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帅,很拽。
聂清婴左右看看,有点茫然,她踟蹰的,认不出哪个是自己老公
聂清婴手心出了汗,抓着手机,紧张地想要不要给周明发消息确认一下。她这么烦恼自己的脸盲,和他相处了一个月,还是认不出他。在聂清婴站在十字路口左右踟蹰时,周明跟她打了声招呼:“老婆,这边!你发什么呆呢!”
聂清婴恍然大悟,连忙上车。
坐在车上,周明眼底乌青,透着疲色。他心不在焉地转着钥匙开车,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聂清婴刚才的认不出人。聂清婴坐在他旁边,看他一眼,她下定决心——
她一定要想办法,能一眼认出周明。
哪怕以后要离婚,离婚之前,也不能总认错。
聂清婴为此,特意去请教了自己的好闺蜜路溪。聂清婴委婉地说了自己的想法,马上到七夕了,她准备送周明一条男款项链做礼物。要选一条非常有特色的,比人脸有特色的链子。隔着网线,路溪震惊后,兴奋无比:
“哇,有生之年!我终于要见识到有人用狗链子来认自己家的狗狗了么!”
聂清婴责怪她:“什么狗链子?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路溪正要抱歉,就听聂清婴说:“起码不能让我老公知道我买的是狗链子。”
路溪:“”
可以,这很OK!你们这对总是把离婚放在嘴边的塑料夫妻,套路就是深。
第24章
因为聂小姐生活经验近乎空白,她要给老公挑礼物,路溪就多提醒了她一句:“最好买奢侈品,不要买便宜的。你老公那么有钱,社会地位还高。你不能让他掉价啊。”
聂清婴:“你怎么知道他很有钱?”
路溪吐槽:“周明是周首富唯一的儿子,你嫁他之前都不打听一下?好歹人家高中时也暗恋过你啊。”
聂清婴若有所思。
对,一个曾经暗恋过她的男人,不管他现在还喜不喜欢她,聂清婴都不能随意打发他。聂清婴本来只打算给周明买项链,但她逛街看中了一对卡地亚情侣款的锁骨链,玫瑰金,镶钻吊双环。聂清婴在柜台前多站了一会儿,就被店员看中,热情推销。聂清婴倒是不为别人的推荐心动,但她确实喜欢,回家的时候,就带回了一对情侣项链。
算起来小三万。
几个月的工资泡了汤。
闺蜜路溪不以为然:“那有什么,管你老公要钱啊。男人的钱本来就应该给女人花。”
聂清婴:“男人的钱也是自己挣的,为什么要给女人花?我嫁给他不是为了他的钱。而且我们婚后各管各的财务,财产不共享。”
她平静道:“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
路溪沉默半天,说:“男人就喜欢你这种傻姑娘。”
她不禁为聂清婴担忧,这种各过各的婚姻太不正常,聂清婴是为了躲徐白杨,再加上被她父母催婚;而据聂清婴说,周明是为了躲一个小明星的疯狂追求。这种凑合结婚的隐患太多啊。
聂清婴倒没担心那个,她活得自我,一贯的念头是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手,没什么犹豫的。她现在犹豫的,反而是:“我怎么把项链送给他?我该不该送给他?这是情侣款啊。”
路溪奇怪:“你本来不是打算七夕时送你老公么?”
聂清婴:“可是七夕送情侣款项链的话,不就是说我们在谈恋爱么?”
路溪:“”
被聂小姐古怪的脑回路震了半天,路溪疑惑:“你们不就是在谈恋爱么?清婴你到底怎么定义你们夫妻关系的?”
聂清婴一滞,心里也茫然——
她定义的自己的婚姻,就是合作关系。正好她不讨厌周明,两人一拍即合,就去领证了。但是,她是在和周明谈恋爱么?
离七夕越来越近,聂清婴就越来越紧张。因为七夕这个节日的暗示涵义太重,她那狗链子,就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知道该不该送。好几次她藏起自己那副,想把男款的送出去。但是周明工作忙碌,早出晚归,她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聂清婴翻看自己的行程日历,基本每年节假日,他们舞蹈演员的工作都是最多的。七夕前后的演出太多,日程被排得太满,根本也没时间做别的。到七夕前两天清晨,周明做了早点,聂清婴坐在桌边吃饭时,她老公对她随意问好。
聂小姐收藏的那副项链滚烫地放在她的小包皮夹里,到现在她既没把项链送出去,也不知道七夕这个节日怎么过。所以老公打招呼后,聂清婴沮丧的:“早上好。”
周明吃完了,收拾碗筷进厨房前,他随口跟聂清婴说:“老婆,你七夕晚上放假么?咱们出去玩吧。”
聂清婴愣住了。
她七夕前后的日历被排得满满的,但是她说:“有空。我们要出去玩么?”
