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却饶有兴致的看着。

渐渐的,有股寒意蹿进屋来,伴随而来的是那种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人背脊都发凉。

还有影子在窗户处飘来飘去,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的阴森恐怖。

海棠披着衣服坐在床边,陪伴安容,见安容好整以暇的瞧着那影子,一脸惧意都没有,不由得怔住了。

那影子飘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离开。

安容迈步下床,拿了百两银票,走到窗户旁,故作惊吓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你钱,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那飘的鬼影不动了。

双眼盯着银票直泛光,犹豫着要不要拿钱。

正要飘过来,忽然一声轻笑传来,还带着淡淡的鄙夷,“咱们鬼用的不是这样的钱,用的是纸钱,有点常识好不好?”

安容差点奔溃。

只见一个身着漆黑,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影飘过来,一把抓过她的银票,丢过来一个懂礼的神情。

“虽然这钱地底下不能用,不过好歹是我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留作纪念也好。”

把银票揣怀里,男子往前飘,飘到那吓的哆嗦的鬼身边,声音冰冷如雪道,“我记得这一带就我一个鬼,你什么时候来的,交过保护费了没有?”

那鬼吓的惊叫。

“鬼啊…!”

凄惨的吼叫声在漆黑的深夜传的很远。

男鬼皱了皱眉头,“这哪里来的鬼,胆子这么小,还出来吓人,你是从第几层跑出来的,来多久了?”

女鬼吓的哆嗦,唰的一下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听到她的叫疼声,海棠苍白的脸色带了疑惑,捂着嘴的手也挪开了,“鬼也感觉到疼吗?”

男鬼飘飘落下,直接站到女鬼的跟前,抖了抖她身上的绳子,“原来是假鬼啊,我说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敢冒充我行恶,坏我名声,扰我清净,谁指使你的?”

“是,是五姑娘。”

女鬼吓的脸色苍白,还真有三分像鬼了。

“五姑娘,沈安玉?我认得她,我以前住蒹葭苑,她住进去之后,我就搬到玲珑苑来了,刚拿了四姑娘好处,我搬回蒹葭苑住吧,”男鬼有些怀念的看了玲珑苑一眼。

说完,在女鬼惊恐的眼神下,飘着走了。

一路还鬼哭狼嚎似的叫。

安容站在窗户边,石化了。

尤其是那两个女鬼吓的更是一路嚎叫,跌跌撞撞的出了玲珑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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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打劫(粉红40+)

动静闹的这么大,屋子里那些丫鬟婆子竟然都睡的熟,也没人出来看两眼。

安容冷笑一声,还真是做戏做得好,真的只有她看到鬼了。

“世上有好人,也有好鬼,”海棠感慨道。

安容听得腿软,没差点摔地上,瞥头扫向海棠的眼神带着无语之色,一直以为海棠沉稳持重,没想到…这么天真。

才稳住身子,就听到啊的惊叫声,在寂静深夜里格外的响亮。

声音很耳熟,是沈安玉的。

安容心情大好,她倒要看看,胆子大的连鬼都不怕的她,还怎么在蒹葭苑待的下去!

安容打着哈欠上床歇息,海棠也不害怕了,那鬼看着很好,给他钱,他就走了,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容躺床上,想到方才的事,就忍不住想笑,她请他来做钟馗,他干脆做鬼了,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飘着走的?

耳畔依稀还能听到哭嚎声,似乎动静越闹越大了?

窗户吱嘎一声传来,一道黑影蹿进来,把熟睡的海棠一点,然后解下面具,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不过脸色有些难看,质问安容,“我像钟馗?”

“我错了,你更像鬼,”安容乖乖认错,可是却能气的死人。

“你说什么?!”连轩气的咬牙。

安容忙摇头,好歹人家也帮了她,忙道,“不是,我是说你刚才装鬼装的很像。”

连轩脸色微缓,有些好奇的问。“你五妹妹为什么要派人吓唬你?”

安容被问的哑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闹了些小矛盾。”安容含糊其词。

连轩见她不说,也就不问了。从宽大的黑袍下拿了一个小木匣子出来,递给她道,“这是我从你四妹妹那里打劫来的。”

安容眼睛睁圆,那木匣子可是沈安玉的最爱啊,平时连碰都不许她们碰,安容接过一看,里面有八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精美的头饰。

安容拿了银票。其余的东西都塞给了连轩,连轩正要拒绝,他以为安容是给他的,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用得到这些东西,刚想开口,就听安容道,“麻烦你帮我卖掉。”

连轩嘴角轻抽,他果然自作多情了,这女人还真是非同一般。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他看着就那么值得信任吗?

