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离开了绿绮门,孙蝶一行人便宿在了隐雾山脚下的小镇上。刚刚被魔教袭击过,就如此明目张胆的住在贼窝附近,不怕再被掐吗?孙蝶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开房的海桐。

  “孙姐姐你放心吧,魔教的人暂时不会追来了。”落葵挽着孙蝶的胳膊,和她一起朝楼上客房走。

  孙蝶望了望天色,还早:“为什么?”难道不应该乘胜追击吗?

  “因为公子他……”落葵兴冲冲地要说什么,却被海桐的厉声呵斥给打断,“小葵!”

  孙蝶循声望向摆着一张棺材脸的海桐,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道:“天色还早,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要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闻言,白夜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许了。

  “我也去我也去,孙姐姐我们一起去。”落葵急切道。

  也好,这样如果遇到危险也有个照映:“好,我们走吧。”孙蝶领着落葵要走。

  海桐咬牙挺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道:“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没有危机意识,即便公子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但人生地不熟的能乱走吗?

  白夜推开房门进了屋里,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孙蝶遥遥望了望他的背影,视线不自觉地凝在他一身莲纹长衫上,久久不能回神。

  “孙姐姐?”落葵低声唤她。

  “啊?哦,我们走吧。”孙蝶愣愣回神。

  海桐忍不住低咒一声:“花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隐雾山下的小镇十分繁荣,并不比再来镇差,他们住的客栈依旧是悦来客栈,离集市的距离也不算远,孙蝶和落葵一起买了布匹和针线便急匆匆地回了客栈,搞得以为她们要逛很久的海桐一头雾水。

  “孙姐姐,你会什么针法呀?呆会可要教教我。”落葵心满意足地抱着满怀白布,满脸崇拜地看着孙蝶。

  孙蝶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你孙姐姐一定倾囊相授。”

  “等等。”回到了房门口,海桐打断两人的对话。

  “怎么了?”孙蝶正要进她和落葵的房间。

  海桐将自己怀中所抱着的孙蝶的东西拨出来扔给她,越过她推开房门,扯着落葵走进去,头也不回道:“你和公子一间,我和小葵一间。”

  “……”孙蝶满面震惊地看着海桐,欲说什么,却碰了一鼻子灰……房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得,这回有的尴尬了,她抱了一怀的东西,呆会要怎么跟白夜解释啊?

  侧首望向对面的房间,房内亮着明明灭灭的烛火,虽天色已暗,白夜却好似并未入睡。她试着去敲门,却在手指碰到门时门便开了。

  没锁?孙蝶皱眉跨了进去,一眼便望见了斜靠在卧榻上看书的白夜。

  雍容清寒的颀长身子穿着一袭纯粹的白衣,衣摆如蝶翼般平展于卧榻之上,他侧倚着身子,窄腰被宽边的白色腰带系紧,勾勒出上下/身的黄金比例,一头青丝用翡翠发冠一丝不苟地固在脑后,微风拂过他背光的脸庞,只看得清一双流光潋滟的星眸。

  ……俊。

  许久许久,孙蝶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他,所有的词描绘出来的都及不上他。

  她忍不住靠着门仔细端详起来,眼神一点点从他的眉眼扫到手臂长腿,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正想感叹怎么会有人生的那么好,便见对方忽然抬起了头,面若冷霜地看向了她。

  乖乖,这世上除了神仙之外恐怕也只有白夜能长成这样了,世间少有啊,她有福了。

  “站在门口作何,还不进来?”白夜放下手中书卷,倒了杯茶走到水架边饮下,漱口,吐掉。

  这是准备睡觉了?难不成一直在等她?孙蝶脸颊微微一热,进屋关门,将怀中的布匹和缝纫用具放到了角落的柜子上:“我以为你睡了呢,原来还没有。”

  白夜并未答她,只是轻蹙眉头望向了她买的东西,在烛火映照下,目光好似染上了一层淡金色:“布?”他低声道出一字,音色清冷悦耳。

  孙蝶脸更红了,遮遮掩掩地挡到东西面前,隔开白夜的视线:“……是,是啊。”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

