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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尽:“不用,你带人将内宅守好了就行。”

房耀得了严冬尽这句话,才应了严冬尽一声是,停下脚步不追着严冬尽跑了。

“严少爷,”听见正堂外的侍卫喊严少爷,陈信芝面上的肌肉轻轻颤了两颤,人就面向正堂的门站着了。

要紧张,陈将军也不怎么紧张,跟随莫望北征战半生,什么样的要命场面陈信芝没见过?再要面对的人也不同,这要是莫桑青过来,陈信芝可能还会紧张,毕竟莫桑青不好对付,但严冬尽?陈信芝还真没把严冬尽放在眼里。

严冬尽走进了正堂,面无笑容,目光看着也冷,但在场的将军们都没见怪,严冬尽惯赏就是一张冷脸对人。

“几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严冬尽也不见将军们见礼,只是开口问道。

“听大将军病情加重,”有将军马上就道:“是这样吗?”

严冬尽面不改色地道:“没有的事。”

“那我们现在能见大将军吗?”在求见的莫大将军的话,马上就从另一位将军的嘴里了出来。

“可以,”严冬尽将头点了一下。

严冬尽这句可以一,在场的人顿时就都放松了神情,唯独陈信芝变到脸色,莫望北醍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来人,”严冬尽冲正堂外道:“去请大将军过来。”

正堂外有侍卫高声应了一声,蹬蹬蹬地跑走了。

严冬尽看看在场的诸位,道:“是谁我叔父病情加重的?姐专门从京师将太医正孙方明请了来,据我所知,还没有这位看不好的病。”

“老陈,”有将军看向了陈信芝,道:“你唬老子?”

众人一起看陈信芝了,严冬尽才在走进正堂后,第一次看向了陈信芝,惊讶道:“是您?”

陈信芝心里着慌了,看严冬尽的样子,莫望北好像是真的醒了,还能自己过来看他们,那他要怎么办?

“老陈,你是听谁胡咧咧的?”有与陈信芝关系好的将军,想找个台阶给陈信芝下。

严冬尽慢吞吞地,看似不经意地往陈信芝的面前走。

陈信芝咬一下牙,将心一横,这个时候他只能信一方了,“等见到大将军后再吧,”陈将军道:“大将军若真没事,我陈信芝给大将军磕头认罪,任由大将军处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将军听了出陈信芝这话不对来了,“什么叫等见到大将军后再?你严少爷在骗我们?”

陈信芝显得很激动,大声道:“我现在谁的话都不信!我现在就相信我自个儿的眼睛!”

“复生?”有几个将军看严冬尽了。

严冬尽的面色看来仍是冷冰冰的,跟陈信芝道:“那您先想好一会儿怎么跟我叔父请罪吧。”

陈信芝道:“这个自然。”

众人就站在正堂里等。

很快陈信芝就开口道:“怎么还不见大将军过来?要么我们去拜见大将军好了。”

“那是内宅,”严冬尽:“陈将军还是留步的好。”

陈信芝就:“复生啊,我怎么觉着你是在拖时间?”

莫大将军没出现,这时间过得越久,陈信芝就越轻松,莫望北一定未醒,至于严冬尽,到底还太嫩,这事哪是靠拖能拖得过去的?

“去大将军那里催一下,”严冬尽扭头冲正院外道:“跟他,陈信芝将军等不及了。”

“老陈!”有与陈信芝交好的将军,轻喊了陈信芝一声,摇了摇头。

“我就是心急,”陈信芝粗声粗气地道:“大将军一直不露面,病情到底如何了,姐也一直不给一个法,少将军出征在外,难不成真要姐守鸣啸关吗?你们谁能放心?我陈信芝不怕得罪人,姐她知道怎么守关?”

“好了,你少两句吧,”有将军道:“现在鸣啸关不是无事吗?”

“无事?”陈信芝:“那晏墨整在捣鼓什么?蒙遇春待在鸣啸关不走了,姐这是信不过谁?”