连轩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想邀安容一起赏月,话都到嘴边了,才发觉今晚乌云笼罩,没有月亮,适合装鬼,真是辜负良辰啊。

安容见他傻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用眼神轰他,你该回家洗洗睡了。

这时候。院子里有动静传来,连轩苦恼的皱了下眉头。“我该走了,有事就找我。”

说是走,其实是飘着走的,安容见着有些头疼,这人是装鬼装上瘾了么?

关好窗户,安容握着一沓银票,心底乐开了花,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躺进被窝里,就听到噔噔噔上楼声传来,进来的是红袖和夏荷。

“四姑娘睡了吗?”夏荷轻声问道。

安容掀开纱帐,茫然的看着她们,“怎么了?”

红袖见安容醒着,海棠却睡的沉,要过去喊她起来,安容忙道,“让她睡吧,守我到现在她也累了。”

安容有些担心,海棠不会一睡几天吧?

夏荷上前帮安容盖好被子,又把炭炉挪近一些,才道,“方才五姑娘受了惊吓,这会儿搬去和三姑娘一起睡了,老太太怕姑娘吓着了,让奴婢和红袖姐姐来接你去松鹤院。”

安容摇了摇头。

“我没事,麻烦两位姐姐跑一趟了,”安容笑道。

安容没事,夏荷和红袖自然看得出来,哪个受了惊吓的人会面色红润,眉梢带笑?

也难怪四姑娘高兴了,那缠着她的野鬼主动跑去蒹葭阁,飘来飘去的,还要五姑娘孝敬他,往后四姑娘能安生了,老太太也能放宽心。

怕扰了安容歇息,红袖和夏荷帮安容盖好被子,就回去了。

一宿安眠。

第二天早上,安容是被吵醒的,醒来时,芍药正拽着海棠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昨晚我们喝了碗压惊汤,什么都没听到,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们长什么模样?丑不丑?是不是像戏台上演的那样面无血色,还吐长舌头?”

芍药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很惋惜没有撞见鬼。

海棠想着昨晚的经历,就感觉的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瞪了芍药道,“昨晚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我没瞧见鬼长什么模样,只见到女鬼一身白衣服在空中飘来飘去,嘴里的叫声就跟哭似的,看一眼,就觉得身子凉了半截。”

海棠说着,几个丫鬟脑中想象那场景,忍不住也打起了哆嗦,好奇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吓唬五姑娘的是男鬼啊!”半夏抿唇道。

白芷凑过来,小声道,“听说那男鬼很爱钱呢,四姑娘拿钱让他换地方住,他才换到蒹葭苑,五姑娘也给了她钱,他才离开的,不知道这会儿他在哪里?”

安容眉头微冷,这话怎么听着像她故意拾掇那鬼去蒹葭阁吓唬沈安玉似地?

海棠则瞪着白芷道,“胡说八道,姑娘的钱是给那女鬼的,那男鬼忽然飘出来,还嫌弃姑娘给的不是冥纸呢,他为什么去蒹葭苑,只有那女鬼知道,我们在窗户旁,都听不见他们说话。”

噔噔噔,又是一阵急切的上楼声。

安容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出来,正见阮妈妈打了珠帘进来,脸色微白。

阮妈妈快步上前。见安容起了,几个丫鬟却在闲聊,便呵斥秋菊几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都醒了。怎么还不伺候姑娘起来?”

秋菊几个委屈,本来姑娘睡的沉,是你的脚步声才把姑娘吵醒的,怎么怪起她们来了。

海棠轻声道,“姑娘昨儿睡的晚,多睡一会儿精神头足些。”

阮妈妈看了海棠一眼,秋菊几个已经各司其事了,帮安容准备洗漱水。又伺候安容穿鞋,拿衣裳。

阮妈妈是不做这些事的,站在那里看着安容道,“方才奴婢派人去打听了一番,五姑娘受了惊吓,夜里发起了高烧,已经派人去请柳大夫来了,府里都在传五姑娘被吓,都是姑娘拿钱收买的孤魂野鬼闹的,对嫡妹不仁。而且玲珑苑里常年盘踞着个男鬼,有损姑娘清誉。”

