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缈缈这样高兴,事实又好像不是这样?

“那人是谁?”容景问。

缈缈说:“是钱大人家的千金。”

“钱大人?哪个钱大人?”

缈缈道:“能让杨家人愿意结亲的钱大人,还能是哪个钱大人?”

朝中有好几个姓钱的官员,可比杨家家世出众,位置更高,能让杨家高攀的,也就只有一个。

那位钱大人在朝中的位置不低,可却是有一件事情十分为难,便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钱小姐相貌肖父,偏偏钱大人生的实在是一般,生出的钱小姐也是相貌平平,甚至在闺阁之中,多有千金小姐以钱小姐的相貌打趣。

因着相貌的缘故,钱小姐到了年纪,迟迟没有定下亲事来。

而这回,嫁不出去的钱姑娘却嫁给了杨新立。

缈缈十分了解杨新立,知道他心高气傲,眼界也高,甚至还想要尚公主,对他妻子的人选,自然也是十分挑剔。不说家世要顶尖,相貌性情等等也都是要十分出众的。也正是杨新立的这些高要求,曾经让缈缈十分自卑。

但钱大人家的千金,除了家世之外,他没有一样能及得上杨新立的标准。

缈缈并不想知道杨新立为何娶了钱姑娘,但她知道,结成这门亲事,杨新立心中一定十分不快活。

只要杨家人不快活,她心中就高兴。

容景听完前因后果,沉默了良久,说:“钱大人……二皇子似乎有意拉拢钱大人。”

缈缈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

杨家如今可是二皇子手底下的人呢。

她还有些惊讶:“杨家可当真豁的出去,杨新立可是杨家未来的家主呢。”

“照夫人说的,与钱家结亲,能给杨家带来不少利益,就算是未来的家主,只要有好处,那也该牺牲些什么。”容景淡淡地说:“杨家人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只是他们惦记了那么多,恐怕迟早有一日会遭到反噬。”

缈缈听了连连点头。

也正是上辈子在杨家受苦的那一段时间,她也把杨家人的心思摸了个透彻。她十分了解杨家人,也十分了解杨新立,以杨新立那样的性格来说,娶这样不合心意的妻子,他心中定然是不满的。杨家所有人都很像,自私自利,经此一遭,说不定杨新立还会恨上杨家其他人。

她还有些担心那位钱姑娘。

虽然婚事是你情我愿,可嫁到杨家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她并不知道钱姑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但凡不硬气些,就容易在杨家吃亏。有钱大人撑腰,只要钱大人一天没失势,钱姑娘倒也不用太担心。可只要杨家人挤了上去,有朝一日若是地位比钱家还要高的话,那钱姑娘的苦日子可就要来了。

她只希望钱姑娘是个明白人,不要被杨家表面的示好迷惑,早日看明白。若是她醒悟的晚,连最基本的丈夫的喜爱都得不到。

容景摸了摸缈缈的头:“夫人也不必在意那一家的人,夫人已经离开了杨家,之后杨家过的如何,可都与夫人没关系了。”

缈缈点头道:“只是听到他们过的不好,我心里便高兴。云珠知道我与杨家人不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特地过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高兴了一整日。”

缈缈顿了顿,又忽然反应过来,道:“不对,能与钱家结亲,对于杨家来说,那也还是好事。”

杨新立憋屈归憋屈,可对于杨家来说,这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缈缈高兴了一整日,回过神来,顿时有些郁闷了。

容景见她这幅模样还有几分可爱,心情也不禁跟着好了不少。

他道:“那等以后有了杨家的坏消息,我便第一个过来与夫人说。”

缈缈果然高兴,连忙应了下来。

……

缈缈很快就见到了那位钱姑娘,但如今也应该叫一声杨夫人了。

照例是在世家夫人的聚会之中,她被杨夫人带了过来,被介绍给其他夫人。

据说钱姑娘相貌平平,但缈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如今一看,倒果真很难说上一声好看。钱姑娘皮肤黄,脸盘大,浓眉小眼厚唇,全身上下竟很难挑出一处优点来。

她还多留心了看钱姑娘的脸色,见她精气神好,看上去并没有在杨家遭遇什么不好的,便放下了心。如今杨家还要与钱家交好,想来也不会亏待钱姑娘。

对于这个聚会里新出现的人,其他夫人倒是议论纷纷。

最爱与旁人说八卦的徐夫人最是吃惊,她就坐在缈缈身边,见状便忍不住与缈缈小声道:“我听说杨夫人的眼光可高的很,从前杨公子在京城风头正盛时,拒绝了好几个上门求亲的媒人。无论哪一个,可都比钱家的姑娘好呀。”

别说是杨新立了,就算她们同为女人,心软一些,设身处地想想,也不愿意每□□夕相处对着的人是这样的模样。

缈缈不愿说钱姑娘的坏话,她与钱姑娘无冤无仇的,心中还怜惜钱姑娘进了杨家这火坑,这会儿听徐夫人的话,也只是道:“或许是她性子好,温柔体贴。”

徐夫人张了张口,也无话可说了。

性情好,那也算是个优点啦!

