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澡吹完头发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上飞机前霍梁再三叮嘱她到了要给他回电话,但是她竟然忘了!

赶紧找出手机,才发现调了飞行模式忘记换回来。等待电话拨通的瞬间薛小颦的心是颤抖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嘲笑完夫管严的老二,自己立马就遭了报应,光是看未接来电就有几十个,基本上是隔几分钟一打,隔几分钟一打,还有短信微信……反正各种能用来联系的通讯方式霍梁都用上了。

薛小颦欲哭无泪,她临走的时候还跟霍梁保证随时联系呢,结果这打脸也太快了。

可是霍梁为什么没接电话?是没听见,是在做手术,还是……生气了?

薛小颦坐在床上发愁,开了电视也没心思看,过了会儿又打,仍然不通,这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没听见说话,又没叫客房服务,自然而然就认为是住在隔壁的老二老三来串门子了,想也没想,随手把睡袍的带子紧了紧,开门——

目瞪口呆:“……老公?”

霍梁身上还穿着早上送她走时的黑西装,此刻脸色如冰,冷厉的眼神看得薛小颦一阵阵的心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霍梁走了进来,薛小颦立刻关门,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坐到床上,随手把简易旅行箱放到一边,然后黑眸盯着她,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忘了把飞行模式换回来了。”薛小颦是有问必答,可是她又奇怪,“你不是还有手术要做吗?怎么……”

“明天下午三点的手术,我可以赶回去。”霍梁淡淡地说,对她招招手,薛小颦就像是小狗狗般蹭了过去,她脸皮也是厚,见霍梁眼神微暖,便打蛇随棍上地缠住他脖子,亲他,又甜甜地道:“老公你真好,我都想你了。”

霍梁说:“想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薛小颦轻咳两声:“我那不是一时疏忽嘛,我都在心里想你的。”说着嘻嘻一笑,本来随意一系的睡袍就松了几分,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暴露无遗。霍梁顺势把手放在她细嫩的大腿上来回滑动,眼睛盯着人家的酥胸,嘴上却说:“为什么穿成这样来开门?”要是外头是不认识的人怎么办?

被这么一提醒,薛小颦才感到后怕。是啊,万一外头是不认识的男人怎么办?她都没想到……“我还以为是住在隔壁的老二跟老三呢,她俩说一会儿洗完澡过来找我聊天,然后一起下去吃饭。”

霍梁把脸埋在薛小颦胸口,咕哝着说了什么,薛小颦没听清,只好拍他:“你快去洗个澡,风尘仆仆的脏死了。”

严重洁癖症患者霍先生立刻松开怀中爱妻,当着薛小颦的面毫无遮掩的脱掉衣服,强迫症发作还要叠的整整齐齐。薛小颦眼都不眨地盯着,酒店的浴室玻璃是透明的,她猫儿般盘腿坐在大床上,双手放在身前,口水险些滴下来。

世界上怎么有霍梁这种好看的人神共愤的人?连洗澡的动作都那么优雅迷人……薛小颦看着霍梁的手从胸口蔓延到身下,激动的浑身发抖。

简直色魔到家了。

很快,霍梁洗完了澡,单人房间只有一条睡袍,他只能裸着身子出来。薛小颦已经打开了他的简易旅行箱,里头是两身干净崭新的西装还有内裤。为表讨好,薛小颦主动把内裤取出来双手递给霍梁,笑得眼儿弯弯,可爱极了。

霍梁当着她的面把衣服穿好,于是薛小颦亲自见证了一个性感裸男是如何重新回到连衬衫扣子都要扣到最后一颗的禁欲系美男场景的。

她仰着小脸乖乖的,霍梁忍不住站在地毯上弯腰吻她:“大学的时候,如果室友交了男朋友,男朋友都要负责请客吃饭对不对?”

