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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家的人果然都是霸气十足,动不动就是打呀杀的。

依灵微笑的看向重仁,还是他好,淡淡然然,惑人于无形,杀人也不见血――就不知那深深的眸子又在计量什么?

重仁见棠刖出了门,才转头对着严立与杨玉清,平淡的一笑,说:“我就猜欢玲出了这事,肯定会惊动你们,果然就找上来了!”

而那边,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他心里很明白着!

“唉,不找你,我找谁去救那个死心眼的女人。”

杨玉清叹着气站起来理了理衣角,婷婷走至重仁跟前,说:“如果不是七公子找上门来,我还真不知道欢玲在宇文家遭了那么大的罪。阿仁,请看在玉清和阿立的面上,救她一救吧!”

她竟缓缓的往重仁跟前跪下去。

看得依灵微微一呆:为了一个曾经的侍婢,而折膝跪人,杨家的玉清小姐果然是满身侠气。

而重仁似早有料到她有此一举,极利落的起身将人扶住,说道:“能救我自会救,你也不必多了礼,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也应深知万事不能强求于我!倘若欢玲还若十年前那般死心眼,我怕是难带了活的她出来!玉清,万事转机皆有心起…”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对!

杨玉清心里极认同,便抬了头,半埋怨半薄责的接了一句,道:“是,万事转机皆有心起,你若有心,她也未见得苦了这十年!”

十年痴心等来的依旧是无心,可怜了那个蠢丫头为他无怨无悔的守候!

听了这责怨,重仁立即收了手,毫不心虚的回道:“我本就无心无意,这一点,在当初你答应玩这出戏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而且,也不该对我怀了侥幸!!”

他把“侥幸”两字说的分外重,因为,正是她当年的别有用心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杨玉清神色微微一变,脸孔微微涨红了一下,不吱声,顿了好一会儿,才转了口气道:“以前的事谁都不要去辩了,重要的是现在!阿仁,欢玲一心侍你,你心里是明白,其实便是你如了她的愿也不是大事!何况,那丫头已叫你们宇文家遭贱的不能再生养了!七公子说的,那四夫人得知那丫头来寻了你,怕你有朝回去怜了她,便借旁人之手往欢玲身子里灌了红花水,这辈子她已是再难做母亲!七公子说了,这半月,她已是寻死要活的几次想短见,若不是七公子向她许诺,定把你寻了去再见上一面,她早就去了阎罗殿!阿仁,你就看在她一心痴守的份上,成全了她那份心思吧!”

黄花闺女叫人灌了红花水?

依灵听着毛骨悚然!

怪不得宇文棠刖说她又遭了罪!

这欢玲一心守在宇文府盼的也是有朝一日宇文棠风回去,因为只要他回去,或许她便能与他做了夫妻,然后生养育女,得偿所愿,结果人没等着,反被人将唯一的希冀也拧灭了,如此一来,她对于这世间真可谓没一丝丝眷恋了,也怪不得傲骨傲心的杨玉清此番会以大礼屈身相求,只是…

她在心里微叹,只是杨玉清说请重仁如了欢玲的愿也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叫人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辩说什么,只看向了重仁!

重仁眉头也是大皱,直觉其中大有问题。

记忆中那个宇文棠尧的母样柳氏是个心机深、擅谋划的女人,即便欢玲害了她丢了孙子,心里有气毒打一顿倒是合情合理,但要说因为怕他回去叫欢玲得宠再受报复,而又去害欢玲,这事可说不通。

于是眯了眼,直瞅向了一直静默不表态的严立,道:“严兄便是叫棠刖这说辞给说服来我这里的么?都没曾上京城打探过吧!”

严立优哉的的剥着柑橘吃,很是随和,毫无为官者的不可一试,只那眼底稍稍带了几分洞烛世事的犀利之色。

闻言,他睨了一眼自己的满面愁容的娇妻,说:“我是叫她闹着头疼,被硬拖来的!其实主要是想来瞧瞧是谁收了你的心!至于七公子说的事一半真一半假的,我没去查,也定不下真伪!按说,他心急火燎的赶来应该做不了假,可我也听你说过,这七公子最爱玩阴的,再者宇文府里的事谁都没法拿个准数,单是你这个宇文棠风就闹了多少事!这案子我断不来,又是你的家务事,不想管,你自个儿惦量着看吧!”