周明意外地看他漂亮老婆一眼:“当然啊。七夕啊!怎么能不出去玩?”
聂清婴沮丧的心情,瞬间阳光明媚,被治愈了。她低头,轻微地笑了一下,余光看到周明进厨房了,聂清婴忽然问了一句:“你和那个小明星怎么样了?”
周明本能反问:“什么小明星?”
周三少日理万机,早就把八百年前签过合同的小明星忘到了脑后。
聂清婴提醒他:“就是我们结婚时,你说的那个缠着你的小明星啊。你不是因为她才跟我结婚的么?”
周明一个激灵:“哦哦哦!她啊。姑娘人还是不错的,知道我结婚后,闹了一通就再没联系过我了。老婆你真棒,悄无声息就给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背过身,周三少擦把额头上的汗:好险!多亏他机智!
其实哪有什么死缠烂打的小明星,韩达解释清楚误会后,人家就道了歉走人了。周明为了哄骗聂清婴结婚,不知使了多少这种小手段。多亏聂清婴简单好骗,不多想不追究,才能让周明一直糊弄下去。
带着心虚,周明收拾好碗筷后就先下楼取车,说在车里等聂清婴。聂清婴叹口气,真希望周明不要再送她了,但是说也白说。只是当天到团里,训练了一会儿后,聂清婴就去找了团长,说自己七夕那晚的演出不能参加了,需要请假。聂清婴和梁晓白是团里的两大顶梁柱,顶梁柱之一要请假,团长自然不肯。然聂清婴眼神平静、意志力却坚定,她再低声下气地许了很多好处,团长才答应放人。
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回来,处理公司的这次危机,所有员工严阵以待,唯恐在这时捅了篓子,被公司辞退。公司内斗不断,周首富一一应对,周三少冷眼旁观,左右不帮。他甚至还有空,和自己的秘书讨论下怎么和老婆过七夕。
周三少划重点:“要盛大!印象深刻!我老婆鱼一样的记忆,不深刻她记不住。”
陈秘书两手相叠于胸前,帮老板出谋划策:“经理已经约好聂小姐了么?女孩子吃这种套路的:就是虽然你们约好了,但你可以临时打电话过去,跟她说你突然加班啊很忙啊去不了,她就会失望。你把其他安排好,让她还是去玩,只是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当她在街头寂寞地一个人闲逛时,你突然捧着玫瑰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眼前,那是多大的惊喜啊!她肯定很激动很开心的!”
周明想象一个那个场景,嗤了一声。
他手中钢笔叩了叩桌上的纸:“什么审美?不行。下一个。”
陈玲玲被质疑审美,非常不服气:“你说,哪里不好了?不够戏剧惊喜么?女孩子就吃这种的!你一个男的当然不懂。”
周明抬眸,眉骨轻挑,眸色幽黑深邃。他沉声:“我永远不会让我老婆难过的。宁可没记忆点,也不让她伤心。所以当然不行。”
陈玲玲没明白。
周明不耐烦地解释:“我打电话说去不了,她肯定失望,不开心。这点就不行。我娶她是为了让她高兴,后面再大的戏剧转折,都不足以消除她听到我不能去时候的那种失落心情。”
陈玲玲吐槽:“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记得住。”
周明往后椅背上一躺,似笑非笑:“无所谓。我只要她开心,快乐。我花了这么多年时间,遇到这么多人,走过这么多岔路,我才意识到我还是喜欢她。最喜欢她,忘不了她我要给她一切我能给的。让她知道,她没有嫁错。”
“闪婚怎么了?闪婚就低人一等,就没有人权了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是闪婚,我也要她一辈子兴不起离婚的念头。”
陈秘书怔住了。
她跟在周三少身边一年多,周三少不是一个深情的人,相反他看上去非常浪荡,纨绔。然而只有聂清婴,能让周三少一次次放弃原则,为她改变自己的掌舵方向陈秘书突然说了一句:“经理,聂小姐一定会爱上你的。”
周明瞥她:“废话!我又帅又深情又多金,还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不爱?”
