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盯着易颀容把点心塞回油纸里,委屈的嘟哝着:“太子哥哥给我买的点心,你干什么要枪,你是坏人!”
数道黑线瞬间滑下易颀容的额头,恶狠狠的瞪着南宫芯钰:“你去找你的太子哥哥!”
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一旁的南宫照忍笑忍得超级难受,这个易颀容送点心就送呗,还非要在小姐面前摆样子。
跟小姐对上,他不得不佩服易颀容的勇气,有勇于送死的精神!
“哼!”南宫芯钰不满的哼了一声,“太子哥哥天天都有给我送好吃的,要不是今天宫里要设宴,现在早就该送过来了。”
南宫芯钰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易颀容的脸色更黑。
自己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顿:“易颀容啊,你这个笨蛋,白痴,蠢货!发什么神经来这里给这个无赖的小丫头送吃的,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仿佛是察觉到了易颀容的脸色不太对,南宫芯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迟疑的开口:“难道是你要送给我的?”
“哼!”易颀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态度比刚才好了几分。
这个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他在关心她!
“给你!”易颀容把油纸包又递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脾气,竟然这么的纵容一个人。
看着小手打开油纸包,摸出一块儿点心,举到面前,迟疑的端详个不停,怪异的动作终于让他忍不住问出口:“你看什么呢?”
上面有花吗?
“这个…”南宫芯钰无辜的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易颀容,“你没有下毒?”
“…”
第二十二章:心跳如鼓
“好饱哦。”南宫芯钰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肉呼呼的小脸上还沾着刚才的点心屑。
易颀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做什么,直到看到南宫芯钰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的眨了眨,他这才看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抚上南宫芯钰的小脸,不停的抚摸着。
轰的一下,整张脸感觉就像是烧了起来,火烧火燎的难受。
“你脸上沾了点心屑。”话一出口,易颀容才发现他竟然会发出如此干哑低沉的声音。
“哦,谢谢。”相对于易颀容的尴尬无措,南宫芯钰反倒是十分的轻松,笑弯了眼眸任由易颀容帮她擦拭。
虽然这个擦拭更准确的应该称之为抚摸。
匆匆的帮南宫芯钰擦干净,就像是被烫了似的赶忙抽回手,低垂着眼眸,不安的用余光偷瞟着南宫芯钰,看着她一脸天真的笑容没有丝毫异常,他一颗紧揪着的心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你、你休息,我还、还有事情!”急急的扔下一句话,旋风似的冲了出去,就跟后面有什么怪兽在追赶他似的。
一口气的冲上大街,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没有力气,这才扶着旁边的墙壁站住。
半弯着腰,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手指下是粗糙的墙壁,易颀容慢慢的摩挲着,仿佛感受到刚才南宫芯钰那细滑的肌肤,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
呼的一下,好不容易才冷却的脸颊又好像烧了起来,心脏也开始凑热闹,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就跟里面有个小人不停的擂鼓似的。
他一定是病了。
易颀容无力的顺着墙壁滑坐下来,用力的按住起伏不停的胸口,可以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
他、好像是跑的太急了。
同一时间,南宫府中,南宫照无奈的看着笑倒在床上的南宫芯钰:“小姐有这么可笑吗?”
“这个易颀容,真是别扭的家伙。”南宫芯钰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真想不到易颀容这个小家伙这么可爱。
是小姐太会欺负人了?
