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要逆天:将军请上榻上一章: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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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跟随四小姐的人?”莫忠卫问,四小姐总不能是一个人跑吧?

“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护国公道:“若是留不住四小姐,就给老夫杀。”

“是,”莫忠卫领命。

护国公坐着又想了想,突然就又道:“不能只盯着北城,知道四丫头只能往北去,那我们一定会往北城追,严冬尽不会干这等蠢事。”

莫忠卫没有听过严冬尽这个名字,也不敢去想这个叫严冬尽的人是四小姐的什么人,只能是愣愣地看着自家主子。

“多派些人手,四城城外都看住了,”觉着东南西北四城都有可能成为严冬尽的选择,护国公干脆道:“只记住不点,不要让这事宣扬出去。”

“奴才明白,”莫忠卫领命道。

护国公挥一下手,让莫忠卫退下。

“父亲,”书房门外传来长子,吏部侍郎莫望乡的声音。

“进来,”护国公应声。

莫大老爷走进屋,忧心忡忡地开口就道:“听闻四丫头不甘愿?”

书案旁的烛火被风吹得一晃,护国公的目光也随之一跳。

莫望乡说:“父亲,四丫头若不是情愿,那老二知道这事,他一定会闹的。”

“无妨,”护国公低声道:“进了宫,她就是皇家的人了,除了死,她再也出不了那道宫墙,形势比人强,她不甘愿又能如何?”

“可老二那里?”

“除非他造反,”护国公冷道:“自己当了皇帝,把他的女儿变成公主,否则他就只能听我的话,让他的女儿在宫里连衣食无忧,安稳度日,老二会反吗?”

莫望乡觉得莫望北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

“认命了就好,”护国公看着嫡出的长子道:“六皇子是傅妃生的没错,可不靠着我们莫家,六皇子他就成不了皇,傅家再怎样也越不过我们莫家一头去。老二么,”护国公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莫望乡心里不太是滋味,莫望北是庶出,生母产子之后就死了,这人在国公府不显山不露水的长到十六岁,看着是个没大出息的人,没想到去投了军,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他莫望乡是家中嫡长子,自幼苦读,中了状元,官位一路高升,却再也没有料到,到了要紧关头,家族要仰仗的却是庶出从军的莫望北。

“老夫亏待他不少,”护国公在这时说道:“日后老夫会补偿于他的。”

莫望乡恭声道:“父亲说的是。”

“你也不要多想,你是家中嫡长,护国公府日后是你的,谁也夺不去,”护国公宽慰了长子一句,这个时候家里千万不能乱,长子和庶出的次子一定要相处融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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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夜里的噩梦

夜幕浓黑深沉,大雪之中,劳累一天的人们安然入梦,还有一些人,为着兴元帝的病,为着一个权字,夜不能寐。

莫良缘高床暖枕,却噩梦连连。

梦里,严冬尽带着她策马狂奔,箭羽的破空声中,一只只雕翎箭穿透严冬尽的身体,再带着这个人的血肉,扎进自己的身体里。莫良缘抬头看向直到这一刻,仍死死护着自己的人,严冬尽的脸上满是血污,不过这人的眉眼却仍是精致,让人赏心悦目的漂亮,十五年过去,时光似乎就没有在这人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何必呢?”莫良缘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严冬尽,她父兄死后,按照李祉的意思,只要严冬尽愿意效忠于他,那严冬尽就是辽东铁骑新的统帅。涛天的富贵,这人不要,为什么要反?

神情恍惚间,莫良缘似乎又看见了傅美景,这女人一身宫装,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还是一副如花美眷的样子,跟她说,莫良辰你是真的蠢,圣上是我的亲生子,他怎会真心孝敬你?哀家才是太后,而你,傅美景笑,只是棋子罢了。

莫良缘想怒,只是此时她已经末路,怒有何用?她想哭,却流不出泪来,想把这一生当做一场笑话,大笑一场,身上的伤口却又太疼,让她笑不出来。

“当年我拼着性命不要,也应该带你走!”严冬尽的声音发颤,嘴角渗血,“你本该是我的,你也应该是我的妻!”

