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一走,孙姨娘和周姨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留在安卿玉的房中,只得也跟着一并走了。
等到这些个人全部散去了之后,也确定院落之中不会再有旁人之后,苏氏这才将房中的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撵了出去,只留下浣纱和杨妈妈留着,苏氏完全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她尝试着走了几步走到床铺旁坐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虚软无力,这一坐下来之后,她重重地喘着气,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冒着好像她刚刚沿着整个将军府跑了几圈似的。
苏氏真心觉得疲累,要是段氏非要掀开来一看,估计她今后的日子那就真的是要完了,真心要完了。
安卿玉也躺在床铺之上重重地喘气,她刚刚也是怕极了,怕的几乎无法将这件事情给善后了,等到现在一切安定下来的时候,安卿玉忽然有着一种想哭的感觉。
可现在她还不到哭的时候,安卿玉一把掀开了床幔一双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样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浣纱,“浣纱,我刚刚是怎么交代你的?”
浣纱从刚刚开始就跪在地上,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段氏同其他人一走,浣纱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听见安卿玉这样的一声叱问,她一抬眼瞧见的就是安卿玉一脸怒火地看着自己,浣纱哆嗦了一下急忙道:“小姐我错了,小姐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花园之中遇上了两位姨娘,两位姨娘问我去哪里,我只好回答,小姐你不要怪罪于我,旁的我什么都没有说,真的没有说啊!”
浣纱沉沉地在地上磕着头,她怕极了谁刚刚安卿玉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那眼神几乎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她哪里能够想到那么多,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姨娘发问了自己还能够怎么办。但她真的没有想到两位姨娘会将老夫人带了过来的,刚刚看到老老夫人来了,她吓都快吓死了就怕被老夫人晓得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不知道?!”安卿玉咬着牙,她恨恨地道,“好一个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不知道差一点就将我害得身败名裂!”安卿玉怒不可遏,她刚刚也可算命悬一线,好在段氏一贯是疼爱她的,要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女人现在应该就已经彻底完蛋了不是被沉塘也应该要被赶出府去了。
安卿玉一直觉得浣纱这丫头还不错的,虽然算不得顶尖的聪慧,但从小跟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原本这样一个不算聪慧的丫头跟在自己的身边不算是一件得力的事情,因为有时候如果自己需要一些个助力却又不能对旁人言明的时候,这聪慧的丫头不用自己开口就知道自己要是什么。但是安卿玉也晓得这丫头太过聪明那就会盖过主子了,她可不想有一日自己身边的丫鬟生了一些个别的心思借着自己往上爬上去,所以安卿玉在院落之中的丫鬟里头比较欢喜的就是浣纱,因为她没有那种心思,而且容貌也只是清秀平常罢了,带着出去决计不会盖过了自己的风头也不会受人称赞一句。
但今日,这丫头的蠢顿几乎是害死了她!虽说这事归根究底也不能算是浣纱的错,但如果不是她在那边同孙姨娘和周姨娘说道了这些,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领着段氏往着自己这边来了。安卿玉心中可是明白的很,孙姨娘和周姨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周姨娘,平常看着是默不作声的老好人的样貌,其实心中鬼心眼只怕不少,以前这府上还是自己母亲做主的时候,那两个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但现在她们可是打着棒打落水狗的心思。刚刚要不是自己稳住了段氏,要真的请来了大夫,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浣纱这个丫头是不能留了。
苏氏朝着安卿玉看了这一眼,眼神之中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了这样的一个讯息,安卿玉看的清楚却是是半点也没有拒绝,她也觉得浣纱这丫头是不能留了,如果她只是犯下一个小错,自己最多不过就是责罚她一顿,将她赶出这个院落或者是发卖出去都可以的,但是现在浣纱知道她太多秘密了,要是将她发卖出去,只怕还不能够让她心安的,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来。
安卿玉回看了苏氏一眼没有拒绝她这样的想法,但是至于什么时候处置浣纱怎么处置她,安卿玉想还需要从长计议,反正府上的奴婢不是家生子就是卖了死契的,即便是弄死一个两个也是不打紧的。
苏氏朝着杨妈妈看了一眼,杨妈妈知机,立刻点了点头,上前了一步:“还处在这里作甚,这是要给夫人和小姐添堵不是?给我好好闭上你的嘴巴,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浣纱点了点头半点也不敢抗争地随着杨妈妈走了出去,杨妈妈一等出了门就是着了府上的人将浣纱带到了柴房之中先去关上两日,对外只称是浣纱照顾不得利,所以被苏氏罚了关几日柴房。
而杨妈妈自己则是出了府去买那些个堕胎的药剂。
安晋琪一早出府的时候就是这般的乱糟糟的,他原本是要去向段氏请安之后再出府的,但这还没有到段氏的院落就是听路上的小丫鬟说段氏一大清早就去看望安卿玉了。
安晋琪的心中不免的有些不大爽利,段氏果真是老糊涂了,嫡亲的孙女当做什么似的给丢出了府去,倒是对一个庶女当做宝贝一样地捧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看着,不过就是微微有些个头疼脑热的就已经开始挂念上了,足以见得安卿玉在段氏的心中的地位到底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也更让安晋琪确信了如果要将苏氏彻底打倒那就一定要先将安卿玉给打倒了,否则这一切就完全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安晋琪去京兆尹府衙之前先去了浮云小筑看了一下素问,这也可算是这几日以来他的习惯了。有时候安晋琪就是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实,就怕自己这一觉睡醒之后再跑去浮云小筑的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所以安晋琪每日都是要去浮云小筑看素问一眼的,就怕真的有是那么一日素问会突然之间不见了,仿佛这不过就是一场梦,可只要见到了素问,安晋琪的心中就能够安定下来,也不会有半点的担忧了。
素问一早上的时候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没有睡饱的模样,见到安晋琪来,素问也不意外,同安晋琪说了一会话,这话说着说着,安晋琪顺口就提到了早上的时候的事情,道了一声“那大小姐又在拿乔了”。
安晋琪对于安卿玉没有半点的好感,反正瞅着那艳若桃李一般的安卿玉他还觉得是自家妹子素问要来得好看一些,只觉得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半点用处也无的,这琴棋书画又不能当做饭来吃,也不晓得那些个人为何对那样一个虚假无比的人是这般的趋之若鹜。
素问原本倒还没怎么清醒,这一大清早起来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她做的,这原本想着等到自己这兄长离开之后就回去睡上一个回笼觉什么的,但听到安晋琪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瞌睡倒是清醒了几分。
“哦,那安大小姐不舒服?”
