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两?我说老伯,你这是打劫啊?五两银子都能买一只牛了,你这玉成色这么不好,最多值一两。少主咱们走吧,这种劣质玉小姐一定不会喜欢的。”

那执着玉坠的公子尚未说话,倒是他身旁的小厮一听那玉要五两银子瞪大了眼睛嚷嚷了起来。

“玉确实不好,不过这样子倒是蛮轻巧的。小翼,给钱。”

萧潋晨抚摸着指端的玉坠,质感微有粗糙,并不温润,色泽略见干枯呆板,和上等的玉相比确实少了些灵气。不过样子倒是不错,被雕刻成自然的五角星样子,小小的蛮精巧,当个小扇坠,倒也能新鲜几日。虽说五两是贵了些,倒也不像柳翼说的只值一两人。重要的是他的小妹名唤敛星,他想买了这玉送与小妹。抬眸见那老板被小翼说得一脸张红,正欲怒语,萧潋晨忙开口示意刘翼付钱。

刘翼虽是不满,但还是瞪了那老板一眼将碎银递了过去。

“老板,你还有这个样子的玉坠吗?”觅尘见那玉坠已被别人抢得,有些郁闷地看向老板。

“看到没?这玉坠光磨刻就废了好些工夫,就算你家公子不要也自人人要。这位小公子也看中这块玉坠了吗?真不好意思啊,这种样子的玉坠,不过小铺还有这样的,公子看看可还喜欢?”老板一听觅尘的话神气地冲刘翼怒着,一面向觅尘推荐着摊铺上几款别样的玉坠。

觅尘微微失落:“不用了,我就喜欢那个样子的,没有就算了。”

见那小翼被摊铺老板几句话气的一脸通红,觅尘轻笑又道:“老板你也别恼怒,你那玉虽说不会只值一两可也确实不值五两。虽是样子精巧了些,不过也非独一无二。”

“听到了吗?哼!”小翼听到觅尘的话,很是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又冲那老板气呼呼地一甩袖子。

“走吧,四哥。”不再理会那小孩气的小厮和一脸尴尬的老板,觅尘举步绕过白衣公子往前而去。

归海莫烬见觅尘临走还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那白衣公子手中的玉坠,举步跟随上去:“真的很喜欢?”

“恩,蛮好看的,可惜就那一个。”觅尘有些闷闷道,心叹刚刚要不是有人挡了自己一下,现在那坠子就是她的了。

“等着。”归海莫烬轻笑一个转身便向着那白衣公子而去。

“莫烬?你干什么?”觅尘一愣,忙也跟了上去。

“公子有礼,敢问这玉坠可否?在下感激不尽。”

萧潋晨正欲举步却见归海莫烬几步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声音硬冷,虽是有求于人可面上却毫无一点的笑容,只是那幽深的眸中带了些恳切之意。虽是如此,可他却直觉地认为能让面前这个一身凌然的男子做到这种程度已是不易。这个男子的气势太强!刚刚他们二人还没有靠近这小铺子,只在人群中他就关注到了二人。两人的相貌太过出众,气质又非同常人,由不得他不留意。

“四哥,算了。我也不是很欢。只是看那样子新鲜而已,我们走吧。公子,抱歉。”

觅尘几步跟上隐约听到了归海莫烬的话,赶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又抬头冲萧潋晨笑笑,说着便要拉着归海莫烬往前走。

归海莫烬却不动,轻轻安抚了一下觅尘,坚持地看向萧潋晨。摊铺老板一看忙走了过来:“这种玉坠也不是没有了,只是尚要等半月一准儿有货,两位…”

萧潋晨迎上归海莫烬恳切的目光,又盯着觅尘看一会,总觉得这位蓝衣貌美小公子似曾相识,刚刚他临走前看着自己手中玉坠眼中闪过的失落亦是让他心中莫名一揪。

听了老板的话,他看向归海莫烬微微一笑:“两位不是这齐州人士吧?罢了,这玉附就让与你吧,我半月后再来也是一样的。”

说着便将手中的玉坠递给了归海莫烬。

归海莫烬接过,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老板,这才回头冲萧潋晨感激点头,唇角微扬抱拳道:“多谢!”

