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容知道,朝倾公主真的生气了,她越是赔礼道歉,越是厌恶她。
安容连身都未起,精致的脸上带了笑,“公主知道我手下留情了就好,道谢就不必了。”
要说,安容要是存心气人,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的。
这不,随口一句话,让一群大臣,包括萧湛在内,都嘴角抽了。
朝倾公主因为中毒痛的死去活来,药石无医,还是手下留情?
她要是不手下留情,那会是什么样的?
至于朝倾公主本人,那就不用说有多生气了。
牙关紧咬,眸底喷火,脸上却是笑。
她的目的是让大家谴责安容,毕竟对她一个公主下毒,其心歹毒,有挑起战事之嫌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是晾准了安容不敢泄露手镯。
可谁想,安容坦然的很,直接把玉镯给绕过去了。
皇上看了看朝倾公主,又瞥了眼安容,最后眸光落到萧老国公身上,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是安容下的毒呢?”
萧老国公未起身,只回道,“皇上,既然朝倾公主已经知道错了,安容也原谅了她,就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好歹也给人家公主留点薄面。”
听到萧老国公的话,皇上瞬间后悔了,他为什么要问他?!
被下毒的是朝倾公主,错的还是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越是含糊不清,越是叫人好奇。
一群人,心底像是被猫挠了似地。
偏偏这个话题到萧老国公这里便结束了。再没人提及。
祈王出来打圆场笑道,“听闻此番墨王世子进京,是带了异宝,我这心跟正痒着呢,恨不能一睹为快。”
朝倾公主笑了,“要说起异宝,本公主听说。大周异宝。最多的便是萧国公府了,希望别是班门弄斧才好。”
这句话是挑拨,也是挑衅。
萧国公府宝贝再多。那也只是一个国公府,如何比得上执掌大周的皇室?
这不是抬了萧国公府,踩了皇上的面子吗?
朝倾公主说完,就让人把寿礼送上。皇上心里就不爽了,超级不爽。
给了徐公公一个眼神。徐公公就知道,皇上有心压北烈一筹了。
就是不知道,北烈送的异宝是什么?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在这之前。朝倾公主请皇上熄了大殿的灯烛,并遮住窗户。
众人心底就有了个大概。
原来是夜明珠啊。
要说夜明珠,确实难得。可皇宫也不是没有,并不稀罕。
可是等朝倾公主将锦盒打开时。整个大殿,蓬荜生辉。
朝倾公主拿起玉珠。
那玉珠,光明洁白。
轻轻晃动,可见玉珠里有仙人玉女、云鹤降节之形动摇与其中。
极其壮观。
等朝倾公主把玉珠放回锦盒,合上锦盖,大家都还回不过神来。
皇上拍手赞道,“上天造物之神奇,北烈献上的寿礼,稀世罕见!这玉珠叫什么?”
朝倾公主很谦虚,“比不得大周,人杰地灵。”
谦虚完,才道,“此玉珠名唤上清玉珠。”
皇上动了动龙袍,笑着点头。
徐公公便上前一步道,“奴才记得皇上的小库房里有件宝贝,或许可以与之媲美。”
皇上挑了下眉头,“是吗,那取出来瞧瞧。”
徐公公便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徐公公就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极小的锦盒,上面珠玉镶嵌,夺人眼球。
光是装东西的锦盒都这么珍贵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会是如何?
安容睁大眼睛,想瞧个仔细。
可是等徐公公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东西后,安容的心堵了。
她拽了拽萧湛的胳膊,问他,“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萧湛很确定的告诉安容,“你没有看错。”
那就是他们送上的玉鱼。
一群文武大臣,对徐公公手里拿着的鱼,嘴角抽了又抽。
真想问一句,徐公公,你老是不是老眼昏花,拿错东西了?
徐公公让丫鬟端清水来。
安容低呼,“别告诉我,玉鱼能游水。”
还好,徐公公要水,只是把玉鱼洗一下。
洗过后,徐公公把玉鱼递给朝倾公主,笑道,“公主含在嘴里试试。”
朝倾公主带着纳闷接过玉鱼,细细瞧了瞧,玉质温润,触手升温,像是暖玉。
确定没什么特别之处后,娇唇轻张,朝倾公主把玉鱼含了进去。
等含了玉鱼后,朝倾公主就睁大了双眼。
玉鱼握在手里,是暖玉。
含在嘴里,则截然相反。
凉沁心脾,降温驱热,比的上空调了!
