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需要。

于是他潜伏了五年,成长,然后强大。

林夏天想要的东西是苏芦,从来只要苏芦。五年前他离开中国时就对自己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就要苏芦明白,此生他是恶魔也好天使也罢,他林夏天是她唯一的归属。

苏芦,林夏天已不复当年那个用恶魔一词就能镇住的傻小子!

风冷,苏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林夏天从沉思中醒过来,他从栏杆上下来,抱了抱苏芦,然后带着她回到屋里。

深夜十二点多,两人在床上相拥而眠。可是谁也没睡着。

苏芦的声音从林夏天的胸膛处传出来:“你的名字是夏天,却在冬天出生……为什么你没有叫林冬天……?”

“你喜欢我叫林冬天?”

苏芦摇头:“不,还是叫林夏天好了,你这性格叫冬天的话……好不配……”

林夏天不满地把她的脑袋压在胸口上:“女人,我的性格四季皆宜,林春天,林夏天,林秋天,林冬天都跟我很配!”

苏芦被压得呼吸困难,忙讨饶:“是的,是的,现在听起来还挺配的……特别是林春天,怎么听怎么配……!”

林夏天松了力度,哼了声。

苏芦在他的怀里偷笑:“……嗯,绝配。那你现在闭眼许个生日愿望。”

林夏天看了苏芦一眼,没有回答。

苏芦推推他:“闭眼许愿,听人说生日许的愿望最容易实现。”

林夏天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苏芦却在这个问题上很坚持:“闭眼,别浪费时机。”

林夏天争不过她,于是闭了眼睛。

待他睁开眼的时候苏芦马上问:“许了什么愿望?”

林夏天吻她的发顶:“不告诉你,生日愿望说了出来就很难成真了。”

苏芦切了一声,但也不再追问,静静埋在他胸前。

林夏天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然后很坚定地说:“苏芦,我的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苏芦闭上眼没有答话。

林夏天摇了摇她:“苏芦,你听到我说的吗?”

良久,苏芦睁开眼,发现林夏天仍固执地望着她等她一个回应。苏芦摸上他的眼睛,然后搂着他的脖子:“林夏天,我知道你的生日是昨天。你许的愿,错过时机了……”

林夏天眼神一冷,臂中的力度收紧。

苏芦被勒得窒闷,可是她没有挣扎,静静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间。

天明,两人在对方的怀抱里都出了一身汗。苏芦醒来时第一时间先探了探林夏天的额头,嗯,还好温度降下来了。林夏天也睁了眼,手覆上苏芦的额头,探到温度正常,然后手就开始往下移。

苏芦抓住准备潜进领口里的手。

林夏天凑到苏芦的耳边,咬了咬她耳垂:“乖,放手,我要给你全身探体温。”

苏芦一下受不住他声音里的诱惑,松了手。林夏天的手随即轻而易举地游进她的衣服里。

很快,苏芦气喘吁吁地被他彻底的来了个全身量温。

林夏天满心愉悦地看着苏芦的脸上渐渐染上潋滟的颜色。然后光明正大的抱了苏芦到浴室里共浴,美其名曰为她好好降火。

而苏芦早被挑逗得全身酥软,只能听之任之。

两人在浴室里缱绻好几番,林夏天才放了苏芦。苏芦转进厨房做早餐,出来的时候看见林夏天刚换好了衣服从睡房走出来。

西装潇洒,英气逼人,眼神里有不再掩饰的睿智与深沉。

苏芦看见他走近自己,拿过自己手上的盘子放在桌面上,嘴角含着一抹迷人的笑容:“老婆,帮我打领带。”

苏芦有些怔怔的,往前一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认真地给他打领带。苏芦心细,打了一个漂亮整齐的领带结。林夏天满意地看着她这一刻的温顺。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映亮了两人交缠的视线。

夏天说:杀、鸡、儆、猴!

吃过早餐后,林夏天让苏芦换衣服跟他一起出门。苏芦没有多问,依言换好了衣服。四十分钟后,林夏天把苏芦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大早,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一叠要审阅的文件。林夏天把苏芦安顿好,然后就开始埋首于文件中。期间有几个类似公司高管的人员进来跟林夏天汇报情况及相关数据,苏芦不懂他们口中所说的专业词句,但是她看到林夏天果断利落地处理着他们报上来的各方面问题。

沉着应变,不徐不疾,游刃有余。

这个办公室位于大厦的高层,大气而宽敞,办公桌的后面有一面满墙壁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的视野开阔清晰。林夏天工作时认真严肃的脸与他身后的玻璃窗互比明亮,相互辉映。

苏芦坐在灿烂的阳光里,有些恍惚。

中午的时候,林夏天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坐在苏芦身边。脸上的认真严肃已隐去,又是苏芦最熟悉的嬉皮笑脸:“老婆,有没有很闷?”边说,边握上苏芦的手。

苏芦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脸。

林夏天低头碰了碰她的唇:“怎么?被我工作状态的样子迷住了?”

