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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总是有一个习惯,虽然过了年纪,但是伍夏却常常有这样的错觉,看到相似的背影就会停下脚步,记忆深处属于那个人的背影,几乎是一样的发型,仅仅是这些小小的相同之处,就能轻易地勾起她对一个人的记忆。

最近,脑袋里出现靳初言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不是她想要的,不过已经没必要压抑了。那个人已经彻底的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而她也不比担心再次受到伤害,如果只是这样的想起,只是这样单纯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真的好像啊!伍夏喃喃自语,静静地盯着那个站在路旁的背影,然后被望着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淡淡的回过头,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伍夏怀中紧抱的书本滑到了满是落叶地上那个人就这样待着微笑站在那儿,落叶从他的头顶飘过,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伍夏的脚边。

靳初言踏着落叶,在伍夏的跟前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会在这?蔺蔺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

几个月前,靳初言和伍夏不断升温的感情令他倍感欣喜,欢喜之余,他哪里料得到伍夏那头竟然是抱着如此灰暗的想法,觉得自己一定会选择苏蔺蔺。

靳初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和蔺蔺在一起?

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局,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更何况已经不再往她的手机发信息,也没有电话,很干脆地断了联系,这不已经说明了一切么?

但看到靳初言的表情,伍夏顿时没了心情,淡淡答道:这不是摆明的事情么?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的事情,自然不用费脑就明白了。

靳初言若有所思的望了伍夏好一会儿,才说你还真是明白事理所以在那之后,你就干脆把关于我的事统统抛到脑后,然后理所当然的和展湘均一起来纽约?

伍夏抬眼看他,咬着牙:我没有!展湘均是展湘均,我是我,现在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我有我的学业完成,他有他的人生要开始,你凭什么做出那样的认定!说完不禁又觉得自己可气,嘴角一抿,现在和靳初言计较这些算什么个事嘛!

对于伍夏这个反应,靳初言反而露出了点笑容哦?是这样的么,既然如此忽然语气突转,微微俯下身,几乎与伍夏零距离,声音清冷,又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你又凭什么做出那样的认定,然后随随便便把我和另外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靳初言死死瞪着伍夏,眼神犀利而冷锐,像要生生地把伍夏刺穿一般,伍夏撇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看着我!靳初言喝出声来:我在问你为什么!

伍夏转过头,重新对上了靳初言那几乎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凌厉目光,低声说道你爱的是苏蔺蔺,展湘均和她分手之后,你就可以重新和蔺蔺在一起更何况,展湘均已经告诉我了,蔺蔺爱的人是你你和蔺蔺是真心相爱的,自然应该在一起!那你呢,你爱我么?靳初言自牙关冷冷咬出这几个字,眼中精光暴涨。

面对靳初言的问题,伍夏脸上有一些迷惘,她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于靳初言来说还有什么意思,楞了一会儿才回答:这已经不重要了!

靳初言没好气的哼道不重要?谁说的不重要了?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肥虫?重要不重要是你说的算?

靳初言现在这副发狠的样子还真是咄咄逼人,但这话中的意思不免让人误会,伍夏一紧张,连着后退了一些,和靳初言拉开距离:你,你到底,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看着伍夏被自己吓的脸都发了白,靳初言只觉得一阵无力,真有一股想捏死自己的冲动。但是想到伍夏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同行的竟然还有展湘均,心一横,森冷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当然应该选择自己真正爱的女人在一起那阵子到东山岛找你,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寄包裹够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到东山岛找我,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寄包裹都只是你在失去苏蔺蔺之后想要得到一份慰藉而已我一直都知道,也从来没有过期望和遐想,更不会去破坏伍夏的脑袋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有自知之明,你放心吧!

