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别着急吗!我现在想做个好事,给你一个解恨的机会!”
“什么意思?”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天晚上8点到名流夜总会,钻石包厢8888房等着,我会送给你一份绝对大的礼物!”
“礼物?什么东西?”
“当然是有关你舅舅秦正南,有关你舅妈肖暖的礼物啊!”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做伤害肖暖的事!”他当时就着急了,对方是谁他根本不知道,说出这样不清不楚的话来,是不是要做什么伤害肖暖的事?
对方如果是跟舅舅秦正南有仇,想跟他联合起来对付秦正南的话,他没兴趣!但是,他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暖暖。
“看吧,你现在还对你舅妈存有幻想吧?如果真的关心她,还想得到她,那就听我的,明天晚上8点去名流等惊喜!”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他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关机。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没再去管,可是今天下午,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来短信:按照约好的时间约好的地点去等着,有大惊喜给你。如果不来,你会后悔终生!
他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来看个究竟。
安俊远正在回想着这两天的事,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进来四个男人,分别抬着一个大箱子的四只角走了进来。
把箱子放到地毯上之后,四个人直起身子擦了擦汗,前面的一个男人对安俊远说,“安俊远吧?这是我们老大送给你的礼物,请笑纳,如果你觉得满意的话,三天之后,我们再联系!”
男人说完,不给安俊远任何反应的时间,四个人快速离开了包间,关上了门。
安俊远诧异地看向那个巨大的纸箱,瞧着那上面系着的粉色蝴蝶结,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077.亲自给她擦洗
安俊远拉开蝴蝶结,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掀开了箱子的盖。
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安俊远悄悄吐出一口气,再次慢慢靠近,俯身看去。
第一眼看到箱子里的情况时,安俊远登时瞪大了眼睛,错愕间,手忙脚乱地将纸箱彻底打开,伸手去拉里面的人。
肖暖,肖暖怎么会被人用胶带封了嘴巴,绑了双手双脚放进了箱子里送给他?
安俊远来不及想太多,拧着眉将瘫软在箱子里一动不动的肖暖抱了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暖暖,暖暖!”安俊远小心翼翼地撕掉肖暖嘴上的胶带,一边着急地帮她解掉了绑在腿上和手上的绳子。
此刻的肖暖,一身职业装被拉扯得有点狼狈,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着,齐肩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即使昏迷着,她的秀眉仍紧紧蹙着,眼角还有没有风干的泪痕…
安俊远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更浓,妈的,这些人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好在看到她衣服还好着,应该只是暂时昏迷,安俊远把肖暖放下来,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拿出手机拨出了几分钟前给他发信息的那个号码。
没想到对方居然很快接了。
“怎么样啊,安总,对这个礼物可满意?”电话里,对方的声音阴测测的,带着得意和兴奋。
“你们怎么把暖暖带过来的,有没有伤害她?”安俊远拧着眉,愤怒地问。
“哟,我说吧,安总果然是痴情之人,对旧爱都这么关心!”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们把暖暖弄成这样送过来干什么?”
似乎是听到安俊远着急了,对方收起了笑意,冷冷地说,“安俊远,人已经送到了,享用不享用你自己看着办!最多五分钟之后,她就会醒来!但是随即而来的,另外一种药效会开始起作用…什么药,你很快就知道!我提醒你,我今天送你这份大礼,只是诚心向你抛出橄榄枝,要不要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你那个阴险狠毒的舅舅秦正南,三天后你给我答案!”
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安俊远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
“究竟是什么人,把暖暖弄成了这样!”安俊远握紧了拳头,转眸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肖暖,突然发现她的身子动了动。
“暖暖!你醒了吗?怎么样了?”安俊远连忙在地毯上蹲下来,握住了肖暖的手,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了一抹惊喜。
肖暖蹙着眉轻轻摇了摇头,眼睛还没睁开,就烦躁地把自己的手从安俊远的手里抽了出来,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外套。
“暖暖,你怎么了?快醒醒!”安俊远拧着眉,伸手去轻轻拍打她的脸,希望她尽快醒过来。
不知道那些人给她用了什么药,他现在已经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暖依旧蹙着眉烦躁地在沙发上扭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暖暖,是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俊远再次握住了肖暖的手,近距离地看着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小脸在包间迷离的灯光下也显出了一片绯色。
肖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之后,突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吃吃地说,“你回来了…嘿嘿…”
你回来了?
