷嬷同她说过,男人这方面憋不得,而楚慎又如此的精力旺盛…姜月越想越羞,今日她找机会出来,更是想让他一个人在府中待一待,省的日日同她腻歪在一起,连白日都想着做那档子事。
姜月面颊绯红,如同一朵被雨露滋润的娇花,娇妍明媚,艳光四射。徐绣虽然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却也明白姜月被夫君疼着,日子过得如掉进蜜罐子里似的。她为他感到开心,却也有些担心:端王毕竟是王爷,不可能一辈子都宠着一人。就算感情再好,也有腻的那一日。
“如此便好。”徐绣笑笑,“我来樊城不久,也只认识阿月你一个朋友,若今日你不叫我出来,我只能日日待在府中做些女工。”
说起徐绣的绣艺,姜月更是一阵羡慕。
她道:“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朋友,若是绣绣喜欢,改日我陪你一起逛逛樊城,也好让你熟悉熟悉。”她自然明白初来乍到的这种陌生感,毕竟曾经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眼下徐绣这般,她更是想陪陪她。今日虽然没有提及孟将军,可是她也明白徐绣心里一定很伤心。
见姜月这般的热情,徐绣自然是却之不恭。
她想起出门见娘亲的叮嘱,让自己同这端王妃打好交道。端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而端王妃又是端王最宠爱的妻子,她若同端王妃关系交好,以后也能帮衬着他们淮平侯府。她自然是答应娘亲的,只不过在她的心里,阿月只是阿月,只不过是与她性子相投的好友罢了。
话虽如此,徐绣还是觉得有些愧对姜月。
…毕竟她将自己当成好朋友,而自己却对她不纯粹。
姜月倒是没想这么多,见徐绣终于来了樊城,她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两人聊的久了,便干脆在一品居用了午膳。可绿珠却悄悄将脑袋凑到姜月的耳畔,小声道:“王妃,王爷会不会不开心啊?”说不准现在王爷正等着王妃一同用膳呢。
徐绣瞧着,顿时明白了,忙道:“来日方长,若是阿月不便,还是回去吧。”
姜月一阵尴尬,红着脸道:“没什么不便的。”楚慎又不是孩子,难不成没有她就吃不了饭了吗?
她知道楚慎疼她,可是整天腻在一起,她还是怕他会觉得腻。经过这一次,她更加明白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懂得了许多的事情。夫妻之道,她这个当妻子的,不能一味的被给予,也要疼自己的夫君一些。只是…她一对他好一些,他便得寸进尺,让她恼得不行。
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用了午膳,姜月便陪着徐绣一同去琳琅馆选了一些首饰。眼下她掌管了王府的金库,不过在这方面却不似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反倒是节约了许多。今日她也不过是买了两支步摇,然后看中了一条白玉腰带,打算买给楚慎。
之后两人又去了制衣坊买了衣裳,一直到了申时一刻才满载而归。
姜月回来,走进正晖院时,却发现院子里的下人有些奇怪。她略微皱眉,心道:平日里这些下人虽然也是安安静静的,却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战战兢兢啊。
而常左看到了姜月,忙上前行礼,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王妃,您总算是来了。王爷正在书房,今日午膳都没有用,你看这…”
身子尚未痊愈,怎么就胡闹了起来?姜月蹙了蹙眉,忍不住心疼,道:“我不是说了午膳不回来吃吗?”
常左点头,又为难道:“说了,可是王妃也不是不知道王爷的性子,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劝不得。”
说起这个,姜月倒是感同身受。昔日里她最怕楚慎了,只要他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就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更别说是上前劝什么了。不过姜月也暗道楚慎太过小气,她不过就是同徐绣一同出去逛逛,就同她置气了。
姜月吩咐常左热了菜送到书房,这才进去。她见楚慎一身白色的袍子,骨气匀称的修长大手执着书,正安静的看着呢,美男如斯,气质清润,恍若谪仙,堪堪入画。可细细一瞧,却是一副眉头深锁的神色,哪里有看书的样子啊?
姜月心中无奈叹了一声,便走过去,伸手夺了他手里的书,好生劝道:“听常左说,衍之哥哥今日没用午膳,此刻替你热了热,你就吃一些,好吗?”
