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不要这样,震海是个直人,口无遮拦的,他要是真怀疑你,那肯定是背着你对我说,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你是凌隽的生死兄弟,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就算是天下的人都背叛了凌隽,你和震海也不会背叛他,现在非常时期,不要内讧。”我赶紧在旁边相劝。
尚云鹏这才将抓住雷震海的手松了开来。“有烟吗?我给我一只烟。”
雷震海摸出烟给尚云鹏点上,尚云鹏狠狠地抽了一口,“嫂子,我需要洗个澡然后睡一会,我从给你打了电话后就没怎么睡,我朋友正从混明那边赶过来,估计晚上十点后会到,到时我们再一起商议如何救隽哥的事。”
“你哪个朋友?”我问。
“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从缅甸走私玉器的那个朋友,他叫田杰,长年来往于芸南和缅甸之间,对缅甸的情况非常的熟悉,还会一些当地的语言,他可以帮我们打听隽哥的下落,然后了解对方绑隽哥的意图。”尚云鹏说。
“云鹏,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们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昨天才给我打电话?”我说。
“我们进入缅甸后不久就被绑了,后来被他们押解的过程中又恰好遇上当地的政府军清剿一伙贩毒武装,他们为了避开政府军,就把我们带进了茫茫丛林躲了起来,等政府军撤走以后他们再又重新开始上路,所以就耽误了时间,嫂子,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尚云鹏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九死一生逃出来却被怀疑,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赶紧摆手,“没有,云鹏,你不要这样想,我之前已经说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背叛凌隽,但就只有你和震海不会,我相信你,我只是心中有疑惑,所以要问清楚,如果我的话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
尚云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嫂子,尚云鹏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背叛隽哥,如果隽哥真的救不出来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一定会拼死在缅甸。我说到做到。”
“不许这样说!我们谁也不能死,我们都要好好地回到澳城,然后再回到万华去,你也说了,他们并没有要害凌隽的意思,所以我也认为凌隽是安全的,只是现在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不清楚,你先去洗澡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再商议。”我说。
“好,那我去了。”尚云鹏说着跟着雷震海到隔壁旁边洗澡去了。
章节目录 第255章 有消息了
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的撒谎,被人揭穿了总是很尴尬的。
“我也实话实说吧,我先生被人抓了,我分析可能和他的背景有关,因为当年他父亲也是在缅甸失踪的,他父亲乘坐的一架直升机坠毁在缅甸的丛林之中,后来飞机残骸发现了,但遗骨并没有找到。这一次我先生又被绑,我认为这两年事之间有联系,才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田先生见多识多,我们这些小伎俩在你面前就是笑话,让你见笑了。”我说。
“你还是叫我田杰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叫你秋荻吧?你是勇敢的女子,为了寻夫敢来这样的地方,真是让我佩服不已,普通的女子,如果老公出了事,那直接卷钱走人就算了,哪里会像你一样千里寻夫,能认识你这样的奇女子是我的荣幸,真的。”田杰笑着说。
“嫂子确实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子,她也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她本来说事情完了以后当面向你道歉的,没想到你这厮这么奸诈,竟然在网上查到了嫂子的照片。”尚云鹏说。
“哈哈,我也不傻啊,要是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我骗了,那我还怎么混?”田杰笑道。
“其实我见到你之后,就知道你瞒不过你了,因为你太精明了,早知道会被你识破,我不如自己说出来呢。”我笑道。
“没事,我真的不介意,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寻到你先生的,既然那个消息说你先生的父亲是在坎布出现,那我们就直接到坎普那个地方去吧,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线索。可是要去坎布,还是很难。”田杰说。
“为什么?是因为交通不方便吗?”我问。
“是啊,砍布是一个在丛林中的独立王国,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因为在丛林之中,而且地势险要,车辆根本进不进去,而且容易迷路,只有专业的马帮才能到达那里。”田杰说。