众将的脸色,突然间就都有点不大好看了。

“这要是大将军的决定,那我陈信芝绝无二话,”陈信芝义愤填膺道。

严冬尽这时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陈信芝的身前。

陈信芝怒视着严冬尽,道:“你有什么话要?”

严冬尽摇一下头,道:“没话。”

陈信芝冷笑起来。

严冬尽看着陈信芝,他见过这个人跟自己女儿在一起时的模样,陈信芝也算是个慈父,一向有疼女儿的名声,严冬尽很难想象,陈府那四朵金花,竟是被“慈父”送上黄泉路。

陈信芝被严冬尽看得着恼,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严冬尽挑起了嘴角笑了笑,道:“陈将军,我们多日不见了。”

陈信芝:“你到底想什么?”

当正堂里所有人都凝神等着严冬尽话的时候,严将军拔刀出了鞘,刀光晃了陈信芝的眼睛一下,随后这刀就剌进了陈信芝的左腹。陈信芝的左腿受过重伤,所以要用左腿着力,做闪躲动作时就会慢一些,这也算是陈信芝的罩门了,知道这事儿的人没几个,但严冬尽却偏偏就是知情人之一。

第612章 严小将军说,剁碎了喂狗

严冬尽拿刀的手腕转了一下,在陈信芝腹中的刀将陈信芝的肚肠剜断,死亡对陈信芝来,来得很快,肠断的剧疼袭来之时,他也断了气息。由生到死,陈将军脸上的神情都是怒容,他还想听严冬尽能出什么拖延的谎话来,却没有想到,严冬尽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拖延时间,严冬尽想要的是他的命。

严冬尽往回撤刀,将陈信芝被刀剜断的肠子带了一截出来,严冬尽甩一下刀,将这截肠子甩到了地上。

肚肠掉地的同时,陈信芝的尸体栽倒在地。

正堂里半没有声响,事情发生得太出人意料,让见多了生死的将领们,一时间都难作出反应。

严冬尽将刀陈信芝的尸体上蹭了一下,将血蹭去,这才将刀归了鞘。

正堂里仍是无人出声,诸将都盯着陈信芝的尸体看。

严冬尽抬腿踹了陈信芝的尸体几脚,开口道:“来人。”

几个侍卫从门外跑了进来。

“拖出去,”严冬尽将陈信芝的尸体踢到侍卫们的脚下,道:“剁碎了喂狗。”

几个侍卫也不作声,拖拽了陈信芝的尸体就要走。

“慢着!”听严冬尽,要将陈信芝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终于有将军开口了。

严冬尽看向了这位,道:“陈信芝投靠了蛮夷。”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正堂上响起好几声惊呼。

“没什么不可能的,”严冬尽冷道:“姐早就派人盯着他了,听我回来了,这人就坐不住了。”

“有证据吗?”有将军问严冬尽道。

“有,但与你无关,”严冬尽看了这将军一眼,跟在场的诸将道:“陈信芝喊你们到大将军府来干什么?看我叔父?若是看不到我叔父,你们要干什么?”

诸将被严冬尽问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们真没想过。

“姐不能掌权,所以你们要分权而治吗?”严冬尽的声音由冷变为了严厉,“趁着我叔父生病,我大哥领兵出征在外,你们要夺权吗?”

严冬尽这话,在场没人担得起,当下诸将都闭上了嘴。

“留着陈信芝的头,”严冬尽这时又突然冲正堂外下令道:“将他的头挂到北城楼上的去,让他的新主子好好看看!”

“是!”正堂外有侍卫大声领命道。

正堂里又是一片寂静。

严冬尽坐在了一张空椅上,他的头发到现在也没有干,滴下的水,将衣领和肩头打湿了一片。

“大将军究竟怎么样了?”有将军沉声问道。

“不好,”严冬尽:“但孙方明了,我叔父没有性命之忧。”

“那你这个不好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叔父每日清醒的时候不多,”严冬尽张嘴就是一句瞎话。

诸将面面相觑。

严冬尽:“一会儿我带诸位叔伯去看我叔父。”

别看只是一个称谓上的变化,但这变化却更是让正堂里的气氛和缓了下来。

“那还等什么呢?”一个就站在严冬尽身旁的将军问。

“等蒙将军和我云墨哥过来,”严冬尽了一句。

诸将就只能等了。

“这些日子陈信芝上窜下跳的,”严冬尽又道:“我一路行来,都没听晏大将军投敌的事,陈信芝人要鸣啸关是怎么知道的?若有我大哥在,他敢这么吗?”

