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翼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个算得上灿烂的笑容,姜姝看着他愣了愣,虽然贵公子的脾气都不好,但是人长得都是一等一的英俊,白白净净的脸笑起来还真好看。

“你笑起来比你板着脸好看多了。”

姜姝说的诚恳,齐翼耳根红了红:“我刚刚去了侯府,想去找你道谢。”

听到了他要给她道谢,姜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还以为他是个不会道谢的混账,没想到他还特意上门了,对他的影响也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别动不动发脾气,就是发脾气也别走那么危险的路,下次指不定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

隐约听说他是发脾气才摔了跤,姜姝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平日里听着生厌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意外的让他没有什么心烦的情绪,反而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齐翼别扭的转过了头:“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事做不到,只管来找我,我会报答回去。”

恰好车轮已经被完全移了出来,姜姝看到那边的状况,点头道:“好,你早些回去回去吧。”

这声好完全是应付,在她看来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贵公子,才是那个遇到困难事要去找被人帮助的人,能帮她个什么。

等着姜姝的马车驶远了,齐翼才收回了目光,返回了家中依然不明白,他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

第42章 落水

齐翼回了国公府,准备想清楚自己奇怪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就见父母双亲都在他的屋子里坐着,眉头蹙了蹙,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镇国公见着自己的二儿子,眉心就皱成了一个川字,怒声道:“脚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

旁氏虽然也气儿子一声不吭的往外跑,但是见丈夫拍的桌子彭彭作响,而自己的儿子站都还站不稳,便心疼的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你想要去山安侯府道谢,怎么也该派人跟我们说一声,以前你就是这样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如今你腿正伤着,我们也是担心你又耍脾气跑了。”

齐翼面若寒霜:“母亲若是怕我一走了之,就该绝为了定亲的事。”

“你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杨家的姑娘怎么配不上你了,你都快二十了,在不成亲是想做什么!”镇国公怒声道。

不谋官职,动不动就留信说自己要去游历河山,如今到了年纪连亲事也不成,他真想提起儿子的衣领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齐翼脾气向来倔强,如果这事落在齐恒的身上,他开始会反抗,但是到后面说不定就屈服了,但要是齐翼不愿意,你就是把他打晕了成了亲,他都要想办法逃了。

就因为这样旁氏不敢往高门里面挑儿媳,见徐氏递出意思来,看杨歆滢还成就想把婚事定下。

“二十不成亲又如何,难不成大明律里还规定了二十岁就要成婚不可?”齐翼一脸的不屑,“若是你们硬逼着我娶亲,就等着丢人吧。”

“要是不成亲你就给我混出家!不要在这里给我碍眼!”齐翼立刻就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走。

看到他走的毫不犹豫,镇国公砸了桌上的茶盏:“早知道就该把你腿打断,看你还能怎么走!”

“好了!你们爷俩就别吵了,这都快过年了,翼儿你这是想去哪!”旁氏拉住了齐翼,“说好陪我过年才回的京城,你要是就那么走了,就不怕我心里难受!”

旁氏捂着胸口一副要晕倒的样子,齐翼自然停住了步伐,抿唇一声不吭,若是知道回京是为了给他指一门莫名其妙的亲事,他根本不会回来。不过若是不回来怕也遇不到姜姝,所以也分不出好坏。

“慈母多败儿!”镇国公甩袖子离开不想在看到齐翼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你别生你爹的气,他都是关心你。”旁氏见儿子面若冰霜,打圆场道,“你又不留在京城,也不成亲生子,你爹也是着急。”

说是为了他其实不过是为了面子,觉得他迟迟不成亲会被人说闲话罢了。

“若是我留在京城,是不是你们就不会再操心我的婚事?”

旁氏听到儿子打算留在京城,心中一喜,但要用婚事来抵她又有些犹豫:“在普安寺见面那一次,我跟杨夫人的意思就是把这门婚事定下来,你爹爹的意思也是很喜欢杨家的这门亲事。”

齐翼眉头紧蹙,身为齐恒的嫡亲大哥,齐恒的事他是知道的,齐恒喜欢杨家已经出嫁的杨二姑娘,而跟他要订婚的杨家四姑娘,他偶尔见过,她似乎是对齐恒有意的。

他原本以为杨家四姑娘对四弟有意,应该也会反对这门亲事才对,但是没想到她人见到他眼睛就亮了亮,旋即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勉强的意思。

见面说的几句话他刻意提起了四弟,就见她又露出失落的表情,可见她又不是心中没有四弟,既然是这样,他自然心中不快。杨歆滢是个姑娘,她认命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心里却是梗了一根刺。

