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瞥了他一眼,道:“不是我料事如神, 是那个东厂厂公特地到我面前说的。”

男人的眉头立刻皱紧了,详细询问了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得知那人并没有说太多, 心头稍微放松了几分:“离他远一点,他是个阴险的混蛋。”

“比你还阴险?”她立刻追问了一句。

“比我阴险多了,他不喜欢杀人, 因为他觉得人死了是最痛快的解脱。但凡是让他动了杀心的人, 必定都要承受千万般折磨,还不能死, 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受辱才是最好的。他最喜欢的刑罚便是凌迟和株连九族。”

齐衡显然非常了解这个厂公,说起他变态的喜好, 简直如数家珍, 而且在提到他的那一刻, 齐衡周身的气场就陷入了一种极度的低迷。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连萧瑾瑜都不自觉得往旁边靠了靠,生怕殃及到自己。

他们俩之间, 必定是有深仇大恨的。

“锦衣卫和东厂本来就不对付,外加他与我有很深的私人恩怨。所以他对你也绝对不怀好意,小心些,跟他逞凶斗狠,你肯定拼不过,躲远点等我来。”齐衡不放心地叮嘱她。

萧瑾瑜本来还想刺他几句,但是当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时,分明是带了诸多的郑重,显然他很怕她被刘有德算计了。

“说起来,我不养吃白饭的人。画眉梳妆,如意她们都比你厉害多了。我为什么要换你个臭男人干这种细致活儿?”她把话题岔开。

齐衡周身凌厉的气势瞬间消散,笑嘻嘻地凑过来:“那你就给我干女子不能干的活儿嘛。白日我是你的夫君,晚上我当你的男宠啊。端茶倒水,上床暖脚,全都包在我身上。”

面对他这种不务正业,萧瑾瑜再次掐了他几下。

夫妻俩小打小闹地回了齐侯府,下车的时候,萧瑾瑜的发髻都有些散乱,还是齐衡给她整理了一下,甚至动手将歪掉的那根金钗给插整齐了。

他这副举动,门房和迎上来的丫鬟们瞧得是清清楚楚,一个个都低着头,但是心底更加确信了,这位四夫人在四爷的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两人一路往后院大厅里走,齐衡便轻声叮嘱她:“我们家里人,其他人都好相处。我祖母最是明事理,而且福缘深厚。齐家当年那么落魄,她都挺过来,是我家的主心骨。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我娘去的比较早,生下小妹没多久就去了,家里如今大好了,她却不能享福。二哥惯常在自己院子里,一般不出门。三哥三嫂性子好,若我不在府里,你遇上什么困难只管找他们,至于其他人都不必搭理,如果说了什么你不高兴听的话,就全当耳旁风。心里实在不舒坦,强硬地顶回去也完全没关系……”

他细细告知她齐侯府的情况,萧瑾瑜听得认真,这可比外人打探的要准确许多。

齐衡这些话就是当着下人们的面儿说的,他是在像萧瑾瑜表明自己在齐侯府的实力和地位,完全不怕这些话传到旁的主子耳朵里。

萧瑾瑜都不用细细揣摩,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齐侯府最先要讨好的是太夫人,把她老人家哄好了,万事大吉。

至于没有被提到的齐侯爷,显然齐衡对这个父亲十分不放在心上。

齐家大爷作为世子没了,但是齐侯爷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其中必定是有很大猫腻的。

就连齐衡作为第四个儿子,都从小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更何况是一家之主。

作为想要踩死齐家的人,第一个就要弄死齐侯爷,可是他还活着,本身就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情况。

至于现如今的侯夫人,必定是更不得齐衡的承认了,所以连一个字都没提及。

他说得飞快,话音刚落,萧瑾瑜便抓住了他的手。

齐衡一愣,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怎么,紧张吗?”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安抚道:“别怕,我在呢。无论我在不在,我们家谁都不能欺负你的。我之前可是跟王爷下过保证书的。”

“没事,我不怕。我就是——”她有些欲言又止,后来又皱了皱眉头,松开他的手。

“走吧。”她加快步子往前冲,倒是有几分气鼓鼓的意味。

齐衡对她的情绪变化十分了解,立刻就察觉到她又闹别扭了,不过这次气得估计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哎,难怪人常说,娶了娘子之后,才知道这日子有多好过。卿卿这是心疼我了啊。”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萧瑾瑜有些别扭,假意挣扎两下,没挣脱便作罢了,压低了嗓音抱怨道:“谁心疼你啊。”

“走,我们一起进去,让别人知道,我以后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牵着她的手带头往前走,萧瑾瑜快追了两步,握紧了他的手指。