薛小颦傻乎乎点点头,被吻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霍梁是什么意思。

“去叫她们吧,今晚我请客。”霍梁说。“就当是补上大学时候的那顿。”

那个时候,如果他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羡慕她,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霍梁从不吝于表现自己的优秀,尤其是在薛小颦面前。

而被亲的失了神的某人还以为接下来要嘿嘿嘿,结果霍梁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松开了她,这让薛小颦有点羞窘,连忙起身拿衣服,穿戴好后又把长发编成一条辫子松松的垂在一边,期间霍梁一直凝视着她。

老二老三也是见过霍梁的,那会儿薛小颦结婚她们也都去了,当时就觉得薛小颦家这位是朵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身上那股子禁欲味道让人连看他一眼都觉得亵渎。怎么就被污婆薛小颦给拐到手了呢?

她们听薛小颦说霍梁要请客,都有点紧张。这无关乎跟霍梁之间关系如何,而是面对这样一个男人,任何女人,即使早已心有所属,都忍不住会忐忑。

但出乎意料的是,霍梁表现的很随和。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让她们感到不适,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想和善一点——虽然顶着一张英俊又没表情的脸。

然后老二老三见证了何谓二十四孝老公,她们家老四是手断了吗?为什么连嘴巴都要老公给擦?更别提大闸蟹龙虾之类的海鲜了,霍梁全是动作优雅迅速的剥好放到薛小颦盘子里的,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明明她们都是有老公的人,怎么就觉得被这两人给闪瞎了眼?

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老二随口取笑了薛小颦几句,然后到酒店门口,薛小颦先下去,随后老二看见薛小颦一脸坏笑,幸灾乐祸的那种。

她心底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要遭报应。果然……一进酒店大门就看见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分熟悉的男人。

那男人天天跟她同床共枕,她还怀了那男人的种……

“节哀顺变啊。”老三拍了拍老二的肩,往前台走去,她想,今晚老二是不用她照看了。

“节哀顺变哦。”薛小颦偷笑,也拍拍老二的肩,跟霍梁进了电梯。

老二:“……”

回到房间,薛小颦直接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然后立刻弹了起来,捂着肚子哀怨道:“吃撑了……”那家餐厅的菜色真棒,虽然贵了点,但绝对是物超所值。

霍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坐到她身边给她揉肚肚。他的手温暖而宽厚,主要是这么值钱的手此刻竟然在给自己揉肚子,薛小颦心想,自己脸可大的突破天际了。

第27章

这人呢,一吃饱就犯困,恨不得过上那种除吃就睡的日子,薛小颦就是如此。她倒在霍梁怀里,他的大手揉着肚子,力道适中,轻缓有致,慢慢地睡意来袭。

霍梁揉了好一会儿发现怀里没动静了,低头一看,小女人果真是睡着了。他的眼中露出“笑”的色彩,然后轻轻地把薛小颦松开,解开她的外衣,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去。

他不喜欢酒店的被褥味道,可是如果有薛小颦在的话,那没有关系。

想了想,他又把之前给薛小颦换上的睡袍给脱了下来。昨晚把她欺负的过火了,今天不敢再乱来,但相拥而睡的时候他不想有任何东西阻挡他们亲近。

电视的声音放的很小,霍梁也没有心情看。薛小颦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总是平静而温和的,他又不困,就一直看着薛小颦。看她安稳纤长的睫毛,看她睡得熟时小嘴儿吧嗒,看她粉颊渐渐睡出红晕……明显是被男人滋润好了的。

和刚结婚的时候比,薛小颦的变化如润物无声,她自己当然没有发觉,霍梁却时刻注意着她的变化。

本来就是胸大腰细屁股翘,有了霍梁之后,那腰肢不仅细,还软,浑身都柔若无骨,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采来,眼波含情,笑或不笑都勾人。这也是为什么霍梁不喜欢别人看她的原因,一个女人,到了美而不自知的地步,那是怎样的妩媚动人?

