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安容一头雾水的看着萧湛,“你惹到皇上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萧湛丢下皇上,跑出皇宫一样?

安容猜的没错,萧湛是丢了皇上,跑出的皇宫。

以前的萧湛很沉稳,但是今儿,他的形象在文武百官,甚至是萧老国公心中,都一落千丈了。

皇上说话,他走神,想媳妇。

皇上让他说话,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然后说有急事,就丢了皇上,跑出了皇宫,谁也拦不住。

这事,没差点把皇上给活活气死。

他这是藐视君威,就算杀了他也不为过。

安容听得抚额,她还以为是皇上不对呢,原来错的是萧湛。

萧湛望着安容,深邃的眸底带了探究和疑惑。

看的安容莫名其妙,直摸脸,生怕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萧湛一字一顿道,“我出宫,是因为我看到祈王给锦儿下毒。”

安容,“…。”

安容翻了个大白眼,“开什么玩笑啊,你在皇宫,还能见到醉仙楼的事?”

说着,她还伸手去摸萧湛的额头,怕他病了,乱说话。

可是,萧湛的额头和她一样,很正常。

萧湛趴拉下安容的手,眉头轻皱,“你不知道?”

安容一脸郁闷,“我知道什么啊?”

说的莫名其妙的,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湛皱眉了,他问安容,“你昨天割破我手腕,让玉镯吸我的血,是为了什么?”

安容不想告诉他的,可是萧湛实在想知道,安容就坦白相告了。

现在想来,安容还是有些肉疼,“我花了两万感激之心,问了两个问题。”

第五百五十章 脏水

第一个问题,是她怎么样出木镯,不用光溜溜的。

她怕哪一天萧湛不在屋子里看着,她忽然出去,哪怕能进内屋的只有她的丫鬟,可安容脸皮还没有厚道那等境界,一想到忽然出现在丫鬟面前,还是赤果果的,安容就觉得自己要疯,别说一万感激之心了,就是十万,也得问啊。

问完之后,感激之心扣了一万,然后告诉她,她可以穿衣服进出了,天知道怎么就能了。

第二个问题,是她要怎么样才能带萧湛进木镯,从安容第一次进木镯,她就想带萧湛进来了。

问完之后,木镯扣了感激之心,然后告诉安容怎么做了。

也就是安容出来,用到划破萧湛的胳膊,让木镯吸他的血。

这只是第一步,让木镯认可萧湛。

萧湛想进木镯,还早呢,得她手腕上的镯子从橙色变成墨色。

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安容有些泄气。

天知道镯子变成墨色,得到何年马月?

不过总有一分希望,就值得期待。

安容说完,清亮净透的双眸望着萧湛,轻轻一耸肩,声音颇有些无可奈何,道,“就是这样了。”

说完,见萧湛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镯不挪眼,她问道,“你以为我知道什么?”

萧湛眼眸深处的幽黑目光带着一丝明亮,他笑了,却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安容鼓了鼓腮帮子,用手肘去推萧湛了,“别说话只说一半好不好,很好什么啊?”

萧湛捏着安容的脸。深邃的眸底,笑意不加遮掩,“我能看到你三丈之内的任何东西。”

安容眼睛睁圆,再睁圆,不敢置信,“你能看到我三丈之内的任何东西?”

萧湛点点头,“我试过了。只有三丈。”

也正是因为萧湛好奇一试。才发现祈王和萧锦儿的事。

他更凑巧的见到了祈王帮萧锦儿插发簪,还有那掉落的药粉。

萧湛猜到祈王的意图,所以才顾不得皇上。跑出了皇宫。

也幸亏他赶回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容听萧湛这么说,既高兴,又郁闷。“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就因为木镯是你们萧家的,就能这样赤果果的鄙视我?”

安容瞪着木镯。眸带火光,很愤怒。

萧湛能看到自己,既然能在御书房看见,没准儿去了边关也能见到。哪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也极其可贵了!

他能见到自己,自己却见不到他。

安容能有好心情才怪了。对木镯半点没有好脸色。

还只许她才能进呢,结果向着的还不是它萧家人!

安容有一种被木镯利用了的憋屈感。

“而且。今儿那短箭,木镯也没有示警,”安容撅了嘴道。

看到安容一脸的醋意,萧湛不敢告诉她,他感觉到安容有危险的事。

萧湛猜,他能看到安容和感知安容的危险,应该和昨天木镯吸了他的血有脱不了的干系。

见安容用一种委屈不满的眼神看着他,萧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皇上找我,我先进宫了。”

安容不说话,萧湛捏了下她的鼻子,就出了马车。

留下安容在马车里,对着木镯,兀自生气。

马车朝国公府驶去。

待马车停下,赵成端了木凳来,芍药扶安容下马车。

等迈过门槛,进了国公府。芍药才松开安容。

可刚松开呢,安容迈步下台阶。

忽然她身子一怔,因为惯性,脚踩了下去,身子不稳,将脚给崴了。

疼的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要不是芍药及时扶着她,安容估计要摔倒。

芍药扶稳安容,问道,“少奶奶,你在想什么呢,走路也不用心,你要是摔坏了也就算了,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呢。”

芍药话音刚落,那边萧三太太和萧大太太走路过来。

萧三太太呵斥芍药道,“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少奶奶摔坏了也就算了?”