徐公公笑道,“这会儿天气还不热,等炎热夏季,含此玉鱼,便是走在烈日下,也不觉得热。”
听了徐公公的话,安容想挖了自己的眼睛,更想顺带把萧湛那双眼珠子给抠了。
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安容鼓着腮帮子望着萧湛,“这么神奇的宝贝,你却让它停灰!”
萧湛一脸黑线,却无话可说。
库房是他的,可他却极少进去,要不是安容找出来,他都不知道有它。
安容憋气道,“不知道能不能找皇上要回来?”
她很怕热啊。
另外一只玉鱼,徐公公没有给朝倾公主试,只笑道,“这一只玉鱼则不同,摸在手里是寒玉,冬寒之日,含在嘴里,便是着一件单衣,雪地行走,也不觉得冷。”
朝倾公主吐出玉鱼,徐公公用清水洗了好些遍。
朝倾公主笑道,“造物神奇,我今儿是长见识了。”
安容握着萧湛的胳膊,很确定道,“一定务必向皇上把玉鱼讨回来…”
皇上也忒坏了,明知道这一对玉鱼稀世罕见。
送给他做寿礼,他一句话都不吭,还说是丹药!
不会真是丹药吧?
丹药,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两只玉鱼,若是也有延年益寿之效,叫做丹药,也未尝不可。
安容肉疼。
龙椅上,皇上端茶轻啜,合上茶盏盖时,他不经意的扫了定亲王妃一眼,眸底有什么东西闪过。
靖北侯坐在那里,望着徐公公手里的玉鱼,低声问靖北侯夫人,“我记得那玉鱼不是湛儿出生时…”
靖北侯话还没说完,靖北侯夫人拿了块糕点直接塞他嘴里了,“吃你的糕点。”
靖北侯就乖乖吃糕点了。
皇上请朝倾公主和上官昊落座。
文武百官继续献寿。
亲王之后,便是郡王。
庄郡王不在,庄王妃一个人献寿礼。
知道皇上喜欢孤本善本,她送了两本古籍。
徐公公拿去给皇上过目。
皇上拿起一本,翻看着。
皇后笑伸了手,徐公公就把锦盒里另外一本给皇后过目。
结果,皇后一翻开。
脸啐然一红。
下一刻,她把书甩在了地上,严厉呵道。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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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偷袭(为small小鱼儿和氏璧加更)
皇后这一声呵斥,声音很大。
又是坐在皇上身侧,她一张口,把皇上吓了一跳。
皇上很不高兴,这孤本他很喜欢,皇后却把另外一本给扔了!
她今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他了,要不是她是一国之母,他真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她了。
“皇后,这书乃先贤之物,你怎么能丢弃于地?”皇上眼神带了冷意。
皇后一脸赤红,皇上疯了不成,一本春宫图,怎么当的起是先贤之物?!
皇后发怒,庄王妃更是生气。
这书,她寻了许久,花了两千多两银子才得到,又不是送给她的,皇上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先有意见了!
皇后随手一丢,就把书丢庄王妃跟前了。
她俯身,把书捡了起来。
就在她捡起来时,一旁有大臣瞧见了,当即老脸通红,“有辱斯文!”
庄王妃冷冷的瞥了那大臣一眼,对着书一眼,眼珠瞬间睁大。
她的脸不是羞红,而是苍白。
苍白着带着一抹恐惧,浑身颤抖不止。
她不是恐惧把春宫图当作寿礼献给皇上,只要是人都知道,这是栽赃,是嫁祸,是有人要至她于死地。
可她就是胆怯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春宫图上的女子是她!
她右肩上有一朵牡丹,画中人也有!
画上男子,她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男子没有左手。
是二老爷啊!
画的栩栩如生,她脸上*的表情都瞧的清清楚楚。
还有屋子,是她的卧室、书房、浴室…甚至是凉亭、竹林、屋顶…
庄王妃发狂了。
她只要一想到这画叫别人瞧见,她名声尽毁。人人唾弃,就理智全无。
在徐公公下来接书时,庄王妃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似地,直接把书撕了。
这书,不管有什么问题,在皇上要过目时,她却把它撕了。
这是蔑视皇上。
皇上脸色一阴。徐公公便吩咐道。“快拦下庄郡王妃!”