齐衡的嘴角勾了勾,他似乎找到了哄妻的最佳方式。

一味的讨好她,并不能得偿所愿,反而会增加她的警惕性,让她觉得他肚子里肯定又憋了什么坏水。

况且萧瑾瑜什么都不缺,钱权财色没一个能完全讨好她。

至于他道歉卖-笑,这些方法也通通不管用,萧瑾瑜最擅长的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唯有示弱卖惨,他这可不是骗人的,因为他是真的惨。

两人一进去,就发现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显然在齐侯府住着的人都来齐了。

齐衡捏了捏她的掌心,两人才松开手,各自行礼。

太夫人面上带笑,慈眉善目的就像是弥勒佛一般。

夫妻二人携手过来,萧瑾瑜端起托盘上的茶盏,恭恭敬敬地递过去,轻声道:“祖母请喝茶,孙媳妇祝您福泰安康。”

“好,好啊。这镯子你拿好,祖母知道你不缺好东西,就当是我这个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你不要拒绝。”太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直接将手腕上的墨绿的翡翠镯子撸了下来,顺手就套上了她的手腕。

萧瑾瑜皓腕如雪,配上那绿莹莹的镯子,更加显得好看。

“果然这些东西还是你们年轻人戴起来好看。”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送上。

萧瑾瑜一一道谢,还看了一眼齐衡,见他点头,才乖顺地收了东西。

太夫人就更加满意了,郡主和齐四郎之间的纠葛,她这个老太婆也听说了些,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她管的少。

如今瞧见萧瑾瑜这种举动,心生满意,无论是不是她在询问齐衡,都给足了他的面子,这就够了。

太夫人这边敬完茶,就轮到齐侯爷那边了,齐衡并没有行礼,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立刻道:“我娘的牌位呢?得先向先夫人请安才是。”

继夫人此刻就坐在齐侯爷身边,一脸的郁色,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毕竟今日太夫人也在此,齐衡在侯府里是有实权的人。

“把先夫人的牌位请上来。”齐侯爷挥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思。

他慢悠悠地喝着茶,身上穿着一身蓝色衣袍,袍子上绣着蓝鸟,手里还盘着两个桃核,那桃核红得发亮,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惬意的感觉。

萧瑾瑜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极其年轻貌美,瞧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而且其中一个丫鬟站没站相,一只手偷偷地搭在他的腰上,扭着胯,活像是狐狸精托生似的。

她大概明白这位齐侯爷是什么人了,急-色、纵-欲、好享受。

牌位被捧了上来,萧瑾瑜先端了一杯茶给齐侯爷:“爹,请喝茶。”

“好,无论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入了我侯府的门,都只是我们齐家的儿媳妇。希望你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莫要多生事端。”

齐侯爷看了一眼萧瑾瑜,视线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两秒,才接过她的茶。

他递上来一个红封,却是齐衡伸手接的。

“叮”的一声闷响,一把匕首从他的衣袖里掉出来,没有刀鞘,直接是刀刃直直地插-进了地砖缝里。

前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萧瑾瑜正捧着第二杯茶,送到了牌位前面,被他这神来一笔弄得有些莫名。

“不该看的别乱看。”他警告地说了一句,冲着齐侯爷抿唇笑了笑,神色之间却带着几分阴狠。

萧瑾瑜挑了一下眉头,她才发现是齐侯爷频频看向她的手腕,因为太夫人方才给的那支翡翠镯子,她的手腕被映衬的好似嫩葱一般,扎眼得很。

她缩了一下手,用衣袖遮住镯子,继续端起第三杯茶递给久候的继夫人。

这位继任的侯夫人,并不算特别出挑,无论是相貌还是年龄,都不如齐侯爷身后那俩丫鬟,甚至也没什么气质,连与萧瑾瑜眼神对视都不敢,一直躲躲闪闪,畏畏缩缩,完全小家子气,但是在偷偷打量萧瑾瑜偶尔对上视线时,这位继夫人脸上又闪过几分不甘和阴狠。

萧瑾瑜挑了一下嘴角,这两位可真够有意思的,乍看是无用的草包,但是偶尔流露出来的状态,胆子倒是大得很嘛。

公爹敢频频盯着新儿媳的手腕看,跟个色鬼托生似的,这位继夫人则一副恨她的状态,看样子以后在齐侯府里,应该是不会太过无聊了。

齐家二爷也出来了,不过他的左眼暗淡无神,而右眼又极其黑亮,所以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不太正常。

齐二爷不大爱说话,不过红包却是给的够厚。

至于齐三爷和三夫人更是一脸笑嘻嘻的,齐三爷性子爱闹,平辈之间不用敬茶,新妇只要送上合适的礼物变成。

“弟妹,你可得跟我说说,究竟谁告诉你,你三嫂叫兔子的?她可是闹心了许久,担心你这个弟妹刚进门,她就丢了嫂子的威严。”齐三爷一脸笑嘻嘻的,结果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江婉掐了一把。