靳初言听了之后更加窝火,问道那你不声不响的来纽约又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还会去找你,所以躲开我?当然不是!伍夏顿了一下,才缓缓解释道和蔺蔺在一起之后,你怎么可能还会去搭理我,更别提我因为这样躲你了来纽约是早就计划好的,因为想要把摄影基础学扎实一些!这么说你不是为了躲我咯?靳初言的声音里隐隐有火花爆烈开来。

觑了靳初言一眼,伍夏点点头答道不是。你个傻子!靳初言简直要爆走了,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你说我爱的人是谁就是谁啊,你丫的怎么重来都没问过我爱的人到底是谁,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为了你这样的傻子,连苏蔺蔺回来找我也立马拒绝了!靳初言像只恶狼一般,一把拉过伍夏,他几乎是用拖的把伍夏禁锢在路旁的大树下,紧紧地扣住她的身子,恶狠狠的瞪着。

刚刚的那番话伍夏还没能好好的消化,这会儿靳初言的举动直接给了伍夏一个措手不及,她抬起头,眼底满是错愕:靳初言,,你这是干什么?

靳初言的声音冷的没有半点儿情绪:惩罚。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惩罚。伍夏真是着急了,所有的思维都被靳初言给搅乱了,她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有做什么事情破坏他和苏蔺蔺之间的感情,对,一定是这样,他和苏蔺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误会,然靳初言误会是她做了破坏。

你是不是和蔺蔺之间有什么误会?不关我的事,我

再也忍不住,靳初言俯下身,用唇舌堵住伍夏的嘴,伍夏错愕地挣扎着,靳初言只是扣得更紧,紧到伍夏无法动弹半分,唇舌更加深入,深到彷佛一下就能进入灵魂的深处。

伍夏再挣扎也是白费力气,可是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闭上双眼,眼睫不住的颤抖着,现在的她完全在恐慌着,无法思考靳初言这样荒唐的举动到底是为何,更别提去感受这其中的感觉了,只是心里有莫大的委屈感用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她在靳初言的心里只是这样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没有脾气,没有灵魂的布偶吗?

见到伍夏自眼角滑落的泪水,靳初言突然就松了手,抵着她的额头,轻叹一声相信我真的有这么难么?那声音,带着太多的无奈,夹杂着太多深沈的无奈和痛苦。

伍夏立刻张开了双睛,却被那双充满绝望、无力的眼眸给彻底攫住,就这么看着,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靳初言的痛苦和哀伤忘记了自己的疼,却因此替他心疼起来。

靳初言她就是这么地没出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忍不住地想安慰他,叹了口气,伍夏轻声说道会没事的,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就没事了蔺蔺她

靳初言一听眼睛都跟着红了,终于爆发出来,双手用力地扣住伍夏的肩膀,迭声吼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才能让你原谅我,忘记之前我对你做过的那些混蛋事,你告诉我啊靳初言越说越哀怨:要怎样做,才能抚平我给你造成的伤痛,要怎样做才能消除你的不安说到最后,只剩低声囔囔的声音我没有和蔺蔺重新再一起,我要的人是你!

伍夏被靳初言的话震撼住了,只能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知道,展湘均一定会去找你,也一定会告诉你,他已经和蔺蔺分开了靳初言用唇摩挲着伍夏的唇,话语间虽然带着对展湘均的怨气,但动作却异常轻柔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会重新和蔺蔺在一起啊!可是你爱的你再扯一句试试!

伍夏闭上了嘴,一双圆鼓鼓地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靳初言。看着伍夏这样,靳初言无力地继续叹气,身子微微向前倾,额头轻轻地贴上了伍夏的额头。

这都是他自作自受的报应,伍夏会这样想他也是理所当然,可是恰恰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感受到了那种被心爱的人误解的痛苦,而多年前,他曾经因为那些世俗的主观因素,从未真正了解过她,各种各样的嫌弃,不同形式的刁难,误解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

靳初言把声音放柔了一些:展湘均和蔺蔺分手之后,蔺蔺确实来找过我,我们甚至聊了一个晚上聊到了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聊到了彼此的第一印象,聊到了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美好的快乐的,也聊到了我和她之间发生过的误会,经历过的那些不开心的事