苏芦低了头:“嗯。”盯着他埕亮的皮鞋,“这……是哪里?”

林夏天如实回答:“这里是我的公司,S&R。”

“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在美国上的市。”

“四年前?你说过那时候你都在混时间。”

“嗯,确实是在混。对于公司的营运,我只花了凤毛麟角的时间。不过还好,公司目前营运状况还是不错的,养活妻儿绝对不成问题。”

“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苏芦直接说出盘在心底的疑虑。

“目的?”林夏天轻笑了出来。

伸出手指触碰苏芦柔软的颈脖,沿着上面的曲线滑至她的下颚:“让你来认识我工作的一面。你看,其实我并没有像其他二世祖那样好吃懒做对不对?”俯身在她的发顶印上一吻,“而且我工作时的样子还迷住了你,对不对?”

苏芦侧了头,下意识地躲着他的亲近:“这个公司……就是你用来对付汇生银行的那个风投公司?”

“是的。今天我就会抛掉手上所有的汇生股份。”

“何行长……并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事……他是无辜的。”

林夏天挑起了苏芦的下巴:“所以呢?”

苏芦被逼着与他对视:“放过他……”

林夏天只看着苏芦的眼睛:“对不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芦攥紧拳头:“林夏天。”

林夏天轻轻一笑:“斩草要除根。我怕你还想要嫁给他呢。”

苏芦垂了眸,可林夏天又再把她的下巴抬高一些,提醒她看着他。

苏芦的声音带着颤:“你……在威胁我吗……?”

“苏芦,你认为现在的我还需要威胁你吗?”林夏天捏了捏她的下巴。

苏芦的指端一下僵硬。

林夏天的手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提起她的身体站了起来:“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警告。”说完不再等她的反应,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林先生,我们银行下半年已经和市内十强地产商之中的四家都签好了合作约定,因此本年度汇生的业绩一定会有很高的盈余,你手头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肯定会为你带来一大笔的分红,何必现在急着抛出这些股份呢?或者这样,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筹足资金来赎回你手上的股份可以吗?”帝都酒店的包厢里,何行长坐在林夏天对面,为汇生股份的问题苦苦请求着他。

苏芦坐在林夏天身边,默默地听着。

而林夏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一边听着何行长不断请求的话,一边细心地剥着虾壳,醮了醋,然后夹到苏芦的碗里。见苏芦毫不动筷,林夏天把筷子放到她的手里。苏芦被逼拿着筷子,可她只夹了面前另一盘子里头的点心,对碗里那只虾置若罔闻。

林夏天也不怒,很有耐心地看着她慢慢吃着点心的样子。

何行长看到林夏天的表情,明白过来,赶忙解释:“林先生,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你和苏……小姐关系这么好,之前我没有弄清楚确实是我不对!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和她联姻。你看,现在我已经退婚了,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了。林先生,我真的无意与你争什么。现在你们两位年轻人坐在一起多配,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林夏天依然不给何行长任何回应,看着苏芦吃完了嘴里的点心,他夹起了那只虾放到她的嘴边。她没有张嘴,他就耐心地等着她张嘴。

何行长看见林夏天的态度,自己说了一晚上的话他还是无动于衷,心下焦急万分:“林先生,就当我这个老人家请求你,手下留情好吗?实不相瞒我其实打算干完手头这几个项目就回香港安享晚年,你让我顺利退休好吗?汇生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把所有的精力时间都用在经营汇生上面,我不能让汇生就这样破产。这样,这杯酒我敬你。之前我做了什么不合你意的行为,现在我郑重向你赔罪。林先生,求你高抬贵手……”说着何行长整杯洋酒一口气喝完。

放下酒杯,见林夏天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看过来,何行长急得就要跪在地上。

苏芦再也沉不住气,赶紧叫停了何行长:“何行长,别这样!”说完,急急地吃下了林夏天剥的那只虾。

林夏天微笑着问她:“这虾够鲜吗?”

苏芦忙点头。

林夏天满意地放下筷子,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洋酒。而后对上何行长的视线,眼里却是毫无温度:“何老先生,您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主意已决。”

何行长摁在桌面上的手都是颤的:“林先生,万事好商量,请你再好好分析一下汇生的业绩数据,下半年带给你的那笔分红确实很可观。你继续持有汇生的股份,肯定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交易!在商言商,我们没理由让白花花的银子经过眼前而不抓住它。”

林夏天放下酒杯,笑了一声:“何老先生,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当初我持有汇生的股份为的并不是钱,现在抛售这些股份同样也不是为了钱。”

何行长的脸色开始发青:“那是为了什么?”

林夏天抬眸,目光里闪过一分狠绝:“杀、鸡、儆、猴。”

何行长一听,顿时完全明白结局早已既定。情绪激动地指着林夏天却不能成言,跌坐在座位上捂着发痛的胸口难以缓过心头那口气。一秒间他的脸色已由青转白。

苏芦赶到何行长身边,一边大叫来人,一边看着何行长越发白的脸。

对不起三个字哽在喉头,都怪她,是她把何行长连累成这样!

