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更深,道:“傻丫头,这罗帕虽是订情信物,可帕上的鸳盟绝不是为我方重仁所立,不过,说来也巧,与帕主人海誓山盟的那人男子也姓方,他全名叫方齐栖…”
方齐栖不就是重仁的父亲么?
这么说,这帕子是…
在他明亮的笑容里,她不由自主的瞪直了眼来!
重仁弯眉笑的欢快,睇她道:“喂,丫头,你给我听明白了,这是我娘的生前之物,她闺名雨玫,所以,这帕子上会有一个‘玫’字!绝不是你心里所认为的那样,是闲人给我的定情之物,我也没有其他在意的女人,更无意再找。因为这辈子,我已打定主意只要你!就算你今日打了包裹走人,我也会将你逮回来的…”
“可是…”
又羞又臊又欢喜,这滋味真是奇怪之极,可心里还是犹疑惊惧着,刚想再去驳了他的说辞,他已淡笑的截住了她的话道:“没可是,若老天当真嫉妒我们,不许我们白首,而非要拆散我们,至少,我们还有十九个月的时间可以相守!难道你就甘心成全了天意,你就肯舍了我躲起来独自伤心,害得彼此遗憾一世么?”
她不想独自伤心,也不想遗憾一世,但…
“如果…注定我必须入地狱,我宁愿躲得你远远的,不想伤了你分厘…”
她倔强的挣开了他的怀抱,固执的这般认定!
他剑眉横挑,身形一飘一笑,就将她一把抱起往床边而去:“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躲,怎么逃?”
第二十二章 情订今生 2[VIP]
二
他的眼微微泛着奇异的光,将她缓缓的置于床榻上,颀长的身子小心的覆到她身上!
“你…你想做什么?”
她僵着身子,脸孔莫名的红臊着,心中隐约知道他想做什么,微微慌着,素手抵着他的胸膛,惊喘着叫:“不要乱来!”肋
他桎梏了她的手,才不理她的不许,低下头来衔住了她的唇,满口的茶香,悠悠然顺着鼻息钻进她乱蓬蓬的心思.
脑海一下子空白一片,忘了思考,忘了身处何地,无力的被唇齿之间的淡淡幽香满满侵占,只能任由那一波波酥酥麻麻的奇异电流在身体内流窜飞舞,发出灿烂奇绚的火花,痴痴的醉倒其中…
无比缠绵的一记深吻!
他有意吻得她急喘吁吁,迷离失魂,也吻得他自己心猿意马,丢了魂魄…
意乱情迷中,似有一只大手轻轻挑开了她的腰带,粗厚的手感在滑嫩的肌肤上挑起一阵战栗!
她猛得一惊,低叫:“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还欠着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我偏要!”
他定了定神,低笑,往她脸上缠缠绵绵的落下一串细吻,迷惑着她的心魂。
她满面通红,捂住他作乱的唇,乱作一团:“不许不许!我不躲你了,也不走了,但你也别来捉弄我!我们还若以前那般过日子,就是就是…不要来碰我…我…我不要你伤了身子…”镬
他眨了下眼,凝睇,捉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婆娑,心里可没打算再回到过去那般规规距距的关系,轻笑说:“放心,你伤不到我!”
“会,你们刚刚才说的,我身上的毒更胜以前了,夫妻之欢会要了你的命…”
她伸出手,望着近在眼际的他,第一次敢这般触摸他俊逸清远的脸孔,声音低哑了起来:“我想看着你好好的活在我面前,我不要你有事…”
他目光一下亮的如太阳般,直笑,很开心着:“这么怕我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喜欢我了?”
她心思正低落着,他还那里逗他,最恨的是脸上还止不住生臊,气不得,只好板了脸,瞪道:“不喜欢!你这个人一身神神秘秘的,才不要喜欢你!”
他弯弯眉,并不介意,反满面温柔,那可恶的手却在这时轻轻滑进了罗裳。
她慌着,他却在她唇边低语:“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我!”
