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还是盯着严冬尽看,严冬尽便也不话了,也盯着莫良缘看,两个年轻人不话,但椅子挨着椅子的坐在一起,四目相对之下,这气氛就硬生生地变得有些缠绵了。
卧室外,菩提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严冬尽听着这菩提枝叶的哗哗声,觉得自己能就这么跟莫良缘坐到地荒地老,不话,什么事也不干,他也不觉无聊与没趣,看着莫良缘,握着这姑娘的手,他就很是心满意足。
卧室里静且安逸的气氛,最后被孙方明打破了,孙太医正亲自拿了熬好的汤药里,进内室,就看见莫良缘的手嗖得一下,从严冬尽的手里挣开了。
猴急的子,孙方明看着严冬尽,目光鄙夷。
严冬尽也烦孙方明,这人从京城让他烦到了辽东。
莫良缘伺候自己的父亲喝药,莫大将军虽然人未清醒,可比起之前,喝点什么,要几个人一起掰开嘴硬灌,莫大将军现在已经能本能地做吞咽动作了。莫良缘为此惊喜交加地又哭过一场,对于孙方明来,却是给了他信心,知道吃喝了,也许加以时日,莫大将军真就能清醒过来。
严冬尽在旁边插不上手,便问孙方明:“我叔父这是中毒吗?”
孙方明:“就是中毒,这毒也不致命。”
“那是什么毒呢?”严冬尽问。
孙方明看了严冬尽一眼,:“我过的,我不精毒理。”
严冬尽撇一撇嘴,神情顿时就显得不屑了,是啊,这人不精毒理,他就没见这人治好过什么人!
“治病也好,养病也好,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孙方明看着严冬尽道:“这与你们打仗是一个道理,你能现在就去将浮图关夺回来吗?”
“我收复不了浮图关,是我没本事,”严冬尽承认道。
孙方明稍一想就想明白严冬尽的话了,收复不了浮图关是他没本事,没办法让莫大将军从昏睡中醒来,这是他没本事。
莫良缘在后面拉了严冬尽一把,让严冬尽不要再了。
一碗汤药下去,莫大将军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将身上的睡衣衫浸了个透湿。这个时候,莫良缘这个女儿都派不上用场了,之前是几个贴身厮和侍卫替莫大将军全军擦身更衣,这一次,孙方明看看站床前的严冬尽,道:“别站着了,打水来,替大将军擦身吧。”
莫良缘扭头要喊厮,严冬尽却了句我去打水,人转身就走了。
孙方明没想到严冬尽还真能去打水,一时间愣住了。
莫良缘声叹口气,跟孙太医正道:“孙大人,冬尽他不是有意的。”
自己比严冬尽大了二十几岁,隔了快两辈的人了,却还跟严冬尽一般见识,孙方明突然就有些尴尬了,都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院里有一个可以烧水热茶的厨房,灶上常备着热水,所以严冬尽回来的很快。将木桶放在床前的地上,严冬尽问莫良缘:“我叔父的衣服呢?”
莫良缘忙走到衣柜跟前,给她父亲拿换洗的衣物。
严冬尽蹲地上,先往铜盆时倒热水,又往铜盆里兑冷水。
孙方明看看这二位,突然就觉得自己待屋里很多余,干咳了一声后,孙太医正先走了。等走了卧房,孙方明站在卧房门前又有些精神恍惚,莫良缘看样子是与严冬尽有情,这二位之前就订有婚约,只是莫良缘是当朝的太后啊,真能另嫁?
