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在他耳边疯狂尖叫:“主人主人主人您快松开手啊啊啊他的灵力太强大了完全四两压千斤的凝实度而且这样的灵力所能施展的灵术一定也是至高阶您一定干不过他的啊啊啊”

“……安静点,别吵。”宋思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男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有事?”

在全场都安静且为他不平的会场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的感觉。

不少捉鬼师和灵鬼已经忍不住感慨:这种级别灵力的居上位者还能有这样的耐性,该是多么品格高尚让人如沐春风的一位大能了。

至于另一个胆敢对他们神祗无礼的

宋思年被叫回神,闻言冲着对方露齿一笑,看起来十足无害:“你的面具真好看,在哪儿买的?”

男人沉默了两秒。

“不记得了。”

宋思年没说话,保持灿烂的笑容看着他。

男人也没说话,面具下露出的黑瞳里平静如许,毫无波澜。

在会场里其他人都快憋不住的时候,宋思年终于再次开口,面带微笑,“我在等你说下一句。”

“下一句?”

宋思年:“按照基本的社交礼仪来说,你这时候应该对我说‘如果你喜欢的话,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说着话,宋思年伸出了手,白净的掌心平摊向上。

他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男人:“……”

全场其他人:“………………”

他们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更难理解的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竟然堂而皇之地就坐在所有灵鬼的最前方主位上。

彩虹蛋里坐着的灵鬼们纷纷以手掩面,不忍直视。

而男人在宋思年丝毫不觉羞愧的眼神里沉默了须臾之后,似乎有些拿面前的青年没办法,只得无奈地说:“今天不能给你。”

宋思年眨眨眼:“可我现在就想要,那怎么办?”

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在男人座椅后一排的会场第二环,焦家的黑色蛋形椅区域里站起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神色严肃地站到了第一环的彩虹色蛋形椅和黑色蛋形椅之间,对着宋思年稍稍躬身。

“这位大人,我是焦家家主,焦舜。如果您喜欢这张面具,那我即刻便命人为您打造相同质地款式今晚之前一定送到您面前。”

一听焦舜自报身份,全场不少目光就被分去了他那里。

而宋思年眼神微闪。

能让焦家家主退居第二排,那么第一排的代表人物必然就是焦家所追溯的谢姓之人。

可面前这驳杂的阴阳两气、还有他所完全陌生的无比强悍的灵力……每一样都让他对面前的男人觉着陌生。

到底是那人藏的太深,还是……

宋思年眼神微闪,而他身旁,焦舜皱起了眉,声量稍稍提高:“这位大人,不知我这样安排,您意下如何?”

“……”宋思年从芜杂的思绪里堪堪回神,他目光微凉,没什么情绪地瞥过焦舜,随即蓦地勾唇一笑,“可我只想要他脸上那张,这怎么办?”

宋思年此话一落,会场里终于有些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时之间,嘈杂的低声在无数个角落里响起,无一不是在声讨会场重心彩虹色蛋形椅前的青年。

而曾舜的脸上同样有了怒意。他上前一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前就被旁边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拦住了。

“一定要现在?”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男人的声音里仍旧听不出什么恼怒的情绪,只有一点平静的无奈。

宋思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面具后面的眼睛,似乎连对方一丝情绪都不肯放过去。“……嗯。一定要现在。”

男人眼睑微垂,没再说话,抬手去摘脸上的面具。

“大人”

曾舜急了,伸手想要阻拦,只是到底停在了半空中就没敢再向前。

而宋思年看着男人捏住了面具下部,抬手就要摘下来,在那贴合脸庞的面具稍稍抬起、露出半截线条凌厉的下颌骨时,宋思年目光一闪

“……算了。”

之前屏息凝视的众人皆是表情滞住。

连曾舜都呆呆地看向宋思年。

然而站在那儿的青年就像是突然对那只面具失去了兴趣,他松开抓着男人手腕的手,便自己扭头窝进了彩虹色的蛋形椅里。

“突然不喜欢了,所以不要了。”他合上眼睛埋进蛋形壳子里柔韧的真皮座椅中休憩,神色也一副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模样,“……你自己留着吧。”

会场里如何哗然,宋思年已经没兴趣去管。他面无表情地窝在座椅里,只唇微抿着,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老树忍不住问:“主人……您怎么突然不要了?您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您家宝额,谢忱吗?”

“……”宋思年沉默了几秒,然后出声,“是他。”

老树:“???”

过了好一会儿,老树才从自己先前的震惊里回过神:“主人您怎么知道的?无论从声音、阳气还是灵力气息来辨别他看起来都完全和谢忱不相同啊!”

宋思年微睁开眼,瞳子里暗光流转,“……如果他不认识我,那你觉得焦家追随的人是有多好脾气,能这么容忍一个陌生人跟自己掰扯?”

