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如此周详而具备专业水准的前期准备之后,诺曼终于等到了可以充当叛徒汉奸卖国贼以挽救自己脚丫子的大好机会,他还是很配合我们的良苦用心的,开场白是一声抵死缠绵的长叹,委婉凄凉,仿佛有无限心事与下文在后面。结果糊涂蛋收音机受了这个影响,居然把频道调到戏剧台,听见有人在唱玉堂春,咿咿呀呀的:“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到大街前~~~”。它可陶醉了,还拿天线在阿三身上一敲一敲的打拍子,要是有喉咙,这会已经跟着唱出来了。直到发现大家都齐刷刷的把它看着,收音机才点头哈腰的醒悟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资深票友来的,一下子没忍住,你们继续!”
诺曼被人抢了好几次话头了,由惊到怨,现在白了录音机一眼,不满的嘀咕:“人家说话呢。”看来已经死心塌地的承认了自己被一群电器挟持的可悲处境。
他说:“我和蓝蓝,乃是青梅竹马。”
我转身对大大说:“咱们把剩下的三个季节都给他招呼上吧。”
诺曼忙高喊:“等等。”
他对我大大的瞪着眼睛,露出生平对诚恳的表情,说:“我和蓝蓝,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她对我无微不至,是因为我身患绝症,活不过二十五岁。”
要不是这段话的语速超过了一分钟二百八十个字,使我及时在十秒内就听到了活不过二十五岁这个消息,我们家的除草机已经做好准备跳起身来,随时扑上去把他从一个靓仔变成一个公公了。
我惊讶的打量他,说句老实话,他是真的很瘦,无论穿多么浅色的衣服,都无法造成膨胀的效果,倘若强求,只好在里面装海绵。脸色青白,印堂发黑,饿纹入嘴,人中短而有截断,不但短命,而且非常之短命。
这几句话不是我说的,是阿BEN说的,他最近热中的东西看来又转向了给人看相算命,之前还学过一段风水,我买房子那段时间,他经常跟着我出去看楼盘,那些跟我一起进样板间的人,总会听到我一个人跟走火入魔一样在哪里神神叨叨的说这里是煞位啊,摆不得床啊,这里有聚阴之像啊,要放水晶球化解啊什么的,处于某种高智商人士的劣根性,他从来报忧不报喜,所以每次我的看楼之旅,都结束在被一大批卖楼小姐的喊杀声中。
不过看起来诺曼对此已经很有适应力,他苦笑的点点头,说:“这位电脑兄很有见地。不错,我所患的,是一种遗传性的血液病,根本无药可救。今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死之前,我要为蓝蓝做一件事情。”
我脱口而出:“什么事情?”
他的脖子被卡住了,但还是艰难的将视线投向蓝蓝,看见她仍然陷入昏迷,仿佛松了口气。而那眼中的温柔神情,完全不可能是作伪。他缓缓的说:“蓝蓝也有同样的病症,我要以我一切的代价,让她好好活下来。”
这话如同一阵奔雷,打得我整个心都颤抖起来,惊愕,疑惑,恐惧,都席卷而来,我一瞬间已经全身冰冷。他转回头来,望着我:“蓝蓝嫁给你,你记得是谁做的媒吗?”
当然见得,我认识的人好少哦,会给我做媒,并且介绍给我的女孩子仅仅有两条腿的,少无可少,只有我老板而已。
诺曼点点头:“你的老板,本来就是我家的世交,是我装作无意之中,令他起意将蓝蓝介绍给你的,也是我说服蓝蓝,嫁给你的。”
“为什么。”
这来自各种音频,音色,音高的声音会聚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面,完全可以使人瞬间陷入彻底失聪的状态。诺曼脸容一阵扭曲,痛苦的睁大眼睛左右看看,我向他耸耸肩:“喏,这就是你把所有电器都打开调到最高声音的时候,所能出现的状况。”他这个时候还有闲心,也对我点点头:“我很同情你。”
诺曼前面那几句话,和我们之前对他行径的了解,态度转变之大,立场悬殊之远,和陈水扁施政前后之嘴脸有得一拼,不过后者要是身上也连个测谎机,那些红灯大概会直接亮到短路为止,到爆炸都没一刻安息。而现在,没动静。我狐疑的看着网多多,阁下没有被买通吧?诺曼那么有钱,是不是给你准备了一箱上好电池当夜宵了?它对我瞪一瞪,警告:“别怀疑我的专业操守啊,不然一会电到你变成人兽恋。”这么狠!