内室里,莫良缘拿了换洗衣物到床前。
严冬尽:“你出去等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莫良缘出了内室,让等在外室里的几个厮进去帮严冬尽。
这个时候,周净找了来,带着莫桑青亲笔信的侍卫,一路追严冬尽追到了鸣啸关来。
“带他去厢房吧,”莫良缘跟周净道:“我这就可去。”
周净答应了一声,跑走带人去了。
自家大哥写得是什么信,莫良缘不用看信也猜得到,一定是让严冬尽速去他那里的信。虽然之前就猜到,自家大哥会喊严冬尽过去,但真到了严冬尽要走的时候,莫良缘心里还是舍不得。这一去,严冬尽又是要上沙场了,这一仗若不是前景凶险,她大哥也不会急着叫严冬尽去军中。
前世里,没有这场仗,就算有,也会是在她与严冬尽死在明月楼后,秦王起兵的时候了。
莫良缘托一下云鬓,起身往卧房外走,她舍不得,可她舍不得又能怎样呢?从军之人,保家卫国是本分,她能拦吗?
周净带着侍卫走进厢房,侍卫单膝跪下给莫良缘行礼。
“起来吧,”莫良缘:“你们严少爷一会儿就过来。”
侍卫看看莫良缘。
“那信等你们严少爷来,你交给他就是,”莫良缘没要求看信,跟侍卫道:“我大哥还好吗?”
侍卫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周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侍卫:“少将军看来还好,只是忙着战事,他也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浮图关丢了,那北雁关的晏凌川呢?”莫良缘声问道:“有他的消息吗?”
周净屏住了呼吸,这个他也想知道。
第619章 严冬尽说,我说话算话
侍卫一路行来,有关晏凌川的传闻也听了不少,这会儿莫良缘问,侍卫忙就道:“的在路上听到一些传闻,可具本情况如何,的并不清楚。”
莫良缘还没反应,周净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关城都丢了,流言蜚语已经满飞了,可鸣啸关这里还半点实情都不知道的事儿,周净还真是第一次遇上。看着莫良缘想话,周侍卫长突然又想到,自打他们大将军坐镇辽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关城失守。
过了一会儿的工夫,经莫大将军擦身,更完衣的严冬尽在门口敲一下门后,走了进来。
侍卫给严冬尽行了礼后,将莫桑青的信交给了严冬尽。
“少将军那里的情况如何?”严冬尽先看信上的封印,确定封印完好后,才动手拆信,顺口就问侍卫道。
侍卫把回莫良缘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严冬尽听。
严冬尽坐在了莫良缘的下首处,挥手让侍卫和周净都退下。
莫良缘问:“大哥让你过去。”
严冬尽将信叠了叠,放到了身边的茶几上,指一指门外,跟莫良缘声道:“这子要是在路上追到我,我就得直接去大哥那边,不会回来了。”
莫良缘:“这么紧急吗?”
严冬尽歪头看着被自己放在茶几上的信,道:“浮图关的事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也许我们这一次丢得不止是浮图关。”
莫良缘被吓住了,急声道:“真的?”
严冬尽听莫良缘话的声音不对,抬头看莫良缘,发现自己吓到莫良缘了,忙就笑了笑,道:“大哥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严冬尽想了想,:“我明一早就走。”
战事一起,就没有儿女情长的时间了。
莫良缘只点了点头。
严冬尽起身走到了莫良缘的跟前,半弯了腰看莫良缘。
莫良缘勉强笑了一笑,:“我们都会没事的,是吗?”
“当然,”严冬尽:“蛮夷又不是第一次打过来,怕他铁木塔作甚?”
“嗯,”莫良缘:“我不怕。”就是算怕,她也不会出来。
“叶纵如果还活着,一定被关到蛮夷的什么地方去了,”明日一早就要走,严冬尽跟莫良缘正事了,“这场仗胜负未定,蛮夷就不会杀叶纵,对他们来,叶纵的命也许能为他们换回些什么来。”
莫良缘静静地听严冬尽话。
“况且那个假的你也没杀,”严冬尽:“这也会让蛮夷误会,误会我们这边为了叶纵,在投鼠忌器,不敢动那个假的,就让蛮夷那边就这么误会下去好了。”
“不是误会,”莫良缘:“为了叶纵,我确实不会杀那个假的。”
“我听孙方明,他不是易容,最多就是眼睛那里动了一刀?”严冬尽问。
“叶纵是叔父从狼窝里拣回来的,”严冬尽声道:“谁知道他那个被蛮夷掠去的娘生了几个?”
