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拿出录音笔,放在猴子的面前。
“事发当天,我一直和孙兴权在一起,先是打麻将,后来一起吃宵夜,大概十点十分或者二十分的样子,他说他要去他的店里看看,就打车走了,因为太晚了,所以我没和他一起去,他干了什么我不知道。”
很好,有了这一段录音,基本就可以证明孙兴权当时不在场了。
“孙先生,这段录音我会作为证据,有可能会请你上庭作证,当然,你如果不方便,也可以拒绝出庭,但要有合理的理由。”我说。
“我知道了,我真的要走了,改天再聊。”猴子站起来说。
“那麻烦你了,慢走。”尚云鹏说。
“鹏哥,能不能借我些钱,我”
尚云鹏拿出一沓钞票递给猴子,“猴子,还是戒了吧,吸*毒是不归路。”
“我知道了鹏哥,谢谢啊。”猴子拿上钱,跑出了酒吧。
“谢谢你啊,又麻烦你了。”我说。
“我什么也没有做,是他自己要帮你的,他那晚到底有没有和那个杀人犯在一起,我也不清楚,你就更不清楚了。”尚云鹏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鹏哥,你真厉害。”
“我是坏人,坏人做事不受很多规距的约束,所以更直接有效,所以好人总是斗不过坏人。”尚云鹏点了一只烟说。
“你不是坏人。”我说。
“算了,争论这个问题没有意思,骆律师,我帮你,主要还是看在嫂子的面上,我想问问你,你接近嫂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尚云鹏忽然说。
我一愣,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
“我没有刻意接近秋荻姐,我们当初认识,是因为雷震海的案子,蒙秋荻姐抬爱,后来把我当朋友,请了我作法律顾问,我没有刻意去接近她,更没有你所谓的目的。”我说。
“是么?那我问你,你认识展瑞吗?”尚云鹏忽然问。
我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昨天晚上他果然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展瑞,后来我在他的车上接电话,他也猜到了是展瑞打来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那是我的秘密,我不能说的秘密。
“认识啊,上次不就见过?在雷震海出狱的饭局上,还有秋荻姐他们的婚礼上也见到过。”我说。
“骆律师,我是江湖人,我的能量虽然没有警察那么大,但要查万华本地的一些事,也没有那么困难,据我所知,你家以前和展瑞家离得很近,你们还曾经在一所小学就读,你们之间,应该很熟悉才对,但你们为什么要相互装不认识?”尚云鹏冷冷地说。
“你查我?你凭什么查我?虽然你救过我,又帮了我的大忙,但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去查我。”我有些恼怒。
“你别急,我说过我是坏人,我想查你就查你,不需要理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要装着不认识展瑞,然后你们私下又见面?”尚云鹏盯着我说。
我心里跳得更加厉害了,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我感觉我的内心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我脸上肯定写满了慌乱,他是老江湖,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儿时的伙伴各自长大了,自然距离越来越远,大家都长得变样了,当然不认识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我和他根本没有私下见面。”我说。
“你撒谎!骆律师,要说法律,我没你懂,但要说江湖,你就业余了。我有我的手段,我把展瑞的相片给那周围的几个房东看过了,有一个说他见过展瑞,他在那里租了一间平房,但却不在那里住。租房倒也不奇怪,但是展瑞家也是万华的,听说他和他父亲住在一处不错的房子里,他是隽哥眼前的红人,收入也不低,就算是自己想单独住有私人空间,也不会租那么廉价的房子,所以,那房子就是租来和你幽会的。”尚云鹏说。
我几欲崩溃,我终于知道黑社会的厉害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秋荻姐说起尚云鹏的时候赞不绝口,眼前这个皮肤微黑的男人,实在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他有着鹰一样的敏锐和犀利,我在他面前完全无能为力。
我本来想狡辩一下,但我发现我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尚云鹏到底掌握了多少,我完全不知道,我任何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显得幼稚,我是律师,引以为傲的是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但在他面前,我发现我弱爆了。
果然是社会才是最好的大学,这个应该没上过什么大学的男人,精明得令我发怵。
“鹏哥,我承认我认识展瑞,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求你不要逼问我好不好?”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
尚云鹏见我承认,脸色这才缓和许多。