“弟妹,你别听他瞎说,我才想耍威风呢。我就觉得怕你误会,我——”江婉急忙解释。

可是她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糕点给堵住了,齐三爷塞了块糕点给她,显然是不让她说话。

江婉狠狠地咬了一口,结果他缩得快,不止手指没咬到,还被他抢走了半块糕,还顺势丢进了自己的嘴里,江婉的脸色爆红。

萧瑾瑜不由得笑出声,她这个新妇进门都没这么腻歪,倒是让这对夫妻给抢先了。

☆、038 夫妻斗法

请安的小插曲, 并没有影响萧瑾瑜的心情。

回到自己院子之后, 她侧躺在躺椅上,一副完全不想动弹的架势。

毕竟这一大早又是去宫里请安, 又回来拜见长辈,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昨晚那么辛苦的运动, 她是完全瘫倒的架势。

齐衡如今成了无业游民,一直跟在她身边, 她躺着他就找地方坐着,她坐着他就搬把椅子凑过来,还要歪头靠着她, 活像没骨头似的。

哪怕被她警告地瞪了好几眼,他依然我行我素,而且还笑嘻嘻的, 那副开心的架势, 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整个人都透着甜滋滋的感觉。

“你不靠着我是不是不能活了?”她有些不耐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点头了, 满脸认真的表情:“是啊,我才发现娘子于我来说, 就像是呼吸一样重要, 我每秒都在呼吸, 心跳一下都能想到你。”

他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好听话,喷吐出来的热气悉数扑在她的脸上, 她立刻嫌弃地抬手捂住他的嘴。

“别说话,你一说这些,我就想打你。”

齐衡立刻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安静地粘着她。

萧瑾瑜刚嫁过来,府中没有事情烦扰她,她除了看话本,就是闭目养神。

原本她还想去找江婉和齐念说说话,哪里晓得身边这块牛皮糖也要跟着去。

萧瑾瑜立刻有些来火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去做什么,三嫂看见你肯定会不自在。我们说的都是闺阁私房话,加你一个可怎么说?”

“你若不带我去,不自在的人就变成你了,三哥肯定在。到时候人家夫妻俩又是互相喂糕点,你一个孤家寡人的只要泛酸的份儿了。再说我去了,念念会更亲近你。至于你们的闺阁私房话,无非就是吃穿用度,我也能给点意见的。”他据理力争,一时之间把她堵得无话可说。

最后萧瑾瑜无奈的放弃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嘛。”

“行,那正好就只有我们夫妻俩关起门来说私房话。”他边说边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在她的掌心挠了两下。

萧瑾瑜看着他这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就能猜到他这心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又羞又恼,低声骂道:“你个不正经的坏胚子,成天净想这些荤话。”

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表情气鼓鼓的。

倒是齐衡轻声笑开了:“我说什么荤话了?我明明说的是私房话,之前去各个铺子给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对衣裳布料,首饰钗环都有所了解。之前又给泥人画眉描唇的,胭脂水粉我也很清楚。卿卿想说什么方面的私房话,我都能接得住。不过现在看来,卿卿是不想说私房话,而是想说荤话啊。那也成,不过要让这些丫头都退下,省得有人觉得我们小夫妻——”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白日宣-淫。”

这四个字说出来之后,萧瑾瑜的脸色直接一红到底,整个人像是烧开的开水一般,马上都要冒泡了。

她气得咬紧了牙,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齐温平!你闭上你的嘴!”

她从躺椅上跳起来,直接冲过去,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抬手就要撕他的嘴。

不过嘴没撕到,整个人倒是被抱在了怀里,最后不止是脸红了,耳朵红了,嘴巴更是又红又肿的。

不用说几个丫鬟早就乖觉地退出去了,显然是要把房间留给他们新婚夫妇尽情地发挥。

等萧瑾瑜总算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气喘吁吁的,两条腿也发软。

她挣扎地要起身,结果却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

“别动啊,否则不止要说荤话,还要干荤事儿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很,萧瑾瑜的耳朵动了动,她当然熟悉他这样低沉的嗓音,不同于生气时的那种阴郁,反而是带着性感的磁性,昨晚上他也曾用这种声音,哄着她睡觉。

这是激动的表现。

她也不敢动了,因为已经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变化,她真不想白日宣-淫。

直到过了片刻,他总算缓和了,才松开对她的钳制,萧瑾瑜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远了。

结果等下午的时候,萧瑾瑜就一直拉着自己的丫鬟,嘀嘀咕咕说着话,不时还偷看两眼齐衡,一脸的防备。

因为齐衡学武,耳聪目明的,她怕哪怕声音再小,都会被他听见,所以最后都用纸笔写了,也不知道在交代什么,神神秘秘的。

齐衡一下午都在看书,萧瑾瑜让他去书房,他也不愿意。

对于萧瑾瑜私下的小动作,他似乎一丁点都不好奇,反而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势。

只不过他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四爷,三爷让您去一趟。”晚膳过后,齐衡准备洗漱的时候,外头来了个三房的小丫头。

齐衡跟着就出去了,结果到了三房那边,他三哥就扔给他一盒糕点,就让他滚蛋。

他有些莫名:“三哥,你不是糊涂了吧?就为了给一盒糕点,还让我亲自过来拿?你这糕点是金子做的啊?”