莫良缘也这么想,不过她倒宁愿不是,被自己的亲哥哥害?那不如是陌生人,只是各为其主啊。
“这事儿见到大哥后,我会跟大哥商量的,”严冬尽:“管那个假的是叶纵的亲哥还是亲弟,他跟叶纵都没有关系,这一点不管日后蛮夷那边传来什么话,我们都得咬死了。”
莫良缘声叹道:“我知道的。”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救他,”严冬尽:“叔父醒来后问叶纵,你就这么跟叔父。”
“我知道了,”莫良缘应道,这些事她知道该怎么办,但严冬尽,她还是爱听。
“至于那几个跟陈信芝交好的将官,”严冬尽:“我一起带走,省得他们在鸣啸关不老实。”
“那他们的兵呢?”
“一起带走,”严冬尽:“重新调兵过来,现在蛮夷的兵马在浮图关那里,鸣啸关这里暂时不会有战事的。这事儿,我跟大哥,他知道该调哪里的兵过来。”
莫良缘站起身,走到了桌前,提笔又写了一份名单下来。
严冬尽跟着莫良缘走到方桌前,莫良缘笔疾书,他就站在一旁看着,随着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严冬尽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在帝宫待着,总能得到些消息的,”莫良缘边写边跟严冬尽道:“这些人未必就已经到了秦王那边,但要心,生死由关,要用性命相托的事,不要交给他们。”
严冬尽紧紧地抿着嘴,这会儿若是莫桑青在,那莫少将军一定会追问一个明白,严冬尽就不一样,在其他人与莫良缘之间,严冬尽信莫良缘的话,他家莫良缘从来就不会害人,所以她就不可能冤枉谁。
放下笔,莫良缘将名单又看了看,确认没有遗漏了,才吹一吹墨迹,待墨迹稍干后,她将名单递给了严冬尽。
严冬尽的记性很好,看一遍后,就将纸上的人名都记了下来,跟莫良缘道:“我就怕大哥不信。”
“我不要大哥杀了他们啊,”莫良缘:“只是让大哥用他们时务必心些。”
“那仗打完了呢?”严冬尽问:“让他们活着,再帮着秦王捅我们刀子?”
“你让大哥决定吧,”莫良缘了一句。
严冬尽未置可否,将名单叠起,放进了衣襟的口袋里。
“知道了,当着这些人的面,我什么也不,这样行了吧?”严冬尽:“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当你什么也没写过,我什么也没看过。”
“不管怎样,先打完与蛮夷的仗,”莫良缘拉一下严冬尽的手,“秦王的事,以后再吧。”
“但愿睿王爷能对付他吧,”严冬尽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里不看好睿王能守住京师城,但严冬尽又希望睿王能得助,或者谁来帮忙都行,睿王能将秦王李祈杀了,而不用将这场夺嫡之争的战火烧到辽东来。
莫良缘的手上沾着墨迹,严冬尽嘀咕完了睿王后,用自己的手擦莫良缘手上的墨迹,又了一句:“我知道你担心睿王,放心吧,我话算话,等蛮夷退兵,我就带着兵南下,”抬眼看看莫良缘,严将军也不知道他这样,莫良缘是不是就能安心一些了?
第620章 我知道叶纵在哪里
严冬尽抬手干搓了一把脸,有些抱怨地跟莫良缘:“我都愁死了!”想给莫良缘一个安稳日子过,可严冬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办法来,他给不了。
莫良缘将严冬尽的手拉下,看见严冬尽的眼睛被他自己揉得发红。
“我走后,你有事就让周净去找我,”严冬尽:“一定要啊。”
“好,”莫良缘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这话我能信吗?”严冬尽:“这次你回辽东,是云墨哥派崔南去找我的,你就没想过要给我传个消息?”
莫良缘笑道:“云墨哥不是做了吗?”