安俊远一怔,不知道肖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突然看到她脸上的笑,他心里狠狠地狠狠地纠痛起来。
本来以为他和安娜可以重归就好,所以他冲动地放弃了和肖暖的婚姻,毕竟和安娜是初恋,这些年没有得到她他心里一直都有遗憾。可是,他很快就发现现在的安娜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安娜,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多…让他经常性地想起肖暖。
他后悔,他自责,他愧疚,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愚蠢,做了对不起肖暖的事!
看到眼前的肖暖,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尽管父母看管的严,但不管工作多忙,只要能在公司里见到一眼她,只要午饭能和她坐在一起吃,只要晚上能带她出去压压马路兜兜风…他都是满足的,都是幸福的。
他对不起她!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暖暖心里还有着她呢!
“是啊,暖暖,我回来了…”安俊远很激动,突然有点想落泪,他握住肖暖的手,忍不住在她手上亲了一下,眼睛里泪光闪烁。
如果肖暖现在选择回心转意原谅他的话,他一定不会再继续跟安娜在一起下去…他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真的是既心疼又欣慰。
肖暖脸上仍然带着吃吃的笑,将手抽出来直接捧起了他的脸,“我好想你哟…嘿嘿…”
安俊远一愣,脸上的欣慰更浓,“暖暖,我也想你!”
肖暖烦躁地扯了扯衣服的领子,脸上露出一抹难受焦灼的神色,但在看向安俊远的时候,又努力冲他笑道,“恩…好热…你脸上还舒服啊…”
安俊远抓起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暖暖,你原谅我了是吗?”
肖暖似乎是不满意地撇了撇嘴,“不原谅你…谁让你才回来…嘿嘿…”
那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个孩子撒娇的样子,又像是喝醉酒之后说胡话的样子。
但是,酒后才吐真言的不是吗?她现在这个样子对自己,应该是她的真情流露!
安俊远这么想着,心里更加激动,抓着她的手就打自己的脸,“那就打我,使劲打,打到你出了气肯原谅我为止!”
“不要,不要…我才舍不得打你…嘿嘿…大叔,我想吻你…”肖暖甩开他的手,嘻嘻笑着,捧起他的脸就要吻上去。
安俊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大叔?怎么又把他叫大叔了?是不是最近韩剧看多了?
可是此刻的他,哪有心情去想个究竟,因为…因为她的唇已经凑了过来。
安俊远连忙俯身下去,让自己凑近她,正要将身子压上去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个端着酒瓶的男人。
“你谁啊!”被打断了好事,安俊远连忙从沙发上下来,顺手用衣服盖住了肖暖,挡在她旁边,站起来愤怒地看着进来的人。
那男人长得清俊魁梧,一身休闲版的修身西装,左手酒杯,右手一瓶洋酒,听到安俊远的质问,才努力让自己站稳,眯着眼睛看了过来,“老子…老子还没问你是谁呢!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你谁啊你!”
安俊远气得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一个醉鬼,走错了包间!
他懒得理会他,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推去,“哥们,你走错房间了,出去吧,不要打扰我!”
“你才走错了呢!这是我的地盘,你出去!”醉汉根本不听他的,瞅了一眼睡在那边沙发上不听地蠕动着身子的女人,他挑了挑眉,“哟,谁还给我准备大餐了!来,让小爷看看!”
“你给我出去,不出去我就叫保安了!”安俊远一脸的烦躁,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一个赖皮醉汉。
就在安俊远和突然闯进门的醉汉在这包间里纠缠的时候,在周遭霓虹闪烁的城市主道上,飞奔的路虎上,姚准一边不断地踩着油门,一边应付着旁边絮絮叨叨的季妍。
“好了,季大总管,这件事我错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吗?我把你叫来,是让你帮我一起去找肖暖的,不会让你来批评我的!妈的!又是红灯!”姚准烦躁地踩了刹车,抬手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脸的懊恼。
比起他的焦躁,坐在副驾驶的季妍反倒冷静了很多。双手抱着臂,沉着脸看着前面的车流,冷冷地说,“你做得对不对用不着跟我道歉,我只是提醒你,让你做好被先生处理的准备。至于怎么处理,以前你手下也有过犯错的人,先生后来怎么对他了,你应该还记得!更何况,那个小子当时只是工作上失职,让先生损失了一点钱而已…”
季妍转眸淡淡地瞥了姚准一眼,“你现在,弄丢的人是秦太太。你想好,是留左手还是右手吧!”