“那这个地方的人吃什么?难道他们不和外界联系?”我说。
“坎布以前是一个制毒窝点,后来被政府军出动飞机轰炸,坎布的头领被炸死,整个村也全部毁了,但好像后来有新的武装又进入坎布,重建了坎布村,听说还比以前更热闹。”田杰说。
“这么说,那现在掌控着坎布的人,有可能是绑架凌隽的人?”我说。
田杰点头,“极有可能,你的这个思路很对,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之前政府军将坎布轰炸掉,为什么重建之后不可以又再轰炸一次?”雷震海问。
其实雷震海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想要问的。
“缅甸的武装太多了,各种类别的都有,政府军也不可能全部都炸掉,至少得搜集到那些武装贩毒的证据后才能动手吧?再说了,政府军自己也经常被各类派别的武装袭击,你以为他们有那么多的精力把每一个藏在密林中的村落都查得一清二楚?缅甸的环境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以为是在国内,让当地派出所去查一下就行了?缅甸的很多村落是不受政府管的,他们在丛林中自生自灭,政府根本就管不过来!”田杰说。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这缅甸还真不是一般的乱。”雷震海说。
“比你想像中乱了不知多少倍!内战打了几十年了,好不容易选出个总统来,也掌控不了全局,武装太多了,很多人手里都有枪,有枪就是老大,在缅甸,生意做得大的商人也都有自己的武装,不然根本没办法正常做生意。”田杰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去找坎布那个地方吗?”我问。
“我们先到果平去吧,我在那里有一些朋友,可以帮忙打听一下坎布的情况,很多武装都在那里买粮食和生活用品,也许能得到什么消息也不一定。”田杰说。
“你对缅甸的情况最熟悉,我们都听你的。”我说。
“好,只要你们信任我,我肯定会帮你们把人找到的。”田杰说。
翻山越岭之后,我们终于到了果平,这里是一个县,但其繁荣程度只和内地的一个偏远的镇差不多,商店里不管是食物还是其他生活用品同几乎都是从芸南这边出口过去的,随处可能听到说国语的人,这里不像是国外,倒像是在内地的某一个乡镇一样。
我没想到这里冬天也这么热,气温大概在二十五度左右,因为怕暴露,我们没有敢住客栈,而是住进了当地的一户居民家,那家人看起来和田杰很熟,最方便的是他们还能说国语,这样我们就能和他们有效沟通了。
主人双手合十向我们问候,我猜想可能是当地的风俗,也赶紧双手合十向他们问候,房子是很简单,但打扫得很干净,家里供着大大的佛像,缅甸是一个佛教盛行的国家,到处都是寺庙,这里的男子可以随便出家,也可以随便还俗,但女的不行,一但女的出了家,就得一辈子念佛。
把我安排住下后,田杰和尚云鹏就到外面打探消息去了,只留下雷震海保护我的安全。
很晚的时候,尚云鹏他们终于回来了。
“有消息了,控制坎布一带的武装头领是一个叫蒙巴的人,隽哥很有可能就在他的手里。”没等我和雷震海开口询问,尚云鹏就先说话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坎布?”我马上问。
“你不去,你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我和田杰去就行了,坎布在丛林之中,我们只能是跟随给他们送物资的马帮一起进去,我们买通马帮的人,可以化装成他们的一员,但是你不行,你是女的,马帮里不许带女人的。”尚云鹏说。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我可以女扮男装。”我说。
“这绝对不行,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装也装不像,更何况你本身就长了一副娃娃脸,马帮中哪会有你这么好看的人。”田杰也坚决反对。
“不如我们向大使馆求助吧?也许大使馆的人能帮忙?”雷震海突发奇想。
“不行!大使馆自己没有武装力量,就算是大使馆肯帮忙,那不还得请当地军警帮忙,就算是军警给面子,他们也没有能力帮我们救出凌隽,江湖事江湖了,还是不要惊动政府吧,免得节外生枝。”田杰说。
“如果军警出动,那应该能帮忙吧?”雷震海说。
“不可能,蒙巴是缅甸较大的武装集团,据说人员达到五百人,军警如果大规模出动,那会惊动他们,他们直接隐入丛林,那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就困难了,而且有可能因此而激怒他们,索性把隽哥给杀了,如果不是大规模出动,出一个小分队什么的,就算是找到他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样被灭了,所以不管是警方还是军方,都根本帮不了我们。”尚云鹏说。
我听了心里很是沉重,但尚云鹏说得也很有道理。
“那军警都解决不了,就你和田杰就能解决得了?”雷震海说。
“我们硬拼那肯定不是对手,所以我们得找蒙巴谈判才行,我相信蒙巴和隽哥应该没什么仇,他之所以绑了我们,肯定是只是因为利益,现在华夏国的国际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在东南亚,一般的武装绑了内地的人,都只是为了钱,不会轻易杀害来自内地的人,因为他们担心会遭到内地政府的报复,内地政府一但向缅方施压,那缅方为了向内地政府交待,会动用所有力量围剿他们,有可能会将他们杀得全军覆没,这样的风险他们能意识得到,所以我认为他们不会杀隽哥,我们是可以和他们谈判的。”
尚云鹏倒也分析得有几分道理,虽然缅甸的军警不能帮我们成功地救出凌隽,但若真的闹到由政府出面施压的程度,那他们也会担心遭到政府军毁灭性的轰炸。
