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部抵在门板上,身前则是他坚硬的胸膛,摩挲胸口发热。

几乎是浅尝辄止的,他啄了几下,就松开她,谨言一张脸微熏,气息还算稳定瑚。

而一口气还没喘完,他的嘴唇又开始堵了上来铄。

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嘴狠吃了几口,舌头又使劲伸进去搅了几番。

这次的亲吻时间很长久,也很寻常,却比往常的每次亲吻都让她身体发紧。

看着面前压住视线的面庞,心情似乎和先前的不同。

心跳得快从胸口里跳出来了,脸红心跳的成分似乎不比先前他覆在她身上起落撞击时少,

也许这么久以来,他们才算是真正地接了一个吻,深入的,带着感情的,俩人同时都沉浸着。

舌头被咬了一下,并不大力,但有疼意。

她轻轻蹙了眉,手在他背后轻捶着,他把手伸到她的大腿里侧搔痒起来。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竟然觉得心痒难耐用,叫出声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知不觉留恋上这人的气息,每回完事后身体感到空虚,好像所有的感觉都被抽干了,心里一片寂寥,但下一次碰上他却仍然是犹如飞蛾扑火,这种行为自然是很惊悚的事情,但却一直戒不掉。

她把手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咚咚咚,让她很安心。

顾又廷握着她的腰肢,一只手勾开她的底裤,手机,突然的发出响声。

前阵在忙一个紧要的项目,目前正是至关紧要的时刻,这个时间打来也许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他想了想,松开她,将她的发丝抚到耳鬓,握住她的手掌,揉了揉她,放柔声音,“我去接个电话,在这等我?”

她轻轻“嗯”了一声。

顾又廷皱了眉,转头往床头柜的方向走去了,眉目带愠色的接起手机。

他讲电话,她在空余的时间里平息了被撩拨得凌乱的气息,又低头整理了被揉得明显皱了衣服,看了他一眼,往客厅的方向走去,在沙发上刚坐下,就接到白母打来的电话,她这才注意到距刚才已经过了那么久,时间渐晚。

挂了电话,她就听到房间传来恼怒的声音,“他们能懂什么,连个屁也不懂。”

谨言垂目,很少听到他这样不掩饰情绪愤然的声音。

从前虽是有些不如意的事情,能看到他眉头紧皱,声音却仍是不疾不徐,但从刚才到现在就听他斥责了几句,言辞字句语态间透出不满和愤怒,她算了算,距那件不良新闻传出,各种不快就会纷至沓来的时期,到现在已是一月多的时间。

他从来处于优异的环境,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三十几年来颐指气使惯了,大部分的人在他跟前连气都不敢出,不像今日般有人隔岸观火,有人落井下石,想起那日在会议室里众人的咄咄逼人,心想他也许还未曾受过这个挤兑。

眼看时间渐晚,不知道他一通电话会聊到什么时间,她想赶在白母第三通电话过来前离开。

再不回去,白母就该担心她了。

刚起身走了两步,就撞上从卧室走出来的男人,眉目是想像中的阴郁。

看见她的姿态,他一下明了,说,“我送你回去。”

她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小区外面有出租车。”

他瞧了她一眼,步子稳健地走到了她跟前,执起她的手,握住,往前走。

把视线从他腿上的收回,谨言跟在他身旁从房里出去。

到了楼下,银灰色的路虎正静静停在那里,他打开门,让她进去。

进到车里,由于刚暴雨,有些降温,他调了车内的温度。

他一遍一遍地将温度调上调下,每调一节都同样庄重地问她是否比之前的温度舒适些。其实一两度,她一时察觉不出其中的差异,甚至觉得现在的温度比刚开始的第一次要热太多了,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肯定的回答他,不用调,她不觉得有半点的冷。

他看着她,一会,平静而坚定地按下键,“那就这样了。”

温度保持在二十三,是第一次时他刚调的温度。

这一系列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微抿着唇。

她理解他的意图。

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不用刻意这样,话到了嘴里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重新回想了一遍这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从早晨起床的细节一直到现在回家。

接下来似是为了帮她确认这一切的事情确实都是真实发生且存在的,一只大掌握住她,

放在他腿边,捏着她细腻的手指轻轻摩挲。

谨言注意到面前正是红灯,转过头,看着他微微松开的眉头,坚毅的下巴,生长出刺刺的胡茬。

一只不是因为做苦力活而是握笔而磨出的薄茧,轻轻摩挲着手掌肌肤,令心感到缓缓的酥痒起来。

从前,俩人都心里各有所想,虽然靠近,又暗中拉开距离,不肯敞开心扉。

大概正是由于她胆怯,尽管心中渴望靠近,却又无法真正地抛开所有去不顾一切,在这爱不爱的的关系里,还有一而再的变故中,她心中悄然增加了过去许多未有的感受,她一直深信他这样飘忽不定的生活不适合自己,心里惶恐过,想退避过,但如今却发现一艘小船终日游荡到终找到可以依靠的岸,那是最好的幸福。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出声,享受着难得可贵的温馨气氛。

