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一章:第 85 章
  • 玲珑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下一章:第 87 章

-----------------

那日去得八王府,那个所谓的公主在宇文棠风跟前受了气,一回到后院,开始在清波与依灵身上寻事。

那日,与其说是紫妃夫人相邀她们来赏花,倒不如说是这位“公主”想借机惦量比她早进门的依灵的分量。

在瞧见了宇文棠风那般风神绝世的身姿后,这位清莞公主是一门心思想要讨好他们,甚至于甘愿自降身份,愿向依灵示好,才在人前那么甜甜的称她作姐姐,没想吃了一个闭门羹,气儿无处发的她一回后院便生起了闷气来!

正巧,这日太后自宫中赐来了两套凤冠霞帔,来人传话说,这两套嫁衣,只待公主选了其中一套后,便将另一套赏于大婚日的另一位新人。

把挑剩的东西拿来作打赏,宫中的那位太后分明是想借机压人家的威风,不用猜定是宇文府长公子盛宠房里人的事全传到了宫里,才令那些人绞尽脑汁的想折辱依灵。

这公主表面一套温柔娴淑,嘴里口口声声唤她作姐姐,背地里却是不住的使心机。

见得华丽的新嫁衣欢天喜地的当着她们的面便妆戴了起来,后来还让依灵给她上妆,娇羞软语的道:“姐姐深受驸马的宠爱,定是熟稔着他的脾性!日后同衾为姐妹,还请姐姐替我妆得衬驸马之心些!”

依灵淡笑的推托自己不擅理红妆,一则是看不惯人家娇揉做作,二则也是不懂奉迎之色。

她一委拒,公主身边便跳出一个眉利目尖的嬷嬷,立马套过话来斥叫道:“公主请你侍侯那是看得起你,怎那么多废话!”

那口气分明就把人当使唤丫头了。

而这大放厥词的嬷嬷据说还是宫里指到公主身边,将来还会陪嫁进宇文府的。

如此的人儿若到方重仁身边,宇文家后院就等着从此着火,一旦进门,肯定再无依灵与清波的立足之地。

当然,清波更相信姑爷是绝计不会允了这桩婚事的。

可不管怎么样,这种话儿听着叫人不恼火也不成,当下,清波俏眉儿一横,立即顶了回去:“公主再怎么妆也妆不得我家小姐的的娴雅,想得了我家姑爷的爱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那嬷嬷定是太后宫里一直得势的主,一听这话,老脸一顶,跨上来就往清波脸上横下一巴掌,一边还怒叫道:“反了你这没尊没卑的贱奴才,敢这么污辱公主,今年我就替你家主子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君臣有序,天地有别!

依灵可没想到这嬷嬷竟是这么的凶恶,顶了一句就是巴掌侍候,立即惊叫的扑过去使尽全力的推那施暴的嬷嬷,哪许她去欺负了清波。

那嬷嬷未有所防,眼见要跌倒,公主骇然的上去扶,这嬷嬷本能的抓住公主的衣襟,人家腰圆背粗的重的厉害,不料用力不甚,只听“嘶”的一声脆亮,定睛而看时,衣裳已是一撕为二!

回过神来的嬷嬷尖叫:“你们胆敢蓄意毁坏太后赐的嫁衣,罪责当诛…来人,把这两人大逆不道的贱人梆了进宫,让太后娘娘发落去…”

她话儿还没落地,紫妃冷冷的插进了话来,道:“瑞嬷嬷,本夫人可见得是你毁了太后赏下来的衣裳,如何把这罪名全套到别人头上了!您如此的作威作福,可曾想过等将来进了宇文府如何保了你家主子没事,难不成天成日没完没了的往宫里告状去!既便太后不嫌烦,本夫人还替你难受!”

