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这样,卞璇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她:“你跟你男朋友这么久不见面,就放心他一个人在国外啊?”

“是生活不能自理吗还是怎么着?”

阮思娴漫不经心地说,“他妈都放心,我又什么不放心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卞璇撞撞她的肩膀,“你男朋友招不招人你不清楚吗?”

阮思娴吃着饭,嚼了两下,突然笑了起来。

“就他最近这个状态吧,要是有空闲时间恨不得躺床上睡个三天三夜,要是真的还有精力背着我干点什么,我还挺佩服他。”

她竖起大拇指,“这身体素质,跟王八比命长都没问题。”

主角都插科打诨,卞璇自然不再多说,盯着旁边一桌老是朝她们这边瞄的男生,低着头笑,“你也不是个省心的,你家那位放心吗?”

阮思娴瞄了一眼对面那个穿着一身运动衫一看就是学生的男生,轻哼一声,“傅总现在自信得很呢。”

说完,她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时间真的过得好慢好慢啊。

-

五一节,假期繁忙,她连续飞了四天,飞行时间到达上限,接下来的两天休息时间却被见缝插针地安排了F3考试。

然而到了考试当天早上,却被告知由于教员排不过来,考试得挪后。

计划猝不及防被打乱,阮思娴回家的路上还有点懵。

懵逼之余又有点开心。

早上还有时间,她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眼时间,正好可以去看最近上映的一部她很想看却没时间去看的电影。

现在还不到九点,那部电影只排了VIP厅,而且还是整个电影院的第一场,她点进去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一小半的票已经卖了出去。

五月的天已经热了起来,衣柜里的春天衣服也只留下了几件长袖。

阮思娴难得穿了条裙子出门,到电影院门口时人家才刚刚开门。

取了票后,还没到时间,她买了桶爆米花坐在外面等。

由于电影院几乎是空的,所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很显眼。

没几分钟,眼前就出现一双球鞋。

阮思娴抬起头,愣了一下。

“学长,巧啊。”

谢瑜拿着电影票,环顾四周,发现只有阮思娴一个人时,还有些诧异,拿出电影票看了一眼,“你也来看这场电影?”

“对啊。”阮思娴点头,“你一个人啊?”

“嗯,刚刚从实验室出来,那个……”他拿着瓶矿泉水,再次确认阮思娴身旁没人,“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一个女生,非单身女生,大清早的一个人来看电影实在太奇怪了。

难道分手了??

这时,检票员提醒电影要开场了,阮思娴站起来,一边朝影厅走去,一边说:“我男朋友在国外。”

谢瑜点点头,和阮思娴一同朝影厅走进去,一路上没说什么。

影厅里放着广告,虽然没人,但阮思娴还是习惯性地弓着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她一抬头,跟旁边的谢瑜四目相对。

“你也坐这儿?”

谢瑜半弯着腰,还没坐下去,看了眼手里的票,确定没找错位置。

“还真是巧。”

阮思娴点点头,没再说话。

直到电影播到一半,谢瑜突然想起件事儿,“九月校庆你回学校吗?”

“啊?”阮思娴咽下嘴里的爆米花,“你说什么?”

谢瑜凑近了点,“九月校庆啊,你忘了吗?今年是一百一十周年啊。”

“我还真给忙忘了。”阮思娴问,“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你去不去,不过估计你也没空。”

阮思娴笑了下,低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空,毕竟我不是固定的朝九晚五。”

影厅后排,宴安把座椅靠背调直了些,扭了扭脖子,突然定住目光。

他拍了拍旁边昏昏欲睡的郑幼安。

“醒醒。”

郑幼安挥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些。

宴安又拍了她两下,“你看看前面那个是不是阮思娴?”

迷迷糊糊中,郑幼安只注意到“阮思娴”三个字,她睁开眼睛,懒懒地说:“宴安哥哥,你这个时候还在我面前提阮思娴,不太合适吧?”

“不是。”宴安朝前面指,“你看那个是不是她?”

郑幼安慢悠悠地坐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咦?”

-

临近中午,傅明予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一眼。

两个小时前,宴安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其中一条是一张电影院里黑乎乎的照片。

[宴安]:这是你女朋友吗?

[宴安]:兄弟,我瞧着你要不去洗个头,看看水是不是带点颜色?

傅明予打开照片瞄了一眼,随后又把手机放到一边。

新加坡靠近赤道,为热带雨林气候,全年长夏无冬,五月到七月是全年最热的月份,湿热切闷,令人烦躁。

午饭后,傅明予再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抬了抬眉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早上阮思娴应该在考试。

但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而旁边那个男的,他印象倒是也不浅。

然而到了这个时间点,他女朋友还没给他来个消息。

傅明予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把照片转发给了阮思娴。

[傅明予]:妹妹,哥哥换得挺快啊。

两分钟后。

[阮思娴]:???

[阮思娴]:!!!

[阮思娴]:天道好轮回啊!

傅明予眉梢微抬,钢笔在手指间转动。

[傅明予]:哦?

[阮思娴]:我说我跟他就是这么巧,买票买到了邻座,你相信吗?