  “嗯?”白夜薄唇一抿,沉下脸色。

  “天冷了,想给你做几件新衣服。”孙蝶实话实说,说完便转过了身佯装整理布匹,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的神情,她怕会看到嫌恶或者拒绝。

  但奇怪的是白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不过是略微颌首,便走到了床边坐下,自床榻里侧拿出一个精致的黄花梨长形木盒。

  孙蝶也在这时转过了身,而白夜刚巧将视线移了过来,她正要闪躲,便听他淡淡道:“你过来。”

  孙蝶瞧见了他手里拿着的木盒,心里微微好奇,便走了过去与他一同到了桌子边。

  “这是什么?”她疑道。

  白夜并未回答,只是将盒子打开,把里面躺着的一件由黑色绸缎包裹着的细长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黑色绸缎如流水般滑过他白皙的手掌,赏心悦目。

  他敛眸凝视了那东西很久,然后递给了孙蝶。

  孙蝶一怔,这是给她的?白夜居然会送她东西?这实在让人惶恐:“给、给我的?”

  白夜点了点头,侧坐到桌子边,垂眼看着被轻风吹得闪闪烁烁的灯火,神色耐人寻味。

  孙蝶见他不打算告诉自己这是什么,便好奇地用手去摸,又冷又硬,寒气四溢。

  她哆嗦了一下,颤声问道:“……这是什么?”不会是人体器官什么的吧……他不是大夫吗,收藏这些东西应该不为过吧……好吧她又想歪了。

  白夜睨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剑。”

  “……剑?”孙蝶彻底愣了,原来他还没忘了“孙蝶”会用剑这回事啊?

  白夜将宝剑从她手中取回,缓缓抖落绸缎,露出镶嵌着碎星宝石的雅致剑鞘,单手扣住银白色剑柄,屋内本就虚弱的烛火瞬间熄灭,一道寒光从眼前快速闪过。

  孙蝶使劲揉了揉被剑气刺痛的眼睛,望着出鞘的宝剑,忽然想到了倚天剑。

  是的,这柄剑不论是模样还是造型都和倚天剑很相似,银白的剑鞘,华丽的宝石,薄若蝉翼的剑身,无一处不昭示着这是一柄绝世好剑。

  孙蝶被剑身所带的寒气慑得浑身发冷,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剑是宝剑,只是可惜我现在已经不会用剑了。”

  准确地说,不止是剑,她连内力都不会用,寄居在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体内,却运用不了她的内功,还是得被人追着打,孙蝶那叫一个憋屈啊。

  白夜却对此不甚在意,轻轻还剑归鞘,重新点上蜡烛,云淡风轻道:“我教你。”

  “你会用剑?”孙蝶现在的表情很难形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摆弄剑了,可一直以为他所擅长的武器是那条白练,剑总是用不太好的。

  但孙蝶很快就知道她错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白夜不会的呢?这就好比在玩超级难度的大家来找茬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还是不自虐了。

  “是。”白夜取来手边的翡翠茶盏,自斟一杯碧螺春,晃了一晃,慢慢饮下。

  “你的剑一定使得很好。”

  一个剑客的剑法好不好,首先要看他的剑,孙蝶虽没见过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神洛凡生的佩剑如何,却很肯定不如这一把。

  她觉得自己已经学到了海桐和落葵对白夜的那种超自然存在的信任,她现在就觉得,如果白夜用剑,剑神一定不会是洛凡生。

  “那你为什么不使剑,而要用白练?”剑的杀伤性要比白练大得多吧?孙蝶有些不解,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白夜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几分,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淡淡道:“剑乃君子。”

  他不是君子,所以他不使剑,他觉得自己不配。

  孙蝶悟了,看着白夜的目光复杂了几分,白美人你太看得起咱了,咱也不是君子,咱就是个小人啊!

