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宁死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吗?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当初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云浮山,不该产生什么妄念,有那样的下场也是我活该。”白丁转过身去,“我不恨你,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白乙怔怔地看着她单薄却决绝的背影,从来都是一片清明的脑袋居然乱成了一团,什么都无法思考,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白丁捏着拳头,没有回头。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安静得可怕。
“喵~”白小喵蹭了蹭她。
白丁弯腰,抱住了它,“还是你最好。”
傀儡蛊毒
白丁抱着白小喵在床上坐了一整夜,白小喵蜷在她的臂弯里睡得呼噜呼噜的,白丁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无比的清醒。
“喂,白小喵,你说我会不会死?”
“我其实还蛮怕死的耶。”
“白乙不在了,那些想吃了我的家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扑过来吧。”
“没良心的白小喵,睡得这样香,要是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白小喵,我要是死了,你为不为我哭?”
“呐,看在我养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就哭一下吧,除了你大概也没有人会替我哭了,说不定都没有人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白丁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白小喵的呼噜声。
第二天,白丁没有去学校,她老老实实打了电话向班主任苏玲玲请假,因为她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校服又遮不住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为了避免在校园里引起骚动,她决定还是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
好在昨天她是昏倒了之后被带回来的,因此苏玲玲很痛快地允了假,还表示了关心。
“对了,苏老师,叶幸他怎么样了?”犹豫了一下,白丁还是问了出来。
“听他们班主任说他也请了假,好像伤得不轻,真不知道从来不惹事的学生怎么会伤成那样,还不让报警。”
挂了电话,白丁翻了翻通讯录,翻到叶幸的名字,咬咬唇按了拨通键。
“白丁?”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叶幸轻轻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白丁张了张嘴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没事,在家休息呢,正好有借口请假。”仿佛知道她的为难,叶幸很体贴地温言道。
白丁嘴角抽了抽,怎么回事?又变回完美优雅的白马王子型了?可是这家伙不是已经在她面前撕了温柔的白马王子面具,口口声声为了她的内丹才救她的吗?现在…他温柔得这样毛骨悚然做什么。
“你伤得那么重,怎么不住院?”白丁决定找个安全点的话题来说。
“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皮肉伤。”
“…我来看看你?”白丁说完就后悔了。
“好。”叶幸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想想叶幸为了救她差点死在雪妖手里,她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去看看他的,于是白丁翻出了储蓄罐,买了礼物去看他。
叶幸说的地址是一片别墅区,真不愧是有钱人,白丁叹息着下了出租车,去按门铃。门很快便开了,门里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老者。
“呃,叶伯伯好。”白丁忙打招呼。
“是白小姐吧。”那老者欠了欠身子,“我是管家,少爷正在房间等你。”
白丁傻眼,干笑着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跟着管家走了进去,一路又见到了若干忙碌的仆佣之后,管家领着她走到二楼最东侧的房间,敲了敲门,“少爷,白小姐来了。”
“进来吧。”
管家先生便替白丁开了门,稍稍让开一些,“白小姐,请进。”
白丁礼貌地点点头,走了进去。
很大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一看便知道主人有洁癖。
此时,叶幸正趴在床上,因为是背部受伤的关系,大概只能这样趴着。薄薄的被子盖到腰间,裸着上身,身上缠满了绷带,听到开门声,他侧过头来,然后看着白丁,一时竟是挪不开眼睛。
白丁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波西米亚风不规则大摆绵质长裙,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八角帽。
见叶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白丁不由得有些尴尬。
其实她还是很忐忑的,这条裙子是爸爸以前寄回来的生日礼物,因为感觉不适合自己,从来没有穿过,但现在为遮住那条藏不住的狐狸尾巴,她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很漂亮。”叶幸笑弯了眼睛,一点也不吝啬地赞美。
“哼。”白丁做贼心虚地拉了拉帽子,“你伤成这样,怎么不住院,就这样没有关系吗?”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因为那个洁癖狂不喜欢医院。”
叶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白丁扭头,看到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的叶天,后者正满脸兴味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丁。
“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叶幸淡淡道,镜片后的眸中有着被打扰的不悦。
“我亲爱的哥哥受了伤,作为弟弟,我哪有心思去上课呀。”叶天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地走进房间,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说着,又看向白丁,“倒是你,你不上课来这里干什么?”