齐三爷冷嗤了一声,不满地道:“你以为我想给你啊?这是我家兔子亲手做的,我还想留着自己吃呢,是她说一定要我叫你亲自过来取,否则她就不让我吃。”

齐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夫妻俩置气,把我扯进来作甚。”

他说完就准备走,却被齐三爷一把拉住了:“嘿,你个臭小子。这哪儿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儿,分明是你和弟妹的事儿吧。今儿午后弟妹身边有个丫头来找兔子,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之后兔子就开始做糕点,特地用完晚膳叫我一定让你过来,骗也得骗过来。我估摸着是想支开你,私下做些什么呢。你回去可得小心咯!”

齐三爷说完这番话,就直接关上门,一副恕不远送的模样。

齐衡提着糕点盒子,不由得耸了耸肩,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等他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春华和秋实守在外面,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的意味。

房门紧闭,看她俩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应该是被撵出来的。

“夫人不让奴婢们进去,而且侯府里的丫鬟都被撵出来了,只有她从王府带出来的丫鬟们守在里头。她还说让您今晚去书房睡,被褥什么的叫奴婢们给您准备。您看您今晚在哪儿睡啊?”

春华酝酿了一下,才鼓足勇气询问。

完全不知道自家四爷,是如何惹了四夫人不高兴的。

分明今早去请安的时候,还郎情妾意的模样,今天腻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架势,也足够甜蜜,怎么不过一顿晚饭后,四爷出去一趟的功夫,回来就全变了呢?

“卿卿,开门。”他轻咳了一声,直接敲门。

“不开,我们都黏一起那么久了,也该冷一冷了,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去书房睡。”她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葡萄在吃。

实际上昨天她就不想让他得逞的,但是新婚之夜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至于为什么把之前商量好的撩阴脚,改成让他独自睡在书房里,萧瑾瑜是不会承认,她有些下不了手了。

毕竟齐衡也没做错事啊,万一踢了一脚,真的以后什么都办不成了,那她不就要守活寡了。

人生漫漫,她才发现那事儿的趣味,不能只睡过那一晚就没了。

齐衡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如果我去书房睡,很快这府里人就都知道了,我们二人感情不好。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萧瑾瑜皱着眉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那也不行,我没有不高兴,我就不想让你这么高兴!”

她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哪怕被说成无理取闹,她也认了。

齐衡一下子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郡主这是还心里别扭着呢。

对于她这种耍性子的方式,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谁若惹了凤阳郡主不高兴,那下场必定是无比惨淡的,小时候就可见一斑,至少被教训一顿,长大了估计都要冲着别人甩鞭子了吧。

但是如今他处处招惹她不爽,她第一个念头不是动粗,而是撵他去书房睡,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其实也证明了萧瑾瑜拿他没辙,或者并不想真让他受伤。

至少在萧瑾瑜潜意识里,他与旁人是不同的,这对齐衡来说就足够了,以后还会让她更加心软的。

春华在一旁,瞧着自家四爷抿着唇轻笑,顿时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完了完了,主子肯定是被气糊涂了,说起来也是啊,四夫人还没进门,四爷就一直照顾她、讨好她,燕北王府的人从燕北一路到望京的住宿招待,都是四爷准备的,甚至还那么讨四夫人欢心了,可是四夫人始终都不满意,甚至还是这种嫌弃的状态,直接把四爷给撵出来了。

估计当着他们这些丫鬟的面儿,大老爷们儿的脸面兜不住了吧。

“四爷,您去书房之前,可以让一路的下人撤开,等明儿一大早过来,就无人知道您宿在书房里了。”春华完全是替他着想。

可惜齐衡根本不需要,他只是摆摆手道:“去把被褥抱过来。”

他这么吩咐,双胞胎自然不会忤逆,立刻去抱了被褥过来。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会让你进门,休想混进来。我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萧瑾瑜听到他的吩咐,立刻扬高了声音喊道,声音愤愤的。

“我不进屋。”他只丢给她四个字,就不再吭声了。

双胞胎抱着被褥过来,齐衡冲着地面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姐妹俩愣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却见他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显然是让她们俩闭嘴。

二人没再说话,而是动作麻利地将被褥铺好,还给他留了个枕头。

萧瑾瑜竖起了耳朵,先是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就恢复了一片安静。

好像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如意几个也都屏住呼吸认真听着,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彼此都带着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