  “这柄剑你收好,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起我便助你恢复功力。”白夜翻身躺在床上,闭起了双眸,精致的远山眉轻轻蹙着,似乎永远不会舒展开。

  “可是我……”说了一半孙蝶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拒绝都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顿了一下,她吹灭了蜡烛,缓缓走到了床边。

  他躺在里侧,那她就躺外面好了……孙蝶穿着衣服躺上了床,将被子拉开盖在两人身上,脸红心跳在加速,朱唇轻抿,嘴角噙着一抹不自觉的微笑,一双明眸不停眨动。

  她刚刚躺好,便觉身后之人将玉臂搭在了她身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痒得她微微发抖。

  但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那个……我……我来葵水了。”

  这也是她一早才发现的,偷偷摸摸问落葵要了古代女子用的“卫生巾”,万觉那东西实在不靠谱,但真是别无选择,遂只能顺其自然了。

  如今白夜这样子,该不会要……要做什么吧?

  白夜闻言,轻轻低下头去,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没有言语,似乎睡着了,但孙蝶却知道他并没睡。

  她抿了抿唇,突然有些不忍。白夜其实对她真的不错了,就是人冷了点,但这也是个性使然,大家都没办法。刚才他送她那柄宝剑绝非俗物,瞧他那副割肉卖血的别扭模样,那应该是他曾经的佩剑吧?

  沉思很久,孙蝶终是小声提议道:“其实……可以,可以蹭,蹭……”

  白夜落在她胳膊上的手微微一颤,缓缓抬头看着她的背,目光内敛平和,却又好似隔着重重远山,难探真意。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轻声道:“……蹭?”

  孙蝶觉得自己已经快冒烟了,憋了半天,耿着脖子道:“不是的……我是说,放在一起蹭一下还是可以的……”

  白夜清俊面孔上毫无表情,只是语声很轻地“呵”了一声,似是疑惑。

  孙蝶脸涨得红如滴血般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其实她还真没猜错,白夜的确是故意的,他现在不仅仅是眼神邪气,整个人都有点邪门,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由于孙蝶背对着他,所以并没看到他的神色,于是便继续道:“那不然,不然……我帮你……帮你……”一双小手忐忑地握来握去,孙蝶再也说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送礼物喽……白少的佩剑赠了佳人,佳人就周到服务一下吧=v=

  当然,人家应该只是嫌你老拖后腿而已……

  034

  飘渺的月光照着白夜的侧脸,他半坐着身子,长睫低垂,清雅俊美的脸庞上一双黑眸深邃而内敛。孙蝶转过身去瞧他,从那双眼睛里瞧不出他的半分心思,却反而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无所遁形。

  “如果你不需要的话,那我们就睡吧。”孙蝶将被子拉到胸前,皓齿轻咬下唇,有些懊恼。那副表情就好像是一年没洗过的袜子一样……很臭。

  白夜并未正面回答她,只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玉指轻移到腰间,挑开了那系得一丝不苟的宽边腰带,一脸云淡风轻地睨向她,似乎连目光都染上了清冷的月白。

  孙蝶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水灵灵的眼波流连在他的宽肩窄腰上,怎么都收不回。

  “你来。”白夜这样说道。

  “我?”孙蝶一怔。

  白夜将视线轻飘飘地丢到她身上,那神情就好似在说:是你起的头。

  ……行,对!是我起的头,只要结局是喜剧,中间你怎么折腾我都行!

  孙蝶咬牙切齿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去拉白夜的腰带,伸到一半忽然止住,眼睛发亮道:“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白夜微微蹙眉。

  “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

  白夜素手抚上发冠,轻轻取下,长发如流水般垂过肩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无声地拒绝。

  孙蝶认命地开始给他脱衣服,每脱一件心跳都加快百倍,她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猝死。

  白夜察觉到她的异样,从被子里抽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你爱我?”

  孙蝶有一瞬间的紧张,但随即便镇定下来,如果你试过被同一个男人问N次一样的问题,你也会淡定:“我爱你怎么的?”

