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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好笑?”他问她。

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她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咯咯笑个不停。

一出餐馆,他就扯着她,没按照之前计划往沙滩,而是拉着她往和沙滩相反的椰子林方向。

“干嘛?”戈樾琇眼巴巴看着沙滩被越拉越远。

今天风不大,很适合玩水,即使她不会游泳,但一丁点也不妨碍她对漂亮泳装的期待。

不理会她抗议,沿着椰子林中央地带。

椰子林一个人也没有,就只剩下几张空荡荡的吊床,停在其中一张吊床旁边,海潮夹杂这男女嬉闹声断断续续传来。

现在海滩一定特别热闹,戈樾琇踮起脚尖,可什么也看不到。

“戈樾琇,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宋猷烈说。

她当然知道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又不是没长眼睛。

“别装了。”

“我装什么?”问。

“翘腿给吻,抖腿给摸。”

睁大眼睛。

“还在装。”宋猷烈目光毫不避讳落沿着她的胸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在适合不过。”

真单纯,还号称商人,作为一名商人就应该清楚,拿一个铜板就可以买到一辆车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的想法是,毕竟现在白天,你应该放不开,我也不介意留到晚上,但是,总得先过一点瘾吧,先摸胸部,晚上,”目光放肆得让戈樾琇都想给他一巴掌,“晚上再摸别的。”

好了,戈樾琇的表演时间了。

瞪圆眼睛,双手捂嘴,语气夸张“宋猷烈,你把我的话当真了?”摇着头,往海滩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是和你闹着玩,我没想到你会上当。”撞在一堵人墙上,后退半步,这海拔还真是遮天蔽日般,一脸无奈表情,瞅着他“宋猷烈,你随随便便拉个人问,十人就有九人都会给以你‘呵,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站直,叉腰,唠叨“好了,就把它当成一次教训,下次,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女人的话。”

本来是胡说八道的,可当说到最后一句时,戈樾琇心里难过了起来,说不定,以后当真有别的女人骗他,说不定,他也会像这次一样,傻乎乎上当,要那样了,她肯定非得气坏不可。

想及,悲从中来。

就宛如,站在眼前的人当真被别的女人几句花言巧语就傻乎乎上当似的。

半垂下眼帘。

低声说:“以后,不要轻易上当,特别是,上比戈樾琇长得更漂亮,比戈樾琇更可爱的女人的当,听到没有?”

无回应。

这是…这是!

这是宋猷烈在默认以后会有长得比戈樾琇更漂亮、比戈樾琇更可爱的女人。

“宋猷烈!”顿脚。

下一秒。

他往前,她倒退。

最后,背部垫在椰子树树干上,以拳头阻挡他身体贴上她。

“不会。”他嗓音黯哑。

“不会什么?”低声问。

“不会有比戈樾琇更漂亮,也不会有比戈樾琇更可爱的女人。”

这话…有点中听来着。

“能骗住宋猷烈的,也就只有戈樾琇,唯有戈樾琇。”

这话很好地满足一名精神病患者的虚荣心,又来了,又来了,那种想让他把她藏起来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不行啊。

这世界有些国家允许表哥娶表妹,表姐嫁给表弟这样的规则,这就证明,一些事物具有某种可行性。

所以,她可以躲在他约翰内斯堡公寓里,和他同用一个房间,同睡一张床。

其实,戈樾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来着。

戈樾琇,快回到现实世界来,在心里警告自己。

警告很有用。

“宋猷烈。”柔声唤着。

“嗯。”

“刚刚你承认受戈樾琇的骗。”声音带着小小的雀跃,“这侧面反映了,你也认为翘脚就可以亲,抖脚就可以摸是一项不合理的买卖,不合理的买卖理所当然可以推翻。”

身体一矮,从他和树干时间开溜。

腿跑的可快了,头也不回,往着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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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海浪扯起一道道白线,白线往无边无际扩展,像新月的边角。

下午三点,正是来一场日光浴的最佳时间,沙滩随处可见或仰面或背面而躺、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的男人们和女人们;沙滩鞋三三两两随地一搁,它们的主人正忙着追逐浪花;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玩起沙堆,海浪翻涌而上,瞬间,花园的围墙被冲走了。

戈樾琇脚往天空延伸,从孩子们的城堡上高高越过。

过得很漂亮,但鞋丢了。

这一天,她好像一直处于丢东西中,帽子发夹,这次是鞋子,这不,太阳镜也不知去向。

鞋丢了,脚也跑不动了。

站在那里,可怜兮兮和宋猷烈求饶我以后不会骗你了,求饶后又是发誓的,发誓没收到成效,只能硬着头皮你干脆把我丢到海里去吧。

让宋猷烈把她丢到海里去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抵消一时兴起夸下的海口,还可以借此摆脱讨厌的灯笼裤,换上高叉泳装。

但宋猷烈对于她的这个建议一点兴趣也没有。

继续硬着头皮,比如让他打她一下;比如让她给他表演劈叉;要不揪她一次头发。

“揪头发?”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开口。

莫非心动了。

趁热打铁:“是的,揪头发,宋猷烈,你都不知道揪头发有多疼,我头发不是很长吗,以前洁洁给我梳头发时,也就一下下就把我疼得眼泪直流,更别提揪头发了,对了,记得我爸爸的那位女秘书吗?就只有那位揪过我头发,你是第二位。”

当真宋猷烈要揪她头发了,戈樾琇又气恼上了,不是和他说了很疼吗,他怎么还忍心下手,不是说喜欢她吗?