半小时后到了她住的地方楼下。

谨言说了一声“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然后下车。

他点点头,却没有开走,她晕乎乎地往前走,一直到进了楼梯后面才隐约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她按捺下起伏的情绪,努力平静地进到家里,开门声传来,白母立刻察觉:“言言回来了。”

白母看到她,怔了一怔,眼睛打过她一头散着的头发,还有一袭针织裙。

“怎么这么晚回来?”白母看着她,满脸尽是温柔。

谨言抿了抿唇,看着白母疑惑的神情,轻轻道:“今天周末,医院的人比较多,去的时候有点晚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朋友,聚了一会,所以有点晚。”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上的鞋子换下来,低着脸,想到下午发出的事情,心中有些尴尬。

白母上前整理了她一袭有些皱的针织,才发话:“你的衣服…”

那边的,小熊也已经睡醒了,踩着小拖鞋,穿着小黄人睡衣。

见到谨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她走来,由于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只见她晃晃悠悠的迈着两条小白腿。

谨言正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妈,我去和小熊玩一玩…晚点再吃饭。”

谨言向前几步,轻轻地抱起睡得一脸粉嫩的小熊,往客厅的沙发里去了。

白母只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沉思。

他发了会呆,收回视线,启动引擎,过了一会儿,接到电话,那边传来:“顾先生,您的意思我已经转达,但我们王总的意思是,海洲的项目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物色实力相当的合作方,您的实力我非常相信,但是我们的老板并不是港城人,他长年累月呆在美国,对您还不太了解。”

顾又廷静静听着,一连串话听着温和,却处处暗藏玄妙。

那边停了下,见他没有说话,便继续说:“海洲这个项目非常紧急,需要在今年年尾能够完成,目前有很多家有意合作,比起来,我们更看中顾林的实力,但是,您之前的信誉方面出现很大的危机,对于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报导不免产生误会,我老板就是其中一个深受不实新闻影响的人。所以目前的情况是,顾先生,您不如先将自己的信誉先挽回来,我相信不仅是对您,对我们,还是对项目都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顾又廷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连话都懒得说,就把电话切断。

那边握着手机,对他的挂断感到松了口气。

开了一会,他没有再继续往前,车子随意停在路旁。

他从车子下来,在路旁站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

三个月之前,他肯定没有想到会有今天,顾林居然要败在他手里。

他耳里响起一句用着柔弱指责的话:“你拥有得太多,所以你根本不会懂。”

她当时在说的时候,他当时有什么感觉呢?忘记了,更明显的是感到嗤之以鼻,当时是在笑她,可是现在才明白,她说出这话时的感觉,三十多年的人生,当有一天发现离开了唯一擅长的领域,却无处可去,落得个山穷水尽,到底是谁可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没理会。

好一会儿,他拿出来,看到她发过来的信息:“到家了吗?”

他直接就要拨电话,却还是没有,烟含嘴上,回复了条信息过去:“就快到。”

那边很快就又回了短信:“那就好,仔细看路,注意开车。”

短短十来个字,他看了几遍,收起手机,他仰起脸来,向四周看了看。

这附近住的房子几乎是一个性质,所以住的人群大同小异,

一会功夫已经有几家人走过,有的在斥责孩子的成绩太差,有的抱怨隔壁楼上在装修等等生活问题。

他把烟掐灭了,看着头顶的夜空,一片黑沉沉的,一轮明月正高高挂起。

那么大的天空,居然找不到一颗星星,月亮的周围空荡荡的。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对人生总的看法起了一些变化。

吃完晚饭,又替小熊洗了个澡,坐下来时,谨言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

想着打电话过去,又担心那人还在开车接电话不好。

看着客厅里陪着小熊看电视的白母,想了想,回到床上坐着,发了条信息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回音,就听白母喊她出去吃水果。

刚夹了块水果到嘴里,忽听手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不想惊动白母,谨言故作平静地拿着手机回到卧室,身后的白母却是目光锁着她,想到她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叹了口气,接着注意力很快给身旁的小熊吸走,一只小肉爪拿了块苹果递到她嘴里。

晚上躺在床上,被扰乱的心无法平息,时不时地看向床头柜静放着没关机的手机。

心思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小熊睡得呼呼响,她看了会儿,掀了掀唇。

好不容易沉淀下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又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关于最近港城的风波,和路柏琛的事情,让她有了更深的顾虑。

只是,路柏琛现在有听到有关于谈论他们之间事情的声音吗?