芍药被呵斥的脖子一缩,跪下来就认错。

安容望着萧三太太和萧大太太,福身请安,然后替芍药说情道,“她说话直白,我知道她是存心气我的,她没有坏心。”

芍药是安容的心腹丫鬟,萧国公府谁不知道啊。

只是方才那话实在是不成样子,哪像是个丫鬟说的。

萧三太太摆手让芍药起来道,“以后要注意了。”

芍药连忙应是。

安容这才看萧大太太脸色,她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安容想,肯定是连轩回府,把萧锦儿的事告诉她知道了。

萧怜儿什么都不知道,请了安后,道,“大伯母,你没事儿吧?”

萧大太太摇头,“没事。”

萧三太太左右看了两眼,问萧怜儿道,“你大表哥呢?”

萧怜儿一头雾水,娘亲找大表哥做什么,一年也不见她找一回啊,还是回道,“回来的路上,皇上召见,大表哥就进宫了。”

“进宫了?”萧三太太眉头一皱,她以为萧湛还在醉仙楼,“他进宫了,那锦儿…?”

萧怜儿凑到她娘身边道,“娘,大姐姐没回府呢,那她去哪儿了?”

萧大太太再忍不住了,迈步便上台阶,出府。

萧三太太瞪了萧怜儿一眼,吩咐道,“你先回去,我和你大伯母有事出府一趟。”

说完,也急急的追了出去。

留下萧怜儿站在那里,望着安容的脚,兀自嘀咕,“大嫂脚都崴了,她们也不关心一句,忙什么呢。也不怕祖父知道了,训她们。”

萧怜儿过来帮着扶安容,一边吩咐小厮道,“去请大夫来。”

安容拦住她道,“不用请大夫了,一点小伤,我自己会治。”

安容说不用。萧怜儿也就不强求了。倒是小厮见安容走路困难,道,“奴才去叫人抬肩舆来。”

说完。小厮就跑。

安容喊住他,“不用了,我不用肩舆。”

安容很少用肩舆,虽然是方便。可以少走路,可是安容总觉得不安全。

她还记得小时候。冬天,下着大雪,她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怕弄湿了鞋和裙摆,四个婆子用肩舆抬着她走。结果遇到沈安玉打雪仗。

一颗大雪球砸过来,正好砸婆子的鼻子上。

婆子一吓,就疼的忘了自己还抬着人。

安容从肩舆上翻了下来。

那是在雪地里。又穿着厚厚的棉袄,不觉得疼。

可打那以后。安容就极少坐肩舆了,有时候实在是大家都坐,她不坐不行。

现在她怀了身孕,哪里敢坐啊?

这不,让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安容艰难的回了临墨轩。

萧怜儿很无语,大嫂脑子没坏吧,明明有肩舆,偏要自己吃苦头。

进了临墨轩,喻妈妈见安容被丫鬟架着进来,魂都吓没了,忙过来问,“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安容忍着痛,道,“没事,就是把脚给崴了。”

听安容说是崴了脚,喻妈妈就抚额了,“少奶奶,你嫁进国公府才多久啊,就崴了三次脚了…。”

安容脸微微窘,说的好像她不会走路似地,今儿是情有可原好不好!

安容怕喻妈妈说教,忙把话题岔开,道,“我饿了。”

喻妈妈就转身去厨房,给安容准备吃的了。

屋子里,海棠帮安容揉脚,芍药去拿药来。

芍药忍不住再叮嘱道,“少奶奶,你以后走路,尤其是上下台阶,千万别想事情。”

安容撇撇嘴,“你以为我想呢。”

她本来什么都没想,谁想脑袋控制不住似地,忽然一闪,她就被灿灿金光给闪了下眼。

还有耳畔龙颜大怒的声音。

安容瞧见了,御书房里,皇上在拍龙案,骂萧湛,让萧湛给他一个解释。

虽然突如其来一下,安容受了些惊,崴了脚。

不过安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木镯是公平的,没有偏疼萧湛,她也能瞧见萧湛,再说了,比起被皇上骂,她崴脚算轻的了。

安容摸着木镯,希望木镯下一次能事先提醒她一下,这脑袋忽然一闪,容易给她造成危险啊。

还有萧湛也一样,因为没法控制,被皇上骂两回了。

要是能想感觉到萧湛在做什么,就感觉到就好了。

想着,安容忽然一笑。

她好像太贪心了,能偶尔见感觉到一回萧湛,她就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多少男子上了战场,家中父母娇妻,一等数年,甚至战死沙场了都不知道。

做人,知足才能常乐。

安容放下云袖,笑容温和如雏菊。

海棠帮安容揉了脚腕,又抹了药,然后问道,“少奶奶,感觉如何了?”