  白夜指尖微热,由手腕缓缓抚上她白皙的脖颈和清丽的脸颊,所到之处又麻又痒,孙蝶只觉自己快要在他手下融化了。

  她连忙止住他的手,以话来掩饰慌乱:“我爱你是我的事,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哪那么多废话。”

  她的皮肤很白,乌黑的秀发在脑后简单地绾了一个小髻,大部分都垂了下来,直到腰畔。她的耳朵上带着一对珍珠耳环,非但不觉得俗气,反倒衬出了几分灵动气质。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珍珠很挑人,可孙蝶戴珍珠很好看。

  白夜收回目光,思忖了一会,正欲作罢,便见孙蝶又找回了勇气,随手扯下了他最后一件外衫,上身全部赤/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他下意识想要重新披上,却被孙蝶按住了手,她一脸紧张地说:“干吗?想反悔?”

  “……”白夜薄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轻轻挪开自己压在衣襟上的手,一头乌发散落而下,掠过前胸,遮住了那两颗润泽如樱的凸/起。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孙蝶就恨不得把他弄死,现在终于有了将他“一手掌握”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弃?趁势拉开他雪白的下衣,孙蝶一咬牙,哗啦一下子将他脱得一/丝/不/挂。

  真是久违的感觉啊,孙蝶一双明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这种事终于让她碰上了,总算有这么一次是她衣衫规整而他半点不穿了,若非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她肯定会去烧高香谢谢佛祖!

  白夜抬手拉起被子重新盖在两人身上,摆正孙蝶的脸使她不要将目光留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他的眼睛。

  “睡……”觉字未出口,孙蝶便兴冲冲道:“你躺好,我来帮你!”

  白夜这次彻底放弃了说话,直接背过身去表示不想要了。

  孙蝶急了:“怎么了?”她的手自被子下面摸上他冰冷而光滑的玉背。

  白夜身子有些僵硬,漠然道:“天色已晚……”

  “还早还早,你看外面多亮啊。”

  “你累……”

  “我不累我不累,我现在很有精神。”

  “我……”

  “你不用不好意思,该看得我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我没见过?”

  “……不。”白夜漠然转头,一个眼神便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你不敢给我看?”孙蝶撅了撅嘴后撤些许。

  男人的身子有何好看的?简直匪夷所思。白夜不想再理她,却发现她越退越远,险些摔下床去,无奈地伸手揽住了她。

  孙蝶躺在他不着寸缕的怀中,下巴枕着他的肩,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撒娇道:“给我看看嘛,最多我不碰你。”

  “……不。”

  “你不敢给我看,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白夜撑开二人的距离,蹙眉睨了她一眼,忽然掀开了被子,看着她道:“抓鬼吧。”

  “……啊?”孙蝶先是一愣,然后脸蹭地一下红了,“我……”她垂下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上身,在移到肩膀时似乎看到了什么,困惑地皱起了眉。

  白夜眼疾手快地拿起外衫披上,又将她揽入怀中,眯眼四处查探房屋角落。

  “怎么了?”孙蝶有些惊讶,他身上居然还真有她没见过的东西,肯定是上次坦诚相对时做别的事做得太投入了,所以没有发现。

  “天冷少语。”白夜淡淡给出四个字,明显是敷衍。

  “啊?为什么?”

  “开口热气便跑了。”

  “……”孙蝶嘴角一抽,不希望她说话她就不说呗,干吗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趁着枕在他肩上的时间,孙蝶干脆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他的后背,她一点点扯开他的领口,果然在后背左肩处发现一朵夭然绽放的血色莲花。

  难怪不给她看,原来背后纹了一朵红莲花,孙蝶开口想要调侃他,却发现房内烛火倏地亮起,数不清的菱形铁片朝床的方向射来。

  ——是暗器!