言罢拉过觅尘便转身向城北的方向而去,觅尘有些发愣地任他拉着穿梭在人群中,心中甜蜜蜜地荡漾着满足。真没想到冷漠高傲如他,意会为自己向一个陌生人低头。

见二人远去,萧潋晨站在原处望着觅尘的身影半晌没有动作,眸中若有所思。

“少主?怎么了?”刘翼从摊铺老板手中接过刚刚付出的银子,回身见自家少主有些发呆地望着远处,茫然上前唤道。

“哦,没事,走吧。”

第四卷 初起风波 第十三章 出游(下)

大明湖位于齐州城的城北,归海莫烬带着觅尘沿着主干道一直往北走。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循声看去,只见一处不高的楼台上挂满了红绸带,台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觅尘眸光扫到台上竖着的朱红色大柱杆,双眼一亮。

“莫烬,居然有人比武招亲,我们快去看看。”说完便撒腿往那人群处跑。

归海莫烬几步跟上,见觅尘在层层人群后惦着脚蹦上蹦下,轻轻一笑,上前揽过她一个飞跃便带她纵上了一颗大树。大树正好靠近楼台,台上的情景一清二楚尽收眼底。让觅尘在大树上坐好,他也挨着她坐了下来。下面的人群都关注着比武台上的情景,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真聪明,这么好的一颗大树怎么就没被发现呢。”觅尘回头对归海莫烬赞叹笑笑,便将目光投到了台上。

此时台上一共有四个人,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应是那待嫁女子的父亲。一个身材高大却一脸横肉的年轻男子,一身武士劲装该是上台比武的。一个一袭布衣青衫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书生打扮,觅尘倒是猜不出这书呆子上场做什么。

此时那中年男子正一脸怒容的和书生争吵着,觅尘有些不明所以,干脆直直看向台中轻纱掩起的幕后,隐约可以看到纱帘后端坐了一个女子。一身喜庆的红衣,该是这比武招亲的女主角了。她盖着红头巾,看不到样子,不过看那苗条的身段,想来定是个美人。

觅尘正欲细看,台上那中年人拉着武士服的男子上前走两步站在高台中高声道:“我李某人今日为小女比武招亲,这位赵公子武艺超群,又无妻妾,很合我意,小女李青蕾择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书生便苍白着脸扑到了他的脚下,一脸哀戚:“李老爷,我与青蕾两情相悦,您老怎忍心她嫁与旁人,我吴森桦发誓倘若老爷能成全我和青蕾,我…”

“你别说了!你什么你?就凭你一个落魄书生能干什么?我李豹子世代靠走镖为生,要你一个书生女婿好干啥?快些滚下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李老爷恼怒的踢了下脚,示意下人上前。

“爹,女儿今生只嫁树桦,爹爹倘若再逼迫女儿,女儿….女儿就死给你看!”

见书生被下人拉扯着往台下去,那端坐在纱幕后的李小姐终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掀了红盖头扑了出来,上前护在了书生身前,哭哭啼啼说着,台上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觅尘看过去,那李小姐果然长的明眸皓齿,亮丽可人。刚听这么多,觅尘已是明白了大概,这故事太俗了,棒打鸳鸯啊!看那书生的穿着定是家里潦破,这李老爷一脸精明样,会将闺女嫁给他就奇了。

此时台中下人拉着那书生往下推,两个丫头拉着那李小姐往幕后扯,女子的哭泣叫喊声,男子的哀鸣悲换声混做一团。台下的群众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着。

那李老爷正指挥下人将两人拖下去,一个身穿碎花长裙丫鬟打扮的姑娘扑了上来,拉着他的脚:“老爷,求您成全小姐吧,小姐前日上吊差点就…老爷,您若是再逼小姐,小姐她…”

“滚下去,我李家的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小丫头片子插嘴了。快!把小姐拖下去~”李老爷一脚踢开那丫头,一面回身安抚着新招的女婿。

觅尘见那书生已是一副要昏厥的样子,那李小姐也是双眼通红,挣扎着要向书生而去。轻轻一叹,觅尘看得出两人是真心相爱,在这封建的古代竟不顾一切为能相守争取到这份上,倒是让她也不免起了恻隐之心。要知道女子在这古代名节是很重要的,这李小姐竟能大庭广众之下表明自己的心迹,誓死也不嫁他人,同是女子觅尘难免心生同情。

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回头看向归海莫烬:“莫烬,我们帮帮他们吧?”

归海莫烬微挑剑眉:“那李老爷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我看他是铁了心了。尘儿想帮他们,怕是很难。”

“要是我让那书生和赵胖子比武,你有办法让他赢吗?”

“嗯。”归海莫烬轻点头。

“那就行,看我的吧。莫烬,我们下去。”觅尘冲归海莫烬眨巴下眼睛,鬼鬼一笑,便施展轻功向台上掠去。

觅尘本来就相貌出色,如今着了男装,更显星眸郎目,摄人心魄。一到台上就引得众目凝聚,再加上紧跟着她跃上台的归海莫烬亦是难见的英气逼人,一时间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李老爷半晌才反应过来,见二人衣饰考究,姿态高华,赶忙上前躬身:“二位公子这是?”

