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逃犯，正大光明地走官道，过要验身份的关卡？李将军愿意赌这一把，他赌他正在追的这个，身份疑似秦王的人正在往伏龙山里走。
第459章 原来她就是莫良缘，杀了她
马车在官道颠簸前行，莫良缘坐在车，用手按着伤口，官道旁千篇一律的树林浮光掠影一般，从莫良缘的眼前飞闪而过。 天光由亮变暗，林间偶有鸟鸣传出，马蹄声纷乱，再加雨声，天地似乎是将人声摒弃了，近而给身在这片天地间的人一种，你已被这世间摒弃的荒谬之感，莫良缘的心越来越焦虑，却又得强忍着这份焦虑，不出言催促跟随她出城的兵将们。
“将军！”有兵卒手指着前方的路面，喊庄郑。
带兵随莫良缘出京师的庄副将顺着兵卒手指的方向看去，泥泞不堪的路，有一行已经快被雨水洗刷掉的马蹄印。
庄郑将手一抬，出城之后一刻也没有停歇过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庄郑亲自跳下了马，沿着地的马蹄印走进了官道旁的林，马蹄印沿着林的小路往前延伸，小路两旁半人高的灌木，有不少倒伏在地，庄郑只看了一眼，便知这些灌木被马踩踏过。
将脸的雨水一抹，庄郑转身出了树林，马，骑着马到了马车的左车窗旁，小声跟莫良缘道：“小姐，将军带人往伏龙山里去了。”
车窗一直大开着，雨水飞溅之下，莫良缘的脸尽是雨水，泛着嫣红，“山里？”莫良缘疑惑道：“我们要追的人进山了？”
庄郑道：“再往前走是伏龙山口，朝廷在那里设有关卡，小姐，我们要追的人要想过去，得冲关，他末必会愿意冒这个险。”
莫良缘将头探出车窗往前望去，官道的前方，一座大山横在那里，山峦起伏连绵，形如一条伏地欲起的巨龙。
“小姐，”庄郑说：“我们是要进山，还是继续走官道？”
莫良缘没应声。
庄郑又低声道：“小姐，若是要进山，马车不能走了。”对于庄副将而言，现在最后是莫良缘回京，他带着人继续往下追，抓秦王是要紧事，可他也得保证莫良缘的安全不是？
短暂的思虑之后，莫良缘跟庄郑道：“既然李将军进山了，那我们去关卡那里看看。”
“那人的胆子这么大，他有本事闯关？”庄郑有些不相信地道。
“现在我们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有多少人手，”莫良缘小声道：“朝廷设在山口的关卡未必能拦住他。”
庄郑被说服了，想想也是，能将屠尽康王府下，他们要追的人一定是有手下的，况且他们也不知道，这人在沿途会不会还有藏有手下。
“庄将军，”莫良缘喊了庄郑一声，将庄郑喊得看向自己，莫良缘才叮嘱道：“务必防着路的暗箭。”
庄郑抱拳冲莫良缘行了一个军礼，道：“末将明白。”
“我这里有小范他们在，所以庄将军不用顾虑我，”莫良缘又说了一句。
庄郑五官端正的脸露了愁容，他怎么可能不顾虑莫良缘呢？莫良缘若是在他手出事，那他此生也不用回辽东去了，他将自己的脑袋割了，让人带回辽东，向他们大将军请罪去好了。
“这车一般的箭射不穿，”莫良缘看一眼庄郑的神情，又多说了一句。
庄郑冲莫良缘点一下头，看向了一旁的小范，神情严厉地道：“一会儿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们只管护卫在小姐的身边，小姐若是出了事，我们都担待不起。”
小范忙点头应是。
庄郑拨转了马头往前跑去，不一会儿，有传令声从队伍前方传来，“盾牌！”
马车晃了一下，又往前行去，莫良缘坐在车，摸一下放在身边的，身形一般战刀略细长一些的刀，又摸一下放在右袖的袖箭，莫良缘慢慢地吁了一口气。
伏龙山的关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天色已经全黑，关卡的灯火已经点亮，也有几个兵丁站在关卡前，一切看着都正常。
庄郑没看出伏龙山口的关卡有什么不对，但仍是将右手半抬了一下。
骑马跟在庄郑身后的传令兵，看见自家将军的这个举动后，忙大喊了一声：“竖！
前队的兵卒竖起盾牌挡在了身前，队伍也同时四散开来，没再聚在一起往前行。而在庄郑的部下们分散队型的时候，关卡前传来了一声呼哨声。
庄郑一听见这声呼哨声，脸色马变了，亲自下令道：“放箭！”
