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不过是自己的心在作祟,看着什么人听着什么事都能想起他。
半晌,谨言才出声,“我也不知道。”
坐在出租车上,谨言仍在怔怔出神。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直让人目不暇接,上一件还没有消化下一件事又接踵而来,她确实不知道要作何打算,那些事情到底一件都和她无关,此时听到司机的问话,她想了想,没有报住宅的地址,而是报了医院的名字。
谨言到了妇产科,取了号码牌,眼看排在面前等着候诊的还有二十多个人,便去到外面成排的座位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会后,有人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后的座位上。
谨言察觉到动静,转过脸望去。
顾又廷双手抱胸,将头仰着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紧阖似在闭目养神。
男人那精致的五官,神态放松,眉目间却有明显的疲倦。
医院休息室的铁椅是连着的,近十排一排排挨凑在一起,两排椅子间的距离几乎很少,顾又廷就这样勉强地靠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他个子很高,又很壮实,缩手缩脚的姿势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协调,但他今日没有穿正装,一身棉T长裤的休闲装扮,倒是少了几分强势,为他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慵懒姿态。
四周来往的人里,经过时都不由往他身上投来几个眼神。
谨言心里暗笑,心想这人落魄,却仍是吃香的,至少他表面坚强不羁。
谨言好几次转过脸打量他,他似乎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抿了抿唇,她想了想,还是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情绪,主动开口:“你现在就一点不生气吗?”按正常逻辑来说,他应该是没有心情来这里。
“生气什么?”他动了动眼皮,侧过脸看着她问。
她不应,即使努力掩饰,他却是能在她脸上捕抓到一丝忧虑和不安。
他勾唇,收回手臂,手指点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的,伴着他的动作,男人的声音,平静之中,透着一股无法遮掩的气势,一字一字地散开:“商场就像下棋,今日赢明日输,偶尔输一下不见得是坏事,以前没功夫想的事情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以前忽略的事情也能一件件捡起来做完它。”
他的话含蓄又直白,说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从医院门口跟她进来到这里,看到相熟的护士看到她跟她打招呼,又问怎么又是一个人,顾先生没有过来吗,她当时只轻轻抿了抿唇,便走开了。
他自嘲地笑,一直说自己还没输,但有一些事情却是败得一塌糊涂,如今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身边的人无不妻儿老小围在一起,他不愿回去顾宅,凤凰路的房子却也是一样的空荡荡。
他的能力所及的事情有很多,从前却是不屑去做,如今又未必有机会做。
谨言装作听不懂,低低应了声,“哦。”
顾又廷微微一笑,忽然问:“你那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听得心里一动。
他那么坚定地望着她,似乎对她接下来的答案信心十足。
凝视着一会,谨言转过了脸,淡声道:“哪句话?我忘记了。”
“你这是故意,还是记着仇呢?是想让我低声下气求你,还是想暗示我不要不识趣在这个时候找你?”
顾又廷看着她那半截倔强的小脸,气乐了,直言道。
谨言被他一番更加直言的话揶揄得有几分脸红,有些恼地咬了咬嘴唇,“你是指那晚我问你的事?”
他没有否认,紧盯着她,她想了想,直接道:“生活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从前你什么都有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愿意放下身段陪我一次,以后随你想要怎么样我都不会理,因为我知道,那样对你来说也许已经达到一个极限…”
顾又廷沉着脸不语,似是猜得到她接下来的话,果然,接下来就听她继续毅然道:“但是如今,就像你说的,你已经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功夫去做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过去里你不屑不曾放在心上的,等你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等你终于记得它的时候,你终于愿意花时间去做了…”
俩人本就凝重的气氛,此次更是沉浸于一片阴郁的气氛里,顾又廷抬眼紧盯着她,谨言苦笑了一声,嘲笑的回视他,“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问你的最后一句话吗?我现在的答案也和你一样,的确是没什么意思,如今你又是这个形势,我更没必要容忍你的坏脾气。”
男人听完,立刻全明白了。
在来之前不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反应,却是真的没料到她会放这番狠话,女人一旦狠下心来,可谓要抵十个男人,男人有什么事嘴上说开了,她们却是能在心里一直掂量着,直把那小事化大,然后膨胀爆炸。
顾又廷被她的回答气得乐了,一只手在她身后的靠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不觉笑了笑,既像是对她的佩服和感叹,也像是对他的自嘲,“你以为我从位子上退来就一无所有了吗?告诉你,眼下顾家的地皮和房产,还有商业圈,那些一件件的,这要是折合成现金也够你和孩子吃两辈子的了。”
你这样的女人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呢?
