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明之前又和她不熟,练功房当然和她无关。

可能她老公以前玩转夜店时候,为了服众,自己偷偷在家用功练舞吧。

聂清婴不禁感慨哪一行都不容易,你看夜店跳舞那么好的男人,谁知道他们私下在自己家里偷偷练习呢。

晚上回到家,站在客厅中,看到清冷的陌生环境,知道周明还没有下班。她抿了下唇,还有点生气白天时他炫耀婚戒的事,便不想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聂清婴自己煮了点粥,又练了一小时舞,想到剧团最近编的新舞。她对新舞有些想法,就开了电脑查资料,同时,和父母通了话安慰二老一番,再和闺蜜路溪聊视频。

路溪:“咦,你搬家了啊?你那老破小屋子终于看不下去了?”

聂清婴含糊地应了一声。

路溪:“你在看什么啊?”

聂清婴:“我想试着编舞,向我们团里的老师请教。”

只要不谈徐白杨,气氛就很不错。路溪心里猜聂清婴可能和徐白杨彻底断了,但怕聂清婴伤心,也不敢多问。她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要聂清婴把手机对着电脑,她好歹在首舞任职,可以陪闺蜜一起研究下编舞。

然就在聂清婴把手机屏幕对向电脑的一刻,刺一声,电脑黑屏了。

聂清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黑屏上居然显出了一行大字——“老婆,给我开门吧。我错了,我是来求欢的。”

聂清婴震惊了:

这什么?周明是黑客么?

路溪呆滞了:

求求求欢?

接着,黑屏上重新打了一行字——“打错了,是求和不是求欢。输入法误我。”

聂清婴:“”

路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喊:“清婴!”

怎么回事啊?什么老婆,什么求欢?她家婴婴背着她都招惹了些什么牛鬼蛇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闺蜜:失敬失敬,骚不过骚不过。

第20章

隐瞒结婚信息,到底是有多难?

聂清婴窒息,感觉现在除了她父母,身边知道她已婚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老公周明在门外的神操作,面对多年老友路溪伤心的质问,聂清婴不得不说清楚自己闪婚的事。

路溪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从来没想过,聂清婴这么清冷的性格,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闪婚。等等,周明真的是陌生人么?

向好姐妹解释周明的时候,电脑黑屏上的字霹雳啪嗒,还在越来越多——

“小姐姐,你老公上了一天班,累得腿都软了。”

“头好晕啊,好饿啊,想吃饭啊。”

“饿晕了饿晕了,小姐姐快开门吧。老公饿死了你不心疼么?”

“ball ball you了!”

文字有温度,被男人叫“小姐姐”,聂清婴的耳根热了下,微不自在。她这么安静的性格,都忍不住跟闺蜜吐槽:“他打字比我说话还快,哪里饿晕了?”

路溪:“”

天啊,聂清婴到底是嫁了怎样一个神经病啊?

她噗嗤乐道:“我本来还挺担心你被人骗婚的,但现在看你和你老公还蛮登对的嘛。”

聂清婴面无表情,却听到闺蜜的夸奖,心里也高兴了一下。她在手机上划拉两下,把周明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而路溪心里有疑问,便一直怂恿聂清婴拿着手机去开门,不经意地把手机屏幕晃一晃。路溪想看看聂清婴的老公是何方神圣,婴婴这么单纯,要是真被骗了,路溪肯定坐不住,要从首都飞过来看她的。

聂清婴本来就打算去开门,她拿着手机去玄关口,拉开门时,看到眉目英俊的青年摆弄着笔电,合起来后,对她一笑。他应该是用笔电控制家里电脑,逗她一乐的。

聂清婴恍惚了一下,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周明真的是高材生,和她这种文化课中下水平差距很大。

周明以为她要生气,谁知道聂清婴沉吟着开口:“ball ball you是什么意思?”