刹那的工夫，箭雨由两方阵营几乎同时飞射而出。
“妈的，”护卫在马车旁的小范怒骂了一声，急声跟莫良缘道：“小姐，是蛮夷。”
辽东人没有不熟悉蛮夷军的呼哨声的，莫良缘已经将细刀握在了手里，低低地跟小范嗯了一声。
“不留活口，杀！”莫良缘跟小范道。
小范忙又冲已经在带兵厮杀的庄郑喊道：“有令，不留活口，杀！”
第一具尸体很快出现在关口前的地，倒在地的人，脑袋被劈成两半的人到底是不是关外夷人，没人关心，马蹄踏去，几下之后，这具尸体的本来面目看不出来了。
小范听见身旁的树林有风吹草动的声音，手的刀往声响传来的林一指，小范冲赶车的侍卫喊道：“快走！”
侍卫赶着马车要调转方向，一群身着劲装的男子由林步行冲杀了出来。
“往前走，”莫良缘推开了车厢的门，大声冲赶车的侍卫道。
小范们与劲装大汉们战在了一起，退路被堵，赶车的侍卫将牙关一咬，催一下拉车的马往关卡前冲去。
小范扭头看一眼，看见马车竟然往关卡前冲去，小范险些没急死，但有心去追，自己却又被对手缠住，脱不身。
“小姐，你快回去啊！”赶车的侍卫这会儿也在急死的边缘，莫良缘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有人跟着的，你只管前行是，”莫良缘反而安慰侍卫道。
侍卫一点也没被安慰到，是有弟兄骑马跟在马车两侧，可这能保他们小姐万全了？
“那是莫良缘！”关卡前，有人手指着马车，跟身旁的人说道。
这个三十出头的人，身量很高，五官的轮廓很深邃，长相很凌厉的一个人，目光却又很平和，盯着站在马车的人看了几眼后，这位轻声道：“原来她是莫良缘，杀了她。”
第460章 难道这就是天意？
关卡前的灯火不甚明亮，但莫良缘站在马车的车架，还是看见了站在关卡前的五个人。 距离还远，莫良缘看不清这五个人的样貌，但看侍卫站着的地方，几个人说话的神态，莫良缘还是看出，这些人是以左边第二位置的男人为主的。
“小姐！”赶车的侍卫这时大喊了起来。
挥刀将冲自己飞来的箭斩断，莫良缘跟侍卫道：“去关卡那里。”
侍卫这会儿却想掉头走，他能看得出来，现在蛮夷也好，身着劲装的逆贼也好，这些人都冲着马车来了，侍卫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一点也不相信，他与他的兄弟们能在这种情况下护住莫良缘。
“不要怕，”莫良缘轻拍一下侍卫的肩膀，道：“我们的人他们的多，你只管往前走。”
庄郑这时带着人往后杀，将往马车涌来的蛮夷们挡住了。
马车这会儿不是往前跑，而是在往前冲撞，有人挥刀要斩马腿，被从后面赶过来的侍卫一刀砍了手臂，刀落地后，这人往前一扑，竟是硬生生将坐在马的侍卫抱摔到了地。
“走，”莫良缘又拍一下侍卫的肩膀。
侍卫又挥鞭催马前行。
一只箭从厮杀的人群里飞射而出，将马与车相联的皮扣射断，侍卫大惊之下，回身想护着莫良缘跳下马车，这个时候有蛮夷冲到了车前，缠住了侍卫。侍卫情急之下，向蛮夷露出后背，自己仍是转身，想先护着莫良缘下车。
冲到车前的蛮夷是个壮硕的汉子，眼见着对手将后背露给了自己，壮汉大笑了一声，挥刀砍，刀未落下，辽东大将军府的这个小侍卫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叫崔南的侍卫感觉到肩膀一重，再看的时候，莫良缘已经单手撑着他的肩膀，翻身纵起了。
“小姐！”崔南惊喊。
蛮夷壮汉手里的厚背大刀正往下落，突觉喉间一凉，短驽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
一箭射穿壮汉的喉咙后，莫良缘骑在了拉车的马，拉住了垂落的缰绳，“驾”一声，催马便往前走。
壮汉手捂着喉咙，血却还是汩汩汩地往手指缝外淌，没能挣扎多少时间，壮汉便倒在了地。
崔南抢了一匹蛮夷的马，再想追莫良缘的时候，举目四望，全是正在搏命之的人，他找不着他家小姐了！
“秦王？”莫良缘这时看着出现在自己不远处的人问道。
男子坐在马，手里提着一把长剑。
“杀了莫良缘！”几个男子的随从怒吼着往莫良缘的跟前冲。
莫良缘没停马，也无视了冲着她冲杀过来的人。