“宋猷烈,你真要揪?”不死心,再问一遍。

“也可以不揪。”宋猷烈的目光又放肆上了。

好吧,好吧。

把头凑到宋猷烈面前。

揪头发前,宋猷烈说得有一个倒数仪式,让他从三倒数他非得从十倒数,倒数到五时戈樾琇再也忍不住叱喝“快点!”

“五、四…”

“宋猷烈,要是揪疼了,我可饶不了你。”

“三。”

“要揪疼了,我肯定是不理你的。”

“二。”

“就轻轻揪一下行不行?”

“一!”

尖叫,尖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不可置信的“揪完了?”

“完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疼。”

“你不是让轻轻揪一下来着?”

对的,刚刚她让他轻轻揪一下。

心里忍不住喜滋滋开,格兰陵岛来的孩子还真听话,这么听话,那给一点奖赏很合理,就当是满足一名精神病患者的特殊心里。

往前一步。

脸贴在他胸腔上,手分别从他两边腰侧延伸,圈住他。

没别的意思,这是一个奖赏。

上涨的海水漫上他们的脚,谁也没往沙滩躲避,玩捉迷藏的孩子从他们身边绕过,海风卷起她头发,她那讨厌的灯笼裤又鼓起来了,肯定很丑。

太平洋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大滴雨点从天垂直而下,眨眼间形成倾盆之姿,他们跟随人潮往沙滩上冲。

这个避雨点人满为患,那个避雨点拥挤不堪,人太多了,倾盆大雨中他们像无头苍蝇般,好不容易在一辆餐车后面找到可以避雨的场地,复合板支起的空间勉强能容纳他们两个。

刚站好,也就舒一口气,雨停了。

雨停了,她的衣服也湿透了,戈樾琇心底里暗骂一句,转而又欢喜起来,性感美丽的高叉泳装再和她招手呢。

她衣服都湿透了,难不成宋猷烈让她穿湿衣服瞎逛。

高叉泳裤比夏威夷花难度更高,她得好好计划一番,这么漂亮的海滩,她不穿泳装像话吗?

“宋猷烈,我衣服湿透了。”可怜兮兮说着。

“我知道。”

知道就好,只是,宋猷烈的声音有点奇怪来着,像那天中午,她穿着他的衬衫在等开水烧开,一回头就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他,一动也不动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紧张极了,干巴巴说我在烧开水,“我知道。”他说。

那天的“我知道”和现在的“我知道”如出一辙。

抬头,触到那束视线,心里头慌张起来。顺着宋猷烈的目光,她看到自己被打湿的白色T恤一一贴着身体,衣服布料很透,胸前高耸的柔软一半被胸衣束缚一半几乎以裸.露方式呈现,每一次呼吸都让那两团呼之欲出之状。慌慌张张以手臂遮挡,想逃离已经来不及,他牢牢堵住她的去路,想大声呼叫,但——

也不知过去多久。

缓缓睁开眼睛,她背靠在餐车上,头顶上的复合板遮挡住一边天空,剩下的一半天蓝云白。

唇瓣火辣辣的,胸衣衣扣被解开,他站在她面前,餍足,纯粹,像暗搓搓的孩子,终于把隔壁邻居的玻璃窗捅出一个大窟窿。

扣好胸衣,没经过任何思考,抬手。

最后一秒,收住了。

混蛋,不是说好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一起晒太阳一起吹吹海风吗?她也不好,只几下就傻乎乎听从于他。

戈樾琇是嘴上说一套,做得却是另一套的坏女人。

“这都要怪那场雨。”宋猷烈无任何悔改,愧疚。

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往他身上扔。

“她被雨打湿的样子,很诱人。”

还说!再抓起一把沙子,毫不犹疑。

“戈樾琇。”

还想说是不是,没关系,沙子多地是,两只手都有沙子了,这次要往宋猷烈脸上砸。

“干脆,让她给我一巴掌得了,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时不时出现在我梦里,责怪我怎么打她一巴掌了,宋猷烈你怎么舍得打我一巴掌呢,委屈得天塌下来似的,是啊,宋猷烈怎么舍得打戈樾琇一巴掌了?”声线骤然变低变沉,“当时,她得有多疼,爱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就…”

尾音变成一缕叹息。

而兜在她手掌里的沙从指缝一一滑落。

只往前一步,他的手就够到她,指尖轻轻擦过那天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脸颊,涩声问:“那时,很疼吧。”

真奇怪,那天他打她一巴掌时她都没掉泪,反而现在,掉起眼泪来了。

不过,掉眼泪,手里的沙子没招呼他并不代表她原谅他刚刚的行为。

她不能让他太得意,她得让他知道。

拍开他的手,说:“我可没原谅你。”

话说得软绵绵的,不好。

调整站姿,一字一句:“听着,宋猷烈,我没!原!谅!你!!”

“我知道。”

桑拿室里,她满头大汗,他也满头大汗的。

不理他,但这不妨碍他们一起桑拿。

大口大口吃了海鲜,晒了太阳吹了海风,还淋了一场雨,架也吵了后,最适合桑拿浴,大不了不说话。

近一个小时时间,她真做到不和他说一句话。

虽然,她很想开口警告他眼睛不要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她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从四岁看到二十六岁还看不够吗?

但不行,说好不理会他的,要有坚定立场,更有,这没准是宋猷烈的阴谋,让她开口先和他说话的阴谋。

观察下来,戈樾琇越觉得这是宋猷烈的阴谋。

你看,他现在不止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她,那嘴角处的淡淡笑意压根就是为戈樾琇量身打造的陷阱。

陷阱布好,就等着她叱喝他:不许看,你这是在嘲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