“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但是你们一个人和嫂子走得近,一个和隽哥走得近,而表面上你们又装得互不认识,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动机,我猜想你们是联合起来要对付隽哥和嫂子,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有我尚云鹏在,谁也别想动隽哥和嫂子,我只要发现你们有什么不对,我不需要有证据,我就会杀了你们。法院要定罪一个人需要证据,但是社团不需要,我只要觉得有危险,我就会着手消除这种潜在的危险,而不是等着危险发生后去补救,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尚云鹏说。
我心里生起寒意,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在威胁我,他说的是实情,哪天他要是觉得不对劲了,他完全可以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直接就让我和展瑞消失,就算是不杀我们,以他的影响力,要想把展瑞踢出美濠集团,那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其实我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人,虽然他是黑道大哥,但我却没来由地信任他,他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他坐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些惧怕他,但我内心是安稳的,因为我知道他可以保护好我。
“请你相信我,也相信展瑞,鹏哥,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目的,我们只是打工赚钱,没有什么企图,你可以去调查的,如果你查出我们有什么对不起秋荻姐她们的地方,你可以杀了我们。”我说。
“我不是杀人狂魔,这你倒不必太担心,不过我会查清楚的,你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好了,就到此为止吧,我是个粗人,如果吓着你,还请见谅,只要没什么坏心思,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我送你回家吧?”尚云鹏站起来说。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过来。”我弱弱地应道。
“那随便你,我先走了。”他站起来离开,头也不回。
章节目录 第20章 赢得容易
二审如期进行,结果比我想像的还要顺利,靠着猴子的证词,我证明了孙兴权是在受害者死后才到现场的,加上孙兴权因为强暴不成而行凶的理由本来就站不住脚,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技术辩护,几乎没什么大的阻力,我竟然赢了。
过程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让我觉得赢得有些蹊跷。
孙兴权无罪释放,案子轰动了万华,我当然也成了焦点。
律师不像医生,医生可以通过自己的医术让病人起死回生,会受到赞誉,但律师如果让一个判了死刑的人起死回生,往往会受到谴责,因为这有可能让元凶逍遥法外,而真相本来就是赢的一方讲的故事,所以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其实无人知晓。
我走出法院的时候,在门口遭遇到了记者的围堵。
当然,他们都不是来歌颂我的,我听到人群中就传来骂声:“臭婊*子,收了黑心钱,让杀人犯没事,你也不得好死!”
“听说她妈就是个杀人犯,所以她对杀人犯很有好感,杀人的都是她亲戚,她当然要帮着人家了。”
“她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她妈给辩出来?死女人,早晚她也让人杀!”
我是律师,我其实是可以录下他们的话告他们人身攻击的,但我没有这样做,他们骂得对,我明知道孙兴权那个混蛋就是杀人犯,我却还要帮他辩护,还让人给他作了假证,我确实是对不起公义,对不起良心。
“都后退!不许逼上来,不许骂人!”
出现的竟然又是尚云鹏。
很多记者和围观的人都认识他,他一发飙,那些人就不敢说话了,没有人会愿意去惹黑*社会,就算是警察,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去惹尚云鹏这样的人。
尚云鹏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嫂子知道这件案子争议很大,让我来保护你。”
秋荻姐真是聪明,她似乎能预料到我会赢,而且预料到法院门口会有人为难我。
“谢谢你多次帮我。”我说。
“我是给嫂子面子,不是给你面子。”尚云鹏说
这话噎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说的又是事实,他本来就有些怀疑我,如果不是秋荻姐让他来做事,他肯定不会主动来接我。
“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秋荻姐找我有事吗?”我问。
“这我不清楚,她只是说让你和她一起吃午饭,你放心,你和展瑞的事,我没有告诉隽哥和嫂子,我不会愚蠢到没事就兴风作浪,扰得大家不安宁。”尚云鹏说。