脑袋嗡一声,谨言茫然的看着他。
看到顾又廷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神情间余了调侃,更多的是严肃,眸子沉沉的铄。
她心想,这人难得低声下气一回瑚。
上回在会议室时,他虽是有求于人,仍是将人嘲弄得一无是处,全下不来台。
那些人里面,个个年长他许多,相当于父辈的身份。
如今听着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就算大势已去,手中握有的那些东西,都足够她不愁吃穿。
白谨言只觉得可笑,心脏又是一缩,曾几何时她怎么会想到会有今日,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
而她低着头,一脸沉思的样子,在顾又廷看来,分明就是已经是回答了,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时觉得可气,颇有几分恼羞成怒,但终于还是主动败下阵来,不由得加重了声音,“你在想什么?”
谨言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静静看向他,眸子流动,他最烦看到这种眼神,声音不觉一柔,
“你的大脑能不能在关键时刻不要转,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只要管好眼下的,行不行?”
谨言点点头,故意接着他的话茬,“行,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对一个两年里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一心一意,五年后又被他一而再的强迫,连要不要生孩子的问题都由他决定,说明脑子已经没有在转动了。”
顾又廷看着她,难得被气得说不出话,笑了:“嗯,做个没脑子的女人挺好的。”
谨言回敬他,学着他的语气,同样一字一句,“有的女人以前犯傻,是因为觉得也许会有收获,所以这回我倒是从心里感谢你,你那天晚上的拒绝真正是帮了我一把,将我从困境里推了出来,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永远不能自拔。”
顾又廷见她脸上露出愤然的神色,从前对她过于不客气,事后又不见得会对她解释一句半句。
如此三番两次,她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现在今昔对比,他低声下气,她好不容易小人得志,终于找到机会来磨磨他的锐气了。
想到这,他算是明白了,却也不见得生气,而是笑了笑,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
那人前脚刚走,广播随即叫到自己的名字。
她收拾了心情,便从座位上起身,往诊室的方向走去。
待医生例行问了几道问题,她一一回答后,半晌便拿着单子往检查科的方向过去。
这一天的检查比往常要迅速许多,比往前提前了许多的时间,很快便拿到了单子。
想到上回的经历,谨言忐忑不安的拿着结果去诊室。
待坐下后,眼见医师凝色看着单子,看了一遍继而又确定地看了一遍。
良久,医师终于出声,却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其它的数据都挺好的,不过,胎心率有点高啊。”
谨言心紧了一紧,谁知医师接着竟然又说,“一般胎心率在120160是正常的,但从电脑纪录看,你这俩次检查出来持续大于160,说明胎儿有点缺氧,但有时候宫缩也会引起胎心率高的,一部分孕妇会出现这种现象…”
谨言不禁怀疑今天究竟是自己出现幻听了还是一切都是幻觉?
她又怀疑这里究竟是医院还是天堂,怎么上刻有的还咄咄逼人的人一下变得低声下气,之前还觉得残忍非常的事情忽然被告之不过是虚惊一场?谨言正在揣测是不是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所以脑容量不够消化了。
她沉了沉,问:“刚才您说小孩胎心率高有可能不会有其它疾病吗?”