楚慎好看的凤目一怔,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姜月没有办法,干脆整个身子坐在楚慎的怀里,如一只小猫儿一般,不满的戳着他的心口,喃喃道:“怎么这般小心眼?”
小心眼?楚慎顿时气结,连眸色都变得深邃。他还不是因为担心她?上次的事情他如今都心有余悸,她倒好,巴巴的跑到外面去了。若是他真的小气,也不单单是暗中派人保护着她,而是二话不说便将人扛回府了。
“衍之哥哥。”姜月撅着嘴,低着头小声道,“我知道衍之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在府中待了整整一个多月了,你都…你都不让我出去。”她有些委屈,虽然明白楚慎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她不喜欢被这样关着。
她一委屈,自己就心软。楚慎捂脸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只觉得这一个多月,她瘦了一大圈。他低头亲了一口,简直是喜欢惨了这香香软软的小妻子,又忍不住揉上了那处…好在,这里没瘦。
姜月身子一颤,也没有躲,任由楚慎揉着,然后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道:“不生气了?”
都用上美人计了,他还能生什么气?楚慎手上力道一重,姜月却是嘤咛一声,然后泪眼汪汪道:“你…”
“我怎么了?”楚慎得寸进尺,做着不正经的事,却又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与徐绣投缘,也欣赏淮平侯的为人。不过阿月,如今你的身份不同,有时候需要多提防一些,可知道了?”他没有同那徐绣接触过,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妻子性子单纯,说不准就被人利用了。
知道楚慎这样说徐绣不好,可是姜月也没有反驳。她只不过是咬了咬唇,然后点头“嗯”了一声。毕竟楚慎比她接触的人多,更是懂得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她从善如流道:“衍之哥哥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楚慎很是欣慰,只觉得孺子可教。他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尝了她的美色,才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替她拢了拢胸前的衣裳,抱着她起身一同去用膳。
姜月自然便扭这种吃饭的法子,虽然楚慎美其名为:下饭。
可是她总觉得楚慎吃饭还抱着她,这般的举止简直有些荒唐。她淡淡一扫,看着桌山的鱼肉和鸡肉,顿时就不动了。自她嫁入王府,这正晖院的伙食便好了许多,可是楚慎喜爱清淡的,养伤尤甚,那么这些大鱼大肉,便是为她准备的。
姜月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忙把身边的人搂得更紧,一时水眸盈盈,只觉得夫君太懂得心疼人了。
楚慎嘴角一翘,很是满意她的举止,便奖赏似的夹了一块鱼肉,喂到她的嘴边,道:“陪我吃一点。”她的小妻子,可爱的像一只小猫儿,多吃一些鱼肉才好
姜月喜欢肉食,鱼肉更是欢喜,如今送到嘴边,顿时一双妙目晶亮晶亮的。
她张嘴想要去吃,待闻到这鱼香味,却蹙了蹙眉,觉得太过腻人。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脸煞白,忙侧过头干呕起来。
见状,楚慎吓得手抖了抖。
第七四章 :有喜
——
直到大夫开了方子出去,姜月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
她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细细回忆着大夫方才说的话,然后侧过头看着同样一脸呆愣的楚慎,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好奇又小声道:“衍之哥哥,我…真的有孩子了吗?”
她的脸颊有些苍白,显然是身子不适。方才她差点晕倒,着实将他吓了一跳。楚慎回神,瞧着榻上娇娇小小的妻子,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姑娘,如今腹中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一时心里满是欣喜狂悦。他抱着她的身子,亲着她白嫩的脸颊,想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常一些,却仍是压抑不住这兴奋之感:“嗯,大夫说,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
姜月蹙眉回忆,心道:若是一个月的话,岂不是那天晚上种下的?
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如今就快要成为一个娘亲了,饶是她期盼着的,却也觉得太过突然。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腹中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情。她侧过身子,看着楚慎俊朗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眼下双眸正染着笑意——想来他也是欢喜这个孩子的,不然也不会开心成这副模样。
她覆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忍不住翘起。
只是一月,自然是尚未显怀,不过再等几个月,她这肚子便会慢慢隆起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腹,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护得牢牢得,一本正经的对着身侧的楚慎说道:“这几日你这么欺负我,孩子可有伤到?”