“喂,严立,你这是什么话?宇文棠刖没事蒙我们做什么?你就这么不替欢玲担忧么?当初她为了成全我与你作了那么大的牺牲,如今你怎过河拆了桥?”

杨玉清心直口快,恼怒着脸孔,当着重仁与依灵的面便凶巴巴的发起火来!

“人心隔肚皮,片面之辞怎能全信。”

严立绝非省油的灯,自有为官者的锐利,道:“再说,当初我就有劝你别那么闹腾,是你不计后果的非把欢玲往火坑里推…”

“那赶情儿你是想我进那火坑了!”

一双英气的漂亮眸子一下眯得危险,脆利的嗓音也提高了半截!

“呃,我没那意思!你别胡扯!”

严立瞥了她一眼,口气软了下去!

“你就那意思!”

杨玉清怒汹汹的叫着。

严立噤声不再说话,干咳了一下,微笑的看向了依灵,站起了身,汗颜的道:“唉,内子生性如此,都不知道收敛,弟妹请勿见怪!”

“姐姐是怀侠的直性子!”

依灵微然一笑,瞧见重仁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能猜到他们夫妻平时一定也是这样吵吵闹闹的过来的,这也是一种满有趣的相处之道!

犹在心下细细嚼过他们所说的话,才睇向生出火气来的杨玉清徐徐说道:“不过,想让一个直心肠的姐姐怀了侥幸来算计却是一件难事。我虽不知其中底细,却知姐姐是个直爽之人,当初姐姐肯冒那个险,想来是早知木欢玲意中宇文棠风,故而才想将错就错,以木欢玲代入宇文家,等到九月初月之时,宇文棠风当轿能悔了婚固然好;若悔不得婚,万一出岔子,宇文棠风识得欢玲,自也不会亏待了她,说不定日后相处久了,便真成了美事,更加不必担心移花接木的事穿了邦!玉清姐姐,你那时应该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吧!”

杨玉清满面惊错,为依灵如此轻易摸透她的心思而心惊,满肚子火顿惊散了去!

不错,那时她的确存着这个心眼,晓得宇文棠风不想娶亲,又知道欢玲心许与他,更明白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便行了险招!

“哼,我盘算有什么用,结果计划全走了样!欢玲叫宇文家给迎进了府门,新郎倌还是执意跑没了人影!我可没想到宇文棠风竟如此的不讲情份,害得欢玲在宇文家吃尽了苦头!”

失策呵,杨玉清一脸忿忿不平,大有狠狠揍方重仁一顿的架势。

严立忙过来拉住她:“我好像有跟你说,这家伙性子凉淡,谁也拿不住他,是你不信,认为他心地良善,非要赌上一赌,结果赔进了欢玲十年光阴!”

“他既然搭了欢玲十年时间,就得对欢玲负责!我不管了,方重仁,你到底想如何打发欢玲,今儿给我说明白了!”

杨玉清一想到这些年欢玲替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心里就难受,也管不得一旁还站着方重仁的依灵,没避没忌的嚷着讨说法!

直惹得严立苦笑迭迭,歉然的冲依灵投去一瞥:但凡妻子谁会想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负责任!

第四章 姗姗故人来 6[VIP]

依灵倒不见怪,也无所谓见怪。

想想那件事,他们三人都各怀各的鬼胎:宇文棠风纯萃是想报复,杨玉清是想躲了葬送豪门的厄运,而木欢玲则既为报恩亦为爱情。

他们为各自的私心聚在一起,既是心甘情愿定下的协议,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该有所懊悔,所以欢玲无怨无悔,所以重仁不以为自己做错。肋

淡淡一笑,她柔柔的接过话去:“不知道玉清姐姐想重仁如何做?”

想要处理那么一件陷入僵局的事,多少有些棘手,就不知她心里有怎样的想法!

被这么一叫,杨玉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口气太急了,当着人家妻子的面,这么说话实有些不妥,才缓了气,补了一句道:“我并不想他如何如何,我就只想让欢玲好好活着!依灵妹妹,你可别见怪我直来直往的,这都是叫这位公子逼着生的急!”