从这话可得知紫妃根本不认同上头强压下来的女儿,也看不惯她们故意折人的伎俩,人家在旁边看得分明,实话实说,一句话斥得这嬷嬷当场恼羞成怒。

“是,老奴是不该动粗,可是紫妃夫人,若是追究起来,清莞终究是公主,日后进了门,公主总是正夫人,既是公主又是正室,想请驸马的一个侍妾来挽个发髻也不过份,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出口污语,未得成婚,就想离间公主与驸马恩爱,依灵夫人难道就没有一个纵婢辱主的嫌疑呢!”

第十二章 结金兰 断真伪 清莞归来 13[VIP]

十三

到底是宫里来的,说起话来总能把人驳的滴水不漏!

依灵见得清波脸起了肿,气不成声,只冷冷的横去一目,道:“您横竖都是个奴才,我家清波却是夫君义结的妹妹,论及身份,总比你金贵上百倍!”肋

老嬷嬷老脸一黑,不认账的冲上来又想施暴,叫公主脆声叫住。

“嬷嬷不必为清莞抱打不平,母妃说的极是,日后既然要为姐妹,又怎能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坏了太后娘娘的安生?所以,这事绝不能禀了太后知道,嬷嬷且想,一旦太后责难起来问了姐姐的罪,驸马那边我们如何交代?”

公主表面上说的很得体大方,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恼恨又怎逃过依灵的眼睛,便故意淡淡睇着想看她使什么花枪。

但见她抚着撕成两半的衣裳,往下说道:“可这衣裳到底是宫里赐,如今叫我们撕成两半,若是追查下来,弄不好还是要连累姐姐。不如这样,我听说姐姐是平阳城里最擅针线的,要不我往织造局偷偷去求一块缎子来,还有时间把这嫁衣中坏掉的这块给换了,这应不是什么难事是不?姐姐?”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事实上则摆明了在屈辱人。

这个冒牌的公主要嫁的是她的夫君,却在撕坏后,指派她替她去修整嫁衣,然后还要看着她风风光光嫁过来,压到她头上做大老婆,这不是软心计是什么?镬

依灵懒得与她撕破脸,只上前细细看了一眼,随意的应了一声:“或许可行,但这衣裳繁复华丽裳,想要大刀阔斧的修,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成了事…公主若不怕我手工粗劣,我拿回府去细细的修整就是…”

她估摸着拿回去的下场会叫重仁撕成碎屑,还用修吗!反正这婚事成不了,在事儿穿邦之前,随口应着,由着她空欢喜去!

谁知公主听了这话,眼色大变,连忙摇头道:“拿回去?那可不成,这事怎能张扬?”

依灵这才发觉她似另有居心,便又问:“那依公主的意思要怎样呢?”

“姐姐可否告知驸马一下,且留于我的澜园里住上一段日子,一来替妹妹修一修这嫁衣,二来可让妹妹好好亲近姐姐,毕竟姐姐侍于驸马身侧日子长,妹妹企盼姐姐能教授一些闺房之道…”

话说的没羞没臊,心思也坏着。

这少女表面功夫好像是做的无可挑剔,若不知道她老底,谁能知道她是云州沧家门下最会挑骨头的刻薄主儿。

既便来了京城,她心里明白着京城不比云州地儿上可任由她妄自尊大,依旧还在自个园子里处处于暗地里治办看不顺的人儿。

若留在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清波也自阿宽嘴里听过一些有关公主很骄气的话,心里明白她这是不怀好心,便横着声音掐断话道:“留在这里由着你们欺负是不是?这裙儿是你们家嬷嬷撕破的,不关我们的事,你们别不要脸的栽赃嫁祸。想求我家小姐给你们修衣裳,要么凭着我们取了去,要么就拉倒!”

心怀鬼胎的公主,一听这话,脸儿立即僵在了那里。

就这时候,方重仁随着脸色极度难看的王爷走了进来,得知了这事,脸色冷冷的逼视那个嬷嬷道:“瑞嬷嬷你若想把事儿闹大后果定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所以,还请您委屈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您心里惦量着办!”