真是会倒打一耙,安容冷笑一声。由着丫鬟伺候穿戴。

洗漱完,安容从容不迫的吃完了早饭,食欲不错的她,吃了四个玲珑虾饺,一个小笼包,外加一碗薏仁粥。

一路闲情逸致的赏着冬景,安容迈步进了松鹤院。

院子里清扫落叶的婆子们见了安容都退后了两步,神情带了几分惧怕和胆怯,连说话声都打颤。

安容斜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来,丝毫不介意。

她知道她们怕什么。她能拿钱收买鬼,谁知道什么时候看她们不顺眼。给两个钱给那鬼,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她们。

对她,她们现在是敬而远之。

安容迈步进正屋,才到屏风处,就听到大夫人的说话声。

“老太太,府里出了这样晦气的事,媳妇打算请道士来驱鬼辟邪,顺道给安玉压压惊,”大夫人站在那里道,声音冷硬。

二太太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同情道,“两年前被吓的是四姑娘,倒不曾想她胆子变大了许多,竟不怕鬼了,还知道拿钱贿赂鬼,钱还真是个好东西,不过请道士来,迟早会闹的人尽皆知,往后谁还敢来咱们府里做客?”

二太太不赞同请道士进府,她最讨厌的就是道士了,半点真本事没有,就知道拿钱陷害人,谁知道昨晚那鬼是真是假,指不定就是小江氏闹出来陷害人的,这回又不知道要把谁弄去庄子上住。

老太太听后有些犹豫,闹鬼之事太邪乎了,有损侯府清誉,尤其是安容,只怕会说亲困难。

大夫人眸底阴冷,冷笑一声,“二弟妹以为我不在乎侯府名声,安玉是被吓了,可是那鬼也拿了钱从蒹葭苑离开了,要是不长眼去了西苑,吃苦受罪的还是二弟妹你。”

二太太脸色一变,牙关紧咬,云袖下的手攒紧。

“我只是为了侯府名声着想,大嫂吓唬我也没用,这辈子我还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那鬼就算到了西苑我也不怕,”二太太面色恢复笑意。

两年前蒹葭苑闹鬼,最后四姑娘搬出蒹葭苑,她明知道闹鬼,却还让五姑娘住了进去,还病了三天,死活都不搬出来,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谁信?

如今倒是想起找道士了,两年前怎么没见她找,要她说,那鬼就是她闹出来的!

要是那鬼真敢在西苑作祟,她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安容迈步进去,眸底带笑的看着二太太,老实说,她并不大喜欢二太太,二太太有张薄薄的嘴唇,抿紧时让人感觉她为人刻薄。

但是前世她也算是苦命,安容对她总怀着一丝的怜悯之心,更何况,二太太与大夫人并不对盘,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这时候,她才体会到清颜说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话的含义,她决定支持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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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端砚

“祖母,二婶说的不错,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安容没有福身请安,直接挨着老太太坐下,感受老太太手抚脸颊的温和。

“两年前闹鬼后,安容去大昭寺拜访过瞎眼神算,他说过,这世上,人比鬼可怕,世上大多数鬼都是人杜撰出来的,”安容笑的愤怒。

“安容昨晚就怀疑那些鬼是人装了故意吓唬我的,所以才拿了银票试探她们,不曾想,那两个假鬼真的心动了…。”

老太太眼神凝了起来。

二太太扑笑出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烂心肝的叫人扮鬼吓唬你,也不知道找两个忠心的,一点钱就泄了底,那两个鬼有没有说谁指使她们的?”

安容点了点头,挨着老太太道,“祖母,那蒙面吓唬五妹妹的也不是真鬼,是半夜闲的无聊飞檐走壁的飞贼,原是想进咱们府偷点东西。”

“谁想瞧见两个婆子装鬼吓唬我,我又刚好拿了钱出来求个平静,他就拿了我的钱帮我审问了两个女鬼,那两个婆子招认说是五妹妹指使她们吓唬我的,为的是让我胆怯,不敢住玲珑苑,好把玲珑苑让出来给她住。”

“那贼也算有两分豪情,听后大怒,就礼尚往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去了蒹葭阁,打劫了五妹妹一番,并非是什么鬼。”

大夫人冷着张脸,修长的指甲嵌入手心,努力保持冷静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飞贼的?”

安容轻耸肩膀,一脸没心没肺傻乎乎的道,“是那贼自己说的啊,他还抱怨咱们府邸太大。容易迷路呢,他说他是来偷端砚的,问我见过没有。”

说着。又东张西望道,“爹爹呢。他在不在府里,那贼说那方端砚是爹爹才带回府里的,是不是真的问问爹爹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武安侯迈步进来,听了安容的话,眉头蹙紧,“他还说什么了?”