“听说这里比武招亲,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瞧这人山人海的阵势,想必李老爷在齐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贵府小姐亦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啊,您老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眉眼间不怒自威,真是让晚辈钦佩仰慕不已啊。”觅尘闪烁着天真的大眼睛骗死人不偿命地使劲胡诌着,见那李老爷被吹捧的笑意连连,眉眼都挤到了一起,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

李老爷正听的高兴,听觅尘话断开了赶忙问道:“不过怎样?”

“哎,晚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觅尘眉眼一蹙,略有为难的走了两步。

李豹子虽然说只是一介镖师,但走南闯北见的世面却也不少。他观觅尘二人先不说相貌气宇,单是一身的穿戴就不容小觑。面前的男子一身宝石蓝长衫,不仔细看像是普通的锦缎,可这离近了竟是京都锦悦楼产的上品云锦。

这种云锦在织造中往往用料考究、不惜工本,常用金钱、银钱、铜钱及长丝、绢丝或者各种鸟兽羽毛等织造。被称作是“织中之圣”,常言有云“一寸云锦一寸金”,而且这种云锦因为极难织造,产量很小,往往京中的显贵人家都满足不了用量,不是因为有钱就能买到的。他家虽是殷实,可想要弄条云锦腰带怕是倾尽家底也难,而面前的少年竟是一身的云锦长衫,再加上他腰间的上等青田暖玉带,银狐毛围领,由不得李豹子不另眼相待。

上前一步哈哈一笑道:“我李豹子平生最喜结交朋友,两位虽是年纪轻轻却仪态不凡,承蒙二位看得起我,有什么不当讲的?”

觅尘听他这般说,表现的更是为难。绕着李老爷转了两圈,这才站定跺了跺脚咬咬牙,一幅挣扎半天的摸样开口道:“今日是令小姐的好日子,我本该送礼相贺的,可是…可是这…我观李老爷您印堂发黑,怕是近来贵府会有血光之灾啊!”

觅尘说完一脸怜悯地看向李豹子,那眼中满是同情和担忧还带了点惊惧。

这李豹子跑镖出身,来往押镖有时候碰到些盗贼土匪,也出过几次人命,只说他手中就死过五六个人。为求心安,家中常年供着菩萨,算命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一听觅尘这话当下就是一惊,微微发愣的看向她,见她辨清认真,他登时还有些怕了,当即就想拿个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印堂发黑。

不过瞬间就觉得不对,看觅尘的打扮怎么也不像是算命的半仙儿啊,怒目扫向觅尘:“我观你二人仪表堂堂这才对你们礼遇有加,不想竟是来闹场子的。来人啊,给我轰下去!”

他一发话,几个下人便冲了上来,被归海莫烬冷目扫过,哪里还敢上前,只能愣在当场。被李豹子一瞪,几个人互相望一眼全向着觅尘而来。

觅尘余光扫到归海莫烬,见他手握成拳,忙回头对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施展轻功闪躲着,一面哇哇叫了起来:“你看,你看,我就说不当讲吧,你非要我说。现在我说了,你又让人轰我…哎呀…”

觅尘一面叫着一面躲过那几个家丁往李老爷的身边跑:“老爷您看,我不说你偏要我说,现在说了你又觉得我是砸了您场子。你说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我没事来砸你场子干什么?您也知道,这算命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虽不才,但于算命之术,还真略知一二。老爷您不妨听我将话说完,要是觉得我是信口雌黄说的完全没有道理,再让他们哄我下去也不迟啊。”

李豹子听的觅尘的话,见她一脸恳切,略微一思索,对下人们挥挥手:“你说,我倒是要听听我李某人怎么就有血光之灾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李某不客气!”

“哎,老爷您自己来看,这位可是您选的女婿?”见下人退下,觅尘不慌不忙的整整衣服,这才轻微撇李豹子一眼,叹息一声走到那一身锦衣劲装的赵公子面前,示意李老爷近前。

“是啊,这位赵公子武艺超群,人又长得端正,家里也没有妻妾,正合我意。”李老爷点头赞许的看着赵公子。

觅尘绕着赵公子来回踱了两步:“非也,非也。敢问这位赵公子,可是生在官宦之家?”