从头到尾,靳初言都是用我和她而不是我们,伍夏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平静了内心的波动,认真的听着靳初言的陈述。

后来,聊到了你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却一直在蔺蔺面前伪装成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可是那天晚上我放下了伪装,给她讲诉了一个故事属于我和你,我们俩的故事在我还是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一个傻不拉几的女孩,她长得不漂亮,也说不上有气质,脑袋也不是很聪明,家里的条件也不行,唯一过得去的就是还有一点亲和力,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

靳初言无奈地撇了一下:于是我就这样利用了她,然后一声不吭地决定离开她,却还担心她是不是会缠着我,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大傻姑既然很有自知之明的先我一步走了几年后,她带着沉重的心情重新找上我,只是一个小忙而已,我却给了她一个闭门羹,还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在这之后,还自以为了不起地认定她是为了利益接近我的女朋友在骑马时遇到了意外,是她背着我不知走了多远,把我送了回去,在这之后我却还在打着她的注意,想利用她的感情,从她的身体里拿走了一半的肾再后来,大傻姑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有了追求,甚至有了未婚夫我们遭遇了相同的事情,我没能安慰她一起,却还希望她痛苦,从而找到平衡

靳初言咬着牙,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心脏的中央似乎就在瞬间不断地长出尖锐的刺,密密麻麻的向四周扩散,最后包围了整颗心脏!

这样的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眶的泪水不禁落下: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但是这不是我要的结局

伍夏抬起双手,抚上靳初言的脸颊,看着他的眼泪,她已经无法言语那些过去的事,在她的心底掩埋多年,她不希望自己想起,也同样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忘记。

靳初言闭上眼睛,连带着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真是混蛋透了那种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情是真的!

深深地喘息着,靳初言想要说,他想要把心底的那些话统统说出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一点一点爬到了今天的高度,该有的都有了,该证明的也证明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却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或许和蔺蔺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满足我内心对女人的很多虚荣感,那种东西或许就和我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一样我告诉全世界,我爱蔺蔺,可是我真的懂爱么?那真的是爱么?

靳初言自嘲地摇摇头:我只知道,当我重新可以拥有蔺蔺的时候,我在心里想的人却只有一个就是你这个大傻姑!伪装了那么久,这一次我想做真实的自己,所以我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了蔺蔺,我要的人是你,是你伍夏!可是你呢,却偏偏把我往外推!不是的我只是伍夏低低的辩解。

靳初言才不听她的解释,不甘的抱怨道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得到我可是费尽心思,再看看你?就想着把我往外推,没有我烦着你,日子是不是过的很舒心?几个月下来,竟然一点都没瘦,还跟着展湘均跑到美国来!

伍夏有些气虚的解释道:不是那样的,都说了,我是早就决定要来美国进修的啊!展湘均,展湘均他要来,我也没有办法啊,再说了,他也有他自己的事在忙啊!也不是为了我来美国的!

冷冷哼了一声,靳初言一脸嫉妒的模样我不管他是不是为你来的美国,反正我是为你来的美国!展湘均那个人可是比我城府深多了,阴谋诡计多的去了,你让这样的人待在身边,我怎么放心!

伍夏垂着眼眸,对这样的靳初言有些不适应,紧张地开始吞吞吐吐:你别这样说他,我们,我们一周只不过见一面,我,我平时学业比较忙他,他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靳初言哼声道你还为他说话!我不是为他说话,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他,你别忘了是他的鼓励和帮助,我才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机会伍夏想起了遇到展湘均的那段时间,或许目的不是那么美好,可是过程真真切切地给了伍夏追求梦想的勇气。

看得出伍夏眼中的一刹那的忧伤,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事,靳初言赶紧引开话题:那就怪你,难道之前我表达的不够明确,做的不够明白么,我一直在等你一个点头而已,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呢,竟然直接就认定了我和蔺蔺在一起!你真是气死我了!

