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夷光只得停下脚,满脸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开。

陆见深去了最近的院落,两个小厮麻利帮他去了湿淋淋的衣袍,擦干身体之后,将就着用干净的手帕绑住伤口,等府医来了再换,然后扶着他上了床榻。

“都出去。”陆见深哑声吩咐。

两个小厮应声退下。

站在门外的丁香问了几句,便对那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么硬撑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俏脸绯红,在同僚们针一样的视线下推门而入。

背朝外躺在床上的的陆见深听到动静掀开眼皮,冷冷道,“出去。”

小丫鬟听着他冷冰冰又沙哑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寒噤,迈不开步伐向前又舍不得退后,“大少爷,公主吩咐奴婢伺候您。”

“出去!”这一声语调下沉,带着厉色。

下丫鬟挨不住,含着泪掉头就跑,委屈巴巴,“丁香姑姑。”

丁香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主子不乐意,当奴婢的还能强逼不成,这不和李莹玉一个德行了。

示意他们往后退一点,丁香侧耳凝神听了会儿,老脸一红,又慢慢放了心。

这时候,府医来了,丁香想了想,如是一说。

府医摸着花白的胡须,清了清嗓子,“那且等一会儿。”

且说风月阁处,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陆见深身上的的时候,金侧妃让人把李莹玉抱进屋内,放下四面窗帘,才开始解将她捆成一团的衣服。

见她衣衫大敞,肚兜外露,金侧妃又羞又恨,想骂她胡来,可看她这可怜模样,实在骂不出口。想到什么,掀开衣服检查,未发现欢好的痕迹,隐隐有些失望。

无地自容的李莹玉脸上火烧火燎,红红白白一片,再想自己功亏一篑,不知何种惩罚等着她,当下眼泪又涌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拉着金侧妃的手,“姨娘救我,姨娘救救我。”

“现在知道怕了,你怎生这般糊涂。”金侧妃气急。

李莹玉哭诉,“若不是你们要把我随便嫁出去,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庆太妃气得推开房门。

只着了一件肚兜的李莹玉环住胸口尖叫。

庆太妃瞪圆了眼睛,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厌恶的转过身,拄着拐杖怒骂,“成何体统,丢人,丢人!”

古嬷嬷眼疾手快的拉上门。

合上门那一刻,金侧妃撞上庆王妃讥讽鄙薄的目光,登时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撅过去。她半辈子在和王妃打擂台,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气得抬手打李莹玉,“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莹玉痛哭流涕。

屋内哭闹作一团,屋外庆太妃脸黑如墨,庆王妃面无表情,南康长公主勾唇冷笑。陆夷光期待着李莹玉药效发作自食恶果,但愿那水那点心里头有药。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赶紧穿好衣服。”庆太妃看她们没完没了,喝了一声。

恰在此时,陆徵和庆王到了,两人在前院的书房里赏画,距离远,故而到的晚。

陆徵和庆王只知道出了事,具体何事不得而知,见了面自然要问详情。

陆夷光抢先回道,“回爹和舅舅,我来找大哥,进来却见二表姐一边自解衣裙一边说什么爱慕大哥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大哥模样十分不正常,脸色通红,双目充血,大哥还故意用金钗伤了自己。我怕二表姐再脱下去,就让人把二表姐绑了起来,后来见大哥跳进水池里,一怒之下就用金钗还了二表姐两下。”

随着陆夷光的陈诉,庆王的脸红了白,白了青,都不敢去看南康长公主和陆徵的脸色。

庆太妃抿紧了唇,脸颊两边露出深重的法令纹来,阿萝一番话,一点情面都没给李莹玉留,若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家人还有外人在场,李莹玉不用活了。

庆太妃认真地盯着手上的蔻丹,外甥女真是个妙人。也只有真正在蜜罐里泡大的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快意恩仇。她无数次想戳死金侧妃,可到头永远只是想想罢了,哪像外甥女,想戳就戳了,一个还字,用的多妙啊!

陆徵沉下脸问,“你大哥呢?”

“大哥在旁边的院落里休息,爹,大哥好可怜,他流了好多血,还在冷冰冰的水池里待了好久,爹,大哥不会有事吧?”

陆徵看向南康长公主。

南康长公主又羞又怒,儿子居然在娘家被人算计了,“他那边我不太放心,你去看着点。”待会儿说不定要吵起来,这亲母女姐弟怎么吵都不会记仇,陆徵这个女婿就比较尴尬了。

陆徵看看南康长公主,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

庆王羞惭满面,抬脚想踹门,“孽障!”

被古嬷嬷带人拦下了,李莹玉可能在穿衣服,哪怕庆王是亲爹也不成啊。

“母妃你这时候还要护着她。”庆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庆太妃。

庆太妃如何说得出口,还是古嬷嬷厚着脸皮说了,“二姑娘在更衣。”

更衣?