“家父是铜川县令,你怎么知道?”赵成一愣,铜川离齐州半月路程,在这齐州咳没有人认得他啊。

觅尘见众人纷纷惊讶,台下一阵纷乱,眼光瞄过赵公子脚上穿的官靴和那刚刚在台下为他呐喊助威的家丁眸中闪过好笑。

“李老爷请借一步说话。”觅尘神秘摇头,不再理会赵公子,拉着李豹子走开几步。

“不瞒老爷,您看这个赵公子,他虽说是生在官宦之家,享尽人间富贵,可他却是少爷身子劳苦命啊。您仔细看看,这两腮有肉,载瓜种豆,翘鼻撅嘴,扫地打水,眼大有神,必是粗人啊!您要是把小姐嫁给他,怕是这辈子都要跟着受苦了…”

李豹子听了觅尘的话,眯着眼睛看了那赵成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腰腹偏偏,挺富态的。尚未来得及细看,衣袖一紧,觅尘拉着她又走了几步,来到了那书生跟前。

“老爷您再来看看这位吴公子的相貌,哎呀,哎呀…不得了啊!天庭饱满,后福不浅,地阁方圆,其寿绵绵,眼大而有神,必是新贵人啊!”

觅尘说着拉起那书生的衣袖扯了扯,又恭敬的放下,回头道:“更重要的是,这位公子他有仙人护体啊!了不得,了不得!”

李豹子听了觅尘的话瞪大了眼绕着吴树桦转了几圈,脸上阴晴不定,那吴树桦自己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觅尘。

“什么新贵人?什么仙人护体?本少爷看是胡说不到。”赵公子见李老爷表情几变,赶忙上前道。他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才上了台,没想到比武还赢到了最后。他家虽不是什么大户,可他爹是一县之长,他要娶妻按理是不能这么随便的,本来打算赢了就走的,可刚刚见到了那李小姐的样貌,还真起了心思,现在一见李老爷的表情心中已是犯了急。

“什么新贵人我倒是不好说,不过吴公子是不是又仙人护体,倒是可以让大家亲眼见见的。”觅尘一本正紧道。

“哦?此话当真?”李豹子心里其实是不信觅尘的,此刻听她说出如此大话,倒是动了心思,忙上前道。

“当真,待我试给众位看。”觅尘说着便走向还跪在台上,刚刚向李老爷求情的小丫鬟。

蹲下身,在那丫头耳边吩咐了几句,见她目露不信任,觅尘轻轻一笑小声道:“你要是想让你小姐跟那吴树桦在一起,就按我的话去做。我没道理骗你们的!”

丫鬟见觅尘眸中真挚,看老爷对她礼遇有加,便点点头站了起来走下了比武台,没一会便消失了身影。

觅尘站起身,拍拍袍摆:“要是这位公子真有仙人护体,我劝老爷您一句,还是成全了他和小姐吧,不然怕是会惹祸事啊。”

“他要真有仙人护体,那我李豹子就是吃了熊心也不敢开罪啊。”

“那好,既是比武招亲,自然这武还是要比的。吴公子,你既是想要娶李小姐,就跟赵公子比试几下吧。”觅尘点头走到吴树桦身边道。

“我,我不会功夫啊…”

“你不是说为了李小姐做什么都行吗?怎么现在让你跟人比试下都这么难呢?怕挨打啊?人家是比武招亲你连试试都不,还说什么真心真意。”觅尘见吴桦树一脸犹豫刺激道。

“好!我比!”

“树桦,你别听他的,你打不过的,别去…”李青蕾见吴树桦咬牙已上前几步,忙扑了上来。心道,他一点武功都不懂,这不是找死嘛,刚刚还想这好看的锦衣少年是要帮助他们呢,看来也是找乐子的管家少爷。她不能让树桦就这么送死。

“赵公子还等什么,人家要跟你比武,上啊!吴公子有仙人蔽体你怕了?”觅尘上前挡开李小姐,一面回头刺激着赵成。

李小姐青睐吴树桦,赵成本就不喜他,现在被觅尘一激,拳头一挥便冲了上去。吴树桦眼见那碗大的拳头转瞬已到面前,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躲避,眼睛一闭就等着挨拳头,半晌却是没有动静,四周刚刚些许的吵闹声也没有了。他狐疑的睁开眼睛震惊的发现那赵成正躺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看吧,我说有仙人护体你们还不信,赵公子压根就打不倒他。”觅尘跳出来一脸兴奋说着,这才唤回了众人的神思。

“是啊,这难道真有神仙保护?”