“谢谢鹏哥,谢谢。”我说。
“你不用谢我,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们你们的事,但我还是在怀疑你和展瑞的动机,只是我暂时还发现不到你们能对嫂子和隽哥能构成任何威胁,所以我才没有行动。”尚云鹏说。
“我和展瑞在秋荻姐和凌总面前,就是小虾米,又怎么可能会危害到他们?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没有害人之心。”我说。
“那倒也是,别说隽哥那一关,只要你们有什么异动,我这一关你们都过不了。”尚云鹏霸道地说。
他说的是事实,我也不想争辩。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鹏哥,秋荻姐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劝你进入振威集团工作,你熟悉公司的运作以后,方便她把公司过户给你和雷先生。”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对你有好感,然后不告诉隽哥他们你和展瑞的事?”尚云鹏问。
“不是的,只是秋荻姐让我劝你,所以我就顺便说说。”我说。
虽然尚云鹏说我是为了讨好他让我有些恼火,但我不敢冲他发火,因为他确实有理由怀疑我,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我和展瑞是真的很值得怀疑,如果我是他,我也一样会很怀疑。
他不把我和展瑞的事告诉秋荻姐,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你也知道,振威集团是嫂子家的齐氏为主要构成部份,那是嫂子娘家人的东西,嫂子的母亲齐老夫人还健在,而且嫂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姜纤纤,隽哥也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朱虹,这些人都是和嫂子与隽哥有血缘关系的,她们随便一个人站出来,都比我和震海有资格来接手振威集团,如果我和振海答应了嫂子,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提出来反对,那将会形成凌家内乱,嫂子和大哥刚刚过了两年的安稳日子,如果这个时候因为这件事而导致凌家内乱,那我们的对手会趁虚而入,明白吗?”尚云鹏说。
我心里真是佩服之极,这简单的公司户头转移的背后,尚云鹏竟然想到这么多,恐怕连秋荻姐也没想到这么深这么远!振威市值至少一百亿以上,有了这么一个公司,那就瞬间变成大富豪,这恐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尚云鹏抛开自己的利益想到这么多,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你认为我说的没道理?”尚云鹏说。
“有道理,不过我想秋荻姐的那些亲戚,应该不会反对吧?”我说。
“可是万一反对呢?万一有人站出来反对,嫂子和隽哥为了维护我和震海,当然会强制执行将公司过户给我们的计划,那势必会得罪他们的家人,到时内乱一起,有些潜伏的矛盾就会暴露出来,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容易令人反目,一样是感情,另一样就是金钱,我和隽哥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要是因为这件事而闹得他和家人不和,那还叫什么兄弟?”
尚云鹏说这些的时候,依然平静如常,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完全不像在说关乎他利益的的事,这份气度,又岂是一个混混所能达到?
“难怪你一直拒绝,秋荻姐还以为你们是不会打理生意,所以才拒绝的呢。”我说。
尚云鹏笑了笑,“我跟隽哥多年了,虽然我是一个混混,但隽哥公司的那些事,哪一样我不清楚?隽哥最信任的人是我,所以他所有的秘密我都清楚,我比所有的高管都清楚!我尚云鹏再是笨蛋,这么多年也该学会了,更何况我并不是笨蛋,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隽哥让我读的书我差不多都读了三遍以上,我在外旅游的两年时间,读了几百本书,那些上大学的也没读这么多书吧?要说经营水平,说句不谦虚的话,美濠公司的那些高管能比得上我的恐怕没几个。”
这话我是相信的,秋荻姐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地说尚云鹏的能干,而且我也亲眼见识了他做事的风格,和凌隽极为相似,又因为是江湖人出身,他比凌隽更加野和狠。
“那你为什么不去美濠任职?你的本事不去当高管太可惜了。”我由衷地说。
“你真的不懂?”尚云鹏问。
“不懂。”我说。
“那就算了。”尚云鹏忽然就终止了话题,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肯说那算了,那你是不准备接受秋荻姐转让的公司了?可是这样秋荻姐会很累,她说你应该为她分担一些。”我说。
“总之我和振海都不会接受的,我和震海和隽哥的关系,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我们也不会让利益来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是因为利益而翻脸,那太不值得了。”尚云鹏说。