“既然你们也是去谈判的,那就索性带上我,如果他们需要钱,那我也可以答应给他们钱,之前我想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明了,那我就有必要出面了,作为凌隽的妻子,我的承诺会更让他们相信,我一定要随你们一起去。”我坚持说。
“可是那里太危险了,如果我们都被控制起来,他们又拒绝和我们谈判,你又是一个女的,到时万一”
“不会的,你们也说了,他们只是为利,并不是真的要杀人,如果要杀,那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至于我的安危,就不用讨论了,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凌隽,就算是死,那也死在一起,能见最后一面后再死,我也赚了,我不会让他们污辱到我,一但出现那样的可能,我自己会想办法先死掉,保住清白。”我说。
为了凌隽,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我知道有些时候其实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要见到凌隽,我要尽我所能救出他。他还得回美濠主持大局,他不能死在缅甸的丛林里。
章节目录 第256章 我为你翻山越岭 谢 学会简单 赏酒
我最终还是说服了尚云鹏他们,他们答应带我一起去坎布。
但他们有条件,那就是要我把自己弄得很丑才行,要丑得让人看了我没有什么兴趣的那种。
这确实是很难,我总不能用刀子在自己的脸上划上几刀破相,我为了凌隽我可以做得到,但是凌隽恐怕不会同意,如果我因为他而破了相,他也一辈子不会开心。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让我变得很丑?”我无奈地说。
“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田杰问。
“为了救凌隽,我死都愿意,没什么受不了的。”我坚定地说。
“把你自己弄得很脏乱,换上迷彩服,再往脸上抹些油彩,这样看起来不会太怪异,也能掩饰你的真面容,当然了,因为在丛林中出入,脸上抹油彩也很正常,但你从现在起不能洗澡,你必须要够脏,没有男人都不会对脏女人感兴趣。”田杰说。
“不能洗澡?”
我虽然猜到他们的主意肯定不会让我很舒服,但我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不能,你要变成一个很脏很邋遢的人,这样你才能更安全。”田杰说。
“好吧,我答应。”我只好妥协。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田杰他们给我找来的衣服,衣服偏大,穿上之后我把头发盘起,再戴上帽子,抹上油彩,我从外形上几乎就完全丧失女性特征了,虽然仔细看还能分辨出我是个女的,但也和美女之类的词没什么关系了,确实是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走进丛林之后,发现尚云鹏他们让我不洗澡的要求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就算是我洗了澡,这一路的翻山越岭也会让我累得一身臭汗,原始森林的恐怖不亲历很难想像得出来,那里几乎是没有路的,马帮们走的路基本上就不能算是路,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明显的参照物可以作为路标,要不是跟着马帮着,我们肯定一进丛林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因为没有参照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从小娇生惯养,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走了两三个小时后,我就不行了,脚起泡了。但我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行程,我只好硬挺着。
“嫂子,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我来背你吧?”尚云鹏最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没事,继续走吧。”我勉强笑道。
“你脸色苍白,而且全是汗,你肯定是走不动了。”尚云鹏说。
“肯定是脚起泡了,他这样的大小姐,哪受过这苦啊,我们换着背着她走吧?”田杰一下子就猜中我的问题了。
“真是脚起泡了吗?嫂子,我们背着你走,没事的,我们三个大男人轮换着背你,没问题的。”尚云鹏说。
“没事,我能挺得住,大家继续赶路吧,是我自己要求跟来的,哪能连累大家,继续走吧。”我说。
“小齐,还是我们背着你吧,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的,照顾你是我们的责任,来,我先背一段。”
雷震海说着弯下腰,准备要背我。
“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走,我相信我能挺得过去,大家都不用说了,我真的可以。赶紧走吧。”
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背着,为了凌隽的事让他们跟着受累我已经很内疚了,哪能还让他们背着我走,我就是脚走断了,我也得挺着。
“秋荻,那我给你唱哼两句歌吧,肯定很适合你现在的心情。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你脚就没那么痛了。”田杰笑着说。
我心想你这会还有兴致唱歌,也难道真是一点都不累么?