严冬尽的颤声低语,让莫良缘眼前的过往云烟消散,看一眼四周,大雪纷飞,天地洁白,她和严冬尽的血将身下的战马与雪地染得鲜红。

“血肉相融,”严冬尽沙哑着声音跟莫良辰说:“良缘你莫怕,我陪你走黄泉路。”

莫良缘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和严冬尽的远方,这里是皇城,不是她和严冬尽度过孩提时代的辽东边城,没有一望无际的旷野,她和严冬尽也不可能再有策马飞奔在大漠荒原里的时光了。

再转眼又是明月楼,严冬尽抱着她上楼,这楼他已买下,门窗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床榻上鸳鸯红枕,桌上放着一双玉杯,这是严冬尽为她莫良缘布下的新房。

追兵追至楼下,架起柴堆,浇上火油,最后点火焚楼。

大火起时,严冬尽问:“良缘,来世你可愿嫁我为妻?”

莫良缘没及说话,但严冬尽看见被他一直挂在心头的小姐点了点头,咽下此生最后一口气息时,严冬尽嘴角微扬含笑,他这一生的繁华,孤寂,此刻都可以放下了。

“冬尽!”莫良缘喊,猛地睁眼,罗帐微动,闺阁香暖,她不在明月楼。

“小姐?”帐外传来秀云小心翼翼的声音。

“没事,什么时辰了?”莫良缘问。

“天光放亮了,”秀云说:“小姐再睡一会儿,老太君特意吩咐了,天冷,让小姐多睡一会儿。”

起个床的事,这个丫鬟都能扯到老太君那里去,莫良缘冷笑,世上难买忠心人,只可惜这个丫鬟忠心的不是她。

坐起身,摸一下枕巾,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方才自己哭了。

莫良缘收回手,揉了揉眼睛,今日就要去见严冬尽了,心跳得厉害,已经死过一次,觉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再害怕的人,竟是近乡情怯了。

第10章 冬尽,你听我说

大雪仍是没有停歇,正是清晨时分,路上的行人不算多,马车到了护国公府别院的时候,莫良缘在车中又坐了一会儿,才一个轻跳就下了马车,也不看候在车外的人,径直就往门里去了。

秀云几个人要跟,被带队的一个侍卫长拦下,小声道:“国公爷有令,我等不必进院。”

护国公的话谁敢不听,跟着莫良缘过来的丫鬟婆子们都低头站在了围墙的檐下,只秀云似是不死心,掂脚抻头看往门里走的莫良缘。若是莫良缘叫她,那她跟着进别院,就不算违了护国公的命令了,只可惜莫良缘头也不回,走得飞快,眨眼的工夫人就进了别院的门里,绕过门院的照壁就不见了人影,秀云这才死了心,乖乖地去了墙檐站着。

别院是四进的院落,有小厮给莫良缘带路,将莫良缘带到了最后一进的院前,也不说话,替莫良缘推开了院门,就低头退到了一边。

莫良缘进院,小厮又“吱呀”一声,将院门复又关上了。

“谁?”屋门虚掩的屋里,传出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主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狠戾。

莫良缘的脚步一顿。

严冬尽推门出屋,看见院中站着的人后,脚步随即也停住了。

记忆中的人,一身的血污,被长长的雕翎箭穿透身体,这会儿却又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玉面玄衣,长身而立,看过了这个人英雄末路时的样子,再看这个人正当少年时的模样,眼泪从莫良缘的眼中夺眶而出。

严冬尽已有一年末见莫良缘,莫良缘生长于边关之地,边地女子性烈如火的多,温婉如水的少,莫良缘就是个个性张扬,容貌艳丽,衣着打扮也艳丽的姑娘,今日莫良缘身披的白狐裘下,一袭水红的衣裙,仍是艳丽颜色,人却不再艳丽,如同鲜花褪去了颜色,苍白的可怕。

“怎么,怎么哭了?”难得地说话有了结巴,严冬尽快步走出屋门,两步就下了廊下的台阶,到了莫良缘的面前,“被人欺负,受委屈了?”