“佩服,没想到这个浮躁的世界还有这样的感情,你和凌总还有雷震海,有些像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三兄弟,真羡慕你们。”我说。
“其实我们兄弟这么好,主要功劳还是归于嫂子,嫂子大气,上百亿的资产说送就送,这样的女子,那才叫奇女子,如果嫂子不大气,整天狗肚鸡肠唧唧歪歪,那我们和隽哥也不可能相处得这么好,我们不但和隽哥亲如兄弟,和嫂子也亲如兄妹,我们可以为隽哥去死,也一样可以为嫂子去死,所以你要佩服的应该是嫂子,不是我们三个男人。”尚云鹏说。
我连连点头,“说得非常对,秋荻姐确实是了不起的女子,能让你这样的男人佩服的女子,本身就是很成功了。”
说完后觉得这话有些肉麻,我自己脸有些发烫,应该是红了。
幸亏尚云鹏一直专心开车,并没有发现我脸红,也或许他是发现了,只是假装没有看见而已。
说话间已经到了和秋荻姐约好吃饭的地方,尚云鹏把车停下,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说。
“我只是来护送你的,嫂子在楼上等你,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和震海约了一起练拳,就不陪你们了,不习惯陪女人吃饭。”尚云鹏说。
“那你女朋友以后不是很惨?”我忍不住说。
“女朋友那又是另外回事了,快下车吧,嫂子等着你呢。”尚云鹏说。
“好,那你开车小心些,拜拜。”我说完下车。
尚云鹏没理我,自己开车离去,真是个怪人。
以前我最熟悉的男人就是展瑞和黄建宇,虽然和展瑞是情侣,但他平时是怎样的为人我却是完全不知道的,而黄建宇则就是那种典型的势利小人。自从接触到凌隽三兄弟之后,我忽然觉得,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才有算是真正的男人,有担当,讲义气,还能拼死保护自己的女人和维护自己的兄弟。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要嫁,也要嫁这一类的男人才对得起自己。
章节目录 第21章 最重要的牌
秋荻姐见我一个人进了包间,有些奇怪,“云鹏呢?”
“他说他和雷震海约了一起练拳,还说不喜欢…陪女人吃饭。”我如实相告。
秋荻皱眉:“云鹏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一起吃午饭商量事情的吗?你们是不是在路上聊什么了?”
“我跟他提了一下说你要把振威集团转给他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说。
“应该是吧,本来今天约了他也是想聊这件事的,你在路上跟他提起了,他应该是不想和我谈这件事,所以就走了。”秋荻说。
“那早知道我在路上就不急着和他说这事了,你亲自对他说那当然要好一些。”我说。
“那倒没事,对了,他怎么说?不答应那是肯定的了,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秋荻问。
“说起来他真是让我佩服,他给的理由让我非常感动,他说你和凌先生都有各自的亲戚,她们更有理由来接手振威,如果你把振威给了鹏哥他们,他担心你和凌先生的家人会出来反对,这样会引起内讧,让对手趁虚而入,他不想因为振威的事影响你们家人的团结。”我如实说道。
秋荻姐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云鹏真是了不起,想得这么远,我和凌隽都没想到这一点,我妈妈和凌隽的母亲现在都住在岛上的别墅,两个老人家倒也相处得很好,我的那个姐姐在澳城,她们应该是不会站出来反对我的事,这件事如果要反对,那朱虹反对的可能要大一些,难道云鹏指的是朱虹?”
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知道朱虹的脾气,所以我不敢乱说话,不作任何的表态。
“云鹏是不会乱说话的,他肯定是有所指,如果这样说起来,他应该指的就是朱虹了,朱虹确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能力也很强,不过朝会都在她手里了,难道她还会对振威有想法?这不可能吧?”
秋荻姐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我说。
这件事太过敏感,我确实不好说。但如果我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又显得太过谨慎,有些不够意思。
“鹏哥的意思不是说那些人一定会反对,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他说只要有潜在的危险,他就会提前消除,现在你们才安稳了两年,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而伤了和气。”我说。
秋荻姐笑着看我:“你叫他鹏哥?这称呼挺亲热啊。”
我有些紧张,“不是,就是觉得他比我大了七八岁,理应叫他一声哥而已。”
“咦,你可不是那种非常感性的人,你叫他鹏哥,那说明你们私下可能有某些接触,而且对他有些喜欢,才会叫他鹏哥,一个女人如果主动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哥哥,那肯定是有些好感的,妹子,你喜欢我们家云鹏?”秋荻姐半开玩笑地说。
我的脸忽然发热,心里砰砰地跳得厉害,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紧张,赶紧解释:“不是的,就只是他帮了我很多,所以就随口一叫,他不许人家叫他尚先生,我和他又不是很熟,总不能叫直接叫他尚云鹏吧?”
