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很快就会达成你所愿。”贤太妃眼睛微眯,说道。
男子见她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又消失了。
男子走后,贤太妃眼睛一冷。哼,若不是她当初发现了这个男人跟后宫丽妃的奸|情还没这么个帮手。不过,他知道了太多,等事情达成,他再无用处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蒙面子男不知道贤太妃打的主意,他在皇宫里悄然穿梭,避开了巡逻的御林军来到了丽妃的宫殿。
房里的灯早已熄灭,丽妃侧躺在床|上闭目睡着。
男子进入房间后站在床边隔着纱质床帏看着她,当初遇到她是意外,爱上她却是必然。只是没等他明白过来这份感情时,她已经被父母送进了宫里。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的她入了皇帝的眼,从一个才人到贵人,再做到了妃子。可是他知道,她不开心,她一直都不开心。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出现在她的身边。原来她也默默恋着他,只恨两人都相逢不是时候。他提出带她走,但是她放不下父母,更何况天大地大都是皇家所有,他们又能避到哪里?他也不忍心让她出了宫还像失去自由一样左躲右藏的。
上次,他再度进宫时却不小心被御林军发现。他被当成刺客到处追捕,他闯进了贤太妃的宫里。这个老太太居然半点不惧他,甚至提出要帮他。
他是怀疑的,可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就拿命赌了一回,谁知贤太妃居然真的救了他。而且提出了会帮他和韵儿,只是要他为她效命。他犹豫后同意了,只要这个女人的野|心达成,自己和韵儿也彻底地自由了。
何韵侧身的时候感觉到床边有人,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他。虽然对方蒙着面,但是那双眼睛是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你来了!”何韵从床|上坐了起来,带着惊喜撩开了床幔,“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香,不想吵醒你。”男人冲着她一笑。
何韵心里感叹,但是看着他一身装扮又拧起了眉头:
“你还是不要来了,上次就差点出事。要是再被发现,那…”后果是他们不敢想的。
“别怕!”男人伸手握着她的手,“我们很快就能够远走高飞了!”
“你做了什么?”听见他这般说,何韵的眉没松开,反而蹙得更紧了。
“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何韵担心地说,“远走高飞谈何容易?要是连累到父母,那我…”她当然也想和心爱的情|郎一起远走高飞,不要做被困在这皇宫大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是一想到后果,她就不敢。
“你放心,没事儿的,我们一定会得偿所愿的。”男人放开她的手,改将她拥靠在自己的胸前。
“真的吗?”
“嗯。”
…
翌日,阳光颇明媚。
司空景进宫和皇帝商谈事宜,楚宛歌也随行去给太后请安。
在慈宁宫里,贤太妃正陪着太后聊着天呢。听见慈宁宫的宫女禀报说安王妃来后,她眼睛眨了眨。而站在角落侍候的青桑也有瞬间的不自然,但是无人发现。
“哦,歌儿来了。快,让她进来。”太后自晓得楚宛歌预备调养身体要孩子后,就高兴到不行。
“皇嫂,太妃娘娘。”今日一袭淡雅蓝色锦裙的楚宛歌优雅迈步进了慈宁宫,在她身边跟着的是红锦。青鸾自那日后,还是被带去训练去了。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贤太妃娘娘。”红锦也跟着福身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太后招了招手,“歌儿,坐我旁边来。”
楚宛歌微笑,顺从地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太后握着楚宛歌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点了点头:
“嗯,气色好了不少。哀家送去的药有吃吧?”
“吃了。”楚宛歌笑道,“真要谢谢皇嫂呢,给了我不少好东西。还有太妃,也多谢。您上次帮了我不说,这次还送我药材,实在是太感谢了。”
贤太妃在听见楚宛歌回答太后说用了那些药材后,嘴角就不经意地翘了翘。现在又听她这么说后,立刻笑得万分亲切地说道:
“瞧瞧,又这么客气。都说了是一家人了,你呀,就好好调养好身体,早点为王爷生下大胖小子。这可比什么样的谢礼都珍贵,太后,您说是不是?”她笑着望向太后。
太后听见这话是乐得合不拢嘴,直点头道:
“太妃说得对、说得对,你早点给小七生下儿女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楚宛歌闻言,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太后见状更是笑得开心,对太妃说道:
“看看,还害羞呢。”
贤太妃也跟着笑,心里却冷笑连连。还大白小子,哼,到时候看你能生出个什么。
青桑在角落看着楚宛歌的神情有些复杂,王妃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看来他们是想暗里找出害她的人,只是那老嬷嬷据说也死了,他们会不会还是怀疑自己?她心里有些畏惧起来。
楚宛歌在慈宁宫里待了半天后,司空景跟皇帝也来了慈宁宫。几人聊了一会儿后,司空景带着楚宛歌离开。当然,他们还带走了太后和皇帝赐下的一大堆东西。
…
“太妃,您今日心情很好?”秋芸看着眉眼都含笑的贤太妃,忍不住好奇地开口。倒不是说平时贤太妃心情不好,实际上她向来都是挂着张让人觉得舒服的笑容的。可是她和秋婵却明白,自病好后的贤太妃变了很多。偶尔,她们会窥见她冷酷的神情,虽然只是瞬间,甚至让她们有种看错的错觉。但她们能感觉到,太妃跟以前的确很不同。她平时的笑就像是一张面具一样,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此刻,她能感觉到太妃的开心是从内而发出的。
“是吗?你看起我很开心吗?”贤太妃摸了摸脸,这么明显?
