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说:“别装傻,你跟陈恕怎么回事?”
姜醒眉微挑,“你看像怎么回事?”
孙瑜敲敲桌子:“你还跟我卖什么关子?你们怎么扯上的?”
“就这么扯上了,你不是都看到了。”
孙瑜无语:“我看到什么了?”
“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
孙瑜想吐槽都不知道从哪吐起,匀了口气,说:“近水楼台我是看到了,可怎么日久生情的,你俩这认识了才多久,你逗谁呢。”
姜醒也不想绕来绕去了,直接说:“好吧,是我空虚寂寞冷,忍不住勾引他的。”
孙瑜:“……”
姜醒:“你这是什么表情?”
孙瑜咬咬牙,“别扯了,你都空虚寂寞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没找别人啊,偏偏勾引人家一个小弟弟。”
“他长得挺好看的。”
孙瑜简直无法跟她交流,一忍再忍,脸都黑了:“姜醒,你正经点。”
“哦。”
“你老实说,你是怎么想的?”
姜醒没说话。
孙瑜叹口气:“你多大了你知道吧,他多大你清楚吧,姜姜,你已经不小了,现在是找结婚对象的时候,不是当年十八岁可以瞎玩的时候,难道沈泊安没给够你教训吗,你不要任性。”
姜醒抬起头:“我没有任性,你不也说他人挺好的吗,你不是还想帮他介绍对象吗?”
“是,他人是挺好的,我也愿意帮他介绍,但绝对不是跟你,你俩一点也不合适。他这么年轻,刚出社会,一无所有,未来有无限可能,而你呢,你还耗得起吗?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可能只是一时新鲜,没有谈过姐弟恋,所以感觉很刺激,并不是你想的那种爱情。就算你们真在一起了,你能保证他始终一心对你?”
“我不能保证任何人对我始终如一。”姜醒说。
孙瑜左右说不通,只好搬出杀手锏,“姜姜,你觉得你爸妈能同意吗?你们俩能结婚吗?你已经快30了,能等多久,他拿什么跟你结婚?”
姜醒皱眉,“你为什么想这么多?我又没说跟他结婚?”
“那你什么意思?玩玩?”
“不,我的确喜欢他,至少现在是。”姜醒说,“既然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以后的事,那么我不想去想,也许什么时候我就不喜欢他了,也许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别人,没法控制就不要控制好了。”
孙瑜总算听明白了,“所以姜姜,你这是得过且过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姜醒,“你消极成这样?因为跟沈泊安那段感情失败了,所以现在不抱希望了?喜欢谁就谈,也不管适不适合,走不下去就分?难道你要这样耗掉一辈子?”
姜醒说:“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我很难遇到一个动心的人,我不想后悔。”
“如果他将来跟沈泊安一样,那样重地伤害你,你还能再承受一次?”
姜醒沉默了一会,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姜醒不发一语,孙瑜担忧地看着她,“姜姜,你已经迷糊了,你一点也不用理智考虑问题了。”
“也许吧。”
孙瑜无话可说,只低声讲了句:“你这样很自私,你爸妈不会同意的,他们希望你找个适合的人来依靠,不可能接受你胡来第二遍。”
*
姜醒上了楼,看到陈恕靠在门口等她。
她走过去,陈恕上前两步:“好了?”
“嗯。”姜醒问,“在等我?”
陈恕笑了笑,没回答。
姜醒靠过去,他立即伸手揽住她,“累了么?”
“还好。”她脑袋搭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陈恕仍会紧张,手轻轻放在她腰上,不敢抱太紧。
静了片刻,听见姜醒喊他。
她嘴巴贴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陈恕应了一声,问:“回屋里休息吗?”
“嗯,去你那儿。”
“好。”
陈恕的房间很简单,比她那间少了很多东西,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最显眼的家具除了床就是他的工作台,其实那张工作台也很简单,一张半旧的长木桌,上面放了很多书,一台笔电,一摞图纸。
陈恕指着工作椅说:“没有沙发,你想坐这儿还是在床上坐?”
姜醒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桌上的书,全是专业书籍。
她突然问:“陈恕,你为什么转专业?”
陈恕正在倒水,闻声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醒说:“你为什么不学法律了?”
陈恕低下头,将水倒满,端到她面前,说:“我最想读的本来就是建筑。”
“没录上?”
“嗯,那年分数突然高了很多,第一志愿没挂上。”
“所以一直想转专业?”
“不是。”
“那是为什么?”
陈恕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不想说么?”
陈恕摇头,“不是。”顿了顿,低声说,“跟沈老师有关。”
“什么?”