这才把这事消停了。

却暴露了这所谓的公主一半笑脸一半阴毒的心机,温婉的底下包藏祸心。

出得王府后,一路骑着马儿说是去赏秋景。清波跟在后面越想越恼,追上去忿忿的对方重仁说:“那个公主太阴了,大哥打算怎么打发掉她?”

方重仁与依灵对视一眼,淡笑的对她说:“那位姑娘不是公主!她跟欢玲一样,是冒名顶替的!”

“冒名顶替的?”清波一呆,急急反问道:“那真正的公主在哪?”

依灵笑的神秘,走近扶着她的肩膀,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清波,你便是世人口中盛传的公主清莞!”

清波惊呆在原地!

是,清波是公主,当她见到了昔日带她行走江湖的师父蓬山道人,当她服用了一颗泛着药香的丹丸,脑海里一直隐隐疼痛的那处地方豁然通畅,一番沉睡罢,旧日那一幕幕往事便轻易的浮忆起来!

原本她真是公主,十一年前,父王朱瞻垲为保她的小命,将病弱不堪的她托给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白须老爷爷忧忧子,并约定十年将还她康健送回。

离开繁华似锦的京都,忧忧子慈爱的问她想不想活命。

她点头说想。

“若想活命,便要重新活过!清莞公主,你本是短命之身,如今我违天意活你性命,你需为我偿还一份红尘旧缘,了却我几十年牵卦!”

清波点头应允,数月后,于一座世外山洞里,白发老爷爷以其体内之血换她之血。她犹记得那日换血后再见老爷爷,他竟一下子苍老了不止数十岁!

可他却笑的欢,摸着她的头直叹:“这样也好,朱家到底灭了张家,折你半身荣华去换你朱家日后百世之宁,不会冤枉!日后,一切重头再来,你是清波,不再是清莞,我用尽余生成你一世好人生,你也要完成我于红尘中的一份宿缘,成全别人一段佳话…”

当她再度从睡梦里醒来时,记的只是自己是一个流浪乞儿,相随师父蓬山道人飘泊江湖,从此不再荣华,而历经尘世人情冷暖,直到遇到小姐,才终得安宁!

第十二章 结金兰 断真伪 清莞归来 14[VIP]

十四

那时,她体味不得忧忧子对她说过的话,如今仍一知半解,只依约明白所谓的“成全佳话”定是想促成小姐与姑爷的百年之好!

清波不曾想过如果自己真是公主,将要与姑爷如何如何,光想想便觉得是对一种美丽爱情的污辱!肋

姑爷很厉害,很聪明,也很俊,比阿宽俊,但这个人儿心思繁复,待旁人皆是凉凉淡淡的,也独独对小姐温情款款,谁能分了他的注意?

勉强这么一个人另娶,那么嫁给他的人绝对没果子吃,就准备做第二个木欢玲吧!

在恢复儿时记忆后,她打算认回自己的爹娘,但肯定不嫁宇文棠风,她的目的是绝对不许那样一个冒名顶替的沧小姐坏了她清莞公主的名声!

如今这假公主的鬼面具被揭穿,居然还敢凭着太后之言欲将依灵处以极刑,真是太可恶了!

可惜终不能如她所愿,紫妃夫人的一番彻底话无疑向天下人昭告了她的的确确不是真公主。

这位公主可怎么也料想不到紫妃会不顾一切的当场认女,厉声叫道:“母妃,您病糊涂了不成,我才是您的清莞,是太后命定的公主…”

紫妃最近是大病了一场,但她非常清楚的明白谁才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镬

“你不是…你只是我家王爷怕误了婚期,在外头选来暂代的棋子,太后默许了这事,本妃也因为找不到莞莞而只能打落血牙肚里吞,但如今清莞已经回来了,本妃就容不得你再在这里放肆,你给我滚下去,我不想知道你原来是谁,我只知道你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要再碍在我跟前丢人现眼!”