素问双手撑着脸眨巴着眼看着那吃着早膳的安晋琪,素问自打从安晋琪相认,她也晓得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是摆到明面上来的时候,所以什么事情也不敢做的那般的明目张胆,两人也想好了对策,若是被安家的人发现全作来商讨病情的解释,所以素问也便是让安晋琪得空的时候就来自己这处好好将养将养,素问瞅着自己这个兄长也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得到多好的善待,所以明明已经快到弱冠的年纪,身形倒是有些过分的单薄了,真真是应了一句文弱书生。所以每次安晋琪来的时候,素问总是要张罗了最好的药膳来给他用,那些个药物有些名贵有些平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症的关系,安晋琪最近看来倒是气色比以往的时候好了许多。
素问想了想,那药效差不多也是该起来了,只怕现在的安大小姐是已经惊慌失措了,正想着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呢。
“不过就是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请个大夫来看上一看也就罢了,非要闹腾的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不可、”安晋琪是越说越有些气愤,想着素问这个嫡女从小吃的那么多的苦楚,那个庶女倒是在府上作威作福的,真可算是鸠占鹊巢本末倒置了。
“那请了大夫了没?”
素问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想那安卿玉不是什么头疼脑热而是大了肚子惊恐无比吧,素问猜想安卿玉根本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才说是头疼脑热,至于大夫么,她哪里敢让人看。除非她是想让人晓得自己未婚怀孕这样的丑闻,就算是她真真切切是个处子那又如何,她有本事就停着那样的一个肚子对着外头所有的人昭告自己还是处子,但是世人看到她这样的情况又有几个能够相信,而安卿玉也没有这样的脸面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他们母女两个只怕正在想着对策如何将肚子里头那东西给去掉。
“许是请了吧,反正我出府的时候老夫人还在那处。”安晋琪吃了一个花卷,便是摆了摆手,“我先去衙门了,问问你自个注意一些。”
安晋琪得了素问一个点头之后方才出了门。
素问漫不经心吃着桌上的吃食,这越吃嘴角的笑意越胜,只怕安卿玉和苏氏会想要搞什么堕胎的药物将那玩意给弄了下来,可素问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时候,在这两日之内,素问已经让挽歌将整个无双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里头还有临近几个城镇里头的堕胎药物给买了回来,一贴堕胎药才几个铜板,她就算是花上上万两也无妨只要能够看到安卿玉憋屈那就是值得的,想要那些个东西,有本事就问她来要,否则他们就去皇宫内院里头的太医院拿去。
“挽歌,”素问吩咐着站在一旁的挽歌,“再给我去瞧瞧那些个铺子里头还有没有这些个东西,我要确保她们买不到半点的红花一类的药物。”
“是。”挽歌应了一声,他的身形飘忽了一下就已经消失在了素问的面前。
杨妈妈小心了又小心,出了府之后去了好几家的药房想要买那堕胎药,但这一路问下来却是家家没有这药物了,别说是红花了,凡事只要是同女子堕胎活血功效之用的药物全都被人买的干干净净的,半点也不留下。
这走到最后的时候,一家熟识的铺子里头的掌柜倒是同她说了实话,说是这些个药物全都叫最近几日无双城之中颇为出名的那个摇铃医身边的男子给买走了。
杨妈妈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府上去又是回到了安卿玉的院落之中去,安卿玉和苏氏早就已经是等急了,等着杨妈妈那眼神几乎可谓是望眼欲穿了,一等杨妈妈回来,苏氏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上了前,问道:“可买着了?”
苏氏那一双眼睛里头几乎可谓是激动无比,她眼巴巴地看着杨妈妈,对于旁人来说这一剂堕胎药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苏氏和安卿玉此刻来说这就是天就是地是她们的救命仙丹一般,她们又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但是苏氏在看到杨妈妈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震惊了,“怎么回事?”