“是,太妃,您的眉梢都有着喜意。”
贤太妃闻言倒是真勾起了唇,说道:
“倒真是挺开心的,安王妃准备要孩子了。太后很高兴,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倒真是桩喜事。”秋芸点了点头,“就凭安王爷、王妃那容貌,未来小王爷的长相肯定也是极精致的。”她倒是好奇未来小王爷、小公主会是何等的可爱?
贤太妃嘴角极快地泛了个冷笑,想得倒是挺美的,可惜,拂苏是没那个命的。但是嘴上却笑着道:
“是啊,就凭安王的相貌,他们的孩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主仆俩有说有笑地回了宫里,贤太妃的两个孙子司空允、司空珏正来给祖母请安。
“祖母——”
看见两个孙子,贤太妃点了点头,开心道:
“允儿、珏儿来了啊,今天的功课怎么样啊?”
“回祖母,今日的课程我和珏弟都已完成。现特地来陪祖母您的。”司空允答道。
贤太妃点头,然后对秋芸吩咐道:
“中午让小厨房多加两道小王爷们喜欢的菜。”
“是。”秋芸也笑着点头。
吩咐完了婢女后,贤太妃就朝司空允、司空珏招了招手:
“来,陪祖母说说话儿。”
“是。”司空允、司空珏一左一右地上前扶着贤太妃往屋子里走去。
贤太妃不着痕迹地看了两个孙子一眼,经过这些日子对他们的观察。她已经有了决定,要把大孙子司空允培养成她想要的帝王。两个孙子性格不同,司空允比较沉稳,适合做领导者;而司空珏比较外向甚至有些粗犷,适合服从命令执行任务。简单来说,就是司空珏可以做将军,却不适合做皇帝。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子妃起疑
司空允、司空珏陪着贤太妃聊天、吃了午膳后,贤太妃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小孙子司空珏,却留下了司空允。
司空珏丝毫没有查觉贤太妃的心思,反而觉得自己受祖母信任,他高高兴兴去给祖母办事去了。倒是司空允心思透彻,看出了祖母是刻意支走弟弟的。他虽然不知道祖母留下自己想做什么,却乖巧地没有多问。
贤太妃把宫女也遣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两人。她看着长相清俊,且明明|心里好奇却能够沉得住气的大孙子司空允满意地点了点头。
“允儿,你知道祖母为什么留下你吗?”
司空允摇了摇头,答道:
“孙儿愚笨,请祖母明示。”
“不,你不笨,你很聪明。”贤太妃看着孙子道,一双眼睛透着些神秘,让司空允隐约知晓她接下来的话绝对会让自己大吃一惊。
“允儿,生在皇家,什么最重要?”贤太妃突然问道。
司空允一怔,想了想答道:
“平衡。”
“平衡?”司空允的答案有些出乎贤太妃的意外,“何谓平衡?”
“身在皇家,要平衡上下。”司空允答,“我们身上有着皇子皇孙应该肩负的责任,但也要做到与上位者保持平衡关系,不被猜忌,同时也要保持着与官员百姓之间的平衡。”说到底,类似于他们这种身份其实挺尴尬的。皇帝虽是他皇伯,但也一个帝王为了巩固帝位,对身边之人也是会有猜忌与防范的;同时,普通的官员、百姓却认为他们是皇亲国戚,虽惧怕却也心里不甘心,认为他们只是投了个好胎,一旦他们犯错,就会大肆渲染。所以,他们要做到平衡好上下,才能生活得更好。
“祖母,这些都是孙儿不成熟的想法,您见笑了。”见自己说完后,祖母就看着自己。司空允心里尴尬,以祖母的阅历肯定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浅显了。
“不——”贤太妃朝着孙子摆了摆手,“你说得很好,不过——”
司空允听着祖母夸自己不由高兴,却又听见她话的转折,笑意一下子又隐了去。
“允儿,你的想法只是保全。”贤太妃朝孙子说道,“但是皇家子弟天生就该有一种龙子龙孙的霸气与野|心,所以,在皇家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她说这话时,眼睛里也有克制不了的欲|望,一个人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看见更美的风景。
“祖母——”司空允有些吓住了,这样的祖母是他不曾见过的。这般的野|心勃勃,但是不知为何却让他心底也跟着躁|动起来了。
“怕了?”贤太妃睨着孙子一眼,“只有站在最高点的那个人才能够傲视天下,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脚下!哪怕,那个人是所有人的英雄,他也得俯首称臣!”