医师和蔼可亲,笑道:“能有什么疾病?数据看上去都挺好的。”
谨言顿时放了心,眼前的那医师又说,“这样吧,等会有护士带你去吸个氧,你坚持来一个星期,到时候再看看胎心率怎么样,现在月份大了,不比前阵子的时候,不能怕麻烦,知道吗。”
“嗯。”
…
她跟着护士从诊室出来后,步履有些迟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个时候,她以为保不住小孩了,这一大圈绕得真是够远的,一绕就是四个多月过去了。
——她不想承认的是,当初自己居然闪过那么多次的念头要让他离开这个世界,那个时候差点因为她的脆弱小孩就消失了,这个孩子的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从被告怀孕开始,一直到每一次有关他的消息,都令人震惊不已。
而今天,终于迎来的一个好消息,手指下意识抚到小腹上,这一刻她好像才真正感受到这孩子强烈的生命力,让她冰凉的指尖都开始缓缓的暖和起来,下意识地放缓脚步,却没想到在这里也会碰到不想见的人。
来做复查的顾妙亭正苦着脸向严少齐撒着娇,忽然定住脚步。
然后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响,待确定几米外的女人确定是白谨言后,一张脸上的笑容完全垮掉。
她冷笑道:“港城这么大,我这个月才出了三次门,却撞上她两次,不知是什么缘故呀?”
严少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上回坐着看不清楚,这回却是一眼就注意到她微挺的小腹,
神情一滞,略有些心不在焉:“…是吗?也许是碰巧吧。”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顾妙婷语气更加阴阳怪气起来:
“那怎么不见得会碰见你以前那些前女友呀?偏偏她这个女人天天阴魂不散的!”
严少齐正要说句什么,顾妙亭已拉下脸,恨声道:
“…难怪我说呢三天两头在哪都能碰见,没准是你们说好的呀!”
谨言听到声响,望了过来,那目光让他一下无所遁形,严少齐眼见她三番两次这样,再好的脾气也再按捺不住了,大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也是临时被你拉出来做复查,怎么会知道!”
顾妙亭故意道:“咦?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本来早有安排,却因为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你刚说有急事要办,难不成就是要来陪她?”说着藐视地去看谨言,冷笑道:“…她真是好手段,挺着大肚子也能勾引到男人!”
说完,就见严少齐似要驳斥自己,她凝眸冷冷望过去,咬着唇恨恨说:“你敢说我一句试试!回头我告诉爸,这个婚大不了不结了,你爱跟什么女人在一起就在一起,看她会不会给你一个公司管理!”
心思被人直接地戳破,严少齐强忍着无法发作,别过了脸终是没有出声。
谨言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略思忖了下,看着这个印象中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再是好脾气也忍不住,轻声道:“顾小姐,我自问不认识你,也没做过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情,我也不会为了你那些信口开河的话生气,因为现在丢人的是你,毕竟没人认识我,外头说起来,总是顾家的人教养不好。”
顾妙亭心头一震,心里感到不可思议。
待心里过了一遍后,才缓缓冷静下来,不屑地看着她道:“呵呵,我哪句话信口开河了呀…嗯,我想想,我之前骂过你不知聒耻,我觉得我也没有说错呀,难道你不是刚离婚一个月,就迅速怀孕了?你这样的女人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呢?不如你教教我正确的形容词吧,我下回好改过来。”
这下子四周吸引了更多人驻足,脸上纷纷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没写到重头戏,呼,从早上到写到现在,春春鼻塞头热得厉害,只能明日再继续了~
终局篇(1)——眷恋温暖坚实的胸膛
严少齐面上愕然,没想到顾妙亭说话愈加肆无忌惮,转眼去看面前的女人,她神色还算镇定,只是身子有些僵硬,偏偏四周围着都是人,面前又挡着他和妙亭,想走一时也无法走,想到,他眼中无法遮掩的流露出怜惜之色。
严少齐犹豫着,皱眉说了一句:“妙亭,差不多就够了,别再胡闹了。”
随即,转头与白谨言温声道,“她从来都这个性格,任性惯了,没有其它的恶意,你别放在心上了。铄”
顾妙亭陡然心头一紧,从来他都不会当众拂自己的脸,可这阵子却一再的发生,又瞅见他一张脸从原先的心不在焉,一直到现在遇见白谨言才仿佛找回了魂魄一般,只拿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想到这,心头就涌起一股气瑚。
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从那次她逼问相片时他脸上犹豫的神色,她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她不在乎这个男人以前有没有过女人,但却无法容忍一个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保留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位置。
她又想,明明在澳洲那一个月里,他对她还那么好,一直到回国前一天俩人还如漆如胶,可朝夕之间就变了,做完人流后,她偶尔撒娇折腾他跑来跑去,他也不再耐心如初,有时候神色都沉了下来,就像昨晚她喊着要吃糖炒粟子,他翻身就装睡,想也知道这种态度的转变是为何!