那属于男子粗厚的指纹在身子上游走,眼神深邃如渊,似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其中跳跃!
莫名的一阵骇然侵袭全身,此刻,在他身上充斥着攻城略地的强悍力量,跟平素飘逸淡雅的判若两人,这种力量令她感到极度陌生,极度心慌!
下一刻,他的唇又侵占了她所有芬芳,堵下了她喉咙里的急话,狂野的欲燃烧掉她所有的不安!
混混沌沌中,丝罗已散落,凝脂般的嫩肤赫然呈于凉薄的空气中,素手无助的紧紧的抵着他健硕的胸肌,她开始慌乱的颤抖…
窗外,艳阳正好,房内,云幔低垂,朦胧中春色无限…
“重仁!”
她颤声低呼着,拒也不是,迎也不是,很想要拉回他冷静的理智,心中急的要死,却躲不开他的索取――
也清楚的知道着今日里,他是铁了心的要上她了。
他适时停下来,激荡不止的脸庞上漾着温笑,在她发白的玉颜上落下几个湿吻,伸手抚却她满心的不安,耳畔细语:“信我,好么!我不会拿你我的性命当儿戏,我还想与你天长地久的过下去呢!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辜负这迟来的洞房花烛…”
一声柔柔的轻哝安抚了乱糟糟的心,她唯有发烫着脸儿凝睇他,望进一片暖透人心的柔情之中。
“真的吗!”
迟疑的低问着。
“不信,你大自试试!”
他笑,落下一个一个细吻,引来她一阵娇羞与低喘!
这种事怎么试?
一试便全叫他得了逞!
最叫她气结的是他这神情,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气定神闲!
心一横,突然就想赌上一赌。
她不想有遗憾。
她想做他妻子!
她想看看他会不会真被她迷乱…
于是,皓臂一勾,圈住了他光滑的脖颈,往他的薄唇上咬上一口,依葫芦画瓢,往他唇间卷进去!
他猛得一震,笑眼一下深敛,反被动为主动。
起起伏伏中,那滚烫的手掌在身子不断的挑拨着她不识人事的身子,火辣辣的纠缠勾出彼此最原始的情欲热潮。
她已分不清究竟是她迷乱了他,还是他蛊惑了她!
体内翻卷而来奇异的滋味从不曾过,叫她不知所措,慌着,悸着!
一波波热浪翻滚,醉乱里,只觉一记撕裂般疼痛漫来袭来,吃痛的低叫却被他咬进了嘴里!
“没事!就一会儿!”
他暗哑着声音在耳边低惑着,绵密的落下轻吻,给了她低柔的温笑!
不适的异样渐渐散去,他缓动的身子带来一片诡异的触动,攀着他的脖子,她好奇的回应了一下,立即就招来他粗喘,目光若火,灼灼迫人,轻咬着她的耳垂,翻起一阵阵情欲的火花,直转云霄而上!
一切尽在不言中,含羞带怯中,他带着她尝尽鱼水之情。纵情的飘摇于云里雾里,娇哝轻吟,由少女晋升为女人,成为他方重仁名副其实的妻子!
翻云覆雨罢,一阵阵欢娱的余韵犹在身子里流转,她急着抬眼去看他,见他笑得愉悦,没有一丝丝不妥的模样,心稍稍安了一下,然后羞然一笑,往他唇角轻轻一吻,裹了薄毯往里头缩去。
他低低笑着为她披上冰绡薄裳,将人轻轻揽在怀。
带着云雨过后的慵软,她枕在他衣襟半散的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着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感受着他臂弯上有力的拥抱,娇懒的唇瓣上是一朵娇羞纯美的微笑:不想想太多,只想留住此时醉人的一刻!
