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苏尴尬了,雾草,这男人笑什么?又不是她想有反应的,而是这具身体的耳朵就是敏感地带啊。不过这男人究竟是谁?

拂苏陡然抬头,然后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失声喊道:

“是你!”居然是那夜在温泉池遇到的美男,怪不得觉得声音耳熟了。可是不对啊,她当时对他用了控心术,他不应该记得她。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记得我?”而且他居然知道她是顺宁侯长媳,难道他已经调查过她?

拂苏连声的质问惹来司空景高深莫测的挑眉,怎么记得她?她是在侮辱他的记忆力吗?那样情形下的相遇,怎么可能随便忘记?

“不对啊,你不应该记得我的?”不等司空景回答,拂苏已经蹙眉思索了。她忘了自己还被对方环腰抱在怀里,直到下巴被那骨节分明的手给抬起,撞进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吸进去了,这才惊晃地挣扎:

“你放手!”不是说古人矜持,讲‘男女授受不亲’嘛,这男人却一幅古范儿霸道总裁的架势。

司空景手一勾,将挣扎的‘小狐狸’困得死死的。

“你放开——”

“别再动了!”司空景眼神黯了黯,他居然因为这个女人的挣扎就有了反应?

“我…”拂苏也感觉到了,这男人这样就有反应了?果然,男人都是禽兽。在武力值悬殊的情况下,她聪明地停下了,免得再撩拨到他。不过她不信这男人真的能够不受自己的控心术所操纵,她要再试一次。

“你究竟是什么人?”拂苏抬起头,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司空景微俯首,看着那双清澈的黑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容貌后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想知道?亲我一下!”

“你——”拂苏瞪他,臭流氓。

司空景看着她瞪眼鼓颊的模样又笑了:

“不肯?那换我亲你!”话落,居然真的低头要亲她。

拂苏瞪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唇上一热。

司空景本来只想逗逗她,谁知两唇一撞,他心里突然一激。这女人竟让他有种触电的感觉,原本只是轻触的唇忍不住沿着她的唇角描绘、轻啜,只觉得软软的、甜甜的。不同时那些曾经自荐枕席的女子让他觉得恶心,这个‘小狐狸’有种让他欲罢不能的感觉。

拂苏前世不曾交过男友,对于亲吻也只是观剧、看小说的一些体会。但是尽管书里把男女的亲吻描绘得很唯美,可她还是觉得交换口水是件恶心的事情。刚才司空景陡然亲下时,她却发现其实并没觉得恶心。相反,是种陌生的却带点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当对方企图敲开她的贝齿与她舌尖缠绵时,她忍不住猛地推开了他。

“色狼!去死!”

司空景被推得踉跄了下,他站稳。看着楚氏眼里晶亮如星,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他本就生得极俊,这动作做起来邪魅又带着几分调戏。

拂苏脸红了红,尼玛,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个陌生人给偷了?好吧,虽然这具身体早没了初吻、初夜,但是她是初吻啊。亲了身体,但也亲了她的灵魂。

“呸呸呸…”拂苏一边伸手拭着嘴,一边呸,似乎想把属于他的气息给抹去。

司空景看着她,眼睛危险地眯起:

“就这样嫌弃?”

第六章 我的女人

“当被狗咬了。”拂苏想也不想地说。

“你——”司空景被她气到,这女人嘴巴一点不讨喜。多少女人求他一个眼眸都求不来,更别提他的亲吻了。而她居然还敢嫌弃,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楚氏,你为何在此处?为何又会武?”司空景咽下心底的气闷,追问她。那双狭长的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么会如此大?据调查,她之前的确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胆小女子,出嫁前、出嫁后都倍受欺负;可是现在不但变得灵动,且居然还会身手?除非她一直在伪装,否则他实在想不出发生如此大变化的理由。只是她如果是伪装,又为何?资料上可是说她的女儿也没了,如果她本身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司空景看着她,越看越怀疑。除非,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楚氏?