老树:“嗯……也许他品格高尚、高人风度?”

宋思年:“高人风度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泥巴像刚刚对我的行为的容忍,已经完全超出高人风度的范畴了。”

老树:“您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无理取闹吗?”

宋思年:“……”安静两秒之后,“我那是在试探。”

老树:“嗯,我并没有说主人您是在借机耍性子啊。”

宋思年:“…………你现在说了。”

老树乖巧地不再作声。

这样安静地过去了不知多久之后,老树突然问:“不过为什么感觉您的情绪还是不很高呢?”

宋思年难得不言不笑的,过了片刻他才懒散地撩起眼帘,瞥向二百七十度环绕遮挡、只露着九十度的透明护罩的蛋形椅外面。

宋思年:“我在沉思。”

老树:“……?”

宋思年:“我刚刚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他只遮蔽过自己的灵力而这行为从开始就不是因为我,更大可能只是为了生活不受干扰;除此之外,他从来没有刻意地掩饰过自己的身份,所有行为都更像是一种顺水推舟。”

老树:“额,所以主人您的意思是,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想要向您隐瞒自己的捉鬼师身份,只不过一直没有刻意地坦诚相告而已?”

宋思年点头,目光微沉。

老树:“那这不好吗?看起来他对您并没有什么敌意。”

宋思年叹了声气,撑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这真是件好事吗…………算了,慢慢看吧,我倒是好奇,接下来他会怎么做。……盛典开始了吗?”

“……”老树无奈:“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主人。”

宋思年:“半小时?他们说什么了吗?”

老树:“说了很多。总结一下,就是各方势力正在逐一提出年内出现的问题……现在刚好轮到灵鬼这方代表发言。”

宋思年:“灵鬼代表?不就是我吗?”

老树:“……”

老树:“很遗憾地告诉您,并不是是二排的灵鬼站起来总结发言的,现在刚说到最近有离奇的灵鬼消失的问题……看起来他们可能完全没有考虑过您的存在。”

宋思年:“如此甚好,我觉得我可以再补一觉。”

老树:“……??”

眼见着宋思年当真要窝回去睡一觉,老树只得连忙开口拉回他的注意力

“主人,您忘了吗?还有阳气的问题啊!”

“……”

宋思年已经带上倦意的眼神一醒。

随后他耷拉下眼皮,揉了揉眉心,“难怪我总觉得这么困,差点忘了阳气不足的事情了。”

老树犹疑:“不过,您真的确信焦家的代表人就是谢忱吗?他的至阳气息此时完全感受不到了,阴阳驳杂得很厉害啊。”

宋思年:“我之前猜测过,可能是用了什么至阴之物抵消了至阳气息……所以我们此时感受到的才会是这种阴阳气息交汇驳杂的感觉。”

老树:“这么说的话,上次在苏家的会所,您昏迷那十分钟感受到的果然也是谢忱的气息?!”

宋思年:“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如果算上那次有曾清溪的离体魂魄在,加上这一次参与盛典的许多灵鬼,他只选择在这两次遮蔽阳气的前后因果也就顺理成章了。”

老树:“……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主人您的阳气啊他要是这几天一直都是这种阴阳气息交汇驳杂的状态,那主人您还如何‘续命’啊?……感觉以您此时体内阳气的虚弱程度来看,用不了太久可能就要再次陷入沉睡了啊!”

宋思年:“……”

这还真的是个令鬼为难的问题。

沉思几秒之后,宋思年突然听到外面取代了安静的嘈杂声音。

宋思年微皱眉:“什么情况?”

老树探听了一会儿,回答:“现在是今晚这部分盛典的中场休息时间,您”

老树话没说完,宋思年坐着的彩虹色蛋形椅前多了个陌生的灵鬼。隔着隐形屏障,他向着宋思年微微一揖。

宋思年打开了蛋形椅外屏,不解地看向对方。

那灵鬼显然也是个鬼力强盛的主儿,对于宋思年能坐上主位不知是否有些不服气,眉眼间都带着森然的温度,“我是刚刚发言的灵鬼代表,大人既然被捉鬼师联盟安排到了主位上,想必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知道您对我刚刚的发言有什么看法?”

宋思年沉默了两秒。

上天作证,他刚刚是真的连听都没听。

两秒之后,宋思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我觉得很好,非常好,后生可畏!”

灵鬼:“……”

这番话终于让灵鬼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望着宋思年的目光微冷,“‘后生可畏’?不知道你以什么样的身份这样称呼我为后生?”他的目光在宋思年身上一扫,“就凭你这鬼力吗?”

