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米阳光？”姚准愣了一下，去见马晓暖？哦，不，去见那个日本小娘们？不让他去？
秦正南淡淡地说，“姚准，解决掉汐子的事你这边一直没有进展！我自己亲自去解决，你这几天好好守在太太和裴梦身边，如果她们俩出了什么事，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原来这样…
姚准推开车门下车之前，嬉皮笑脸地对秦正南说，“南哥，不是我对付不了汐子，那女人那啥的时候太专注了，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你都不知道，我肩膀上被她抓破好几层了！”
“滚下去！”秦正南低声淡漠地说了三个字，看都没看他一眼，“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好，我去保护太太好了！”姚准知道主子心情极度欠佳，陪着笑下了车。
秦正南闭上眼睛，靠坐在座位上，修长的手指紧紧地将手机捏住。
暖暖，你先冷静冷静，等我去直接把这些埋伏在你周围的潜在危险人物全都解决掉，再来接你回家。
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伤害你。
姚准悄悄给裴梦发了条短信，“裴经理，我们家太太那边有任何动向都请告诉我一下，我现在是你们俩的护花使者。”
呸！你不采花就行了！
裴梦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迅速给他回了一条：“好，没问题！先给我们叫几个菜来吧！”
外卖送来之后，裴梦去卧室喊肖暖，看到她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裴梦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了一句，“亲爱的，午饭时间都过了，我干儿子应该饿了，吃了再睡吧！”
肖暖没有反应，身子一动不动。
裴梦等了好久床上的人都没反应，只好转身离开，“我点了你最爱的菜哦，你不吃我都吃了！”
裴梦刚在餐桌上坐下来，就看到肖暖穿着拖鞋走了出来，虽然眼睛有点红肿，但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直接拿起饭盒就开吃。
裴梦瞧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喂，你吃慢点，给我留点，我陪着你郁闷我也不容易啊！”
“我才不郁闷呢！男人算什么，我以后有我的宝宝陪着我就够了！”肖暖嚼着西芹百合，咔擦咔擦的，好像真挺恨一样。
裴梦俏脸上浮起欣慰的笑，看来，秦董虽然没把人带走，心可是成功带走了！
谁能比她还了解肖暖？别看这丫头平时看着简简单单的，每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你，单纯的跟个孩子似的，其实倔强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任性的。
以前跟安俊远关系还没确立的时候，有一次听说安俊远跟安氏其他一个女人好上了，她那个伤心绝望啊，两天两夜没进食没说话，后来还是安俊远主动来找她，才救了她一命，否则早饿死了！
所以看到这个时候的肖暖能正常吃饭，能开口说话，裴梦就放心了。她心里可能还拧着一股子气，没关系，秦正南是谁，肯定有办法帮她把那气散去！
秦正南接到汐子的时候，她格外兴奋，拎着包就跳上了他的车，娇羞地搀住他的胳膊，“舅舅，你是不是想暖暖了，这么早过来接暖暖。”
“恩！走，回龙泉！”秦正南面无表情地地点点头，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按在她的肩膀上，并且渐渐用力，“舅舅，有非常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汐子精明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疑问，却没有问出来，乖巧地点头，“好啊好啊！”
到了龙泉小区的秦宅，秦正南径直向楼上书房走去，“今天换个地方，我们来书房谈。”
汐子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染了羞涩的红晕。
这家里今天连个佣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司机在外面，她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连忙应了一声好的，就跟上了秦正南的步伐，心里却鄙夷地冷哼一声。
秦正南也不过如此，不仅有七情六欲，还是一个需求旺盛的男人，最近天天都要…每晚都是新花样，今晚从卧室换到书房了？
只可惜这男人太狡猾了，而且功夫了得，她每次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的时候，他都有办法弄得她没有力气…不过今晚，她一定要要求开着灯做。
进了书房，汐子直接将书房门带上，秦正南从身后吩咐道，“反锁上！”
“好的舅舅！”汐子更加兴奋。
秦正南坐在写字台边，打开了电脑，抬眸扫了一眼汐子，“过来，坐我这里！”
“舅舅真坏！”
汐子娇媚地走了过去，秦正南却在点了几下鼠标之后，站了起来，按住汐子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送你一个惊喜，先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什么呀舅舅？”汐子盯着电脑上正在打开的视频，好奇地问。
“你先看，看完再说！”秦正南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很快，电脑里的视频开始播放，音响里一开始就发出了男女交欢时的暧昧声音，女的娇喘，男的低吼，一声接一声。
汐子诧异地看向电脑屏幕，只见整个画面是黑白色的，床上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戴着眼罩，画面截取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赤裸，她胸前的刺青明显地展现在了视线里。