安容笑道,“好多了,就这样吧,你们也下去吃午饭吧。”

海棠帮安容穿好鞋袜。

冬儿端了铜盆到安容跟前。

安容洗了把脸,又净了手。

夏儿几个就端菜进屋了。

安容吃到一半的时候,芍药就气呼呼的进来了。

安容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芍药气鼓了腮帮子道,“少奶奶,府里都在传,说爷为了和崔家做生意,擅自做主把大姑娘许配给了崔家大少爷,说大姑娘知道后,伤心不已,不愿意回府了…。”

可怜安容一口饭,直接喷了出去。

谁啊,这么大胆,敢往萧湛身上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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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污蔑(求粉红票)

芍药见安容喷饭了,还呛了喉咙,咳嗽不止。

忙给安容倒了杯茶水过来,再不敢说萧湛被人污蔑的事了。

安容喝了口茶后,道,“去查查,看是谁在背后污蔑爷。”

芍药领了吩咐出去,安容看着被喷了一桌子的饭菜,额头几不可擦的抽了一下。

冬儿几个过来把饭菜端走,然后道,“少奶奶,厨房重新烧菜,怕是要等一会儿,你…。”

安容摆摆手道,“不用做菜了,把鸡汤端来就行了。”

其实她已经吃了七分饱了,只是因为怀了身孕,每餐饭后,喻妈妈都会给她端一碗鸡汤来,而且必须喝完。

丫鬟将饭菜端走,又端了铜盆过来,将桌子擦干净。

很快,海棠就端了鸡汤。

滚烫的鸡汤,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味儿,叫人食欲大开。

当然了,这个人不是安容。

她都快要喝腻了。

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估计闻着鸡汤都能吐了。

安容用汤勺轻轻的搅着,心里想的却是鸡汤泡炒米,越想越觉得光喝鸡汤,有些索然无味了。

安容轻喝了一口,然后吩咐海棠道,“给我拿些炒米来。”

海棠望着安容,眼睛眨了眨,问道,“少奶奶,什么是炒米?”

安容,“…。”

海棠和芍药两个丫鬟分工明确,芍药主要任务是贴身伺候安容,寸步不离。

海棠大多时候留在临墨轩,照顾安容的饮食起居,她时常进出厨房。还帮喻妈妈管账,她从没有在厨房见过炒米。

不过炒米,从字面上听,像是炒出来的米?

安容嘴角抽了一下,前世她最喜欢吃的鸡汤泡炒米,海棠居然都不知道?

安容只好告诉海棠,炒米是什么。怎么做的。

海棠一一记下。然后道,“奴婢这就让厨房准备,估摸着要到晚饭才能弄好。”

说完。海棠便退了出去。

安容将鸡汤喝完,正用帕子擦拭嘴角呢,芍药就回来了。

芍药的脸色有些古怪,看的安容莫名其妙。“没查到?”

芍药摇头,“查是查到了。只是…奴婢不怎么相信。”

安容挑了下眉头,明亮净澈的眸底闪过些什么,闻到,“是谁传的流言?”

“是靖北侯世子。”

芍药说着。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怎么可能会是靖北侯世子呢,他虽然纨绔胡闹了些,可在爷跟前。从来规规矩矩的,很听话啊。

而且。为了帮爷筹备饷银,他连那么多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背地里破坏爷名声的人呢?

好吧,不是背地里,是正大光明的破坏。

芍药一出门,就打听到是连轩了,因为不相信,所以特地去了一趟紫檀院,找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打听,证实是连轩。

可即便是如此,芍药依然是不信的。

乍一听,安容说是芍药,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连轩又被人给栽赃了。

可是等反应过来,这里是国公府后,安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由得抚额了。

萧国公府的护短,已经一种境界了。

连轩抹黑萧湛,是为了保护萧锦儿,也是为了保护萧湛自己。

萧国公府在京都,绝对是一流的世家,在朝堂上,更是首屈一指。

萧锦儿是萧国公府大姑娘,以她的容貌、才情和家世,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都足够了。

可就是这样的身世,却要嫁给一介商贾,哪怕是大周首富,也会被人从骨子里质疑,到时候肯定会流言四起。

连轩这样说,让萧湛背这个黑锅,还有谁会往萧锦儿身上想?

至于保护萧湛,萧锦儿的亲事,确实是萧湛未经过萧国公府允许,私自许诺的,这是事实。

只不过目的和连轩说的不同罢了,萧湛不是为了边关,而是为了救萧锦儿。

另外,就是防备祈王了,以他的心狠手辣和心怀不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都落了空,肯定不会甘心的。

他肯定会在萧湛身上下手,抹黑他。

只是连轩一上来就将萧湛抹黑了,祈王还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