“这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里头都已经没有红花了,这别说是没有红花,只要是那些个活血的药物全部都已经被人买光了!”杨妈妈长叹了一声,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苏氏,“夫人小姐,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
“这城中没有就去城外买!”苏氏尖声叫道,“难道临近几个城镇的药铺还是没有这种东西不成!”苏氏那声音拔尖,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应该喊得这般的响亮,这隔墙有耳,保不准被什么人或者是丫鬟听到了之后碎嘴说了出去,苏氏压低了声道,“一会给你派了马车,你就去城外,要是城外没有就去临近的几个城镇,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将这东西带回来!”
“不用了娘,这无双城没有的东西只怕城外也好临近几个城也好,只怕都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安卿玉靠坐在床头,她看着苏氏,相比较苏氏的激动色泽安卿玉面容可算是镇定不已。
在刚刚杨妈妈说到城中医药铺子里头那些个东西都已经被人买光了之后,安卿玉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并非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的简单,如果城中都没有,那么城外的基本上也已经被人买光了绝对不会有的,除非再远一些,今日之内不能来回的地方才会有。但是安卿玉知道自己也已经不能再拖了,等到明日如果她还是这个样子早晚都是要被人揭穿的。
“怎么可能!”苏氏不敢相信地道,平常在店铺子里头基本没有什么人会买的东西今日又怎会变得如此的畅销,而且还是连城外都没有了。
“娘,你还看不出来么,是有人故意买光了这些药材等着咱们呢!”安卿玉道,她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她就不相信自己这肚子是平白无奇地长出来的,什么鬼胎什么天孕的,或许这不过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来陷害她罢了!
“谁?”苏氏恼怒地道,“是谁这般的可恶?”
杨妈妈缓缓地道:“是那摇铃医。”
果真是她!
安卿玉的指甲生生地掐进了自己的手掌心,她从刚刚开始隐约地就已经有几分察觉了,直到现在听到杨妈妈的回答她终于是肯定了,果真就是她!安卿玉实在想不出来为何那个女子三番两次是这样针对她的,这不无道理,虽说自己对她的确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确定到现在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过,可她就像是一尾毒蛇一样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的。
“又是她!”苏氏咬牙切齿地道,苏氏最听不得的就是那个人了,只要一想到素问,苏氏就恨不得是能够扑上去撕咬她一场,吃他的肉喝她的血才好。最近她也实在是太倒霉了,但是这倒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和这个人脱离不了任何的关系,眼下又是她将那些个药材全部都买了,她这是要干什么,是自己要吃还是用来洗澡?
“娘你还看不出来么,她这是要我们去求她!”
安卿玉那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是寒霜,如果是换在以前的时候,安卿玉宁可死也不会向别人低头,她处处都是要做到最好的,琴棋书画甚至是别的方面,她绝对不许旁人压在她的头上,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傲视群雄的感觉,现在要她去向一个人低头,还是一个没什么教养不过就是有几分岐黄之术有几个银两的人去低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安卿玉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服部,她知道现在不是做一时意气之争的时候,等到将肚子弄掉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和这人好好较量较量,看来,她是真的要动几分真格的了,否则还叫人以为她是这般的好欺负。
“杨妈妈,派人将她请来!”安卿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一次不来就多请几次,一定要让她来为止。”
杨妈妈得了安卿玉的话,也晓得现在大小姐自己已经有了计较,点了点头就嘱咐下去了。
素问很快就得了从安家传来的信儿说是大小姐请她过府,在第一次得了这个信之后,素问倒是有几分意外安卿玉很快就想通了,她原本就没有隐瞒什么,这无双城就那么点大小,安家在这里可算是地头蛇,想要知道是谁将药物买掉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只是叫素问有些意外的,安卿玉居然会选择这么快向她低头。原本素问还以为凭着安卿玉的那一股子傲气还会再撑一段时间再低头的,现在看来她果真是被那大肚子给吓到了。
当然,素问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她直接将那帖子望着地上一丢往着自己那柔软的床榻上一躺然后安然入睡,她倒是要看看安卿玉的耐心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去的。
素问这一睡倒是睡了两个时辰,睡到秦嬷嬷带着莫氏到府上来的时候这才清醒了,莫氏喝了药只要不是雨天,她的情绪就平稳的多了,有时候还有几分清醒了,晓得自己是将军府上的夫人,这行为举止之中也不似最初那般的疯狂了。虽那清醒的时间不算特别的长,但是足以叫秦嬷嬷感激涕零了,一时之间看着素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活菩萨一般。
素问醒来的时候,莫氏就坐在她的床畔,素问在莫氏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而已经乖巧的很的莫氏也不闹腾就坐在了素问的床榻边径自地看着素问。
素问睁开了眼睛,莫氏正勾勾地看着她那一双眼睛之中有几分迷蒙,她道:“你是我夫君的妾侍?”她这样问着,然后又像是喃喃自语地道了一句,“又进一个新人来府上了,这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素问坐起了身道,“我不是你夫君的妾侍,你忘了,我是大夫,专门医治你的大夫。”素问看着莫氏,“你今日药吃了吧?”