她越来越好,他却变得越来越糟糕。原以为得到薛小颦之后,心底的渴望能够得到平息,然而并没有。霍梁发现自己的嫉妒心加重,占有欲和控制欲也在逐渐失控当中。

薛小颦的确是治愈他的药,可如果不能全部拥有,便成了促使他崩溃的催化剂。

“真想永远让你只看我一个人啊。”霍梁低声说着,他有许多办法可以做到,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想薛小颦不开心,不想她过得不好,他出现在她生命里,是为了让她幸福快乐的,如果给她带来的是完全负面的东西,霍梁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爱本是自私和占有,但因为薛小颦,这份爱也在努力学习宽容和放手。

薛小颦在他怀中动了动,她在女孩子里算是很高的,可和他比起来就显得娇小而柔弱。她是个女人,是个需要保护的女人,而这世界上能名正言顺保护她的就只有他。

这个想法让霍梁那一瞬间的可怕想法消弭无踪,他闭上了眼睛,把薛小颦又抱紧了些。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闹钟就响了,薛小颦一骨碌爬起来,完全不像平常在家得霍梁又亲又抱又哄。她反应迅速地按掉手机闹铃,就发现霍梁竟然还在睡!

这可是头一次她比他醒得早!

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薛小颦也是能闹钟一响就醒的,甚至很多时候生物钟调好了不需要闹钟,到了时间自然醒。但是自打毕业后她就开始堕落……现在闹钟响炸天她也可以睡得很香。

结婚后有了人肉闹钟就更不用自己醒啦,她又不用上班。

霍梁的睡颜太好看,薛小颦没舍得吵醒他,看看时间也还早,酒店离新娘娘家是很近的,她们这些已婚人士又不能当伴娘,所以还有时间可以再睡一会儿。

窗帘拉的紧紧地,但仍然有一丝光线透了进来,薛小颦着迷地看着霍梁的脸,心想就凭霍梁这张脸,她就能爱他五十年。

看着看着忍不住手欠去摸,但动作很轻怕把霍梁吵醒。他睡得真的很沉,眉头舒展面色平静,薛小颦柔柔的亲了亲霍梁的嘴唇,下一秒就被他回吻住。

一吻结束,薛小颦气喘吁吁:“你、你醒了呀。”

“闹钟响的时候就醒了。”他还真能睡的那么死不成。这么多年霍梁从没有过好的睡眠,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一天顶多睡五个小时,回国后也是如此。直到跟薛小颦结婚,因为小女人特别爱睡觉,他才跟着加长了睡眠时间。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痴汉盯霍梁都知道,薛小颦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这会儿气氛暧昧,她又没穿衣服,两人还盖着一床被子,她只好抱住霍梁,把脸藏进他胸膛。

霍梁摸了摸她的头说:“起来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舍得松开她。两人又玩起了亲亲,好一会儿,薛小颦都被吻得浑身粉红了,才想起一件大事:“……好像,我们还没刷牙……”以前她就觉得奇怪,早上一睁眼就接吻的情侣嘴巴里不会有怪味儿吗?毕竟一夜……

但霍梁嘴里肯定没有,薛小颦悄悄哈了口气在手指头上然后迅速放到鼻子下——呼,好险,她也没有。

但还是刷过牙再亲会比较好。

她想。

正想着老三电话打过来叫她起床了,薛小颦回了个ok,然后裹着被子,小心谨慎地包着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然后洗到一半她想起来这玻璃是透明的……昨天看霍梁洗澡看得很嗨的薛小颦终于相信了那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正懊恼呢,玻璃门被推开,霍梁走了进来。

两人洗了个鸳鸯浴,期间自然少不了亲亲摸摸,薛小颦的腿都软了,霍梁给她洗头的时候她险些一个没站稳摔倒。浴室的防滑垫有点咯脚,霍梁就让她的小脚丫踩到他脚背上。

对此薛小颦不得不承认,霍梁照顾她比她自己照顾自己都要细心。保养品他给抹,头发他给吹,就连衣服都是他给穿。要是哪一天霍梁离开她,薛小颦觉得自己会瞬间变身残障人士,寸步难行。

“可被你给惯坏了。”她喃喃地说。“这样下去我以后怎么可能离得开你啊!”