汐子先是一怔，旋即心里就笑了开来，秦正南居然有这个爱好，偷拍了他们俩战斗的视频…真是体贴啊！她一直想拍下呢，结果每次都是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给她机会去偷拍，没想到他自己拍下来了。
而且，很明显，这是用专用的机器拍的，可以清楚地拍到夜间的景象，只不过画面全部呈现了黑色色而已。
“汐子小姐，这红外线夜间摄像机是我们华美生产部新研发的产品，你觉得效果如何，不比你们岛国的那些电子产品差吧？”秦正南合上手里的书，挑着眉笑着看向汐子，说的云淡风轻。
正在心里窃笑的汐子猛然一愣，僵硬地扭头过去看他，“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那看来是汐子小姐的听力不好，那应该视力没问题吧？你仔细看看那视频，那男人是谁？”秦正南缓缓的站了起来，依然笑得面若春风。
汐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秦正南，惊慌地转移视线到电脑上，拿起鼠标狂点起来，看着看着，握着鼠标的手逐渐用力，恨不得将鼠标捏碎一样。
她的脸，已然失去了血色，煞白一片，眸子却红得可怕。
良久，她突然勾唇一笑，放松了下来，妩媚地冲秦正南笑道，“舅舅，你这是几个意思？打算把外甥女赐给你这个手下么？”
看到汐子脸上的了然和冷静，秦正南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脚下突然加快速度，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她面前，隔着一张桌子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然，“说，谁派你来的？接近我，除了想把肖暖从我身边弄走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汐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抬眸盯着秦正南那冒着危险气息的眸子，不屑地笑道，“这还不知道吗，因为我爱上你了！”
秦正南冷冷勾了勾唇，“好，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说着，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对折着的资料摔到了她面前，“这是你收买的那几个中国男人，汐子小姐，你很不简单啊！”
汐子连忙拿起那资料打开来看，里面还加了几张照片，她脸上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眸子里满是惊慌失措…
这资料都是那俩王八蛋的口供，供出了她…而照片上，都是他们见面时的镜头。
她，居然没人跟踪偷拍了？
“是谁？谁干的？”汐子咬紧了牙，拿着照片的手都在抖。
“谁干的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汐子小姐，不要低估我们中国男人的智商！”秦正南直起身子，语气又轻松了下来，“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冒充庄晓暖的，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只要坦白告诉我，我立刻撤诉放了你，送你回你们的国家去。第二，我现在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警察来带你走，你指使的那两个人都已经归案了，人证物证俱全，仅仅一个绑架勒索案，你知道你会坐多少年的牢吗？你想好了，为了你背后的那主子，值得吗？”
闻言，汐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瘫软无力地坐进了椅子里。
良久，她才自嘲地笑着开了口，“秦正南，你果然不好对付！不过，我不认输，因为你也是靠演戏才蒙骗了我，让我放松了警惕的！”
“错！”秦正南直接打断他，弯了弯眸子淡漠地笑道，“不是我蒙骗了你，是你自己动错了感情！既然决定来做奸细，就应该知道不该玩感情！汐子小姐，你还年轻，不要为了所谓的忠义而毁掉一生的前途！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
既然决定来做奸细，就应该知道不该玩感情！
秦正南的这句话在汐子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她仰头自嘲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子，眼泪居然流了下来，“是的，都怪我，动了感情！可是你，秦正南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庄晓暖马晓暖，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竟然那么有耐心地陪着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你为何不早早揭穿我？”
汐子的声音主见拔高，到了最后，已经歇斯底里，流泪满面。
秦正南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转眸看向窗外，低声说，“因为，你用的‘庄晓暖’这三个字对我很重要，庄晓暖这个人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
秦正南转过来看向她，俊脸上已然一片平静，“所以，我不想在没查清你底细的时候，贸然撕破脸，毁了庄晓暖这个名字的声誉！哪怕是带来任何一点负面影响，我都不会同意！”
“呵！我还以为你对你妻子很忠诚呢，原来也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汐子不屑地鄙夷。