“妈的,别啰嗦了!你不是已经知道线索了吗?只要找到太太,只要她没事,不就ok了嘛!”姚准烦躁地瞪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季妍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到了窗外。
先生这次去日本,是因为琳达那边出了点急事,他也不方便带肖暖过去,所以只带了一个人就过去了。
离开之前,先生把肖暖交给了姚准,让他上下班都跟她一起,保护好她的安全。
除此之外,先生还单独吩咐了她,派几个人密切地观察着安家那边的动态,不希望看到他不在家的时候,安俊远来骚扰肖暖。
肖暖和姚准去吃饭出了事,她确实没有意料到。但是,她派去跟踪安俊远的人,却带来了消息:安俊远独自一个人去了名流,有几个人送了一个大箱子进了他的包间。从那几个人抬着箱子走路的动作来分析,里面有可能是个人,就算不是人,也是一个活物。
因为重量不均匀,又用的是纸箱子,晃动之间能看到里面的重心在不停地动。
她立刻和姚准向名流赶去。
这个安俊远,很有可能是他让人把肖暖劫走了。目前已经报了警,警方那边还在各路调取视频查看,她和姚准查无可查,只好先把怀疑的重点放在了安俊远身上。
她不着急的原因,不仅是知觉那箱子里很有可能就是肖暖。而且,她敢肯定,安俊远是不敢对肖暖乱来的!
不是因为她是他的舅妈,是他舅舅的女人,而是她知道,安俊远其实心里还是一直有肖暖的。
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出伤害肖暖的事出来。
钻石包间8888房内,醉汉和安俊远还在纠缠,那醉汉一口咬定了这房间是他的,赖着坐沙发上不走了!
“服务生,快来,这里来了个捣乱的!”安俊远不得不把保安唤来,因为保安知道他是安氏的总裁,又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先把那醉汉拖了出去。
“干嘛啊,你们,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醉汉刚被赶出来,就扬手甩开了两个保安,“啪”得把酒瓶摔到了地毯上,愤怒道,“妈的,欺负老子是吧!看老子给你把人喊,喊来!”
醉汉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好,去拿手机,正准备拨号,之间那边电梯门打开,走出来满脸焦虑的一男一女,他眼睛突然一亮,“嗨!小姐,还记得我吗?”
姚准和季妍正一间间看着包间的房号,哪里有功夫理会这边的保安和醉汉,直到走到8888房门口的时候,醉汉一把拉住了季妍,“小姐,还记得我吗?”
“滚!你才是小…”季妍嫌恶地甩开男人,正要骂过去的时候,在看到男人那一张熟悉的脸时,直接怔住了。
正是那天在天鹅湖撞到她,摔坏了她手机的男人。
还给她留了纸条,有名字有手机号码。只是当时因为先生和肖暖落水了,她慌乱中,早忘记了那纸条被扔到了哪里。
后来第二天换手机的时候想起了他的名字,好像是姓钟吧?
“在这里!快来!”姚准一脚踢开了8888的房间门,那“嘭”得一声闷响,将季妍从怔忡中拉了回来,她忙转身随着姚准进了包间。
钟正谊瞧着那抹黑色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掉,扶着墙缓缓直起了身子,拧着眉烦躁地推开了身边的保安,“你们走吧,我没事,喝了一点酒,走错了房间而已!”
两个保安看到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相互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安俊远赶走了喝醉酒走错包间的钟正谊,抱起了意识不太清楚的肖暖刚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姚准闯了进来。
“果然是太太!”姚准一眼就看到了安俊远怀里的女人,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又怒地看了一眼安俊远,作势就要上前去把肖暖抢过来。
安俊远打横抱着肖暖,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你想干什么!”