伍夏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是不讲理,在那之后,你一个短信一通电话也没有我会这样想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不能怪我,我只是成全你和蔺蔺啊痛

原来靳初言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伍夏的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你这个大傻姑!说完实在是不甘心,又带着怨气补了了一句:你怎么就不知道成全成全我们呢!

她爱你,所以最后才和展湘均分开了,我知道在你心里,蔺蔺很重要,而且现在的她才是最需背后的话,理所当然地淹没在靳初言的横眉竖目之下。

你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个大傻姑!就算现在的你,一点儿也不需要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了,我好难受好难受,难受的都要死掉了!

结局章

什么死不死的,这么丧气的话以后不要说了伍夏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靳初言不由得把伍夏搂住,柔声说道嗯!遵命!

在靳初言怀里的伍夏突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说道靳初言其实你和蔺蔺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吧!

靳初言身子僵了一下,松开搂着伍夏的手,压抑着没有动气,柔声问道:这是什么话?告诉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至少伍夏低下了头,有些心虚,声音薄弱了很多回去找你的蔺蔺确定是爱你的。

听到这话不生气是假的,没有灰心失望是骗人的,但就像他告诉过自己的,他给过伍夏太多痛苦的回忆,那些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抚平的,只有更加的体贴、更加的主动、更加的厚脸皮,或许才有可能让伍夏找回那份对爱的信心。

难道你不爱我吗?

伍夏沈默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一般,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靳初言感觉到彷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伍夏才低沉着回道我不知道。犹疑的口气说明了她内心的不确定我不知道我是否还爱着你,所以或许你选择蔺蔺才是正确的吧我想那段时间,你的心里大概也是有过动摇的所以,所以才会和我断了联系!爱与被爱靳初言轻轻叹着口气,轻声问道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好不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这样的要求能做到吧!我会出现在这里,也都是因为这里!

靳初言指着心脏的地方:我的内心绝对没有半点的动摇而是我靳家出了一些事,我的继父因为贪污被人举报,被关了起来,我回去就是处理这件事说实话,他出事之后靳家就会跟着完蛋,我很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哭泣的声音,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现在想想,就算他们对我再不好,也是给了我一个屋顶的家人,不是么!以前的我,是绝对不会这样想的,但是因为你我的心也跟着渐渐软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呢!

来来回回抿着唇,伍夏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伍夏,因为你我放下了很多东西那些压着我喘不过气的东西可以么?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明知她心里的创伤如此之重,明知她一向掩着伤痛看似云淡风清,却还是厚着脸皮恳求,他想要给她的是幸福。

靳初言往前一倾紧紧拥着伍夏,在内心深深的自责着。

如果,我一直没法确定呢?也不要紧么?倚在靳初言的肩上,感受着奢侈的暖温,伍夏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样对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就这么把我推开就是对我不公平么?扣着伍夏的肩膀,靳初言微翘的嘴角掩不住满足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瞳中充满着深邃与真挚没法确定对我的心意也不要紧,只要能够允许我和你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在那之后靳初言与伍夏就真的在一起了,只是在一起,像朋友,像亲人却唯独不像恋人!今年过年伍夏回东山岛的时间晚了一些,但是还是赶上了吃年夜晚。

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靳初言和奶奶一边看着春节晚会,一边坐在饭桌前等着她的模样,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没反映过来。

在纽约学习的这段日子,靳初言北京、东山岛、纽约三地跑,基本一个月三十天下来,有半个月是在北京,三天在东山岛,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纽约。

奶奶这边倒是在电话里就怪罪起伍夏来,伍夏冤的不得了,她可从来没让靳初言这样做。但是,看得出来,靳初言和奶奶很投缘,来东山岛陪奶奶自然是一件能够给他带来快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奶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愿意看到靳初言的,连着只要看到土豆就会马上想着给靳初言煮上一顿土豆炖五花肉。