林夏天的助理听到叫声第一时间进了包厢。收到林夏天的眼神示意,连忙拨打了救护车,然后吩咐随后赶来的酒店经理把酒店应急救护人员叫来。应急救护队没几分钟就赶到,把何行长躺平在地上然后对他进行简单的救援工作。十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医生及护士带着担架来把何行长送上救护车。

苏芦欲跟上,可是林夏天的助理挡在了她前面。苏芦用手推开他,却无法推动他半分。她愤恨地转头瞪向林夏天。

只见他正心平气静地专心剥着虾壳,对刚才的一通忙乱毫不在乎。好像刚刚倒在地上的只是普通的一只猫一只狗而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这一刻在林夏天的脸上,苏芦只看到冷血以及无情!

彻骨寒冷。

忽然有种窒`闷的无助感,耳边只剩下杀鸡儆猴这句冰冷的声音来回飘荡。

夏天说:和我说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不我爱。

苏芦没有了方向,她无法分清林夏天的真正面目。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从前的任性而又善良的大男孩还是现在视生命于无物的冷血男人?苏芦从不指望自己能完全明白林夏天,但至少相信他的本性。可是现在,苏芦没有办法确定了……!

转身欲走,她无法面对这样的林夏天,更没有勇气看到林夏天这一面!

然而林夏天阴冷的声音传来:“一旦你踏出这个门口,我马上就把汇生的股票全部抛出去。或者何老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后,血管会爆得更快。”

苏芦赫然转回头。

林夏天又换回常日那张大男孩的笑脸:“老婆,站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吃这虾,没想到帝都做的虾还挺鲜美的。来,我给你剥虾壳!”

苏芦僵硬地坐在林夏天身旁,他把虾肉夹到她嘴边,苏芦撇开了头。

林夏天的声音和他剥虾壳的动作一样,不急不慢:“张嘴吃下去。”

苏芦倔强的僵持着。

林夏天没有逼她,把虾肉放回她碗里。用餐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手机。

苏芦看出他要做什么,忙抢过他的手机,瞪着他。

林夏天任她瞪,重新把虾肉夹到她嘴边,极有耐心地哄着她:“乖,吃下去,这虾吃起来味道很鲜,口感也不错,以后咱常来。”

苏芦屈服了,吃下那块虾肉。

林夏天满意得像个孩子地笑,搂着苏芦的肩膀亲着她的脸颊:“这不很乖吗?”

然后坐正了身体,话语里已换上阴恻的声音:“第二个警告,别试图惹怒我。”

苏芦全身冷得呼吸困难。闭上眼,紧紧锁住要涌出来的泪水。

车疾驰在路上。

林夏天又恢复了嬉皮的表情,一边摆着方向盘一边问苏芦:“明天我们去哪里玩?”

“要不去买衣服?听说最近几天会有今年第一场雪。”

“羽绒服怎样?我要买情侣装的!”

“买完衣服去吃香辣蟹好不好?”

“对了,有个世界巡回的马戏团明晚在会议中心演出,想不想去看看?”

苏芦靠在车座上一声不吭,不给他任何回应。

林夏天继续问着她:“还是你比较喜欢看电影?”

苏芦摁开了音响的开关。

还是那首曲子。

回忆顿时如潮涨。

在这个世界上要数最能难倒林夏天的事情,莫过于哄苏芦。

从前林夏天每次气得苏芦不想理他的时候,他只懂死缠烂打、无赖至极地嚷着不准她生气。而苏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任他在一旁大呼小叫就是不理他。林夏天也试过用软办法,低声下气地求着她不要生他的气,可是苏芦就是软硬不吃。

林夏天无计可施,最后他听到老妈的一个提议。

老妈说,唱歌哄老婆这法儿准行,当年你爸就是用这招哄得你妈妈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林夏天流汗了。

他跳舞可以很销魂,运动可以很出色,画画也还像样,可是这唱歌……坦白说他就是一五音俱不全的主儿。

林夏天当下就否决了这点子。他宁愿读一百首酸掉牙不赔牙的情诗也不要唱一首情歌。

然而有天晚上林夏天又因为吃鱼的问题惹得苏芦生气,林夏天连艳舞都给苏芦跳了,可她还是那样一张扑克脸,整个晚上对他不瞅不睬。睡觉的时候林夏天要跟进苏芦的房间,也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最后实在穷途末路,林夏天只能在门外给苏芦打电话,前几通她都挂了,林夏天继续拨。

苏芦烦不胜烦,接通了电话,可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林夏天咬了咬牙,本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终于唱出了一曲缠绵悱恻的情歌。

我喜欢你的眼看着我的眼

我喜欢你的脸贴着我的脸

我喜欢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我喜欢你的口吻着我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