“安总,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怀里抱着的是谁的女人?”姚准顿时来了气,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把自己的舅妈拐来这里也就算了,他舅舅的人来了,还敢这样?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安俊远毫不畏惧姚准那冷冽的眼神的警告,义正言辞地说。
言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双手紧紧勾着自己脖子的女人,眼神里突然就多了一份温柔。
恰恰是这温柔的眼神一下子激怒了姚准,抬脚毫不犹豫地踢向安俊远的膝盖,趁他不备时候,将他推到在沙发上,待他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上去将肖暖抢了回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安俊远,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好好想一想怎么跟你舅舅解释吧!”姚准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安俊远,警告了一句,抱起肖暖就往外走。
“走吧,直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季妍忙跟上了姚准的步伐,推门快速离开了包间。
安俊远瞧着那离开的几道人影,抓起桌上的酒瓶使劲砸到了墙上。
“嘭!”一声闷响之后,玻璃碎片四散,红色的液体在墙上留下一片狼狈的喷溅状。
“暖暖,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安俊远咬着牙恨恨地发誓道。
上了车,季妍扶着肖暖坐在了车后面。坐上车的肖暖一点都不老实,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双手双脚都在胡乱抓着瞪着,双眼迷离,嘴巴里喃喃地不停自言自语,“你哪去了…你,你为什么要娶我…那你抱抱我…”
尽管那话不完整又语无伦次,季妍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这些话应该都是对秦先生说的,这丫头,八成是已经爱上了先生了吧?
到了医院,医生给肖暖检查之后,出来告诉他们,“秦太太没什么大事,就是服食了一些兴奋类的迷药,让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还好药剂量不大,刚才给她注射了含安定的药物,醒来之后就没事了,随时可以回家!”
“好!谢谢医生!”姚准长长松了一口气,激动地拉住医生的手连连道谢。
“先送太太回家再说吧,先生有可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季妍抬腕看了看时间,提醒了一句姚准。
“好,那我们先送太太回去,等她醒来南哥就到家了!”姚准一想到秦正南回来自己将会面对的结局,就有点心惊胆战。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很快找到了肖暖,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白色的路虎刚在别墅门口停下来,季妍就蹙起了眉,“先生已经回来了!”
姚准正在按熄火键的手一顿,嘴角牵强地抽动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抬眸往客厅里看去。
可不是么,客厅的门难得地敞开着,从停车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到秦正南正端端地坐在客厅沙发那,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
此时的秦正南,眼睛看似落在手里的文件上,其实心思从始至终都没看进去一个字。
下飞机走出机场的时候,他以为身边的助理会跟姚准联系,姚准会亲自来接机,说不定也能一眼就看到那抹小身影。
可是,来接他的,只有司机小崔一个人。
他猜到家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在看了看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汇报电话和讯息的手机之后,他一个字也没问,回到了家里。
丁嫂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他刚回来,丁嫂端上茶的同时,看着俊脸阴沉的他便安慰他,“先生,季总管那边说已经找到了太太,太太没事,马上就会回来,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秦正南当即一怔,一个冷厉地眼神扫向了小崔,小崔连忙蹲下来,把肖暖失踪事件的前前后后都汇报给了他,并说已经在医院做了检查,没什么事,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秦正南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紧握紧,闭上眼睛将牙关咬得嘎嘣响了。
却从始至终,他都未开口说过一个字。
姚准进了客厅,来不及跟秦正南打招呼,抱着肖暖就要上楼。
“给我,让我抱上去!”秦正南却突然开了口,语气异常淡漠,听起来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姚准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来,看了看秦正南那面无表情的神色,颤抖着走过去蹲下来把肖暖递给了他。
“南哥…”姚准惶恐地唤了他一声。
“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季妍,你跟我上来。”秦正南没有理会姚准,看着怀里好像还在沉睡的肖暖,抬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瞧着她脸上那不正常的绯红,他的剑眉一点点蹙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季妍给姚准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书房等秦正南,自己过来推着他向电梯走去。
在电梯光可鉴人的金属面板上,季妍第一次看到了秦正南脸上那种可以形容为“伤痛”的神色。
他一直盯着怀里的女人看着,眸子里的那心疼让人不忍多看,似乎多看一眼,自己也会跟着他一起心疼起来一样。
季妍抬起头来,悄悄吐出一口气,挪开了视线。
回到卧室,秦正南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床上,一边给她拉过毯子,一边沉声吩咐季妍,“去打点水,拿个热毛巾过来。”
“恩!”季妍很快用盆打来了水,放在旁边,拧了毛巾递给了秦正南。
秦正南坐在肖暖的床边,拧着眉用毛巾一点点擦拭去她脸上的汗渍,将她那凌乱的头发一缕缕耐心地捋到她耳后。
他又将她的手拿出来,用毛巾轻轻地帮她擦了擦双手,把毛巾递给季妍,“再用热水洗一下毛巾。”
“好!”季妍洗好毛巾,把热乎乎的毛巾再次递给秦正南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将肖暖的外套脱了下来,而且已经将她贴身穿的衬衣的扣子都解开了,露出了月白色的内衣,上半身其他地方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季妍愣了一下,却见秦正南拿过毛巾,很自然地给肖暖擦起身子。从脖子到锁骨,从锁骨到小腹…
季妍不由地干咽了一口口水,微微蹙起秀眉,那眸子里蕴上越来越浓的失落和羡慕。
先生,他这是把肖暖当孩子一样对待呢!竟然可以当着她的面,这么毫不忌讳地给他的女人擦洗身子。
他们的关系,看来真的已经很近,很亲密了!