秦正南淡笑道，“这个就不劳烦汐子小姐费心了！据我所知，你从小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岁的时候从孤儿院跑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后被人带走了，之后就没了消息。你的主子，是不是养了你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个中国男人吧？”
汐子不由地一怔，抬起泪眼不可思议地看向秦正南，“你知道了？”
“不！”秦正南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你对我们中国这么熟悉，国语又说得这么好，差点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我猜的而已。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汐子小姐，我素来不愿跟女人打交道，所以希望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是去我们江城市的第一监狱住个十年八载的，还是让我送你回日本，你自己选！”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汐子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坐牢，也不能告诉你我主子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你答应放过我就说，如果不放过我，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秦正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汐子终于开了口，“我主子确实是中国人，日本华侨。姓罗，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他跟你父母有过节，可以说是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死对头！但是他对你母亲又有点旧情，所以才不让我伤害你。一开始，他只是让我来中国了解一下你和你母亲的情况，我来了之后才发现你母亲不在中国，而据说你即将回国，所以我就决定靠近你。”
“那么，你怎么知道庄晓暖的事？又是怎么找到韩秋的？你这位姓罗的主子，是不是当年绑架了庄晓暖一家人的绑匪？”秦正南咄咄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要是想知道，你来日本找我们家罗先生问吧！”
秦正南瞧着汐子面上的神色，知道她没有说谎，于是没有再问下去，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你回日本去吧！尽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改变主意！”
汐子犹豫了一下，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的时候，她转过身来，“秦先生，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在日本再见的！保重！”
说完，转身离开。
秦正南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是父母认识的人，那倒不难从父母口里问出来。只是，老父亲年轻是当兵的，从部队回来之后，几乎没跟外人接触过，且又是一个性子倔强耿直的男人，又怎么会有什么死对头？
而且…这个死对头，还跟母亲有点旧情？
看来，他得好好查一下这个姓罗的男人了！
另外，汐子离开之后，韩秋那里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看来，是时候告诉暖暖她的身世了！
午饭之后，肖暖对裴梦说，“梦梦，我刚给desi打电话了，让他今天下午就给我们把办公室里所有有关正南酒店的资料搬到新办公室去，我们下午就不去了，明天直接去新办公室。”
裴梦诧异道，“你是不想去华美见秦正南了？你还真打算在我这里长住下去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见我…”一提起秦正南，肖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又闷又堵。
“那就先不见！我去收拾碗筷，你先坐会，我们待会去逛街，一逛解千愁！”裴梦把肖暖拉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转身去收拾餐桌。
裴梦刚进厨房，她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肖暖看到她的包就在旁边沙发上，手机震得整个包都在颤，就直接拿过包。
好不容易在包下面翻出手机，她正要去把手机拿给裴梦，视线不经意落在了裴梦包里那折叠起来的那份文件上，因为只看到了“dna”几个字母，就好奇地拿了出来。
144.黑暗，那就是我没有你的生活
母子鉴定结果报告书
假设母亲：张梅
孩子：庄暖
dna母女鉴定结果：母女关系“肯定”
看着首页上面的几行字，肖暖纳闷地拧了眉，“张梅？庄暖？庄暖是谁？”
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手心都被震麻了，肖暖这才把视线从鉴定书上转移到手机屏幕上，起身向厨房走去，“梦梦，你手机响了，你拿的谁的亲子鉴定报告？”
“谁的啊？”裴梦洗了手走了出来，这边接过手机，就看到了肖暖那只手上的鉴定报告，“这个报告啊，我呆会给你讲那个。”
裴梦先去接了电话，肖暖看到“庄暖”两个字，心下生了疑惑，庄暖，庄晓暖？什么关系？
“嗨！本来是想给你一个人惊喜呢，结果好遗憾！”裴梦挂了电话过来，在肖暖旁边坐下来，遗憾地撇撇嘴。
“什么意思？这鉴定报告？”肖暖更加糊涂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裴梦一边按了电视遥控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就是那个庄晓暖呗，我看她神经兮兮的，跟任玉梅一点都不像，我担心那女人是装傻来跟你抢老公，就想探个究竟，给她们母女俩做了个亲子鉴定，没想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说她们确实是母女！真是稀罕了，庄晓暖怎么看怎么都不傻！”