尽管没有明显流露不屑的情绪,但这灵鬼身周隐隐翻涌的鬼力气息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强势无匹至少在遇到宋思年以前,这灵鬼大概还从没见过比自己更为厉害的灵鬼。

宋思年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以什么样的身份?嗯,那我来问你,你今年贵庚?我指的是成为鬼的那个庚。”

灵鬼:“三百有余。”

宋思年笑笑:“哦,我快九百了。”

灵鬼:“……”

宋思年:“按照年龄来说,我和你中间差出来的年数够你从你家族谱倒着往上数三十位祖宗了我喊你一声‘后生’,还折煞你了?”

那灵鬼脸上挂不住,冷哼了声:“闻道有先后,而达者为先!单纯年龄上的差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宋思年闻言笑意更重:“那你的意思是,想跟我比鬼力?”

灵鬼眯起眼看他:“你敢吗?”

宋思年笑眯眯的,“不敢。”

灵鬼:“……”

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的灵鬼气急败坏:“你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宋思年和老树感慨:“这鬼太没见识了,我这叫厚颜无耻吗?”

老树附和:“是的。如果以后有机会跟您多待,他应该会更深层次地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宋思年转向蛋形椅外还在懊恼的灵鬼,“如果你质疑捉鬼师联盟的判断,你可以直接找他们去理论,这卡片又不是我发的我还嫌这个位置视野狭隘,耽误我睡觉呢。”

灵鬼气得七窍生烟。

宋思年懒洋洋地补充:“还有事吗?没事儿我就关‘门’了啊。”

灵鬼脸色涨得雪白越气越白,在宋思年深刻怀疑他可能要气得当场昏厥过去后,便见那灵鬼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一切愤怒懊恼之类的负面情绪,脸色铁青地开口了

“捉鬼师联盟的判断……我不会轻易质疑,所以勉强相信你是有实力的。”

宋思年打断,语气无辜:“你相不相信我其实真的不在意。”

“……”灵鬼再次深呼吸,“这次各地鬼市里都有灵鬼消失的事件牵涉甚广你既然作为与会的灵鬼中能力最……被联盟认可的能力最高的灵鬼,那你就应当承担调查这件事的责任!”

宋思年打到一半的呵欠停住,随后慢慢绷起脸,“我孤家寡人的,就来参加一个什么年度盛典,怎么还背上责任了?”

灵鬼气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宋思年:“我自己生的鬼力,吃你家大米啦?不然凭啥你家鸡仔饿跑了,我还得替你去追,嗯?”

灵鬼气结失语,周身鬼力沸腾起来,一副要当场和宋思年干架的情势。

连中场休息期间会场内其他的捉鬼师和灵鬼都忍不住停住了各自的交流对话,纷纷望向鬼力汹涌的这一位置来。

不知道场中谁小小地嘀咕了声

“终于有灵鬼看不下去,准备出手清理门户了吗……”

而焦点中心,宋思年皱起了眉。

“主人,您怎么了?”老树担心地问。

随着外面灵鬼的鬼力愈发汹涌地来势滔滔,宋思年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去。“……他鬼力一调,阴气过重,我若以鬼力和他相冲,体内阳气很难支撑到今晚离开。”

这话一出,宋思年手腕上的树芽儿都抖了抖。

“也罢,管它呢。”宋思年眼神一凝,瞳仁里诸般情绪瞬间降至冰点,一点隐隐的红色攀上他的眸子,他手掌一抬,鬼力就要倾巢而出。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手蓦地压住了他的。

宋思年面前光线一暗,一道身影踏进了他原本只能容下一人的蛋形椅内部,直接倾身上来。

而与此同时,进来的男人单手拍到了蛋形椅内的某个按钮上。

咔嚓一声。

彩色蛋形椅被从内部完全封闭。

而旁边黑色蛋形椅里的男人已然没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安静如鸡的会场内

脑补了一下此时被封得密不透风的彩虹蛋里两人的体|位

众人:【心情复杂.jpg】

再次二合一,粗长得感动自己(并不

第48章

宋思年是在自己的鬼力只差一线就要释放时被阻断的。

手掌甫一被按在座椅上, 他本能一怔, 随即抬头, 入眼便是那张黑色的面具。他甚至能够感觉到, 男人穿着黑色长裤的双腿不偏不倚地踩到自己脚下的空隙里他垂弯的双腿膝盖之间被男人横插一足。

没等宋思年做出反应, 男人抬手,蛋形椅内部的闭合按钮被拍下,登时一切可见的事物都随着光线的消失而离开了视野。

一片漆黑。

而在宋思年的鬼力探查范围里面,一切外物也已随着蛋形椅的闭合不复存在唯一剩下的,只有近在咫尺和自己双腿交错、呼吸可闻的男人。

蛋形椅内安静了几秒,宋思年回过神,微微皱起眉:“你进来干吗……”