司空允再傻也明白贤太妃的意思了,虽然这话非常的大逆不道。可是他却被祖母所描述的画面给深深撼动,没错,只有坐到那个位置上,才能够让天下群雄都跟着俯首称臣。尤其,每每想到父王与他们每次进京都会向皇伯屈膝。而皇伯永远是在上方端然而坐,高高上在。
司空允虽然沉稳,但毕竟年纪还小。在贤太妃的一番话后,他脸上的表情将内心的活动全数表露了出来。
贤太妃看着他像一只雏鹰极欲成为鹰王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有沉稳一面,但又不失野|心,这样的少年才有机会走到那个位置。
“祖母——”司空允挣扎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贤太妃,“可是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让我们要做一个安份、知足的人吗?”
“什么叫安份知足?”贤太妃却是嗤笑了一声,“你祖母在宫里安份知足了几十年,还有你的父亲战战兢兢地治理着晋安城。可是还不是一样被人猜测着,既然这样,何必在安份下去?再说了,同是龙子龙孙,他可以,你们也可以!”
“但是父亲…”司空允不认为他父亲会在老实了几十年后突然去争那个位置,更何况现在皇伯将大央治理得国泰民安的,他们真有机会?
“你父亲就不用管,我只问你敢不敢?”不是问有没有这个想法,而是直接问敢不敢。
司空允觉得祖母一下子厉害了好多,居然看透了他心底。他咬了咬唇,点头:
“敢!”
“很好!”贤太妃笑了,“不愧是我的孙子,只要你敢,祖母就一定达成你的心愿。接下来,你还是保持平时的样子,除了每日悄悄抽出时间到祖母这里来。我会让人教你帝王之术,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了。”
听着贤太妃这样说,司空允只觉得心里如潮翻涌,激动不行。虽然有很多的不确定跟怀疑,但是他决定去拼一把。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祖母肯定早已经在行动了。
“好,孙儿一切都听祖母的。”
“很好!”贤太妃眼睛一眯,有些棋子应该落下了。
东宫
太子妃看了看旁边的沙漏皱了皱眉头,问身边的宫女道:
“綄纱,去看看殿下回来了没有?”
“是。”綄纱欠了欠身,出了去。
太子妃看着綄纱离去,蹙起的眉还是没有松开。这几日太子出现在东宫的时候越来越少,即便是轮到到东宫来的日子他都出现得极晚。且来了也多敷衍,太子妃忍不住有了危机感。难道是杨良娣那个狐|媚|子把太子勾住了?她暗里派人去查,可是并没发现太子在杨良娣屋子留宿。不但杨良娣,就连其他女人那里也没有。
“太子妃——”过了一会儿后,綄纱回来了。
“怎么回事?太子回来了吗?”太子妃赶紧追问道。
“回太子妃,殿下说有公事要办,要晚点回来。”綄纱答完就立刻低下了头,身为太子身边亲近的婢女,她自然知晓太子妃这几日为太子的事情心情不好。果然,她话才刚落下就听见东西摔碎声。悄悄一看,太子妃把旁边的花瓶给扫落在地了。
“真的是办公事?”太子妃发作后又沉声问,哪有那么多公事要办?之前怎么不像这样?
“柱子公公是这么说的。”太监柱子,太子司空宸信任的小太监。
太子妃听了却并没有觉得心情舒爽,她对綄纱说:
“吩咐厨房给做些点心,我一会儿送去给太子。”
“是。”
在太子妃准备明里做一回贤妻,实则想去探虚实的时候。太子司空宸所在书房里的密室里却传出阵阵暧昧的声响,而书房外守着的太监是听不见的。
良久后,暧昧声止。
司空宸躺在大床|上,怀里抱着偎依在他赤|裸身躯上的女子。一双大手爱怜地抚|摸着她光滑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说道:
“真是冰肌玉骨惹人怜啊,你这身子真让本太子爱不释手。说,你是不是老天派来迷|惑本太子的妖精?”他一向在女|色上颇能克制,但是自从沾染上这个小女人后,像是吸食了北疆的罂粟一样上了瘾。
“咯咯咯…”女人娇笑,纤指扶着司空宸的胸膛,答道,“殿下被我迷|惑了吗?”
“若没迷住,岂能与你如此,嗯…”司空宸凑近她轻嗅着她身体的殷香,“你身上怎么这么香?抹也什么香粉?”
“奴婢可没抹什么香粉,这是我无意听见太妃娘娘说过的花香跟服用花茶才养出来的。”女子毫不掩饰地说。
“难怪你总采那么多花,原来这些花还有这么妙的功效。不错,不错!”
“殿下,你几时让奴婢到您的身边侍候?”女子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问。
司空宸却是怔了下,拉下她的手道:
“再等等,你知道的,主要是你的身份。要是我张口让你过来,只怕小皇奶奶她…”
“又是她、又是她…”女子听了却有些气闷,“殿下,她不过是安王妃,难道还能向您使脸子不成?我就很奇怪,就算看在安王份上。但是殿下您可是储君,难道日后也要处处看他的脸色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