“大夫?”莫氏想了一想之后,点了点头,“你是大夫,你是问问。我想起来了。”
素问点了点头,“我不是什么妾侍,安青云也不敢有我这样的妾侍!”一个女儿成为父亲的妾侍,即便那个她不承认自己有是那么一个父亲就像是安青云不承认曾经有她这昂一个女儿一般,但这血缘关系上他们还是切切实实地存在着的。安青云的妾侍?就他已经没有福气有自己这般的女儿了,他的妾侍也就配是苏氏那样不要面皮的女人。
素问一抬手,手上突地冒出十几枚的金针,她快如闪电一般地在莫氏的头上扎上,然后将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下的莫氏扶着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上。
“你好好睡一会,我回来就给你拔针。”素问道,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秦嬷嬷道,“就让夫人睡上一个时辰,别去吵她,回来之后我就会来拔了针,不碍事的。”
秦嬷嬷连连点头,她急忙搬了一方小凳在一旁坐下,手上还拿着已经做了一般的衣衫。
素问出了院落,在铺子门口见到安卿玉之前派来的小丫鬟正大汗淋漓地站在阳光底下,这一张漂亮的脸满是汗水已经显得狼狈不堪极了,不停地用手上的帕子擦着脸,见到素问出来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在荒漠之中行走久了的人见到的一片绿洲一般。
“姑娘。”挽歌叫了一声。
“素问姑娘,我家大小姐诚心诚意请你过府一趟。”
那小丫鬟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一会了,只觉得自己这嗓子眼几乎都是要冒烟了,她原本还觉得这是一次美差,结果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遭罪,原本她觉得大小姐请人过府只要是个人都是要觉得荣幸的,更何况还是将军府上的人相请,结果这人不但不随着她直接就去了将军府反而是回去睡觉了,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叫她在这烈日底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小丫鬟回府也告之了这件事情,原本还以为大小姐一定是会怒极就此作罢,却不想大小姐竟是还让她这样等着。
“安大小姐果真有心,诚意十足啊!”素问感叹了一声,接过了挽歌送上的微温雀舌茶品了两口。
“因为姑娘值得这般的诚意。”挽歌垂着头道了一声,这买回来的药材正扔在角落里头等着发霉,而想要这些个药材的人却连一丁点小末都没有买到这诚意能不十足么?!当然这种话挽歌是不敢对素问说的,素问行事作风就是任意妄为的很,哪里是有个准则,且上一次的事情,挽歌也觉得如果不给人几分教训,这就不是素问的风格。皇长孙已经教训过一回了,怎么轮也是应该要轮到安大小姐的,她一贯不会厚此薄彼,更何况安大小姐可是安家的人。
“也是!”素问点了点头,将那一盏未喝完的茶杯递还给了挽歌又从他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竹药箱子,方才朝着那等得快虚脱的人道了一句,“走吧,你家大小姐不是还等着我么?”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领着素问就往着安家的方向而去,她心中想得是这个傲慢的摇铃医可算是要去给大小姐诊治了,却不知道素问这前去的可不是为了给安卿玉诊治,而是为了让那旧人哭的。
周姨娘自打出了安卿玉的院落之后就一直让自己院子里头的丫鬟盯着那处的动静,想着只要是有些问题的,早晚是要闹出一些事情来的,这等了老半天之后周姨娘的丫鬟倒是回来了,说是安卿玉派人去请了那摇铃医。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周姨娘几乎能够断定,那摇铃医打断了安晋意的腿,现在又在诊治莫氏,只要莫氏一好就是这安家的女主人,苏氏恨这摇铃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请了那摇铃医来给安卿玉来诊治,这其中要是没有半点的古怪谁看了都不相信。
“你这总说是有问题又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能找了人去那院子里头瞧个清楚!”孙姨娘冷哼了一声道,“你倒那苏氏是愿意同你说个一星半点的?”
周姨娘心中有些不大情愿,但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现在是不可能进得去的,除非是能够变成一只蚊子飞了进去。周姨娘眼珠子一转之后,她又是想到一个人选,自己是外人自然是进不去的,但这苏氏的内人自然就能够进的去了吧?!
周姨娘招了招自己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低声说了几句,那大丫鬟细细地听着,点了点头之后又走了出去,直奔安卿梦的院落而去。
------题外话------
么么么么,爱你们!
第六十二章 一个肚皮
素问到安卿玉的房中的时候,这个原本是前呼后的女人的房中只有一个苏氏和一个老嬷嬷,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是。看来安卿玉也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在自己的身边一个下人丫鬟都没有留下,刚刚带着她前来的丫鬟只是领着她到了门口然后通传了一声就退下了,整个院子冷冷清清的。
素问刚进门,杨妈妈一下就把门给关严实了,她站在门口就怕会有人突然之间闯入一般地把守着,而苏氏则是一双眼睛张大极大,定定地看着素问恨不得一口将她给吞了下去。
素问看着那如临大敌的苏氏,目光顺着苏氏又落到了在床榻之上的安卿玉,她躺在床上,云鬓未梳。虽是身为女子,但素问还是承认安卿玉这人的确是有着美貌,就算是现在应该算是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依旧还是绝美的。这般美丽的模样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拒绝,也难怪皇长孙殿下这般的心心念念为她来寻自己晦气的。
安卿玉的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素问,她一直在等着她的到来。安卿玉从第一眼看到素问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成为朋友,这种感觉女子同女子之间只要一眼就能够明白,素问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在庆王府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奠定了她们之间只会成为敌人而不会成为朋友,但是安卿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女人的手上遭了两次手。
“安大小姐这般火急火燎地请着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素问仿佛在自己房中一般的自在,她寻了一处凳子径自坐了下来,打量了几分安卿玉的房中,安卿玉这个女子的闺房装扮倒是同她做事风格有些不同,不算特别的张扬,质朴无比。当然这不过就是人第一眼进入这房中之后会有的感觉罢了,但细细地看就会发现安卿玉所用的东西无一不精,那随意拜访的花瓶那是前朝的古物,墙上挂着的书画也都是有些历史价值的古物。光是这些东西就已经是价值不菲足够在无双城之中买好几间的铺子了。这看着低调朴素,实际上却还是满满的奢华,十成十是和安卿玉这个人一样自由熟知的人才会晓得根本就是两面派的作风。
“素问姑娘到现在还要来和我装傻充愣不成?”安卿玉冷笑了一声,看着素问的神色也有些不善起来,“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倒是你处处针对我们安家是何道理?”