当然这句话南宫照可没有傻到自己说出来,放在心里嘀咕嘀咕就好了。跟小姐在一起,学到的东西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要去惹小姐。
这个绝对是让自己能活长远的至理名言。
不管怎么样,她要让易颀容有这个感觉,她只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小孩子,没什么特殊的。
南宫家小姐少爷遇刺的事情也随着卫大人一家的斩首以及皇帝陛下的抚慰,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国丈李宏然坐在书桌后,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桌面。
“老爷,皇帝这次可是给咱们找了个大麻烦。”李宏然的心腹苦笑着。
“是在警告我,要站对立场。”李宏然一笑,倒是没有多少的担忧。
皇帝必然有皇帝的考量,目前暄旭帝国就是他与南宫延德两个人作为国家的支撑,也是互相抗衡的两股势力。
皇帝一定不会想见到他们两个人关系好起来。
从自己的女儿被选为皇后,这个明面上的利益冲突之外,皇帝暗中自然会做些手脚,让他和南宫延德一直处于敌对方面。
身为棋子,最可悲的不是作为棋子,而是明知是棋子还要安安分分的做好棋子,这才是最可悲的。
暄旭帝国就是皇帝手中的一盘棋,如何将棋子摆弄好拿到外面去与人对弈,这个才是皇帝最终的目的。
棋子,要彼此独立互相牵制却又不能给他捣乱。
今日的事情,除了是试探南宫家之外,还是在给他一个警告,不要以为自己是国丈就可以肆无忌惮。
既然皇帝可以培养出来一个国丈,那么再扶持一股力量也是轻而易举。
废后,虽然是举国大事,但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表面上看南宫家在这次的事件当中是风光无限,其实只要有些脑子的人就能知道,其中蕴含了多少危机。
次日清晨,南宫芯钰依旧窝在房间里,只不过是拿了一堆的零食来吃。见到受了惊吓的宝贝终于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南宫老夫人等人惊喜异常,一个劲的吩咐了厨房,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做。
“小姐,你能吃的下吗?”南宫照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头皮都发麻,真要吃下去,小姐的肚子还不撑爆了?
南宫芯钰白了南宫照一眼,用筷子戳着桌上的食物:“照,你觉得我叫了食物就一定要吃吗?”
“嗯?”南宫照疑惑的看着南宫芯钰,叫了吃的不吃做什么难不成是看着过眼瘾?
“唉…”南宫芯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起身,一把搭在南宫照的腰身上,示意着南宫照蹲下身来,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身高还是有差距的。
南宫照顺从的蹲了下来,脸颊立刻被小手温柔的抚上,连连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弄得南宫照浑身不舒服,不由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有事?”
“我在想啊,为什么照长得这么好看…”南宫芯钰对着南宫照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啧啧有声的称赞着。
毫不意外的看着南宫照白皙的脸颊飞上潮红,羞赧的错开目光,紧紧了抿了抿唇,硬化的唇线更是有一种让人想采摘的冲动。
压下心里的**,南宫芯钰继续说道:“就是头脑和长相不太相称。”
眼前潮红的脸颊轰的一下整个红了起来,就像要滴出鲜血来似的,惹得南宫芯钰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倒在南宫照的怀里。
“你们做什么?”一声怒吼陡然在房间内响起,南宫照诧异的抬头却发现易颀容和太子薛羽皓站在房中,正一脸错愕的盯着他们两个“亲密”的姿势。
第二十三章:诡异反应
谁知道他不吼还好,一吼完,南宫芯钰更是“顺势”倒在南宫照的怀里,赖着不起来。
“南宫芯钰,你成何体统?”易颀容怒气冲冲的过去,一把把南宫芯钰从南宫照的怀里扯了出来。
真是扯啊,一点都不带留情的。
疼得南宫芯钰乱叫:“易颀容,你给我放手!”
靠,当她是木头人没有知觉啊?
“你放手才是!”易颀容怒气冲冲的瞪着南宫芯钰依旧抓着南宫照衣襟的小手,她有这么舍不得吗?
想到这里更是手上用力要扯开他们。
“颀容,你轻点儿。”薛羽皓赶忙过去,一巴掌想拍开易颀容作怪的大手。
“干什么你?”易颀容一眼毫不客气的瞪了过去,管他是不是太子,现在是在南宫家,他们都是师父的弟子。
尤其想到薛羽皓是来跟他“抢人”的,心里就老么不爽。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南宫芯钰疼得直皱眉,不停的扭动,没有武功就是吃亏。
这个易颀容上辈子是螃蟹吗?