不是没人想为陈信芝讨一个公道,正堂里几个与陈信芝交好的将军心里都有气,不好受,也不信严冬尽的话,但这几位都没站出来跟严冬尽对上。严冬尽是什么人?这位就是蛮不讲理地把陈信芝给错杀了,只要辽东大将军还姓莫,那谁也没办法让严冬尽偿陈信芝的这条命!

“姐会害自己的父亲?”严冬尽看着诸将问道。

诸将无人应答严冬尽的这个问题,除非是有心,谁会这么疑莫良缘?

“陈信芝带你们来,若是见不到我叔父,他要带你们更闯,你们也跟着他?”严冬尽又问。

“他不会,谁有这个胆子?”有将军为陈信芝了句话。

“可见不到我叔父,以后他陈信芝的话,你们不是更相信了?”严冬尽又是一句问话:“到时候,他再姐不懂这个,姐不懂那个,鸣啸关不能交到姐手上,你们要怎么做?”

有将军倒抽了一口气。

“诸位叔伯放心吧,”严冬尽低声道:“我过了,姐早就知道他不对劲了,所以今日我就是不回来,陈信芝也成不了事的。”

这话诸将倒是相信,陈信芝借着晏凌川的事向云墨发难的时候,就被莫良缘压制住了。现在想想,从那时候去,陈信芝麾下的兵马,被莫良缘今调一批走,明调一批走的,到了今,陈信芝麾下的兵马真算起来,原先两万铁骑,现在能有个两千就不错了。

“他当我不敢杀他?”严冬尽面无表情,声带讥讽地了一句。

诸将都看着严冬尽,不光是陈信芝没想到,他们也没有想到!若不是出其不意,严冬尽也不可能就这么一刀将陈信芝杀死,这位可是一员骁勇之将啊。

房耀往正堂来了一趟,又跑去看了陈信芝没了头,但还没被剁碎的尸体一眼,掉脸,房耀就又跑回来,将事情禀告给莫良缘。

“死了?”莫良缘也不相信,严冬尽这么快就得手了。

房耀:“没想到严少爷的武艺又精进了。”

严冬尽杀人的工夫有,可练习武艺的工夫?莫良缘觉得严冬尽没这个工夫。

“诸位将军这会儿都不话了,”房耀又道:“但严少爷答应了他们,要带他们过来看大将军。”

“胡闹!”在一旁的孙方明马上就出声了:“大将军现在不能被打扰。”

房耀想,现在他们大将军昏睡不醒,姐哭都哭不醒,那让将军们来看一眼,能打扰到他们大将军什么?这话房耀不是不敢,他只是不出口,就觉得他这么,好像是在咒他们大将军醒不过来一样。

“也是时候让将军们见见我父亲了,”莫良缘却道:“孙大人,一会儿劳烦您去见一下我们鸣啸关的诸位将军吧。”

孙方明不解道:“姐这是改主意了?”莫良缘之前,可一直是瞒着莫大将军的病情的。

“之前陈信芝未死啊,”莫良缘声道。

“那陈信芝就没有同党了?”孙方明看着莫良缘问道。

第613章 害怕,但得撑着

问题问出口了,孙太医正自己就笑了起来,他一个太医还要操心捉拿乱臣贼子的心,他这是把下辈子要操得的心都操完了。

莫良缘半转了身,要床前的坐椅上坐下了,睫羽低垂,脸上的神情莫名。

房耀声喊:“姐?”