白丁心虚地拉了拉帽子,避开叶天的视线,“…叶幸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哦?可是我哥说他的伤与你无关啊。”叶天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感觉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白丁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叶幸,他没有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吗?随即又释然,雪妖什么的,那种事情说出去会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就算信了,大概也会引起恐慌。
“你倒有脸来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叶幸看向叶天,轻哼一声,“谁让我们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白丁张口结舌地看着叶幸,原来这两兄弟都喜欢睁眼说瞎话…
“难道你忘记上次我约白丁去听演唱会,散场后因为被认错成你而挨打的事情了?”叶幸挑眉,“你就给我到处惹是生非吧。”
白丁已经叹为观止了,上次去听演唱会他被错认成叶天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现在叶幸玩的这一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简直太阴险了。
叶天阴沉着脸指着白丁,“那她为什么会那么巧也在那里?”
“就是这样巧。”白丁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个。”
“喂,你眼睛怎么了?”叶天皱起眉,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关你屁事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丁恼羞成怒了。
“什么?”叶天竖起眉毛,怒了,上前一步便要掀她的帽子,“还有你那碍眼的帽子是怎么一回事?”碍眼得不得了!居然打扮成这样来见叶幸,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都跟他讲了叶幸是个混蛋了,她还巴巴地往前凑。
“要你管!”白丁死死拉住帽子,被他掀下来还得了。
“叶天,出去。”趴在床上的叶幸发话了。
“凭什么?”叶天冷哼。
“凭这是我的房间。”
叶天磨着牙狠狠瞪了白丁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临了还狠狠地甩上房门,“咣”地一声震天响。
“他怎么没有跟着你。”见叶天出去了,叶幸才看向白丁道,“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白丁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说着,她转身便要走。
叶幸见状,忙下床来拉她,这一动,便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立刻印红了一片。
“喂!你小心点!”白丁被他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扶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叶幸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背上的疼痛,只是看着她,问。
“没什么,他走了。”
见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叶幸眯了眯眼睛,“走了?什么意思?”
“走了就是走了。”白丁将叶幸扶回床上趴好。
“你想起前世的事情了?”叶幸看着她,忽然道,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丁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不记得,全忘了,我就是我,前世和我没有关系,你好好趴着吧,我走了。”
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叶幸没有拉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再度被甩得震天响的门,然后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笑道,“亲爱的皇弟,真高兴你也有这么一天。”
原来空空如也的房间多了一个穿着白色长T恤,直筒牛仔裤,面色淡然的男子。
不是白乙又是谁。
“是谁对你用了回魂符?”白乙问。
叶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答。
“你不能再见白丁了。”白乙又道。
“哦呀,原来我不食人间烟火,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的皇弟也会吃醋啊。”叶幸笑了起来,“要是佳容知道,肯定会气得活过来掐你的脖子,然后和你同归于尽。”
“你应该知道,上次你误中的毒已经深入血液,拔不出来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毒么?”白乙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淡淡地道。
“是什么?”叶幸皱眉。
“傀儡蛊毒。”白乙看着他,缓缓说出四个字。
叶幸脸色大变,傀儡蛊毒一旦深入血液,便会控制中毒者的行为。
“我想,那个躲在幕后的人要借你的手去伤白丁,不管你是否愿意,中了这样的毒,你别无选择。”白乙道。
“我不知道是谁,回魂符在我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有了。”叶幸面色冷凝,“看来我被别人当成枪使了。”
白乙这一回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