她是感慨,却是霍梁的打算。他就是要一点一滴,温水煮青蛙,完全渗入她的生活,让她离不开他。为她做这些事他都觉得甘之如饴,没有丝毫不耐和厌烦,全是甜蜜。和薛小颦在一起的话,什么都不做霍梁也很快乐。

对他而言,薛小颦就是幸福。

他从没体会到的这个词语,薛小颦就是它的象征。

之前薛小颦做了卷发,但她自己懒得要死,懒得打理懒得做发膜,得亏霍梁放在心上,出去人家一看她的发质都不相信,怎么这样的大卷都还那么细滑柔软?

薛小颦对着镜子,霍梁正给她吹着头发,她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要是不当医生,你可以当洗头小哥啊,生意肯定很好。”长得帅手法温柔又细腻,绝对的头牌——不,是当家小哥。

霍梁:“……”

“嘿嘿。”薛小颦傻笑两声,找出化妆包,这个霍梁就无能为力了,他虽然也想过学这个,但不乐意拿自己当试验品,也不喜欢找别的女人试。所以如果说有什么是霍梁不能为薛小颦做的,那就是生孩子,来姨妈,化妆。

但就只是这样看着薛小颦化妆,他也觉得赏心悦目。

薛小颦本来就是一等一的漂亮,大学时蝉联校花三年,大四那年实习没参选,平时素颜就是美美美,现在精心打扮,更是艳光四射,夺目耀眼。

反正她不是伴娘,不用担心抢了新娘的风头。

涂好口红,薛小颦转身单手叉腰摆了个造型,问霍梁:“我漂不漂亮?”

霍梁想吻她,可是看到口红又无从下嘴,眼神透露出几分茫然跟犹豫,险些笑死薛小颦。她轻轻地咳了两声,俏皮道:“没法亲亲啦。”

但他实在是想吻她,只好去亲她纤细的锁骨,深圳这边气温可高,在家里还穿风衣外套的情况下,这边已经可以短裤吊带满大街晃了。薛小颦来之前查过了天气,所以带的衣服都很适合。

然而霍梁不喜欢她露在外面的修长美腿。

那双细腿应该在激情的时候缠绕在他腰上,应该只给他一个人,而不是展露出来。霍先生的脸色明显有点难看,但薛小颦粗心大意的没注意到,还在霍梁面前转了一圈,期待地问:“好不好看?”

这条裙子她一直都很想穿,可惜买的时候就是秋天,然后冬天、过年、元宵……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霍梁能说什么?“好看。”

“谢谢,你也很帅。”薛小颦打量着今日一身正装还戴了领结的英俊男人,忍不住又伸手进他西装外套摸他胸肌,精致的妆容下,咧出一个色迷迷的笑。

霍先生:“……”

第28章

薛小颦无疑是今天来宾中最大的亮点。她本身已经足够美丽,却又挽着一个霍先生,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极为登对,老大看了都忍不住戳她脑门:“幸好我没让你给我当伴娘。”否则她今天就不用结婚了。

“要是我当伴娘,当然不会打扮成这样,你傻呀。”薛小颦白了老大一眼,小心翼翼地捂着裙子落座,然后感慨道:“虽然穿了安全裤,但还是很担心会走光。”

老大正在化妆,闻言扑哧一笑:“穿了安全裤还叫走光?”

老三取笑薛小颦说:“我看她男人是恨不得把她包的就露一双眼睛,你是没看见,刚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多人盯着老四的腿,她家那口子一一瞪了回去,笑死我了。”

提到霍梁的占有欲,薛小颦也有点心虚:“嗯……”

“对了,你家男人呢?”老大好奇地左右看看。“没跟你一起进来?”