莫良缘抹一下眼睛,小声道:“你就不问我入宫的事?”

严冬尽顿时就沉默了。

莫良缘往屋中走,她祖父只会命人将这座别院死死的围住,但不会命人听她和严冬尽说话,毕竟只是人不跑,说再多的情话,说再感天动地的海誓山盟,都不会伤到莫家分毫,他又何必在意?

严冬尽跟着莫良缘进屋,眼见着雪被风吹进屋里,犹豫了一下后,严冬尽关上了屋门。

莫良缘扫一眼这间屋,一桌四椅再加一张木床,一只卷了边的破炭盆,除这六样之外,屋中再无他物。

严冬尽走到莫良缘跟前,抬手替莫良缘掸一下发间的落雪。

严冬尽的动作小心翼翼,让莫良缘的双眼又是泛酸,深吸了一口气,莫良缘也不抬眼看严冬尽,问道:“我祖父昨天与你说了什么?”

严冬尽替莫良缘掸雪的手一僵,往后退了一步。

“他与你说了什么?”莫良缘问。

严冬尽说了四个字:“圣命难违。”

莫良缘笑了起来,笑容也不复严冬尽记忆里的明媚。

“小姐,”严冬尽喊莫良缘。

莫良缘抬手就掩住了严冬尽的嘴,眼中隐有泪光的道:“冬尽,你听我说。”

第11章 你在我心,我在你心吗?

无法跟严冬尽说他们的前世,说什么,我爹爹和大哥会被李祉借她的名,一道假诏骗到京城,他们会被李祉下毒,之后毒发之时,被御林军斩杀于京城的长街上,说我们会死在明月楼,在场大火之下,尸骨无存。

莫良缘只能跟严冬尽说:“圣上的病无救了,驾崩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严冬尽的眼睛瞬间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莫良缘等着严冬尽说话。

过了半晌,严冬尽才开口道:“你不想入宫为后?”

“这不是我找的借口,”莫良缘知道严冬尽的话意,马上就道:“我没想过圣上,就凭他对我爹有知遇之恩,我就不会咒他,我莫良缘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

莫良缘性子不温婉,一个不高兴甩鞭子打人的事常干,没什么识人的本事,但这姑娘不是个没良心的人,严冬尽紧锁了眉头,下意识地看一眼门窗,往莫良缘的跟前又靠近了一步,低声道:“你怎会知道圣上的病无救了?”

“我在护国公府住着,府里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知道,”莫良缘的嘴角现了冷笑,“昨天,嫁到傅家的大姑奶奶带着傅家的女眷来看我。”

“傅家?”严冬尽目光一跳,“傅妃?”

“还有她的儿子六皇子殿下,”莫良缘说。

严冬尽站着又是半天没有言语,按着莫良缘的说法,这事儿比护国公昨晚的那一句圣命难违,要可怕多了。

“谁让我爹和大哥手里有兵呢,”莫良缘又说了一句,语话听着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讥笑谁。

严冬尽的脑子转得飞快,李祉今年不过五岁,傅家只占一个清贵的名声,就算是莫家,也只是占一个朝堂上有权这一条,夺嫡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兵,大将军手里四十万大军,这不就是莫傅两家想要的东西?

“只要我入了宫,为了我这个讨债的女儿,”莫良缘的声音哽咽了,“我爹和大哥不情愿,也得上了李祉的船了。”

严冬尽突然就问:“圣上中意哪位皇子?”

莫良缘被严冬尽问得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前世今生,她都还没有见过兴元帝一面,兴元帝至死也没有立太子,只有一份傅妃塞给她的,所谓传位六皇子的遗诏。

“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只在大将军他们待在辽东,那就谁也动不了他们,”严冬尽说完了这句话,脸上就现了怒容,道:“你们是血肉至亲,护国公怎么可以害你?!”