“那好吧,你唱来听听。”我笑着说。
田杰清了清嗓子,开始哼哼:“拨开天空的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这是一首很老的歌了,我很小的时候听到过,听到后面几句时,我心里一酸,眼眶红了。
我低下头看路,没有说话。
田杰看起来是个粗人,但歌还唱得不错。他好意逗我开心,但事实上我却被他一句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惹得差点哭出来。
“你瞧你唱得多难听,唱得小齐心情更不好了,你还是不要唱了。”雷震海说。
“啊?还行吧?我唱歌有那么难听吗,我只是想帮她转移注意力而已,没想到竟然让她听得如此不适应,竟然要把她唱哭了,真是罪过。”田杰说。
“没有了,唱得其实挺好的,只是我自己心情不佳,不关你的事。”我赶紧笑着说。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我要是能娶上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那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可惜你都是别人的老婆了,我要是早些年遇上你,我肯定追你。”田杰说。
“这话有些过了,田杰,他可是我大哥的女人,玩笑点到为止就好了,不要说得太过。”尚云鹏及时提醒。
尚云鹏和凌隽亲如兄弟,他自己对我从来都是非常尊重的,所以他也不允许别人对我有丝毫的冒犯,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
“就是,小齐是富家千金,你就一屌丝,就算是早些年遇上她,你也追不了她,因为差了档次。”雷震海也说。
这话说得有些直接了,我担心田杰会怒。
“别这样说,田杰只是开玩笑而已,朋友之间开句玩笑没什么问题,你们不要太过当真。”我赶紧说。
“没事呢,随便他们怎么说都行,我也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腿的人,我说很欣赏秋荻,那是说的事实,绝不是轻佻之言,更没有要占便宜的意思,他是凌隽的老婆,但并不影响我站在一个男性的角度来欣赏她。”田杰说。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很得体,但又有力地反击了尚云鹏和和雷震海。
三个男人这么一斗嘴,时间还真是过得快了起来,我的脚也不是那么疼了,看来转移注意力还真是有效,只是害得他们差点闹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密林之中天黑得比外面还早,才五点不到,周围已经很暗了。
“大家赶快些,我们在前面的一个村落休息,明天再走一上午,就可以到坎布了。”马帮的头领是个很壮的缅甸汉子,他一边招呼大家赶路,一边向我们走来。
“到达前面的村子后,你们就不能和我们同行了,接近坎布,就会有蒙巴的人盘查了,如果让蒙巴知道我们带着外人找到坎布,那他肯定会杀了我们的,所以你们不能再跟着我们了。”他用半生不熟的国语跟我们讲话。
“不行啊,我们如果自己单独走,那我们会迷路的,这样的丛林里一但迷路,那就死定了,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去死吧?”田杰说。
“对不起,如果你们迷路,那你们不一定会死,但如果我让你们跟着我,我们这一队人就肯定会死,今晚在这里休息一夜之后,明天到坎布就不远了,你们只要小心一点,能走到坎布的。”马帮领队说。
“你们这样做太过份了,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这丛林里到处都一样,怎么走啊?”雷震海说。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反正你们真的不能跟着我们了,原来收你们钱的时候也是说好的,不能一直跟到坎布,不然我们就死定了。”领队说。
“好吧,不用为难他了,人家也有难处,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们自己走好了。”尚云鹏说。
“不行,这丛林里根本就没路,怎么走啊?我们如果不跟着他们,我们就死定了!”雷震海说。
这个雷震海还真是死脑子,马帮的人走了以后,我们跟在后面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大家都想明白了,田杰他们闹一下其实也是故意的,只有他还没想明白。
“放心吧,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如果你死了,那肯定我们也得死,我们不怕,你怕什么呀?”尚云鹏说。
“就是,一个大男人那么怕死,还不如秋荻一个女子呢,真丢人。”田杰也出言相讥。
“你们不怕死?你们自己心里也怕得不行吧?只是装着不怕罢了。我还真不是怕死,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阿隽,我们如果死在半路上了,连阿隽的面都没有见到,那不是白死了?要真是见到了阿隽,那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雷震海说。
尚云鹏走过去拍了拍雷震海的肩:“放心吧,死不了的,没人会死,我们都会活着离开这片丛林,然后一起回国。”