周明夸张震惊:“求求你的意思啊。小姐姐你真是太落伍了,来来来,新时代的网络用语三千问,我帮你下载你好好研读,咱们一起研究啊。”

聂清婴被他推着肩,还被他抢过手机,她哎了一声,周明眼睛一瞥,敏锐无比地看到她似乎在和谁视频。周三少笑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还给聂清婴,在聂清婴面前作出一副不探问她隐私的温柔模样。

聂清婴果然被骗,对周明的深明大义有点愧疚。周明在玄关口换鞋,聂清婴就说:“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周明怔一下,然后笑:“说什么呢,我怎么舍得你做饭。”

他牵着聂清婴的手,俯身便在姑娘纤细修长的手上亲了一下。聂清婴手颤一下,周明深情地盯着她的手:“小姐姐你是艺术家啊,你的手都是为艺术服务的。做饭这种粗活累活,还是交给我这种粗人干好了。”

周明硬是把聂清婴推去客厅继续玩电脑,还帮她把电脑屏幕重新开启。给老婆倒水、开空调,嘘寒问暖半天,趁机,他似随意地扫了眼她的电脑屏幕,见聂清婴在家里只是在查舞蹈有关的资料,周明对聂清婴的态度愈发友好了。安顿好老婆,周三少气定神闲地去厨房做饭。一连续动作,让路溪看得叹为观止。

徐白杨以前对聂清婴就极为照顾,但也照顾不到这个份上。聂清婴这老公,嫁对了。

但他们不知道,关上厨房门,周明面对聂清婴时的脸上笑容就淡了下去。他拨一个电话,漠声:“查一下,谁在跟我老婆聊天,男的女的,和我老婆关系怎么样。”

聂清婴则在客厅中等着接受闺蜜路溪的审问。她心脏跳得微急,有些紧张,等着路溪对周明的评价。

路溪沉思了许久,不提周明如何,反问聂清婴:“你记得你16岁生日时候的事吗?”

聂清婴一凛,背脊挺直:“记得。”

何止记得,简直印象深刻,深入骨髓了。

聂清婴十六岁生日是在学校过的。

同学们都来给她过生日,那天礼物什么的倒在其次,聂清婴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进排练厅时,一眼看到黑板上五彩斑斓的大字——“婴婴放心飞,明明永相随!”

那几个大字占据了大半个黑板,其他同学的祝福被缩在角落里,特别可怜。

被那中二又凛然的话语一激,聂清婴看到那几个字,一阵窒息目眩。之后一个鼻青眼肿的少年推着蛋糕车过来,旁边同学们一起狂欢。

路溪轻笑:“那个字,就是你现在的老公写的啊。”

聂清婴反应不过来:“什么?我记得写字的人,不是鼻青眼肿吗?”

隔着手机屏幕,路溪叹气,深深同情好友的脸盲:“可是那个鼻青眼肿的中二少年,就是周明啊。”路溪重复了一下,“没错,就是你现在的老公。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他那么帅,大概除了你,没人认不出来吧。”

聂清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可是他鼻青眼肿可是他是徐白杨的同学啊。”

路溪懂了。

她顿一下,柔声:“清婴,你知道高中时,有多少男生追你么?你知道全校男生都在追你,又保护你么?你知道如果外校男生想追你的话,我们全校男生都会拦着么?”

全学校的男生保护同一个女生,在当年也是很疯狂的。作为聂清婴的闺蜜,路溪有幸见识过。

“周明当年为了写那几个字,和我们全校男生打架啊。能不鼻青眼肿么?你这种读书时就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是不知道在背后,男生女生为你闹成什么样子的。”

聂清婴大脑微空,呼吸忽然有些急促。

听路溪叹息着:“那你现在猜到了吧?你老公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他高中时虽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但他那时候就喜欢你啊。”

“在你的一众追求者中,他也是很厉害,我才记得住的。我就说嘛,周明这个名字很耳熟的。”

聂清婴心有点乱,晚上吃饭时,盯着周明,便有点失神。他竟然高中时喜欢过她?那他现在和她结婚是抱着什么目的?应该不是单纯的和他口中的小明星划开界线吧?

但是,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就算喜欢,应该也没多喜欢吧?

再说她后来和徐白杨好了,应该也没有和周明有过什么纠葛。那周明应该是早就放下了?现在还是单纯的和她合作结婚?

但如果他一直没有放下的话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到她身边的呢?