姜月心有余悸,一想到楚慎每次弄得动静这般得大,若是因此伤到孩子了,她便同他急。
楚慎面色一怔,只觉得孩子尚未出生,妻子就明显偏心了。可是他是个大男人,总不能和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计较吧?他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温柔道:“咱们的孩子哪有这么容易伤到?方才大夫说了,孩子很好,接下来,你只需好好补身子,然后将这孩子生下来便是。”
她毕竟年纪还小,生孩子这种事情却是危险的很,之前他原想着等明年再要孩子,眼下这孩子来得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说起来,也是因为他的努力。
不论如何,两人成亲不足三月,却有了孩子,怎么说也是一件喜事。
一听孩子没事,姜月便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她自然也会好好的补身子,她抱着身侧之人的腰,眉眼弯弯道:“衍之哥哥,我觉得好开心。”这世间没有什么比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更令人欢喜的。
楚慎听着她孩子气的话语,只觉得心里很是满足。他捧着妻子小小的脸颊,忍不住凑上去吻她,可是一想到方才大夫叮嘱的,自己至少有两个月不能碰她,便是一阵揪心。
他俩好不容易成亲了,他还没怎么享受过男 欢 女 爱的滋味。起初娘生病,她便是一颗心都落在了娘的身上,之后他受了伤,又是许久没有同房,而眼下好不容易他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她却怀上了孩子,更是满心都只有孩子。
楚慎的心里有些泛酸,只觉得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有别的事情比他更重要。
不过,一想到她怀孕之后要受的罪,这酸涩便立马被心疼所替代。现在她自然是欢喜的,之后等孩子的月份大了起来,反应也会更厉害。而他现在能做的,便是好好陪着她。
“眼下有了孩子,便要时刻注意一些,不许随便走动,也不许再同那狗接触。”楚慎认真叮嘱道。
说起小宝,姜月倒有些舍不得,可是她知道楚慎说得是对的。她也没有任性,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她抱着他的脖子,亲昵道,“我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的。”
楚慎好看的凤目漾着笑意,无比疼惜的抱着她的身子,夸赞道:“真乖。”
·
自打姜月怀孕之后,楚慎便越发的宠着她疼着她。
这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如今王妃腹中怀着的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一举得男,便是小世子。王妃生得娇美惹人怜惜,不过高门大户之中从来就没有专宠一世的,可是生了孩子却不一样,这地位就再也无法动摇了。
可是姜月却没有想这么多。怀了孩子之后,她便开始认真做起了准备,学习一些如何照顾孩子的事宜。薛嬷嬷见自家王妃这般的重视,遂打趣儿道:“若是要比照顾孩子,王妃只需同王爷请教便是。”
话落,引得姜月一阵脸红。
可不是吗,在这方面,楚慎这个大男人可比自己懂得多了。
姜月嗔道:“衍之哥哥公事繁忙,我自然不想再麻烦他。”楚慎的伤已经好了,自然是要日日上早朝,而且她早就决定了,努力学些如何照顾孩子,到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
姜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日日盼着孩子早些出来,可是眼下未足两月,里面的种子才刚发芽呢。正同薛嬷嬷说着,却听得外面下人来禀,说是宣宁公主来了。
姜月许久未见宣宁了,自然是心情愉悦。她见宣宁一身红色小袄,面色红润,笑吟吟道:“恭喜堂嫂了。”若不是她偶然从顾意琛口中听说姜月有了身孕,只怕此刻她还不知道呢。
不过她也明白,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需要注意的时候,自然是不宜声张的。宣宁的目光落在姜月的小腹上,瞧着甚是平坦,一点儿都看不出是怀了孩子的。
姜月察觉到宣宁的目光,小脸一红,道:“眼下月份未足,还看不出来呢。”
宣宁则是有感而发:“堂兄真厉害。”成亲不过几个月,就怀上孩子了,而且按这时间来看,还是在堂兄受伤的时候。受了伤还不忘这档子事,可见其身体强壮啊。
这话落在姜月的耳中,却是令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自然知道楚慎是厉害的,可是如今两人亲近了,她便发现再厉害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不过这些日子的温柔体贴,却是令她极为感动。