陈玲玲:“”
失敬了,老板脸皮向来很厚。
周明:“现在是让你出谋划策怎么讨我老婆高兴。”
陈秘书低头翻看文件夹中的资料,看到一份还没送审的文件后,她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舞在人间的宣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定了?”
周明眼睛轻扬,慢慢眯起,一下子听懂秘书的意思了。
俗套的约会有俗套的美。
七夕当晚,周明接走聂清婴,开车去当地芙蓉园。周三少的家在曲江新区,芙蓉园也在曲江新区,但是周明从来没去逛过。聂清婴也没有。坐在老公车上,因白天下过雨天气微凉,聂清婴披了一件风衣。
她手隔着衣服,一遍遍紧张地摸着自己那还没送出去的项链,在心里打腹稿,一会儿怎么和周明说。
车停在园外,夫妻二人步行入园。园中灯火辉煌,火树银花,还有不同时间的歌舞演出,颇有盛世大唐的古风。七夕当晚人来人往,周明和聂清婴在人群走,被挤得非常辛苦,很容易就走散。
两人的手时而轻轻碰一下。
聂清婴的手紧挨着自己的风衣口袋,怕自己弄丢了项链。周明几次伸手想牵她,都被她的无知无觉和僵硬打败。走了一会儿,周明突然停步,看她:“小姐姐,你的手非常珍贵么?不能碰一下?”
聂清婴:“可以碰啊。你要碰我的手干什么?”
她的手和他挨了一下,又疑惑拿开。聂清婴怕项链丢了,手再次挨着自己的风衣。
她那疏离的站姿周明扯了下嘴角,叹口气,认命道:“算了算了。”
谁让这是他的老婆呢?凑合着过吧,还能退货咋的?
周三少只好搂住她的肩,护着她走。走了几步,聂清婴突然抬头,反应过来了:“你刚才是不是想牵我的手?”
周明垂目,死鱼眼看她:“”
聂清婴抿唇,轻轻笑了一下。她伸出手,腕骨纤细,手指细长,白净无瑕。她的手在周明眼皮下晃了一下,周明的神魂都要被她勾走了。听她说:“唔,给你。你牵吧。”
第25章
芙蓉园力求展示大唐风貌,在人造景观中,属于非常不错的公园。古典园林,千树灯火,亭台楼阁在夜景照应下美轮美奂。从西门入园,周明和聂清婴混于人群中,被熙攘的人流推着往前走。
池中荷花、歌舞演出,还有小吃街,其实都是平常看惯了的,并不稀奇。但是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被感染到大家的情绪,周明和聂清婴在园中观澜台前观看水幕大电影时,情绪也被调到了高处。
灯光水光交映,水雾流动,火焰喷洒,伴随着激烈变动的音乐,湖面呈现一个奇妙的世界。水幕表演结束后,紧跟着是杂技歌舞表演。周明和聂清婴在紫云楼的楼梯上站着看表演。看全场气氛达到最高潮,周围人欢呼赞叹声不断,从水幕表演开始,就拿出手机、相机来拍照。
周明站在聂清婴身后,握着她的手,心情微异常。
他这些年走过多少地方,国外的旅游胜地也去过不少。刚出国时置着一口气赚钱,有了钱后又挥霍青春,和朋友们到处玩、到处逛。他去过全球最大的电音节,坐游轮时遇到过满天闪电暴雨,在巴丹吉林沙漠腹地里看过最璀璨的星河,还曾在澳门的表白墙前徘徊,问自己和聂清婴还有没有可能。
见过多少视觉盛宴,却只有在自己出生的城市,身边站着喜欢的姑娘,小小一个芙蓉园,让周三少觉得这是他来过最美的地方了。
聂清婴忽然回头问他:“我平时演出时,也是这样子么?”
她指的是下面楼前的歌舞表演。
周明立刻否认:“婴婴你是专业舞者,文艺高雅,那视觉享受是不一样的。”
周围歌舞声压得女生低弱,聂清婴沉吟:“舞蹈本来就是跳给大家看的,观众欣赏不了,再高雅也没用。”
周明挑下眉。
说不要高雅,他马上就取出了相机,笑容满面地问她老婆:“谁还不会俗啊?你要和他们一起拍照么?”
聂清婴眼睛微微一眨,眸中流光转动,颇有些新奇。平常都是她表演舞蹈,别人拍照;今天她看别人演出,自己拍照。感觉挺新奇的。聂清婴有些跃跃欲试,眸中光微亮。恰时音乐声变大,聂清婴说了一句话。
周明没听清,凑过去:“你说什么?”