既然网多多说没问题,我当然只好姑且听之,虽然心里实在觉得有点七上八下的,要知道世事无常啊,别再说下去,他演的戏份是悲情多情柔情深情令人扼腕,我倒成了八流小说里那些木嘟嘟的狗屎头老公了。喂,老公不好当啊,软不得硬不得的,编剧的对我们多放一马好不好。
他对我表示完泛人类之爱的同情之后,继续说:“我们所患的病症,并非常规的原因引起,一切表现都十分罕见。我一早知道自己的命运,蓝蓝却不知道,无论如何,我们深深相爱,希望永远彼此生活在一起。”
他一边说我一边殷切的注视着网多多,你响啊,你倒是响啊,它对我点点头:“IT‘S TRUE,BABY,IT’S TRUE。”
我差点没哭出来。哽咽着我做了最后一个挣扎:“那为什么你让她嫁给我。”
一想到居然是他“让”蓝蓝嫁给我,我心都碎了,而更碎的地方是我那男性的自尊,在被世界漠视三十年以后,熊熊燃烧起来。我生平第一次,感到了非常单纯的,却也非常强烈的愤怒。因为我一直以为,一切在这大千世界都如蝼蚁,但惟有一个人所拥有的活生生的爱,却是决不能被蔑视和践踏的。握着拳头我站在那里,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然后我家的熨斗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说:“哎呀,我闻到有男性荷尔蒙分解的味道,喂,谁这么没品,今天想玩易装啊?”
尽管如斯激动,我还是决定听完诺曼的供词,现在扑上去打的话,多少占了人家的便宜,不如一起到外面阳台上单挑来得光明正大---唉,我一辈子就是死在光明正大这四个字上了。为了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我过去沙发上,依偎在蓝蓝的身体旁边。无论如何,我都是爱她的。
诺曼喘了一口气,奇怪,我们没对他下什么狠手啊,最多是绑一绑而已,为什么他汗出如浆,样子如此之憔悴,一张脸,简直像是在时间流逝中慢慢的,也是不停的走着形。他加快了语速:“能够和蓝蓝一起生活,然后死去,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觉得,人间的生活如此美好,她应该比我生存得更久,很多年来,利用我家里的力量,我寻访无数医生和生命研究机构,希望可以找到一种方法,彻底治好我们,可是,一直都是失望,失望,甚至根本没有人听说过有这样的一种病。”
阿BEN忍不住了,出声问:“到底什么病啊。”
诺曼恋恋的看着蓝蓝,过了半厢,虚弱的说:“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可是患有这种病的人,比如我,血液的流动速度会越来越慢,虽然过程很长,却没有停止,一直慢到完全没有办法再供给身体氧气,一直慢到彻底停下来,我将带着凝固为石头一样的血管死去。”
阿BEN屏幕盖子一翻一翻的,翻的速度还越来越快,一边喃喃:‘我居然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等我被他晃得实在眼花,哀求他少安毋躁的时候,他突然猛的跳到我身上来一拍我的大腿,兴奋的说:“我查到了,古代埃及有这种病的记载。”
我霍然站起来:“有救吗?你一定查到有救的方法了吧?”
它不好意思的拿羽毛扫扫头:“对不起,好象没有。”仿佛感觉我那颗脆弱到在胸膛里呆不住的心卡拉拉往屁股部位沉落的声音,它忙又跳回去,对大大耳语:“糟糕,言多必失啊。”
诺曼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说:“你家的电脑是对的,这病来自古代埃及,据说是来自法老对自己的仇人最恶毒的诅咒,我也曾经深入许多或大或小的金字塔探秘,希望可以得到破解的口诀,都无功而返,眼看我和蓝蓝,就只能在必死的命运里沉沦下去。”
他这场脱口秀说得我在边上眼泪汪汪的,要不是大大顶住我,就有点要直接晕过去的趋势。此时阿BEN将他的白羽毛在我头上一敲,冷冷说:“老关,你近来虽说睡得少一点,智商也不至于下降得这么快吧,埃及法老,我还秦始皇咧,你也信!”
我抹了一把鼻涕,顺手擦在诺曼身上,委屈的说:“可是网多多也没说什么呀。”
大家都一齐去看这台来自国安局的测谎仪,不对呀,怎么连电源指示灯都熄灭了,而且一旦静下来,我们就很清楚的听到了一阵非常微弱的鼾声。大大此时一声不吭的过来,抓住网多多一阵猛摇:“醒醒醒醒,你怎么跑这里来打瞌睡了?”
网多多动了动,电源插座里居然流了点口水出来,真是令人大惑不解。他一醒过来,还嘟囔着说:“阿三小姐,不要走。”与此同时,身上红灯立刻亮得跟要抽筋一样。果然有诈!