这门亲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若是想跟杨家结亲,四弟当初不是跟母亲提过几次与杨家二姑娘结亲的事,怎么不见母亲同意。”

见齐翼提起杨歆琬,旁氏的脸黑了黑:“你提她做什么!除了姜世子她还能嫁给谁,你别在你弟弟面前提她。”

“什么是除了姜世子她就不能嫁给别人了?”齐翼挑眉,他可知道他四弟还对杨家的二姑娘念念不忘。

旁氏眼神闪烁:“她人都嫁给了姜世子,自然是除了他不能再嫁给谁!你这孩子,原本是在说你的事,你往你弟弟身上歪什么,反正哪家的姑娘你都看不上,杨四姑娘看起来是个性子温顺的,你就是娶了又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姑娘。”齐翼张嘴这句话脱口而出,脑子里刹那闪过姜姝的模样,愣了愣。

旁氏见他的样子,脸上浮现了一丝喜意,旋即想到自己儿子都是远离京城,喜欢的姑娘估计都是抬不上台面的,便压低了声音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若是不如杨家的四姑娘,你就撤了心思,趁早别提了。”

在他看来比杨四姑娘好姑娘多的是,至于姜姝自然是比她好千万倍,虽然姜姝力气大,没有个姑娘样,却性格豪爽,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而且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想着,齐翼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似乎明白了他不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会留在京城,至于亲事如果你不想我干出当众逃婚的事,便尽管商谈就是了。”

旁氏被他无赖的样子气的不轻,但想到他的性子,的确是不敢硬来,只能想办法把这事回绝了。

说完齐翼弄清了自己的心思,但姜姝这边却因为他受了一次委屈。

姜姝回了府,姜侯爷就让人递给她了齐翼送的谢礼,没想到他还送了礼物,姜姝捧着核桃木雕刻玉兔的盒子,觉得他也不算是太不会做人。

但打开盒子以后,她的表情就阴沉了下来,她身边的雀儿凑近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个跟四姑娘的玉佩长得真像。”

姜姝拿起埋在红色丝绸里的玉佩,看清玉佩里面隐隐像是一只兔子的墨色絮状,银牙紧咬:“姜甄!”

见主子双眼冒火,雀儿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这玉佩说不定只是跟四姑娘那块长得像,姑娘别气别气。”

除非是造假,要不怎么可能弄出一对一模一样的玉佩来,这玉佩分明就是姜甄的那块。想起这块玉佩发生的事,姜姝心里就火烧的难受,她属兔,姜侯爷出门回来给府里的几个孩子都带了礼物,她一眼就挑中了里面像兔子的玉佩。

当时姜甄就装模作样的说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块玉佩,她自然就没让给姜甄,只是没想到她都戴了一天了,爹爹又来找她说姜甄哭的可怜,让她让让妹妹,然后还拿了一块玉佩补偿她。

她哪里还想要,当即就把那玉佩砸了,还害了她被姜侯爷骂了一顿。让姜甄得意洋洋了不少时候。

没想到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姜甄竟然还从她的手上抢东西,倒也不是多重视齐翼送到谢礼,但是想到不止是姜侯爷送的东西她想抢就抢,别人给她的东西她也想换就换,姜姝就忍不下这口气,捧着盒子就去找姜侯爷去了。

雀儿见拦不住就让人去通知了杨歆琬,自家姑娘都不知道在四姑娘那里吃了多少亏了,还那么单枪匹马的去闹,想到等会会发生的事,她现在就怕的厉害。

到了姜侯爷的书房,姜姝把手上的盒子往桌上一摆,见他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姜甄换东西的事是经过他同意的。心里不禁失望之极,原本他跟娘吵架,虽然她不敢劝,但还是想让他们和好,然后把叶姨娘赶得远远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把姜甄看的比她重要那么多。

估计是姜甄拆了礼盒,觉得送的东西不错,就跟他撒撒娇,然后他就同意了,越想姜姝心里便越难受,真想跟林氏一样,视姜侯爷为无物了。

“不是给你请了嬷嬷,你行事怎么还是那么没规矩,一声不吭的闯进来,还直接拿着盒子砸在桌上,你看这茶水都被你震得落在了桌子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姜姝哼了一声,当了那么多年的父女,她早就不会被他这样的话给欺骗了,因为心虚怕她提起姜甄偷换了东西的事,就来教训她想岔开话题。

“这盒子的玉佩是怎么回事,开了别人送了我的东西就算了,还擅自换了东西,家里是少了四妹妹吃还是少了她的穿,让她做起小偷小摸的勾当了。”

姜侯爷眉毛一横:“你阴阳怪气说个什么,这里头的玉佩你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妹妹给你换了你有什么好气的!”