一番话直把这位假公主骂的是狗血淋头,却也很清醒的向所有人传递了这样一个讯息:这公主是王爷寻来,太后默许了的,这跟太后作主定了这个女人为公主,意思截然不同。若是太后定压了此事,如今紫妃全然推翻这事,无疑是打太后脸,说成是王爷设下的计划,一旦王爷也反口,再往太后面前请一下罪,这事就算完了。

这假公主如何不知这其中道理,更晓得王爷与王妃情谊深长,一下面如死灰。

宇文辰一直看这场闹剧,冷冷的盯着一直不置一言,而笑的淡静的长孙宇文棠风,用拐杖怒腾腾的敲着地砖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并无大事,只是替宇文家解决掉另一场闹剧罢了!”

重仁淡淡的笑,瞧着跟紫妃抱作一团的清波,便转眼看向了不知道该喜还是怒的滕王爷,说道:“诚如忧忧子先生所语,时候到时,清莞自归来。王爷,如今你的明珠安康归来,且也与棠风义结金兰,从此兄妹以待,所以,这桩婚事,还请皇上禀明太后就此作罢吧!”

清波听得这话,也猛得向王爷跪倒,叩头道:“自古便有成人之美,莞莞亲见义兄义嫂郎情妾意,情深不渝,为天下夫妻之楷模,决计不愿坏了他们的情志,故自甘与宇文棠风结为异姓金兰,恳请父王作主,上禀太后,为莞莞另择良配。”

这时,那个跟随在瑞嬷嬷冷声喝道:“王爷,王妃病的不清,糊涂的信了别人的混话,您一世英名,无凭无据的,难道也就真信了他们一唱一和的鬼话不成?”

“你要证据是吗?”

重仁且笑,从容的道:“我自有人证来证明清波便是公主!”

话音落后,但见一个劲健武者带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而来,正是阿意与清波的师父蓬山道人。

那人走近八滕王,恭身一揖,便承上了一个小锦匣,说道:“此匣内锁有公主玉印一枚,系为昔年王爷送别时留于公主身上的物件,玉锁为王爷当日亲自上封,钥匙也应在王爷手上,王爷若不信,请当众打开细看!”

八滕王自然认得这匣子,忙让人取来,摸出随身带了十年的玉钥匙,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果真是公主印鉴。

“此印怎在你手?”

八滕王不由抬头盯视那一身落魄中见飘逸的道人,利声喝问。

“禀王爷,当年忧忧子前辈用尽心血保公主一脉,情知命不久于人世,便将封藏了记忆的公主托给贫道,嘱咐贫道带公主重历人世,保心之明澈,成再生之宿命!如今公主记起当年事,昔年种种皆能记忆,那些过往绝不是我等能做作托假的!真假与否还请王爷自己细细体味!”

那嬷嬷见了这玉印,再瞧了一眼殷殷望着八滕王的真公主,不觉额上冷汗直冒!

“可忧忧子又为何把我家清莞安置平阳叶家?”

“因为平阳叶家跟宇文公子一样,皆是谷氏之嫡血之后。谷氏可兴朱家,当年宇文公子怒走塞外,忧忧子便替公主另寻依托之身,百般寻访,才落根叶门,得来这八年安逸与康泰!”

此话一出又惊四座,八滕王再惊问:“平阳叶家亦是谷氏之后!”

“正是!王爷之所以信托忧忧子,将明珠相托,皆是因为他乃是当年助先祖打天下的神人谷知天,而叶氏与宇文公子正是他昔年与女诸葛秦云所生养的血脉之后。”

假的,依灵并不是谷家后人,忧忧人把清波留在依灵身边是因为他预知秦云年事太高,再不能护着依灵长大,于是,他便以自己之血过于清波体中,如此一来,清波得以保了命,且从此不畏毒素,可长侍依灵身侧而不致于受了血蛊之害,再来是因为日后尚用得着清波的血来救治依灵髓中之蛊!

