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点过头,便有公公去宣琴师了。
很快,琴师就来了。
安容坐在琴台前,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试探她啊,她重活一世,这曲子她听过好么?
非但听过,而且听的那首曲子比这首更好。
这首才刚刚排好,有些不协调之处,还未做出调整。
这算哪门子试探?
等琴师弹完,还准备弹第二遍的时候。
安容的琴声就传了开去。
一首曲子探望,无人不折服。
琴师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困扰了数日的问题,萧表少奶奶居然听了一遍便能做出调整,比他还好数倍。
真是修煞人了。
琴师红着脸谢安容的指教。
安容一脸尴尬。
她如何能当这份感谢?
这本来就是他的曲子,她占的不过是前世的光。
朝倾公主有些羡慕安容了。
重生比穿越更好。
穿越知道的不过是些前世的东西,重生可是未卜先知!
现在二比二平手了。
只剩下作诗了。
朝倾公主赢,则大周输。
安容赢,则北烈输。
一局定胜负啊。
老实说,这一局,安容心里最没底。
清颜的诗,她拍马难及一二。
每一首,都足矣流芳百世。
只是这回,不止安容心底没底,朝倾公主更没底。
她莫名其妙的在大周活过前世,天知道她前世有没有卖弄过诗词?
穿越女的诗,那是惊天动地的。
别人她不担心,可是安容呢?
可要她自己作诗,那是比登天还难,她还不如主动认输呢。
朝倾公主看了安容一眼,心中有些担忧。
不过,想到安容对她的信任。
前世她能做的诗,这一世自然也行。
她不会怀疑的。
她怕的是对安容太过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告诉她那些诗不是她做的,都是听来的。
那岂不是自扇耳光吗?
没有辄的朝倾公主豁出去了!
找一首稍微名气小点儿的诗,糊弄过去算了。
以后再不和重生女比试了,太吃亏!
朝倾公主郁闷的写了一首诗词。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
为谁憔悴损芳姿。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
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安容错愕的看着朝倾公主。
这首词…
朝倾公主一看安容的眼神,就知道事有不妙。
安容觉得眼睛睁得过大,赶紧低下。
朝倾公主作假了,她该怎么办?
她的诗赢不了朝倾公主。
可要她也作假。
赢了,胜之不武。
输了,那还作假个毛线?
安容纠结。
ps:求粉红票~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战事(求粉红)
朝倾公主抬手抚额,清凌眸光满是无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这首诗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其实她也预料到了。
从东延太子话中,她知道,她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成顾家大姑娘的前世活了七年之久。
七年时间,肯定参加过不少宴会。
比诗斗文,那是铁定不会少。
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除了借鉴还是借鉴。
估计死之前,肚子里那些诗文都被搜刮一空了。
这首诗,安容会发觉不对劲,并不意外。
她怕的是,前世她谦虚,说这首诗是别人做的…
这会儿又说是自己的,岂不是自扇耳光?
被自己的前世坑,她算是第一人吗?
朝倾公主哭笑不得。
“这首诗…,”朝倾公主娇艳的唇瓣轻轻张口,吐了三个字后,便不知道如何继续了。
天知道,前世的她说了些什么?
安容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边铜鼓敲响了。
安容这才恍然惊醒,比试的时间只有一柱香!
她竟然一个字也没写!
公公过来取诗文,看着安容桌子上的白纸,眉头扭了又扭。
他是不是看花眼了?
一个据说能在梅花桩上翩然起舞的大家闺秀。
作的画能让皇上赞不绝口,琴艺更是高超不凡,听两遍便能弹奏,甚至比所听之人还要好,居然不会作诗?
这如何取信于人?
便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一炷香的时间也足够她写两句了吧?
公公心中腹诽,还是将安容的白纸和朝倾公主的诗都拿去给了皇上。
皇上也诧异了,左右看信上白纸,“诗呢?”
安容满脸通红,感觉到所有人的眸光都加在她身上,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我…没写出来,”安容的声音弱的跟蚊子哼似地。
可是离的近的公公听见了。禀告给皇上知道。
公公话音刚落。庄王妃就开始发难了,“写不出来,也不至于一个字没有吧?”
这得差到什么地步?
就这样的才学。也好意思当百花神女,大周众闺秀之首,这不是笑话吗?
庄王妃的鄙夷,安容全当没听见。
长公主便笑了。笑容中有些鄙夷。
当然了,不是针对安容的。而是庄王妃。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萧表少奶奶年纪轻轻就在琴画上有那般造诣,已属难得。”长公主替安容说好话,说完又对庄王妃道,“有些人便是年长一倍。怕也比不上她吧?”
长公主实在瞧不过眼了,之前还说要和武安侯府交好。这就是她交好的诚意?
安容稳赢,她看不过眼。
安容输了,她又落井下石。
她到底想怎么样?
文武百官是来参加接风宴的,可不是来看她颐指气使,接连朝安容射箭的。
长公主说着,朝萧老国公瞥了一眼。
萧老国公脸色有些难看,这不奇怪,自己千挑万选的外孙媳妇,被人一再刁难,他能高兴才怪了。
庄王妃是嫌弃庄王府不够惨烈吧?
长公主嘲弄的眼神,和那轻蔑的言语,让庄王妃几乎气爆。
只要长了耳朵的,都知道那“有些人”专指她一个。
皇后适时的打圆场道,“长公主说的有理,不过庄王妃也没有说错,半柱香没有写出来一个字,与主动认输并无区别,这一局,朝倾公主赢。”
皇后话音才落,大殿就热闹了起来。
就算书法比试,有些争议,但皇上说她赢,她就是赢。
对安容来说,唯一不公平的地方就是跳舞。
她因身怀有孕,没有比试。
谁知道她比朝倾公主是差还是更惊艳?