“放开小姐!”南宫照上前一步,双手一探,直接卡住易颀容的脖颈。
大有易颀容不松手,他就掐死他的趋势。
那绝美倾城的容颜罩上了一层煞气,看得南宫芯钰愣是忘记了疼痛,在心底大呼一声:“帅!”
易颀容呼吸不顺,这才反应上来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赶忙松手。
“小姐,怎么样?”南宫照同时松开易颀容,过去,挽起南宫芯钰的袖子,毫不意外的见到一圈勒痕,心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照,别皱着一张脸都不好看了。”南宫芯钰倒吸着凉气,还不忘安慰南宫照,南宫照一听,更是心里难过,匆匆的说道,“我去拿药膏。”
“还是我去。”薛羽皓说完,快步离去。
看着那慢慢青紫的勒痕,易颀容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去看南宫芯钰。
“芯钰,药膏。”薛羽皓将药膏拿来,打开瓶盖就要帮南宫芯钰擦。
却被南宫照一把接了过去,不咸不淡的说道:“有劳太子殿下了。”
薛羽皓微微一愣,旋即收回了空空的手,关心的坐在一旁,看着南宫照小心翼翼的给南宫芯钰上药,一边上还一边轻轻的吹着,是不是的去观察南宫芯钰的表情。
“呜、呜…”南宫芯钰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大大的眼睛里有泪水不停的在打转,就是不留下,这样委屈的模样真是心疼的要生生把人的心挖了去。
“芯钰,疼就哭出来。别忍着。”薛羽皓眉头拧在一起,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嗯嗯…”南宫芯钰咬着唇用力的摇头,就是不哭,只是从紧要的唇中发出含糊的轻嗯声。
“不就是一点小痛吗?连这个都忍不了,还算什么师父的女儿?没出息!”谁都没有想到,易颀容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
“易颀容,你怎么回事?”薛羽皓惊愕的转头瞪着易颀容,“我一直以为你是条好汉,怎么会来欺负一个女孩子。”
“什么好汉不好汉,我还没有成年!”易颀容头一扬,有一种地痞耍赖的架势。
“易颀容!”薛羽皓愤怒的叫着,一脸的怒意,他太失望了,原来他看错了易颀容这个人。
“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吗?”刻意的抬出薛羽皓的身份,易颀容看来是想气死薛羽皓。
两个人一起习武,关系早就不受身份的桎梏,现在这样叫出来,无非就是要与薛羽皓划清界限。
“你们不好吵了。”南宫照给南宫芯钰上完药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着,起身对着易颀容遥遥的行了一个礼,“易公子,刚才是南宫照鲁莽了。”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他对易颀容确实是冒犯了。
“他就应该被那样对待,南宫照,你没有错。”一向好脾气的薛羽皓也不满的开口,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对,他们抱在一起没有错,不顾廉耻没有错!”易颀容想都不想恶毒的话冲口而出,说完之后还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南宫芯钰。
“易颀容,你混蛋!”薛羽皓一拳打在易颀容的脸上,速度之快易颀容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照,我不要见他们!”南宫芯钰大喊一声,带着哭腔跑回了内室。
“两位,不送。”自己家的小姐被人欺负,南宫照还能保持冷静说话已经是定力十足,只是那脸上的冰霜以及可以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薛羽皓,要不是仗着你是太子,老子才不会让你打!”出了南宫芯钰的房间,易颀容呸的吐了一口唾沫,里面还含着淡淡的血丝。
“好啊,你就忘了我的身份,今日的事情就是我们师兄弟在切磋武功,你敢不敢?”薛羽皓气得脸色苍白,伸手一把扯住易颀容的衣襟,直接往后面的偏僻地方拉。
“我怕你?”易颀容也不客气一掌打开薛羽皓的手,大步流星的跟着走过去。
不大一会儿辟里啪啦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开始还是有点武功招式,像是两个人在对招,到了后来完全成了地痞在打架。