莫良缘低头,这家人才不是她的血肉至亲,她这辈子的血肉至亲只有父兄,还有面前的这个人罢了。

“小姐,”严冬尽沉声问莫良缘道:“你没有哄我,是吧?”

“我入宫那天,圣上会驾崩,”莫良缘抬头看着严冬尽道:“那时,帝宫会很乱,我会想法出宫,冬尽,你在宫外等我好吗?”

“你怎知…”

“若不是圣上那时没有驾崩,那我就安心做我的皇后,”莫良缘打断了严冬尽的话,“你就当我,”话到了这里,莫良缘说不下去了。

“就当什么?”严冬尽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冷了,“就当我今天没有见过你?”不是因为爱他,想着他们之间的婚约才要走,而是不想当寡妇才要走的?

严冬尽都没办法看着自家小姐受委屈,更别提让他看着莫良缘一生葬送了,只是严冬尽还是有些伤心,伤心于他将莫良缘放在心间,他却不知道自己在不在莫良缘的心里。

第12章 亲吻

莫良缘拉起了严冬尽的手,直接拉着严冬尽往床榻跟前走。

莫四小姐不是贤良淑德的人,但还是谨守男女大防的,单独跟自己在屋里说话,已经是难得,拉自己的手?严冬尽被莫良缘弄得懵住,一时反应不及,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莫良缘拉坐到木床上了。

莫良缘看着严冬尽,说:“以前我一直待你不好。”

是真的不好,就算他们定了亲,她也没有过要做严家妇的自觉,严冬尽是父亲开恩养大的人,是沙场上可以为大哥去死的人,是自己惹了麻烦,可以将这些麻烦全盘接下的人,却唯独不是她莫良缘要嫁的夫婿,是要跟她少年夫妻,老来相伴的人。

前世里她入宫当寡妇,莫傅两家各占一分错,她莫良缘要占上八分,若不是贪慕虚荣,富贵迷眼,她怎么就能那么好骗?

“什么?”严冬尽却不懂莫良缘在说什么。

“如果这次我走不了,”莫良缘说:“我…”

“我带你走,”严冬尽没让莫良缘把话说完,也没丢开莫良缘拉着他的手,说道:“我带你回辽东,没人可以欺负你。”

莫良缘身体往下倒,将严冬尽也拉得躺下了,严冬尽愣怔之后,忙就要坐起,莫良缘却身体灵巧地一个翻身,整个人坐在了严冬尽的身上。

严冬尽不敢动弹了,也不敢伸手推莫良缘,喉咙迅速地哽滑几下,严冬尽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你这是干什么?”

莫良缘嘴唇,将没上胭脂的嘴唇咬得鲜红一片。

严冬尽看莫良缘这样就急了,腰一挺就要坐起身,急声道:“你要干什么?”

“冬尽!”莫良缘人往下一趴,严冬尽促不及防,出于本能地伸手将莫良缘一抱,两个人就相拥着躺在了木床上。

严冬尽想推莫良缘起身,不管这次的事结局如何,也不管他与莫良缘是不是还有做夫妻的缘份,没有拜堂成亲,他们就不能这样,他不能毁了莫良缘的名声。可是还没等严冬尽手上使上劲,他的衣襟就湿了一片,意识到莫良缘哭了,再试着推一下,莫良缘死死地抱着严冬尽不松手,严小将军再也硬不起心肠推开莫良缘了。

想着这会儿院里没有,门窗又都关着,严冬尽自欺欺人的想,横竖没人看见,抱着就抱着吧。

“不会有事的,“严冬尽轻拍莫良缘的后背,小声哄道:“有我在呢,我带你回辽东,我说到做到,不哭了好吗?”

严冬尽这会儿对自己越是好,莫良缘就越是伤心,原本还只是默不作声流泪的人,突然就放声哭了起来。

听莫良缘哭,严冬尽心里就难受,他陪着长大的姑娘,他当成心肝,当成宝贝的姑娘,竟然会被人伤到,严冬尽咬牙念一句:“护国公!”