原本姜甄说打开盒子说看看是什么东西他也觉得不好,后来姜甄抱着东西就说要带走,还跟他诉苦说林氏讨厌她,出门也不带上她,没有把她当做女儿,还有府里下人克扣她的事,他一心软就答应了她把东西带走,现在看到姜姝的样子自然就后悔了,但也只能硬撑着。

姜姝连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拿着东西还期待着自己的亲爹给自己做主,她把他当做亲爹,他却只把姜甄当做亲女儿,她就应该直接去姜甄那里把东西抢回来。

“你那是什么样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难不成你还想学你那个哥哥,把我气死了你们就高兴了!”

“我想要的玉佩是爹爹你送给我的,而不是姜甄戴了几年不想要偷偷摸摸给我换的。”姜姝板着脸,白皙的脸上满是失望,“姜甄把这玉佩放在盒子里就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因为这块玉佩是她从我手里抢的,她知道我记得清楚,所以就想用它再侮辱我一次!父亲,我只问你一句,就是我这样说你也觉得她做的是对的吗?”

姜侯爷浑然没察觉女儿已经改了称呼,不再叫他爹爹,而是改口叫了父亲。

皱着眉想了想,早知道姜姝的反应那么大他就不让姜甄把玉佩换走了,他本来也觉得理亏,见姜姝那么在意就道:“那你就去把玉佩换回来吧。”

虽然姜侯爷的语气没那么好,姜姝眼睛还是一亮,她的要求就那么高,不指望姜侯爷多疼爱她几分,只是想他能待她能公平而已。

想到自己答应了姜甄又要失言,姜侯爷眉头紧皱:“你自己去就醒了,就说我让你换的,甄姐儿明白事理,不会霸着东西不放的。”

姜姝握紧了拳头,她父亲总能让她有一点点回转的时候,用言语杜绝她的傻念头。

点了头拿着盒子就去了姜甄的院子。

姜甄对着烛光拿着从姜姝那儿换来的粉玉近乎痴迷的盯着瞧:“这玉看着怎么那么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粉的那么浑然天成的玉。”

站在一旁的百合看了一眼,虽然觉得那玉佩好看,但是姜甄的好东西不少,这块玉就是出众,也不该能得姜甄那么着迷的看着。

她不知道姜甄着迷的不单是玉佩还有送玉佩的人,听说姜姝去了普安寺竟然救了镇国公府的公子,姜甄便懊悔的不得了,若是她没有听叶姨娘的话,强跟着林氏他们一起上山,说不定这份谢礼就是送给她的。

姜姝那样的姑娘,凭什么能救镇国公府的公子,平白结了一份善缘。

“姑娘,听说二小姐去了侯爷那儿”百合紧张地道,姜姝闹起来一定翻天覆地,见自家姑娘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百合就不禁提醒道。

姜甄瞪了她一眼:“你急什么,去就去了,她就是等会来找我,对上她我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成。”

她自然没吃亏,但姜姝也没吃亏就是了。

杨歆琬听到了信,就赶去了拦姜姝,不过到姜侯爷书房的时候,姜姝已经到了姜甄的青莲院。

叶姨娘母女算是好玩,叶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种了一大片的梅花,姜甄就在院子里挖了池塘种了荷花,只是到了冬日都光秃秃的,只剩下了一汪水。

姜姝到了姜甄的院子,也不进屋,就大声把姜甄叫了出来。

姜甄穿了一件□□滚边缎面花卉暗纹对襟袄子,袅袅婷婷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着姜姝怒火冲冲的模样,捂着唇轻笑了一声:“二姐姐就是身子壮,那么冷的天,竟然不进屋里要在外面说话。”

姜姝见她的矫情样就作呕,小小的年纪非要学大姑娘的做派,别人不说她傻,她便觉得她的样子好看了。

“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什么玉佩姐姐说的话我可听不懂,”姜甄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盒子,“若是姐姐为了谢谢我而来就不用在感谢我了,爹爹已经替你夸过我了,说我性子大方,喜欢的东西都能让给姐姐。”

姜甄知道姜姝最在意的是什么,就偏偏往她的痛处戳,粉玉给她无所谓,但她绝对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拥有好东西。得让她知道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她不想要的。

“这是在说什么?”杨歆琬站在月门见两人还没打起来,松了一口气。

姜姝看到杨歆琬,原本气呼呼的表情软了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大嫂。”

