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全道:“对了,为此,纪公子不惜顶撞纪首辅,受了家法,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他一直很坚持,拒绝了纪夫人给他介绍的好几门亲事,想来,用不了多久纪家人就会妥协了。”

“是吗?”赵见深冷冷皱起眉头:“竟然要非她不娶?可真是痴情!”可惜眼瞎,连真假都分不清。

范全干巴巴地笑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见深淡淡道:“你去鸡鸣寺,把她接到王府来。”

“是。”范全应了,他知道,这个“她”除了薛锦棠再无旁人。

薛锦棠跟杜令宁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范全来了,杜令宁笑嘻嘻的,冲着薛锦棠挤眉弄眼:“哎、哎、哎,燕王世子果真来找你了。”

薛锦棠抿了抿唇,道:“不要跟舅母说。”

“你只管去吧。”杜令宁笑着说:“舅母那里有我呢。”

从前杜令宁担心赵见深对薛锦棠不好,可几次之后她也发现了,赵见深对薛锦棠很好,绝不会伤害她。对于两人之间的事,她是乐见其成的,巴不得薛锦棠能嫁给赵见深呢。

薛锦棠也不多言,朝范全走去。范全笑容满面,恭敬又亲切道:“薛小姐,我家世子爷有请。”他说着话,还把帘子撩开了。

赵见深跟薛锦棠两人还没到那一步,但是范全已经脑补自家主子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所以,他也将薛锦棠示为自家主母,恭敬的很。

等薛锦棠上了马车,他道:“您放心吧,我都替您看着呢,世子爷并未接触女子,一直为您守身如玉。”

薛锦棠被他这话惊到了。她看了范全一眼,片刻就想明白了原因,明知道范全误会了,她却不能解释什么。薛锦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范全心里嘀咕,想着主子跟薛小姐必然是吵架了,所以薛小姐跑到京城,主子千里追妻。至于纪琅是怎么回事,他就弄不明白了。

到了燕王府,范全领着薛锦棠穿过花园,上了一个三层阁楼。阁楼四面镶玻璃,从楼上朝下望,整个燕王府尽收眼底。

赵见深身穿月白云纹团花锦衣,窄窄的袖口绑着鹿皮护腕,腰间绑着一条宽宽的腰带,越发的猿臂蜂腰、宽肩长腿。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坐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

范全将人领到,就退了下去。他也发现了,最近这段时间,主子很注重穿着,有时候好像故意显摆自己的身材好一样,怎么能凸显他男子气息就怎么穿。

赵见深坐着,淡淡瞥了薛锦棠一眼。

薛锦棠跪了下来:“那天见到殿下之后就想过来给殿下请安,一直未曾得到机会。今日殿下召见,民女惶恐,向殿下请罪。”

“你起来。”赵见深道:“坐吧。”

“谢殿下。”

她低着头,赵见深看着她的侧颜,如雪的肌肤,白皙嫩滑如剥了壳鸡蛋般的脸颊,还有她小巧柔嫩的可爱耳垂,没有一处不是他朝思暮想着的。

她离开燕地之后,他立刻就上折子要进京,万岁答应了,他马不停蹄就来了。其实万岁没答应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上京的准备。这一路上,他想过无数次,见了她,就要好好抱着,搂着,狠狠亲她,好好补偿自己这几个月的相思。

所以,他才夜探香闺。不管她是不是在等他,他都要一口咬定她在等他,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没想到,她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有了纪琅对比,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她会厌恶了他,觉得他没有纪琅好。

“离京前你说到京城办事,事情办得如何了?”

薛锦棠想了想,说:“尚未办好。”

“有什么难处就说。”赵见深倒了一杯茶,推到薛锦棠面前:“你到底是我的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办不成事。”

薛锦棠睫毛颤了颤,到底没有抬头去看赵见深。

什么叫他的人!