等今日这聚会到了一半,他们才见到了徐姑娘的性情如何。

缈缈离得远,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她正在与其他夫人说话时,忽然听到哗啦啦巨响,还有碗碟摔裂的声音。缈缈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声响是杨夫人那边发出来的,钱姑娘掀了桌子,原先摆在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钱姑娘大声冲着杨夫人道:“这亲事可是你们杨家上门求的,你也瞧不起我?!”

嚯!

缈缈身旁的几个夫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钱姑娘说完就跑了,留下杨夫人尴尬地坐在原地,顶着所有人朝那边投过去的目光,羞愤地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场聚会不欢而散。

徐夫人与其他夫人说的欢,她还凑到缈缈身边,小声说:“容夫人,这小杨夫人的性子看着也不怎么好啊。”

缈缈只能呐呐点头。

她心想:不出两日,恐怕今日的事情就要从徐夫人口中传出去,传遍整个京城了。

如今一看,钱姑娘的性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会儿她也不想着怜惜钱姑娘了,想起杨家的事情,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

第91章 第 91 章

杨新立的日子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

成婚之后, 比之先前,他变得更加阴郁,明眼人都能瞧出他的不顺来。

要说不顺,表面看起来那也是没有的,若是他的夫人能换成一个美娇娘,他可谓是春风得意。他替二皇子做事, 现在颇受重用,在与钱家结亲之后, 帮着二皇子拉拢了钱大人,钱大人也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

表面有多风光,他心中就有多窝气。

他想来自视甚高,对于自己未来的妻子,想过的也是家世相貌品行皆出众的姑娘, 谁知道最后却娶了钱姑娘。除了有一个好爹之外, 钱姑娘没有一样能符合他的幻想。这些且不说,他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费心四处讨好。

钱姑娘肚量也小, 好不容易嫁了出去, 嫁的还是一个俊俏公子,她心中对这个夫婿满意的不得了,也唯恐被旁人抢走。自从她嫁进杨家之后,杨家的丫鬟们就遭了殃, 非但每日要被大少奶奶刻薄, 就连从前在杨新立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也都被赶走, 若是模样生得好的,就被打发去做洗衣洒扫等粗活。

非但如此,钱姑娘脾气也差得很,许是被钱大人娇惯出来的,对杨夫人等人也十分不客气,大声顶撞之类的事情更是常有。没过几日,杨家就变得乌烟瘴气的。

反而让杨新立办事时变得殷勤了不少,他巴不得不呆在家中,让二皇子对他更加满意。

就算是差事办完了,他也不愿意回去,不等到日落天黑,他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京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是巧合的很。

这日,缈缈与云珠一道出门来,还带上了容煦,两人走得累了,停下来在茶楼喝茶吃点心时,竟然就遇到了杨新立。

还是云珠先看见的,她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也没有与缈缈提。可那边的杨新立也发现了她们,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温夫人。”杨新立冲着云珠喊了一声,又看向缈缈,顿了顿,道:“容夫人。”

缈缈这才发现他。

她抬眼看了一眼,应也没有应,便冷淡地垂下了眼,继续照顾怀中的容煦。容煦大了不少,也变得没有先前那么乖了,十分好动,就算是待在她怀中也不安分,伸着小手想要去抓桌上的东西,缈缈注意着把他的手拉回来。

杨新立遭了冷脸,却不愿意离开,反倒是笑了笑:“无论怎么说,容夫人也是我的表妹,对我就这般冷淡吗?”

“我对杨公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缈缈把容煦的手塞回襁褓之中,小儿子在她怀里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总算是愿意安分了。她这才抬起头来,等看清杨新立之后,便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而后道:“还没来得及恭喜杨公子,听说杨公子成婚了。”

“……”

杨新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不少。

他很快又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大婚之日没有见到表妹过来参加,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

“杨公子倒也不必失望。”缈缈冷淡地说:“我与杨公子也并没有交好到值得去祝福杨公子大婚的程度。”

杨新立一噎。

他方才见到缈缈与云珠才过来,虽然是一时兴起,可也没有想到缈缈会这样不客气。

他道:“表妹何必这样生分……”