足足打了快一个时辰,两个人才想是两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直喘息,别说爬起来了,连动下手指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侧着头,用眼神继续拚杀。
喘了有一刻钟,易颀容晃悠悠的爬起来,他现在就是想静一静,愣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出了南宫家。
看着易颀容摇摇晃晃的背影,薛羽皓全身放松的仰头望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个易颀容难道对南宫芯钰…
侧放在身侧的手臂猛地一紧,握住地面上青青的小草一把的抓住,连根拔起,在掌中揉烂。
第二十四章:烦乱心情
望着天上缓缓移动的白云,易颀容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每块儿肌肉,每个骨骼都痛,更别说刚才被薛羽皓打伤的地方,更是痛得叫嚣。
只是这样的痛,远远比不上他左胸的位置。
那个有个叫做心的东西,好像撕裂般的痛。尤其是眼前浮现出南宫芯钰青紫的手臂,就愈发的疼痛,远远超过身体的疼痛。
他刚才是怎么了?
为什么看到她和南宫照抱在一起就这么不舒服?还有,他为什么要跟薛羽皓打的时候明显的放水,摆明就是去找揍的。
他的行为为什么如此反常?
这还是他吗?
用力的握紧拳头,全身的肌肉紧绷,早就体力透支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着,易颀容拚命的在心里不停的叫嚣着。
“不要乱,不要失常。别忘了娘亲的期望,不要分心!”
一句话念叨了无数遍,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不知道是劝自己还是在给自己鼓励。
终于,身体的肌肉慢慢的舒展来开,整个人放松下来,软软的躺在地面上,呼吸着泥土的芳香,慢慢的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府中,南宫芯钰也斜躺在床上,单手支腮莫名其妙的看着南宫照。
诡异的眼神盯的南宫照心里直发毛,挠了挠头皮憋了好久才憋出一个合理的问题:“小姐手臂疼?”
南宫芯钰胳膊一滑,差点没整个人从床上栽下去。
“小姐!”惊得南宫照赶忙冲了过去,好在南宫芯钰就算没有武功,身体灵敏度还是很不错的,在他冲过去之前已经稳住了身体,这次不至于跟地面来次亲密接触。
“照啊,下次有问题想好了再问。小姐我是那种会因为胳膊痛而走神的人吗?”南宫芯钰不屑的白了南宫照一眼,跟了她这么久还不了解她吗?
“小姐会放过易颀容?”南宫照惊诧的问道。
小姐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不是一个会不报仇的人…
“我放过他?当我是吃素的啊?”一听这个,南宫芯钰就跟炮仗似的炸了,“把我胳膊都弄青了,他还是人吗?对一个只有三岁的无辜的天真的懵懂的小女孩下手,他就是一个禽兽!”
南宫照无奈的点头,虽然他很不赞同小姐话里的“无辜天真懵懂”他总觉得这三个词跟小姐挂不上钩,但是易颀容欺负小姐是不对的。
“小姐想怎么做?”南宫照才问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干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来日方长不急,不急。”南宫芯钰笑眯眯的说道,她哪里知道她这样的笑看在南宫照的眼里,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
暗中对易颀容给予无限同情,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小姐,真是找死。
“说到易颀容,还真是奇怪的一个人…”南宫芯钰食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我惹他了吗?他就掐我。”
按说易颀容也不是一个会欺负女人的人啊,上次买南宫照的事情,他生气归生气也没有发作,这次是怎么了?
抬头,对上了南宫照陡然瞪大的双眼,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南宫照困难的将眼睛恢复到正常大小,干咳一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多休息一下?”
南宫芯钰挑了挑眉:“照,你也学会转移话题了?”轻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我该说你孺子可教吗?”