正在这时,柏扬拿了两盒药进来。

“傅总。”柏扬低头看着说明书说道,“伦纳德医生给您换了药,这个剂量重一些。”

他把药放在傅明予桌前,“您现在吃?”

傅明予抬了抬下巴,“先放着吧。”

[傅明予]:是挺巧,我跟你都没有这么巧过。

[阮思娴]:……

[阮思娴]:你确定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

[阮思娴]: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阮思娴]:嗯?

阮思娴明显是在学他平时的语气。

几年前伦敦的回忆几乎快要完全模糊,被她这么一提,傅明予轻哼一声。

[傅明予]:不想回忆。

他看了眼桌上的药。

[傅明予]:我现在有点难受,头还有点疼。

等了十分钟,对方没有回复,而傅明予已经坐进了会议室。

一整个下午冗长又沉闷的会议结束后,时钟指向七点,而毒辣的太阳却没有要下班的意思,依然嚣张地曝晒着这座城市。

“傅总,药还没吃?”

柏扬看着没有拆开过的药盒问道。

傅明予睁开眼睛,随手拿起药盒倒了两颗,就着水吃下去。

同时他看了眼手机,阮思娴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傅明予放下杯子,蹙着眉头,说道:“问一下国内,今天的F3考试怎么回事。”

柏扬说好,要出去时,又回头问:“是问整体情况,但是个体情况?”

傅明予挑了挑眉。

柏扬:“哦,知道了。”

柏扬走后,傅明予站起身,拿起外套,随即走出办公室。

回到酒店,柏扬才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早上因为教员不够,所以部分副驾驶的F3考试挪到下周了。”

“嗯。”

傅明予挂了电话,松了松领结,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居然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后,傅明予突然烦躁地扯下领结丢到沙发上。

他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想养了会儿神,却发现情绪越来越不好。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她的脸。

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却又抓不住摸不着。

他睁开眼睛,点了根烟,并拨了电话过去。

阮思娴倒是接得很快。

傅明予交叠着腿,盯着窗外的斜阳,“接电话却不回消息?”

“哦。”电话那头,阮思娴说,“因为我不认识字。”

傅明予沉默片刻,眯了眯眼睛,声音变得有些沉哑:“阮——”

“开门。”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咦?我今天拿错剧本啦?

第74章 74号登机口

傅明予转身, 看着酒店房门,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说什么?”

“看来我男朋友不仅吓了,还聋了。”

电话那头,阮思娴话音刚落,门铃声紧接着响起。

指尖的烟灰突然抖落,星星火光从手背上抖落。

-

阮思娴站在门口, 撑着行李箱借力放松自己的腿。

早知道他住的酒店这么大,从大门走到这里要上三次电梯还要穿过好多好多通道, 就不穿高跟鞋了。

偏偏里面的人还不来开门。

“是藏了个女人吗?”阮思娴抬起手准备直接敲门, “那我给你五秒钟时间, 一、二、三——”

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阮思娴的手悬在半空中,和傅明予四目相对。

嗯?

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呢?

预料中的喜不自禁呢?

怎么就没点表情呢?

不开心吗?

不惊喜吗?

傅明予就那么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嘴角抿得很紧。

阮思娴皱了皱眉, 正要开口,手臂却突然被他攥住,往房里一拉,她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行李箱,撞上墙壁,“砰砰”几声, 伴随着房门用力关上的响动,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她人还没站稳, 就已经被傅明予抵在房门上,用力吻了过来。

今天他一点都不温柔,强势又霸道,连扶着她的手掌都像要掐断她的腰似的。

呼吸一点点被卷走,四肢不得放松,反而越来越紧绷。

阮思娴双手捏着他的衬衫,每一次喘息都被吞走,只有鼻腔里的闷哼声在四周游走,暧昧而湿重。

“嗯……”她指尖掐着傅明予的肩膀,用了了些力气,声音才得以从两人的唇齿间细细地传出来,“我脚疼。”

说完,她整个人突然腾空,被傅明予扶着腰抱起,转身放到桌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双手撑着桌子,再次俯身压过来。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桌子冰冷,凉意贴着阮思娴的大腿根席卷而上,与傅明予灼烫缠绵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很快抽走了阮思娴的力气。

落日余晖的影子偷偷从房间里溜走,阮思娴意识快要沉沦时,突然赶紧傅明予的手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摘掉了她的鞋子。

一双精致的细高跟随意地丢在地毯上,把满屋子旖旎的氛围勾出了点情欲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已经尽数消散,昏暗的微光半隐半藏地洒在房间里,终于有了点静谧的安稳。

傅明予最后含了含阮思娴的唇,手臂穿过她腿弯,抱着她坐到沙发上。

而阮思娴却想骂人。

她半躺在傅明予怀里,光着脚,裙子凌乱地铺开,进门前专门打理过的头发完全散了,连她新买的口红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而傅明予却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指腹擦掉嘴上沾的口红。

这幅样子,知道的明白是她来看望自己男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在异国他乡被人糟蹋了。

她抬眼看着傅明予,眸子里还有一层雾蒙蒙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