“是啊震海,我们都会没事的,谁也不会死,马帮的人这么多,走过以后总会留下些痕迹的嘛,明白了吧?”我暗示道。
“哦,是啊,我们可以跟”
“走吧,别废话了。”尚云鹏打断了雷震海的话。
田杰摇了摇头:“震海兄弟在澳城还能混成大哥,真是奇迹,看来澳城的江湖不够凶险啊。”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分明就是说雷震海的脑子不够用。
我担心他们又起冲突,赶紧催他们快走,三个男人互不买帐,一路上倒也增添了许多乐趣。
章节目录 第257章 接近
终于到达了可以休息的村子,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村子非常的小,只有十来户人家,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残,青壮的男子谁也不愿意呆在这样的穷地方,大多数出去谋生了,村子显得非常的萧条,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大多都是些凤尾竹盖的简陋篾屋。
马帮与村里的人很熟,应该是经常借宿在这里的缘故,他们分给了村里人一些粮食,村里人便欢天喜地了,但村里人对我们几个就不怎么客气,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外国人的原因,加上我们也没能给他们任何好处,都没人愿意给我们借宿,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在村边的一座破旧的小寺庙里住下,尚云鹏他们轮流在外站岗守护。
我们身上其实是有些钱的,在果平的时候我们就通过黑市兑了大量缅甸,也可以拿出一些钱来收买村民,但田杰说不能让村民们知道我们有钱,他说出门在外,最好还是不要露富,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田杰拿出一瓶药油递给了我,擦你的脚,不然明天你就走不动了。
我接过药油闻了闻,有一股草药味,很是刺鼻,这是什么?你从国内带来的吗?
不是,这是印度的玩意儿,缅甸和印度近,有很多印度的玩意儿传过来,印度几乎拿不出什么有影响力的商品,但这药油是一绝,道理应该和咱们的中医差不多,都属于舒筋活络之类的,非常有效,你抹在在脚上,明天你的脚就没那么疼了。田杰说。
真的么?那我试试。我赶紧背过身把靴子脱下来,在我的脚上抹上那药油,感觉很清凉,有些像正红花油的感觉。到底有没有效我心里也没底,但我的脚确实是很疼了,必须得有些措施才行,不然我担心我明天真的就动不了了。
秋荻,我来帮你吧,我懂一些按摩,帮你按一下脚,效果更好一些。
田杰伸手过来要拿我的脚,我赶紧一缩,我也不是一个很封建保守的人,但是要让一个男子给我按脚,我还真是不好意思,更何况他又不是足浴店的保健师,让他拿着我的脚在那折腾,我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更何况外面还站着尚云鹏,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雷震海,我要是接受了田杰的好意,那俩厮非要和田杰干起来不可,他们可都是一心维护凌隽的人,他们绝不允许他们的大嫂和别的男人有那么亲密的举动,虽然这举动也许算不上很亲密。
谢谢你了,真的不用,我自己按就行了。我赶紧推辞。
我没其他意思,就只是想帮你尽快恢复你的脚,我们明天还得继续赶路呢,如果恢复不好,明天你就会脚酸痛,根本走不动的。田杰说。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啰嗦呢?小齐说不让你按你就一边去就行了,怎么还在这里啰嗦?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雷震海喝道。
算了,那你自己按按吧,免得这猪头说我想占你便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田杰说。
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自己真的可以,就不麻烦你了。我笑笑说。
一夜无事,因为太累,我很快睡了过去,虽然缅甸的冬天一点也不冷,但到夜里还是有些凉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三件外套,原来我睡着的时候尚云鹏他们都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盖上了,我不禁心里一热。
嫂子你醒了,来,吃点干粮我们得上路了,马帮已经出发一阵子了,如果我们再不跟那就跟不上了。尚云鹏递过来一些我们从果平带来的饼干。
我接过来吃了两口,实在难于下咽,我一般早餐都是吃些煎蛋或者喝些清粥什么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干的东西,但我知道如果不吃就没有体力,只好就着水拼命往下吞。
这玩意儿太难吃了,简直难于下咽。雷震海在旁边唠叨。
那你丫别吃好了,等一会上路你腿脚发软你就知道后悔了。田杰在旁边说。
震海,还是赶紧吃吧,田杰说的是正理,不吃就没体力,走不动路的。我说。
好吧,那我就拼命吞吧。雷震海苦着脸说。
吃完‘早饭’,我们就正式上路了。