“安大小姐怕是搞错了吧,我可没有针对你们安家的。”素问耸了耸肩道,“你派人请了我过来,现在又说是我针对你们安家,应该由我来问问安达小姐才是,你这寻了我来就是问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你是不是真心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找事做呢?!你这要拿乔也好要作也好,似乎是找错了对象了吧吗,要给脸色看寻那皇长孙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素问话说不留情面,而她少爷早就已经是看安卿玉不爽利许久了,她冷冷地看着安卿玉,那眼中是无畏无惧:“你以为你寻了皇长孙出手就能够安枕无忧了?安卿玉,你也太天真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是你手底下的丫鬟不成由着你要打要骂?”
安卿玉面色一凝,她没有想到素问会突然之间说起皇长孙来,而且看她这阵势似乎什么都已经知道一般,她被那一双幽幽的且深谙的眼睛看的发毛,整个人浑身一哆嗦,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这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自己心中有数。”素问冷哼了一声,她最见不得的就安卿玉那露出的无辜的神色,安卿玉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孬种,敢做不敢承认的。
安卿玉咬了咬说唇,她原本还以为皇长孙殿下能够狠狠地给这个女子一个教训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倒是叫她失望的紧了,而且还被她晓得这件事情。
“所以,你就来陷害我?”安卿玉死命地咬着唇看向素问,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愤恨。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也一定都是她做的。
“哦?什么陷害?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有做过这种事情?”素问看着安卿玉,她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来,那模样无害的厉害,纯洁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但已经在素问手上吃了两次闷亏的安卿玉当然不会相信素问所说的话的。
“素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有没有做你自己心底之中有数。”安卿玉像是豁出去一般对着素问,“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就开一个价吧,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安卿玉深知道和眼前这个人说再多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眼前这个人要比她想象之中的要来的深沉的多,手段也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厉害的多。安卿玉想如果自己早点知道素问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自己就不会贸贸然地招惹她了,一定会在计划的更加详尽一些更够一举成功的时候再使出这样的手段来,但她又怎么能够知道素问竟会是这样的人。
现在说再多虚与委蛇的话也是没有用的,安卿玉现在唯一最想要的就是那些个堕胎药剂,只要有了那东西才能够保全了现在自己的名声。现在整个无双城,不,是整个无双城还有临近几个城镇的堕胎药物都在素问的手上,她等不了那么久,只能从素问的手上要。
“原来一直美名在外的安大小姐竟也是会和人做出这种不堪的交尾之事,还珠胎暗结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孽种。”素问突然地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她慢慢地走近安卿玉,那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鄙夷之色,那鄙夷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扎进安卿玉的胸膛之中,仿佛是在说着她是那般的不堪入目。
“住口!”苏氏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刚刚她一直按耐着不做声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说是因为不能激怒了这个不好惹的女人免得倒是越发的麻烦,如果不是看在整个无双城之中的堕胎药物全都在素问的手上,苏氏早就已经在她踏进这个院落这个房间的时候就设下了人马将她一举捉拿了。现在又听到素问这样污蔑自己的宝贝女儿,苏氏又怎么能够按耐得住,她几乎是要冲上前然后狠狠给素问一个巴掌,“我的女儿又怎由得你这般的辱骂!”
苏氏怒目而斥,她当家多年倒也已经有了几分威仪所在,她这架势摆出来倒也显得威仪十足,若是府上的丫鬟奴仆看到也已经开始惶惶不安了,但她对着的人又不是自己府上那些个签了卖身契终身为奴为婢的人,那些个奴婢的生杀大权都是掌握在主子的手上自然是会畏惧的,但素问不同,她对于苏氏这个模样也不过就是嗤了一声道:“哦,有其母必有其女,既然大小姐是苏姨娘你所出的,正所谓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大小姐这模样也是应该从你这身上学来的,你道我说的对不对?!”
苏氏愤怒不休,她当年家境不错,又生得貌美,本是可以嫁给别的人家当了嫡妻的身份,她当年之所以会同意嫁给安青云做妾一个原因是她的确喜欢安青云,但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当年已同安青云在无夫妻之名的时候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已非黄花,又怎么能够嫁给他人,若是等到嫁了人之后坐上回头轿回府,她更加做不得人。所以苏氏也是在无奈之下才成了安青云的妾侍。
这件事情苏氏是万万不能对人言明的,今日突然被素问揭开,她虽然不知道素问只是为了奚落她们母女两这才这么说还是知晓了什么才这样说的,苏氏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着:“闭嘴!你给我闭嘴!”