不爱把委屈挂在脸上的姑娘,委屈起来才格外的招人疼,杨歆琬见状看向姜甄的目光就带着几分的厌恶,她没工夫去收拾她跟叶姨娘,她们倒是寂寞不得主动找上门来。

杨歆琬不加掩饰的厌恶,让姜甄脸色黑了黑,半天挤出了一丝凄苦:“我知道自个不是嫡出,从来也没想跟二姐姐争过什么,嫂子怎么能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二姐姐那边。”

“既然不想争什么,你管我站在那一边。”

姜甄面色一僵,就听到杨歆琬继续道:“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不知道反省,就知道装模作样的讨便宜,一肚子坏水,难不成你以为你挤出几滴眼泪所有人都要向着你了。”

杨歆琬噼里啪啦,既然姜成袁都跟她说让她不用忍着气过日子了,那她自然就不会客气,以前因为姜侯爷对叶姨娘母女她也没有多直接,现在看姜甄又欺负到了姜姝的身上,她自然忍不住了。

姜姝愣了愣,没想到杨歆琬会为她做到这一步,心里高兴,见姜甄面色不好的来扯杨歆琬的衣服,怕她发疯,就下意识把她往一旁一推。

那方向恰好是池塘,杨歆琬看过去就见姜甄在池塘边站定了,但却刻意的往后退了两步,身体砸碎了薄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杨歆琬没拦住姜姝,就见她立刻扑到水里把姜甄捞了上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毯子拿来!”

杨歆琬脱了披风盖在了姜姝的身上:“你救她做什么,她是故意往水里跳的。”

姜甄浑身湿透,头上落了一根簪子,半边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上,趴在地下面色苍白的吐水,听到杨歆琬的话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都这个模样了,嫂子是想弄死我不成!”

姜姝愣了愣,看了杨歆琬又看向了她,目光一利:“你竟然骗我!”

姜甄没搭理她,眼珠子朝上就晕了过去。

让人把姜甄带回了屋,吩咐请了大夫,杨歆琬想了想就朝她屋里的丫头道:“你姑娘换的东西呢?”

被杨歆琬的目光扫过,百合抖了抖,犹豫的指了桌上的盒子:“在那。”

杨歆琬把姜姝的盒子放在桌上,换了之后,见姜姝换好了干衣服,把盒子递给了她就道:“你回母亲那儿去,我去找父亲。”

“我跟你一起去!”扫了一眼床上要死不活的姜甄,姜姝只觉得自己太冲动,见到她跌进水里,下意识就去救了,没想到她竟然是故意落进去的。

“你别去了,别冻着回去喝几碗姜汤。”

不过这回去没回去成,就听见叶姨娘阵阵的哭声,她的院子离青莲院近,来的那么快也是理所当然。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姜侯爷,他总觉二女儿去四女儿那儿要东西会惹出什么事,听说儿媳也到了青莲院,就觉得很可能会闹出问题,走到半路便听到姜甄落了水。

姜姝见姜侯爷进门就扫了她一眼,就急冲冲的到了姜甄的床前,摸了摸头上的包的湿淋淋的帕子,嘴角带着嘲讽,若是躺在床上的是她,包着帕子的是姜甄,姜侯爷一定会停下来问姜甄为什么会包着帕子

见姜侯爷声色俱厉的问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姝淡淡道:“她自己往水里跳,我救了她上岸。”

“无缘无故的甄姐儿怎么会往水里跳!”

姜侯爷说完,姜甄恰好就醒了,哭着往叶姨娘的怀里钻:“姨娘我好怕,好怕,我也不跟姐姐换东西了”

见小女儿可怜的样子,姜侯爷一双虎目瞪向了姜姝,这样子姜甄明摆着是她们逼下水的。

这种情况杨歆琬知道多说无益,直接道:“姝姐儿的确推了她,但是我亲眼看见她是故意往水池里面倒的,不过我说这番话估计没用,父亲这回估计铁定的是我和姝姐儿把她逼到水里的。”

说着拉住了姜姝的手:“姝姐儿为了救她全身都是水,虽然换了干衣服,但身上都还是湿的,我带她回去了。”

见儿媳跟二女儿都是一脸失望,姜侯爷嘴中的话卡了卡,一时间也不知道信谁了,见杨歆琬领着姜姝走了,补了一句:“回去赶快喝碗姜汤别冻着了。”

姜姝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今天过后,她再也不会想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姨娘,大嫂说我是庶女,说我一肚子坏水,二姐姐就推了我”见姜侯爷看着姜姝,姜甄哽咽地诉苦。