“我原以为能从陈信芝那里知道叶纵的下落,”莫良缘这会儿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所以我只是命人盯着陈信芝。”

谁能想到,严冬尽回来,打破了她与陈信芝之间的对峙,让陈信芝提前动手,在莫良缘想来,陈信芝能这么破釜沉舟,那这位陈将军一定是确定她父亲仍在昏睡中了。

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来,莫良缘跟房耀道:“照着这名单拿人吧。”

房耀接过名单,扫上一眼,就愕然道:“这?”

“都抓了,”莫良缘:“陈信芝死了,那我也没有留他们的必要了。陈信芝的妻儿外逃,他就预备着,万一失败,他在鸣啸关的家他也就不要了,这样看来,叶纵不在陈府。”

房耀没再多话,拿了名单就走了。

孙方明惊疑不定地看着莫良缘,这些日子,莫良缘守着莫大将军没怎么离开过,孙太医正是真没想到,这位还是做事的。

“都是混入我大将军府的奸细,没什么的,”莫良缘安慰了孙方明一句。

孙太医正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这还叫没什么的?他没看见具体的人名,可他看那名单上的人可不少。

“这是难免的事,”莫良缘跟孙方明:“大将军府里仆从不少,还有守府的兵将,我父亲与我大哥的幕僚,幕僚自己带来的下人,这么多的人,时间一长,就难免混入些不好的。”

孙方明:“可这些人进府之前,你们府上不查吗?”

“帝宫的盘查严不严?”莫良缘笑了起来,“孙大人,帝宫就干净了吗?”

孙方明无言以对了,帝宫里各方势力盘根错结的,复杂着呢。

“没什么的,”莫良缘又跟孙方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孙方明:“那这下子能清干净了吗?”

“总会有一两个漏之鱼的,”莫良缘脸上看着仍是带着笑意,“世上没有双全法,那我们就不要求一个绝对了。”

孙方明越听莫良缘这话就越慌,待在这府里,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好是坏,这还了得?这大将军府跟帝宫还不一样,帝宫的各方争斗是为了权,这辽东大将军府里的纷斗可是国土之争啊!

看孙方明不停地捻胡子,莫良缘便跟孙方明保证道:“孙大人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孙方明叹口气,道:“我不如姐,姐你竟然不怕。”

莫良缘仍只是一笑,她害怕,可她得撑着。

房耀带着人在大将军府里抓人,这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待在正堂里的诸将。

严冬尽坐在坐椅上没动,只是冲门外道:“去问一下姐,这是怎么了?”

领了命的侍卫跑去后宅正院,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大声跟严冬尽禀告道:“严少爷,姐命房耀在抓奸细。”

“奸细?”有将军惊道:“什么奸细?”

“没个眼线,刘伯父你以为陈信芝敢杀上门来?”严冬尽问这将军道。

刘将军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正院了?”另一个将军发问道,陈信芝都死了,他们还等在正堂这里干什么?

“再等一会儿吧,”比起话将军的急躁,严冬尽倒是好声好气地道:“蒙将军和我云墨哥不是还没回来吗?”

这位将军还要话,蒙遇春和晏凌川的儿子又不是大夫,要等这二位做什么?可没等这将军将话出口,旁边有同僚拉了这将军一把,让将军闭了嘴。

这时有精明的将领已经想到了,鸣啸关里这会儿怕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了。陈信芝死了,那他麾下的那些人呢?蒙遇春和云墨就是奉命去解决这些人的,严冬尽让他们等在这里,其实是将他们困在这里,让他们只能干坐着等消息,而不能插手这事儿。

有将领看看严冬尽,又想一想这会儿就守在后宅正院里的莫良缘,这几位的心中发寒,谁再瞧了这两人,下场怕是不会比陈信芝好多少,都道莫桑青不好对付,如今瞧着,莫良缘与严冬尽同样不好对付。

正院的门外这时站上了亲卫营的人,将正院的正门,侧门,后门都看死了,不人,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正院去。

正堂的地上,陈信芝的血凝固了,颜色由鲜红变得褐红,因为门窗都开着,所以正堂空气里的血腥气倒不重。

有哭喊声越过院墙,传进正堂里,很快就又戛然而止。

“府里到底有多少奸细?”一个将军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严冬尽摇一下头,“我刚刚回来。”

“这些被抓的人,确定都是奸细?”又一个将军怀疑道。

严冬尽挑一下嘴角,了句:“大概吧。”

将军顿时就来了气,“这怎么能是大概呢?”