“我想嫁给你,”莫良缘哭着跟严冬尽说,随即莫四小姐就感觉到贴着的胸膛颤抖了一下。

“小姐啊,”严冬尽低头想看莫良缘,“你…”

莫良缘抬头,主动吻上了严冬尽的唇,让严冬尽没能说出想说的话来。

第13章 醉在温柔乡里的少年

有些事如果姑娘主动了,非要不可,年轻的汉子是把持不住自己的。

严冬尽翻身,跟莫良缘换了个位置的时候,呼吸急促,眼睛甚至有些发红。

“冬尽,”莫良缘笑,笑容又明媚如此,盛夏里最娇艳的那朵花儿一般,迷了严冬尽的眼,恍了严冬尽的心神,莫良缘说:“冬尽哥。”

严冬尽附身,狠狠地吻上莫良缘的额头,从脸颊一路吻到了莫良缘的嘴唇。

疼痛袭来,莫良缘蹙眉,随即就又心满意足了,世事求不了万全,万一她这次走不了,那不管之后她是生是死,她都无憾了,她总算是做了严冬尽的女人,不能相伴到老,她也守了前世里的承诺。

木床轻轻摇动。

屋外落雪无声。

对于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十方世界在这一刻小的可怜,只有彼此罢了。

欢愉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等严冬尽拥莫良缘在怀里,看向木窗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经放暗,他醉在莫良缘的温柔乡里,没想到就这么醉了一夜。

“疯了,”严冬尽自语,他心想事成了,却又害莫良缘没有了退路。

莫良缘轻声一笑,这人前世里为她疯了一场,一世重来,就换她疯一场好了。

“我什么都不怕,”莫良缘跟严冬尽小声道:“我只怕你有事,怕我爹和大哥被人害了。”

我还怕你不知道我的心,这话莫良缘压在心里,没有说出。

严冬尽坐起身,素白的床单上,点点红血,剌得严冬尽目光微跳,心头却又有初为人夫的欢喜。“疼吗?”严冬尽低头要替莫良缘查看。

莫良缘却推开了严冬尽,方才还主动的人,这会儿红了脸。

严冬尽笑了起来,这人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就更是能把小姑娘们迷得五迷三道了,“这会儿你倒是知道害羞了,方才却又是怎么了?”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同,该做的事做过了,之前再羞涩的少年人也能无师自通一般,放得开了,脸皮厚了。

“如果我们能回辽东,你会娶我吗?”莫良缘侧躺在严冬尽的身旁问。

“这个自然,”严冬尽认真起来,手掌轻抚莫良缘的脸道:“我带你回辽东,然后我就向大将军求娶你,良缘,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了,后悔也没用了。”

这会儿不喊小姐,喊闺名了。

莫良缘抿着嘴笑,轻轻嗯一声。

“还有五天,”严冬尽从起身,拿了枕下的手帕,不顾莫良缘于他而言,一点力道没有的挣扎,替莫良缘擦净了身体,一边小声道:“护国公一定会派人守在城外,不过我会想办法的,你等我的消息。”

莫良缘由着严冬尽帮自己穿好了衣裙,摸一下膝上狐裘的软毛,“五日之后,我会趁乱出宫,你在宫外等我。”

“万一圣上无事呢?”严冬尽问。

“他活不了,”莫良缘幽幽道:“莫傅两家费尽了心思,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可能还让圣上活着?”

“若圣上那一日无事呢?”

“也许圣上现在已经死了,宫里宫外的人,只是在等我的花轿进宫门,演一场戏罢了,”莫良缘笑了起来,方才还明媚的笑容,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又褪了颜色。前世里她只听见丧钟响起,谁知道兴元帝究竟是何时去的呢?

