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坐在一旁握紧了拳头,从来她的人她不许别人染指一分,言太宜竟敢动梧桐,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咻地站起,不顾一切地推门出去。

还未出门便被言止息拉了回来,君阡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干脆一咕脑全倒在了言止息的身上。

“放开我,言太宜敢动梧桐,我就要她加倍奉还!”她努力挣扎在言止息的禁锢中,“言太宜也是你妹妹,但是对我来说她什么都不是!我去找她!别拦我!”

“冷静些!你现在去找她只会暴露你自己的身份!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不怕!”

“但是我怕!”

手中的抵抗松了下来,君阡背对着言止息时,这些时日来的委屈全然爆发。

背后是他温暖的带着水芝清香的怀抱,耳边是他鼻尖的气息和眷恋的温度,“我怕你奋不顾身忘却自己,怕你受到伤害,怕我再一次失去你。我闭上眼是你在汶城下血肉糊模的脸和在我怀里的冰冷,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却抵不过梦魔一浪一浪的侵袭。”

“怕你离开,怕这一世擦肩而过,怕好不容易掌握的幸福在指尖流失,怕你我终将不再是你我。阿阡,你可懂?”

有什么湿暖的水珠爬上心中漫过眼眶,彷佛还是那年那月那天那晚,那个扎入水中的男孩淡漠的撩情,那天那地那座城,那个马车里华贵的男子张扬的挑衅,时光匆匆,忘却了多少人和事,忘不掉的永恒。

一次次的挑逗他从没有那么直白的情话,却在此刻爆发。

因为梧桐身份的昭示,他们心知肚明正在招手的离别。

君阡咬着嘴唇,微微仰头擒住随时倾泻的眼泪,双手攀上他交错在自己胸前的手掌。

两双沾满对方子民鲜血的手,两双杀戮和暴力摧残的手。

你我都需要被这个世界宽恕。

“居忧关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竞争队友,永远不会竞争对手。政局复杂,没想到我的一句无心之言使你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时我抱着你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一个念头,你若不在醒来,我便杀尽天下人陪你,谢天谢地,你活着。”

视线在泪水中幻化了千百道光圈,是水中幻影镜中泡沫,随着重量的增加滚落,君阡朝着他靠了靠,衣物的摩擦中传递他的体温,那种切肤之痛那么真切,那个悍然不顾死也要让言止息回来的自己那么倔强,却是真的自己。

可是,时间不多了。

那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正在被慢慢融化,连声音都从未有过的轻柔,“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言止息一声叹息,是绵延了几百公里的川水长泽,是须弥山顶举头望去的天涯万丈,“从前我害怕自己的软弱露于人前,当你成为我唯一的软肋时我发现,将我的致命之伤昭告世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是我的独家占有。可我竟如此无能,甚至连你的身份都要隐瞒。”

“对不起。”君阡仰起头,正对他深情的眼,微弱的啜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

他深深地叹息,连同门外的风一道变成水岚清气中的烟圈,是万年寒冰上的白色青烟,是人间多少刹那烟华和荼糜芳华。

“对不起的人是我。”言止息低头在君阡额间落下淡薄一吻,“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愿意承受你的一切。”

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幸运,是终其一生得其所爱,爱便是,这一生对他而言没有过错。

君阡转身踮脚,勾住他的脖子附上那一抹火的绛色。

☆、第80章 星火燎原

言止息从没想过君阡会在这一刻那么主动,以至于当唇齿覆盖的瞬间他居然会泛起羞涩。

没有在山洞中初尝禁果的青涩,君阡的主动近乎于狂热。

就算什么都不会,她可以依样画葫芦,当初言止息怎么吻她,她就怎么还回去!