皇上把诗稿递给徐公公,才道,“朝倾公主诗才艳艳,五局之中,你胜了三局,我大周稍逊一筹。”
皇上这样说,朝倾公主越是惭愧。
只有她和安容知道,她们是平手。
如果不借鉴,她也是白纸一张。
她要主动说明吗?
朝倾公主脑袋涨疼,比试时借用别人的诗,比交白纸更龌龊啊,她可以受辱,可是北烈不行。
朝倾公主纠结了两秒,就决定什么也不说了,就当前世她是糊弄安容的好了。
她可以确定,只要她不主动招认,安容是不会说的。
朝倾公主想的极好,可是架不住意外恒生。
就在她坦然道谢,转身回座位时。
弋阳郡主拿着诗稿走了出来,问她,“朝倾公主以前来过大周?”
朝倾公主被问的一鄂,不懂弋阳郡主为何有此一问,她轻摇头道,“没有。”
“你确定?”弋阳郡主继续追问。
“我确定。”
朝倾公主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弋阳郡主的眉头便陇紧了。
瑞亲王妃嗔了她好几眼道,“弋阳,不得胡闹,朝倾公主身为北烈公主,哪能随随便便来大周,怎么会这样问?”
弋阳郡主撅了撅嘴,有些脸红道,“娘,我可没有胡闹,只是,这诗…。”
瑞亲王妃挑眉,那边皇后便问道,“诗怎么了?”
弋阳郡主转身看着皇后道,“这首诗,之前我在大哥书房见过。”
一言出,整个大殿都轰了起来。
不是吧,开哪门子的玩笑啊?
朝倾公主刚刚做的诗,弋阳郡主却说她在瑞亲王世子的书房见过!
这意味着什么?
有些大臣的眼神不对劲了。
虽然是当场比试,可是作假是件很容易的诗。
京都不乏纨绔子弟,从哪些饱读诗书,却怀才不遇的才子手中买下诗文,以充己作。博得才名学问。
也有一些学子在比试时,将之前作的诗文拿出来,因为没有流传开来,没人能证实是以前的旧作。
可是朝倾公主的诗竟然和瑞亲王世子的一样?
朝倾公主初来大周,应该没机会和瑞亲王世子勾搭上。
莫非两人是买的同一首诗?
哪个秀才这么不道德,一诗两卖的?!
瑞亲王世子坐在那里,感觉到好多人的目光瞄过来扫过去。颇尴尬。
不可能啊。他的诗怎么可能会和朝倾公主的一样?
世上哪有写的一模一样的诗句,便是同一个脑袋,不同时候做的诗都不一样好么?
本来安容和朝倾公主做的诗是要传开。让大家品鉴的,因为安容没写,朝倾公主赢毫无疑问。
徐公公从皇上手里接过诗稿,随手就给了小公公。
凌阳公主好奇。就拿过来一看。
然后就传开了。
瑞亲王一脸黑线,他儿子的学问他比谁都清楚。诗文作假的事那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记性不怎么好的女儿看错了眼。
“不得胡说,”瑞亲王难得在众人面前呵斥弋阳郡主。
弋阳郡主委屈的不行,她只是帮大哥而已,大哥极喜欢这首诗。或许就是大哥的意中人写的呢。
“我才没有胡说呢,这首诗我不止一次见过,不信。你问大哥,”弋阳郡主很干脆。把她大哥给拖了出来。
瑞亲王世子抚额,弋阳性子太急,她就不能偷偷告诉他吗?
郑贵妃笑道,“一首诗居然会引发争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得瑞亲王世子去解决。
他走过去,弋阳郡主把诗递给他。
瑞亲王世子一看,眼睛瞬间睁大了,很诧异,“…。”
弋阳郡主就不分场合的得瑟了,“大哥,你不是很好奇这首诗是谁写的么,是北烈公主写的。”
瑞亲王世子抬眸望着朝倾公主,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朝倾公主有些奔溃了。
她什么时候写过这首诗啊?
没有过好么!
弋阳郡主便道,“大哥说这首诗是在大昭寺后面的梅林看到的,当时写在雪地里。”
可怜,安容走到座位上,屁股刚要挨到凳子。
听到弋阳郡主的话,一个没注意,差点坐地上去。
幸亏萧湛及时拉住了她。
身后七皇子笑的肚子疼,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笨的连凳子都不会坐的女人呢,这么呆的女人居然琴艺那么高,简直匪夷所思。
安容反应这么大,萧湛明白。
当日,安容就是在梅林深处救的他,她又和现在的朝倾公主前世关系极好,知道这首诗,完全可能。
只是让萧湛诧异的是,没有顾家记忆的朝倾公主居然和前世做了一样的诗。
还有安容之前看朝倾公主的诗时的表情,无疑表明,这首诗有问题。
萧湛不喜欢去猜,很干脆的问,“诗是谁作的?”
安容轻咬唇瓣,她好像给清颜惹麻烦了。
当初,写那些诗,只是怀念。
可是她的怀念,却让清颜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辩驳。
面对萧湛的提问,安容回头瞥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的脸黑了。
安容这是防备他偷听,他堂堂皇子,居然会偷听?!
七皇子闷闷的撇过头去。
安容这才对萧湛道,“是一个叫李清照的女子所写。”
“李清照?”萧湛眉头轻皱,“哪个朝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