安卿玉看着那几乎狂乱的苏氏,这也是她第一次瞧见自己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害怕别人说不成?”
素问轻笑了一声,她几步窜上了前,一把掀开了安卿玉遮挡在肚子上的那一条锦被,安卿玉没有想到素问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她有些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但这被子一拉开之后她那圆润的肚子已经落入了素问的眼帘之中。素问有些满意地看着安卿玉那肚子,看起来足够有六七个月了,看着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
安卿玉急急忙忙地扯回了那锦被牢牢地遮盖住自己的肚子直到半点的端倪也没有展露出来为止,她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素问,却是听到素问的声音不请不重地说道:“看起来已经有六七个月了,都已经成型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男孩,要是让皇长孙殿下晓得这件事情说不定明日一顶轿子就会将大小姐你抬进府里头去了,别说是正妃,他日说不定还是个皇妃。”
安卿玉哪里听不出来素问这话之中有些讽刺的意味,她一双眼睛勾勾地看着素问又惊又怕又怒的,她的情绪也已经紧绷了一日,眼下又听到素问这样说,她也近乎崩溃地朝着素问怒吼道:“你到底要如何?!”
“你这话问得妙,我不想要如何。”素问看着安卿玉,“各人造业各人担,这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这也算是命一条,安大小姐不是礼佛之人么,应当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未出生的也是命。”
素问摆了摆手道,“这事我委实做不出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素问说着就要走,安卿玉哪里容得素问就这样走了,她从床上跌了下来,一把抱住了素问的小腿整个人跪在地上抬着头看着素问道:“你不许走!”
安卿玉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合不合规矩,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么的难看,她扬着头看着素问道:“我知道这一切都同你脱离不开半点的干系,要不然你怎么会让人将无双城之中那些东西都买了个干干净净。素问,只要你肯给我药物,过去的一切我就既往不咎,包括你之前所做的种种,哪怕是你对我的无礼,我都不再计较!”
安卿玉说的言辞恳切,仿佛只要素问交出那些个东西之后自己就会真的不再计较,但她心里头明白,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今日所受的这些耻辱他日自己一定是要讨回来的,连本带利地来讨回来。
素问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安卿玉,她微微俯下了身子,一双半明半晦的眼看着她,像是像是在寻思着刚刚她这话里头有多少的可信度一般。
安卿玉看到素问如此,急急忙忙地道:“我发誓,只要你将药给我,那么我就一定会不追究的。”
素问嘴角勾了一点点的笑意,在安卿玉以为她会同意的时候,只听见素问薄凉地吐出了一句:“与我何干!”
素问的面容之中更加嘲讽,她看着安卿玉那满怀希望的神情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她淡淡地说:“你们要计较也好要算账也好,那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要算账,那你就来找我算账好了,何必在这边假惺惺地说着什么。而且,同你接触下来,安卿玉,我倒是对你这人有些了解,你这个人吧,绝对不是那种心胸宽大的人,你现在说你不和我计较,但是以后呢。你又会不会又像是之前那样让皇长孙又或者是谁家的公子来帮你出头?你当我是傻子,被你一句话说的就能够深信不疑的?”
素问抽开自己的脚,一脸嫌恶地道:“而且,你以为你是谁,我就得听你的?省省你这功夫吧,我就是要看着你这肚子再大一些时,然后将这个孽种生了下来,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安大小姐你要如何自处,安家要如何自处!你以为就你有几个钱?只要这无双城之中有一家药房有堕胎药我就买一剂的堕胎药,哪怕是方圆百里的,你也别想买到一点药剂,不知道到时候是我这银子先花完,还是你这孽种先生下来?!当然,安大小姐也可以去求皇长孙的,他不是当你如珠如宝么,你这一开口,从皇宫之中让御医给你送来一剂药剂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安卿玉凄厉地叫了一声,她几乎不能相信地看着素问,她已经这样的低声下气了,甚至也已经恳求了,为何她就像是怨鬼缠身一般死都不肯放手,“我肚子里头没有东西的,肯定没有东西,我是处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孕,是你是你懂动了手脚对不对?”
素问听到安卿玉这样说,她也不慌张,反正她在做出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见,就算安卿玉真的不要脸面请了大夫来问诊也只会得出一个结论来——她怀有身孕。
当然,安卿玉也没有这样的一个胆量去看大夫,要不然现在就不会跪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个疯婆子一眼撒泼了。素问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的声音也应景地压低了一些:“安大小姐还是小声一些,这里可不是什么郊外无人之处,要是动静大了一些到时候将老夫人给惊动了过来,我是没什么的,这脸面丢不了,只是到时候你就麻烦了你说是不是?”