“他不能进新娘房间。”薛小颦挥挥手,“在客厅等着呢,我跟你说,这竟然是他生平头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懂,现在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老大忍不住笑,这一笑面部表情有了变化,化妆师正给她涂口红呢,噌的一下就歪了,赶紧抄起湿巾擦拭。

薛小颦在房间里坐了会儿觉得很别扭,担心外头霍梁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仔细想想她跟霍梁结婚这么久,竟然没有见过他跟陌生人相处是什么样的。可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不大乐观。她老妈不小心碰了霍梁一下,这家伙当时没说什么,晚上回家后可是消毒了好一会儿,洗澡都比平时时间长。

老大见她坐立不安,也就没留她在房里:“你去看看吧,老二老三都在这儿,还有伴娘,待会儿拦门也用不到你。”

薛小颦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出去了,结果客厅看了看没有霍梁,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想了想又没打。霍梁肯定不会走远,还是找找好了。

出了客厅是院子,很多人都在来来回回的走,一副很忙的样子。薛小颦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四处转了一圈,发现霍梁站在外面的一棵树下看着远方。

他的背影英挺修长,但站姿极其严谨,薛小颦找到他就松了口气,悄悄地走过去,蹦起来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变声问道:“猜猜我是谁呀~~”

霍梁听力超群,对薛小颦的脚步声更是熟悉。早在她偷偷摸摸靠近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了,站着不动是想陪她玩儿。听薛小颦还主动压低声音,霍梁也一本正经道:“你是谁?”

薛小颦一直以为霍梁没什么幽默感,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陪自己玩这种游戏,顿时开心地说:“我是一个女魔头,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帅哥了,一夜五十,做不做?”

“做。”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感觉到掌心下有柔软的睫毛在轻轻眨动,弄得她手心痒痒的。她忍不住笑出来,然后发觉自己不太严肃,又赶紧清清嗓子,继续压低声音威胁道:“你不是都结婚了吗?刚从本魔头都看见你跟你老婆了,你怎么能跟我做?就为了五十块钱!本魔头看不上你这样水性杨花的男人!”

霍梁:“……”他接不下去了。

薛小颦被他这反应弄得笑个不停,松开双手把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我就是你老婆,现在我来兴师问罪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刚才我可以都听到了,你竟然为了五十块钱就要跟一个女魔头睡!”

她玩了一手好精分,霍梁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复。就在他考虑答案时,薛小颦来到他面前,习惯性地跟他十指交握,问:“你怎么出来了?”

霍梁说:“客厅人多。”主要是找他说话的人多,男人也有女人也有,一个个嗡嗡嗡个没完,他不喜欢。

薛小颦也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找他说话,他是绝对置之不理的。这不是他没礼貌,而是骨子里天生对于人际关系的排斥。想到这样性格的霍梁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主动跟室友们搭话,薛小颦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拽了拽霍梁的手,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薄唇:“别不开心啦,我陪着你呢。”

霍梁点了下头。

他不喜欢里面那样的气氛,薛小颦也舍不得为难他。不能总是让霍梁迁就照顾她,偶尔她也是很体贴的。两人在外面站了会儿,交换了几个吻,但很快新郎那边的车队就来了,先是去教堂,然后是酒店吃喜宴,完事儿后就可以结束了。

霍梁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坐在一堆不认识的人群里,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讨厌,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直握着薛小颦的手,看着她神情激动,还因为新郎新娘的誓词掉了眼泪。

但喜宴霍梁是来不及吃了,等到神父宣布新郎亲吻新娘之后,薛小颦主动提出送他去机场。

霍梁拒绝了。他都能一个人来,当然也能一个人回去,根本不需要人送。可薛小颦担忧地望着他:“你能行吗?”

霍梁旁若无人地低头亲她:“没关系,三天后见。”剩下的几天他会很忙,没有办法立刻来到她身边。“记得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这一次薛小颦乖乖点头:“我一定会的。”

其实也就是分开几天,然后霍梁还要来陪她一起玩呢,但是……薛小颦总是觉得有点惴惴不安。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又去看霍梁的背影,优雅,修长,但却透着孤单和凄凉。真奇怪……她怎么会这样想霍梁?想跟他交朋友的人能从北京排到深圳,什么孤单什么凄凉……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吃喜宴的时候薛小颦有点失神。老二跟她老公就坐在薛小颦身边,她看着老二老公细心地给老二剥虾壳又夹菜,还时不时地问她想吃什么,肚子有没有不舒服,不知怎么的,薛小颦就想起了霍梁。

她现在都不怎么会吃蟹了,都是给霍梁惯的,想到他用那双昂贵的手给自己敲蟹壳剥龙虾,薛小颦有点想笑,觉得自己被惯坏了可能是。才分开不到两小时,她竟然就开始想念霍梁了?