秋荻姐大笑,“瞧你紧张的,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吃菜,吃菜。”
“秋荻姐,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让人听了误会。”我说。
“误会?谁误会?你又没男友,你怕谁误会啊?怕云鹏误会?你放心,他不会轻易误会,因为他不会轻易爱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爱他。”秋荻姐说。
其实我说的误会不是怕尚云鹏误会,是怕展瑞误会,毕竟展瑞和凌隽他们也走得很近,如果这样的消息传开来,展瑞也是有可能知道的,到时他误会就不好了。
“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说公事吧,那现在尚云鹏他们不接受,你也只有接着管理振威了?”我岔开了话题。
“这件事我找凌隽商量一下,让凌隽和云鹏他们好好谈一谈,我肯定是要休假了,准备和凌隽去一趟法国,原来他承诺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的,一直没能兑现,我们准备今年去,轩儿一直性格太过内向,我担心这样下去不好,我想再生个孩子,如果轩儿有个妹妹或是弟弟陪他玩,也许会好一些,他这样性格孤僻,我和凌隽都很心疼,都是我们连累了他,让他从小在外飘零。”秋荻姐的眼眶红了。
“如果姐姐要再生个孩子,那确实得停止工作,你太操劳了。”我说。
“嗯,所以我准备把振威和美濠的事务都暂时交出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好好陪陪轩儿,公司事情太多了,完全没时间陪轩儿,导致母子之间感情越来越疏离,以前就对不起轩儿了,可不能再让这种疏离继续下去。”秋荻说。
我心里感叹,秋荻姐是万华商界第一女强人,财富和地位让多少人羡慕到眼红,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多的烦恼。
“那可以交给凌先生处理吗?”我说。
“不行啊,凌隽手下有美濠集团,全球那么多分公司,他整天飞来飞去已经累到不行,再把美濠给他管理,他会累吐血的,而且他是美濠的主席,如果他花太多时间打理自己的私人公司,股东们会有意见的。”秋荻姐说。
“没想到你们有钱人也这么多烦恼,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尚云鹏说,他跟着凌先生多年,熟知美濠所有业务,他知道凌先生所有的秘密,既然他也是有些管理能力的,凌先生为什么不让他入职美濠做个高管,也能为凌先生分忧?”我问。
“那你问云鹏这个问题了吗?他怎么说?”秋荻姐笑着问我。
“他没说。”我实言相告。
“呵呵,这个问题我开始的时候也想不明白,后来我才明白的,你知道吗,云鹏曾经在凌隽家里当了两年的园丁,整天修剪花园,我们叫他大黑,凌隽就是为了消磨他的戾气,最后在生死关头我才知道尚云鹏是黑道大哥,之所以凌隽不让他去当高管,因为云鹏是凌隽最重要的底牌,最依赖的人,所以凌隽不把云鹏推到前面。高管可以花高薪从全球找,但云鹏只有一个,如果把云鹏用作高管,那不是重用他,而是轻用了他,因为云鹏负责的不仅仅是公事,还有我们一家老小的安危,我们在最危急的关头靠的就是云鹏,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和凌隽的今天,也没有轩儿,你明白了吗?”秋荻姐说。
我想我是明白了,最重要的底牌,当然不会轻易翻出来,最重要的武器,当然也不会轻易使用。
“没想到尚云鹏的作用这么大。”我说。
“比你想像中还要大,云鹏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他身边几乎没有女人,因为他身边的女人自然而然会对他有影响,如果他选了一个不好的女人,那影响到的不仅是他,而且是凌家,甚至整个凌家的事业。以前他喜欢朱虹,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朱虹是凌隽的妹妹,但我都从来没有主动搓合过他们,虽然我当时和朱虹也是好姐妹,但我认为朱虹不适合他,朱虹因为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心理稍显阴暗,性格也偏激,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云鹏,云鹏大气冷静,很多优点我和凌隽都学不来,一定得找个善良和心胸开阔的女人才配得上他。”秋荻姐说。
这时我电话响了,是黄建宇打来的。
“姐姐,我恐怕得走了,我师傅找我。”我说。
“那你去吧,改天我们再聊。”秋荻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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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黄建宇的办公室,他阴沉着脸。
“你看网络即时新闻了吗?”他冷冷地甩过来一句话。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
“你办的案子啊,那个孙兴权半小时前开车冲下天桥,死了。”黄建宇说。
“啊?这才出狱就死了?是意外吗?”我说。
“你问我问谁去啊?反正他的车从立交桥上掉下去了。”黄建宇说。
“立交桥上有护栏啊,要想冲出立交桥,那得多快?”我说。
“这些是警察要查的事,你不用管!问题是现在人们联想到了他之前的案子,有网友说他是畏罪自杀,他是真的杀了人,但又被你捞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内心有愧,所以开车自杀。网友呼吁重启对之前杀人案的调查。”黄建宇说。
“师傅,网友的话你也信呐?网上的消息大多捕风捉影来的,黄建宇那样的人,会良心发现畏罪自杀?他都放出来了,还畏什么罪?我看他是自己太过兴奋飙车导致意外发生吧?”我说。
“问题是现在有消息说,那个证明孙兴权案发时不在现场的猴子当天根本就没在万华!他自己都没在万华,又怎么能证明孙兴权不在现场?这就说明他作了伪证!你是代理律师,作伪证是要被吊销执照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黄建宇说。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心想这下完了。
可是怎么这么巧?在二审过程中没有人质疑猴子证词的真假,现在案子结了,孙兴权也死了,新的证据反而出来了?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散到网上弄得人尽皆知?