阿三一看此测谎仪正事不做,跑来打瞌睡,还敢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不晓得编排了什么俗套的情节。顿时大怒。要知道阿三乃是我家里有名的眼高于顶,上次我带它回厂家翻修,遇到一台超大高精背投向她示爱,按说人家身家背景,资历外貌,都是市面上顶级之选,勉强谈一场恋爱,也不至于辱没了她,可是阿三哼了一声,掉头而去,两根天线都没有多摆动一下。害得该背投失魂落魄,肯定数夜不眠,百思不解。过了两天,我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打门,出去一看,就是这位身经情海百战,却不小心死在阴沟里的背投先生,当时下大雨,他浑身泥水,显示屏灰暗无光,身心交瘁的问我:“为什么阿三不喜欢我。”
我只好告诉他:“因为你是一台紫色的电视机,阿三觉得紫色电视机比较娘娘腔。”
网多多还不知道他惹了马蜂窝,兀自在检查自己的部件:“哇,说好多谎啊,都要把我烧坏了。”冷不防阿三指使DVD机和摄象机上前就打,还有些阿三的姐妹淘小机器们乘机袭击,只见插座飞天,接口落地,屏幕互撞,支架逞威。这场群殴有多激烈,从我们家电器的反应就可见一斑,因为大家都不去管诺曼了,它们忙着在计算器那里开盘口赌输赢去了。
好不容易教训完了网多多,分开了几台电器。诺曼在按摩椅上行动不利,在混战中被搞得一脸都是电击过后留下的黑印子。大眼睛眨巴眨巴,表情惊恐万分。此时我心情就有点复杂了,不知道是恼恨他呢,还是先忙着快乐一会,因为蓝蓝没有什么劳神子病,乃是一个大利好消息。想不到诺曼侥幸过关的希望一破灭,反而雄壮起来了,扭过头做死猪状,摆出了大义凛然的表情。
我忍不住提醒他:“喂,你是奸角啊,奸角不能做这种脸的,不然很容易抽筋啊。”
他白我一眼,大概是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抽筋了。”
而有一个声音就长声接腔道:“好快的,好快就要抽了。”
我们家的领袖大大,果然卓尔不群,名不虚传,先出来教训诺曼:“呔,你这厮,天堂给你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来,哼,也不跟你纠缠不清什么夏季秋季攻势了,万一你是M,我又费马达又费电的,你还HIGH起来了。看我的绝地大进击,小人受死!”
我在一边问冰箱:“最近大大学英语呢?”
它开了两下冷冻箱的门说:“已经准备去考专业八级了,说要是考不过,就带人去把国家考试中心的电闸给毁了。”不愧是大家风度,去混学术界也混得这么有型!
所谓的绝地大进击推出来的时候,连我这样见惯电器游行汇演和比武演习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刑具选得好,只要是人没有不怕它的,不但锋利,而且精巧,不但善于攻城略地,更专注于巷战奇袭,使人哑口无言,身心两败,泪如雨下,心如鹿撞。那就是——————
牙医诊所治疗一体机!
它一上来,没有二话,伸出长长的吊臂,将诺曼一搬过来,所有钻头一转,我油然一阵牙酸,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诺曼惊恐的扭动身体想要躲避,胳臂如何扭得过大腿,当即被按住头颅,撑开嘴巴,听得那机器翁声翁气不满的说道:“哇,牙齿好难看啊。”那钻头就要飞来入口,针孔摄象机眼尖,叫道:“诺曼尿了!”
说时迟那时快,诺曼绝对是拼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头稍稍一扭,飞快的说:“我是要收集蓝蓝和你一家身上的皮来完成青春永驻的祭祀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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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电人生
第十节
青春永驻?
这个词听起来是多么熟悉。一天之中的任何时候,只需要把电视一打开,一定就有无数来自古今中外的亮丽女郎冒出头来,使出浑身解数,力图向你证明人类自然法则的绝对谬误,什么叫做在时间面前人人平等?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有一种特异功能叫做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吗?更神奇的是她们可以停在十八那里不要动了哦,一点都不担心回春回得太厉害,不小心要去上幼儿园。这些我都可以忍一忍算了,虽然那些莫须有的产品经常导致我给蓝蓝的家用变成皮用,但是花这点代价就可以让女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接着继续为我们生儿育女,同甘共苦,内外操持,冲锋陷阵,老实说已经是无比划算的一件事。可是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总有生产厂家脑子里面进水,花大把银子去请一个老女人回来代言,我在三十米外隔着一堵墙都可以听到她脸上扑的粉刷刷掉地的声音了,她居然还敢对我们说:“看到我,就知道青春永驻不是一个梦~~~~”。诊疗仪,去测测她的心理状态,疯到第几级?
从诺曼嘴巴里一吐出这个词,我一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实在忍不住,上前义正词严唾弃他:“你有没有搞错啊,青春永驻,难怪喜欢男人,喂,头偏一边去,别看我,色狼!”