他的吻覆住她的,很轻,很柔的吻,缠绵过后就没有间断的恩宠着她的肤发――
幸福,这就是幸福…
久久的,他以粗指抚爱眼里细致的五官:她的眼盈盈轻笑,妩媚之极,她的樱唇在窃窃生羞,白里透红的脸孔上更呈着柔情一片,美滋滋的,甜丝丝的,红红的,又亮亮的,绝对秀色可餐…
他叹了一下,发现看着看着就又被她勾出火来了。
蓦然一个反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一个个吻开始升温,轻柔的动作多了几分灼烫,发潮的大掌非常不规距的伸向她丝滑的背脊。
沉溺在款款温柔中的她顿时瞪大眼,连连惊喘,小手慌忙按住乱动的魔掌,迭迭求饶:“不要,我…我好累,身子又酸又乏的…你刚才…弄痛我了…”
软软的推拒却也轻易的终止了他狂野的探索,附在香颈喘息着,等压下了翻腾起来的火焰,他方翻身侧躺到一边,紧紧缠着她的身子,低笑着吻上覆枕的秀发:“好,不动了,放你一马!”
虽有些意犹味尽,心情依旧愉快的不得了!
谁知她听了脸儿立刻发红,轻轻的低辩道:“真是倦的厉害!”
大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颈脖处,赫然发现那里被他吻得点点生青发紫,于是他万般怜惜又万分得意的在她弯弯的柳眉上落下轻吻,沉沉的一笑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太糟糕了…又笨又拙叫你受累了…”
人无完人,再怎么淡泊无欲,终究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活人。虚度二十八春,未曾近过女色,第一次这般蠢蠢欲动,难以抑制,也第一次显得这么的拙。
情欲这东西果真是碰不得,一沾就上瘾,一想到刚才自己疯狂的光景,他不由暗自为笑…
“还好!”她羞涩的低语:“就是身子有些疼!”
额头又叫他印上一吻,他轻轻的在头顶笑着说:“以后不会疼了!待会儿我去取些药来给你敷一下!”
她抬头看他,深深的观望他面色,问:“你真没事么?”
他倒皱眉起来,道:“本来没事,现在想想倒还真有事?”
她一下急了起来:“你觉得怎么了?”
他却反噗哧笑出来,把她拉了回去,附到她耳边逗闹了一句:“我练了二十八年的童子功一朝尽毁!你这丫头乱我修为,成了我宿命中唯一的变数,你说这算是不是有事…”
第二十二章 情订今生 2[VIP]
三
她一楞,领悟到他话中的调侃后,哭笑不得的嗔瞪回去道:“你活该着…”
都央他不要胡来了,他偏要,害得她又是欢喜又是忧。
一想及到先前他们说的话,心里就忐忑不安,一顿了后,问:“重仁,你真的想如喀云天珠说的那般来治我么?”肋
“嗯!”他应道!
她马上惊坐了起来,脸唰的雪白,才安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直叫:“不要,那会没命的!”
“没事,我心里有分寸着…”
“什么有分寸的,将自己一半的血度给我,你还能活命么?这分明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低笑,盯着她瞅道:“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等你怀上我的孩子之后再来研究这事吧!”
她又是一楞,脸儿自然又飞红起来,但依旧不依不饶,断然道:“不要,我不要怀你的孩子,更不要你为我冒险做这事!”
他手一伸,便将她拖进了怀里,手轻轻的覆上她的小腹,轻轻道:“现在我们不争这个事了,听天由命好不!”
他命中本无子嗣,即便她真能怀上,他们的这个孩子也誓必会为他的母亲而夭折于腹中。这一点他不会说,要不然她更不想怀孩子了!镬
的确,以他一人之血怕真会把他与她推入险境,但冥冥之中,忧忧子早有安排:清波之身异于常人,只要善用她的血便有五成以上的机会,可他不想把这些将来的事扯出来乱了她的心思,便用其他话转开她的注意,问:“依灵,你可信命?”
她听了,果然转开了注意。
怎么又牵扯上命?