时间其实也是那么眨眼的工夫，莫良缘纵马前冲，要杀她的人从左右两边合围过来，骑马立在她面前的男子眼见着莫良缘与自己的手下距离越来越近，脸的神情看着还有些不忍，似乎是可怜莫良缘红颜薄命，一只短弩在这个时候从莫良缘的袖飞射而出，破开雨幕，钉进了男子的胸膛里。
莫良缘一击得手，身子在马下俯，避开了冲自己挥来的一刀，催马继续往男子的跟前狂奔。
男子脸的神情变得惊愕，他很难相信，莫良缘能在战马狂奔之下，将弩箭射得精准准。
“杀秦王！”莫良缘这时大喊了一声。
女子的声音，在充斥着各种男子的厮杀、呼喝、咒骂声的雨夜里，显得突兀且清晰。
一把刀从身后飞来，深插进一个随从的后心里，随从掉下马，还没挣扎，被莫良缘纵马踏了过去，这一下断了这个随从的生机。
庄郑带着人往男子这边冲了过来。
小范这时也带着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追到了莫良缘的身后。
他们的人数占多，战力非凡，所以哪怕蛮夷与男子的随从，一鼓作气地杀出，与辽东的精骑兵们战了一个平手，乍看之下双方各有伤亡，可随着时间一长，双方的高下看得出来了。
莫良缘人到男子的跟前，抬手是一刀。
男子的身后冲一个侍卫，抬手挡莫良缘的刀，没成想莫良缘反手，手里的细刀避开了这侍卫手里的战刀，没等这个侍卫做出下一步动作，崔南赶到，手里的刀往下走，捅进这个侍卫的下腹，硬是将这侍卫戳在刀尖，挑下了马，
男子这个时候被随从们护卫着，往关卡内跑了。
庄郑这一回清楚无地听到，这帮人在喊王爷，喊主子。
“真是他娘的是秦王！”
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后，庄郑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莫良缘。
“别管我，”莫良缘大声道：“追！”
惨叫声这时从关卡那里传来。
莫良缘和庄郑同时往关卡的闸口那里看过去，见用圆木建起的闸口前树起了一排长竹。长竹的头被削得很尖，被埋在地里，突然被拉起，长竹将好几个追过来的精骑兵刺穿，尸体这么挂在了长竹。
庄郑顿时大怒，正要大声下令手搬开长竹的时候，莫良缘已经在大声下令了，“放箭！”太后娘娘的声音听不出有半点的情绪，甚至于让人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倾盆的大雨在这时突然戛然而止了，在众人有些愣神的时候，关卡是着火了，这火燃烧得快而且猛烈，原本冷冰冰的空气一下子灸热起来，逼得人出于本能地往后退，想让避开大火的同时，也避开这让人窒息的空气。
精骑兵被大火阻住了去路。
这里绕行伏龙山唯一的路，大火将刚刚还在搏命拼杀的两拔人分开，一拔越跑越远，一拔却只能待在原地。
庄郑的第一个反应是救火，可关卡这里没有水源。
小范嚷嚷着要绕路去追，莫良缘站在大火前摇了一下头，这里没有路可以绕，否则关卡不会设在这里。
庄郑目光凶恶地盯着烧到足有两人高的火。
“怎么突然雨停了？”小范这会儿又对老天爷不满意了。
这难道是天意？莫良缘叹了一口气。
庄郑走到了莫良缘的身边，小声道：“那个应该是秦王，末将听见他的手下喊他王爷。”
莫良缘将头又摇了一下，道：“可惜让他跑了。”
第461章 严冬尽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听了莫良缘说可惜的话，庄郑开始发愣，关卡前的地尸体堆叠，庄副将看着这些尸体发了一会儿愣后，突然道：“这些人还真替秦王卖命，秦王府的人也罢了，关外的这些蛮夷是图什么？”
若是最后这些秦王府的人，和关外的夷人拼死挡在关卡之前，秦王一定逃脱不了。庄郑扭头又看看自己周遭的手下，突然又开始后悔自己这次出城人带的少了，觉得但凡他带出城的兵再多一些，秦王也逃不了。
“三百人，”莫良缘这时跟庄郑道。
庄郑先还是愣神，可随后反应过来，地的尸体，除去他们的，足有三百多人。
“这些人是藏在哪里的？”庄副将懊恼不已地道：“朝廷怎么发现不了呢？”
“命人备快马，”莫良缘低声道：“等火灭之后走。”
庄郑说：“去追秦王？”
“去追大公子和复生他们，”莫良缘说：“告诉他们秦王往西去了。”
庄郑应一声是，随即又摇头道：“严少爷他们可能抓不到秦王，要抓他们也得回头，这样一来，河西的备战怎么办？”