缈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杨公子也不必叫得这般亲近,我俩虽然是表兄妹,可相比起这个称呼,我倒宁愿杨公子客气些。”

“……”

杨新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缈缈深居内宅,与他的接触并不多,上回碰面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日之前。在他印象之中,更多的还是从前她寄住杨家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想到她如今就变得这般不客气了。

杨新立有些难以接受,可又被她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他自己说,自从去年开始,自己就是诸事不顺。更别说大婚之后,家中新娶来的妻子更让他心烦意乱。

“我说你,要是还有几分眼色,便知道我们二人都不想见到你。”云珠打断了他的想法:“要是你有一点自知之明,就算是见到了我们,也不该主动凑上前来。”

杨新立看了她一眼,被这样毫不留情又直白的话指责,他也有些落不下面子。

方才他过来也只是一时兴起,远远地看见了人,便动了这个念头。虽然早知道两人不待见自己,却也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冷待。

若是换做从前,他定然是会面不改色地应下,按照自己的目的寒暄几分,可抬眼一见到云珠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与鄙夷,他却觉得难以再待下去。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云珠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缈缈浑不在意地道:“或许是来套近乎的吧。”

“套近乎?”云珠一想那个画面,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是去年的事情了,可回想起来还清晰的很。上一回这位杨公子想要与她套近乎,便是对她图谋不轨,想要害她。不知道这回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并未深思,缈缈怀中的容煦忽然“啊”了一声,不安分的小手又从襁褓里伸出来,朝着桌上的点心伸了过去。缈缈立刻低下头来,抓住了他不安分的小手。两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他吸引了过去。

云珠看着,便忍不住伸手去逗弄,一边道:“煦儿最近可真是越来越活泼了,我见婶婶温柔,表叔沉稳,也不知道这性子像了谁。”

“男孩总要活泼些才好。”缈缈低头温柔地道:“若是他这么小就要像将军,我才是要担心。”

容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视线不由自主地便被桌上的点心勾了过去。

他呀呀叫着伸出了手,两人便彻底想不起来杨新立了。

可杨新立却没这么轻易忘掉。

他出了茶楼,经过一家胭脂铺时,忽然想起自己今日一早出门前,他的妻子给他的暗示。钱姑娘想要他回家时为她带上一件首饰,或者一盒胭脂,无论什么都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了其他人的事情,便也想要自己的夫君也对自己好一些,连出门回来时都记着给自己带东西。

他还要讨好钱家,按照二皇子的意思,他不得不答应。

杨新立抬脚进了胭脂铺,铺子里胭脂盒子满目琳琅,他心不在焉的,胡乱指了一个,也不管那是什么颜色,是否适合钱姑娘,便直接让首饰铺娘子给他包起来。

只要一想起出门前钱姑娘满脸娇羞的模样,他的胃中便一阵翻腾。

在掏银子付账的时候,杨新立便又忽然想起了方才见到的这两人。

曾经有机会,这两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他曾经瞧不上缈缈出身低微,无法帮上自己,可至少缈缈还有万贯家财,至少她容貌出众,温柔体贴,性情纯善。无论哪一点的,都比他现在娶的钱姑娘好上太多。更别说云珠公主,那也是样样都是顶尖的,若不是他太过急进,或许如今考中状元尚得公主的人就是他了。

至少这两人,曾经都是真心喜欢过他。

可偏偏他谁也没娶着,最后娶得的却是一个容貌丑陋,矫揉造作,善妒且心胸狭窄的恶婆娘。

杨新立揣着那盒胭脂,走出胭脂铺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彷徨。

一想到回家之后又要面对他的妻子,他的双腿便如灌铅一般沉重。

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眼熟的书生,他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本能地侧过身避让。直到那个书生走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他,他才回过神来。

曾经他也意气风发,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

缈缈能感觉到,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容景忠于皇上,没有牵扯进任何一方,可尽管如此,哪怕没有淌进这趟浑水里,缈缈仍然感觉到如今京城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她减少了与京城这些夫人的见面,不敢参与进这场变乱之中,专心在家中教养容煦。

好在容煦大了,最近还学会了爬行,一下子变得好动起来,精力充沛,半点也没有先前还在襁褓时的乖巧模样,只要一不留神,他就会到处乱爬,没了踪影。容景公务繁忙,平日里不着家,缈缈不放心让下人看着,便得抽出不少精力来顾着他。

也许是为了将在襁褓时没法动的日子都补偿回来,容煦十分好动,一整天也不见得累,反而是缈缈每天精神疲惫。等容景忙完了一天的公务回来时,看着便心疼的不得了。

他还主动地道:“不如我将煦儿带到军营里去,也省得夫人辛苦。”