东山岛的冬天有些湿冷,南方这地方也没有暖气,空调吹出来的风虽然是热的但总归是风,起不到什么大的效果。靳初言对这样的天气很不适应,刚下飞机就留了鼻涕,这会儿看到伍夏进了门,赶紧狠狠地醒了一把鼻涕,就怕待会儿和伍夏说话的时候鼻涕在鼻子里作怪。感冒了?伍夏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和奶奶打招呼,就注意到了靳初言的动作。

可不是么,刚下飞机就冻着了,心疼死我了!奶奶倒是接的快,抽了张纸巾塞到了靳初言的手里。

伍夏的眉头皱了皱:那你还挨着奶奶坐着那么近,自己拿个小碗,夹点菜,茶几上吃去!说着,伍夏也不理会靳初言惊讶中略带点受伤的眼神,直接拿起他面前的碗筷,随便夹了几下,塞到了他的手里。

靳初言捧着碗站了起来,奶奶不愿意地拉他重新坐下,这边瞪着伍夏:奶奶我还身强力壮的很呢,不怕传染!你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良心了,你不在的时候,可都是小言子照顾我呢!

伍夏抿着嘴忍着笑意,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在飞机上她就惦记着这顿年夜饭了。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头一年,伍夏的年夜饭不在是她和奶奶两个人

吃完年夜饭,奶奶给靳初言吃了感冒药,然后向奶奶要了两杯板蓝根,冲了一杯给了奶奶,另外一杯给了伍夏。

睡着客房的靳初言特意留了一个半掩着的门,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床的位置。

夜里头,伍夏起床上厕所时,就听着从靳初言那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她朝里扫了一眼,靳初言躺在床上曲卷着身子,被子被他踢到了一旁。

伍夏撇了撇嘴,轻轻地走了进去帮着靳初言盖好被子,然后又撇了撇嘴,站在原地看着靳初言的睡颜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感觉到伍夏的离开,躺在床上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贴着被角的嘴角微微上扬

大年初二,伍夏被奶奶临时告知,要陪同她和靳初言去北京,伍夏挺无语的。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却是没出过福建的,更别提坐飞机了,去北京的提议也是靳初言和奶奶聊天时决定的,这种见风就是雨的性格还真是符合奶奶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

其实伍夏早就有带着奶奶去旅游的想法,可是每一次奶奶都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推拒了,这次反倒好,靳初言一提议她就欣然接受了。

坐上飞机的奶奶在靳初言的陪伴下一点也没有晕机的迹象,飞行的过程保持着极度的亢奋状态,靳初言定的商务舱,位置很宽松,奶奶和靳初言一边坐着,伍夏和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干脆闭目养神。

飞机快降落之前,眯着眼睛的伍夏听到了靳初言的声音:奶奶,你快看窗外!伍夏曾经生活了快十年的城市奶奶的声音似乎不再亢奋,只是轻轻地开口。

这座几乎承载了伍夏所有青春城市,对于伍夏而言是无法爱上却又不能割舍的地方,她和所有在这座城市奋斗的年轻人一样,渴望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写自己的命运,勤勤恳恳地工作,不畏艰险的生活;她曾经和所有渴望在这座城市寻找到另一半的人一样,孤独着,寂寞着,奉献着睁开双眼,看着靳初言的侧脸,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伍夏的视线,扭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靳初言的别墅在奶奶看来简直豪华到不行,但是却少了点什么,什么呢,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奶奶突然说了两个字温暖。

靳初言看着奶奶点点头,带着撒娇的语气依着奶奶: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大老远的跑到东山岛奶奶的家里啊!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坐在一旁的伍夏身上。

这时伍夏的手机响了起来,伍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展湘均三个大字让她下意思地看了一眼靳初言,随后站起身一路走到了花园。

今天收到了你寄来的快递,我不明白,为什么?电话那头展湘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伍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花园里的花开的很艳,她看着那些花,对着电话里的展湘均说:那房子我是不能要的,过户的手续一直没签字,就是等着有一天把文件还给你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如果提出来,你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签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还给你比较合适。

电话那头顿了顿:怎么说

伍夏把一只手靠在了椅子上,淡淡地回道: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看,我们俩现在可以像朋友一样的相处,真的很难得,我不希望有这些东西横在中间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不要执着了。伍夏我湘均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尊重我的决定!