舌尖在他唇外打转,感觉得到他说话之后微微的干燥。几乎在一刹那,反应过来的言止息顺势张开嘴,任凭她溜进嘴里攻城略地。

生疏的碰撞将口中的湿润渐染,她依稀记得那日他卷住自己的舌尖吮吸。于是君阡睁着眼,看着言止息渐入状态的适应和附在眼上的睫毛,凭借着记忆撩起他的舌头。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我什么都不会我就咬,咬得你一身酥媚骨化作千江水,咬得你分不清来时路。

言止息分明感觉嘴里有什么不对劲。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嘴里有一排牙齿逮着就咬,饶是君阡毫无技术和享受感可言的嘴上功夫,依旧咬得他全身沸腾的燃烧。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正巧落在君阡睁着的眼里,让她觉得很是挫败感。原来某人并不享受现在的咬咬神功?所以一定是咬得不给力!

那就使劲咬,咬咬舌头咬咬牙齿咬咬嘴唇,啃一啃十年少,什么美味都比不过嘴里叼着的某只妖孽。

双手死死缠着他的脖子,大氅已经丢在了一边,除却裘衣的两人穿得并不多,言止息清晰的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柔软芳泽和女子流畅的曲线。

她的专场秀,由她主导。

君阡双手一贯力便将言止息推到了床榻上,猛地一扑压在他身上。

言止息没料到君阡如此大胆主动豪放地献身,闷声倒在软榻上迎接扑面而来的君阡。

玩味地看着她青涩的动作,又期待着她下一个步骤。

两束青丝绕在一起抵死缠绵,言止息聊有兴致地任凭君阡按住自己的肩胛骨骑在身上,呼吸近在咫尺,身体燃烧的欲|火只需一个眼神便可在脑海迸射出漫天星火,血液聚在身下某处已无法自拔。

她用女子与生俱来的柔软去贯穿他的阳刚,下了决心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慢慢移向他的胸膛。

他握住她按在自己胸前的手,却发现原来自己一样是害怕的。害怕两人的自尊和骄傲一起被打破,害怕这体验过后的结局。

“阿阡,你确定?”

坚定的目光是他得到的回应,两人心知肚明。她做了她的决定,哪天梧桐认祖归宗了,意味着自己离开的日子也就近了。透彻如君阡早已想通,但凭佻褚国内言止义和言太宜的实力或者是玄齐国放不下心的邵奕炆的能耐,很快两国将掀起惊天骇浪。这是她离开的日子,一旦走了,也许永生不得相见。

所以她宁愿在走前将自己交付给他,因为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腿间有什么坚硬的物体在摩擦,他终是克制不住自己。

她对着言止息的眼睛,摘下面具,摩挲在他下巴上长出的一点点胡渣上,坚决如磐石,“是的,我确定!”

手心微微出了汗,她游离在他身上的手因为紧张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那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子一时间失了色,带着脸上染起的酡红,让身下的男子很容易感受到她的慌乱。

只一刹那的失神,上方的位置已然被言止息占领,他抱着她的身子打了个转便压在了身下,吻过她的眉眼和脸颊,吻到她白皙的脖颈,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精湛的锁骨和以往被包裹的严实的肌肤。

柔软而坚韧,那般美好,只在这一刻绽放葳蕤一室。

“阿阡。”他轻咛着向下吻去,撩起她初绽的芳华和本能的**,脱去衣物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子,承欢在爱人的身下。

君阡皱眉咬牙想要憋住更在喉间的喘息,被他一手向下的抚摸带动人性之初的存在**。是初春桃色的烂漫,连同潮水的汹涌夺走理智和忍耐。

就这么光裸的,以最原始的样子相见,她看见言止息结实的肌理和流畅的属于男子的纹路线条,他亦看见君阡的雪色峰峦和幽香含苞。

言止息终是没有在进一步的索取,虽然身下的某物以出卖他的内心。

君阡起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抽出双腿便跨到他腰间,清晰的感觉到那坚|挺抵住了自己的□,却也不敢在用力下去。

只差一下,注定今后的归属,即使她从未动摇过。

言止息抱着她,手交错在光滑细腻的后背,怀中是她柔软的摩擦,轻叹一口气,“涨姿势了!”