莫良缘被浓烟呛得咳了一声，“抓不到也不要紧，但得让他们知道，秦王人不在叛军之。还有秦王受了伤，箭无毒，但我那一箭应该是伤了他的肺，这件事也要告诉大公子和复生他们。”
擒贼先擒王，王不要军，那这仗又是另一种打法，这个道理庄郑懂。
“秦王会因箭伤而死吗？”庄郑这会儿心里又隐隐有了些期待，逃亡途，前有拦阻，后有追兵，秦王不太可能有时间好好养伤，最好的结果是这位先帝爷的长子自己因为伤重而亡。
“不知道，”莫良缘仍是摇头，“有些人命硬，不容易死，我看秦王是这种人。”她那一箭是奔着秦王的心口去的，弩箭若是穿心而过，那秦王必死无疑，可惜那一箭射进了秦王的胸膛。
“唉，”庄郑叹气。
“是我大哥教得我弩弓，”莫良缘声音极轻地道：“看来我还是学艺不精。”
这要是个军之人，冲着出心里憋着的这口气，这位这个时候一定已经被庄郑狠狠地教训过了，可莫良缘？庄郑看着莫良缘，也是他们辽东大将军府的小姐啊，能阵杀敌的姑娘，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来。
“将军去安排人手吧，”莫良缘在这时催庄郑一句。
“末将这去安排，”庄郑回身去安排报信的人手。
莫良缘跟庄郑说话的时候，没人往这二位跟前靠，眼见着庄副将快步走了，小范才带着几个侍卫跑到了莫良缘的跟前。
“等一下吧，”莫良缘说：“等这些木料，火油烧完了，这火也差不多会熄灭了。”
连日大雨之后的山林不太可能会起大火，莫良缘扭头看看左侧的山林，风将火星往山林里吹，但山火并没有烧起来。
“这么放秦王跑了？”小范还是气哼哼的。
“没事的，”莫良缘心里也恼怒着，但表面没人能看得出来，太后娘娘这会儿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这帮侍卫，“下次再抓他。”
小范还要说话，崔南的声音这时从众人的身后传了来，“小姐，我们找到了折家二公子！”
看着被崔南带过来的几个人，莫良缘简直是莫名其妙，看着狼狈不堪的折二公子，莫良缘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折大公子和严冬尽他们提前走，现在折大公子和严冬尽一行人早过了关卡了，折烙却没过去？
“我们是在林子里找着二公子的，崔南抬手臂抹一把脸的雨水，跟莫良缘为禀告道：“他们在林子边。”
一个校尉这时带着兵卒抬了几具尸体过来，冲莫良缘行了一礼，校尉禀告道：“小姐，这是林子里的尸体。”
崔南看一眼地的尸体，跟莫良缘说：“小姐，林子里有百来具尸体。”
莫良缘蹙一下眉头，低声道：“看来守关卡的人都死了。”
众人看着地的尸体，一时间没人说话。
莫良缘抬眼看看折烙，又看看站在折烙身后的莫良玉，道：“陈慎呢？他有没有出事？”
从后面走过来的陈慎，腿受了伤，走得不利索，听见莫良缘问自己的安危，陈将家的心头是一暖，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位记挂？
“陈慎在那里，”小范眼见，看见了陈慎，忙拿手指着让莫良缘看。
莫良缘下打量一眼陈慎，松了一口气，说了句：“没事好。”
陈慎到了跟前，要跪下给莫良缘行礼，被莫良缘拦住了，便只得冲莫良缘躬身行了一礼，谢莫良缘的救命之恩。
“怎么？”莫良缘马道：“秦王要杀你们？”
“他，那个人是秦王？”折二公子惊道。
“原来您都不知道抓您的人是谁啊，”小范小声嘀咕了一声。
折二公子的脸突然间涨红了。
“秦王想拿二公子要挟大将军和大公子，”陈慎回莫良缘的话道，这个时候陈家将已经没力气再去顾及自家二公子的颜面，这种事了。
“你们看着大公子过去的？”莫良缘又问。
陈慎摇头，说：“我们一直被关在关卡的哨所里，不久之前才被带到了树林里，守关卡的兵将也是刚刚被杀的。”
莫良缘自嘲地一笑，“看来这个关卡早在秦王的手里了，朝廷却对此一无所知。”
折二公子想安慰莫良缘，可是张嘴之后，想到刚刚莫良缘骑马伤秦王那一幕，这样的人会稀罕自己的安慰？这会儿在莫良缘面前自惭形愧了的折二公子，又将嘴闭了。
“你们怎么会被抓的？”莫良缘这时问陈慎道：“秦王认出你们了？”
陈慎没说话，只是飞快地看了莫良玉一眼。