她从来是养尊处优,哪里容忍得了这种屈辱——
顾妙亭兴致大减,看着面前柔情似水的女人,忽然明白严少齐为何性情大变,抿了抿唇,调侃的笑道:“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啊?人家虽然离过婚又怀着孩子,但样子看着还是不错的,你特想把我甩了,再回去重新跟她在一起吧?”
严少齐收回在谨言脸上的视线,暗暗恨声道:“你别胡说,人家有喜欢的人!”
顾妙亭却是从这番话里悟出了另种含义,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他也就无从顾忌了,真要去重新和他破镜重圆了是吗?
她心头冰凉悲哀,想不到一句玩笑话反而探出了一句真心话,肩膀直颤。
咬牙切齿:“什么味啊?闻到了吗?真是有够酸的呀!”
严少齐一时之间脱口而出,待说完才发觉异样,这会也不再出声。
“严少齐,你想得美,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顾妙亭瞧见他心虚的样子,冷笑着说了,“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就对我发过誓,绝对不会辜负我,我这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你别忘了,要是你对我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关于这件事情,是在电影院看完悲剧的电影,顾妙亭心有余悸,整晚缠着他让他起誓,他被烦得无法,只好顺着她的话一字一句起誓,严少齐想起来,却是如鲠在喉,当初他贪图顾妙亭的家世和活泼的性子,忽略了她的任性蛮横,只当作是情侣间的小乐趣。
如今年纪越来越大,眼见那些打情骂俏愈加不适合生活,心中更向往温情如水的生活,不必每日顾忌着另一半的脾气,生怕一个神情一句对白出了差错便惹得人不快,做事又要时时谨慎,担心出落子,被人捏住话柄。
顿时怀念起过往自在的日子来,唏嘘不已。
顾妙亭眼见他不哼声,便也勉强顺下一口气,再去看谨言,睥睨着她,冷冷道:“我是什么身份外头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顾忌的,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行事坦坦荡荡,倒是你,年纪大了,别的不会,装柔弱骗着男人同情的技俩却是学得最精湛了,但你计算着旁的男人也就算了;却是勾引完我表哥,又窥觊我的男人,还有上回那姓路的,只怕你们俩也不干不净吧!”
严少齐听得脸上直羞愧,顾妙亭从小顺顺当当活到现在,又因为父母宠着,从来没有人不敢忤逆她,在所有人的呵护中长大,如今碰到不顺心的事情,只当是家里的佣人一般辱骂,他抬眼见到谨言,她也正望着他,那眼神陌生得让人心凉,心里明白,如今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早已没有过去的理想追求,只艰难沉默。
谨言直到现在才发觉眼前大学时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如此陌生,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样的?