说话时,杨玉清横了重仁一眼,那样一副漠淡的样子,却怀着一颗温善的心,不经意做下的善举便令欢玲为他丢了魂,然后就遭了罪,这么一想,心里就来气,道:“说起来还是他这个大公子没事寻事,既然生的是淡凉性子,就怎么会见不得旁人欺凌弱小!没事管什么闲事,那日就算我三堂哥欺负欢玲又如何了?人家瞧见欢玲斯文伶俐,一心想要她,不折手段的弄得去,总会好好疼上一段子,要他多什么事去救下欢玲。这一救可坏事,那丫头单单就对他上了心,以至于到如今陷的不能自拔了…”镬

依灵这才知道那欢玲与重仁还别有故事的,怪不得人家眼巴巴的会往宇文家这个虎穴里送。

长叹一声,杨玉清是直摇那清媚的螓首,瞅着重仁直道:“阿仁,我知道要你动心娶女人也算是不易了,这会儿,当着依灵的面,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一句话,我只想欢玲好好的活下来,你若真要不了她,干脆学当年的样,就麻烦你把她的记忆全给我弄没了,让她将那些迷了她心窍的过去全给忘了,然后,把她送回我身边来,我会好好给她寻个亲事,安排她下辈子好好过日子!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进京,即便进了京了,杨家已失势,我杨玉清也不敢沾惹你们宇文家。我若眼巴巴送上门去,不但把自己困了,连带着会害了于大人,更会祸了阿立,所以,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玉清在这里求你了!”

说话间就又下往拜去!

重仁这回没抢住,就生生受了她一拜。

严立也没拦,由着娇妻对着好友大行了一礼,还在旁帮衬了一句道:“阿仁,我不想多说什么!男儿立天地,有所为有所不为!欢玲的事便全托你周全了,你若愿意便把欢玲留在了弟妹身边当个使唤丫头,比起将她掉休或是劝回来讲,她更想留在你身边侍奉你们!”

重仁沉默不曾答,依灵说不了半句话。

那严立还真是了解重仁,知道重仁断不会另外接受别的女人,而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想把欢玲留在他的身边!

可那样做,对于那个可怜的女人便真是一种最好的交代吗?

未见得吧!

终于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去宠爱另一个女人,那滋味恐怕比单相思更痛苦百倍。

严立不是女人,他不懂女人的心思;她懂,但现在她不想争辩什么,任何事只能等见到欢玲再去考虑!

她乱哄哄的缓步走到窗台前,碰了碰那一挂美丽的水晶,叮当脆响中迷蒙的望着那窗外那一片青翠的竹林,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重仁目光随着她移动着,不难想像她复杂的心情,便淡淡笑了一声,说道:“我身边不需要其他女人!”

女人多了就不得安宁,就像宇文府那妖饶满室的后院,充满了勾心斗角。

“至于欢玲,我会竭尽全力给她以最好的安排!”

门口处,宇文棠刖扣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之屏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欣喜的叫出声:“老大,这么说,你是打算回府去了?”

“我没打算回府,我只是到京城办事!”

重仁淡笑,盯着宇文棠刖那张欢喜的有些异样的脸孔极认真的端详着。

“怎么,你又想来一个抗旨不婚?”

“回府”代表妥协,代表认同那桩荒唐的婚事,至于“办事”意味着去闹事,京城里绝绝对对会生出大事来!

宇文棠刖听出了话下之意,一下子敛起了笑容,俊美的桃花眼里似有惊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何时跪领过圣旨来了?”

重仁不曾忽略他微微异样的变化,瞅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的之屏后,方深睇棠刖说:“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女人!阿刖,如果换作是你,那人要你再娶,你会丢下与你相依为命一起走过来的屏儿再去另结新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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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依灵倚窗而坐,望着那静美的夜景久久沉寂于沸腾的思绪里!。

重仁说再过几天就起程上京城,严立与杨玉清听了之后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认定只要重仁想管了这件事,欢玲就不会落一个凄凉的下场。

宇文棠刖被重仁用话堵了嘴巴后,只笑着说:“你的事,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我管不了!”