马帮的人多,走得相对较慢,我们人少,又轻装便行,很快就追上了马帮,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们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太阳慢慢出来,冬天的丛林依然还是闷热,因为没洗澡的原因,身上非常的不舒服,但当着三个男人的面,我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挠,只好痛苦地强忍着,其他地方的蚊子在秋后就渐渐绝迹,但在这里冬天也有少量蚊子,也算是蚊子中的寿星了。
这丛林现在算是轻爽的了,要是在雨季,那就更麻烦许多,毒蛇毒虫到处都是,防不胜防,有些地方还有蚂蝗,钻进肉里吸血,用手扯都扯不掉。田杰说。
我听了头皮一麻,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你快别说了,听了就让人难受。
哈哈,我说的可是事实,不信以后雨季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就知道了。田杰笑道。
还是不要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了,简直就是恶梦一样的地方。我赶紧说。
就是,谁没事跑这鬼地方来?我也再也不要来了。雷震海说。
瞧你那点出息!女孩不来可以理解,你一个大男人也怕?这地方没什么不好啊,至少环境没污染吧?没有雾霾吧?不会堵车吧?哈哈。田杰笑道。
田杰说的也是,至少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工业污染,所以说有得必有失,大城市物质丰富,但环境污染严重,空气污浊,这样的地方没有污染,但又贫穷得让人难以忍受。我说。
是啊,所以走过的地方多了,见过的多了,就知道其实人没有必要那么多抱怨,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你肯定也失去一些东西,反之,你当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也许你会遇到更好的机遇。田杰说。
有道理,田杰,你在混明的玉器店开得怎样了?开了几家分店了?尚云鹏插嘴说。
三家店,第四家还在筹备,我也只准备开四家了,店太多就会更忙,我就没有时间和你们这些朋友出来耍了。田杰说。
你也别总想着把你的生意做多大,好好娶个老婆生个娃吧,都老大不小了。尚云鹏说。
我也在想着这事呢,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婆,但自从遇上秋荻,我就知道自己应该要找什么样的了,就找秋荻这样的就行了,以后我找老婆就比着秋荻去找,哪天我落难了,也有个女人像秋荻一样为我不计生死翻山越岭,我也瞑目了。田杰说。
这厮又来了,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总占人家小齐便宜?雷震海又不高兴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没有占便宜的意思,我真的非常的喜欢秋荻妹子,只可惜他是别喝人的老婆了,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和她一样的。田杰说。
田杰,其实你不了解我和凌隽的感情,我千里寻他是因为如果我有事,他也一样会这样做,我当初被人害残了,凌隽为了治我的腿,背着我走山路,肩都磨破了,他可以为我去死,所以我也一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相互的,他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他好,他若对我薄情,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好。我说。
田杰点头:有道理,那以后我就找一个你这样的然后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以换取她也对我好。
我只是笑了笑,这样的话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晚抹了田杰给的药油后,今天脚还真不是那么疼了,中午时分,前面的马帮忽然停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坎布应该是到了。
就在我们商议要怎样进入坎布的时候,丛林里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声,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只是见三个武装分子端着枪形成一个包围圈向我们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叫。
大家举起手来,不要反抗,他们是让我们不要动。田杰说。
我们赶紧把手高高举起,不敢乱动。
田杰用当地语言叽里呱啦地对着那伙人说了一通,我们不知道他说什么,应该是说明我们此行并无恶意。
你们是华夏人?是不是澳城来的?其中一个竟然会说国语,虽然不是很标准,但已经能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