“侯爷”叶姨娘抹着眼泪,话虽然没说出口,脸上的难过是任谁都看的见。

姜侯爷眼神复杂的搂住她哄了哄,经过了这次,估计林氏彻底不会再理他了。

第43章 反击

姜侯爷想错了,不是林氏彻底不打算理他,而是他的大儿子、儿媳、二女儿和四儿子都打算跟他划开界线。

林氏本就不打算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见自己女儿受了欺负,根本不用多思考什么,安置了姜姝去休息,就朝杨歆琬道:“我想带着姝儿宝儿去别的地方过活。”

和离是不可能了,她是有诰命的侯夫人,再说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愿意跟发妻和离的,和离就代表了他也有错,姜侯爷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承认自己有错,要是逼他估计也就逼出来休弃。

更别说把孩子们带出去了,她只能带着她的嫁妆孜然一身的走,不能带走夫家的一分一毫。不止这样,因为她是侯夫人成袁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若是她被休弃了,依靠叶姨娘的口才,还不知道这世子的位置会不会落在姜成杰的身上。

听到林氏打算离开侯府,杨歆琬怔愣了片刻,立刻就握住了林氏的手:“母亲这是说什么话,难不成要丢下我和成袁不管了?”

林氏软的时候是真的软,硬气起来了,也硬的太过了,杨歆琬原本她会跟她商量怎么整治叶姨娘,没想到她就直接跳过了叶姨娘打算出走了。

“自然不会放了你们不管,成袁是长子你们总不能跟我们一起出去,姝儿看着坚强其实是个性子敏感的,只要在侯府一日就要受一日的气,还不如我带着她到外面过活。”

杨歆琬皱眉不赞成:“若是要走也是叶姨娘带着四姑娘走,你和姝姐儿是侯府堂堂正正的主子,怎么能是你们走!”

林氏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隐约透出无奈的痕迹:“这侯府是你公公的,再说你看你公公的样子,若是斗要斗多久才能出结果,他最重面子,为了妾侍逼走正室这一条就够他受了,我们一直揪着不放,反而会让他越心疼叶姨娘母女,觉得我们是在欺负她们。”

姜侯爷的确是这个样子,你若是避开他说不定能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但要是你跟他讲道理,说他维护的人不对,他反而会跟你对上,觉得你才是那个什么都说的不对的人。

“无论如何,母亲你都别提走的事,若是你走了父亲的确是会因此丢面子,但一定会让叶姨娘她们更加得意,再说姝姐儿都到了快出嫁的年纪,还是在府里更好。”

林氏眉头紧锁,因为跟疯狗计较不出输赢,她才打算远远的避开,但听杨歆琬那么说,她就是想避也避不开,只能迎上去。

杨歆琬见自己说完,林氏站起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想着她大约在沉思打算之后怎么办,想出言宽慰,就听到她道:“你先回出云院吧,我去一趟青莲院。”

“母亲要去看四姑娘?”

“作为主母她病着我自然要去看看,而且不管是侯爷怎么想,她既然换了姝儿的东西,又冤枉了她,我至少要去讨回公道。”

林氏说的字字分明,铿锵有力,杨歆琬怔了怔就翘起了嘴角,从这一刻起她的婆婆才算真正的立起来了。

“我陪母亲一起去。”

林氏摇头道:“我是无所谓了,横竖他不会休了我,我也不用讨好他,但是你毕竟是他的儿媳,再说他这个人在意面子你在反而会更犟。”

“可是”杨歆琬表情犹豫,总觉得林氏一个人去会吃亏,叶姨娘和姜甄都有想哭便能落泪的本事,这本事一出,姜侯爷的身体就软了半边,连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不用担心,他这个人虽然糊涂却不是会随意动手的人,我就不相信我铁了心让姜甄受罚,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林氏带着几个婆子就去了青莲院,杨歆琬还是不放心,就派了碧水去盯着若是林氏吃了亏就马上来通知她。

不过杨歆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发起怒的女人,没了顾忌,谁都欺负不了。

以前林氏还会想着叶姨娘在宫里的那个女儿,听了杨歆琬给她分析过的话,也就不担心了,横竖再厉害也不可能压过她这个嫡母去,她只管大胆的摆出架势,就没人敢小瞧动她。

风风火火到了青莲院,外头守着的丫头是姜甄的心腹,知道主子最想让别人看到什么,所以故意没有通传,行了礼,就打了帘子。

姜甄的屋里样样精致,就是这样还哭着说姜姝的屋子太好,觉得心里难受不止在姜侯爷那里哭了几遭,还找她哭了几次,话里的意思就是她这个嫡母厚此薄彼,怠慢了她只对亲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