严冬尽:“行,这次算你有理,那下次呢?我是不是还得指望云墨哥?”话赶话的,让严冬尽摆出了兴师问罪的架式。
莫良缘垫脚,在严冬尽的唇上亲了一口,声道:“不生气了,好吗?”
百炼钢就怕遇上绕指柔,严冬尽舔一下被莫良缘亲过的嘴唇,脸上露了笑容,“别报喜不报忧啊,”严冬尽跟莫良缘,语气比起刚才来,简直是和风细雨,一点气势也没有了。
“我听你的,”莫良缘手指蹭一下严冬尽的手心。
严冬尽盯着莫良缘眯一下眼睛,尝过欢爱滋味的人,心里欲念一起,就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了。
“我去厨房看看,给你做点吃的,”莫良缘却想着严冬尽到现在还没吃饭。
“有下人在,你下什么厨?”严冬尽拽着莫良缘的手不放,“良缘,你什么学得厨艺?”
“我就不能有会的东西?”莫良缘有些不高兴了,她在严冬尽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人?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太行,那还不准她会做点吃食?
“我没这个意思,”严冬尽忙就道。
“你不饿?”莫良缘问。
严冬尽当然饿,只是他这个饿不是吃饭就能吃饱的。我饿,但我想吃你,这话严冬尽心里想着,就是他还没那么厚的脸皮,能将这话出口。
“你去让展翼他们准备一下,不是还要带几位将军走吗?你不派人去通知他们?”没等到严冬尽回话,莫良缘便道:“我担心他们不愿意跟你走,你还是得跟蒙将军和云墨哥商量一下。”
严冬尽的缠绵缱绻败给莫良缘的正事,明一早就要走,他还有好些事没办,哪有时间给他拉着莫良缘一晌贪欢?
莫良缘去了厨房,严冬尽阴沉着脸出了厢房,叫过展翼吩咐了几句,又让崔北去备马,几位将军那里,他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展翼和崔北一前一后走了后,严冬尽看见冯妈妈一路跑着进了院门。
“冯氏,”严冬尽站在厢房门口喊了一声,冲冯妈妈招了招手。
冯妈妈跑到了严冬尽的跟前。
“什么事?”严冬尽问。
冯妈妈四下里张望。
“不用找姐了,有什么事你跟我,”严冬尽冷道:“晴女又怎么了?”
严冬尽话的声音一冷,冯妈妈立时就不敢四下里看了,声跟严冬尽道:“回严少爷的话,晴女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严冬尽问:“大夫的?”
冯妈妈慌忙就点点头。
严冬尽:“你给她灌药了吗?”
“灌了,”冯妈妈:“可她又将药吐了出来。”
严冬尽往厨房那里看了一眼,跟冯妈妈道:“带我去晴女那里。”
冯妈妈不明白,莫桑青这个亲儿子都不插手的事,严冬尽为什么要管,但冯妈妈也不敢问,应了一声是,冯妈妈不声不响地走在了前头,为严冬尽带路。
晴女这会儿腹痛,刚才被丫鬟婆子们硬灌药的时候,药碗将她的嘴角还划破,裂了很大的一道口子,血不流了,但晴女的身上,床上到处都留有血迹,光看这些血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给晴女这个孕妇动过刑了。
“我要见姐,”晴女抱着肚子喊。
围站在床前的丫鬟婆子们都不吱声。
冯妈妈站在门前,很是为难地跟严冬尽道:“晴女就在这里。”
严冬尽能听见晴女喊叫的声音,当然知道晴女就在这间屋里,“开门,”严冬尽跟冯妈妈道。
冯妈妈:“严少爷,晴女这会儿躺在床上。”
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非亲非故的男子如何进去?这不是为晴女着想,冯妈妈还是为严冬尽着想,这事传出来,晴女如何不管,你严少爷不得落个不懂避嫌的名声?