被聂清婴用诡异眼神盯了一晚,周明略有些心虚,以为聂清婴发现自己调查她的人际关系的事。于是一晚上,周明对聂清婴愈发温声细语,连晚上睡觉,他迟疑一下,都没敢再套路她,非要和她睡一张床。

聂清婴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尴尬,没好意思问周明“你高中时是不是喜欢过我”。他说是,她不记得;他说不是,她也不记得。她真像一个玩弄人心的坏女人还是算了,别问了。

聂清婴一白天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高中时的事,下午下班,远远看到徐白杨又来找她,心当即一沉。该说的都说了,连婚都结了,徐白杨怎么还不放过她?

徐白杨看到聂清婴,对她遥遥一笑,向她走来。而聂小姐一扭头,躲开他的目光,转身就往相反方向走。后面梁晓白出门,看到这一幕,一咬唇,心里微酸。她现在越来越清楚徐白杨有多喜欢聂清婴,她对徐白杨的感受变得很复杂,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钱去找他,还是只是为了爱。

聂清婴逆着人流出了剧院,张望的士时,一声鸣笛吸引了她目光。她看去,眼睛一亮,在茫茫车辆海潮中,看到了熟悉的雷克萨斯。聂清婴快步走过去,拉开门就坐上了副驾驶座。

聂清婴催促周明:“快走快走。”

周明:“哟,这么着急?谁追你啊?”

但不用聂清婴说,周明脸上笑意一寒。绿荫郁郁,他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徐白杨,自然明白聂清婴在躲什么了。徐白杨竟还不死心。

周明停了两秒,偏头望自己的老婆:“你总是躲人也没用。”

“想要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么?”

聂清婴靠在椅背上,安全带系腰,整个人纤瘦清泠。她黑眸明亮,几分好奇、几分期待地看向周明。周明余光看着步来的徐白杨,他算着时间,大约觉得徐白杨能看到了,他笑一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斜身倾向旁边的聂清婴。他搂住聂清婴的脖颈,微凉鼻尖与她擦过。她一瑟缩,他轻声:“他看着呢,别动。”

下一刻,他的唇,贴上了姑娘柔软的唇瓣。他一手拥着她的颈,一手捧着她的面颊,与她贴额勾鼻,缠绵而吻,越吻越深

“唔!”聂清婴脑中如有烟花绽放,火树银花,金光璀璨。

她手指握紧,身子僵直地贴着座背,再一次想起路溪对她说的——

“那你现在猜到了吧?你老公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他高中时虽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但他那时候就喜欢你啊。”

第21章

聂清婴是个只看现在、不看过去、也不问未来的人。

她只看周明。

看他俯眼,浓长黑睫轻轻刷过,眼睛撩她一下。那一眼中的情深义重,让艳阳天下,她原本满心清凉,忽一瞬感到燥热。聂清婴怔愣,但不及多想,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后颈,唇已经压住了她,反复碾转——

其实之前亲过一次。但他才压过来,她又惊又怒,将他踹下了床。他嬉皮笑脸,却也再没有后续。

然后,这是第二次第二次,唇齿交融,相濡以沫

聂清婴的手指紧紧抠着皮椅,粉红指甲一遍遍勾划,指节用力得发白。她身体僵硬,面色僵硬,车窗外还有前男友看着。她太紧张了周明察觉,手便轻轻按压着她的后颈,吻得愈发小心而珍重。他使劲手段,竭尽所能给她好的体验,不要吓着她。

太过情深,唇齿间的情绪可以传递。

那烈火在霜上烧、那梁燕在檐下飞,那春风拂来、那夏日微醺那唇与唇相挨的亲昵和温柔。渐渐的,聂清婴僵硬的身体缓和了,她肩膀放松了,开始投入周明的亲吻。

车中男女吻得难舍难分。

即便有作秀之态,难说几多情真。车外几步,徐白杨猛地刹步,脸色惨变。树叶光影斑驳,如水中池藻,倒映在车窗上摇晃。在那一片片浓郁的斑斓颜色下,他隐约看到了将聂清婴拥在怀中亲吻的周明。