“既然你投入我门下,说要做牛做马报效我,我总要庇护你一二。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薛锦棠笑了笑:“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等需要殿下帮助的时候,民女一定跟你说。”

她说的是报答,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报效了。

赵见深把茶盏又朝薛锦棠那边推了一下,眼眸幽深幽深的。

薛锦棠就想起从前他们两个在一个房间办公,他说:“你喝不喝,不喝我来喂你。”然后就嘴对嘴喂她,占尽便宜。

她捧了茶盏,喝了一小口。

赵见深心里窝火,有心想问她从前的事,偏偏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凝神想了一会,突然心里有了个主意,就笑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事。之前修圣慈娘娘庙,你画的那些壁画彩画很好,现如今我修缮栖霞寺,你也过来帮忙吧。还是画彩画壁画,只是要吉祥、喜庆些,颜色也要鲜亮热闹才好。”

“你先回去吧。”赵见深起身说:“我过几天带你去寺里,详细的到时候再说吧。”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薛锦棠应承了,起身告辞。她能感觉到赵见深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十分灼热。

赵见深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身影,微微一笑。想得到一个人的信任,最快的办法就是知道她的秘密,并且替她保密。先从她不防备他开始吧,他总能得到她的心。

赵见深招手叫了范全过来,吩咐道:“你去查,鸡鸣寺附近有没有谁家办丧事,然后…”

薛锦棠一直在等薛夫人那边的消息,再过两天就是外祖父祭日了,她抄了很多佛经,想等到外祖父祭日那天去坟前祭拜。

但是没有人带她去,她无法进入薛家墓地祠堂。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做其他的,反而会让姨母反感。若是实在不行,只能远远地祭拜了。

她正抄着佛经,郑太太跟杜令宁回来了。

杜令宁又兴奋又惊恐还有几分崇拜:“云正.法师真厉害!”

“是啊。”郑太太拍着胸脯,有些后怕道:“不愧是得道高僧,降妖除魔,手到擒来。”

薛锦棠停了笔,抬头问她们:“今天又到哪里听戏去了?一定热闹吧。”

杜令宁忙道:“不是听戏,是去后面李佃户家了。李佃户的儿子被鬼附身了。”

薛锦棠笑了笑:“什么鬼鬼怪怪的,胡说八道。”

“不是胡说八道!”杜令宁煞有介事道:“李佃户的儿子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后生,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的那种。他下地干活绊了一脚,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本来蠢顿无比,突然变得十分斯文,还出口成章。”

“他不愿意下地干活了,说要考科举,还说自己一定能高中。他突然开了窍,口齿流利,比教书先生还有文采。”

“李佃户高兴啊,觉得他们老李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带着儿子去寺里上香,没想到被云正.法师碰上了,云正.法师悄悄告诉他,说他儿子被鬼怪附身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他儿子,一定是刚死没多久的新鬼占了他儿子的身子。”

“李佃户细细一想,他儿子出事那天正是刘地主家的小儿子下葬那一天,刘地主的小儿子刘秀才斯文俊秀,出口成章。李佃户细细观察,越看越觉得占了他儿子身子的人就是刘秀才。夜里,他还听到儿子说梦话,有两个声音,是两个人吵架,一个是儿子的声音,一个就是刘秀才的声音,两个人都想要这副身子。”

薛锦棠听着,脸孔有些白。杜令宁以为她是吓的,忙握着她冰凉的手道:“你别怕,刘秀才已经被云正.法师给降服了。现在李佃户的儿子已经回来了。我跟舅母亲自去看的,前一刻还文质彬彬,后来再出来就是憨傻的佃户儿子了。”

郑太太也庆幸道:“还是云正.法师本事大,咱们住在鸡鸣寺附近也不用害怕。有云正.法师在,什么小鬼小妖都不敢来。”

薛锦棠心头惴惴,下午又出去打听,邻里说的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当她得知刘秀才的灵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之后,她越发不安,夜里无法入眠。

法师降妖除魔,这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怎么会出现?

可是舅母跟杜令宁亲眼所见,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又怎么会有假?

她不就是死后又重生的吗?她有这个机缘,别人也一定也会有。

修佛练道之人高深莫测也不是没有,不说别人,就说她的师父圆融法师,仅仅通过面向就能判断出原来那个薛锦棠不能有亲事,否则活不过二十岁。事后证明他没看错,她果然就是定亲后就出事了。

云正.法师,必然法术高超,比师父还要厉害。以后她不能再去鸡鸣寺了,离鸡鸣寺越远越好。

转眼就到了外祖父祭日这天,薛锦棠想着上午一定有很多人祭拜,她就等到下午再去。

因为无法进薛家祖坟,她就在祖坟外的路边焚烧佛经,才烧了一卷,就有人来了。

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缓缓停了下来,帘子揭开,竟然是赵见深。

他皱了眉头,略显不解:“你在这里做什么?”