自解衣裙!

庆王的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变了一个来回。

终于,风月阁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迎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是陆见深和李莹玉留下的。

李莹玉和金侧妃双双跪伏在地。

李莹玉泣不成声的认错,这是娘儿两商量出来的对策,赖不掉,那就只能承认,争取宽大处理,毕竟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是。

金侧妃梨花带雨的望着庆王,“都是妾身管教无方,都是妾身的错。”

庆王怒气冲冲,一点都不为所动。

“可不是吗,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姨娘的爬床成功上位,做女儿的可不得引以为榜样。”

南康长公主一句话说地庆王府这边除了庆王妃之外,各个脸色精彩纷呈。

南康长公主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冷盯着李莹玉,“想学你生母,也得看看你算计的是谁。莫说没成事,便是成了,我也不可能要一个德行败坏的媳妇,我可不想将来我的孙女也是个爬床的货色。”

李莹玉面红耳赤。

庆王羞愧满面。

庆太妃涨红了脸,南康分明是指桑骂槐。当年出事后她就说金侧妃是个乱家的祸水,主张备一幅嫁妆把她远嫁了,也算得上全了姨甥一场的情分。是她和庆王在金侧妃的哀求下心软留了她下来。眼下李莹玉敢兵行险招,若说与金侧妃的例子无关,谁信。报应,当真是报应啊!

当着丈夫和女儿的面被这般揭底,金侧妃岂忍得住,“公主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莫不是要逼死我们娘儿俩才罢休。”

南康长公主目光如剑,“要是死了,我还敬你们有骨气,你们敢去死吗?”

庆太妃拍了下案几,“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都消停下。”

金侧妃膝行到庆太妃脚边,眼下能救她们的只有太妃她老人家,哀声哭泣,“母妃,莹玉有错,妾身不敢替她求饶,要打要罚,悉听您处置。”

南康长公主嗤了一声,让庆太妃处置,不就是笃定庆太妃不舍得下重手,她倒想看看母妃如何处置。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庆太妃身上。

庆太妃闭了闭眼,捻着佛珠开口,“这一次莹玉实在是错的离谱,金氏教女不严也有错,这般吧,你们去小佛堂里待上,三年,好生忏悔反省。”话到嘴边,庆太妃把一年之期改成了三年,三年后,李莹玉十九岁,还是能嫁人的。

金侧妃虽觉得三年太长,可悉听处置这话她自己说出来,眼下她们娘儿俩靠着庆太妃,遂不敢打太妃脸。

李莹玉一听三年,虽不高兴,可想着自己就不用嫁给贱商,顿时一松,又想兴许过上一年半载,她们就出来了。

故而母女俩皆是乖巧应道,“谨记母妃/祖母教诲。”

瞧着这祖孙三代情深意重的模样,南康长公主讥笑出声,“母妃当真是宅心仁厚,犯了这等错,也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怪不得母女两代人都敢耍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反正失败了也只是小惩小罚而已,何不拼一把,万一成功了,就是一条凌云路,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做。”

庆太妃眉毛抽搐了下,三番两次被她顶回来,也怒了,“那你想干嘛,打杀了她们不成。”

“难道在母妃这,除了打杀和轻拿轻放就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庆太妃怒,南康长公主还怒呢,“母妃心疼孙女,我也心疼我儿子,李莹玉敢用那种虎狼之药算计我儿子,想在家禁足三年就揭过去,母妃是不是太偏心了。”

庆太妃脸色难看的紧,自知理亏,“那你想如何?”

金侧妃求助的看着庆太妃,哀求,“姨母。”任由南康长公主处置,她们母女哪有好。

李莹玉却是反常的低着头缩着身子。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却紧紧盯着李莹玉的陆夷光眼珠子一转,药效上来了,哼,就该让她尝尝大哥受过的罪,大哥那模样瞧着在受刑似的。

“若是别人家女儿,我定要她身败名裂,只我心疼其她侄女儿,”南康长公主目视庆太妃的眼睛,“金侧妃带着李莹玉去城外的清源庵给您给庆王府祈福,时间的话,五年如何。”

“姨母,五年之后,莹玉都二十了,她这辈子就都毁了。”金侧妃惊呼,且那清源庵艰苦,衣食都得亲力亲为,哪里是家里能比的。

南康长公主逼视她,“她不是本来就不想嫁人,去庵堂侍奉佛祖不是正好,也让佛祖洗涤去她满身秽念,一个姑娘家,竟然不知廉耻的给男人下药,简直闻所未闻。不好好管教下,还不知道她以后能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姨母。”金侧妃抱着庆太妃的腿哀哀哭泣。

庆太妃面露挣扎,“五年,是不是太久了,三年,三年吧。”