莫良缘的目光落到了莫良玉的身，声音听不出冷暖地道：“是因为你？”
莫良玉这会儿盯着莫良缘的手看，莫良缘一手提刀，一手按着伤口，玄色的丧服被雨淋湿之后颜色更加浓黑，看不出血的颜色来，莫良玉却是觉得莫良缘在流血。莫三小姐刚才看见了，她的这个堂妹，如同莽撞的武夫一样冲锋陷阵，手沾着血腥与人命，这样的一个女人，莫三小姐茫然不解，严冬尽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第462章 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抬手，用两根手指钳住了莫良玉的下巴，莫良缘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莫良缘的手湿漉漉的，这让莫良玉突然尖叫了一声。
连同折二公子在内，不少人被莫三小姐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但这其不包括莫良缘，“说话，”莫良缘仍只是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血，”莫良玉颤声道。
一众的汉子都没听懂莫良玉这话，血？伏龙山口这里死尸遍地，自然也到处都是血了，这位小姐不会到这时候才看见地的血？
莫良缘笑了笑，看着莫良玉道：“怎么？嫌我手的血脏？”
莫良玉一脸的惊惧。
折二公子见莫良玉这样，心一软，跟莫良缘说：“太后娘娘，您，您吓到她了。”
“陈慎，”莫良缘跟陈慎道：“有军医跟着我与庄将军过来，你带二公子去找他看看伤。”
陈慎应一声是，想拉折二公子走，可莫良玉这时伸手拉住了折二公子的胳膊，这下子折二公子走不了。
“二公子，”莫良缘看向了折二公子，道：“你先去看伤。”
“那她？”折二公子讪讪地道。
“快点过去，”莫良缘的耐心似乎在这时用尽了，语调猛地一厉，“二公子还要我请吗？”
莫良玉泫然欲泣，冲折二公子摇着头，手还拉着折二公子的胳膊不放，一副没了折二公子的庇护，她会被莫良缘杀死的模样。
莫良缘看一眼小范。
小范马会意，带了几个弟兄前，他自己往折二公子和莫良玉间站，后头两位拽莫良玉的手，要将这二位分开。
莫良玉怎么可能会让两个侍卫碰她？侍卫这边伸手了，莫三小姐这边松了手。
“二公子，受了伤得让大夫看看，”一见莫良玉松手，小范马和弟兄们推着折二公子往后走，一边道：“您要出点什么事，我们怎么跟折大将军和大公子交待？”
折二公子不想走，但随着小范们的力气变大，动作由推变成了推搡，折二公子被小范几个人硬是架走了。
“我们过了关卡后，她说累了，要在关卡后面的那家客栈休息，”折二公子走了后，陈慎小声跟莫良缘道：“我们住下后，她自己又往回跑，二公子回来找她，与秦王正好撞。”
走了又回来？这是知道严冬尽在后面，所以特意回头想找严冬尽？
莫良缘突然将手一松，莫良玉之前被强迫着头高抬，身体前倾，强迫她的力道突然没了，莫三小姐身体往后仰，想站稳却没站稳，一下子跌到了地。
折二公子不在，莫良玉倒显得不柔弱了，跌坐在地混着血的脏水里，莫良玉也没有掉眼泪。
莫良缘转身又看还没熄灭的大火，显然是将莫良玉丢在了脑后。
“这火没刚才的大了，”庄郑不了解内情，他也没见过莫良玉，只知道自家小姐赏了折家二公子一个宫女，一个宫人那真是不值当庄副将多想的，见莫良缘不理地的宫人了，庄郑便也转过了身，盯着大火看了几眼后，便小声跟莫良缘道：“秦王是要停下治伤的，待火熄灭后，末将再带兵去追一下看看。”
“秦王还会走官道吗？”莫良缘问。
庄郑扭头看身侧的山林，道：“小姐的担心有道理，秦王也许会进山避祸，他能在关卡布下人手，设下机关，那他在山也应该有安排才对。”
这会儿天空的乌云散去，夜空里明月当头，繁星闪烁，方才还修罗场一般的伏龙山口，不知不觉间又变回人间了。
目光顺着跳动的火焰移，莫良缘盯着头顶的星空看了一会儿，跟庄郑道：“尽人事听天命，一会儿有劳庄将军了。”
庄郑忙道：“小姐客气了，末将不敢不尽力。”
莫良缘冲庄郑笑了笑，道：“那将军去准备，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