电话那头,仿佛一声叹息: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了,生日快乐!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不是喜欢过生日的人,在这样下去我很快会变成大叔的。就算是大叔也是帅气的大叔啊,呵呵

展湘均忽然低沉地问道:伍夏你现在,幸福么?

伍夏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靳初言,微笑着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地:我想是的挂了手机,抬头看着面前的靳初言:怎么了?

靳初言带着如常的微笑,别扭地看着伍夏的上扬的嘴角:是展湘均对不对,他又找你干什么!

靳初言听到了自己有些紧张的呼吸声,伍夏知道不回答他一定不罢休,但是又不希望靳初言总是对展湘均耿耿于怀,于是回道: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在意,他是我的朋友。

伍夏说完就想回别墅里去,靳初言连忙拉着她: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曾经那样利用过你!这句话是下意思脱口而出的,之后才意识到,这不是等于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么!

果不其然,伍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靳初言: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意义非常啊!

拉着伍夏的手瞬间就松开了,靳初言咬着嘴唇低下头,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住他此刻懊恼的神情。

伍夏这也不忙着进别墅里去了,就着接下去说:靳初言,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想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权力吧展湘均也好,你也好,我能给你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何况我们只是朋友!机会,你刚刚是在说机会么?你愿意给展湘均一个机会,然后你们成了朋友,那是不是你现在给我的机会,就是让我成为你的男人!靳初言这下不仅松了一口气,还跟着满心欢喜起来。

伍夏想着靳初言的脸皮还真厚,成为你的男人这样的话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这样的程度还真不是谁都能比的,真是败给他了!

展湘均在这点上还真比不过他,落得只能和伍夏成为朋友的结局也是自然。伍夏的眼中带着笑意,但是嘴上还是冷冷的不愿意透露半点情绪: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想法这么幼稚呢?这还不是因为你么靳初言带着撒娇的语气:你要是想笑就笑吧!他站在伍夏的身边,看着她那截白嫩嫩的脖子,眼神忽明忽暗。

伍夏的脸上隐隐显出笑意,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开了:这花园的花开的还真艳,是蔺蔺喜欢的花呢!嗯,这个是之前种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让人靳初言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一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最近却常常犯这样的错误,当然,只是在对着伍夏的时候。

说什么呢,我喜欢奶奶对这些不是最拿手的么,你看你们家院子里的那些花,那才叫开的艳呢靳初言借题发挥着: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希望这儿以后可以交给奶奶来打理,我相信奶奶一定会把这儿弄的比现在美上十几倍!哦?原来你想聘奶奶做你的园丁啊!才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是靳初言的神情一下萎靡了不少那只是一个借口,我真正想要的是你能够成为这的女主人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的过一辈子,我不怕等,也不怕磨合,可我真的需要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辣,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强加在你身上,我不希望在你的身上附上一丝一毫的委屈

伍夏认真的听着,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在意过,伍夏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对他说你想要什么,反倒是她一直渴望着有一天能够说出口,却始终没有这个机会,日子久了,那就成了心底深处一块小小的圣地,反而不想被人看到了。过了许久,伍夏才慢慢的开口:我喜欢的花是桔梗花,我不是很喜欢吃辣,因为身材不好所以总是选择黑色来修饰,但是我喜欢的是天蓝色!