楚慎身为王爷,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太难得了。
瞧着姜月一脸的幸福之色,宣宁甚是羡慕,一想到那个风轻云淡的谪仙男子,却令她有些无措。姜月也察觉到了宣宁的异样,遂问道:“过了年,你就要同孟将军成亲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见姜月问得这般小心翼翼,宣宁却是爽朗一笑,道:“能有什么想法,反正我是死也不嫁那孟檀。只要那人一句话,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生死相随。”
姜月自然明白,宣宁口中的那人是谁。
只不过大曜谁人不知那国师司渊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再说两人的年纪差得太多,根本走不到一块儿。可是她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滋味,若是宣宁真的同国师在一起了,那么徐绣和孟檀也是有可能了。但是,饶是宣宁贵为公主,也不能违抗皇命,如今两人的亲事已定,是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的。
宣宁又道:“这段日子,我天天去找他,我就不信他不肯见我。”已是冬日,天气这般的寒冷,她站在外面等着他,就只为了见他一面。以前她只敢默默的看着,可是现在她想:若是她再不有所表示,恐怕要后悔一辈子。
虽然宣宁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姜月还是能感受的到她的委屈。她身为皇上最疼爱的公主,身份高贵,何时为一个人做过这种事情?姜月叹了一口气,握紧宣宁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晚上姜月躺在自家夫君的怀里,想着白日宣宁之事,则是忍不住问道:“衍之哥哥,宣宁的事情当真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孕妇的心情一向很敏感,只觉得看着宣宁和徐绣都为情所困,她自己却是嫁了一个好夫君,有些不是滋味。
楚慎知道今日宣宁来过王府,又见小妻子这副柳眉微蹙的模样,则是伸手抚平她的眉心,道:“瞎操心什么?”都快要当娘亲的人了,瞧着还是如小孩子一般。
姜月不服气,撅了撅嘴道:“这怎么能说是瞎操心呢?”她没什么朋友,也就和宣宁、徐绣投缘一些,自然是为她们担忧了。
见她这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楚慎凑上去亲了一口,吮着她香香软软的唇瓣许久,才感到身子渐渐燥热…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般的禁 欲简直是要他的命。心爱的妻子夜夜睡在身侧,却是碰不得,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折磨人的。
他捉着她冰冷的小手捂在手心,又把人搂得紧紧的,用身子暖着她。
姜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看的妙目水色潋滟。她知楚慎憋得厉害,可是如今她怀着孩子可是马虎不得,遂推了推他的身子,红着脸道:“你去沐浴吧。”
这是…让他自己解决的意思?
妻子太狠心,楚慎面露不悦,用身子顶了顶她,听着她娇娇的嘤咛声,更是声色阴沉的诱哄道:“阿月,帮帮为夫,好不好?”
姜月哪里肯啊,赶紧将脑袋埋入楚慎的怀中,很是坚决道:“不行,会伤到孩子的。”她可不许楚慎胡来。
楚慎自然也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只亲了亲她的鼻尖,凤眸晶亮:“放心,我自有法子。”说着,便开始行动起来。
事毕,姜月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将裸露的肩头盖上,又察觉到双腿间的异样,只觉得脸红心跳,羞人的紧。她抱着他,听着他粗粗的喘气声,心里害羞的想着: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虽然没有尽兴,却也是解了馋。楚慎替她擦拭干净,然后亲了亲她的脸,见她双颊酡红,眸含春水,便眉眼染笑问道:“难受?”
姜月脸一红,一副不要理他的样子。
楚慎却是忍不住笑,他伸手拨开她额角的碎发,见这处雪白光洁,那伤痕早就消失了,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疼惜的吻着她的额头。他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手上的动作更是没有停下来,声音暗哑道:“乖,再忍一个月,嗯?”
