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问得十分郑重:“嘉怡,我就问你一句,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交往?”
司嘉怡自认与总监相识多年,原本还以为他知道她做不出来这种事来,现在只能失笑:“怎么可能?”
司嘉怡正说着,抬眼就见李申宁向她倾身而来。她又想往后滑开,李申宁这次直接扣住了她的转椅,将她困住。
他贴近她耳边说:“如果爱一个人也是一种错误,那我宁愿将错就错。”
语毕,脸微微一侧,瞬间俘获她的唇。
司嘉怡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吞噬进他的失控中。她讶异地张嘴,他便深入,她警醒过来咬紧牙关,他便浅啄。
总监没等到司嘉怡的回应,急得一直在电话那头:“喂?喂?嘉怡?”
虽只有短短数十秒,司嘉怡推开他时已经慌得直喘粗气,司嘉怡觉得自己该给他一巴掌,可总监的电话还没挂,她得先应付那边:“我跟李申宁之间好像有点误会,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把那条微博删了的。”
总监沉默半响,突然狐疑地问:“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李申宁的声音?”
司嘉怡心中一惊,赶忙说:“你听错了。”
总监沉吟了片刻,回到正题道:“那你尽快跟他谈谈,谈拢了,,口径一致了,我们才好对外发放声明。”
但是显然,李申宁根被没打算配合。
他甚至借着这次风波给他自己放了个假,新加坡的工作结束后还逗留在新加坡。
对于那个失控的吻,一方只字不提,另一方只能配合着、讳莫如深。
看到媒体对二人这惊天绯闻的报道后最兴奋的,非瑶瑶莫属,这孩子总笑嘻嘻地抱着她的作业来司嘉怡的房间,借着向司嘉怡问题目的空当,每每有意无意提一下李申宁:“李申宁在打游戏,我要写作业,不陪他玩,他可无聊了。”
“李申宁在吃饭,点了很多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吃?”
“李申宁又跑去喝酒了,你拉他回来吧。”
司嘉怡只能让瑶瑶失望了。
驻守在酒店外的记者数量渐渐有了减少的趋势,都认为这段恋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新闻价值也就打了折扣。可即便如此,司嘉怡仍旧只能被困酒店寸步难移,只能请玛丽把多多带过来。
酒店套房的装饰与方家的风格大相径庭,为了让多多在酒店也能安稳睡觉,还特意麻烦服务员把卧室里的家具重新摆放,方便孩子适应新环境。
瑶瑶再次抱着作业来敲司嘉怡的房门,看见多多后,讶异得嘴巴顿时张老大:“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多多对这位叽叽喳喳的姑娘,依旧保持爱理不理的态度。
司嘉怡解释道:“他是我儿子,司俊铎。不过我们一般叫他多多。”
瑶瑶听后,彻底傻了。
司嘉怡一边把瑶瑶因震惊而掉落在地的作业本捡起,一边补充道:“多多这次会和我一起回国。他在国内还没有朋友,瑶瑶,以后就让他跟着你玩儿,好吗?”
瑶瑶木讷的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里默默做着等式:多多姚子政的儿子司嘉怡的儿子,那么,姚子政司嘉怡的丈夫?
关系太混乱,瑶瑶一时接受不了。沙发还没坐热,瑶瑶又“蹭”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那个…我刚才只顾着拿作业本,忘了拿笔了,我现在回去拿。”
说完不等司嘉怡反应,就一溜烟地跑了。
瑶瑶跑回到自己房间,李申宁正伏案看剧本,听见动静抬头,只见孩子有心事似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头不由一皱,起身过去,把这嘴巴嘟得足以挂油瓶的小姑娘搂怀里:“平常你每次从司嘉怡那儿回来,都会三令五申要我赶紧把她拿下,怎么你今天不说了?”
瑶瑶特别为难地瞅一眼他:“李申宁。”
“嗯?”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千万别激动啊。
李申宁看她这副谨慎模样,还真有些好奇了:“说。”
“司嘉怡,她…好像已经结婚了。”
李申宁面色忽地一凝,不由自主直起身来:“为什么这么说?”
瑶瑶不想打击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我刚才看到她的儿子了。而且啊,那个叫多多的,特别特别讨厌,从来不肯跟我说半句话。”
李申宁失笑,转眼恢复之前那惬意的模样,重新大咧咧椅回沙发靠背:“我早就知道了。”
瑶瑶再度被震得呆住。
李申宁无可奈地捏她的脸:“有孩子并不意味着已经结婚了,就像我,虽然已经有了你,但还是单身。”
瑶瑶彻底乱了:“可是…不是你说男人和女人只有结了婚才生得出小孩吗?”
李申宁顿时语塞。
该怎么向孩子解释这件事,这是一个难题。
瑶瑶其实也不太在意会从李申宁那儿得到答案,她需要操心的事一大堆,越想越烦心,气馁到她不自觉地把脸埋在胳膊弯里自言自语:“多多的爸爸是我的朋友,我当时还骗我这个朋友,说司嘉怡是我妈妈呢。他现在肯定知道我在撒谎了,丢死人了!”
孩子带着撒娇的可爱嗓音令李申宁眸色猛地一凛,脑中默默飘过一个名字:姚子政…
驻守的记者差不多都撤了的那天,正是司嘉怡原定回国的那天。
李申宁与她订的是同一班飞机,她得先去方家接孩子,李申宁和瑶瑶直接去机场,到时在飞机上碰头。
多多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24寸的箱子,司嘉怡去方家接孩子。气氛凝重,玛丽甚至哭了,司嘉怡被这气氛带得伤感起来,说到底是她自私,当初把多多寄养在方家,就是为了躲一阵子,如今姚子政知道真相,要跟她抢孩子,她就想着把孩子带在身边片刻不离。方伯母的感受她是知道的,可对方伯母的愧疚,终究是敌不过她这份私心。
司嘉怡这么想着,越发无言以对。一时之间,方家只充斥着玛丽隐隐的抽泣声,多多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在场的大人们,最终是他上前为玛丽擦眼泪。
方母送他们下楼,送他们上车,方母站在司嘉怡这边的车窗内,目光还是那样依依不舍地投在多多身上。
司嘉怡闭一闭眼,把眼泪收回去:“伯母,对不起。”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方母扶一扶她的额头,慈祥得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方母脸上,除了不舍,就只余悲伤。司嘉怡羞愧地低下头去。
车子已经发动,知道临行前的最后一刻,方母又叫住司嘉怡:“嘉怡,伯母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您说。”
“这些年我一直想问,可又问不出口,就是因为怕听到让我绝望的答案。”
司嘉怡隐隐能猜到她想问什么,拳头不由得捏紧,方母也有些难以启齿,可终究是问了:“多多是不是你和梓恒的孩子?”
方母眼中的希冀那样脆、那样薄,司嘉怡下不了狠心去破坏。
“伯母…我…”
方母突然笑着挥挥手打断她:“算了算了,就当伯母没有问过,”说着已扭头对司机说,“赶紧开车吧,别误了飞机。”
车子在方母的强颜欢笑中加速,离开,司嘉怡没有勇气回头看。
回到国内,就意味着有麻烦事要找上门。
媒体的办事效率比司嘉怡想象得更恐怖,原来她在新加坡避世了多少天,她多年前的“光荣事迹”就在国内各大媒体、报章杂志上飘了多少天。
这无异于把她已经结疤的伤口再度撕开。
一向有恃无恐的李申宁似乎比她更痛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