伍夏的性格虽然不强,可从前的一切该拿主意的都是自己拿,遇到困难也都是自己去面对,受了伤也是自己独自疗伤,她真的想过,这辈子就算没有人真的要她,也能这样走下去可是现在,看着面前的靳初言,伍夏忽然发现,她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坚强,她只是一个女人,真正渴望的也只是一个会问她想要什么的男人!

靳初言原本一脸的担忧在瞬间都变成了欣喜,他用眼神鼓励着伍夏说下去,他想要知道更多更多,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浪费了那些能够完完全全了解伍夏的时间,现在他要统统的补回来。

伍夏被靳初言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却不是因为紧张,只是感觉到此时此刻心脏是暖着的,她继续说着:喜欢五月的天气,喜欢水彩的插画,喜欢海边的沙滩,喜欢藤蔓的植物,喜欢棉麻的衣服,喜欢木制的首饰,喜欢脚踩的单车,喜欢林间的小道,喜欢薏仁煮的水,喜欢自己做的饭,喜欢古典的音乐,喜欢一瞬间,过去的一切,忧虑的、哀伤的,终于如风般的渐渐逝去,对上了靳初言的眼睛,看着他的笑意从嘴角缓缓扩散,伍夏也跟着扬起笑脸,坚定地:喜欢现在的自己!

这是蔺蔺寄来的第十张明信片,十个月,十个城市,一个月一张,每一张的寄信地址都不在一个城市,法国的巴黎,英国的伦敦,布拉格的捷克,希腊的爱情海,日本的北海道,澳大利亚的悉尼,韩国的北海道,泰国的曼谷,新西兰的奥克兰原来蔺蔺到了奥克兰了啊!伍夏不舍地放下明信片囔囔地自言自语起来。

每一张的明信片都被写上了密密麻麻的字,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蔺蔺对伍夏的想念,之所以游荡或许只是对心灵的一次旅行,之所以记挂却只是因为思念。

靳初言的那次拒绝蔺蔺欣然接受,在爱情里无法计算的对与错也在那一刻完成了它真正的使命,那时的蔺蔺透过靳初言坚定的眼神,似乎看见了属于伍夏的未来满满地幸福溢出一般地,却只是淡淡地温暖着彼此。

这才是伍夏要的爱情吧,已然平和

这就是伍夏要的爱情吧,坚定相守

这次的旅行,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不是么?

怎么,又收到蔺蔺的明信片了?

靳初言端了两杯现磨的咖啡走到了伍夏的身边,伍夏从靳初言的手中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这次去的是奥克兰

午后的花园,阳光依旧,成片的桔梗花折射着幽幽的淡紫

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正文完

番外 中指,无名指

豪华宴会,随处可见各色社会名流和豪门商买,以及知名艺人。每位来宾都带着适当的笑容,合宜的礼仪,穿梭于其中。伍夏来这不是为了交际应酬,也不是来享受宴会的气氛,只是作为靳初言的唯一女伴不得不出席。

她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也不喜欢,在那么多光彩照人、气质不凡的人物中杵着,她只觉得自己可笑,不会客道也不会交际,连笑容都有些僵硬,大家似乎也不大买她的帐,偶尔的窃窃私语以及那些不友善的目光,都让她有扭头离开的冲动,可是每一次只要靳初言提出让她同行一起出席,她便无法拒绝;如此一来,伍夏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把目光紧随着靳初言的身影移动,欣赏这个她几乎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从靳初言身上所震摄出的气势越加强大,他是一个得天独厚的男人,受到上天宠爱,所以他张狂、傲慢,带着非凡的帝王气势,所有人不得不对他心悦诚服。

在看看自己,因为靳初言的关系,她拥有了国际名牌的华服美钻,以及高高在上的身分地位,每一次出席宴会,靳初言总会让造型师尽心尽力为她装扮;尽管如此,可是这些搭配在她淡然平静的脸上,就失去应有的光彩;淡淡的眉眼、淡淡的笑容,表情和嗓音也都淡淡的。站在靳初言的身边,总是让人有意或无意地忽略她的存在,仿佛她是隐形人。

靳初言向她走来,迈着稳健的步伐。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坦然。

伍夏。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晃眼,挺拔的身躯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伍夏含笑与他对视:怎么了?