  白夜一个翻身将孙蝶护在身后,扯下床帐将一批批暗器包住碎掉,却奈何空间窄小施展不开,只能强撑着防护,拉上孙蝶跃出床榻飞向窗外,可期间却被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围住,护着孙蝶的另一边露出破绽,眼看着就要被暗器打中。

  孙蝶一惊,来不及细想便倾身挡在了他身前,数十枚菱形铁片削铁亦是如泥,更何况是肉?她立刻便被割得浑身是伤,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口血如泉涌,她疼得哀号一声倒在地上。

  “公子!”房门被推开,是海桐和落葵。

  落葵见孙蝶神情极其痛苦地倒在地上,立刻冲了上去:“孙姐姐,孙姐姐你怎么了?!”

  “我……”孙蝶脑子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问她怎么了,便下意识道,“我没事……”说完,只觉胸腔气血沸腾,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红得刺目。

  “孙姐姐!”落葵急了,抬头望向将暗器全部返还给暗中偷袭之人的白夜,哽咽道,“公子,公子你快来看看孙姐姐,孙姐姐她不行了……”

  白夜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很瘦削,若是笔直立在某处,远远望去就好像是阿拉伯数字“1”,一如此刻,他身子颤了一下,在黑暗中是那么明显。

  “真没用!”海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处几枚药丸给她服下,“你要是真这么简单就死了,以后别想再让我承认你是百草山庄的女主人!”

  孙蝶闻言,虽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强颜欢笑:“傻小子,别以为你比我年轻你就能多蹦跶几天……棺材里装的是死人不是老人。”

  “呸!”海桐啐了一口,“什么死不死的?有公子在,你怎么会死?”

  说得也对啊……孙蝶难捱地笑了笑,心里却道这次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断气了,连呼吸都困难,还能做什么呢?

  白夜与从暗处涌出的黑衣人打斗在一起,根本无暇分/身,却还是不停地朝孙蝶这边望。忽然,他似是忍无可忍,自袖口放出阵阵清香的白烟,围绕着他的黑衣人便捂着脸倒了下去,没多久就化作了尸水。

  余下的黑衣人都吓傻了,谁也不敢再靠近白夜,他们对视了几眼之后互一点头,跃出窗户飞速离去。白夜拾起地上一柄长剑,随手朝后方一扔,那长剑便有意识般追上了逃跑的几名黑衣人,巡回一圈,自脖颈间均横一道,几人全数落地而亡。

  “公子,你快看看孙姐姐……”落葵哭得泣不成声,抱着孙蝶的胳膊不停颤抖,就好像孙蝶已经死了一样。

  白夜瞬间掠到她身边,将她从落葵怀里接过来,抬手号上她的脉门,替她检查伤口。

  孙蝶看着白夜难得紧张的神情,忽然笑了,磕磕巴巴道:“你放心……如果这次我可以活下来,我一定会好好练武,学一套更强的剑法,不再托你们后腿……”

  白夜看了她一眼,没言语,只是抿了抿唇。

  落葵哭得更大声了,抹着眼泪望着她:“孙姐姐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公子是天下第一神医,可以起死回生的……”

  海桐眸光复杂地同白夜一起检查孙蝶的伤口,心里有什么滋生而出,视线忍不住柔和下来。

  “干吗哭哭啼啼的……嗯?不要哭了,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崇拜呢?感动呢?去哪里了?”话说到一半,孙蝶嘴角再次溢出鲜血,鲜红的颜色衬得雪白的脸越发透明。

  “暗器有毒。”检查完后,白夜做出判断,语气虽然平静,却不见往日的冷漠。

  “吃了止血丹血还是止不住,这毒性似乎极为霸道,照方才那些人的武功路数和装扮来看,不像是天水教的人。”海桐担忧道。

  白夜略微颌首,将孙蝶抱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走。”

  孙蝶靠在白夜怀里,奄奄一息:“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他们都是来杀我的,我真是个祸害,是个灾星……”

  白夜抱着她跃出客栈,冷风吹在她身上她却不觉得冷,因为她的身体比风还冷。

  “以前是。”她听到白夜轻声道,“现在不是了。”

  以前是毫无关系之人,但从今天开始,再不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写剧情……这一章写的满顺,小蝶很坚强,小白很威武,此刻依旧很悲剧。

  另外:祝大家光棍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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