想着事情,谨言几乎没有睡着,来到办公室,放下包后,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温水,回来后,办公室里面已经有同事在,走到门口就听到声音:“啊,看不出来啊,她平常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啊,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

“哪里不像,说话又柔又媚,还别说,这样的工作特别适合她。”

另个压低声音,“就是啊,昨天我和我老公在医院,我老公还不停盯着她看呢,当时我才发现原来是她,被一堆记者围着问长问短说三道四的,也面色不改,就一直站在那里接受采访呢。”

有个一向没有打交道的同事,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人家有她的本事,当时来应聘的几个人,个个高学历,经验老厚,要不是她私下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过人之私’,这个职位怎么可能轮到得到她…”

接下来,几个人看到门口进来的谨言,分别噤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谨言坐回座位上,处理完手上的资料,又接了两个电话安排好事情,闲下来后,她打开文档,开始写辞呈,昨晚她想,是路柏琛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接触到这份工作,就算是要辞掉工作,她也要先和他说一声,和他达成共识。

但是,事情看来已经到了不用商量的余地,结果显而易见。

谨言等了一天,路柏琛都没有来公司,临下班前五分钟,终于是拿着辞呈准备过去。

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季特助,看着她的目光似有疑惑,很快化作一笑,声音和气,“白秘书,你找路总?”

谨言勉强笑一笑:“嗯。”

季特助看着她说:“路总有事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谨言点点头,见他转身离开,径直往办公室里去了,将辞呈放在桌上。

终局篇(14)——你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吃饭。

谨言从公司出来,远远就看到严少齐。

见到彼此时,他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神色,只一眼就转开视线,神色平和。

顾妙亭那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这次意外碰见,她想他也不会希望节外生枝。

只是刚走几步,就见人朝她这个方向过来,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预感,他是故意在在等她铄。

谨言一时加快脚步,情绪不高,心里已经被许多事情缠身,

觉着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他和顾妙亭,能避开则避开。

只是她一走,那边人就跟上,比她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会就追上了。

严少齐走到她身边,有些沉默,眉目间已经没了大学时的意气风发。

他犹豫不决,望着她,谨言心下抵触,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绕开就要走,他抓住她的手,但下瞬又立即松开,有点悻悻的,说:“给我点时间,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只要十分钟,我保证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而且以后再不会来找你。”

谨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或许他们还欠一个真正说开的机会,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她早就没有留恋,也没有谁是谁非,她觉得如果这次以后,俩人能够真正淡出彼此的生活,对他们都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俩人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坐下后,严少齐拿过菜单,颇为讨好地问她想吃什么,她摇头,没胃口,也没心情。

严少齐又指着菜单上面的一款汤,“这个怎么样?适合你现在补身体。”

谨言开门见山,“就十分钟,我还要赶着回家。”

他动作一顿,看着她有些愣神,将菜单放下,静了一会,才出声:“谨言,对不起,关于那天在医院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有对她说过有关你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你和我之间的事情。”

顾妙亭家在港城也算经济实力雄厚,虽然比不上港城知名的几个大户人家,但有固定的公司资产,不缺吃穿,在普通人的眼里日子十分富裕,而顾妙亭是家里父母最疼爱的小女儿,至少性格骄横,直来直去,从不顾忌他人的想法,但心却是善良的,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利用,年轻的时候,他渴望挣脱贫穷的牢笼,背弃了和谨言的承诺,连分手都是一条信息,随即便不告而别。这些时间里,由于忙着结婚,顾妙亭有许多的要求,从请帖到酒席,还有订做的婚纱,他一一顺从着。

他在这种生活里又想起自己第一个喜欢过的女人,有时,觉得向往。

年少时的感情是单纯无瑕的,令人在繁琐复杂的生活里,感到留恋。

谨言看着她,难得语气强硬,直言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希望你可以好好跟她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们是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可能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所谓,对我来说却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他没有直言回答问题,想了想,只说:“谨言,过去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也不想要看到你这样,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顾又廷他…”

谨言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我不是听这些才来的,我只想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毕竟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她没有精力去应付顾妙亭三五不定时的挑衅,而他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只会让事情看起来更加的欲盖弥彰,令人很难不误解。

“我会保证。而且,我…我和妙亭已经定好结婚日期了。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一时也抽不开身,所以这回以后,我应该不会再来找你,我说到做到,你相信我!”他语气肯定,说完露出丝苦笑,最后说,“…对不起。”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能说什么,再没多待,一会后就从咖啡厅里出来。

回到家里,白母正在择着菜,她放下包,看了眼在客厅独自帮洋娃娃打扮的小熊,就进到厨房里帮忙。

白母看到她,忙说:“别动,”然后让她到外面休息,或者和小熊玩,不让她碰,生怕会累到她。

“我不累,您才累,每天在家里带着小熊,还要照顾我们三餐,打扫家里,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您。”谨言择好菜,接过她手里的盆,端着菜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开始仔细清洗:“从明天开始,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您和小熊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妈,我辞职了。”

白母看了谨言一眼,神色惊异:“怎么这么突然?”

谨言一时不知如何说来,白母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你昨晚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一个晚上都看着手机,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你…你昨晚和那个路先生在一起?”她回来后衣服都不是出门前那套,脸色明显怪异,当时她只想到那一层,却没把人往路柏琛上面想。

谨言知道白母隐约猜到了什么,顿了下,小声说:“不是他。”

白母又是一愕,忙问:“那是谁?”

这天晚上,白母听着谨言说起前文经过。

她说完,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母听得不敢置信,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才说:“你说…你们在一起,是因为开阳的事情?”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忍不住加大了声音,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而且也没有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