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但绝不是现在站在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人,眼见顾家小姐将她当作假想敌,她想了想,索性说开了:“说实话,也许一样东西你当作如珠珍宝,也许别人却对它不屑一顾。还有…该是我就是我的,不是我抢也没用。”
她一番话说得含蓄却又直言,严少齐听得心中震慑,意出了话中的含义。
她总是这样平静,仿若真是在说着一件东西。
自几月前的相遇产生的小心思,让他日思夜想从前牵手约会的美好,如今也随着她的回应渐渐冷却。
顾妙亭也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松口气,却又听她暗讽自己留不住身边的人,抬头骄傲的哼了声,道:“有的人倒是不屑一顾,因为就算有想法也不见得她能得到!而且我看看你敢来抢试试,我有顾家撑腰,看哪个敢和我作对!我劝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不然你别想在港城继续呆下去了!”
边说这话,边拿眼睛看一旁的严少齐,目光不掩警告之意。
后面走上来一人,站在她身旁,眉头稍微皱了起来,目光阴沉,语气平静,斩钉截铁:
“是吗?我偏不信邪,今天我破例在这陪你,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敢不让我老婆孩子在这住了。”
顾妙亭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顾又廷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又见他神***看,与那女人站的距离也不顾忌,俩人手臂就快碰到一起了,咬着牙,一时之间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又担心刚才一番话不知道被听进去多少,又恼又急。
她脸色转了几转,暗骂谨言哪里值得男人喜欢了,直是不知羞耻,这么大的肚子,还不管不顾地和着不同的男人来往,有时还交头接耳的亲热,而自己要出这一口气却总是三番两次受阻拦,真是可恨!
“表哥你来了。”她心头不快,却只能对着顾又廷笑道,态度亲热。
白谨言被身边的人气息笼罩,一直僵硬着处于戒备状态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原先没有人陪在身边,再无助也不觉什么,只强自努力撑着,但现在身边有了人,忽的生出了几分脆弱,先前不知道这人在身边的意义,如今有了鲜明的对比,才发觉他身上有着其他人无法给予的东西。
对于那道热情的声音,顾又廷却是好似没发觉,继续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沉下脸质问道:“你以为只要你愿意当孙子人家就愿意给你好脸色吗?告诉你,”低沉的男声顿了顿,语气温存柔和,故意带着些戏谑的笑意,“…有的人好比针,你小心翼翼地对待它,它肯定不会听你话,若是你硬气地捏住它软肋,它也就老实了,它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所以才总柿子捡软的捏,明白了?”
谨言点点头,觉得他一番话有道理,心想你这人也一样。
后来又想也不一样,他是软硬都欺,不管是软柿子硬柿子都敢捏。
侧脸抬眼去望他,从他挺拔的身躯一直看到他虽打趣着却没有半点笑意的面庞,眼中流露出几分生气和阴霾,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她慢慢地垂下眼帘,一颗心砰砰的跳,从前她觉得若没有这人在身旁给自己气受,日子会顺心些,可是现在却觉得:
深寒的夜里,有个温暖坚实的胸膛贴在身旁,是件何其令人眷恋的事情。
还有一章更新在晚上呢,今天会把昨天欠的补上,就是总共一万字!
终局篇(1)——不要去招惹她,明白吗?
顾妙亭被忽略,站在一旁气结,却又辩驳不出什么来,又去看女人。
本就看着柔弱,此时她双眸水润,神情楚楚动人的看着顾又廷。
虽然没说什么,却已经有几分告恶状的感觉瑚。
她气极,恨恨咬着唇。
铄…
顾又廷看着她疲惫的小脸,转头对身旁目瞪口呆的护士道:“你陪她先走,照顾好她。”见护士点头,他又着谨言说:“不要紧的,你放心吧,他们如果真要对你做些什么,是不会当面告诉你的,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们只是吓唬你,自己过过嘴瘾罢了。”
严少齐眼见情形的严重,身旁的顾妙亭也气得说不出话,他只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道:
“妙亭她年纪尚小,说话做事未免横撞了些,我待她向你们道歉,还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顾妙亭闻言,望向严少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慨,再看顾又廷那样子,本来也感到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