对于重仁将如何作为,表现的兴致缺缺!

严立夫妻当晚离去,而宇文棠刖大呼这里景色宜人,准备在这里住上几天,定定魂,然后一起进京!

重仁没赶人,斜阳长长的金光里,他负着手悠然淡笑,看着欣赏遍地菊花的棠刖,说:“你想住便住,只不要给我闹事就好!”

话儿极寻常,支叫本来眉开眼笑的宇文棠刖慌楞了一下,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变的极古怪,忙撇开了眼去与站的他老远的之屏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棠刖没有帮忙护欢玲,之屏并不怎么爱理棠刖,躲的远远,不知愁思的脸上莫名生起了心事来!

看着那一幕,重仁若有所思沉思了好久,晚饭后往山上赶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回来,满怀抱了她,宠溺的往青丝上亲几下,闷头睡去。

依灵想支开他的,让他回自己原先的小房间睡去,没用,他根本就不听,几天来,还是一直腻着她!

所幸癸水来了,身子不爽,他只爱搂着她休息,动不动亲她一下而矣,举止间总有说不出的亲呢!

若是身子里害命的血蛊,如此夫妻恩爱自然是人人艳羡的,然而,她却是祸主,真不敢有过份的亲呢,更不愿在这时候不明不白的怀上孩子。

她不愿他以命相搏,更怕他拿了他们的骨肉来收集血蛊以救命!

便开始研究起医书,想保命,更想寻个法子避孕!

书柜里有很多本医书,那日正看着,莲婶没声没响的走到了她背后,瞧见她正在翻这些内容,笑眯眯的脸色立变,夺了她的医书便扔到了一旁,惊疑的问她:“丫头,你想做什么?”

莲婶也懂医,听她说起来,二十几年前她曾是峨眉山上无念师太的关门弟子,最擅医道。

无念师太名声赫赫,乃是有德有望的一代名尼,峨眉山盛产灵芝,师太最善用灵芝入药救人性命。

那时重仁已出生,可一出生身子就非常的嬴弱,扬叔想保他性命,先后闯过少林与峨眉,明求暗盗过各种灵丹。

在往峨眉求取千年灵芝时叫师太谢绝了,扬叔不死心,便起了偷盗之心,筹划了半年,终于一举深入峨眉禁地,将那些上品的灵芝偷了个精光,出来时遇上了护莲人青莲,连带把人打晕了一起偷了出来,这一偷便偷成了夫妻,再没有回去峨眉。

重仁的身子便是吃多了灵丹妙药才强健起来,继而百毒不侵,从此无病无痛。

莲婶知道她的身子有毒,且毒是一日更胜一日,她必须每天熬药以备,叫来往石屋的村民服用,唯怕那消散的毒气害了旁人,但莲婶一定不知道重仁心中欲如何作为。

听得质问,依灵便把重仁的念头说了出来,莲婶听了微微吃了一惊,沉吟好一会儿后才说:“你不懂药性,不能胡乱用药,若把身子用坏了,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天,莲婶趁重仁不在,偷偷给了她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很漂亮,雪白的囊袋上绣着一朵红嫣嫣的并蒂莲,很好看,还透着一股子幽幽的清香。

莲婶对她说:“里面搁着一些药,我调配妥了另用了花香掩了药腥,贴身戴着可用半年,等过个半年,应已去了塞外,到时若见了杨鼎再问他有无其他办法,如果连他也无计可施,那你便依了重仁赌一次吧!他既肯这么用心赌,应该是有些把握的!”

依灵不知道重仁有无把握,就算没把握,只怕他也会赌上一赌,她不愿他有事,也抗拒不得他的亲近,能避得一时便一时,她满心欢喜的谢过。

第五章 情思乱 两为难 1[VIP]

眼见就要起程离开,重仁让她简单收拾一些衣裳,拿一些必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物什,他说到时候看情况再添置。

他每天忙,很少闲下来与她说话,不过,倒曾见过他与宇文棠刖往竹林里深谈过.肋

恍惚中莫名就生了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好像又在筹谋什么了,也曾旁敲侧击的想知道他意图,总教他三言两语推了过去,实在推不过了,就吱唔几下,然后便坏坏的迷吻她,吻得她东西南北分不出方向,忘了要去追问什么。

白日里,他不在时,她在房随手整理着行李,对这定情之地满怀依依惜别之情.