第14章 这就是她的命

莫良缘要走的时候,严冬尽的身体蓦地就绷紧了,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弓。

“我会从丰登门出宫,”莫良缘看一眼严冬尽抱着自己的,青筋绷起很高的手背,决定为了让严冬尽安心,她要说出自己怎么出宫的计划,“冬尽,你在白崆街等我。”

“丰登门在哪里?”严冬尽问,他没进过宫,也没关心过帝宫有道宫门。

“一道小门罢了,”莫良缘抬手替严冬尽扣好了领扣,前世她坐在花轿里被人丢在丰登门那里不管不问,傅美景救星一样的出现,从此以后就成了她莫良缘心里的好人,不过这一世,收回抬起的手,莫良缘跟严冬尽说:“我知道那里,没事的,冬尽你就信我一回,行吗?”

事情从头到尾都不在严冬尽的控制范围之内,但严冬尽只能选择相信莫良缘,他们是夫妻了,他得信娘子的话。

“我走了,”莫良缘转身要走。

“小心点,”严冬尽抱着莫良缘没撒手,“这几日我会找机会,若有机会带你走,我会去护国公府找里。”待在别院里,只是因为他顾念着莫良缘,否则就凭一帮子护院,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好,”莫良缘点头。

严冬尽松了手,送莫良缘到了廊下。

大雪依旧。

莫良缘的脚步有些蹒跚,但没有回头。

严冬尽走下台阶,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闭了嘴。这个时候说他不想莫良缘走,说由他来想办法,说那些他本就不太会说情话?说这些有什么用?多说无用,那就不如不说。

莫良缘狠狠地揉眼睛,她本就哭过,所以大力地揉了几下之后,莫四小姐的眼睛便红得厉害,看在秀云这些丫鬟婆子的眼里,四小姐是痛哭过一场了。

“回去,”匆匆上了马车,莫良缘下令。

严冬尽站在大门前,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里走。

护院们看这个一向脸上无甚表情的人往里走了,都暗自松口气,这人在庭院里练武,他们多少都看过几眼,知道这位想走,凭他们的本事拦不住。

莫良缘回到护国公府,直接就发了小性,也没去见过老太君和祖母刘氏,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闺阁,关上门谁来都不搭理。

秀云被叫到老太君的跟前,不等老太君问,秀云便道:“四小姐哭过,这会儿在房里生闷气,奴婢们说话,四小姐都不理的。”

老太君挥手让秀云退下,看向了坐在自己下首处的护国公和刘氏夫人,道:“看来四丫头的心被那个严冬尽伤着了。”

刘氏夫人叹气,护国公没什么反应,道:“话说清楚了,对他们两个都好,看来这个严冬尽是个懂事的。”

老太君的心这会儿定了,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严冬尽那里冷了,莫良缘再热的心,这情也续不下去了。

刘氏夫人开口道:“那四丫头那里怎么办?就让她这么难受着?”

“进了宫的日子就好受了?”老太君道:“这就是她的命,从古至今,哪个女人是能为自己活着的?好歹不管日后怎样,她后半生能衣食无忧就是了。”

刘氏夫人没再说话了,丈夫和老婆婆决定的事,她不忍心又能怎样?莫望北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罢了,刘氏夫人想,我何苦操这个心?

第15章 笑颜如花的傅妃娘娘

到了这天的夜里,雪停了,有人深更半夜敲响了护国公府的大门,半柱香的时间后,护国公父子匆离开上了轿,一行人往帝宫赶去。

帝宫的龙息宫里,兴元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已经断了呼吸。

护国公站在龙榻前,伸手试一下兴元帝的鼻息。

“消息不会传出去,”傅美景坐在离龙榻不远的坐椅上,交叉双手放在身前,小声说道:“只是我怕这事瞒不了多久,现在要如何是好?”

护国公收回手,扭头看傅美景。

傅美景脸色憔悴,这些日子一直是她伺候床前,没日没夜的,傅妃娘娘也差不多要被熬坏了,“二皇子,四皇子每日是进宫请安,总不能老是拦着不让他们见圣上,大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回京的路上,五皇子还小,倒是不用担心。”

护国公看看富丽堂皇的帝王寝宫,低声道:“先把圣上移动一下吧,圣上一直卧病在床,皇子们不近到床前,也就看不清床榻上的人是谁,娘娘觉着呢?”

这是要让人冒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