“你给她们做了亲子鉴定？你怎么做的？”肖暖诧异地问。
“头发呗！那天我不是从任玉梅肩膀上捡了几根她的头发嘛，后来又让你找了庄晓暖的头发…就这么简单！”裴梦耸耸肩，“过程很简单，但结果很遗憾！我多希望她们不是母女，我就可以去揭穿那女人了，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肖暖脑子里瞬间“嗡”得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梦，耳朵里却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任玉梅的头发，她给裴梦的庄晓暖的头发，做出来的结果是母女？
怎么可能？那头发哪里是庄晓暖的，那是她亲自从自己头发上拔下来敷衍裴梦的…她怎么会去做亲子鉴定…这不是重点…她和任玉梅的dna鉴定结果是母女？
开什么玩笑！一定是弄错了！
肖暖愣了好久，嗡嗡嗡的耳鸣才慢慢消退了下来，她垂眸看着手里的鉴定报告，突然感觉那不是几页纸，而是烫手的山芋，连忙扔给了裴梦，“梦梦，你一定搞错了！她们怎么可能是母女，你在哪做的亲子鉴定，太离谱了！”
“怎么了你？”裴梦这才发现肖暖脸上有点不正常，突然变得又震惊又呆滞，“我怎么会搞错？这是我找医院的熟人做的！怕被别人发现，把任玉梅的名字改成了张梅，庄晓暖的名字改成了庄暖。”
“不对不对，你一定搞错了，一定搞错了！”肖暖坚信这鉴定过程出了差池。
“我肯定没搞错！难道你也看出庄晓暖不太像是任玉梅的女儿吗？”裴梦纳闷了，暖暖怎么这么大反应？
“不！一定错了！”肖暖按住裴梦的胳膊，使劲摇头，“你那朋友一定是搞错了！因为我给你的庄晓暖的头发不是她的，是我的！那是我的头发，怎么可能跟任玉梅的匹配成母女？”
“什么？”裴梦瞪大了眼睛，瞬间僵住了。
…
三分钟后，听了肖暖的解释，裴梦也是满眼的难以置信，双手握住肖暖的手，“暖暖，你，你不要着急，或许真的是我弄错了，你跟任玉梅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母女！一定是我找的医院那小子不靠谱，你等等，我现在就问他，他一定是搞错了！”
“不用了梦梦！”肖暖拉住了裴梦，视线落在那鉴定书上，语气已然变得异常低落，“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亲自回家问我爸妈去。”
“不行啊！”看到肖暖要起身，裴梦连忙按住了她，“亲爱的，你不能这么冲动！这件事既然是我惹得祸，你还是交给我来办吧！你先冷静，我去落实！”
肖暖颓然无力地坐回沙发里，努力了很久，嘴角才勾起一抹弧度，眸子里一片茫然，“真的不用了…或许，我已经有了答案。”
肖暖边说边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你好，麻烦帮我转你们科的康子仁教授办公室，我是…我是他妻子的妹妹，有重要事找他，请他接电话…好，谢谢。”
裴梦完全不知道肖暖在给谁打电话，只能安静地等着她，心里却懊恼的恨不得咬舌自尽。暖暖，怎么可能不是她父母亲生的呢？如果她真的是任玉梅的女儿，那不就是她就是庄晓暖吗…天呐，这是巧合吗？刚才知道秦正南娶肖暖，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庄晓暖…这不是当成，这是肯定了吧？
裴梦腹诽间，肖暖这边已经接通了康子仁的电话，“康教授你好，抱歉，冒充你家人，是因为有急事找你。”
电话那边的康子仁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是秦太太？”
肖暖：“对，我是肖暖。我是想问你，大年三十那天，正南带我和我父母去你们医院检查身体，你顺便给我和我父母做了亲子鉴定，你那还有亲子鉴定的结果吗？能不能传一份电子版给我？”
康子仁一怔，旋即笑道，“秦太太知道这事了？当时的报告已经给你了正南了，你如果需要的话，我让鉴定中心查一下数据库，可以调出来。”
闻言，肖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这么麻烦，那就算了，我只是不太相信正南拿给我看的那结果，康教授，你们的鉴定不会出差错吧？”
“当然不会！更何况是正南委托的，因为当时做的几份亲子鉴定都是加急的，我亲自监督督促了整个过程，就算出错，也不可能三份一起出错。”康子仁口气坚定地解释道。
三份？
肖暖不由地蹙了眉，除了做她和父母的之外，还有谁的？大脑在高速转动了几秒之后，她突然想到当时任玉梅也去了济城的…
呵。
肖暖对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康教授，你告诉我我才信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而已。现在你告诉我了，我才相信了。谢谢，打扰了，再见！”
说完最后两个字“再见”，仿佛用了她所有的力气，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两行眼泪也跟着同时从眼角流了下来。
果然是！
秦正南当时并不是真的要单纯地给父母做体检，也不是要给她查什么怀孕与否，做她和爸爸妈妈的亲子鉴定才是首要目的…而他赶在春节前把任玉梅从北京请到济城，也不过是为了拿到她的dna样本吧…
还有那个庄晓暖，他既然早就知道了她的病是装的…那么，有可能他也早就知道了她有可能根本不是任玉梅的亲生女儿…
难怪，他会在大年初一，突然给她补买了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有新年礼物，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才是庄晓暖，他曾经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暖暖妹妹…不，是暖暖外甥女…
她是庄晓暖？是安俊远指腹为婚的庄晓暖？是秦正南理论上的外甥女？
不…不是的！不是的！她是肖暖，不是庄晓暖…
秦正南…秦正南，你为何要隐瞒我这么多，为什么…