“言止息你听着,本将军,嗯,要在上!”

他略带委屈道,“可是这样我很没面子。”

耳边是她的坏笑,肩上被轻舐一口,听她略带迷茫的问着:“我比较痛还是你比较痛?”

“……”在她耳边打了个圈,他好奇道:“我为什么要痛?”

“来去都是我吃亏,所以你让着我点不可以吗?”

君阡话音一落,便一咬牙一狠心,含着他的昂首直冲过去,□像被刀刺入一般锥心之痛。

“嘶。”她低声喊了出来,在他肩上落下一卷分明的牙印,带着哭腔道,“痛……”

吻合的部位有粘腻顺流而出,和她的眼泪一起染在他身上。

无助的眼神和初尝欢爱的贯穿,她做了准备,却依旧忍受不住破裂了一刻。

言止息只体会到一阵快感冲击着大脑,却被她一声痛唤得心疼万分。

没有挪动和摩擦,只是彼此拥抱,让她适应初来乍到的进入,被紧致包围的充实,然后彼此凝视,亲吻。

他的手掌从背后滑到胸前轻揉,一波一波来袭的**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君阡在夹缝中进退不得。每处他触摸过的皮肤都被带起喧嚣和躁动,竟不知不觉地想要索求和撞击,哪怕,疼。

身下的湿濡溢出,感觉到被包裹住的张合,她细细的娇喘和无法启齿的等待梗在喉间,君阡慢慢的向后退了一点,意图感受那轻轻抽出的感觉,不料此时言止息猛然一撞,将刚刚分离的缝隙弥补了回去,带来大脑的颤栗。

身体在叫嚣,无法控制。

“唔……”君阡哀怨地看着面前妖媚刻骨的男子从未那么粗鲁和急迫,嘤嘤地低泣,那快感凶猛袭来,那疼痛缠绕着全身,她忍不住低声求饶:“疼……轻点……”

言止息绷紧了下巴,上身一直在抚慰她,“好……嗯……你还要在上面吗?”

此刻君阡早已经忘了上下,体位不再重要,连话语都失了逻辑,只能一遍又一遍哭诉,“疼……真的好疼……”

言止息含住她的唇啃噬她嘴里的清甜,那一句句疼只能在唇齿交错中化成一声声缠绵的音泽,将他带入更为兴奋的状态。

压在她身上,将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他一边抚慰一边劲腰挺入,速度很慢,随着进入的深度,使君阡产生逐渐被入侵和抗拒的感觉。那是全身被占有的缠绵悱恻。

忘了呼吸,忘了心跳,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疼痛的缠绵,既想释放又后悔的矛盾,在他的进出间化作一曲嘤咛。

他的渴望没有餍足,身下的人已然坚持不住,唇迹咬出一条血丝,莫看舞剑拧缨时气吞山河,经历这初次也不过是普通女子。

没有经验,显然没有畅快满足的感觉。

他不舍的抽出身体用被子将君阡裹起抱在怀里,轻抚她的发丝。长发风情万种的覆在被子上,仿佛刚才的细腰丰乳不过是幻觉。她平日的衣着掩饰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乍一眼尽显无疑,让他从来没有这样纵情渴望。

君阡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举手在她绯红的脸上蹭了一把,挺拔的鼻梁抵上君阡的鼻梁,带着深邃的笑眸,落下一吻。

理智回来的时候,他思考坦然接受她最直白的邀请是不是他的本意。可有半点后悔自己得到了一个女子全部的爱情。即使,她是自己命定的佳偶,此身不换。

不是不知道君阡为什么会在此时献身,他有些懊悔,自己居然没她最踏实的安全感。

忘了告诉她,哪怕天塌地陷,他依然会站在背后保护她。

担心分别,那就不再分别。如今,似乎可以抛却一切,甚至从前这二十五六年里执着的目标。

“阿阡。”他低唤一声,此刻这个女子抱着被子心神飘荡,被他一声轻咛唤回了神智。

“嗯?”