安卿玉像是突然响起这件事情一般,她一下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四周,整个人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地面上太冷还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她半句声响也不敢发出,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看着那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素问。
素问很满意安卿玉的反应,她伸出了手拍了拍安卿玉的脸颊,“你看现在不就安静多了,像刚刚那样鬼哭狼嚎的又何必呢,旁人还以为你受了欺负了呢,这作为美人,这梨花带泪的模样才比较美貌不是么?你刚刚那样子就和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疯婆子似的,哪里还有半点贵族千金的风范,实在是丢了安家的颜面。不过,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打小又不是养在嫡母的身边,自然是没有半点的规矩的,往后还得多学着点…”
苏氏早就已经被素问气得七窍生烟了,又见沾不得半点的好处,她见素问蹲着身子同自己的女儿说话半点也没有留心到她,她悄悄地搬起了一旁的一个硕大花瓶就是要往着素问的头上砸,她就不相信了等到自己砸晕了眼前这个人扣在身边她那个护卫还敢不将那些个药物给交出来,不管到时候是她下药也好还是什么都好,要是她下的药,她就要人拿出解药来,要是不是,那就把堕胎药拿出来。
安卿玉的眼角也瞧见了苏氏搬着那硕大的花瓶想要望着素问的身上砸,她依旧保持着捂着嘴的样子,乖乖地听着素问说着,心中却是渴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够一击得手到时候她一定要眼前这个人尝尝厉害才行。
苏氏慢慢地靠近,在她即将要将那花瓶朝着素问兜头砸下的时候却见素问的身形一闪,整个人如同一尾蝶一般凌空而起,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身,苏氏只觉得自己手臂一疼,端在手上的花瓶一下子落了下来。安卿玉同素问原本就靠得极近,所以苏氏这花瓶落下来的时候因为素问突然闪开而整个砸到了安卿玉的脑袋上。
安卿玉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一疼,有热热的液体瞬间淋了下来,她伸手一摸只见满手的鲜血,终于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苏氏也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是要砸素问的但却是砸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苏氏也一声惨叫,连声地叫着“卿玉”,然后不顾地上一片狼藉,一把把安卿玉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细细地查看着,这一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这花瓶落下的时候倒没有碰到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孔,只不过就是将额头砸破了,索性这伤口比较靠上,头发遮着也就看不出来什么了。
苏氏一脸凶横地朝着素问看着,却是见素问一脸镇定地坐在一旁,不等苏氏开口斥骂,素问倒先开了口:“自作孽不可活,就算安大小姐有了这鬼胎,苏姨娘你也不应该恼羞成怒,毕竟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不是?不过还好,如今已经过了七月半了,就安大小姐这孩子胎熟蒂落的那一日也不会成为鬼子,苏姨娘这可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恭喜恭喜啊苏姨娘!”
素问那语气之中还有几分庆幸的意味,苏氏听得是气血翻涌,又见安卿玉满头满脸的血靠在自己的怀中,她心中郁结无比,一口鲜血一下喷出。
杨妈妈看到这情况,心急如焚,她护住心切挡在了苏氏和安卿玉的面前朝着素问道:“姑娘又何必将事情做绝,这般苦苦相逼,这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杨妈妈早就在一旁看了许久,晓得眼前这个姑娘根本不过就是在耍着自己两个主子玩耍罢了,又见素问处处紧逼半点也不放松,杨妈妈觉得有些奇怪,她跟在苏氏身边的日子也可算是很长了,苏氏对付过的人的确是不少,可能手上也是沾着不少的血,但是对于这个小姑娘却是半点印象也无,杨妈妈不记得苏氏是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个人,惹得这个人非要弄死她们不可。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夫人和小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就言明。若是你要银子,你只要开口,不管是要多少咱们一定给,你又何必将人往死路上逼不可。今日若是夫人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小姐你也脱不得什么干系…”杨妈妈语重心长想要从言词上打动素问,她也分明感受到了,如果这姑娘再不收手,只怕今日夫人是要生生被气死在这里了,到时候大小姐的名声也毁了,安家更是半点好处也没有了。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俗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依我看,苏姨娘这条命还长着呢!”素问打断杨妈妈的话,她连眼角的一个余光都没有给杨妈妈,“再者说,苏姨娘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气死了说不定还是给这世上除了一个祸害,一件大功德!”
杨妈妈被素问的回话噎了一噎,她细细地看着素问,良久之后方才道了一声:“姑娘是和我家夫人有仇?还请姑娘言明在先…”
杨妈妈起初还不觉得,但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这姑娘与其说是在正对着安家却不如说现在都是在针对着苏氏的。杨妈妈在苏氏的身边也是个管杀管埋人,她的脑海之中很快地想着到底是谁会和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关系,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使得她这样小小年纪就这样的心狠手辣!
“苏姨娘应该知道的,只不过苏姨娘可能手上做的腌臜事情太多不记得了,没关系的,来日方长,苏姨娘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不着急。”素问微微一笑,神情巨冷,“苏姨娘好好想想吧,这辈子你可做了多少亏心事儿,对不住多少个人,到时候就能够晓得我为何要这么做了。”
苏氏胸闷的厉害,又听到素问这样说,她方才领悟到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是她的缘故才会害的晋琪、卿玉受了这样的苦楚,苏姨娘也很快地在脑海之中回想的,却是怎么也想不出素问到底是和谁有关,是曾经被她弄死的那几个姨娘还是被她弄死的丫鬟?