拂苏被司空景怀疑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惊,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你究竟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该不会调查我吧?”她眼睛一转,反问道。

“我的身份,你迟早会知道的。”司空景却是神秘地一笑,“还有,别转移话题。”

“你这人真没礼貌,懂不懂礼尚往来啊。你都不肯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回题。”拂苏打死也不会告诉他,自己跟那个楚氏唯一的联系就是躯体。

她越不说,司空景却越怀疑,对她的兴趣也更深了。

“很好,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

这么霸气?

拂苏眼睛转了转,难道是皇室中人?皇帝?太子?还是王爷?

“我该表示荣幸吧。”拂苏撇了撇嘴,不管是皇帝也好、王爷也罢,她都不想靠近他。他太危险了,太接近他没好处。

“没错。”

“你真是…”看到大言不惭的他,拂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喂,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过了一会儿,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拂苏忍不住说。

“我允许你喜欢我。”司空景回答。

“我拒绝。”

“拒绝驳回!”司空景立刻否定,没错,如果是这只‘小狐狸’,他允许她喜欢。

“霸道!”拂苏郁闷了,“我可是有夫之妇,出轨是要被浸猪笼的。再说了,你难道品味奇特,专爱别人的女人…”

那句‘别人的女人’听得司空景很不爽,他长臂一拉,再度把拂苏拉到自己怀里。低头,鼻尖几乎快触到她鼻子了,一字一句地说:

“你听好,从今夜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拂苏一怔,这男人来真的?不过他哪来的自信,自己就会跟他?

“喂,你…”

拂苏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司空景却突然松开她。

拂苏一怔,才发现有响动,应该是哪个家丁起夜吧。等响动没有了,司空景拿出一块玉佩放到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捏住玉佩,说:

“记住我的话。”话落,他开窗,身子一跃,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拂苏一愣,夜风吹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赶紧关了窗户。回头,借着月光看着手上的玉佩,见上面有一个‘安’字。

“安?”他究竟是谁?

另一边,顺宁侯府

顺宁侯一行人一回到府里,他就把大儿子喊进了书房。

宋傲雪有些担心,姑母兼婆母的宋氏拍拍她的手,带着她去自己的房间。

书房里,顾正淳坐在书桌之后沉默着不说话。顾源坐下下方左侧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父亲,不知道爹叫自己做什么?这夜都深了,他累得慌,只想回去洗个澡睡觉。

“爹——”

“源儿,你看今夜安王提到楚氏是何意?”顾正淳终于开口了。

听提起这事,顾源也有些懵。

“儿子也不知安王何意,这楚氏生性胆小木讷,嫁入侯府后也没怎么出过府。她与安王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安王的话却又似为她出头,这,儿子也是糊涂了。”

顾正淳点了点头,答道:

“你说得也对,楚氏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不可能认识安王。且,就算认识了,以安王殿下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爹,你说,会不会楚氏在嫁过来前,跟安王认识?”顾源猜测道。

“不对。”顾正淳摇了摇头,“以楚知礼那老狐狸的性子,如果楚氏婚前入了安王的眼,他还不会把她双手送进王府?哪怕是侍妾,只要能攀上王府,那老狐狸也是肯的。”他知晓楚知礼是个爱攀高枝儿的人,更何况楚知礼一向不待见楚氏这个女儿。如果不是见他们不喜楚氏,只怕老狐狸早就闻腥上门了。

顾源想想也是,那老丈人就是个见权钱眼开的主儿。

“可这也不是、那也不对,那安王究竟何意?”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着管起他们顺宁侯府的闲事儿来了吧。

“这样,再看看。倘若安王真有其他意思,咱们再想对策。”顾正淳一言下锤。

“听父亲的。”顾源点头。

“对了,那楚氏怎么样了?”顺宁侯问起原先的大儿媳妇。

顾源一怔,他怎么知道?自从把楚氏送到别庄后,他就没想起过她。再说了,她一个不得娘家重视的无趣女人,死了就死了罢。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于是讪讪道:

“应该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吧。”

顾正淳一皱眉,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她,但是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底下、不能摆到面上来。明日,你就让人去问问情况。”

“爹,您不是打算让儿子把她接回来吧?”