严冬尽没领冯妈妈的这片苦头,越过冯妈妈,伸手就将虚掩着的屋门一推。
晴女听见门响人就安静了下来,她知道冯妈妈是又去找莫良缘去了,所以望向屋门这里的时候,晴女还是抱有希望的,可等看见来人是严冬尽后,晴女惊叫了一声,人在木床上就缩成了一团。
严冬尽走进屋,跟屋中的丫鬟婆子们道:“都退下吧。”
严冬尽的出现,将丫鬟婆子也给唬了一跳,听见严冬尽让她们退下,这几个人忙就低了头往外走。
冯妈妈这会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严冬尽。
严冬尽走到床前,目光停在晴女的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道:“你有什么事想找姐?”
见严冬尽盯着自己的肚子看,晴女神经质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严冬尽,一言不发。
“跟我不能?”严冬尽问。
冯妈妈在旁边劝了晴女一句:“有什么事,你跟严少爷也是一样的。”
晴女道:“我,我要见姐。”
“她不会见你,”严冬尽直接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晴女捂着肚子的手,手背上青筋绷起。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有什么事?“严冬尽道。
“你就快吧,”冯妈妈就催晴女道。对于晴女吵着闹着要见莫良缘的事,冯妈妈其实一点也想不明白,你老老实实待着,将孩子生下来不就得了?姐没短你吃喝,没苛待你,也没要对付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你晴女还要求什么?
晴女开始哭了。
严冬尽冷笑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我的姑奶奶啊,”冯妈妈急得冲晴女跺脚。
晴女看着严冬尽越走越远,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来后,晴女才发狠似地跟严冬尽道:“我要出府,我知道叶纵在哪里,你们要放我出府!”
第621章 想出一个戏本子的严小将军
严冬尽停下了脚步,扭头看晴女。
冯妈妈一声没吭,腿一软,人就跌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怎会有这等事?!
严冬尽走回到了床前,跟坐地上的冯妈妈道:“冯氏你退下。”
冯妈妈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叶纵在哪里?”严冬尽问晴女。
晴女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了句:“你们先放我出府。”
严冬尽:“放你走?好让你去见孩子他爹?”
晴女身体抖若筛糠。
“叶纵在蛮夷的手上,”严冬尽道:“你不我也知道。”
“关外的大漠那么大,你怎么他在…”
房门“吱哑”一声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晴女的话,莫良缘坐屋门外走了进来。
严冬尽皱眉道:“你过来做什么?”他就能处理的事,何苦要莫良缘沾手?
莫良缘一步步走到床前,没等她站下来,晴女就从床上一滚,滚到了地上,跪在了她的面前。
“姐,求您可怜可怜我,”晴女冲莫良缘哭道。
莫良缘往后退了一步,没让晴女抱到自己的腿。
“姐,”晴女手扎开着,仰头看着莫良缘,一脸的泪水,“姐,求您放了我吧,看在以前我尽心伺候大将军的份上,求您…”
“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莫良缘问严冬尽。
严冬尽道:“反正不是叔父的。”
“那她想?”
“她只要我们放她出府,她就告诉我们叶纵在哪里,”严冬尽冷道:“这女人想逃了。”
“想逃?”莫良缘低头看晴女。
晴女很憔悴,身上还都是已经干了的血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全身染血,这模样看着很可怜。
“叶纵被抓,”莫良缘看着晴女道:“你现在不想当我辽东大将军府的姨太太,你想走了,你孩子的爹,跟着叶纵一起被抓了,指使你的人,拿他的命要挟你,所以你对那人言听计从。”
莫良缘气不是疑问,还是肯定,她这话一,晴女就惨白了脸。
“那人事先还知道你怀孕了,”莫良缘又道:“之前你跟我要求过,你要见府里的叶纵,在背后指使你的人,就是这个假叶纵吧?”
晴女身上的力气突然间就全部消失,没有了力气的支撑,晴女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
莫良缘看向了严冬尽,道:“看她的模样,看来我的没错了。”
“她孩子的爹,是叶纵身边的人?”严冬尽问。
“应该是了,”莫良缘道:“叶纵与我爹亲近,每次回来,他的亲兵侍卫们是不用等在府外的,而是可以跟着叶纵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