什么叫“再忍一个月”?明明整天想着那档子事的是他自己呀,如今说的好像是她想要似的。姜月气鼓鼓的,干脆张嘴咬了一下他的胸前,却不知咬到了何处,听着楚慎舒坦的呻 吟了一声。
姜月红着脸“唔”了一声,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心道:再也不要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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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月醒来的时候,楚慎已经上早朝去了。
她瞧着自己身上的被褥裹得紧紧的,包得她好像是一只蚕茧似的,姜月顿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她起身下榻,才发现此刻已经辰时了。沐浴的时候瞧着身上青青紫紫的,便知楚慎又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欺负她。她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胸前,那些痕迹尤甚,一想到那画面,姜月顿时面红耳赤,只觉得楚慎以君子风范行小人之事的行径越来越熟稔了。
今日外面的日头极好,可是姜月还是觉得有些冷,索性躲在屋子里。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呼呼额,这才舒坦。
用完早膳之后,姜月便开始忙针线活,可是这衣裳却不是给孩子做的,而是给楚慎。她知道这段日子委屈了他,她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心疼。如今替他做一套寝衣,也好让他开心开心。
正做着,薛嬷嬷却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方才听丫鬟说,今早那床褥乱糟糟的,更是有房 事之后的气息,顿时就令她吓了一跳。王妃如今怀着身子,而且仅有两月,王爷又是个年轻气盛的,难免把持不住,可万一伤了孩子可是不得了了。
姜月见薛嬷嬷让屋子里的丫鬟出去,又听她说着这事儿,更是红着脸道:“没有,只是…”楚慎自然懂得分寸,没有真的碰她,因为…根本就没有脱她的亵 裤,更没有进去。只不过事后她两腿发软,那处更是湿漉漉的,却是真的。
姜月说着,连脖子都红了。
薛嬷嬷松了一口气,却也知道王爷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这般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要等王妃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才能真正的同房,那中间的三个月虽然可以行房事,但到底还要顾忌一些。虽然王妃嫁入王府的日子不长,可怀了孩子,到底不能再伺候王爷了。
听了薛嬷嬷的话,姜月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了许久,才咬了咬唇,一声不吭——让她给自己的夫君塞女人,她可做不到。
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楚慎每天晚上憋得厉害,却是有些愧疚。按理说,她怀了身子的确不宜再和楚慎同住,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那方面自然也是有需求的。瞧着昨夜他这般的解馋,她便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妻子。
可是,男人为什么一定要三妻四妾?
“薛嬷嬷,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我晚上去问问他吧。”这显然是推托之词。她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去问他。
薛嬷嬷道:“王爷待王妃好,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如今王妃能怀上孩子,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王爷自然也不是那些好色之人,可毕竟这么多月,这实在不妥。若是王妃不放心,便让身边的丫鬟去伺候王爷,完事之后一碗汤药,也威胁不到王妃的地位…”
“薛嬷嬷。”姜月有些听不下去了,她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打算,你不用再说了。至于我身边的丫鬟,我不会让她们做这种事情。薛嬷嬷你也知道,我把绿珠和碧玺当成亲姐妹,眼下她们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我会替她们寻一户好人家。”
薛嬷嬷愣了愣,顿时不语。最后才点了点头,垂了垂眸道:“老奴晓得了,是老奴逾越了。”
薛嬷嬷一贯忠心,姜月知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薛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衍之哥哥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姜月道。她知道女子不该善妒,可是她喜欢楚慎,绝对不会允许楚慎还有别的女人。姜月又继续说着,“衍之哥哥同一般的男子不同,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
这的确是事实。可那是因为王爷起初没有尝过那男女之事的滋味,尝过和没尝过,那定力却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
她看着身边的王妃,这几日王爷特意吩咐了厨房的伙食,一月下来,王妃的脸可是圆润了许多,瞧着更是娇美妍丽。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日日同榻,想来王爷也难捱的很。
薛嬷嬷叹了一口气。
薛嬷嬷出去之后,姜月愣愣的看着手里做得差不多的白绸寝衣,只觉得心头闷闷的,有些不舒服。薛嬷嬷的确是在为她着想,她是楚慎的正妻,如今又怀了孩子,实在不宜这般任性,可是她意已决。
楚慎回来的时候,姜月正坐在绸凳上等着他用午膳。他阔步走了过去,见她要起来,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坐在她的身旁,“今日皇上多留了我一会儿,回来的有些晚了。以后你也别等我,先吃就行了。”
姜月却认真道:“哪有妻子先用饭不等夫君的道理。”若是不瞧她一脸的稚嫩,别人只当是一个温柔贤惠识大体的妻子了。
不过这话却是取悦了楚慎,他也不顾有丫鬟在旁,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如今你怀了孩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姜月也习惯了楚慎的亲昵,索性也没说什么话。只不过想着之前薛嬷嬷同她说的事情,还是得找个机会同他说说。
到了下午,楚慎便把人抱到书房的绸榻上。
书房里烧了地龙,他是处理公务,她则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两人瞧着好不和谐。
晚上的时候,姜月沐浴完毕坐在榻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将今日刚刚做好放在衣柜中的白绸寝衣拿了出来,然后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过去。这会儿楚慎正在擦拭身子,身上光溜溜的,自然什么都没穿。
姜月看了一眼他的身子,然后脸一红,立刻垂眸,不再去看。
楚慎却是有些意外,他笑着穿上亵 裤走到妻子的身边,低头瞧着她怀里抱着的寝衣,瞧着与平日所穿的有些不同,便弯了弯唇道:“给我的?”