薛锦棠不慌不忙,她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仰慕计相学识人品,特来祭拜。”

赵见深“嗯”了一声:“夫子才高八斗、为官清廉,的确影响了很大一批人。今日不光光是你,很多受他影响的仕子都在以各种方式进行祭拜。你也算有心了,夫子泉下有知,也必定会感到欣慰。”

薛锦棠想了想,道:“没想到殿下跟计相还有师徒之谊。”

赵见深笑了笑,一脸的敬仰濡慕:“夫子昔日在上书房授课两年,字字句句我都记在心中,片刻不敢忘怀。国计民生之厉害,绝不敢推诿,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薛锦棠默了默。她都不知道赵见深跟外祖父还有这样的渊源。不过赵见深做事的确很认真,又不拘小节。外祖父泉下有知,的确会欣慰。

“走吧。”赵见深道:“我带你到夫子坟前祭拜。”

薛锦棠道了谢,跟他一起进祖坟来到外祖父坟前。

“外祖父,盈盈看你来了。”薛锦棠在心底默默说:“你跟母亲在下面要好好的,且看着我,一定会跟姨母相认,一定会手刃仇人。你们要保佑我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赵见深突然开口说话,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薛锦棠心底的话。

“夫子,我此次回京一定会替薛小姐做主。纪家退亲,实在欺人太甚。我会给薛小姐撑腰,让她风风光光嫁给纪琅,绝不让纪家那老匹夫欺辱于她。”

赵见深声音掷地有声:“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薛锦棠身子一僵,复杂地看了赵见深一眼。以他的身份地位,给那个假冒货撑腰,纪家还真不敢拒绝。

她心潮涌动,实在是气极了。那个人,抢了她的身份、蒙蔽纪琅、欺骗姨母、替汝宁公主粉饰太平,如今连赵见深都要帮她…薛锦棠自认不是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实在无法无动于衷。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平复心情。根本没看到赵见深勾起了嘴角,笑了下。

“走吧。”赵见深道:“本想着明天带你去栖霞寺的,既然今天碰上了,就一起去吧。刚好主持和尚说有事找我,我把你引荐给他们。”

薛锦棠心神不宁,竟然没注意自己走到了赵见深前面,直到走到马车旁边才想起自己僭越了。

她停在马车边,赵见深假装不知道,托着她胳膊扶她先上去,然后自己坐进去,问她:“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薛锦棠摇了摇头。

马车动了,赵见深问:“你今天还有事情吗?要是没事,今晚就歇在栖霞寺,最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把要画的底稿定出来,你就可以在家里画,不用来来回回跑。”

薛锦棠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赵见深就对外面吩咐道:“去跟郑太太说一声,薛小姐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马车飞速行驶,偶有颠簸,好几次薛锦棠都差点撞到赵见深身上。

赵见深拿眼睛看她,心里很痒痒。小小的马车,车里都是她的味道,两人相对而坐,实在是很亲密。马车颠簸,她胸前的两团颤巍巍上下抖动,实在是好看的紧,勾得他两只眼睛挪不开,喉头上下滚动。

也不知道把衣裳剥了,里面会是何等的风光!

赵见深不敢再看,怕自己流鼻血。

“今天要见的有栖霞寺的法一主持、同泰寺的严明长老、鸡鸣寺的云正.法师,这三位将会给你提出壁画建议…”

薛锦棠一开始认真听着,待听到“云正.法师”这四个字,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呆滞。

此时马车猛然一阵颠簸,她左摇右摆的就扑进了赵见深怀里。

赵见深一把将人搂住,狠狠吸了两口,有心想捏捏摸摸,又不敢。只得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好:“扶好吧,这一段路修的不好。”

心里却想着范全很会办事,不走大路走小路,让他把人给抱了。

薛锦棠脸色苍白,心里想着云正法师的厉害,又想着他不会那么厉害,她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很多念头交杂在一起,她勉强稳住心神,去看赵见深:“殿下,我有些不舒服,今天怕是不能了。我先回去,壁画的事情改日再说。”

马车飞奔,她却不管,一把抓了车帘,想要跳下去。因为已经快到栖霞寺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人正准备跳,被赵见深一把箍住了腰,她被搂了回来,结结实实坐在他大腿上。

他很快放开了她,将她按在位置上坐了。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赵见深小麦色的肌肤有些红,,脸色也有异样:“你这个样子,衣服都脏了,还怎么走回去?”