“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

疼痛到只能以单音节敷衍应答,言止息轻叹了口气。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不论将来如何,一起面对可好?”

君阡点点头,面向他时微微一笑,却笑得,那么苍白,那么惨淡。

越是坚强,在倾塌的一刻,越让人无法抑制去疼爱。身体的涌动刚刚平息,心里的忏悔占据了制高点。

君阡趴在他肩上,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很小声,眼泪却如决堤之水冲塌了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心理堤坝,冲塌了言止息小心呵护的一片方泽。

难过的不是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是绝望的将来。

“你放心。”他搓揉发丝在指尖,那般字眼平日说来是胸有成竹,现在却不知怎地摇摆不定。两人都是事故体质,都知道放心二字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语。

她哭着笑了,抱住她心中的信仰和依存,却颓得如夕阳西下的余晖。

当悲伤逆流成河,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弥漫的惆怅。

“君先生,我能进来吗?”

☆、第81章 突发事件

“君先生,我能进来吗?”

是周阳晖的声音,君阡一阵手忙脚乱地去拿衣服,手却被言止息按住。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胸口裸|露在外面,极致的勾引。

君阡平复心情,依照平日的口气淡淡问道:“有事吗?”

门口的周阳晖怔了怔,朝四周张望了一会,才沉下声音道:“急事!”

君阡瞟了言止息一眼,发现他的面色已然黯了下来,勾起身边的衣服很小声地穿上,然后拿起君阡的衣服往她身上披。

没有适应过来两人新的身份,君阡有些害羞,接过衣服躲在被窝里穿,接过衣服的时候拉着被子的手一松,胸前春光乍泄,言止息原本也没有注意,手一划过恰巧落在她的双峰上。那一瞬间的敏感让君阡不由自主的轻声吸了口气。

周阳晖听到里面奇怪的动静,似乎感觉到室内有异状,也不管什么情况,一脚踹进门去。

与此同时言止息伸手抓住帐勾一抖,深色的幔帐飘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周阳晖看见的,是完好的床帐盖住了床榻。白天睡觉也罢了,撂下床帐是作甚?但他知道君阡是女子,也不敢随意去掀帐子。

“君先生。”周阳晖恭恭敬敬地站在离床榻一丈远的地方,小心问道:“你生病了?”

“没……没有。”君阡提着被子不敢再出大声,抬眼看了欲笑不能的言止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此刻还不慌不忙,若是周阳晖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掀了幔帐,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你去外面等着,我一会就出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床外说道。

空气中残留着暧昧的**,周阳晖猜忌地看着静止不动的床榻,心中的疑问不得解,想到了某处却又觉得君阡不是那样的人。

他出去之前只是毫无表情地留下“睿安王在等你”一句话。

“等等。”君阡喊住他,然后看了眼言止息,听到睿安王三个字他不禁皱眉深思,言止义来找君阡做什么。

“跟他说我病了不见人。”

周阳晖顿了顿,似乎是早有预料,“他说他可以闯进来,不过似乎需要给你些准备的时间。他还说他有你必须去见他的筹码,比如你的身份。”

明显能感到床内的震惊,在周阳晖听到言止义这么说时他也诧异,明知君先生的身份必然不普通,却无法猜到。

君阡轻轻地抖了一下,有冰雹打破心中沉寂的湖水,卷来狂风骇浪,原来,来得那么快。

手被言止息紧紧握住,余留的温存,张扬而有力道,君阡闭上眼,默了默,“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门被周阳晖轻轻带上。

君阡和言止息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两人都不做声。

直到有人实在撑不住了,言止息才笑道:“还不快去?”

□被君阡猛地踢了一脚,听见她恨恨道:“我穿衣服,还不出去!”

言止息揉了揉鼻子,女人呐,都是他的人了,还怕被看光不成?当然这话只适合腹诽,否则一定会再挨上一脚叫他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