“亲爱的，你别光顾着哭，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什么结果？”裴梦看到情绪已然彻底崩溃掉的肖暖，又急又心疼。
可是此刻的肖暖，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脑子里无数个声音都在呐喊着，暖暖，暖暖，你是庄晓暖，庄晓暖，不是肖暖，不是…
裴梦如何问也问不出来，情急之下，只好去打电话。
不行，现在的肖暖太可怕了，她怕她出事，她真的搞不定了，必须让秦正南自己过来！
“我没事，梦梦，不要给他电话！”裴梦刚拿到手机，肖暖突然出了声，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疲惫，“帮我把手机拿来，我亲自给他说。”
“好，好！”裴梦连忙去卧室把肖暖的手机拿了出来，开了机递给她。
肖暖拿着手机让自己平静了很久，擦掉眼泪把电话打给了母亲周玉。
“暖暖，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事吧？”周玉刚准备午休，接到女儿的电话，有点意外。
听到母亲…应该是养母，那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声音，肖暖的眼泪忍不住又滚了下来，抬手捂住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暖暖？怎么了？听不到吗？”
肖暖仓皇地抹掉眼泪，努力笑道，“妈，我要出差几天，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和爸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我就回来。”
虽然努力地止住了抽泣的声音，但那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出差啊？怎么没听你说，这么着急走？去哪？正南跟你一起吗？”电话里，周玉的声音盛满了关切。
“不，他不去，我跟裴梦一起去，去，去北京几天，很快就回来，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和爸，我已经在机场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电话。暖暖，你现在已经怀了宝宝了，别太辛苦，身体重要！”
“知道了，妈，我先挂了，你和爸保重，我赶飞机。”
说完，肖暖连忙挂了电话，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暖暖，你真的就确定你不是你爸妈的女儿了吗？”裴梦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拧着眉心疼地问她。
肖暖无声地点点头，“确定了…梦梦，我好累，我去休息会。我的身世，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给秦正南和姚准打电话，他们如果问，就说我想清静几天，谁也不见。”
“好，行，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的，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咱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宝宝想想是不是？”裴梦搀扶着肖暖进了卧室。
刚躺下来，秦正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肖暖直接挂断。
他又打来，一连三个，都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此时，已经离开龙泉小区的秦正南，坐在去裴梦家的车上，剑眉却拧得越来越紧。她的电话开机了，却不接听他的电话，气还没消吗？
秦正南正准备再拨过去，家里的座机打来了电话，他先接听。
“正南啊，我是你岳爸，暖暖说她出差了，要几天回来，你知道吧？”是肖建军的声音，他总是自称岳爸，岳父爸。
秦正南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是的，爸，我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那就行，我就确认一下，怕她走的着急你也不知道，知道就行，我和你妈就放心了！”
挂了肖建军的电话，秦正南却再也没有勇气给肖暖把电话拨过去了，默了良久他沉声吩咐司机，“小崔，回公司。”
“好！”
直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秦正南才发现微信里有肖暖发来的一条信息，“我想安静几天，请不要来打扰我。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烦请照顾好我爸妈。”
看到这一行字，秦正南只觉得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揪得他生疼，不由地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她第一次用这么疏离的口吻跟他说话…他难以想象她在手机上敲出这些字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哭了吗？是不是边流泪边发信息？还是已经哭得没了眼泪，心里恨透了他？
秦正南握住手机，闭上眼睛靠进椅子里，俊脸上满面伤痛和心疼。
他以为，他的暖暖会很坚强，即使知道了这些事，也会很快想明白…可是，他高估了自己。
肖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了很久，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秦正南给她回了一条微信：好！但是，请不要剥夺我给你发信息的权力，你可以不回复，可以假装看不见，但不能阻止我发。
肖暖放下手机，脸上没了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