薛锦棠微微一皱眉,本能就伸手去摸屁.股后面,衣服有些湿,她暗道不好,把手拿回来,上面有褐色的血迹。

怎么这么不巧!

薛锦棠的脸皮涨得通红,强忍着难堪道:“污了殿下的车,实在抱歉。劳烦殿下送我回去吧。”

“无妨。”赵见深若无其事道:“我在栖霞寺有住处,先去更换了衣裳再回去不迟。”

“民女…”

“你不必说了,尊卑有别,就算换衣裳,也该我先换才是,若是被人看到我身上有血,不好解释。”

薛锦棠抬头,见赵见深身上,刚才她做过的地方,也有红褐色的血。尴尬的是,那血刚好在他裆部鼓鼓囊囊的地方。

薛锦棠没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刚才坐的那个地方…罢了,不去想了。

马车停在后山,赵见深脱了披风,给她罩上,问她:“我抱你上去吧,你每次都很多…这披风防水…”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看她,只盯着远处。

他是大夫,还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

她的确很多,这会子已经顺着腿朝下淌了。明明还有七八天,怎么会来这么早?

薛锦棠面皮已经比刚才厚实了许多,慢慢点了点头。要么被抱着上去,污渍在披风上,要么一路血淋淋上去,呵呵,她有的选吗?

68.怀疑

后门的台阶比前门多, 赵见深抱着薛锦棠, 他双臂结实有力, 步履稳健踏实,又刻意拿捏了力度, 不让她感觉到一丁点的颠簸。

到了屋里,薛锦棠更换衣服, 赵见深则去了另外的房间。一刻钟后, 薛锦棠换好衣服,赵见深已经在明间等着她了。

“我给你号脉。”赵见深招手让她坐过来,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赵见深按了一会,道:“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视线落在她脸上, 探究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薛锦棠低头致谢。

她不能见云正.法师, 先把这一关扛过去再说。

不料走到门口, 正打算下台阶, 一个身披袈裟的年长老和尚正朝上来。

赵见深跟那个老和尚打招呼, 叫他云正.法师。那位云正.法师须发皆白,一脸高深莫测不说, 看人的眼神也是慈悲中带着洞察。他跟赵见深说话, 却深深看了薛锦棠几眼。

他每看一眼, 薛锦棠的心就不受控制地朝下沉一分。

云正.法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偈, 对赵见深说:“殿下, 借一步说话。”

赵见深让薛锦棠稍等, 他跟云正.法师走到一边低声絮语。

他们跟薛锦棠隔了十几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云正.法师一边说一边看了薛锦棠几眼,赵见深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薛锦棠站着没动,她能感觉到事情在朝着她最害怕的方向发展。

没一会赵见深回来了,他低声道:“云正.法师说你身上有古怪,可能被邪魅缠身,欲做法替你驱邪。”

“殿下,不必了。”薛锦棠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很好,并无不适之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明间,赵见深关了门,与薛锦棠相对而坐,他看着薛锦棠,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才道:“云正.法师不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他视线凌厉,如无形的剑朝她刺过来,薛锦棠觉得那无形几乎就要化为有形。而他说的话,也让她头脑一片空白。

赵见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看出了什么?

“你跟甘棠楼主是什么关系?你画的画跟他的风格一模一样。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商户之女,从何处学的丹青?你不用算盘,却精于计算,又是谁教给你的?”

赵见深的质问道:“你痴傻了两年,一朝清醒,就像变了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走到薛锦棠面前,沙哑的声音低沉到几乎让人听不清,可是又无比清晰地传入薛锦棠耳中:“云正.法师说,要布局设法,让你灰飞烟灭!”

薛锦棠脸色苍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咬着牙关不说话,因为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她就要死了吗?第一次没有任何准备被人杀死,她并不觉得害怕,可这一次不同,她还没能报仇,她不甘心。

双手一暖,是赵见深握住了她的手,他蹲下来看着她,声音低沉带着诱惑:“你告诉我,我不会伤害你。我会替你保密,会支开云正.法师,我在,他绝不敢动你。”

薛锦棠没吱声。

赵见深的手攥了一下,将她两只手包起来,轻声说:“你感觉不到晕吗?云正.法师说刚才他已经钉住了你的魄,你会眩晕、失去意识、魂魄离体,直至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