他的语气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姜月也不再害羞,点了点头,然后将寝衣拿给楚慎,道:“我今儿个刚做好的,尺寸都是按照柜子里的寝衣做的,应该合身,你穿上试试。”
楚慎没有接过,只是双眸含笑,敞开了双臂,一时光洁好看的胸膛一览无余,极为的诱人。
知道是想让自己亲自给他穿,姜月也没有多少犹豫,拿着寝衣就往他的身上套。眼下楚慎刚沐浴完,头发尾梢有些湿漉漉的,整个人都是沐浴过后的清冽味道。虽不过是穿上了一套最简单的寝衣,可模样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胄之气。
虽然是第一次做,可是姜月却是耐着性子做了许久。她知道楚慎对这方面很是挑剔,特意注意了针脚,想让他穿得舒服一些。如今瞧着极为合身,姜月颇感自豪,然后伸手抱着他的身子,娇气的问道:“衍之哥哥喜欢吗?”
楚慎一双凤眸含笑,是说不出的欢喜。
他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他以为妻子的心里只有孩子,这段日子忙着做针线活,定是为了孩子。如今这身寝衣,却是给他的。他奖励似的亲了亲她晶莹如玉的耳垂,道:“有这么贤惠的妻子,为夫很欣慰。”
她不过就是做了一套寝衣,就高兴成这样子了,姜月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内疚,极为复杂。不管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都是他宠着自己的,而她却没替他做什么事情。她把人抱得更紧,喃喃道:“若是你喜欢,以后我不但给你做寝衣,还给你缝袍子,好不好?”
楚慎嘴角一翘“嗯”了一声,然后把人抱起,一同上了榻。
姜月在楚慎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道:“衍之哥哥,你…”在这方面,她一向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
“我怀了孩子,以后肚子会慢慢大起来,睡在这里有些不便,我明日回赏玉轩住,好不好?”她仰着头,问道。因为楚慎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她这般独占,日日住在正晖院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可日后她行动不便,自然不能照顾他,而他每日都有公事要忙,还要早起上朝,不好再反过来让他照顾自己。
楚慎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摸着她略显丰润的小脸道:“阿月,我从未这样想过。照顾自己的妻子,是身为夫君应该做的,而且你都说了,怀了孩子以后会行动不便,我自然应该多照顾你一些才是。”他本就心心念念娶她,如今娶了她,自然是要日日抱在怀里与他同睡。
她一贯怕冷,若是晚上身边没有他,岂不是没有暖炉可以抱了?
孕妇的情绪波动极大,姜月顿时觉得眼眶湿湿的,吸了吸鼻子才道:“可是…可是你会难受啊。”她哪里不知道,晚上的时候他抱着自己,那处更是抵着她,她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其实算起来,他俩成亲四个月,在房 事上面,她的确是亏欠了他。
楚慎揉了揉她披散着的长发,语气宠溺道:“以后有你补偿的时候。”等生了这个孩子,他自然是要迟一些再同她要第二个,他可不想再受这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