他被卡在牙医机器里动不得,一张脸跟张晒干了的苦瓜皮一样难看,眼看我不相信他,那钻头又呼啦啦开动要俯冲下来,他禁不住大声号叫:“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呀。”
说到是不是真的,正好网多多从打到半瘫痪的状态苏醒了过来,电源一通,先叹口气:“可怜我落花有意,可惜你流水无情,可否下次动手轻一点,我回去怎么解释身上这么多外壳凹陷啊?”
还有下次?你还调戏上瘾了?阿三一听怒冲显示屏,就要上来给他来个一次断根,被我及时拉住。还是请网多多上前,重新把关诺曼的供词。当然我也担心他受到同志误解,会有点闹情绪,当场许诺他,只要今天任务完成得好,我请他回关家住上两个月,到时候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说不定可以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当然请两位务必注意要采取绝对安全的避孕措施,我可不想将来家里出现一大群有测谎功能的小电视机,那除了天气预报以外,我从此所有的节目都没得看了。
受到如此大手笔的招安条件激励,网多多明显精神为之一振,向阿三含情投去一眼,紧了紧电源插头,雄赳赳上前往诺曼身前一坐,先自己翻了翻之前的招供记录,告诉我:“他说他和蓝蓝得病和有感情是真的,说什么埃及法老诅咒啊这些有的没的是胡说,让他接着招?”
既然网多多如此兢兢业业的押阵,接下来诺曼所说的话,终于可以看作是有效证词了,不过他说讲出来的实在是太过没谱及匪夷所思,听着听着,我就光顾着盯住网多多,看它是不是又犯起了困,才会显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是真的。
诺曼说,他十七岁那一年,身上的疾病大发作,眼看就要没命了,他那有钱到飞起的老爸病急乱投医,不但四处寻访知名的医学界人士前来诊视,更花费重金满世界征求有异能的奇人,看能不能通过怪力乱神来救儿子的命,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在要绝望的时候,真的来了一个自称穿越时空来自古欧洲中部的教士打扮的人,他口出如此荒谬之言,本来的下场是被两棒打成猪头,可是他真的使出了奇妙法术,人在大门之外,却令深宅内奄奄一息的诺曼苏醒过来,而且身上的血液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行,这一来,林奇一家上下,立刻如获至宝,将这古怪教士,奉为神灵!
说到这里,收音机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吟哦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啊,凡夫俗子,每被巫术所迷,不听圣人言也。”唉,这家伙是我们家保守派的顽固代表啊,以前还要夸张,正在听调频节目呢,蓝蓝一进来,它就自觉把电源关掉,天线藏起来,好象在给她鞠躬一样,对我的解释是:“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该有点规矩的。”然后被微波炉抢白:“你倒说说你怎么是男的了?给我看看。”此时积习不改,又发杂音,也不去想想一台收音机都会念论语,人家找了个怪医生实在已经很小儿科啦。
诺曼继续说道,这位古怪教士被请进林奇家门之后,细细诊视了他一回,大有沉吟之色,最后对其父说到,诺曼的病症实在来势猛烈,虽说不是真正无药可救,但要是无缘遇上关键药引,仍然是无力回天。一家人苦苦哀求,问他究竟是何药引如此金贵,拼个倾家荡产,上天揽月,下海捉龙,也要试那么一试。教士只是摇头。
没奈何,林奇家仍然将他供如上宾,尽心款待,有一天他突然喜动颜色,奔入诺曼卧室,说他果然是贵人有福,居然叫他看见了治诺曼之病,最最要紧的一样东西。
我们听到这里,都是全神贯注,异口同声叫出来:“啥米?”
诺曼吓了一跳,要说他可真是脆弱,又不是第一次了,电器闹起来也很平常啊,他委屈的白了我一眼,嘀咕着说:“洗衣机是你兄弟不是我兄弟啊~~~”
对于我们问题的答案是:那最要紧的东西,是蓝蓝。
蓝蓝?蓝蓝是药引子?诺曼你完了,你很快就会变成有机肥料了。正待要招呼碎肉机过来开工,阿BEN毕竟要镇定一点,把我一拦,劝道:“别着急,不管怎么样,蓝蓝还在那边坐着呢,你继续听。”
向阿BEN投去感激涕零的一眼,诺曼谨慎的加快了他供词的速度,看来不是个笨人啊。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茶馆说书,把人家胃口吊到十五米之高,自己拍拍屁股闪人先,等吃饱喝足睡够了回来解下继续说,还可以为自己的荷包带来丰厚收益。这年头已经不一样了,在网上写连载断上一顿,就有人寄刀子来,说道:阁下再不更新,不如切腹自杀罢!
那教士说到,蓝蓝本身和诺曼有同样一种病症,迟早是死于非命的,可是正因如此,相生相克之下,以她的人心为引,却可以使诺曼生存命续,既然两人都是死,不如利用起来,二者活一。
我听得无比冲动,上前抡拳就打:“你这个死人,蓝蓝对你这么好,你要吃她的心,不要慌,等我把你打成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