安容忙起身行礼,一双水眸睁的很大。还带了丝诧异,“爹爹,你真的带了端砚回来?”

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闻名于世,研磨出来的墨汁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极品端砚,无论是酷暑,或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有“呵气研墨”之说。

端砚是文人墨客的最爱,极品端砚更是少之又少。极少有人能抗拒的了端砚的诱惑。

武安侯点了点头,“你大哥拜了周太傅为师,那方端砚原打算等你大哥回来,给他用的。”

安容心中感动,前世大哥没让父亲满意,那方端砚父亲是自己留着的,这一世,父亲打算给大哥,可是那方端砚是烫手山芋。能丢就不要留着,往后她给大哥寻更好的端砚便是。

“端砚虽珍贵。却也不是买不到,怎么会招了贼来?”老太太拢起眉头。看安容的眼神带着些异样。

她这孙女儿不是那么蠢笨之人,说话做事极有分寸,怎么今儿这么傻乎乎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好歹也顾忌着点自己的清白闺誉吧,若不是知道她没有受惊吓,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吓傻了。

老太太一脸的无可奈何。

可是安容并不怕,她知道这事大夫人会极力遮掩的,贼可不止进了玲珑苑,还进了蒹葭阁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不会做。

武安侯对府里进了贼一事颇为不满,可以说是勃然大怒,内院住都是姑娘丫鬟,深更半夜进了贼,这事要传扬了出去,谁还敢上门求亲?

大夫人趁着侯爷生气,添油加醋道,“府里是该加强戒备了,闯了贼不说,还和四姑娘相谈甚欢,知道的是他有正义心,可一个贼哪来的正义可言,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会说那贼是四姑娘请来的,是她的同谋,没准儿更难听的话都有…。”

对,那就是我的同谋,可惜你没有证据抓我,安容腹诽道,随即挑眉笑道,“母亲也别把人都往坏处想,并非所有梁上君子都是坏的,不是还有盗亦有道之说,甚至是劫富济贫,那飞贼说那方端砚是不义之财,他取走是帮爹爹挡灾。”

武安侯眉头皱紧。

没等他开口,安容继续道,“他说那是别人给爹爹受贿用的,爹爹答应帮人举荐官职,他还说举荐之人性恶贪财,是个贪官,爹爹若是举荐他,就是助纣为虐,他甚至误会那首规谏诗是爹爹写的,不忍爹爹被人哄骗,才打算偷了那端砚还回去,算是替爹爹回绝了推举官职之事。”

老太太拨弄手里的佛珠,神情莫名。

她是侯爷的亲娘,从侯爷那神情,她就知道安容说的都是真的,那端砚真的是别人送给他,求他帮忙的。

武安侯脸色很差。

举荐官职一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容不会知道,那贼竟然知道,专程跑一趟就为了偷那端砚,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偌大个侯府,比端砚好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他却只要端砚,没找到还特地跟安容说,我看那飞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那举荐官职一事,不管是好官还是贪官,都回绝了吧,”老太太沉了脸道。

举荐官职一事,可不是递个折子那么简单,而是担保,为他人的人品清廉做保。

朝堂之上,因为保举受到牵连的官不知道多少,朝臣根本不愿意做这事,除非是利益牵扯,是亲信之人。

武安侯有些为难,毕竟已经收了人家的东西,也答应了人家,回绝总要有个满意的理由,不然他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武安侯打算派人去查查友兄是不是真的如飞贼所说的那般,再做打算。

老太太没再多言,但是脸色却越来越差。

若是飞贼是好人,那府里婆子装鬼吓唬主子,还是府里姑娘指使的,岂不是姐妹不合,要是传扬出去,五姑娘的闺誉岂不是毁于一旦了?

安容坐在那里,一脸牲畜无害的笑,“昨晚夜深人静,又没有月色,我也只是在窗户旁见过那飞贼,他说五妹妹为了蒹葭苑指使婆子装鬼吓唬我,甚至两年前我搬出蒹葭苑也是五妹妹算计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太太坐在下面,听得直摇头,就没见过四姑娘这样傻的,你这样问,人家肯定会否认啊!