“这是我大将军府的家事,”严冬尽态度冷硬,将话又顶了回去。

“够了,”有将军皱眉看看几个与陈信芝交好的将领,道:“你们想干什么?”

云墨就在这个时候跟着一个领路的下人,走到了正堂门前。

“云墨哥,”看见云墨,严冬尽从坐椅上站起了身,见云墨如今还是要拄着拐杖行走,严将军的脸色就是一沉。

云墨看看地上的血,又看看正堂里的众将,道:“陈府被蛮夷放火焚烧了,陈信芝的家人出北城,北城楼悬挂上陈信芝的人头后,陈信芝的妻儿就被蛮夷抛下了。”

“那他的妻儿现在在哪里?”有将军忙就问道。

“被追兵射杀了,”云墨道:“他们的尸体就在大将军府外。”

“你他的妻儿,”刘将军道:“那他的女儿们呢?”

云墨看了刘将军一眼,道:“他的女儿死在陈府里,因为被烧,所以尸体已经无法分辨了。”

这就是,就这么半不到的工夫,陈信芝一家死绝了?

“刘将军,”严冬尽这时道:“我云墨哥跟陈信芝一家不熟,你去府外认一下尸体吧。”

刘将军僵在了当场,他是与陈信芝交好,可他对陈信芝的事并不知情啊!

第614章 莫良缘说,不要逼狗跳墙

陈信芝是一员骁将,得莫望北赏识,留在身边领兵听用,立下过不少战功,结果半之内,绝了子嗣,自己的人头还被挂在了城楼上示众。自莫望北坐镇辽东以来,这还是第一位遭此下场的将领。

正堂里的诸将心中有疑惑,也有叹息,但众人没再多话,为陈信芝出头那是更不可能的。他们没想背叛莫大将军,更没想过投靠蛮夷,那他们就只能认了莫良缘和严冬尽的话,没明证,他们也得相信,陈信芝通敌叛国了。

这一的鸣啸关腥风血雨,厮杀不光发生在蒙遇春的兵马与陈信芝的麾下之间,还有兵卒冲进宅院中,将一家男女老幼悉数捉拿,有人缚手就擒,也有人选择逃跑,于是厮杀就如疫病一般,从军营蔓延到街头巷尾。

直到这的午夜时分,响彻整座关城的喊杀声才停歇。有胆大的鸣啸关人开了紧闭的家门,伸头往家门外一看,顿时就又被惊住,街上站满了披甲持械的兵卒,地上倒伏着无数尸体。

“回去!”有兵卒手指着开了家门,伸头观望的人喝斥道。

这人忙就将头缩回了家门内,“呯”的一声将家门关上,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蒙遇春脚步匆匆地赶到大将军府的正堂,看看正堂里坐着的众人,了句:“完事了。”

将军们都沉默以对,他们甚至懒得问蒙遇春一句你杀了多少人,光看时间,诸位将领心里就有数,这次死的人不会少,搞不好陈信芝手上最后的那两千人,没几个还活着的。

严冬尽站起身道:“诸位叔伯随我来吧。”

后宅正院,这时灯火通明,莫良缘站在廊下等着诸将。

严冬尽走到廊下,声问:“我带他们进外室?”

莫良缘看着廊外道:“进内室去吧,孙大人和房耀在。”

严冬尽点一下头,扭头下了台阶,走回到庭院里,跟诸将道:“走吧。”

诸将走到廊下的时候,也不用人领头,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给莫良缘行礼。

莫良缘微微冲诸将欠一下身,并未开口话。

严冬尽带着诸将进了内室。

为了方便照顾,床榻的床帐并没有放下,众人站在床前,就能看见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莫大将军。

“大将军?”有将军喊。

莫大将军闭眼躺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