“怎么了?好端端的的突然叹气做什么?”秦正南突然开口问她。
季妍连忙收回视线,局促地低下头来,“季妍不敢说。”
078.日有所做,才会夜有所梦
秦正南正在为肖暖擦着身子的手稍稍一顿,没有吭声,将她的身子轻轻翻过去,给她擦了擦后背。
季妍就那样站在旁边,帮秦正南洗毛巾,再眼睁睁看着他一寸寸地为他的太太擦洗身子。最后,再看着他将他太太衬衣上的纽扣一颗颗扣上,拉过毯子给她盖上。
他却没有起身,一动不动地依然坐在肖暖身边,那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盯着还在睡梦中的女人,眉心处蕴起愈发浓重的复杂情绪。
有悔,有嗔,有责,也有疼…
他闭上眼睛,抬手握住肖暖的手,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样的秦正南,看到这样一个为了别的女人如此纠痛的秦正南,季妍咬着唇,强自抑制住了心里那控制不住翻涌上来的酸楚,开了口,“先生,我是想说,太太没事,您不要太伤心。这件事是我和姚准的失职,我们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并且保证,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以后我们这些人,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太太。”
闻言,秦正南却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握着肖暖的手,一动不动。
季妍微微蹙了蹙眉,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轻轻地走了出去。
墙上的时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房间里依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瞧着床上还没有要醒转过来的女人,秦正南终于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站起身来,回到轮椅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姚准看到秦正南出来了,连忙上前,“南哥…”
秦正南像是没有听见,转动轮椅去了书房,姚准连忙跟进去,关上了门。
“南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玩女人了,他们,他们就是抓住了我的这个致命弱点,才来…”姚准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颓败,愧疚。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正南的轮椅停下来,向他伸出了手,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姚准立刻闭上了嘴,却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掌心,皱眉犹豫了一下,蹲下来,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南哥,你打我吧!把我打死我都不冤枉!”
秦正南阴沉的眸子看着前面的书柜,淡淡地开口,吐出一个字:“烟。”
姚准一愣,原来是要烟抽啊!他忙直起身子去口袋拿烟,拿出来了,正要给他递过去,又停顿下来,“在纽约的时候,医生交代过,您最好不要抽烟,还是算了吧!”
姚准的手正要缩回去,秦正南抬手将那支烟抢了过来,衔在了嘴里,冷眸横过去,看了一眼姚准。
姚准浑身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拿出火机给他燃上了烟。
秦正南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靠进座位里,长长地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一颗颗烟圈便从他嘴边溢了出来。
可还没吐完,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咳——”
姚准吓得连忙上前,他却抬手制止了他,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复又慢慢地躺回去,一小口一小口地抽起来。
烟雾缭绕里,姚准看着那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墨色深眸,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很少见到南哥这样难受过…不是生气,不是愤怒,是难受。
难受到不想说话,难受到不顾自己的身体去抽烟,难受到明明恨不得杀了他这个失职的属下,却一个责备的话都没有。
一连抽了三根,秦正南再伸出手的时候,姚准坚决地捂住了自己手里的烟盒,“南哥,求你了,你打我一顿吧!别这样好不好?”
秦正南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缓缓收了回来,转动轮椅来到落地窗前,将视线投到了那浓浓的夜色里。
良久,秦正南才缓缓开口,语气异常低沉,“你知道我去日本这几天干什么了?”
姚准一怔,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不是发火,不是处罚他,甚至连责备批评都没有,居然一开口问了句这样的问题。
“您…”姚准精明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南哥,您是不是去找琳达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