很快,就有公公来拉着庄王妃了。
徐公公把被庄王妃撕掉的书从她手上,地上捡起来。
徐公公瞥见书上的画时。老脸也红了,“这,这…”
见徐公公磨磨蹭蹭,皇上催道。“拿上来给朕瞧瞧,到底是什么书?!”
徐公公不敢耽搁。赶紧把书递到皇上跟前。
皇上看了两眼,那火气就蹭的从心口到头顶了。
皇后忙劝皇上别动怒,“皇上息怒,今儿是你过寿。有什么事,咱们明儿再说。”
说着,皇后低声道了一句。“皇上,北烈公主还在呢。”
绝不能叫北烈瞧了热闹去。
皇上努力深呼气。把书甩徐公公怀里了,寒冰似剑的眼扫过庄王妃。
庄王妃知道,她完了。
好在有人瞧懂了皇后的眼色,赶紧上来送贺礼。
不过,这一回,大家都小心翼翼了。
今儿的皇宫有些邪门。
定亲王府的寿礼被人偷梁换柱,栽赃嫁祸了,庄王妃的只怕也是。
一个比一个倒霉啊。
难保下一个不是他们。
不过还好,直到大臣把寿礼献完,都没再出什么意外。
当然了,这还只是开始。
参加宴会,比才斗艺已经成了惯例了,还没有那个宴会没有。
今儿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一回,凌阳公主站出来时,敖大少爷也站了出来。
两人步调一致,以至于大家浮想翩翩了。
尤其是之前在皇后宫,知道敖府打凌阳郡主主意的贵夫人都和自家老爷低语。
然后,大家都一致觉得,敖大少爷和凌阳公主有戏。
再说,凌阳公主见到敖大少爷,那是一肚子憋屈火气,恨不得上去挠他两爪子才好,敢打她主意,真恨不得抽他百十鞭子,还那种带着针的针鞭。
敖大少爷是故意的,娶公主多好啊。
凌阳公主是要献舞,可是敖大少爷站在一旁,她能忍着不转身就不错了。
她忍。
皇后也是一肚子火气,却不得不笑看着敖大少爷,对皇上道,“以往都是大家闺秀比试的多,今儿不妨换换,瞧瞧敖小将军的剑舞如何?”
皇上瞅着敖大少爷的脸,眉头一皱,“怎么伤成这样,谁打的?”
敖大少爷舌头打结了,皇上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糊弄了也就糊弄了,到皇上这里,可就要担个欺君的罪名,他怕啊。
不过,他更怕丢脸。
“我爹打的…”
听到敖大少爷这么说,正在喝茶的连轩,一口茶喷老远,咳嗽不止。
他还真不怕死,敢骗皇上。
敖大少爷心底冒火呢,顶着一脸淤青来给皇上祝寿,他算是第一个了。
敖大少爷眼珠子一转,嘴角划过一抹算计的笑。
他给皇上行礼道,“皇上,臣回京,听说了靖北侯世子许多英伟的事迹,他武功不凡,京都鲜少有敌手,舞剑过于单调,臣想同他切磋一二,比武助兴。”
连轩骂了一声无耻。
明知道他不是他对手,还给他戴高帽子。
最叫人不高兴的事,他居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敖大将军则道,“今儿是皇上寿宴,点到即止。”
敖大将军是赞同的。
他看了眼靖北侯。
靖北侯瞥了靖北侯夫人一眼,听她的。
一群大臣无语了,靖北侯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至于这么惧内吗,你在家怕怕也就算了。你还当着众人的面怕她,简直丢尽男人的颜面了。
靖北侯夫人白了靖北侯一眼,别坏人都叫她做,“算了,反正他皮厚,打不怕,他应不应战。随他。”
一群大臣。“…”
安容囧了,靖北侯夫人真是连轩的亲娘么,怎么感觉连轩是在大街上捡来的。不疼啊。
安容望着萧湛。
萧湛嘴角动了动,“靖北侯夫人说的是大实话。”
安容,“…”
安容紧紧的看着萧湛,萧湛失笑道。“真的是大实话,我和他受一样的伤。我要两天才好,他要不了半天就恢复了。”
“不是吧?”安容惊呆。
“…遗传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