花开两处,各表一枝。

在顺宁侯与儿子顾源谈论时,宋氏婆媳俩也在嘀咕着。

“姑母,那安王究竟是何意?怎么感觉像是在为那贱人出头?”宋傲雪捏着手绢,一脸的阴沉。一想到自己在宫宴上出丑还是因为那楚氏,她就意难平。

“总不会,那贱人竟还与安王有瓜葛吧?”她又妒忌又不甘地说。

“安王殿下岂会看上她那样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嫁过人的?”宋氏不以为意地说,“只怕是那位王爷闲着无聊,而咱们又正好撞他枪口上了。”谁不知道安王性子乖桀,一向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宋傲雪还是觉得不爽。

“夫人、少夫人…”突然,宋氏的丫鬟宴竹走了进来。

“怎么了?听到侯爷与大公子在说什么吗?”宋氏赶紧问。

“回夫人话,侯爷似有让大公子将楚氏接回来的打算。”宴竹答道。

“什么?”

第七章 接她回府

“咚咚咚…”

午时初,别院的门被敲响了。

“来了、来了!”穿青布衫、膀大腰粗的粗使婆子走过来拉开了门。

“哟,江妈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婆子看见门外出现的竟是宋氏身边的亲信时,一脸褶子脸笑成了菊花。

“丁婆子,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啊。瞧瞧,这身板又发福不少。”江婆子跟开门的丁婆子也算是熟人,拿着她发胖的身体开着玩笑。

“江妈妈说笑了,我们这些日子哪能跟您比呀。你可是夫人面前的红人!”丁婆子一边接着江婆子等人进屋,一边拍着马屁。

“好了,你说说,这些日子那位还安份吧?”江婆子嘴里的那位正是大少夫人楚氏。

丁婆子也是个上道的,一听便秒懂:

“好着呢,咱们精心侍候着,她就每日在屋子里抱着枕头唱小曲。”

江婆子闻言勾唇一笑,冲着丁婆子道:

“你们侍候好了,我回去在夫人面前给你们请功。”

“哟,那可是谢谢了。”

丁婆子引着江婆子去了拂苏的屋子,进屋前,江婆子回头对跟来的丫鬟、家丁道: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是。”

江婆子进屋后就看见拂苏蓬头垢面地坐在床边抱着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她眼里掠过一丝鄙夷却又飞快敛去。然后脸上堆满了笑走到她面前,低声唤道:

“少夫人——”

拂苏抱着枕头不理,就像完全没感觉到有人来了。

江婆子回头望向丁婆子。

丁婆子陪笑说道:

“少夫人自从来别庄后就一直这样,那枕头啊没离过手,就连睡觉也紧抱着,害怕别人夺了似的。”

江婆子蹙蹙眉,她当然知道楚氏这是把枕头当成去了的宁姐儿了。说起来,这楚氏也挺可怜的。夫家不喜,连孩子也没留住。但是能怪谁呢,谁叫她不懂得讨人欢心呢,这都是命。

“少夫人,老奴是江妈妈啊。老奴奉夫人之命来接您了。”

拂苏还是理也不理,心里却在嘀咕,那老妖妇身边的人?来接她?他们不是恨不得她死在这里吗?怎么会好心来接她?里面肯定有蹊跷。她暗暗警惕了起来。

江婆子见她还是没反应,心知是不会好了。

“少夫人,时辰不早了。奴才这就让人来给您梳洗、更衣,一会儿啊,咱们就好上路。”江婆子说着,就走到门边唤其中跟来的丫鬟进了屋。

“碧云,给少夫人梳洗。”

“是。”叫碧云的丫鬟应道。

“丁婆子,你让人打水来。”江婆子又对丁婆子吩咐道。

“好,老奴这就去。”丁婆子赶紧出去招呼人打水、拿巾子。没一会儿,就有小丫鬟端着盆温水进屋子来了。

“放那里吧。”江婆子指着桌子,对小丫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