“母妃,您总是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在金月身上是,在李莹玉身上还是,她们就是拿捏住了你这一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南康长公主指了指金侧妃,“她就是乱家之源,后宅这些女人纷争不休,下面侄子侄女只要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您总说是弟弟贪花好色造成的,可事实上您自己也功不可没。

金月屡屡坏规矩屡屡犯错得不到应该的惩罚,所以别人有样学样,王妃威信难立,后宅才乱成了一锅粥。您是不是打算继续留着她,留着她为了世子之位害了阿憬才能看明白,还是到时候继续心软,死人哪里比得上活人重要。”

庆王妃脸色剧变,突然就朝庆太妃和庆王跪了下去。

南康长公主继续道,“母妃,弟妹是个贤良人,她是个好嫡母,您要是真想家宅安宁,子孙和睦,最好隔开金侧妃和三个侄子,莹玉已经被她养歪了,您还想让她继续教坏了三个侄子。您再想想要是将来她上了位,她会善待其他侄子侄女吗?”

傻了眼的金侧妃没想到南康长公主会把火力集中在她身上,再看庆太妃神色来回变幻,悲鸣一声,“公主,我知道您素来不喜欢我,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您这是要逼死我啊。”

南康长公主冷冷勾起嘴角,就是往死里逼她。在陆见深和李莹玉之间,母妃偏向李莹玉。外孙哪里比得上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孙女亲近,她母妃在这里外上向来分得清清楚楚。

李莹玉到底是亲侄女,她不会往死里逼,伤了两边情分。但是金侧妃不过一个外甥女罢了,在外甥女和满堂儿孙之间,孰轻孰重,这个偏心眼的老太太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没了这个搅家精,对庆王府只有好没有坏。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跪着的李莹玉突然斜倒在地,嘴里发出腻人的呻.吟,一张布满情潮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

神仙醉,第一波药效最凶最猛,饶是陆见深这等定力之人都差点中招,遑论李莹玉。

李莹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热,好热,好热,热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同时一种莫名的空虚之感席卷全身。

李莹玉胡乱扯着衣服,只想纳凉,嘴里哼着令人面红耳热的呻.吟,双腿乱蹬。

除了陆夷光,这里哪个不是过来人,南康长公主一把捂住陆夷光的眼睛,又想堵她耳朵,只恨没长出三头六臂,躲瘟疫似的推着陆夷光出去。

金侧妃哭叫连连,抓住李莹玉撕扯衣裳的手,“莹玉莹玉,你,你?”只当她为了壮胆自己也吃了那种药。

之前兵荒马乱,心惊胆战,李莹玉自己都忘了这一茬,亦或者说不想想起,是以金侧妃也不知情。

李莹玉一把抱住金侧妃软凉的身子不得章法的乱蹭,埋首在她脖子上胡啃,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以至于金侧妃都不能动弹。

金侧妃脸红的能滴下血来,整个人都傻了。

庆王气得脑袋能冒烟了,整个人都在打摆子,逃命似地冲了出去,简直,简直…

庆太妃目瞪口呆,“…还不快给我按住她。”荒唐,荒唐至极!

几个丫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把李莹玉从金侧妃身上撕下来,娘儿俩都衣衫不整,金侧妃半个膀子都露出来了。

金侧妃瘫在地上,两眼发直,三魂六魄都被惊走了一般。

李莹玉双手双脚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开,只剩下还算自由的腰腹焦躁的扭着,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这会儿红润如霞,嘴唇也红润起来,时不时发出靡靡呻.吟,听得人脸红心跳。

“难受…嗯~…热…好热…嗯~…”

庆太妃手抖个不停,两眼发花发白,忍着厌恶命令,“搬雪,搬雪进来,让她清醒清醒。女医,女医来了没?”

女医来了也没用啊,这类药要么硬熬要么纾解,李莹玉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只剩下硬熬这一途。

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庆太妃再待不下去,甩袖离开,自作孽不可活。

庆王妃睇一眼欲哭无泪的金侧妃,低头一哂,害人终将害己。

从此以后,庆太妃和庆王见到李莹玉,都会想起这终身难忘的一幕,李莹玉,完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你呀你!”南康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夷光愤愤不平, “大哥那么难受, 我就想让她也尝尝这滋味,这才是报应!”

这倒也是, 李莹玉那模样委实令她身心愉悦, 若非思行定力好, 可不得出了大洋相,李莹玉自个儿没这定力熬不住,怨得了谁。

南康长公主并未责骂陆夷光,只笑了下, “知道你心疼你大哥。”心里则想着庆太妃知道后, 必定生气,气就气吧, 让她宠出个不知廉耻的李莹玉。

庆太妃都快气死了, 合着是陆夷光强行灌了李莹玉药, 她怎么敢!