大夫人对那飞贼一顿臭骂,又骂那两个婆子栽赃嫁祸。

安容听得神情淡淡,她没有去抓那两个婆子,是因为她知道今儿这一出戏后,她们迟早没命,忠心的奴婢,是临死也不会吐露主子半分的,她们的命填补不了大夫人和沈安玉的损失。

至于沈安玉,安容拿了钱,又把飞贼的话说了一遍。

两年前她受惊吓,沈安玉占了她的院子,这一回几乎是故技重施,不管大夫人怎么狡辩,可事情太巧了,巧合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不信父亲和祖母会想不明白始末。

这不,老太太看大夫人的眼神变冷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当着一众的丫鬟婆子面数落她什么。

但是安容知道,一会儿大夫人肯定会单独受教。

大夫人的脸色很难看,牙关咬紧,无论她怎么反驳,在安容那里就跟对木头桩子说似地。

安容只淡淡的笑着,话是飞贼说的,他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就是随耳一听,她又不会去找沈安玉质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大夫人觉得她是在不打自招,心底更恼那两个婆子。

沈安姒在一旁听着,心里觉得好笑,不等她挑拨,沈安玉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大夫人有些坐立不安,便拉着安容道,“四妹妹,九妹妹今儿回来,五妹妹病了没法去接她,咱们去吧?”

安容掩嘴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昨夜等着抓鬼,晚睡了许久,一会儿我要回去补个觉,你和大姐姐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安姒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表示了忠心就行了,至于安容不去,她总不好拉着她去吧,那样老太太该恼她了。

沈安姒走后,柳大夫进来了。

“五姑娘情况如何?”不等柳大夫开口,大夫人便担忧的问道。

柳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五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夜里服药后,烧也已经退了,多宽慰她几句,再吃两剂药就不碍事了。”

武安侯回来一天了,福总管把府里的事都禀告他知道,自然包括安容和柳记药铺合作的事。

这会儿见了柳大夫,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济民堂卖的药丸和柳记药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夫心情很好的捋着胡须,眉眼含笑,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气风发,说话声更是中气十足。

“我原也以为济民堂卖的药丸与柳记药铺一样,可是吃了几粒后,发现济民堂的药丸药效不及柳记药铺的一半,柳记药铺的生意又开始慢慢好转了。”

大夫人眸光微闪,双手攒紧,脸上却不露声色,“我怎么听说济民堂说药丸和柳记药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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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污蔑

“济民堂确实这么说过,可惜药效不是他说说就一样的,”柳大夫点头大笑,起身告辞,“济民堂重名誉,说假一赔三,我来之前就听说济民堂前很热闹,我这心就跟猫挠似地,就不多留了,赶明儿再来给老太太您请平安脉。”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难得沉稳如斯的柳大夫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她要是再多留他一会儿,估计要急的跳脚了,便让丫鬟送柳大夫出门。

安容坐在下面,直挠额头,一脸同情道,“我听说济民堂炫耀说卖出去几万粒药丸呢,要是假一赔三的话,那得损失多少啊,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害济民堂损失如此惨重,回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什么,安容朝夏荷招手道,“你去告诉柳大夫一声,让他多准备些药丸,要是假一赔三的话,济民堂根本就没有真药丸可赔,还得从柳记药铺买,咱们送济民堂一个大人情。”

老太太嗔笑了安容一眼,这哪是卖人家人情,根本是趁火打劫,假一赔三,就算按钱赔,也只要二两四钱,可是赔药丸的话,那可是三两银子啊!

只要柳记药铺把话放出来,肯定是一呼百应,左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大夫人如坐针毡。

二太太用眼角余光瞄了大夫人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四姑娘的秘方无故消失,柳大夫说起济民堂,她就脸色差,秘方一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济民堂身后权贵交错,这几日柳记药铺损失多少,济民堂又赚了多少,多少人为柳记药铺惋惜。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敢卖假药方给济民堂,这回可真是有热闹可瞧了。

她倒是想瞧瞧做事滴水不漏的武安侯府大夫人怎么欲盖弥彰去。那秘方可都藏在安容的脑子里呢,如今的安容可不是以前那傻乎乎的四姑娘了。就算她还是,不还有老太太?

此时,有青衣丫鬟饶过屏风进来道,“大夫人,二舅老爷找您有事。”

大夫人脸色苍白,像是寒秋的晨霜。

努力维持笑脸,大夫人镇定的站起来,要同老太太告辞。

二太太坐在那里。优雅的欣赏着涂满凤仙花汁的指甲,火红如涂,斜视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夫人,笑道,“怎么二舅老爷来了,也不先给老太太问个安,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大夫人心情很差,要不是顾及是老太太的屋子,她早摔东西泄愤了,这会儿二太太是撞她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