陈恕说:“我最想读建筑,但对法律也有兴趣,我最初有转专业的打算,但后来上了沈老师的课,我很钦佩他,也更喜欢法律,所以决定不换专业,想努力去考沈老师的研究生,但后来……”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目光沉沉地望着姜醒。
他没说完的话,姜醒也能猜到了。
说来说去,居然跟她也有关系。如果当年陈恕没扯进那件事,说不定他学的是法律,现在在沈泊安的律所做事,而她和陈恕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不知这算缘分还是命运。
姜醒没再问下去。
她看了看工作台上的图纸,看不太懂,陈恕见她有兴趣,给她讲了讲:“这个是浮山岛的项目,要在那建一个宣教展示中心,这是初步的效果图。”他指给她看,“这里有三层,这里更高一点。”
他弯着身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将她环在狭小的空间内,说话时声音微低,气息就在姜醒侧脸边,热乎乎的,让她的脸有点痒。
他像个老师一样,讲得十分认真,“这里会有一个很大的展厅,有三个电影放映厅那么大,这里有个观景台,还有这里……唔。”
声音断掉,因姜醒突然扭头,咬住了他的嘴。
姜醒心里烧了股热火,她的唇舌都是烫的。
她舔他的唇,舌头一点不偷懒,钻进去闹事,在他唇齿间疯跑,最后勾着他的舌,不让他安生。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同孙瑜的谈话令她心头窒闷,又或许是她本就对这个年轻的干净的男人有渴望。她想抱他,想亲他,想跟他好好纠缠一顿。
孙瑜说的对,她的确是迷糊了,一直像在梦里,从没彻底醒来。
那么就趁着梦还没醒,先抓住一些,否则以后没了,她会遗憾,会后悔,会切齿拊心。
她一向是这样的人,不计后果。
姜醒的攻势太烈,陈恕毫无抵挡之力。
又或许,他本就不愿抵挡。
他无师自通一般,抬手,扣住她后脑,碾着她唇瓣。
两个人身上都烫得吓人,姜醒突然站起来,将他用力一推。
他身后便是床。
他倒在被褥上,姜醒没有丝毫迟疑,一秒之内压上去。
陈恕闷哼一声,姜醒已按着他手臂,嘴巴寻到他唇瓣,再次咬下去。
她吻得十分用力,从唇瓣到下颚,再到脖颈。
陈恕全身绷紧,喉间滚出低沉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再也熬不住,两手反扣住她的,猛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姜醒长发凌乱,唇瓣很红,她大口喘息,白皙的脖颈紧紧绷住。
陈恕低头看她,眸中带火,他埋头,吻她脸颊、鼻尖,到下巴、颈项、锁骨。不像她那样凶猛,他的动作很温柔,每亲一处,都用尽十分的耐心。
姜醒气息混乱,催促他:“脱衣服……”
陈恕一震,抬起头,动作停了。
姜醒睁开眼,眸子漾了水气,雾一样看不清明。
对视两秒,她忽然笑:“你觉得太快了吗?”
陈恕没回答,他面庞通红,认真盯着她看。
姜醒伸手解他衣扣,他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不断地收紧。
他低低喊一声:“姜醒……”嗓音沉滞沙哑。
“你、你会不会后悔?”他问。
“不会。”
他松开手,俯首亲她唇瓣。
亲了一下,又陡地退开,低声说:“我没有买……”
“不要紧。”姜醒搂住他脖子,“安全期。”
衣扣解开,上衣脱掉,他们抱在一起,肌肤相贴。
姜醒手往下,解开他皮带,褪掉长裤,接着再褪下一件,手覆在那处。
陈恕皱紧眉,难以抑制地发出了声音。
姜醒的抚摸谈不上技巧,全凭此刻的冲动,但对陈恕来说,却是极致的刺激。
他没有任何经验,但有男人的本能。
陈恕生涩的第一次在姜醒的引导下显得不那么笨拙,他紧紧抱着她,让自己与她相贴,身体最亲近的那一刻,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即便年轻的身体有难以抑制的冲动和力量,但他始终顾及她。
结束后,两人浑身都是汗水。
陈恕仍搂着姜醒,她的脸贴在他肩窝,他握着她的手,彼此呼息缠绕。
许久之后,姜醒气息平顺,低声开口:“等一下去帮我买点药行么?”
陈恕一惊:“什么药?”
问完陡然想到什么,心头一跳,翻身坐起,一脸紧张地盯着她。
姜醒吓了一跳:“你干嘛?”
“不是安全期么?”
“骗你的。”
陈恕眉心紧拧,懊恼至极。
“听说吃那种药很不好。”他愧疚地说。
“没那么夸张,又不是常常吃。”她安抚道。
陈恕眉目仍未舒展,沉声道:“对不起。”
姜醒好笑地道:“关你什么事,是我骗你的。”
陈恕不说话了。
姜醒拉他躺下,“再歇一会。”
两人躺了半个小时,陈恕先起来洗了澡,下楼去买药,回来时给姜醒买了点水果。
姜醒已经洗完澡,正靠在床上。她没回去拿衣服,找了件陈恕的衬衣套在身上,拿了本书在看。
陈恕一进屋就看见这情景,想起之前做的事,血液又往头顶跑。
他低头平静了一会,倒了杯水,走过去把药给姜醒。
姜醒吃完后说:“我今天在这睡?”
陈恕一愣,接着点头,眼里已经有了笑。
姜醒看他一眼,也低头笑了。
陈恕从衣柜里拿出新床单被套,说:“我换一下被子。”
“哦。”姜醒放下书准备起身,陈恕却弯腰抱起她,将她一直抱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