欲海翻滚的李莹玉在第一波最强的药效过去后, 趁着难得的清醒咬牙切齿地告诉金侧妃是陆夷光强灌了她药。

三魂六魄离体的金侧妃一个猛子站了起来, 愤怒火山一般喷发, 不管不顾地冲出风月阁。陆夷光, 陆夷光, 仇恨的怒火在她胸腔内翻搅。

到了庆太妃面前,金侧妃噗通一声跪下, 嚎啕大哭, “…母妃, 母妃, 您要替莹玉做主啊,陆夷光她欺人太甚,她这是往死里整莹玉,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啊。”

一个姑娘家那般不堪的模样被长辈看了去,从此以后让女儿如何见人。媚药当众发作这事比李莹玉给陆见深下媚药后果更严重。

躺在罗汉床上缓神的庆太妃听清楚金侧妃说的话之后,唰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急,身子打了个晃。

在旁伺候的庆王妃连忙扶了一把,“母妃息怒。”面上布满忧虑,心里想的是,回头得找个由头送外甥女一份谢礼,实在是太快人心。不过瞧着庆太妃气得不轻,外甥女少不得要挨两句骂。

“还不快拿药来。” 庆王妃悄悄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给南康长公主报个信,做好心里准备。

庆太妃拂开庆王妃的手,拍着罗汉床怒叫,“让阿萝过来。”

陆夷光正和南康长公主在另一座院子里休息,陆见深且走不了,况这个点走了,下午各种猜忌就得满天飞。南康长公主气庆太妃老糊涂一味护短,可到底是亲娘,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陆夷光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南康长公主,外祖母肯定要教训她。

南康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有娘在,你怕什么。”

怕倒是不怕,就是觉得麻烦,若是她怕,当时就不会动手,陆夷光抱了抱南康长公主的胳膊,“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

南康长公主摸了摸她水滑柔嫩的脸蛋,“那走吧。”

见到陆夷光那一瞬间,金侧妃鬓角青筋直跳,眼里的愤恨藏都藏不住,恨不得将陆夷光食肉寝皮。

南康长公主眸色一厉,跨了一步挡住金侧妃怨毒的视线,“你再看一眼,本宫挖了你的眼珠子。”

金侧妃心头一凛,扭脸凄然唤道,“母妃。”

“你好大的威风!”庆太妃重重一拍案几。

南康长公主冷冷道,“再威风也比不上金侧妃,当着我的面恫吓我女儿,当我死人嘛!”

“那你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庆太妃脸色铁青,盯着陆夷光的视线结了冰一般,“你居然把药强灌进莹玉嘴里,简直无法无天。”

南康长公主反唇相讥,“到底是谁无法无天,我今儿真是开了眼界,害了人还好意思怪人以牙还牙。”

“你,你!”庆太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南康长公主说不出话来,半响气呼呼道,“好,好,好,以牙还牙,思行遭的罪,莹玉都遭了一遍,扯平了,她不去庵堂了。”

“母妃!”庆王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您说的什么话啊!哪有这么算的。”

陆夷光忍不住了,“那是不是强盗抢了钱财,只要把钱财还回去,就不用治罪了。”

庆太妃喝道,“放肆,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陆夷光忿忿扭过脸,长辈就能不讲道理了。

“太妃既然执意要护短,那我就进宫请皇后娘娘评评理。”南康长公主的脸一沉到底,拉上陆夷光便走。

“姐。”庆王连忙来拦,通红着脸央求,“娘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护短,气急了就口不择言,事后又追悔,老小孩老小孩。

庆王好声好气,“莹玉有错合该去庵堂好生反省,五年,一天都不会少。”

“王爷。”金侧妃哀绝地唤了一声。

“金氏,你莫要再煽风点火,难道真要惊动了皇后娘娘,你才满意。”庆王妃不满地看着梨花带雨的金侧妃,这个女人到了这节骨眼上还在卖弄风情。

庆太妃气急败坏地瞪着庆王,“她女儿不管做什么她都护着,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自己闺女,你还算个父亲吗?”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亲外孙女她就捏着鼻子认了,可陆夷光一个外面抱来的野丫头居然敢这般作践她孙女。李莹玉再有错,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动手惩戒。

“我护着阿萝,那是因为她占了理。”南康长公主推开庆王,“您不讲道理,我就去找个能讲理的。”庆太妃要是执意护着,她还真没办法,这里是庆王府,不是她的公主府。

“你威胁我!”庆太妃瞪直了眼睛。

南康长公主:“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姐,姐。”夹在老娘和亲姐中间的庆王都快哭了,“你们俩一人少说一句,我求求你们了。”

庆王扭头冲着庆太妃,“您别袒护那丫头了,都是她该的,就该让她狠狠吃个教训,看她以后她还敢不敢乱来。上次她设计谢存华落水,就是教训太轻了,这不一放出来,变本加厉,连思行都敢设计了。再不管管她,我都不敢想她以后会做出什么丑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