聂清婴又说了一遍。
周明:“嗯?”
聂清婴以为他真的没听清,就转头非常认真地要再和老公说一遍。然而她一转头,唇瓣就贴上了周明的脸颊。周明皱着眉,低头贴近她,作出努力要听她说话的样子。他算计着和她越挨越近,姑娘转头,柔软的唇瓣冰冰凉凉,从他脸上擦过。
周明一顿,聂清婴一滞。
聂清婴涨红了脸,脸上还维持着清冷淡然的神情,动作却有点慌地向后退。脚下一退,就要踩空楼梯。周三少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往回一拉,聂清婴失重地跌入他怀里,脸挨上他的肩。
听周明非常正经的:“别乱动,到处都是人。你摔了可怎么办?”
聂清婴:“”
周明低头,唇一启一合,碰触她渐渐红透的耳珠。他柔声:“宝贝儿又怎么了?你又想说什么呢?”
聂清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周明一怔。
聂清婴眼型有些偏丹凤眼,眼尾又翘又媚,却不是妩媚。她脸蛋娇小,肌肤凝白,与她的眼睛配着,透出一种动人的娇憨美。她看周明一眼,周明就满心炽热,心跳加速。然后歌舞声震,听他老婆说:“男人撩女人的手段我看多了,你这个,有点拙劣。”
说完,聂清婴就转过头,她唇角噙着笑继续看表演去了。
周明则大受打击:艹,忘了他老婆是万人迷,追她的男人太多。一般手段他老婆都看得出。
周三少压力顿时有些大了,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提前安排的这个约会能不能让聂小姐满意。
聂小姐其实是满意的,开心的。周明在身后心思百转,聂清婴专心致志地看演出,之后和周明去了剧院,去了小吃街,她一晚上都比较轻松愉快。以前和徐白杨约会时,除了大学时两人没钱约会时比较朴素,其他时候徐白杨都约她去特别高大上的地方。高贵,文雅,普通人不会去。可能聂清婴给人感觉是文艺女神,令人不敢亵渎,但是聂清婴也是很喜欢红尘气的。只是她向来安静,不会说出口。
两人从园中南门逛出去,周明提建议直接去对面的新天地广场歇歇脚。这片广场的商城是一座座别墅,和其他地方的一栋大楼不太一样。两人沿着芙蓉路慢慢散步时,周明的手机响了。他按了两次拒接,对方仍持之以恒地打过来,聂清婴:“可能有重要事吧,你接听吧。”
周明:“正好我渴了,老婆你帮我买杯咖啡吧。”
聂清婴不疑有他,“哦”一声后就走了。等到聂清婴走出一段、确定她听不到声音了,周明才闲适地接了电话:“白无常,催命啊?”
手机那头的秘书小姐:“老板,那个‘舞在人间’的全市宣传,宣传部那边不给批啊。他们主管说无效投资比例太大,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明明之前谈好的,他们现在突然变卦。我现在就在这边,好话说了半天,他们主管说要跟你谈话。老板你看?”
周明:“他们主管是谁啊?”
陈秘书说了一个名字。
周明便笑了:“哦,这是趁机要挟来了周氏集团多事之秋,有人想浑水摸鱼。不过他不知道我和周建国关系很差么,找上我有屁用。”
陈玲玲拍马屁:“您是周三少嘛!”
周明嗤笑一声。
当做没听出老板声音里满满的嘲讽,陈秘书忧愁道:“就是可惜您给聂小姐的惊喜,要黄了。”
周明:“黄?呵呵。你回来吧,咱们直接绕过他们,直接接触好了。大的资金周转不开,新天地这边的LED显示屏,先给我开个一小时。我起码要让我老婆在的这一个小时,LED上是她,要让这边的人都看到。首先,你先帮我打个电话”
他沉声说这些安排,脸部肌肉绷着,一边说,一边脑中已经在飞速转,想怎么运转这边。怎么把这边LED上的宣传广告摘了,怎么让“舞在人间”这个公益宣传上去陈玲玲那边“嗯嗯嗯”地记着老板的话,突然,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清凉女声:“不用了。”
陈秘书一震:谁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着耳机,想听自己老板那边的八卦。她老板那边,周明也是浑身一震,他僵硬地扭转脖颈,看到身量高挑的聂清婴,已经提着两杯咖啡,站在了他身后。他说的所有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