“真的呀,娘你看,真的打不倒…”

觅尘听到台下的议论声,偷眼瞄了一下归海莫烬,心道,是有神人保护。不过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海天的战神。

这个时候小丫鬟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堆东西上了台子。

“把油锅支起来,点火烧油。”觅尘忙吩咐着,见众人一脸茫然,迈步走向李老爷。

“老爷要是还不相信,不妨再试试看。一会儿这油锅沸腾了,不妨让吴公子将手伸进去大家看看,保管者油伤不了他分毫。”说着回头见油锅已被支了起来,忙走近几步道。

“靠前点,这样台下看不到,靠前点。”

听到觅尘的话,众人都是一惊,连归海莫烬都禁不住微微挑起了眉。

油锅被点上火,觅尘绕着来回走了几圈,见火势上来,油已有沸的趋势,忙虔诚地对着锅拜了几拜,又捡了几个蒙古舞蹈的动作围着锅跳了两圈,嘴中念叨了几句英语。

此时锅中的油已是沸腾,觅尘一把拉过呆愣在旁的吴树桦:“你要是真的喜欢李小姐,真想娶她为妻就把手放进去。相信我!”

“不行,树桦,你不能。”

觅尘见李小姐说着就要过来,赶忙看向吴树桦:“不是说爱她吗?这点勇气都没有?”

吴树桦定定的看了一眼觅尘,一咬牙便将手伸进了那沸腾着的油锅,四下寂静,连奔过来来的李小姐都愣在了台上。

“看呀,真的没事啊!”

“看,他连神色都不变,看他的手还动呢!”

“真是仙人护体啊。”

觅尘趁众说纷纭之际靠近油锅轻轻一挥衣袖,一个小玉坠便滑进了锅底:“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吴树桦正愣然,听了觅尘的话受便碰到了一个东西,顺手就拿了出来,摊在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块五角星的玉坠。

“哎呀,李老爷,刚刚我还不知道吴公子是什么贵人呢。现在神仙就给了指示啊,你看,这星形的玉坠暗示什么?”

“什么?”李豹子见吴树桦将手放进油锅已是完全信了觅尘的话,此时见他从中拿出一个玉坠,已是目瞪口呆,愣然回道。

“这是天上的文曲星暗示吴公子是文曲星下凡啊!文曲星,可是专门管人间读书和文上功名的一个天上的官儿。大家看这坠子,星形可不就暗示了吴公子,魁星赐斗,独占鳌头。哎呀,恭喜吴公子啊,小生就看您仪表端正,眉目分明,相貌俊秀,天人之姿,,原来是文曲星转世。吴老爷,还不快来拜见,您说您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文曲星,刚才我只知你印堂发黑,却不知道为何,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得罪了文曲星当然会有血光之灾。”觅尘说着,见吴豹子已是一脸苍白,心中好笑,转头看见归海莫烬摇头含笑看过来,对他办了个鬼脸,这才回头。

这边吴豹子已是拉着吴树桦的手惶恐地说着话,那面上的表情真挚的只差没抹两把泪了。

“吴公子,您大人,不,您仙人不计小人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

“李老爷别这么说,您是青蕾的父亲,树桦说什么也担当不起…”

“李老爷,既然吴公子中意你家闺女,我看你就将女儿嫁给他吧,等来年吴公子中了状元,你家闺女就是状元夫人了!”觅尘见两人拉扯个没完上前道。

“吴公子,您看这?”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吴树桦一愣,见觅尘扯他衣袖,赶忙跪了下去磕了个响头。

“好,好,快起来!乡亲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李府就把喜事办了,乡亲们都来啊!树桦啊,你看今天可好?”

觅尘见李豹子拉着吴树桦,那手劲可真大。这么急着办喜事,想来是怕这状元公跑调吧…

摇头走向归海莫烬:“走吧。”

“爹爹,那位公子…”李青蕾见觅尘走出人群,忙拉过河乡亲们拉扯相贺的李老爷,示意着他。

“二位公子留步,不知二位是不是能赏脸到我府上参加小女的婚事?”

“不了。”归海莫烬冷声到。

觅尘见李老爷被归海莫烬的面色吓得呆在原地,一脸尴尬赶忙笑道:“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了,这个算是我二人的喜礼老爷您收下。”

说着从腰际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奉上,便和归海莫烬一起下了楼台。

“两位恩公请留步,请受我和青蕾一拜。”

他们刚步下台子,吴树桦便带着李青蕾赶了上来,双双跪了下来。

“快起来,乡亲们还等着呢,你们快过去吧,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觅尘见吴老爷正看过来,赶忙上前扶起了二人。

两人又感念了几句这才在觅尘的劝说下回到了人群之中。

觅尘回头对归海莫烬嘻嘻一笑:“皆大欢喜。”

“谁说的?”归海莫烬轻笑示意觅尘看台角一处。

觅尘差异回头,赵成正站在那里,一脸呆愣面上苍白,觅尘心想他不会是真的把吴树桦当成状元公怕被找麻烦吧?

“那油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