一贯的强势,一贯的胜利。

徐白杨失神,心如坐电梯一下,轰的一下电梯在半空中失重,他栽到了地下层。

他想到了高中时的一些片段。

想到自己那时是优等生,同桌周明不过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差生。虽然调皮捣蛋,但大部分时候周明都不会违反校规。然有段时间,周明天天翻墙出学校。他们学校的隔壁是一所艺术院校的附属高中,周明天天翻墙,便是去隔壁学校晃。

周明换了个人一样,开始从图书馆借书,一个理科生,他跑去翻徐志摩,翻泰戈尔,然后绞尽脑汁写情书。

徐白杨看到他的每封情书,开头都是“聂MM”“清婴妹妹”“聂清婴同学”之类的。之后周明就抓耳挠腮,腹无文墨,情书都写不下去。那是徐白杨第一次知道聂清婴这个名字。

他最开始喜欢聂清婴,是喜欢周明眼中的那个聂清婴。

徐白杨抱着优等生自带的矜傲,冷眼看周明挖空心思讨好隔壁学校的校花。每次败兴而归,周明嘿笑——“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做我女朋友。”

缘分真是不可说。

聂清婴居然真的嫁给了周明,那么高冷的女生,会乖乖坐在车里被周明亲吻。

倒像是和他的这些年,走了错路一样。

身后梁晓白柔声:“白杨,别看了”

徐白杨狼狈无比地扭头,躲避身后的洪水猛兽一样,快步离开。他失魂落魄,伤心欲绝。他茫茫然想如果聂清婴还是喜欢了周明,那自己这些年,是不是错得离谱他彻底失去她了吧?

黄昏下的剧院,青年越走越快。车水马龙,美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得到的不珍惜,珍惜的犯了错,犯错的永失去,失去的,再也得不到。

梁晓白眼神复杂,左右各看一眼,还是去追在徐白杨身后,静静地陪他了。他彻底失恋,正是她的机会。她还是很喜欢他的,虽然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选择了。

徐白杨走后,车中拥吻的男女仍沉浸其中,并没有发现。过了一会儿,察觉周明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揉磨,聂清婴挣了下,周明回过神,向后微微退开,看着女神被亲吻后透着潮红的面颊。

聂小姐鼻尖有汗,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微乱,红唇水润轻抿。她胸口微微起伏,不与周明对视。聂清婴专注地低着头,手仍抠着皮椅。

周明莞尔。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装出体贴模样,可是周三少就是忍不住要皮一下:“感觉好么?”

聂清婴声音极轻:“嗯。”

周明逗她:“嗯是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小姐姐,问你话呢,和人说话时,与人对视不是礼貌吗?你低着头看什么?”

聂清婴果然好骗。她在人际交往上经验空白,但别人如果告诉她这样不对,她就会努力改。所以周明一说“不礼貌”,聂清婴就红着脸,睫毛飞颤,眼神微虚,却忍羞抬头看他,轻声:“好。”周三少一怔,侧过脸向另一边的窗外,轻轻咳了一下。

聂小姐真是太可爱了。

周三少回过头来,为缓解聂清婴的无措,他转动车钥匙,缓缓将车开出了停车场。车入正轨,同时,周明大肆夸她:“老婆,你真漂亮。刚才挨那么近,我看你皮肤这么嫩这么白”

周明磕绊了一下,因为确实没什么文艺细胞,想夸人好看他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

结果聂清婴以为他夸完了,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让车中气氛不那么尴尬。聂清婴说:“因为每天用护肤品,皮肤才好。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推荐牌子给你。”

周明:“”

他俊容忍笑忍得辛苦,肩膀都在抖:“我就喜欢老婆你这么实诚。”

聂清婴唇轻轻抿了一下,看起来有点高兴。

正这时,周明的手机响了。逗老婆正逗得开心的周明顿了下,暗自懊恼:世上为什么要有车载蓝牙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的话他不就可以让聂清婴帮他接电话么?聂清婴摸他手机时隔着衣服,不就能在他身上乱摸呢?结果现在,聂清婴安静地坐着,等着看他用车载蓝牙接电话周三少戴着耳机,想装自己车上没这系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