男人没说话, 空垂的手摘下了面具放到一旁座椅的扶手上, 而他按在宋思年手腕上的另一只手并没有离开, 反而以那为支撑点, 俯身下到足够耳鬓厮磨的距离才停住。

静止几秒, 他侧过棱角分明的下颌,鼻尖在宋思年的颈旁不轻不重地嗅了一下。

宋思年刚要出口的第二句话就此噎在了喉咙里,身形更是瞬间绷直得几乎僵硬

“你……”

“阳气这么虚弱,还逞能?”男人微微抬头, 带着点沙哑的声线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就更是低沉得像是能蛊惑人心。

只不过说话时他微微皱起眉,语气却是难得地有些发冷。

纵使是傻子也听得出他此时的不悦。

宋思年从方才极为暧昧的动作和气氛里回过神, 闻言眉尾一扬:“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依存阳气?”

双手撑在宽大座椅里的青年两侧,男人微微沉声:“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

“……”宋思年心里一虚。“咳, 那什么,虽然我承认我接近你确实具有目的性,但你隐瞒了我那么多、还看戏似的任我在你面前折腾,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

男人重复了遍,声音平静,却又隐隐让宋思年从里面察觉出一种莫名的暗怒还有什么别的复杂情绪。

……这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么?

没等宋思年再细细去琢磨,就感觉到男人再次动作

他右手抬起,在左手手腕处不知拨动了什么,只须臾之间,宋思年所感觉到的那种阴阳交汇驳杂的气息瞬时一震,其中的阴气缓缓散去,而只剩下至阳气息。

“之前在苏家会所,果然是你……”宋思年目光一闪。

“不是我,你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到现在?”

宋思年一愣,随即眯起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忱垂眼看他,淡金色的光藏在他的瞳孔深处,“那天的酒里有人做了手脚。”

宋思年皱眉:“不就是你做的么?”

“不是我。”谢忱瞳色一深,“那晚有人给你敬的酒里,包含了能让你陷入昏睡然后散尽阳气的‘脏’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你渡了阳气,你那晚就已经要重新进入沉睡状态了。”

宋思年眉皱得愈发紧:“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没有阳气就会进入沉睡状态的?而且……渡阳气?怎么渡?”

谢忱眼睑一压,“抬头。”

“……”宋思年近乎本能地循着男人的话音扬起下巴而在他反应过男人声音里似乎有些与平时不同的喑哑时,再想后悔已经晚了。

原本就近在咫尺的呼吸蓦地压下,近乎贪餍地吞噬掉了他的气息。

唇舌纠缠,宋思年懵了一秒便想退开,同时抬手推阻出去,然而原本撑在他身体两侧的男人的双手像是早有预料谢忱左手将他手腕一捏,唇舌稍分的空隙里把他的手腕拉上去压在蛋形椅拱形长靠背的顶端,另一只手向后抚住宋思年的后颈将他向前一拉。

炙热的呼吸再次纠缠住他。

“大概……”

男人沙哑的声线摩擦过他的耳膜,带着似有若无的哑笑和泄愤谢忱在青年丰润微肿的下唇上稍加力道地一咬,把青年情不自禁的一声闷哼嚼碎了吞下肚去

“……这样?”

“…………”

凭良心讲,宋思年觉得这个吻他很享受,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很想把这男人从蛋形椅里踹出去的冲动。

尤其是有记忆的这八百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捉鬼师或者灵鬼身上感受到的、只有他让别人感受过的、一丁点反抗希望都不存的气息压制,此刻就这么出现在这小小一方蛋形椅里。

抛开之前男人出现时那足以震撼全场的可怕的灵力凝实度不谈,宋思年很怀疑外面无数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捉鬼师们的灵力捆到一起,是不是能和这个男人相提并论?

或许乔珅当初说的没错。

谢姓里的这种异数……根本就不该算是人。

直到感觉到宋思年体内的阳气逐渐恢复到足以支撑日常行为的充盈程度,谢忱才结束了自己“公报私仇”的行为,稍稍直身离开了青年的唇瓣。

还没等他完全站直,就听见身下窝在座椅里、被他亲得气都不顺还要逞能的青年凉飕飕地笑了声

“动作很娴熟啊……你都给多少鬼渡过阳气啊,谢大人?”

“……!”原本神色恢复淡定的男人蓦地身形一僵,过了几秒他才沉眸哑声问,“你叫我什么?”

之前气得有点口不择言的宋思年眼神闪了闪,心里也有些暗恼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脱口就把自己之前在苏家会所昏迷时梦境里听见的那称呼叫出来了。

连语气尾音声调都似乎和梦里那人一模一样。

宋思年皱起眉,不知原因地有些厌烦这种相像。他撩起眼帘在黑漆漆一片里看向男人模糊的身影,懒洋洋地说:“没什么,多谢您‘款待’您慢走,恕不远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