这分明是一个针对我来的阴谋。
章节目录 第22章 公关
黄建宇板着脸,厉声对我呵斥:
“这个案子钱少就不说了,现在还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这种消息都可以理解为负面消息你知道不知道?是对事务所的声誉有影响的你明不明白?你现在准备如何善后?”
“现在案子都结了,人也死了,却有人跳出来兴风作浪,分明就是针对我。”我说。
“就是针对你那又怎么了?针对你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当初就让你不要接这案子,你偏要接,还以辞职为威胁,这下好了,惹了麻烦了,钱没赚到,麻烦一大堆,真是白痴!”黄建宇骂道。
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师傅又是我老板,我真想将手里的手机向砸过去!这个混蛋,为他赚钱的时候他乐呵呵的,现在稍有一点麻烦,他马上变脸,一点担当都没有,亏他还是大律师。
“师傅,你好歹也是个大律师,你也应该知道‘白痴’这种词语是攻击性的,你这样随口就骂,是不是也太过份了?”我冷声说。
“你还敢跟我顶嘴?如果现在查出来你办的案子作了伪证,以后你没得做了你明白吗?你不去想如何补救,还要和我吵架?”黄建宇双手岔腰瞪着眼对我大吼。
“没得做就不做喽!不做律师我就要饿死不成!”我赌气说。
“这么说那案子真的有虚假证据?你疯了么?竟然让人作伪证?”黄建宇说。
“那本身就是一个阴谋!有没有伪证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法官,要去核实每一件证据的真实性,但是二审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提出证据是假的,现在案子都结了,当事人也死了,却说有伪证?而且这么快就传到了网上,这分明就是针对我嘛。”我说。
“这事确实古怪,感觉你是上了别人的当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马上帮你约主管部门的领导吃饭,先公关一下,防止这事继续发酵,到时你的执照吊销事小,影响我的事务所事大,一个做假证的事务所,谁还敢请我们做事?”黄建宇说。
“又要陪那些人喝酒?烦死人了,我不去!”我说。
“不去?现在是为你的事应酬,你不去谁去?不但要去,还要穿得漂亮一些才行!这一次如果真是查出你作假证,你要是被吊销了执照,那你的前途就毁了!”黄建宇说。
我没有再说话,事到如今,先只有陪黄建宇去应酬了,我的执照是我辛苦考来的,而且好不容易在这行混出了些名堂,现在要是被吊销了,那确实是太可惜了。
回到办公室,我仔细地回想了整件事的过程,越想越觉得古怪,二环高架桥上限速八十,这个孙兴权要飙车也应该选个好的地方,怎么会在二环上面开得这么快,竟然冲下天桥?他那样的人渣,要说他会自杀那打死我也不信的,为什么在他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出了猴子作假证的消息?如果猴子事发当天真的不在万华,那这应该很容易核实,为什么在案子结了以后才有人爆料?
二审的时候,我明显就感觉自己赢得太轻松,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没想到这赢得轻松的背后真的有阴谋。
可是到底是什么阴谋呢?从事情的发展来看,现在孙兴权死了,而我和事务所反而陷入危机之中,而最大危机,那当然就是我有可能会被吊销执照。难道幕后的人就只是想让我做不成律师这么简单?
这时电话响了,是秋荻姐打来的。
“我看到新闻了,怎么会这样?”秋荻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