苏氏越想越觉得心中郁结,可她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把人想出,反而自己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安卿玉捂着自己的额头,她的心中是滔天的巨浪,她就知道素问不会是无缘无故同他们安家结怨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她从一开始就是猜测着同母亲有关,如今更是证实了这件事情,安卿玉的心中怎么可能是不火大,想她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却是被母亲害得了这般的田地,如今更是不知道是要如何是好了。
素问看着那狼狈不堪的两母女,一看到苏氏那迷茫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还没有想起什么来,当然自己也没有指望她是一定能够把自己想起来的,她听到有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听声辩位应该从这里而来,而这脚步声的主人自己还挺熟悉的。素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心中倒是有个好注意。
这来的人素问也不陌生,对于苏氏和安卿玉来说更是熟悉到了极点,那是从苏氏之中生出来的与安卿玉同父同母的胞妹——安卿梦。
素问见过这安卿梦几回,印象在于这个女人不聪慧,凡事又喜欢出风头,常常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上一次在段氏那边,素问倒是看出了一些个端倪来,安卿梦虽是安卿玉嫡亲的妹妹,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如看上去的这般的融洽,而且在安卿梦的眼神之中多少流露出对安卿玉的一些个羡慕之情。
素问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两人同样都是庶女,而安卿玉可谓是受尽了万千的宠爱,而安卿梦就算是再怎么受宠也不可能同安卿玉比肩,或许短时间之内还不会有什么感受,但这时间一长心中难免会有别的想法,一碗水总是难以端平的。素问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残酷,那冷冷的笑像是在要掀起一场厮杀,看到苏氏母女连同杨妈妈心惊胆颤不已。
“苏姨娘,安大小姐,这银子我是不缺的,但这药呢,我也不想给。如果你们不想等着肚子里头那鬼胎出生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的,能够现在就将安大小姐肚子里头那个东西拿掉。”素问坐在一旁,她那姿态悠闲之中却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看得苏姨娘和安卿玉身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背后甚至还出了不少的冷汗。
安卿玉额头上的伤口不深,血一开始的确是流了不少,但在她的按压之下倒是已经止住了,只是她脸上发上还有不少没有干涸的鲜血,身上的中衣也被鲜血染了不少,看上去特别的可怕,和素问刚刚进门的时候那样貌完全是两个模样,几乎是叫人不敢辨认出来。
安卿玉听到素问说能够立刻把她的肚子里头那玩意给去掉,她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神情却还是有些不大相信的,她不相信素问会有这样的好心来帮着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瞧她刚刚那姿态恨不得让自己出尽洋相现在又说突然之间要帮自己,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够全信的。但如果素问说的是真的,安卿玉现在不管是怎么样的条件都会答应的,哪怕是要她向素问磕头,安卿玉认为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现在忍了这一时之气肯定会有扳回一程的机会的。
“信不信由你们。”素问漫不经心地道,“反正这肚子不是在我的身上,丢脸也不是丢我的脸,只是到时候怀了鬼胎的安大小姐是要被沉塘也好火焚也好,都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安卿玉听到素问这样说,她想了想,反正横竖也不会比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更加难堪了,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安卿玉这一点头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地发昏。
“很好,现在我需要一个东西。”素问慢慢地道。
“什么东西?”苏氏听到素问愿意帮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问着。
“一个肚皮,一个同安大小姐有着相同血脉的人的肚皮,然后将安大小姐的肚子里头的东西引到那个人的肚皮里头去。”素问道,她的眼睛闪着幽暗的关仿佛是地狱的恶魔伸出了手想要将世人拉扯进其中一般。
说话间,只听见门口传来了几声叩门,随之而起的就是安卿梦的声音响起:“母亲,姐姐,我来了!”
素问的眼神越发的邪魅,脸上的笑也更加坏,她压低了声仿佛是在蛊惑一般地道:“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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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觉得我家素问好邪恶的说,满地打滚。写的正有感觉,我再去写一会再睡觉…
第六十三章 离间
苏氏惊恐欲绝地看着素问,整个房间里头都黑暗暗的,窗户和大门都关着,但房间并非是黑压压的半点光线都不透,外头那灼热的阳光透过窗纸透过来,整个房中都是亮堂堂的,半点不见阴霾。但素问就坐在那边,她的后头就是窗户,那应该是最明亮的地方,但苏氏却在她的身上瞧不见半点的光亮,她整个人都被黑暗所笼罩着,仿佛她与生俱来就是出生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一般。
苏氏在听到安卿梦那一声叫唤的时候,突然明白了素问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在这个府上和卿玉有着相同血脉的人也就只有卿梦一个人,她们都是她生的,身体里头留着的都是她的骨血。她们本应该是这个府上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素问这样做无异是想要破坏了两个姐妹之间的感情,逼着她在其中二选一。
“苏姨娘,当断则断啊,你这不选也没什么,还是有着选择的,不过就是慢慢等着药剂只是不知道安大小姐这肚子能够遮掩到什么时候去,还有就是去皇宫内院求情,听说苏姨娘本家里头可是在宫里头有个当嫔妃的娘娘呢,不过就是这样小小的药剂,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素问看着那痛苦万分的苏氏,薄凉地道了一句,“我这人耐心不大好,苏姨娘要是再不做出选择来我也没有这么多闲工夫等着你。”
苏氏痛苦万分,她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怀中柔柔地唤着自己母亲的安卿玉,又听到外头正在拍着门叫嚷的安卿梦,苏氏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如何才好,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这让她如何能够舍得,不管是舍弃那一首个都是不对的,都是让她心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