五岁时曾有相士断她一生无福,嫁必失福。
后长至八岁,随父进京会友,途中父女同骑,奇遇一仙风道骨的游士,那人远远一观,便啧啧奇言道:不驯之命,喜沾积善之泽,而身伏异变,日后或有奇福或有天祸…奇事,真乃奇事…
那时,高踞马背的父亲听罢,一挥大掌,以一句:“命由心生,所谓定数,虚实难证,何必枉信”堵住了此人的危言诡辞。
而她自小耳熏目染了父亲的风采,自然也就不信命了。如今经历了生生死死,奇奇玄玄,越发觉得命数之说有些荒谬。
相士说她一生无福,但十八年来,她却享尽人间奇福!
相士说她嫁必失福,但她却因重仁而死里逃生,成就了这一段弥足珍贵的情份。
也许前因已种,可能注定不得善终,但她不认为这样就算失了福份。
重仁说的极对,死而无憾比抱憾终身之后再来魂断天涯强上何止百倍。
她信他,更愿意陪他赌上一赌。
此时听他这么一问,她是感慨万千,睇着他,徐徐的道:“命由心生,定数之说,虚实难证,何必枉信!重仁,我不信命,我要与你朝朝暮暮共此生…”
重仁幽淡的眼眸陡爆异彩,灼灼之光犹如日月之辉,久久才低低直笑道:“好,好一个不信,好一个命由心生…说得好极,命确有心生,但凡有精诚之心,坚韧之心,执着之心,时逢机缘,便可改写命迹…”
犹得昔年母亲就曾说过,她与父亲本无缘做夫妻,可父亲执念,用情相锁,痴执以待,终得了那十年薄命夫妻情份。
母亲虽憾然病逝,但她说过此生无悔。
也曾告诫于他:但能遇得心之所衷,但可振手一博,只要不伤及众生,可纵情随性不枉人世一场!
而他的妻不信命,合该注定生来相克于他!
不信命者,命由心生,信得命者,命有命生!
“难道你信命?”
自他怀中翻身而坐,以小手轻轻的拨开他的下巴,她一脸惊奇的问道。
他浅浅一笑,道:“我跟你说过:谷氏一脉的后裔天生就有识命改命的异能!”
说完捉住她的小手,以满颌新生的青髭磨上她的额角,丝丝滑滑的触感满生享受!
“说的玄异之极!”
她疑狐的睇他,他则淡淡在笑!
“那你能看透自己的命么?你不会因为我而短命吧!”
她还是很担心自己会把他害了!
又是轻轻一笑,他答道:“以前可以,但现在,命盘已乱,万根离位,算不出了!至于短命不短命,你睁亮了眼好生看着就好,不跟你说!”
她睇着他,渐渐有所心悟:他身负异能,可知常人之富贵,晓明日之变更,超然于物外,看透世情,所以总是不惊不乍,淡泊无欲!
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总有一种抓捏不住的虚渺之感的根源了…
然而,智若天人往往不是一种美好的福泽,英才必为天妒,即是荣耀的,绝对也是惨淡的。
因为通晓前程事,所以便淡寡于心,而戒行不想有所妄动。可他又说她乱了他的命,成就了他宿命中的变数!
这里的“变数”值得深究,其背后的意思是不是说她与他本不该相遇相识,不该结合成夫妻的?
可是细观这一路走来,一半是他精心谋划、放任下的结果,所谓命由心生,莫非是他心念的转变才成就了他们的姻缘?
“你…到底是为何娶的我?”
正是他一念之差才演变出这么多的变数。
他笑得温温若水,目光悠在的定在小脸上,就是不作答。
蛾眉微蹙,她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容颜,低低一叹,认命的轻问:“是不是因为…我与婆婆有几分神似…”
舒展的唇线微微一抿,那笑意倒是更深了,双手直揉她的头顶。
“真是个傻丫头,在搅乱了我的心思之后怎还不知我为了什么娶你?唉,我若不喜欢你,怎会为你花这么多心思…只是依灵,你且要记下了,我已自乱命数,日后可能会有诸多不顺,前途祸福难测,既然不信天命,那我们就全力以搏,即便遇上再大的挫事,都不许怯了步,生了怕意,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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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他说他喜欢她,更在叮咛她不许退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