三天后就会再见,她不该想太多啊。

于是薛小颦轻轻舒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面前的食物上。

霍梁到了机场给薛小颦打了个电话,然后关机。坐在头等舱的位子上,霍梁望着窗外,蓝天,白云,阳光刺眼,但他却像是毫无所觉,直视前方。真糟糕,才离开她这么点时间,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熟悉的感觉出现,霍梁自然而然地开始幻想薛小颦就在身边——这也是他为什么买两个座位的原因。他总是克制不住的朝那个空座位看,感觉薛小颦就坐在那里,冲他笑。

霍梁闭上眼,觉得头有点痛。他告诉自己,你已经和小颦结婚了,你已经得到她了,你身体里分裂出来的这个“薛小颦”,已经不需要了。可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无法控制,总觉得对方要从他身体里脱离开来一般。

经过的空姐发觉霍梁脸色苍白,便关心地问道:“先生您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边问边悄悄打量霍梁,心想,怎么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霍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强忍着头痛也不肯屈服。不该是这样的,他已经好了,有了小颦在身边,以前自欺欺人的这些都不应该再出现。

可是从十五岁开始就养成的习惯让他无法拒绝另外一个人格的出现。他已经习惯了,在漫长孤单的岁月里,和自己幻想出来的“薛小颦”作伴的日子。

他观察了薛小颦很久,他知道薛小颦的一举一动,甚至比薛小颦自己都要了解薛小颦。也因此他幻想出的这个人格,从莫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薛小颦。只不过这个人格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但霍梁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

只有当薛小颦在他身边,它才消失。就好像它和薛小颦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但霍梁知道不是,这个幻想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是他把自己的某一部分变成了薛小颦,说到底,他不过是个自己跟自己作伴的可怜虫。

不对!

不对不对!不应该这样想!霍梁双手抱头,努力去回想离开深圳前薛小颦甜蜜的吻和笑容,她要他路上小心点,按时吃饭睡觉,还说三天后见。三天后就能见到她了,他没有理由撑不过去。

可他却觉得头痛无比,脑海里混乱一片。

霍梁的妄想症和普通人的不一样。一方面他因为渴望薛小颦而分裂出一个基本上不存在的人格,和它说话,交流,作伴——即使这个名叫“薛小颦”的人格根本不会回应他,也不会安慰他陪伴他,但他幻想这是真的,于是他能靠着这个自欺欺人的幻想活过这么多年。

另一方面,他清醒而又理智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他在自我欺骗。可笑的是霍梁完全接受理智,却又宁愿继续沐浴在假象之中。

他一直都知道,所谓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根本就是他用照片文字视频等等一切和薛小颦有关的物体模拟出的“薛小颦”。他幻想自己跟薛小颦浑然一体,同时又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他自己的幻想。

霍梁从没把幻想出的薛小颦跟真正的薛小颦弄混过,因为他知道她们是同一人。他的占有欲告诉他,他不能容忍薛小颦的心里有一点点别人,理智却说如果他坚持,薛小颦只会受不了而离开他。

她不可能一秒钟都不离开,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伴在他身边。那么,这个时候,为了不失控,他只能当薛小颦一直陪着他没有分离。

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理智会越来越清晰,得到了薛小颦,他幻想出来的这个存在苍白而无力,没有丝毫说服力。

也因此,霍梁知道自己只会逐渐失控。他不敢跟薛小颦说,他怕薛小颦害怕,更怕薛小颦选择离开他。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