缈缈埋怨说:“军营多危险,煦儿如今还那么好动,若不一个不剩碰到了什么,那儿人又多,更加不好照看。”

容景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他便每日尽早结束公务,赶回家中,从缈缈手中将孩子接过来。

还不到一岁的小孩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都好奇的很,唯独对自己的亲爹怵得慌。每次容景板着脸一出现在他的小床胖,容煦便哪里也不敢乱爬,乖巧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爹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缈缈十分惊奇,看了半晌,见容煦在容景面前与在自己面前时当真不一样,也不禁感叹: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的将军的冷脸,好像除了她之外,无论对什么人都管用的很,就连亲儿子也不例外。

第92章 第 92 章

等到容煦开始会喊人时, 京城又热热闹闹过了一个新年。

这个新年, 缈缈照旧是跟着容景到宫中过的。她将容煦也抱了过去, 小孩长大了不少, 也讨人喜欢的很,让太后与皇后见到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抱, 抱在怀中也舍不得放开。

凡是参加了宫宴的人, 都看见了这一幕。众人私底下在心中嘀嘀咕咕,心说容将军可实在是得圣宠, 就算是大皇子的亲儿子,也从未得到过这二位大佬的这般亲热态度。

缈缈将小儿子放在太后那儿便放心的很, 自己则与容景一道坐在底下。因着容景的关系,不少人主动过来打招呼, 如今朝中局势紧张, 几位皇子对容景的态度都十分和善,甚至还有几分殷勤。可这些人无论多讨好, 也都被容景的冷脸拒绝了。

缈缈小声与几位相熟的世家夫人说话,什么话也不敢乱接,也不敢乱说。

等到容景应付完那些人, 重新在她身旁落座时,她也立刻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缈缈拉着他的衣角,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小声说:“就算是过年, 也不让人省心。”

容景握住了她的手, 小声道:“等回府之后, 我们再过一回。”

缈缈偷偷点头,哪里会不答应。

宫中的宴席虽说是家宴,可也不让人省心,还得打起精神提防着别人的明枪暗箭,虽说是家宴,可也没有几人把这真心当做家人团聚的地方,更多的还是趁此机会为自己的利益谋划。

将军府半只脚在京城的利益圈中,半只脚在利益圈外,也不让人省心。

等到宫宴结束,钟鼓齐鸣,烟花绚丽地照亮了整个京城。容煦早就已经睡着了,但听到烟花声的时候,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圆滚滚的眼睛如黑玉一般,也仿佛被水浸润过,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上,将天上的所有明亮都尽收眼底。

缈缈抱着他站在宫楼之上,容景早就给她占了一个好位置,非但能看到天上的烟火,也能看到京城各处。无数百姓都从家中跑了出来,今夜没有宵禁,街上也站了不少人,这会儿纷纷仰头去看。城中热闹不已,绚丽之下便是繁荣昌盛。

缈缈也不管容煦能不能听得懂,忍不住小声对容煦说:“煦儿日后要像爹爹一样,守卫天下的百姓。”

容景站在一旁,闻言低下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母子二人,他微微侧过身,无言地替二人挡住夜里的寒风。

等到热闹都结束了,众人才陆陆续续从宫中出来。

等回到将军府里的时候,容煦便又已经睡着了。

奶娘小心地从缈缈手中将孩子接了过去,轻手轻脚地放进了容煦专属的小床上。

将军府里也热闹的很,自从有了将军夫人之后,向来冷清的将军府就变得十分有人气了。从前的时候,即使是过年这样的日子,将军府里也依旧冷冷清清的,在这一日,将军府的下人都能得一日假期回家去,容景会去宫中,回来之后就倒头睡下,又或者去军中与将士们一道过,与其它时候并无不同。

而这会儿,除了容煦这个小孩睡下,将军府可热闹的很。等三位主子一回来,厨子便立刻将白白胖胖的饺子下了锅,下人们接连过来拜年说道喜的话,就连管家也寻来了京城如今最时兴的几样玩意儿,邀请大家一块儿玩。

去年缈缈有身孕在身,歇息的也早,今年却是与众人一道守岁了。

她与容景一道,还有奶娘与管家,四人一块儿打牌九。奶娘与管家将今日得到的赏银全都拿了出来,缈缈与容景自然也没有小气。屋中的门虽然关着,可外面的动静仍然传了进来,主人在屋子里玩,其他下仆在外面也依旧热闹。

早在桐州时,林家上下便有这样的玩乐,以前是缈缈与李大厨一块儿守在桌边看着其他人玩,后来她自己也上了桌。不说自己十分厉害,可缈缈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至少是比容景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