蓬山道人当众撒了谎,而这个谎是方重仁让他这么撒的!

其实,有一点连蓬山道人也蒙在鼓里,那就是忧忧子并不是当年的谷知天,而是谷知天的孪生弟弟:谷涵地!

明天的章节开始把视角拉回一年之后,也就是重仁“死”掉后那个时间段,一些脱节的内容,会在之后的情节发展中补充进去!

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 觅君不见君1[VIP]

夜,漆黑一片,黑的叫人寻不到方向!

心,空空落落,像是被谁挖空了心扉,撕心裂肺的疼痛!

似有眼泪在禁不住的滴落!

一滴,两滴,它们肆意的湿润了鬓角,痛裂着眼角…肋

有种没顶的滋味在经脉里翻腾,吞噬着心头渺茫的希冀…

曾经,她有过这种绝望的滋味,在父亲亡故,在以为被自己爱着的炎背叛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便一直徘徊在看不到阳光的黑暗里:活着不像是活着,形体成了一块麻木的行尸走肉!

是谁引导她缓缓走出了牛角?

是谁驱散了她心头的迷 茫?

是谁带给她新生,令她笑靥如花,璨若明霞?

又是谁执意索取了她的羞涩,男欢女爱,云雨巫山里,教她尝得爱的美妙?

重仁!

那个叫她已全然心醉的男子!

笑如风,淡如茶,潇洒飘渺,却又洞烛天地人情!

她一直幸福着,尽管一路走来历经几多坎坷,但能够与重仁相知相恋的守着便是一种极致的完美!

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她,他更答应过她,会好好的守着她,替她解的血蛊,让她给他生养孩子,从此看儿孙满堂!镬

是的,便是几天前,他还拢着她在耳畔低低的要求为他怀个孩子,他允诺会保了她与孩儿平安无事…

所以,他断不会让自己有事…

黑暗里,她拼命的摇头,否认那一张缓缓吐出鲜血的脸孔,那不是重仁,绝不是!

一诺千金,他是重仁,绝不会失信,更不会离弃!

就算他长着与重仁一模一样的脸孔,就算他穿着与重仁一模一样的衣裳,就算他散着跟重仁一般样独一无二的茶香,她就是无法承认他便是重仁…

她拼命的否认着,可为什么心头的绝望是越来越大,终于惊恐的呼叫出声――

那蚀骨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的闪过:

是谁用素缟蒙起了重仁的脸膀?

是谁推上了棺盖,将他钉进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

是谁要把重仁下葬?

葬到他父母的坟墓旁?

是谁要把他们搁开?

一处生一处死,从此相会再无期?

“不许你们碰我的夫婿,他没死,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他说过他会陪我一生一世!”

她惊恐万状的从黑暗里急跳起来,想将那些跑过来要把重仁置入冰冷地墓里的人推开。

眼倏地睁圆,却瞧见自己正躺在一顶芙蓉账下,身旁有人听得她惊呼,便喜出望外的大叫起来:“皇上,皇上,清莞公主,宇文夫人醒了!”

这里是哪里?

依灵怔了一下,是在做梦吗?

重仁呢?

为什么侍候她的婢女转身启禀的是皇上与公主,而不是她心里牵挂的那个人?

为什么心头痛的发颤!

为什么眼窝里全是泪水与迷茫?

一低头,雾蒙蒙里,她看到了自己身上那白的刺目的衣裳,麻衣带孝成未亡!

她终于记起了,便是刚才,他们要把重仁下葬,她哭着扑倒在棺木,怎么也不许,呼天喊地,痛哭流涕,结果是谁把她打昏了?

重仁死了!

意识在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她又一次惊骇叫出声!

摇头,她拼命摇着头,扯掉身上的锦被,顾不得如今冰雪严严,天寒地冻,赤了莲足便要往外去,可没走几步就叫急急走进来的清波扶住了。

“姐姐你先冷静一下,这么冷的天,你这么冲出去会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