有时去西屋,行经林子时,常见宇文棠刖拉了之屏在里面偷果子吃,两个人亲亲我我,很甜蜜的光景;或是泛了小舟在小河上游淌,宇文棠刖虽是个富家公子,这撑起船来倒是有模有样。

一日空了问他这事,他笑着说:“府中有个大池,屏儿爱水,所以我身子好后,怕她闷,经常带她玩船,又不爱让人跟着得了束缚,都是自己动手撑的!嫂嫂不知道,屏儿是山里娃儿,不习惯府里的日子,我怕她喊着要回去,是事事顺着她…”

那口气里流露的满是宠溺之色,可见他们夫妻很是要好。

这天清晨,她往果子摘新鲜的水果,瞧见林木繁茂处,隐约见之屏怒气腾腾的推开了面色深凝的宇文棠刖直叫:“阿刖,我警告你,你若敢做这缺德事,我…我一辈子再不理你…我会让老太爷衬心如意,让他痛痛快快的来个三喜临门!”镬

宇文棠刖俊雅,却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听这恼心的话,脸色顿变,正想要发作,转身正好发现了她在树荫后头张望,立即眯了眼欢笑了一个,拉了之屏便跑了个没影。

她定着神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觉得他们似乎生了什么矛盾,而那矛盾会生异变。

便是这天上午,重仁难得有些空闲,没有出去,满园千朵菊香正浓,秋风送爽下,她倚着亭柱看书,而他则与阿宽在园子的空地上练着腿脚。

之前,他曾追着她练来了,叫她逃着拒了,正巧阿宽跑来,说了一会儿就论起了武功,于是两人便在笑语侃侃中切磋起了武技.

矫健的身姿,利落如风,影子在明艳的阳光底下缭乱如魅,那一招一式苍劲有力,霍霍的掌风在空气中有力的翻腾着。

她根本没心思读书,憨楞的直瞅着他们拳来腿往,洒脱飘逸的在草地上挥舞着男儿本色。

那是她的夫君,是这辈子最亲近的人了,她感到欢喜,又觉得惶惶不安。

她不该感到不安的,夫君这么疼她,天大的事自有办法解决掉,不会有事的,可为什么眼睛跳的那么厉害?

空气里依约带来了桂香花,不知道是不是对崖山岩上的八月桂飘送过来,淡远绕鼻着。

正是这时,有一道极快的身影自小桥上飞身而来,是阿意跑进了东园来,唤了一声:“爷!”

重仁看到阿意,立即收住了掌势,问:“什么事?”

阿意没有马上回答,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倚栏而望的依灵,迟疑了一下,才上前附到了重仁耳边细说起话来。

重仁温温目光顿时尖尖一收,凉了起来,掠过她疑惑的询睇时,淡淡一笑,吩咐道:“没什么好说的,不见!嗯,如果他不肯走,就晾着他!!!”

便取了面巾往河梯洗脸去,不想再操练,所有的情致全叫那不速之客打散了!

阿宽瞧见了重仁面色的突变,很识趣,马上跟阿意走开,一边在低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两道身影没几下便掩没在密耸耸的林子里。

重仁擦掉满脸的汗,直径回到轻云阁,端了微凉的茶水喝罢,就往依灵身边坐去,探过头看了看她手上的医书,问:“看了多少了?咦,刚才在看这页,怎现在还在看这页?”

“唉,我看不进去,叫你乱了心神!”

她抱怨道。

“哟,怎怨上我了?”

他笑,将她拢了去,喜欢抱着她香香的身子瞧一湖水山兴波澜,看秋叶争飞似火蝶。

她微笑的倚上了他宽阔的肩头,他的身上犹自散着一股奔腾的热气,袅袅的全是浓浓的茶香。

不曾被他的闲散的神情迷惑了去,盯着问:“出什么事了?”

“什么什么事?”

他回以迷糊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