靳初言向前一步更加靠近伍夏,亲昵地搂住她的腰:“你还真是喜欢做木头人!”

伍夏有些没出息的脸红了,靳初言在那里都是焦点一样的人物,在一起的这一年,即使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人的情侣关系,靳初言几乎在公开场合也不会特意与伍夏表现亲密,所以很多人私下都不看好他俩。

我们到阳台上去,不要待在这里。靳初言霸气十足地搂紧她,强硬地将她带往阳台。到了宽敞阳台,靳初言也没有把手放开的打算,就这样一手靠在栏杆上,一手依旧扶着伍夏的腰,眯着眼凝视着伍夏,目光专注得让伍夏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一直在看着我呢!靳初言有些得意地说。

呃伍夏有些窘迫,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和靳初言虽然在一起一年了,可是伍夏的存在感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强烈。

我越来越帅了,对不起!

靳初言在外头虽然一副王者的模样,可是对着伍夏的时候孩子气就会毫无保留的外放,伍夏只要脑海中把两个形象一对比,就会觉得超级有喜感。

你笑什么?虽然嘴上在质问,可是连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这似乎也是一种默契。没什么啦你别管我,进去吧,我看好多人还等着和你问好呢!那我不管,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在做之前,我得和你说些事。靳初言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出席这样的场合!”“原来你知道啊!”伍夏难得的逗了逗靳初言,眼神里溢满了宠爱。

我的心思也是很细腻的好不好所以,下次我要是再邀请你,你可以拒绝我的。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期待,这样小孩子的靳初言还真让伍夏哭笑不得。

这样啊,那下次我真的拒绝了哦!不可以!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们的王很不满意的提出反对。

说可以拒绝的也是你,说不可以拒绝的也是你伍夏假装皱了皱眉。

这样的场合你也看到了,美女可是全场飞呢,你难道不担心我就这样被人给抢走了么?说的还真干脆,别人可是巴不得做我的女伴出席呢!

伍夏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靳初言的眼神有些诡异,靳初言皱起了眉,有些紧张:“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我说什么?”伍夏叹了口气:“这样的问题不是我担心就能够避免的吧,关键也不是在我这里,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上了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真是那样,你也不会争取一下么,你就这样,怎么都改不了隐忍的性格,我不喜欢!我就是这样啊,从你认识我的那天起,我就是这样,这一点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吧,有些东西不是强求就能够得到的啊!”

靳初言皱起了眉,这不是他的目的,伍夏肯定是想起了过去他对她做的那些混蛋事,只要一这样,他的心就会有一种纠在一起的感觉,好像憋在水里不能呼吸一样。谁说不能强求的啊,如果不是我的强求,或许我俩就不会有今天了吧,伍夏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够霸道一些,这样才能有勇气做靳太太!呼出一口气,靳初言终于切入正题了。

听到靳太太这三个字的时候伍夏本能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回过神,看着靳初言的眼神多了一丝犹豫,他是在求婚么?伍夏不敢肯定,这话多少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看伍夏不接话,靳初言又生气又丧气地抱怨道:“伍夏你到底给个反应啊!啊?”靳初言这张帅气的脸现在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想了想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拉起伍夏左手的中指把一个戒指套了上去。

靳初言低着脑袋:“今天是求婚,所以戴在中指,等到结婚的那天,就戴在这!”他轻轻抚了抚中指边上的无名指。放开伍夏的手,靳初言转身出了阳台来到了宴会大厅,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看着靳初言的背影,伍夏的脑海里浮现出的竟然是:原来求婚的戒指是戴在左手的中指上,结婚是戴在无名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